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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原神]有沒有可能我只是個寫小說的》第233章 第 233 章
柔軟嘴唇落在眉心的觸感讓她震顫了一瞬,鬼使神差,蒼木輕輕點了點頭。

少年人真摯而熱烈的感情太過動人,蒼木沒辦法拒絕他。

她伸手摟住對方的脖頸,輕柔地親吻著他的嘴唇。

經歷得多還是有些優勢的,發覺萬葉渾身僵硬得不敢動,蒼木心中終於升起來些許年長者的優越感,她捏了一把少年軟綿的腮,調笑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會。」

萬葉的臉紅得快趕上他脖子上搖搖欲墜的圍巾了,手攥著被褥不知如何是好,面對蒼木的調笑更是垂著眼睛不敢看人,倒像剛剛步步緊逼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蒼木戳了一下他的耳垂,對方就立即像受了驚般抬頭看她一眼,隨即很快又低下,盯著被子上的紋路,彷彿要研究出裏面的奧秘。

只看這幅姿態,準保以為這位才是被強迫的良家。

但蒼木離得近,清楚地看見了他喉結滾動一下,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沒聽見任何聲音。

「不喜歡嗎?」蒼木故意顯得有些遺憾般,鬆開了手。

還沒等她收回,萬葉就猛然捉住了那隻細瘦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懷中,額頭抵上頸窩,低低哀求:「喜歡的,不要離開我。」

他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退,卻模仿著蒼木剛剛的模樣,生疏地貼上她的唇,氣息輾轉間吐露語句:「……不會,還請,蒼木老師……教教不成器的學生……」

看著對方完全弱勢的狀態,蒼木心中無端生出了點罪惡感,尤其對方親了半天也只是單純的貼著嘴唇,看來是真的一點不會。

她捧著少年的臉龐,輕聲誘哄道:「閉眼。」

那雙漂亮的紅色眼瞳立即牢牢合上了,蒼木這才注意到萬葉的睫毛和眉毛也具是如發色一般的雪白,這種淺淡的顏色極容易把人顯得黑黃老氣,但放在他身上卻無比契合。

不知是蒼木的教學太差,還是萬葉生性過於羞澀,她教了又教,對方卻依舊生疏僵硬。

看著萬葉飽含愧疚的神情,蒼木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臉龐,讓人先去洗漱。

蒼木還在病中,身體虛弱,萬葉不敢逾越,即使確定了關係,也只是如同先前般□□在房間裡。

直到晚間入眠前,蒼木才猛然意識到另一種可能,她倒是很想爬起來問問,奈何睡意深沉,她心裏嘀咕兩句白切黑,決定醒來再找萬葉算帳。

結果第二天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身旁屬於另一個人的位置早已空空蕩蕩,連溫度都一併冷卻下來,蒼木打著哈欠下床,出了房間便聽見樓下的廚房傳來響動,萬葉探出個腦袋,笑容溫潤:「醒得剛好,快去洗漱吧,我這邊也快完成了。」

蒼木下意識朝他彎了唇角,還沒開口說些什麼,就被坐在沙發上的客人堅決打斷——

「咳咳咳!」金色短髮的白裙少女坐得身姿筆挺,她輕咳幾聲,成功將旁邊吃得小嘴流油的神之嘴從美食中驚醒,代替發言的派蒙察覺不到詭異的氣氛,眉開眼笑地朝著蒼木揮舞她同樣沾著果醬的小手:「蒼木!我們來看你啦!!」

大家已經混得這麼熟了,蒼木也不再客氣,她朝派蒙比了個OK,先回房簡單洗漱一番,換掉睡裙才下樓。

「吃那麼多,一會兒還吃得下嗎?」蒼木走近了,才看見茶幾上滿滿當當的點心包裝紙,不禁有些失笑。

派蒙舉著兩隻小臟手嘿嘿笑,無不自豪道:「再來多少我都吃得下,哼哼,這可是嚮導必備的生存技能呢!」

熒無情吐槽:「什麼樣的嚮導才會有無限胃製,你果然是應急食品吧。」

果然,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鬥嘴。

蒼木忍著笑,從茶幾下方找出一袋濕巾,示意

派蒙伸手。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小精靈一邊客氣,一邊乖乖伸手,任由蒼木給她擦拭。

萬葉也時機恰當地招呼著大家過來吃飯,熒卻瞄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看得蒼木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們這是?吵架了?

