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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盪魔志》二十六、世子
嘉陽城北五裡,中嘉直道在這裏分出一條支路,直入西邊的月沉山脈。

嘉陽營便駐紮在此咽喉要道上。正因如此,嘉陽營駐兵乃是大虞境內最精銳的悍卒,歷來軍紀森嚴,令出法隨。

但是近半年來,童勝金突然一概往日令行禁止的軍人作風,開始喜愛黃白之物。在軍營內部更是拉幫結派,排斥異己,無視營規,花天酒地,一時將個好好的嘉陽營弄得起飛狗跳,烏煙瘴氣。

原本此等爛事兒都是那些前來鍍金的紈絝乾的,但即使是紈絝也不敢在營內公然亂來,只是全在嘉陽城內胡混。

童勝金不管那些,就在軍營裏面,一切都擺在枱面上乾。

正所謂「學好一輩子,學壞一下子」,元濤師兄弟二人到嘉陽營外之時已是月滿中天,營內士兵非但沒有休息,反而是沸反盈天,喝酒的、賭錢的、打架的、唱小曲的等等「娛樂」不一而足,就是沒有睡覺的。

元澤看了看裏面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樣子,一時有些恍惚,碰了碰元濤問道:「師兄,這就是嘉陽營?怎麼跟趕集一樣熱鬧?」

元濤一撇嘴:「這都是那個童勝金的功勞。」元澤又問道:「那一會兒要是發現好幾個修鍊過的,一旦打起來,這麼多人怎麼辦?」元濤瞪了他一眼:「你覺得這裏面有幾個廚子?」

「廚子?」元澤一愣:「廚子能有幾個人?一旅也就一兩個吧。」大虞軍隊編制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嘉陽營駐軍戰時一軍,常時三師。

元濤道:「你覺得修道的會比廚子還多?道法就那麼不值錢?」元澤「呸」了一口:「你有屁就放,別老夾槍帶棒的寒磣我。」

「嘿,你還來脾氣了?你問那些蠢問題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的感受?」

「好。那我一會兒進去,只要發現可疑的人立刻就放『魂追』,誰他媽也別想跑。」

「行、行、行,算你狠。咱們好好說話啊!一會兒咱們一個旅、一個旅的找。開始找的時候,釋放神思就控制在一旅的範圍之內。一旦發現目標立刻『定身』,然後我用『縮地』把人帶出來。」

「要是定不住呢?」

「那就開打。」

「這就是你的計劃?這叫『計劃』嗎?這跟沒計劃有什麼區別?跟我說的衝進去開打不是一樣嗎?」

「你那是盲目開打,我這是有目標的開打,能一樣嗎?甭廢話了,走。」說著,二人同時一掐訣,「刷」的一聲隱住身形直奔大營而去。

甄玉樓師兄弟二人和元濤分手後便回了自己位於嘉陽城中的將軍府。用過晚飯後,二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計劃。賈石頭說:「要不今天晚上咱們去營裡吧?我總覺得元濤得搞出點大事兒來,心裏有點不踏實。」

甄玉樓搖搖頭:「不能去。近百年來,嘉陽營主將都是來鍍金的紈絝,從沒有在營中過夜的先例。今晚咱們要是去了,只會打草驚蛇。今晚咱們不但不能去,還要接著在城裏浪蕩。」

「打草驚蛇?」石頭說:「我跟你打賭,用不著咱們驚,元濤那廝驚的比咱們厲害。」

甄玉樓又搖了一下頭:「那不一樣。首先。他是道門中人,童勝金即使驚了也不會想到是朝廷查他;其次,元濤不是咱們玄南道的人,他今天的目標也不是童勝金,所以童勝金也不會懷疑此事與咱們有關。」

說到這裏,他想了想,接著說道:「靜觀其變吧。走,南潯侯世子約我晚上去雲隱澤的花舫賞月,你一會兒先去真金坊把辟邪符取回來,然後在湖邊等我。」

二人商議完畢便出門各自行事。雲隱澤乃中州大地第一大湖,南北縱橫八百餘裡,連接嘉陽城與南屏山,東西廣闊五百多裡,煙波浩渺。一望無際。嘉陽貨運碼頭是沿湖最大的碼頭,每日裏舟楫往來、船桅林立,端的是熱鬧非凡。

此時雖以天黑,但碼頭依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遊船碼頭離此甚遠,在長河岸邊,離長河入湖之處不遠。路過貨運碼頭的時候,甄玉樓挑開車簾長時間的眺望著這一片人間的繁華。

甄玉樓雖是玄南道內門弟子,但並非長於道門。

他七歲之時,玄南道掌教越鳴道長雲遊天下,路過定遠侯府,看到了正在侯府門口玩耍的甄玉樓。越鳴略一觀像便認定他將來必是降妖除魔、維護人間的擎天一柱。於是,登門拜訪定遠侯要收他為徒。

定遠侯當時隻此一子,捨不得讓他離家遠遊。越鳴道長便答應定遠侯不帶走甄玉樓,派自己的大弟子風真來府代師傳藝,等甄玉樓二十歲弱冠之後再上山自己親自教導。

甄玉樓今年剛滿二十三歲,雖然上山不滿三年,但他天分極高,修行一日千裡。短短三年,修為已與大師兄風真隱隱有並駕齊驅之勢。

此次奉師命下山,一則是因為他上山之時,童勝金早已下山,並不識得他;二則也是師父有意對他進行歷練。

下山之時,師父親口言道:「擒拿童勝金雖為第一要務,但廣覽人間百態也是一種修鍊。徒兒呀,你生於公侯之家,自幼錦衣玉食,弱冠之後便又上山修道,對於人世的艱辛沒有一絲體會。修道之人也是人,只有體會世間冷暖,方知人間大道。此次下山或可在你將來修道遇阻之時,助你一臂之力。」

甄玉樓謹記師命,表面雖然紈絝,內心卻時常惦記著人間真實。數月以來,他時常感慨人間不易。當然,這些話只能說給師弟聽聽而已。

轉眼到了遊船碼頭,離老遠便看見一艘花舫停靠於此。

花舫上張燈結綵,頂上漆著黃漆,船柱雕梁畫鳳,靠近了才發現連彩燈個個人物都刻畫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船上女子或憑或立,皆以輕紗掩面,身著羅衣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船尾更有絕色歌姬彈琴,好不熱鬧。

甄玉樓剛一下車,南潯侯家的二管家早已一躬到地:「給小侯爺見禮,我家世子已在前面恭候小侯爺多時了。」說著便在前面帶路,引著甄玉樓向花舫走去。

走到碼頭的盡處,只見南潯侯世子段西風正站在船前恭候。見甄玉樓過來,段西風滿臉春風的一抱拳:「子凈兄今天可是來的遲了,這嘉陽城中的花魁可是早就等的著急了。」甄玉樓字子凈,嘉陽城中敢直呼他表字的也只有段西風這個本地最大的紈絝了。

甄玉樓笑道:「剛才過來的路上想起楚大娘子了,想著今晚喝酒的時候摟著她的細腰豈不美哉?走到一半又想起,以你段大公子的手段,必是已經攬盡了嘉陽的名花在這船中,我還是直接來這裏嘗鮮的痛快。耽誤了片刻,雄烈兄勿怪。」

段西風仰天大笑:「知我者,子凈兄也。走,咱們今天來個品酒賞花。依子凈兄之眼光,咱們排出個嘉陽花魁榜,也算是一段美談。」

說說笑笑,兩人上了花舫。絲竹聲中,花舫劃過江心,悠悠然向大澤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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