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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亂世搞基建(女穿男)》第136章 第 136 章
老成國公帶著一行人,走了十來天,還在臨江郡的路上陷著。

他們從淮郡、魏郡出來,道行平坦好走,馬車一路小跑,絲毫不顛簸,孩子們躺在馬車裏,醒了蹦蹦跳跳玩鬧,累了就睡,非常好帶。沿途每隔三十裡地便建有客棧,無論是吃食住宿都方便,趕路的時候都能吃上口熱食,喝上熱騰騰的肉湯。客棧裡現成的熟食、蒸菜,做好後放在灶上熱著的,去了買到就能吃,不會耽擱趕路的時間。坐著馬車,每天能輕輕鬆鬆地跑一百多裡路,比急行軍的速度還快。

出了淮郡,踏上臨江郡的地盤,趕路簡直是場災難。

路上大大小小全是坑,車轍印壓到能把整個輪子陷進去也不見有人修。這若是在淮郡、魏郡,路上有個小坑,都會讓有道路維護人員搬來碎石子填得平平的。在臨江郡,車輪子陷在泥坑裏,只能讓車上的人下來,再連人推帶馬拉,將馬車弄出來。路上有坑,只能自己去到路旁找石頭,填上,讓馬車先過去,等走過了有坑的路段,人再上車。

孩子在車裏睡得正香,給抱下車。地裡鋪得暖和,又有暖爐,孩子們在馬車裏睡得舒舒服服暖暖的,一出來,大冷的天,讓風一吹凍醒了,哇哇哭。有孩子不願下車的,嫌地上臟都是泥濘,嫌外面冷,老成國公才不慣著他們,上前去把人揪下來,那鬧騰得又是踢腿又是打人,還要嚷嚷著要阿爹。

他怒聲道:「再鬧騰,我親手送你們去見你們阿爹。」

一群孩子不知道死是什麼意思,以為是真能見到阿爹,破泣為笑,興奮激動,恨不得插翅飛過去。老成國公瞧見他們那樣子,是真心酸又心累。對著這麼一幫喜歡蹦蹦跳跳的孩子,又經常在恍惚間看到小七。

他養了七個孩子,就小七是最淘氣的,其他幾個在他跟前連大氣都不敢喘,老大是穩重,老二專跟他對著乾,老三是老實,最聽話的就是他,老四有自己的主意,因為是他的第一個女兒,養得很有長女的穩重勁,老六成天看著小七在幹嘛,一有好玩的、好吃的就湊過去,讓小七帶她們玩,每回闖禍都是一逮逮三,有時候這三個還得拉上老三。

小七還特別理直氣壯地問他:知道什麼是小孩子天性嗎?小孩子的天性就是要蹦蹦跳跳到處玩鬧,不能打鬧不能打滾的孩子是沒有童年的,沒有童年的孩子是會不幸的。童年過得好的孩子,心裏有光,能照亮一輩子的黑暗。童年過得不好的孩子,心裏是黑暗的,一生都在尋找那份失落的光明。我上輩子的爸媽,我要星星不給月亮,要看雲海,立即帶我坐飛機,特意挑早班,在大早上飛到高空看雲,帶我去爬山看日出。我們還可以順便旅遊,早上看雲海,傍晚潛水看海裡的魚和珊瑚群。你看你教孩子,除了打就是罵,都不陪他們玩,也不帶他們出去看風景,好失敗的勒。

他在提到他父母上輩子時,他想到他說的那句話,「對著喜歡的人,看到、提到他們的時候,眼睛裏會泛著光。你的孩子看到你,提到你,眼睛裏只有害怕。好失敗的勒!」他在小七說到他爸媽帶他飛、帶他玩的時候,看到他眼睛裏有光。他在這群孩子提到他們的阿爹時,也看到了光。那是眼神泛亮,帶著驚喜、渴望的眼神。

小六是跟著小七長大的,她們就像小七說的,眼睛有光,心裏有光的人,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負。她們說將來長大了要當將軍,要帶兵打仗。後院女眷,哪有能帶兵打仗的,便是當年的沐真親率兩萬大軍跟著蕭赫打京城,指揮軍隊調動的是蕭赫,不是她。

可沒想到,她倆趁著京城亂,提議去看四姐,卻是只在老四那歇了下腳,就跑到了小七這,一回頭,帶著兵打到了草原,這份敢沖敢闖的魄力,便是賴瑭也沒有的。那光,是勇氣,是無畏,無懼。

老二不爭氣,覬覦嫡母幼弟的產業,臨戰棄城逃跑,卻是幾個孩子中,除小七外,唯一敢跟他頂撞對著乾的。他走上了小七說的教育失敗下的另一條路,擺爛。

用小七的話說,就是:沒希望啊,這不讓乾,那不讓做,怎麼走都找到不出路,還能怎麼辦,擺爛唄。你就說,不讓襲爵不給家業,那就讓我自己去闖唄,我憑本事掙,就算是掙不來,好歹我努力了,哪怕失敗我也認了。你不給東西前程,又把人管得死死的,這不要讓做那不讓,我能做什麼?當廢物唄!你這樣子養孩子,容易養來養去最後養成仇。做父母的,得教會孩子飛,要讓他們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他瞧見老二那樣子,明知道是細作,就跟他對著乾,故意跟細作生一堆孩子來氣他,寫信告訴他,「行啊,你殺細作,那你先把兒子和你的孫子們一起殺了唄。」他知道小七是對的。後來,他聽小七的,放他飛。讓他去邊郡,帶著兵,帶著錢,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小七長成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樣子,確切地說,是他上輩子的父母把他教成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樣子。

