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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43章
結束了。

北冥夜眯起星眸,目光將身下的小女人緊緊鎖住:「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名可不敢說話,怕自己說些什麼會讓他更生氣。

不管心裏有多少懷疑,不管對他有多抗拒,但有一點卻是從頭到尾沒有變過的,她怕他。

當他眯起那雙比黑濯石還要明亮的眼眸,眸底明顯透著危險光芒的時候,她總是會情不自禁害怕起這個男人。

他脾氣真的不好,不管他有多寵她,也改變不了他脾氣暴躁的事實。

氣氛莫名就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緊張,她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急促,胸口在他身下不斷起伏,一下又一下擠兌上他已經燒得滾燙得的胸膛。

他眼眸的顏色在一瞬間變得更為黑亮,一種不斷在狂燒的蘊欲,轉眼間燒得更為瘋狂。

「是真的不願意?」大掌碰上她有幾分蒼白的小臉:「你最好給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她沒有理由,就算有理由,這一刻也變得沒有了。

獃獃地搖了搖頭,搖過之後,又迅速點頭,心很亂,總之,思考能力在這一刻徹底變為負數了。

終於在北冥夜再次低頭想要向她湊近的時候,她啞啞地說了兩句連自己都快要聽不清楚的話:「洗……洗澡,洗過澡才……才安心。」

北冥夜沒有繼續吻下去,只是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

箭在弦上,這個時候讓他去洗澡,簡直和飯吃了一半讓他去洗手間解決問題更加讓人接受不了。

不過,如果這就是她今晚拒絕自己的原因,至少,他還能接受。

長指在她臉頰上輕輕颳了下,他終於從她身上爬了起來:「如你所願,先去洗澡,不過,等會要是還敢拒絕,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男人。」

她閉上小嘴,一個字都不敢亂說。

男人,她早就知道什麼叫男人,在認識了他之後,她還能不知道嗎?

只是,這些話也就只能放在肚子裏腹誹幾句,真要在他面前說,她還沒有這個勇氣。

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身上爬起來,走到衣櫃前拿了一件浴袍,轉身走進浴室,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也直到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傳來,她才猛地清醒過來一般,張嘴,大口喘了幾下。

北冥大總裁穿上衣服的時候還算得上是優雅風度翩翩的,但,在床上的時候……

她曾努力告訴過自己不要怕他,不可以怕他,但,每每到了面對的時候,怕,照樣還是怕。

如果他下定決定要懲罰自己,就算今晚能僥倖熬過去,明天一整天,她還是會過得很痛苦。

這男人瘋狂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沒有人性。

從床上爬了起來,將自己身上這套保守的睡衣重新穿好,在床邊坐下,好一會她還是回不過神來。

直到遊離的目光忽然看到剛才回來的時候被她放在書桌上的收音機,她才猛地清醒過來。

從床上下來走了過去,將收音機拿了起來,目光不自覺往浴室的方向飄去,還能聽到北冥夜在浴室裡洗澡的動靜。

雖然明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很難躲避過去,但,能躲一時是一時,她現在真的不想單獨面對他。

將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她立即撥通一個最近熟悉起來的號碼:「連城隊長,我的收音機壞了,你能不能幫我修一下?」

北冥連城過來的時候,北冥夜還在浴室裡沒有出來,聽到浴室裡傳來的聲音,他頓時就皺起了眉,心裏生起了點點怪異的感覺。

她的男人在浴室裡洗澡,自己這時候進去……這情況,怎麼看怎麼不妥。

但,在看到坐在桌旁的女孩那張蒼白的臉之後,所有的疑慮頓時就被打消了。

這丫頭看起來不怎麼來勁,在害怕些什麼?

北冥夜的房間,過去他也時常會過來,所以進去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地隨手將房門關上,只是在聽到關門的聲音後,又似忽然反應過來。

關門,似乎沒那個必要,他很快就會離開,大晚上的,也不想妨礙人家。

名可本來還在桌旁發獃的,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忽然被驚醒一般,猛地回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男人。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迷?」北冥連城走了過去,還是忍不住往浴室的方向望去。

老大還在洗澡,估計也聽不到他們在這裏說話的聲音,有什麼事情他趕緊幫她弄好了,也好快點閃人。

名可卻沒想這麼快放他走,等會,最好大家拿幾瓶酒什麼的,到天台上去坐坐,說說話喝喝酒好了。

只要別和北冥夜單獨留在房間裡就好。

心裏打定了注意,她才將手上的收音機遞到他面前,正在思考要以什麼借口邀他一起去天台喝酒。

就說慶祝自己考完試?還是說他們從東方國際回來之後就沒有好好聚過?但,北冥連城這種人,會願意和他們一整夜待在一起嗎?

似乎,難度很大……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北冥連城已經將她的收音機接了過去,研究了起來:「年代太久遠,早該換個新的了。」

更何況,這年頭哪裏還有人用收音機的?手機什麼功能沒有?

