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不感興趣，但很快數學老師又補了一句。

「如果能獲得一些國際賽事上的獎項，說不定能保送大學。」

「可以的老師，我覺得我的數學成績還是需要繼續提高一下的。」

數學老師看出了她的心思，欣慰的笑了笑。

「好好加油，說不定兩年後真能抱個大獎回來呢。」

興趣小組裏的成員一共十來個，都是班級中數學成績數一數二的存在，江來還在牆上的成員名單中看到了江渠的名字。

嗯，二組的組長，縣數學競賽一等獎。

高三很快就要篩選考試了，這次考試的主要目的就是篩選出有資格參加高考的學生。

如果篩選考試落榜，那也就失去了高考的資格。

所以這些數學競賽的小組活動中並沒有高三生，只有幾個高二的帶著高一放學後在一間教室裡做題，會有專門的數學組老師在做完之後對題目進行講解。

選出來的題都是歷屆奧數競賽裡的真題，每天做一道，今天做的是一道填空題，老師給了二十分鐘，時間到了之後所有人把自己的答案交上去。

江來伏在桌上，一頁頁的紙被用掉，最後在二十分鐘的關頭，所有人都已經把答案交上去的時候，江來最後一個把答案遞給了老師。

輔導老師接過每個答案的時候都會風輕雲淡的瞥一眼，然後點點頭，示意學生下去。

當瞥到江來遞過去的答案時，他特意抬頭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答案，然後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開口問。

「提前做沒做過這道題？」

「沒有做過原題，但我之前做過一道類似的題目，和這道比起來簡單一點，但也就是多畫兩條輔助線。」

「嗯，這樣吧，把你的解題思路在黑板上寫下來，下面的同學仔細看清楚了，看她是怎麼解出來的。」

江來拿著粉筆，從黑板的最角落開始一步步的演算，等最後答案出來的時候，半張黑板都已經被公式佈滿。

老師點點頭，語氣裡全是稱讚。

「很好，非常好，比參考答案裡的解題思路還要詳細！你叫江來對吧？以後你就擔任這一豎列的小組長。」

江來點點頭，走下講台的時候四面八方都投來驚嘆崇拜的目光。

班長就坐在她旁邊，他比江來早一個月進數學興趣組，剛剛那道題他也只有一點點思路，而江來卻能在短短二十分鐘之內，不僅把這道題做出來了，還能做到清楚詳細的把步驟全部寫下來。

「江來，你真的太厲害了。」

「運氣好，之前做過類似的題。」

「那也是你實力強，我之前也做過差不多的，再看到就一點思路都沒有，以後你就是我的組長了，下次有問題我可以直接問你嗎？」

江來點點頭。

班長的數學成績一直都是年紀第一，這兩次被江來搶了風頭也沒有任何好勝爭搶的心，反倒是虛心的向她求教，順便還把自己從外地帶回來的練習冊借給了江來。

這個年代，課外輔導一類的教材很難買，班長手裏的這一本是自高考恢復以來歷年的數學真題，各地的都有，江來翻了一套，發現裏頭還有不少題是自己不會的。

但這些，班長都已經提前學過了。

「我初中的時候就已經把高中的數學課本給學完了，所以我考得好也是因為我笨鳥先飛吧，不像你，完全是靠自己的天賦。」

江來就喜歡和說話好聽的人一塊玩，而且班長雖然不如她聰明，但人家基礎打的好。

於是兩人在所有人下課之後又留了下來一塊研究了一下前年高考數學的一道難題，是高一學的知識，但陷阱很多，當年許多人都沒有答對。

等江來把答案算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連忙收拾書包。

「今天周五，我要早點回家了，再見。」

「啊……哦，下周一見。」

班長也收拾好東西追出來，喊著江來的名字。

「江來，這個，這個給你帶回去看吧，今天麻煩你了。」

說著班長把自己平時整理的一些重點疑難題遞給了江來。

「我叔叔是市三中的，這是他平時給我拿的卷子，我從裏頭總結出來的一些錯題，你拿著回去看吧。」

江來低頭看了一眼就收下了。

「謝謝，下周一帶給你。」

「不著急，你看完了再給我也行。」

和班長道別之後江來顛顛的來了車棚。

沒辦法，江秋河本來說了要來帶她，江來自己說同學能順利捎她一程。

結果現在都快六點了，程烈早不知道哪去了，現在車棚裡空空蕩蕩的一輛車子都沒有，眼看著天越來越黑，江來拽了拽衣角，戴上大帽子，低著頭往校門口走去。

今天的風特別的刺骨，明明才十一月底，可天氣就頗有一種寒冬臘月的感覺了。

棉花套的衣服雖然厚，但還是不保暖。

南方的冬天是最難熬的，尤其是對她這種來回上學路上要花四五個小時的學生來說，那簡直就是噩夢了。

自己騎車回家，一路上能把手凍掉。

走回去更要命，風吹的整張臉上除了眼睛其餘五官都麻木無比。

就在江來在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怎麼這麼慢？」

江來眼前一亮，連忙轉過身，費力的抬起腦袋看著眼前的程烈。

對方穿著個黑色的夾襖，手戴皮手套，高高大大的立在牆角，漆黑的眼睛裏透著淡淡的光。

江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他長得帥。

程烈彎下腰，看著被帽子包裹著只剩下一張紅紅的圓臉蛋小姑娘，嘴角忍不住勾起。

「下次再這麼晚，就自己走回去。」

「我錯了，做題做大意住了。」

「嗯，這次是因為學習，可以原諒。給，拿著路上吃。」

說著程烈就往江來懷裏扔了個滾燙的東西，江來把手伸出手打開紙包一看，濃烈的栗子香氣撲面而來，惹得她一瞬間心裏暖烘烘的。

「哇，這條街有賣栗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