果然,到了飯桌上,原本若有若無的火藥味變得絲毫不加掩飾,熒捏著筷子,搶在萬葉面前夾走了他筷子伸向的每一道菜,即便自己吃不完,那就寧可放在派蒙的盤子裏,也絕不便宜他。

幾次下來,萬葉大概也看穿了她針對自己的心思,默默收回筷子,隻專心撥弄著自己碗裏的米飯,看起來可憐極了。

蒼木蹙著眉給他夾了塊煎魚,看他小口吃完,才拍拍人的肩膀:「去給我倒杯水吧。」

萬葉乖乖被調開,她這才又盛了碗味增湯遞給熒:「這是上哪餓著了,要是不夠我再讓他多做幾盤。」

熒倒是沒有很骨氣得說自己才不吃他做的飯,聞言抿了口湯,忽然道:「我有點後悔撮合你倆了。」

她說完這句就低下不語,蒼木有些手足無措,專心乾飯的派蒙這才回過神來,「啵」地一聲把油光水滑的杓子從嘴裏□□,費力咽下口中的食物,跟蒼木低聲解釋:「昨天熒去接委託,遇見白朮才知道你又病發了。」

蒼木「呀」了一聲,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先前萬葉闖入洞天,熒力排眾議留下他,除了想有人照顧蒼木,還存了點撮合兩人都心思,沒想到病情才好轉不久就聽聞她被萬葉氣病,自己還被瞞著,心中愧疚比惱怒更深——蒼木伸出手搭在熒手背上,手腕上的細銀鐲子叮噹作響,她輕聲安慰道:「萬葉對我蠻好的。」

「所以我才沒有一進門就掏劍。」熒強調。

不過即便是極度雙標的旅行者,也不得不承認萬葉的確對蒼木很上心,兩人之間的互動能看得出感情升溫,她也隻好捏著鼻子接受這位閨蜜的新男友。

談話結束,萬葉才不緊不慢地回到了飯桌。熒看他一眼,還是心中有氣:「還挺磨嘰。」

理虧在先的萬葉面對這種明晃晃的挑刺也隻低眉順眼表示:「我新燒了壺水,喝起來更放心一些。」

熒打量著滿眼心疼的蒼木,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午飯結束,她拒絕了蒼木的挽留,倒是離開時將閨蜜拉到一邊:「你們倆的事我不摻和,不過你放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她朝蒼木比了個大拇指:「不行就分,我以後給你找新的!」

蒼木哭笑不得。

旅行者離開後,她才想起昨天自己發病時被萬葉從報社抱走,有些擔心報社眾人的反應,急忙去確認情況。

沒想到吳副主編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渾然不知,蒼木旁敲側擊了幾句,才明了萬葉大概是抱著她從窗戶離開,沒有驚動眾人,吳副主編早已對她的行蹤不定習以為常,隻以為她是完成了工作便先行離開修養。

蒼木鬆了口氣,繼續關注著文學比賽的相關事宜。

看見一切都在有序進行中,她也沒有給自己攬下工作,只是安詳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翻看著進度。

這是報社第一次自主舉辦的大型活動,蒼木決定不過多插手,她也想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如今的青木報社處於什麼水平。

由於獎金高昂,比賽受到的關注很大,收信室每天收到的手稿都要論麻袋簽收,相信等這種比賽確立下去以後,日後的報社也會需要更多人手。

蒼木說不參與就真的不參與,甚至為了防止自己被求助時動搖,她乾脆拉上萬葉前去翹英莊度假。

萬葉對這個去向沒什麼異議,只是免不了同北鬥說明情況,防止必要時船隊找不到他,順便再請船長多延長些假期。

北鬥這個人很豪爽義

氣,萬葉又是頭一次提出年假,她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雖然也因為萬葉的工作可替代性很強,不愁找不到人手。

「大姐頭祝我玩得開心,那麼等回來時,或許能給她帶些特產?」萬葉看向蒼木,求助道:「翹英莊有什麼遠近聞名的特產嗎?」

「我記得鍾離先生提起過,那裏的茶樹很有名,或許還有伴生的藥材和泉水。」蒼木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別的地方:「你的錢還夠用嗎?」

萬葉點頭應到:「夠的,我在船上有固定薪水。」

「不夠要和我說……給你花錢我還挺開心的。」蒼木翻了翻手包,把自己的支票本撕下幾頁遞給他:「拿著以防萬一。」

這個話題對於大多數情侶之間都是很【敏】【感】的,即便相愛甚篤,也免不了在金錢方面的問題掰扯,畢竟大多數人都很窮,而人生在世,想要在世俗中生活,就免不了同錢財打交道,真正能對這些毫不在乎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窮得一無所有,一種是富得失去意義。

而恰巧,蒼木勉強算得上後一種。更幸運的是,楓原萬葉足夠灑脫。

貧富相差過大的情侶很多,但除了那些明確是在搞糖爹糖媽的理智者,大多數女方無論資產如何總要小心翼翼考慮男方的想法,窮姑娘擔心戀人認為自己攀龍附鳳,富千金要勉力降低生活水準來維護男友的自尊心。