老二跟他對著乾,在教孩子上也與他反其道而行。他不打孩子,不罵孩子,帶著他們玩,把他跟細作跟的孩子寵上天,這孩子養得驕傲有膽氣,路上難走,還能幫著推車。在他心裏,他父親是世上最偉大最厲害的人,是騎著馬在飛奔中都能把天上的飛鳥射下來的人。

老二不守城,不是他守不了,是他不想守,那不是他的東西,不是他的城。家眷錢財,才是他的。

一大群人飛奔的馬蹄聲傳來,轟轟隆隆的,氣勢不小。

這樣的馬蹄聲,在淮郡和魏郡很常見,出了淮郡幾乎沒有。老成國公仔細辨認了下聲音,約有二三十騎,馬蹄掌鐵,蹄聲沉穩有力,步子邁得大,是軍中上等戰馬還能有的蹄音。

不一會兒,一群人便出現在視線裡。

路上的坑,對於那夥人來說宛若不存在,馬蹄飛躍,輕輕鬆鬆地繞過了地上的坑,來到了老成國公跟前。

是老賈。

老賈看著頭髮全白站在寒風中的前主人,心下動容。他翻身下馬,吩咐身後的侍衛,大聲吩咐道:「幫著推車。」又朝老成國公俯身行禮。

老成國公頓時明白,是來找他的,且有要事,但不是來逮他或追殺這群孩子的。事情棘手,小七顧念舊情,派出老賈來,就算是死局,也能有三分迴轉餘地。他說道:「說!」

老賈將老成國公請到一旁,稟報道:「瑾公子查淮郡郡尉府勾結豪族把持四個貿易城的事,將郡尉府和涉事的豪族全部下獄,有豪族為將功贖罪,供出鐵匠鋪有異的事,查出……細作。」他把蔣元的事告訴了老成國公,說:「瑾公子派我來向您說一聲。」

他又補充句:「四老太爺在淮郡,此事只怕遲早會傳到他的耳中。」他家主人幼時喪父,一身本事都是小叔教的。他護著細作和細作的孩子,跟瑾公子鬧翻,若是讓四老太爺知道,就四老太爺那性子,怕是要清理門戶的。

老成國公頷首表示知道了,問老賈:「他還說什麼沒有?」

老賈說:「瑾公子讓我去四公女那兒,想把您留在那裏,擔心您出了長郡讓英國公府的人逮了,也擔心您回到尚郡會跟衛國公府起衝突。」他說罷,向老成國公抱拳行了一禮,又回到路旁,等到侍衛幫著老成公的侍從把馬車推過這一段爛走的稀泥坑,這才帶著眾人繼續上路,趕往梧桐郡。

老成國公回到路旁,讓老僕去把三個外室找來,將他們的孩子也帶來,又每人準備了一包金子細軟,道:「帶著孩子,逃命去吧,不要回你們主子家,回去沒有活路,隱姓埋名。」

九歲的賴瓊問:「祖父,我們為什麼要逃命,是他要追殺我們了嗎?」

老成國公低頭看著這已經懂得一些事情的孫子,道:「你阿娘和你舅舅都是東陵齊國的細作,你舅舅要刺殺你七叔,失敗了。你七叔重信,說放過你們就放過,你是孩子,他不會為難你。你們要躲的是我的四叔。」

賴瓊問:「舅舅是為我阿爹報仇嗎?」

老成國公說:「東陵齊國知道嗎?攻打東安關的就是東陵齊國。你阿娘和你舅舅,跟他們是一夥的,來打你大伯、打你祖母、祖父的。你大伯戰敗,是因為他們。你阿爹棄城,也是他們。」

他說完,扭頭看向賴瓊的母親,說:「外室子女本就不入祖譜,不算賴氏子弟。他們是細作的孩子,是為家族蒙羞,莫說小七不會認,便是族裏的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會除之而後快。」

賴瓊的母親蔣初微微點頭,卻趁著老成國公不備,袖子裏突然滑出把短刀,直接刺向老成國公的脖子。

老成國公身旁的護衛見疾手快,立即擋在老成國公的前面,將攻擊攔下。旁邊的隨從見狀,一湧而上,不僅把賴瓊的母親攔下,同時也將另外兩個細作出身的外室也圍了起來。

蔣初的本事極為了得,與好幾個護衛纏鬥而不落下風。

賴瓊對此變故都驚傻了,叫道:「阿娘!阿娘!」他緊張又激動地抓著老成國公的手,叫道:「祖父,我阿娘,我舅舅不是細作,不是壞人。」

老成國公當即點了幾個心腹護衛,道:「護著他們去梧桐郡見四公女,讓她給個地兒藏起來,保他們一條命。」

幾名心腹護衛抱拳領命,接過老成國公給的金子財物,一個抱起一個孩子,翻身上馬,飛奔離去。

老成國公等到他們帶著孩子跑出視線,沉聲說道:「殺!」

護衛們一擁而上,很快便將三個細作出身的外室都斬於刀下。

一旁馬車上的兩個外室帶著各自的孩子,瞧見這一幕嚇得趕緊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卻在瑟瑟發抖。她們三個居然都是細作!

老成國公又點了兩個僕人,分出輛馬車,讓他們把屍體拉回去交給沐瑾。他則帶著剩下的兩個外室和兩個孩子繼續趕路。這兩個是清郡的小豪族為了巴結賴瑛塞過來的舞姬,後來有了孩子,就收成了外室。舞姬出身,有孩子的外室中,竟然已經算是清白的了。

他覺得作為父親,他真如小七說所,好失敗勒。那巴掌大的小臉充滿嘲諷可憐的表情,宛若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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