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瞬間，他覺得眼前這個姑娘有點陌生，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她。

賀行的眼神讓江渠渾身一震，她慌亂的整理好心情冷靜下來，伸手抓住男人的胳膊。

「我不是那種意思，你知道的，我想和你一起見識更大的世界。」

「你就這麼確定，我能陪著你去BJ？」

從一開始，江渠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和崇拜，這確實大大滿足了男人的自尊心，而賀行也相信自己遲早會成功。

可江渠憑什麼這麼信賴自己？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的眼裏就會發出燦爛的光，這也是最吸引他的一部分。

可現在這抹光好像變成了執念，讓他有種壓力和不自在，好像自己現在的努力完全都變成了去滿足江渠的信任。

他已經很久沒在家裏好好陪過奶奶了。

而聽奶奶說，江渠自打剛開始的時候會過去陪她說說話，現在已經很久不見她過去了。

「賀行……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會……」

「我一定會怎樣？事業有成？如果我沒法成功呢？如果我這輩子都只是個農民呢？你還會和我在一塊麽？」

江渠知道他的未來，當然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會，我當然會，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是什麼樣的我都喜歡。」

看著她那雙含著淚水的眼睛，賀行於心不忍，不想在繼續問下去，轉身朝著屋後頭走去。

到了屋後，他把插在腰間的那一束純白的小花給扔了，然後拎著鋤頭回了家。

這一幕被小布丁實時轉播給了江來。

「這倆人感情也不怎堅固麽，一點小挫折就吵起來了。」

「江渠再喜歡他，也掩蓋不了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未來有多成功的事實，她的喜歡是有目的的，被發現了的話那就好玩了。」

江來樂此不疲的看著江渠折騰。

笑的像個大反派。

「你真的是壞到骨子裏了。」

「謝謝，謝謝誇獎。」

——

江來挺懶的，做什麼事也都目的性十足。

要學習，她就專註著學習，其餘的事情一概不問。

有人拿著題目來問她，她也會幫忙看看，前提是對方態度得好，要是一副「問你題是給你面子」的表情，那江來也直接甩臉色，直接回一句，不會。

周娟就這麼被懟了。

「我不就問你幾道題嗎？你用得著這麼傲慢嗎？」

「誰傲慢？你就差點讓我跪在地上給你講題了，到底誰傲慢？」

周娟一跺腳，抽出卷子轉頭就走，大開大合的拉開凳子，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她是語文課代表，每節課會安排人擦黑板，從第一節課開始，江來已經擦了兩次黑板了。

到了第三節課政治課下課，周娟又坐在位置上喊江來的時候，江來直接走上去，拿起黑板擦一個精準投射，直接砸在了周娟的課桌上，激起一陣白煙。

江來拍了拍手，撐著桌子毫無表情的看著她。

「語文課代表欺負人了啊，班長你還管不管？」

班長是個素凈的男生，白白瘦瘦的個子不高但五官清秀，說話聲音也溫溫柔柔的。

眼看著班裏就要上演板擦大戰了，他連忙站起來安撫。

「周娟，確實是你不對，每節課擦黑板的都是輪流來的，江來已經擦了兩次了，你再安排她去幹活就有點不合理了。」

周娟漲紅臉盯著班長。

「她遲來了一個月沒擦黑板，現在補上怎麼了？再說了老師讓我安排，你們不配合工作的話，我這個語文課代表不當了！」

江來走下講台，眉頭一挑。

「不當拉到，關我屁事。」

「你……你別以為你一次考好了就能為所欲為！我告訴你這個班裏沒人喜歡你！沒人歡迎你！」

話音剛落，門口傳開一道低沉的男聲。

「誰說的？」

眾人紛紛看去，門口站著的可不就是剛剛逃了兩節課的程烈麽。

這倆人什麼關係？！

程烈居然幫江來說話？

這是在變相表白嗎？

不會吧，這倆人平時沒見過有啥交流啊。

程烈慢悠悠走進去，書包扔在桌上。

「江來拉高了班裏平均分，還免費幫你們解答那麼多問題，除了你，班裏誰不喜歡她？」

他都這麼說了，班級裡有些人開始附和。

「是啊，江來挺好的，班裏有一大半人在用她的數學筆記，誰不喜歡，誰就別用唄。」

「反正我沒說過不歡迎江來的話。」

「我也沒……」

「……」

班裏同學紛紛開口幫江來說話，周娟孤立無援，綳著臉衝出教師。

「周娟好像往辦公室去了。」

「讓她去唄，一天到晚的事兒逼，我早就煩她了。」

「就是，語文作業比老師佈置的還多，真當自己多大官。」

江來坐回座位，看著程烈說了聲謝謝。

程烈沒說話，直接從包裡掏出一個布袋子遞給了江來，接到手裏的時候，沉甸甸的布袋子裏像是裝滿了石頭。

江來低頭一看，袋子裏竟然是兩盒鐵盒子裝的巧克力。

「哇，巧克力！」

「不白吃你兩個雞蛋。」

「嘿嘿，沒事的，我這裏還有呢，你要吃再找我要。」

雞蛋換巧克力，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江來把巧克力塞進包裡，末了還嘴甜的來了句。

「謝謝哥哥。」

程烈沒說話，回過頭趴下裡繼續睡覺，只是那耳根子悄無聲息的紅了紅，半天都沒降溫。

「心動值變化。

目前心動值佔比：25。」

呵，純情老男人。

——

隨著天氣越來越涼，江來已經換上厚厚的棉襖了，藍色夾襖中間是劉淑萍縫的棉絮，這樣雖然臃腫了不少但也保暖了許多，但苦了江來每天上課寫字，胳膊被勒的抬都抬不起來。

第二次月末測試又來了。

這一次江來又拿了個全年級第一的好成績，比年級第二，多了整整十七分。

很快，數學老師就把江來單獨叫出去，問她想不想參加學校組織的數學學習興趣小組。

「就單純為了提升你們的數學成績，有高一高二和高三的，高一的少高三的多，進去的話有機會參加一些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