蒼木絕不是樂意委屈自己的人設,她能賺能花,日常足夠講究,還經常為了情緒和愛好大筆付帳,在旁人眼裏便是容易被忽悠的類型。

萬葉祖上闊過,但在成長的過程中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家族逐漸走向衰落,最終選擇了成為遊歷四方的浪人。

正所謂破船還有三千釘,即便是到了需要變賣家財抵債的地步,自小培養出來的眼界依舊不比尋常,他很能理解蒼木的想法,聊起天來也同樣契合。

即便是這種在旁人眼中,從女方手裏接錢如同吃軟飯一般的行為,明明心中無比渴望,卻面上抹不開的彆扭行為,萬葉也能坦然接受蒼木的好意,順帶問清如何使用。

支票是到青木報社的錢莊兌換,加蓋了蒼木本人的私印,還附帶親筆簽名同指紋,確保多重加密後不會被盜用。

日常使用比現金要麻煩很多,因此這是專門用作大額貨物的支付。萬葉身上的錢足夠日常開銷,支票正好供他用來應急。

有洞天的存在便免去了收撿行李的麻煩,蒼木租了艘烏篷船,在船尾後面加了個風漩渦,一路逆流而上,奔著翹英莊而去。

璃月的山水秀麗,風格卻又不一,但某些地方常年讓她回想起無法抵達的故鄉。

翹英莊是典型的水鄉風格,黑瓦白牆,翠綠的茶樹栽在紅土上,整齊地像一條線,往遠方看,綠線便連成了一整張綠網,然後是綠海。

蒼木來得正巧,翹英莊恰逢采初茶的季節,居民在茶田間行走,遠看正是一副和諧美好的勞動圖畫。

萬葉對此間景色很著迷,往外跑的時間比陪在蒼木身邊還久,看得借宿家的老婆婆直搖頭,還擔心他們是感情疏遠了,可兩人相伴時神態卻又都融洽順遂,不由得嘖嘖稱奇。

蒼木對此並無異議,只要萬葉別在她不想動彈的時候硬拉人出去,那麼膩不膩在一起其實不重要。

她最煩就是旅遊打卡,難道一定要趕行程般在每個著名地標拍照才算是回本嗎?蒼木大多數只是想放鬆自己,有了洞天以後她對外出的需求就更低了,這次前來翹英莊,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和這裏的莊主商談業務。

蒼木想開奶茶店了。

青木報社早已步入正軌,但蒼木對它花費心力甚多,經此一事才意識到報社早已不需要她過度操心,正如同一個遊戲進入長草期後,玩家便需要開始瞄準新的目標,蒼木也開始計劃

開發新的產業。

雖然青木報社掙的錢非常之多,蒼木名下的其他產業(不算飛雲商會的分紅)每年收入未必比得上報社每月的尾數,但單一產業的弊端同樣很大,一個籃子裏的雞蛋盛得再多也是在同一個籃子裏,不如趁著資金鏈健康,多助力其他產業。

奶茶店聽起來小,但實體店鋪最賺錢的買賣就在於此——衣食住行。

人會為了需求付費,而食慾是最容易滿足的,往大了講,每年敲鐘上市的食品企業不在少數,往小了講,小吃店父母供養兒女在一線城市買房的案例比比皆是,足以證明這行的日進鬥金。

甚至其中的固定支出還飽含著不菲的租金。

飯店賺得都是辛苦錢,但對蒼木而言,人力成本是不可忽略的。

小店鋪極少見到僱員,因為自家的店自己出力便不算工錢,多雇一個人,不止成本,還要肩負起管理責任。

香菱家的萬民堂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家鋪子不大不小,平日裏只有卯師傅一人掌杓,有時香菱得閑便來幫忙,連上菜都是順手了,鍋巴同樣是自家人,家中的店鋪管理簡單。

可要是雇了外人,麻煩種種就如約而至——對方是短工還是長工?怎麼給工錢合適?要是手腳不幹凈該如何處理?幹活偷懶磨蹭又該如何?

