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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畫棟》第5章 好囧
87_87481霍忻然披了被子,把霍悠然也攏到被子裏頭,才小小聲勸道:「既然來了這裏,你得把這兒當個家,家裏頭的,是家人。」

張氏為什麼感覺到悠悠不是悠悠,是靈魂尚無歸屬之感,而且霍悠然把這個感覺隨意帶出來讓張氏感到了。

霍悠然悶聲不響,哥在這裏,前世之事俱罷了。但是平白多出的家人,總要給個適應期,感情又不是水龍頭,說來就來了。

霍忻然看得出來霍悠然的彆扭,無奈道:「這幾天你少說話,這幾天我把家裏家外這些事仔仔細細告訴你,免得你穿幫了。」

霍悠然只能點頭,她自己也急著早點融進這個家裏,所以開始進入了角色道:「伯母生了孩子,姥姥和娘為什麼是那種臉色,臉上全無喜氣?因為是女孩子?都是女人!」

女人還嫌棄女人生女孩子?霍悠然想到自己也是女孩子,臉上有失望之色。霍忻然一指指在霍悠然的額頭上,正色的道:「生男喜,生女憂,幾千年了不都這樣。你不憤?往後不憤的事情多著呢。」

這裏可不是原來的好時候,霍忻然簡單了解釋了幾句:「大伯母進門十幾年,沒生過男孩兒,這位是七妹了,包括幼年夭折掉的,大伯母生了七個女孩子,大伯家只有女孩子,這般沒有生兒子的福氣,施家田附近找不出第二個女人來,可不得攤上『命苦』二字……」

霍悠然張著嘴啞口,倒不知道是這般境況。霍悠然沒有繼承原身一點兒記憶,對這個家,這個社會都需要重新認識。

解釋到這裏,霍忻然忽然複雜的笑了笑,道:「生兒子好啊,兒子是傳宗接代的,女兒養大早晚要去別人家,這是其一,還有其二,我們十幾年前在課本上學到的那點知識,什麼一條鞭法,攤丁入畝,俱丟了吧。這個社會還沒有進步到那種程度,人頭稅是明明白白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人頭稅,女兒本不比男兒力氣,卻要繳納和男兒一樣的賦稅。幾千年了,底下的人-大半是因為交不起苛捐雜稅被逼著造反。過個小日子,也是生兒子的好。」

霍悠然多有不明白的地方,既然踏實的要生活在這家了,霍悠然也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不過她沒有插話問這問那,總之交給哥,哥都會說明白的,那麼多事情,又豈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哥是有條理的人,霍悠然很放心。

踩著前人的腳印走,霍悠然很慶幸,哥在這裏。

霍忻然細緻的和霍悠然理著住在老家仁和縣六橋鄉施家田村的霍家人口,還沒有理順呢,張婆和張氏選好了衣服出來,就坐在霍忻然霍悠然房間門口做針線,轉頭就能看見人,一邊做事一邊看孩子。

得,常識問題也不能普及了。霍忻然自動進入小孩兒模式,把他這些天在姥姥家是怎麼過的,一天一天說起來,一天一天吃了什麼,玩了什麼那都記得清清楚楚。引得張婆對著女兒誇著孫子:「忻忻記性很好,就這股子聰明勁兒,以後有本事。」

霍悠然開頭是看戲一樣的看著霍忻然耍寶,作弊來的記性能不好,不過聰明是真的聰明,哥在學校和軍隊,都是排在前面的人。

張氏聽兒子說話,那笑兒就沒有斷過。霍悠然看著這樣的笑,忽然又想起綵衣娛親來,面對霍忻然的怡然自得,漸漸體會到一點味道,是家的味道。

娘是好娘。霍忻然剛剛說過這句話。霍悠然摸了摸自己的心,沒有嘗過滋味的東西,其實不知道它有多好吃,那麼從來沒有嘗過,也沒有別人想像中的可憐和痛苦,日後……日後是要生活在一起了。

這般想著,霍悠然不知道她也笑了。

做完了針線活兒,張氏和張婆做起晚飯來,才動手,霍修就回來了,見過了嶽母,看過了一雙孩兒,趁著天還明朗,便到窗戶底下再抄幾頁書。

現在這個社會識字的還是少數,霍家的條件也供不上正經拜先生讀書的費用。霍修是父親霍恩手把手教會的那些字,而霍恩,在王天波匪賊還沒有攻進西州以前,在自家過著不輸少爺一般的生活,是被主人允許讀書的。而今霍修就在西都賣字為業,抄書只是一項業務。除了抄書之外,給人讀信,寫信,寫帳篇子,寫聘禮單子,寫嫁妝單子,寫訴狀,結婚寫喜字,喪禮寫冥字,過年寫桃符……總之要用上筆的活兒霍修都乾。因為霍修為人溫和,做事細緻,字跡端正,而且並不因為自己頗識幾個字,就眼睛長在頭頂上,對一群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倨高傲慢。相反,霍修是很有耐心的人,對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來說,把口語轉成書面語有些困難,霍修都是很有耐心的和他們溝通,按著他們的意思下筆,必要的時候還會提醒他們注意的問題,並不怕一提醒而平添的麻煩。比如今天,霍修其實是晚歸了,蓋因來了一個寫嫁妝單子的,霍修善意提醒了他們最好把嫁妝裡的貴重物件註明尺寸,才晚了。

