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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畫棟》第68章 黑馬
小瀛洲的太太小姐近兩百位,屏聲屏吸的聽完內侍監王文珍唱名。隨著小瀛洲的爆竹射出,樂壽縣主頭一個站起來,嘴上說著給八哥助威,人已經拎著裙擺跑向了和湖天一碧的迎翠閣。第二個動的是淑惠郡主,奉化夫人眼盯著淑惠郡主,撫著坐在身邊的六縣主道:「你也去看看。」廣陵郡主亦是頷首,趙悠然和趙頤兒手牽手的去了。

憑欄遠眺,三層高的迎翠閣,被各家小姐擠得滿滿當當,因為廣陵郡主的身份夠高,趙悠然趙頤兒在視野最佳的第二層佔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水浪聲在轉瞬間逼近,閣樓上,誰岸邊,無數人也像湖天一碧那邊一樣瘋狂起來。

「看,最前面的是我八哥,是我八哥!」

樂壽縣主是扯著嗓子喊,恨不得上下三層的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不過,很多人是聽不見的,因為沒這個精力,趙頤兒攪動著絹子,眼睛也不眨的尋著趙忻然的身影,她還不熟悉趙忻然,看了十來個人也分不清,焦急的拽著趙悠然的手盯著水面道:「哥在哪裏,哥在哪裏!」

頭一裡拉不開距離,幾十人互相膠著,十來個人也隻相差三個身子,趙悠然一隻手撐在欄桿上,手指不自覺的緊緊扣著,視線只在終點來回的掃,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終於到了,指著道:「在那裏……」

「在哪裏?」趙悠然手一指,那個範圍對趙頤兒來說還是太大,這一下那些人又遊出去數米,趙頤兒伸直脖子追看,還是沒有追到,不過趙頤兒一掃全局。

人-大致是在前半截!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今天爭的就是一張臉面。

人-大致是在前半截,這就是爭臉了,趙頤兒露出笑臉來對著趙悠然。

而趙悠然突然瞪圓了眼,微張著嘴,身體僵住一副呆住的樣子。

趙頤兒不由收了笑臉緊張的道:「怎麼,看錯了!」

「沒,沒……」幾十年的兄妹了,趙悠然怎會看錯趙忻然,只是剛才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姿落入眼裏。其實也沒有接觸幾天,偏偏是熟悉了,那個身體在觸壁翻身的剎那,趙悠然剛剛好看到他腰側的疤痕。

是身形有相似,疤痕有相似……好巧嗎?

怎麼會是他……是眼花看錯了嗎?

趙悠然下意思的揉揉眼睛,想要努力再看一次,眼睛是目之不及了。

「啝……」趙頤兒拍拍胸口消散了緊張的情緒。中秋夜宴競渡的少年們有一條默認的規則,參與的少年們必須是未出仕未大婚的,所以這些人在十三四歲到十七八歲不等,趙忻然十四歲,趙頤兒要求也不高,廣陵郡主府能排在中上就夠了。

「剛才是八王子第一個衝過來的?」

「是呀,是呀!」

「第二個是誰?」

「第二個是常州轉運使家的錢公子。」

「那第三個呢?」

「……」

人都遊過去看不見了,迎翠閣比剛才還熱鬧,幾十個姑娘像一群黃鶯一樣嘰嘰喳喳,沖在最前面的,當然給自家的姐姐或妹妹長臉了。樂壽縣主和李苜站在二樓最中央,到底是在競技中,其中的得意是掩飾不住也無需掩飾的。

岸邊有專人在記錄觀測,那些人也是討巧,忙不疊的把一裡的戰況報給各家太太。

「賞!」

毫無意外,頭幾名家的太太是會打賞的,尤其常山夫人,賞過之後,眉目間那一種閑適之態,從容的端起八角黃釉酒壺,自斟了一杯。

半席下的寧國公夫人看見了,舉杯奉承一句:「八王子勇武!」

可不是,當今亂世,群雄尚在逐鹿,以武立國,以武守國,尚武之風深厚,從王室到庶民,都推崇勇武之士。

常山夫人搖杯向寧國公夫人致意,誇獎道:「你的兒子也不錯了。」

寧國公府十公子周進存非寧國公夫人所出,寧國公夫人謙遜起來毫無底線,道:「他是個毛小子,落在哪裏還不知道呢。公爺說了,今天就是讓他來見見世面的,擱在各府俊秀裡,也好叫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常山夫人用衣袖擋面,把一杯水酒倒了手帕上,眼神不由眼掃過奉化夫人。常山夫人自知她的寵愛和家世皆不如奉化夫人,她能和奉化夫人平起平坐,半泰是母以子貴,她的兩個兒子,周進琛,周進琳是周嶽諸子中比較成材的兩位。到了常山夫人四十快上五十的年紀,還指望丈夫多少寵愛呢,大半的指望都在兒子們身上。十首,也不及老天爺賜一個出息的兒子。

奉化夫人早把臉撇過一邊去了,她育有二子,行二行九,幼子周進璉天生文弱,是出不了這種風頭的。

趙忻然排在十幾位,這報喜也沒有廣陵郡主府的事。

這般熱熱鬧鬧的勁頭未過,那些少年們回去又折返,第三裡遊過來了。

趙頤兒昂著脖子大範圍的找,趙悠然遊魂似的指著最右邊提點她道:「哥應該是這一邊過來!」

有七裡路,依著趙忻然的性子,上半截會適當的保存一些體力,他也不是招搖的人,現在是靠邊遊的。

周進琳遊在水道最中間,第三裡還是獨佔鰲頭。

在此起彼伏的歡呼尖叫聲中,趙悠然看清了,緊緊黏在趙忻然身後的那個人,是郭洵!