成本和管理永遠是微小企業的痛點。

但這些對於蒼木而言反而無關緊要。

成本——她有錢,一開始就打算把攤子鋪大,那麼就能靠量大壓低成本,平均下來反而價格更具有低廉的優勢。

管理——難道蒼木會專門來當一個店長,每天為人員情況操心嗎?想也知道不可能,她的任務僅僅是提出、完善並落實這個想法,等她步入正軌後,只需要定期開會和查看報表就行。

甚至如果不是提瓦特的專業人員不足,蒼木連完善和落實都不需要自己去幹,她只需要提出想法,自然會有專業人員前來進行,進度和過程都能寫成郵件等她檢驗。

最可怕的是,蒼木連這種提出想法的時候也不多,因為當她足夠有錢以後,自然會有無數人捧著自己的好點子來她面前,請求她注入資金……

財富本身就是風口。

總主編懷念了一番現代的便利生活,還是認命地掏出虛空,開始完善自己的想法。

虛空是多莉那邊送來的,速度很快,數量也不少,當然價格也十分美麗,或者說正是由於這十分美麗的價格,才使得速度和數量有明顯提升。

這東西是須彌那邊的產物,蒼木從旅遊時見到了就開始念念不忘。

無它,當你以為自己身處一個中世紀的世界,以為科技水平最高的國家不過是步入了蒸汽時代,而這時候你見到了當地人自主研發的手機,你也會在震驚之餘無比懷念它的。

虛空甚至比手機還更先進些,因為它是靠意識連接的……這或許就是科技側與魔法側的不同,也無從比較其技術水平。

須彌人還自豪地介紹,虛空系統是依託於大慈樹王的神之心運轉,這個知識點很小眾,卻並沒有嚴防死守,也讓蒼木察覺到一些異常。

實際去過須彌後,蒼木才發覺,比起她在當初遊戲中常常聽聞的「小吉祥草王」,須彌人更熟悉的,是那位五百年前就已經逝去的「大慈樹王」。

算了,旅行者會解決的。蒼木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開始研究虛空。

虛空的裝備要依託神之心來運轉,所以一旦出了須彌主城後,距離過遠,便會像離信號基站太遠的電子設備一般,斷斷續續。

現代的手機沒了信號還有單機遊戲可玩,虛空遠離了須彌就什麼都用不了。

蒼木拆開一個虛空裝置之後,才發現其中區別的原因——這玩意兒如此輕薄,想也知道

它只是個接收器啊!

雖然被蒼木先前誤認為是手機,研究以後,虛空其實和它的形狀一樣,更像是個藍牙耳機。

手機在斷網後尚且能靠晶片來工作,但虛空本身並不具備複雜功能,它一共兩個主要功能——接收與發出,所有需要計算與分析的工作全部交給了神之心來完成,只不過這個速度很快,才讓人誤以為是虛空在工作。

而離開須彌到達蒼木手中的這堆虛空裝備,得益於翹英莊本身距離須彌不算太遠的位置,還能勉強有些信號,但也僅限於了,要知道連離開須彌主城都能影響到虛空,她在璃月還想用這個,未免異想天開了。

不過這也恰好符合了蒼木的一部分要求。

再一次強調,虛空是依靠神之心運轉。

而神之心,是愚人眾所咬定的目標。

以蒼木作為作者的判斷而言,除非遊戲公司突然發瘋,不然絕不會放棄一個被反覆強調的設定,尤其在蒙德璃月稻妻的三國神之心都已到手後,她也不大覺得小吉祥草王能當那個特例。

那麼沒有了神之心以後的虛空系統,會是什麼樣的前景?

無非兩個走向——要麼找到代替物,從依託神之心運轉,變成依託XXX運轉,要麼被關停。

後者會導致蒼木所進行的計劃再次失敗。

前者也未必是個好結果,因為利用虛空發送稿件絕不是如同郵件般簡單的:發件人——收件人

而是:發件人——神之心——收件人

這就意味著在中間的一個步驟時,她們的稿件有被審視、攔截的風險。

蒼木倒在床上,痛苦地哀嚎著。

這個事件在她的想像中應該是加裝一條信號線路的難度,沒想到怎麼跳躍到自主研發繞過技術封鎖啊!!!

她連看懂虛空的工作遠離都相當勉強了,怎麼會這樣!

「唔,你哪裏痛嗎?」萬葉濕漉漉地走進臥室,恰巧看見蒼木形象全無地躺在床上嘆氣,顧不得換衣服,他連忙跑來握住蒼木的手,小心詢問。

「沒有。」蒼木趕忙從床上爬起,翻出浴巾把他推進浴室:「你快洗個澡,小心著涼!」

因為擔心,萬葉洗得很快,他擦著頭髮坐回蒼木身邊,攬著她輕聲詢問狀況。

「……被難住了。」蒼木躺在他腿上將前因後果介紹一遍,說著說著又灰心喪氣了起來:「早知道就不買這麼多了,用也用不上,平白浪費了一大筆錢。」

萬葉安安靜靜聽完前因後果,把小鳥抱進懷裏揉著翅膀輕聲安慰:「我倒不這麼認為……」

「?」

「蒼木,你負責運送信件往來的部門,相鄰兩地的每月花費,有這筆支出多嗎?」萬葉問道。

「遠遠沒有。」蒼木支起身子:「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對自己太苛刻了,蒼木。」他摸到蒼木身上瘦削的兩肋,心中酸澀:「你馬不停蹄在各個國家之間穿梭,簽售的同時還要忙著別的事物,為映影奔走……病還沒好就要去報社查看反饋,稍微有了點失誤便懊悔,你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到底算自負還是自卑呢?」