霍修這樣的做派,是不愁沒有事情做。不過霍修年輕,不到二十歲,他做事也沒幾年,家裏等著花錢的又多,才顯得這些年拮據些。

女婿在,張婆是不在女婿面前掌杓的。伺候丈夫飯食,是妻子的活兒,張婆只是幫著女兒燒個灶。張氏做了魚頭豆腐湯,紅燒魚尾,油燜春筍,豬油渣抄鹹菜,給霍悠然做了一碗蒸蛋。

一家圍著桌子吃飯,小戶人家從來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霍修給兒子挑魚刺,張氏給女兒挑魚刺,把魚肉拌在飯裏邊喂女兒邊道:「明早家去,大嫂生了女兒。」

霍悠然正在關注霍修的表情,果然看見霍修也是沉重的嘆息了一聲,看向一兒一女。霍悠然連忙把頭低下,張嘴吃飯。

張氏知道霍修的意思,打住了道:「娘在呢,讓娘再給我們帶幾天孩子,悠悠病才好,忻忻也想妹妹了。」

霍忻然配合張氏,把霍修給自己挑的魚肉舀給霍悠然吃。霍悠然都來不及咽,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還得回一個燦爛的笑容出來。

霍修見霍悠然不好帶走,兩個孩子又分不開的樣子,順勢應下了,邀張婆多住幾天。

張婆無有不應。她算準了霍家大嫂左不過這幾天生產,早上就和張屠戶說過了,興許要在女婿家住幾天,就是因為這個。

家裏只有兩張床,五口人張婆帶著霍忻然睡,霍悠然在霍忻然同情的目光中被抱去和霍修張氏一塊睡。霍悠然這些天睡飽了,久久睡不著,就琢磨起霍忻然同情的目光來,迷迷糊糊之際一下子被呻吟之聲尷尬得徹底清醒了。

真是好囧好囧的,霍悠然尷尬的小臉紅得滴血,原來這個家房屋擁擠還得經歷這種尷尬事。

霍修和張氏年輕小夫妻。

之前霍悠然病了好多天也沒有心情。

所以,這是攢了很多天了。

欲火焚身,不管不顧?

但是這也是正常不過的夫妻生活吶。

霍悠然只有三歲,她什麼都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霍悠然默念了一百遍。

還沒完事。

為什麼做那麼久呢!

真是比趙嬋交過的兩任男朋友都持久。

好持久!

……

胡思亂想了很久,霍悠然還是好囧好囧的,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第二天霍悠然醒來,早沒了妖精打架的兩位,霍修和張氏摸黑吃過早飯已經出門了,到施家田需要徒步走四個時辰,坐來往城裏和鄉間的牛車,牛走路悠哉悠哉的,也不會快多少。

張婆牽了霍忻然的手進來給霍悠然穿衣服,霍忻然一雙眼睛執意的盯著霍悠然,再劃到張婆身上。霍悠然曉得霍忻然的意思,兄妹二十幾年,彼此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開口到顯得贅述。霍悠然抿了三次嘴唇,才當人面兒,叫一聲:「姥姥!」

一聲姥姥,稱呼下面需要建立的是情分,這位不是鄰家姥姥,是自家姥姥,霍悠然在心裏模擬很多遍,才嬌嬌的說出口。

「誒!」張婆笑著道:「吃完早飯,姥姥帶你們出去買糖吃。」

早飯就是昨天吃剩下的剩菜剩飯。飯煮成稀飯,魚只剩下了一點湯汁,變成了魚凍,豬油渣炒鹹菜不用熱,隻把也只剩下一點點的油燜春筍熱了下。有多少年了,霍悠然沒有吃過隔夜菜,看著霍忻然習慣的勾一點魚凍,呼啦呼啦的喝一大口很稀的稀飯。霍悠然少不得把多年的講究都丟下,很快霍悠然就知道了,比起這個社會,很多很多的人還不能吃飽飯,很多很多的人還在經歷戰亂之苦,很多很多的人,今天還活得好好的,明天就成了別人鬥爭中的炮灰,霍家的生活條件,已經很好了。

越國,只有十三州八十六縣五鎮之地,這個被強鄰逼在東邊的彈丸小國,它甚至不是一個的國家,只是一個善事中原王朝的藩屬國,經過幾十年打來打去的戰亂,也才止戈沒有幾年。基於統治者還算清明的統治,治下百姓暫時過著平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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