趙悠然捂臉而笑,又垂頭嘆息,手腳不知所措,置身不知何地。

這還是越國嗎他為什麼出現出?

這一回趙頤兒是看見了趙忻然,一手錘拳砸在欄桿上,一手指著和趙悠然道:「在那裏,在那裏!」

趙頤兒另一邊是越州刺史之女秦靜姝,她的母親廣陵郡主的十六姐,秦靜珠被趙頤兒吸引的往那邊看,趙頤兒得意的道:「那是我哥,廣陵郡主府大公子!」

趙頤兒也是有性氣的,他們這些收養的孩子,自然比那些嫡親的血緣差了一層,所以趁著趙忻然在下面拚搏的時候,把名號報出來,才能讓比人多看一眼。

第三裡遊過了,趙頤兒才看到趙悠然又笑又嘆的古怪表情,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哥不錯呀,我剛才看見底下好幾個人往那邊巴望了。」

趙悠然揉揉自己的耳朵,蚊聲道:「沒什麼,我有點耳熱!」

以為永遠不會再見的人兒,早就歸於止水的一刻心,又被一塊大石從高空中砸下來,壓也壓不住那千層水花。

趙頤兒沒聽見趙悠然的話,現在趙悠然的反應不重要,趙頤兒豎著耳朵聽著大家的反應。

頭幾位當然才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趙頤兒都聽到有人用『穩操勝劵』奉承樂壽縣主了。

不過,樂極生悲啊,在第五裡依然領先的周進琳突然沉進了水裏,第二位的都兆府尹之子張浚,第三位的彰武指揮使兼台州刺史之子唐邊皋已經越國了周進琳,周進琳還沒有浮出水面。

氣氛詭異,三層迎翠閣沒了聲響,連霍悠然都收回了盯著郭洵和趙忻然的眼神。

一百艘小船上,每條船立著兩位善水的兵士,此時也跳下去數位,潛進水裏。

湖天一碧的擂鼓聲不停,在湖面上的人依然在全力以赴的競渡。說了中秋夜宴的競渡猶如戰場,別說常山夫人的愛子沉進了水裏,一半人沉進了水裏沒有浮上來,只要擂鼓聲不停,競渡就不會中止,這才是戰場!

第二層中,有一半人盯著樂壽縣主瞧,有一半人注視著水面的動靜。

樂壽縣主如同掉進了冬日的冰窟一樣,倒在欄桿上索索發抖了。好在沒過一會兒,四個入水的兵士把周進琳舉出水面。樂壽縣主那一下軟到在地,淑惠郡主扶了一下,樂壽縣主掙扎著站起來,提著裙擺下了樓。

六縣主在樓上高喊:「人怎麼樣了!」

岸邊一個將官半跪下高聲稟告:「八殿下無礙,只是在水中突然左腳抽搐!」

人沒死。

不管周進琳死沒死好不好,至少閣樓內的眾人可以沒有負擔的繼續觀看最後的勝負了。

說實話,七裡的距離,前半截是虛虛熱鬧,堅持在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那劈水破浪而來的,是誰家少年?

眾人交頭接耳,相互問詢,前兩位竟然沒人認識。

「是……廣陵郡主府上的大公子!」秦靜姝起頭還是不確定的,在趙頤兒的點頭下,才朗聲道出來。趙頤兒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還有一個是誰?」

「他們都要打起來了!」

連聲的驚問驚呼聲,不及搜尋答案他們就要靠岸了。

趙忻然和郭洵幾乎是齊頭並進的,完全是兩匹讓眾人驚嘆的黑馬,甩了第三名三四丈,所以在觸岸一臂之距的時候,兩個人是真的糾纏起來了,兩個人應該是憋住了一口氣,全部沉在了水下,水面上瞬間激起了漩渦一樣的水花。

那一下,趙悠然覺得呼吸就像一把刀在割拉氣管,那份耳熱早就蔓延至整個臉龐直衝天靈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是這樣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哥是幾十年的老哥,趙悠然的激蕩衝破了天靈蓋,閉著眼睛,雙手撐在欄桿上,半個身體撲出去振聾發聵的大喊一聲:「哥……加油!」

正好趙忻然和郭洵雙雙浮出水面,趙忻然在郭洵破碎的表情下狡黠一笑,縱身上岸。雕樑畫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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