這話已經有些刺痛了,蒼木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但萬葉的態度很平和,這點安撫了她,蒼木選擇繼續聽下去。

「自負的人才不允許自己出現錯誤,自卑的人對失敗耿耿於懷……我想假如完成今天研究工作的是你手下的員工,你多半不會用這種態度指責她。」萬葉把她抱得更緊些:「你會對她怎麼說?」

蒼木把頭扭過去,萬葉護住她的後頸,力道溫和而不失強硬地把人轉回來,不依不饒道:「你會怎麼說。」

不給他個說法,今天這事怕是沒完沒了,蒼木深吸一口氣,頗有點自暴自棄

的意味:「你的工作量已經達標了,請去領取這個月的帶薪假期。回去多休息,失敗的投入是必然且必要的,期待你的下次報告。」

說來也奇怪,這些話語一旦被說出口,蒼木心裏好像真的就不那麼沮喪了。

「非常好。」萬葉的語氣裏帶著笑意,獎勵般親吻了她的唇角:「現在對你自己說一說?」

蒼木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威脅道:「不要得寸進尺,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早被記仇了。」

「好好。」萬葉從善如流:「既然總主編不肯,那麼就由在下來對優秀員工蒼木小姐進行表揚吧!你的工作量已經……」

蒼木氣急敗壞地用翅膀打人:「不許折磨我!」

萬葉笑著把她推倒在床上,順著腰肢摸到了尾椎的翅膀根部,輕輕鬆鬆鎮壓了害羞的小鳥,不緊不慢地把她剛剛的話複述了一遍。

蒼木嗚咽著躲進被子裏,被他窮追不捨地追了進來,兩人在床上打鬧片刻,體力不支的蒼木率先告饒:「你哪來的力氣,我認輸。」

楓原·水手·萬葉坦然道:「沒有力氣可握不動刀,也搬不動大姐頭船上的貨物。」

聞言,蒼木伸手去捏他的胳膊,與她想像中的細弱瘦削不同,萬葉的胳膊捏起來略硬,能感受到明顯的肌肉存在。

他也真好脾氣地掀開袖子,方便蒼木查看——由於常年藏在衣袖下,這塊的肌膚雪白,但其上的肌肉線條依舊分明,蒼木很新奇地看了又看,不忘挽起袖子看了眼自己的,一眼後便悻悻放下。

萬葉把她摟過來勸慰:「你太瘦了,多吃點才有肉。」玉京台的團雀也都是圓滾滾的模樣,蒼木看著完全像是羽毛撐起來的。

蒼木摸摸胸口,遲疑道:「我應該有吧?」

萬葉無奈:「不是這個。」

兩人離得極近,蒼木甚至聞得見他身上的草木味道,清爽又淺淡:「你身上藏了什麼花嗎?」

「沒,應該是他們提供的浴室用品。」萬葉聞了聞:「有人上樓,大概來喊我們下去用餐,你現在吃點?」

蒼木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起身換了身衣服,只是換衣時她瞥見床櫃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虛空零件,腦海中模糊閃過了什麼。

轉瞬即逝,怎麼想也抓不到。

見蒼木停在原地,萬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再次無奈:「一會兒再研究好嗎?」

她立即心虛點頭。

借宿的農家只有個老婆婆在住,她丈夫早死,兒子和女兒常年在璃月港打工,因為擔心老人家閑不住累了身體,子女們做主將家中茶田都租了出去,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婆婆竟然將家中房屋都收拾出來,專門給路過行人住宿。

這年頭的過路人可不良善,因此來她這邊的客人,都是莊主推薦來的。蒼木這次前來是為了尋求大量的穩定茶葉供貨源,最後也少不了和莊主談上一談。

這頓飯菜用料很足,土生土長的烏骨雞滋味醇厚,翹英莊水好泉好,養出來的魚也是口感鮮爽,年前的臘肉配上果蔬火候正好,原本只是打算隨便解決一頓蒼木硬是多吃了兩碗。

連帶著原本還勸她多吃點萬葉也被嚇到了,再三確認蒼木沒事才肯放手。

茶是在飯後喝的,來翹英莊一次不喝茶就相當於白來。

雨已經停了,院子裏有茶爐,蒼木把要來的茶葉搬到旁邊,啃著蘋果看萬葉如何點燃火爐,等他生好了火,蒼木才施施然搬著凳子坐在旁邊,用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火苗。

水開後燙杯,沏茶,分茶……蒼木對茶文化了解不算太多,她平日裏喝咖啡總是更多,偶爾喝茶都是直接用玻璃杯泡茶葉,但有時商談生意也免不了應酬,喝茶總比喝酒好。

至於抹茶的茶道……那個是

表演,蒼木覺得分類到行為藝術或許戲劇更恰當,總之不是單純吃喝……雖然應酬也不是單純吃喝。

「和稻妻的茶相比,口感很是不同。」萬葉飲了一口,讚歎道。

「這裏是炒青,稻妻應該是蒸青佔絕大數。」蒼木瞄了眼茶湯,紫砂壺看得不明顯,她有心掏出玻璃壺,又怕明火炸裂:「現在喝的這個是紅茶,一會兒再多幾泡後顏色就會像血一樣,很漂亮的。」

老婆婆聞言讚歎:「小姑娘很懂嘛,現在的小年輕都沒那個耐性喝茶了。」

「不敢不敢,別人送的多,我喝多也琢磨出來一點。」蒼木繼續沖泡,果真如她所言一般,陸續出的茶湯顏色越來越鮮艷,最後真如血般瑰麗,看得人目眩神迷。

「現在大家每天忙著工作,生活瑣事都乾不完,也沒什麼心情慢慢喝茶了,喝茶的要麼貴人,要麼閑人。」蒼木想到鍾離先生:「也有可能是退休有閑的貴人。」

這話雖然是和老人家的話反著來的,但她想到自己城中工作的兒女們,還是不由得嘆了口氣,為了轉移話題,她望向萬葉:「聽起來小夥子貌似不是璃月人?」

萬葉點頭承認:「在下來自稻妻。」

「稻妻的茶和璃月有什麼不同嗎?」

萬葉陷入了思索:「這……我沒怎麼喝過璃月的茶。」他求助般地望向了蒼木。

「稻妻茶是蒸青,按璃月的分類應該全是綠茶,其他種類有,但極少。璃月習慣用發酵度來區分茶,所謂的六大茶類綠青白紅黃黑,其實是不同發酵度的分類。」

蒼木磕著瓜子講解:「稻妻那邊,從璃月傳過去的抹茶很著名,但不是作為飲用,而是作為一種修行與表演展示,但又和功夫茶不一樣,是一種對內心的探索,禪……我不太能懂。」

「不過他們日常也不喝抹茶,而是煎茶、大麥茶……順帶一提,單純以個人口感的話,我其實更喜歡喜歡花茶和蕎麥茶。」蒼木將瓜子殼統統丟進火爐:「不過蕎麥茶算茶嗎?」

「應該算吧?」萬葉遲疑道:「雖然裏面沒有茶葉……」

老人家則持反對意見:「那不就是蕎麥種子炒製的嗎?沒有茶葉哪還能算茶。」

「那大家為什麼叫它蕎麥茶呢?」

三人俱陷入了沉思。

散步的莊主經過此處,想起蒼木的採購意向正湊過來想禮貌問好,卻看到院子裏幾人沉默不語:「幾位,怎麼了?」

「莊主!蕎麥茶算茶嗎?」

「?」

沉思的人數增加了。

直到一壺紅茶喝完,這事也沒個定論,倒是蒼木和莊主商談的供貨事宜很快搞定了。

蒼木打算賣奶茶,她必然不可能走高端路線,需要的是味道濃,質量穩定且量大的茶葉品種,這些都是翹英莊所不缺的。

翹英莊的茶很出名,那些高品質的茶葉往往還沒長出來就被預定好了,但高品質永遠是稀少的,而那些被留下來的中品質的茶葉就顯得有些尷尬,論低廉比不上最差的,論品質比不上最好的,偏偏量也不少,所以如果想不掉價的,其實也有點難度。

往年的處理方法多是出口,現在能內銷,雖然價錢沒額外多出,但卻很穩定。

搞定最重要的茶葉,蒼木開始思索別的材料,牛奶是沒問題的,但她被小料難住了……

眾所周知,奶茶雖然名字裏只有奶和茶,但如果一杯奶茶裡沒有小料,那簡直就是失去了靈魂!

但對於仍然整體處於農業階段的提瓦特來說,小料的難度分為三種——

那些原生態的小料,比如說:糖漬紅豆、紫米、檸檬……是最好解決的。

其次是需要一些加工的產物,比如:涼草汁液煮開冷卻後的燒仙草、其實是

棕櫚澱粉產物的西米、紅糖與木薯澱粉製作的珍珠和紅紫薯配上木薯澱粉製作的芋圓。

這些植物她不確定是否能在提瓦特尋找到樣本或是替代物。

最難的是椰果這類,雖然名字裏有椰,但其實它並不是椰子果肉,而是一種食用菌的發酵產物……天底下細菌種類那麼多,她上哪找去?

蒼木又想躺在床上擺爛了。

算了,先解決其他部分,就算找不到這些,她也能賣新款提瓦特奶茶,大不了就賣鹹檸七!

嘶……沒有七喜,毀滅吧。

坐起半邊身子的蒼木又啪嗒一聲倒回了床上。

「噠噠噠,噠噠噠。」蒼木聽見一陣細微的響動,她嘖了一聲,起身去打開窗戶。

春天晚上的夜風也挺涼,冷風從袖子裏灌進去,蒼木低頭看敲她窗戶的萬葉:「你不睡嗎?」

對方朝她伸出手:「山裏有仙人府邸,你要不要去。」

閑著也是閑著,蒼木果斷從窗戶飛下來。

山裏更冷了,蒼木後悔身上隻多套了件罩衣,萬葉察覺到她的縮瑟將外衣脫下來為她披上,好點,但沒有好太多,蒼木吸了山間冰涼的空氣,覺得原來的模糊睡意都被驅散得一乾二淨:「回頭給你添幾件衣物,隻穿這些不冷嗎?」

萬葉輕笑一下:「身外之物,比起這個,我更喜歡遊覽美景。」

「多點衣服又不礙事,趁著年輕顏色好想怎麼穿都好看。」蒼木搖搖手指,不允許他拒絕:「接著吧小孩,這是姐姐的愛!」

「嗯,謝謝姐姐。」萬葉眼疾手快地扶住踩滑的蒼木,一本正經:「這個就不必了。」

顯然陽光照不進山林的小徑,傍晚的那場雨還存留在長著青苔的石頭上,蒼木嘟嘟囔囔地張開翅膀,不肯下地了。

萬葉所言不假,山中果然有仙人府邸,只是位置頗為偏僻,先不說他說如何尋得到,就光他一次就能記住如此複雜的路線圖,就足以讓蒼木佩服。

這個府邸處於隱藏狀態,萬葉有神之眼,對自然的感官相當敏銳,依靠不同尋常的元素力和小細節才發覺了這兒,只是對於如何進入,他就一籌莫展了。

而這正是蒼木最擅長的部分,鍾離先生曾給過她不少仙術的運用手段記憶,此時面對這個標準的隱蔽法陣,簡直像對著答案照抄一樣。

府邸裡空空蕩蕩,仙人不注重外欲,凡人想像中的金銀珠寶一律不存在,甚至術業有專攻,所謂話本裡常出現的絕世功法和神兵利器……在大多數仙人洞府邸也並不存在。

裏面擺設很樸素,蒼木在一處石壁上看到了此處仙人所留存下來的自傳——上面寫她受帝君賞識,為其出力,共築璃月。她生性平和不喜爭鬥,常獨自一仙泡泉賞月,為人生最樂之事。然魔神戰爭在即,為璃月親赴戰場,如未歸,府中之物有緣人自取。

落款是一個很陌生的稱號,蒼木沒聽說過,其人大概是不在了。

萬葉看不到古璃月文,聽著蒼木的小聲翻譯,同樣頗有感觸。

他們往裏走,果真見到了石壁上所言的冷泉,修成了月牙形狀,看得出主人十分喜愛,和別處簡樸的擺設相比,這裏連池壁都是白玉的。

池子裏已經沒有水了,仙人的洞天無塵,乾涸的泉底堆積著幾片不知從何而來的落葉,蒼木揚起翅膀,捲起一陣風送走了它們。

萬葉摸到了機關,不知他怎麼做的,一番操作之後竟然又湧出來滿池的水。

蒼木脫了鞋,把腳尖浸進去,冷得她打了個寒顫,但不一會兒,被泉水所浸泡的肌膚都自發瀰漫開一股暖意。

她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隨即在池水中一陣掙扎,濺起水花。

「蒼木!」萬葉一驚,立即躍入水中,往她的位

置遊去。

靠近後沒等萬葉抓住人,一個身影就從水中扶起,濕漉漉的黑髮滴著水,黏在她雪一樣的肌膚上,白得耀眼。

「池水不夠淹到頭頂的,你著急什麼呀。」蒼木笑著圍繞他轉了兩圈。

萬葉解開濕漉漉的衣服丟上池壁,不忘教訓蒼木:「下次不許這麼嚇人了。」

他長相稚嫩,做出的嚴肅狀也難讓人害怕,蒼木完全沒放心上,繼續甩著尾巴遊著。

平日裏她總覺得萬葉瘦弱,如今脫了衣服,才發現少年人的體格線條流暢漂亮而不失力量感,水珠順著他的脊背流下去,肩膀已經隱隱有些長開的架勢了。

唯獨上面幾處顏色不同的肌膚像是美玉上的斑點,讓人惋惜,蒼木湊近,很是心疼地撫摸這些傷痕:「怎麼傷得呀?」

「刀傷,都是陳年往事,你先前為我治療過,隱患都已消失了。」做浪人的日子也並不平靜,即便萬葉不喜爭鬥,也免不了捲入紛爭,這些過往蒼木聽了恐怕會掉眼淚,他不太打算說給她聽。

「倒是蒼木,你的翅膀呢?」不知何時,蒼木背後的翅膀已然消失了,萬葉小心地摸了摸原來所在區域,並未發現任何傷口,肌膚平滑有彈性,看起來相當健康。

「收起來了,我想試試另一種形態。」蒼木給他看自己的尾巴,漆黑帶紫的蛇尾粗壯卻靈活,在水中的速度加成出奇得快,小小的泉水甚至不足以發揮,自認為還算精通水性的萬葉與之相比倒像是一根笨拙的浮木。

泉水一共就那麼大,萬葉最後還是捉到了她:「能換回來嗎?」

蒼木眨眨眼,蛇尾又變成了筆直的雙腿,在水中輕踩,但身後的翅膀依舊沒有回來,卻沒有人在意了。

萬葉抱住她親吻,他舌尖靈活,親得蒼木渾身發軟,想推開他喘氣,伸出去的手都是軟綿綿的。

這下她終於確定了——先去怎麼學都學不會都是騙人的,這小子果真白切黑!

蒼木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這方池水是冷的,泡在裏面卻會身體發熱,可她現在卻分不清冷熱了,隻覺得身體每一處都在冒著汗,萬葉貼上來的肌膚更是燙得嚇人,她像是一隻被拴在火堆旁的小羊,只能咩咩叫著求人可憐可憐它。

可身後的池壁又是冰冷的,那麼用力,肌膚一定被壓出了凹槽的花紋。

「您為什麼要流淚呢?我學得怎麼樣?老師。」萬葉舔掉她的眼淚,濕熱粗糙的舌面劃過眼角,蒼木恍惚間想到了一個詞,「舔犢」。

她的眼淚掉得更快了,萬葉有些慌了神:「我弄疼你了嗎?」

蒼木搖搖頭,主動親吻著他,萬葉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不再追問,只是加大了力度,輕咬著她的耳尖,懇求道:「叫我的名字!」

仙人的府邸沒人,但這個要求顯然超出蒼木的羞恥度了,她咬著嘴唇不肯發出聲音,最後卻抵不過軟弱意志,嗚嗚咽咽著萬葉的名字。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塊被煮過了頭的史萊姆凝膠,最後的命運是做成奶油泡芙。

一切結束後萬葉抱著她爬上池子,蒼木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除了阿貝多發情期外,她真的頭一次被累成這樣,阿貝多為人較為克制,散兵其實心比嘴軟很多,見她累了便見好就收。

但萬葉可能真的是第一次開葷,精力旺盛地讓人難以招架,學得還特別快,蒼木骨頭都要散架了,她本來還想自己走,站在地上的瞬間就要栽倒,被萬葉半摟半抱著踩在濕漉漉的石板上。

萬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蒼木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身上,眼神有些渙散,嘴唇水潤晶瑩,依偎在懷中的姿態如此真切,他的心口湧上一股滿足感,像是旅人終於抓住了屬於自己的雲彩。

蒼木忽然意識到什麼,努力站直,遲疑道:「你是

不是長高了?」

她習慣穿不同尺寸的高跟鞋,身高差總是飄忽不定,萬葉平素又踩著木屐,很難具體判斷身高。

現在兩人都赤腳站著,蒼木才覺得,兩人之間的身高差,看起來有點大了。

「應該是。」萬葉並不覺得這點很值得驚異:「大姐頭船上的夥食很好,這一年來長得比之前要快。」

啊!

蒼木完全忘了這回事!

她的兩個前男友都是長生種,身邊的朋友不是生長期結束,就是長生種,行秋和重雲又不常見到,蒼木已經忘了人類會長高了!!!

那她豈不是!!!

和剛成年的男孩子睡了聽起來像什麼勵志富婆的雞湯宣言。

但是和一個還在成長期的男孩子搞了……這聽起來就有點刑啊!!!

煙緋!煙大律師!!你聽我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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