「這是我爸爸的東西。」名可輕聲說,說起這個,眼底還是不可避免淌過一絲幽黯。

北冥連城目光凝固了下,一瞬間想起太多事情,但他只是怔了一下,便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看了眼桌上那對耳麥:「這個也是?」

「是配套的。」名可點了點頭,「就是……好像連耳麥也不好用了,如果修不好……」

「我試試。」北冥連城將耳麥拿起來,插在收音機裡,慢慢調整收音機的頻道。

直到是名敬華的東西,他比平時還要專心,在北冥夜的抽屜裡取出一套小工具,直接給她研究了起來,隻想早點修好還給她。

琢磨了一會,他忽然道:「這裏信號沒那麼強,我到陽台看看,你稍等,應該能修好。」

名可不說話,要是真的能修好,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那畢竟是爸爸的東西……

看著他走出陽台,再將落地窗關上,連同窗簾也落了下來,她籲了一口氣,倒是有點不希望他這麼快就給自己修好了。

最好他可以在這裏修上一個夜晚,這樣,她也不需要再找什麼借口,去天台喝酒什麼的。

喝酒,還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北冥連城出去沒多久,浴室裡水龍頭的流水聲也漸漸停了下來,因為有北冥連城在這裏,在看到換上睡袍的北冥夜從浴室走出來時,名可也沒那麼緊張了。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至少,不需要怕他又要硬來。

北冥夜身上的水珠還在不斷往下滴,看著坐在桌前的名可,這次從浴室出來之後,明顯感覺到她比自己進去之前要輕鬆不少。

「連城來過?」他將擦頭的毛巾隨意丟下,向她走去。

隨著他的靠近,那份濃烈到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忽略的霸道氣息頓時又狂襲而來,名可還是不可避免有幾分不自在。

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點默契,以及兩個人相處在一起時的融洽,因為最近這些事,轉眼間化為虛有。

她點了點頭,從桌前站了起來,迎上他的目光:「連城隊長……」

「你在怕什麼?」男人忽然一步上前,下一秒已經將她鎖在懷裏。

回頭看了眼被關緊的房門,隻道北冥連城已經離開了,北冥夜垂眸看著想從他懷裏掙扎出去的女孩,目光再一次變得幽深難辨:「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給我個解釋。」

他不是木頭人,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她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只是之前她要考試,他決定等她考完再說。

從東方國際回來的那天晚上開始,她眼裏就時不時蒙上幾分他看不清的不安和怨恨,她在怕誰恨誰?他?

被他一問,名可頓時就慌了,北冥夜的心思有多慎密,她就算不清楚也不難想像。

如果讓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思,知道她想要在他身上查些什麼,他會怎麼對她?

他說過,只要不背叛他,他可以一直一直寵她,那她現在這樣,算不算是一種背叛?

對於背叛自己的人,他會用什麼方法去懲罰?

她心思百轉,還沒有理清自己複雜的情緒,他卻忽然頭一低,薄唇擒獲了她的小嘴,立即將這一吻無限加深了進去。

吻,是暖暖的,也是熱熱的,不管心裏在想什麼,對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她還是沒有多少拒絕的能力。

從起初下意識的反抗,到徹底醉死在他迷人的氣息之下,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放倒在床上,他高大的身軀重重壓了下來。

名可睜開蒙上一層薄薄水霧的大眼,不斷在喘氣,在他繼續低頭向自己靠近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頓時驚呼了起來:「連城隊長……」

「在我床上,還想提其他男人?」北冥夜眸色一沉,明顯不高興了,已經掌控了她身體的大掌忽然加重了力道。

還在陽台上,聽出裏頭不尋常動靜的北冥連城正打算進去,好迅速逃離這個地方,不當惹人嫌遭人恨的電燈泡,不想,他還沒來得及將落地窗推開,只是長指剛觸碰到窗戶上,裏頭已經傳來了女孩壓抑不住的低吟。

一聲淺淺的驚呼,嚇得北冥連城頓時將手指收了回去,盯著在月色下反映出自己一身輪廓的落地窗,竟在一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過是剛拆開收音機的外殼,專心連接了下斷掉的線路,在感覺到不妥之後,已經想著要儘快離開了。

可現在……他是不是晚了一步?

裏頭是什麼情況?隔著厚厚的窗簾,他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女孩驚慌失措的叫聲慢慢盪開。

人,頓時就懵掉了,這種情況之下,他……還能不能經由他們的房間離開?

他真的很想爆粗!不過是半分鐘不到的工夫,他們居然……要不要這麼性急?沒想起來外頭還有人嗎?

北冥夜不是沒想起來,是紮根不知道。

雖然洗澡的時候知道北冥連城曾經來過,但出來見不到他人,看到房門被關上,還以為他已經走了。

人站在陽台上,落地窗是關上的,外頭有風聲……最重要的是,他心裏眼裏就只有身下這個女人了,哪來的精力去理會其他人其他事?

名可也不是沒想起來,可怕的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將事情說出來!

男人一把撕開她的睡衣,因為心裏莫名的不安,今夜的他也變得特別瘋狂,幾乎沒有任何安撫,他一聲不哼直接將她佔為己有。

也許是覺得只有這樣的方式,她才算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徹徹底底隻屬於他一個。

這些日子以來,不僅她不安,就是他自己心裏也有許多說不出的苦澀。

先是名敬華,再來一個龍婉兒,他和她之間的路似乎越走越遠,也越走越艱難。

一個謊言,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掩飾,一旦中途某個謊言被拆穿,是不是這一路走過來的一切也終將會徹底被粉碎?

他不允許,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橫亙在他們之間,破壞他們的一切!

「夜……啊!等、等一下,連城……連城隊長他……」

「閉嘴!」男人一個俯衝,徹底打斷了女人未曾來得及出口的話,「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我床上想其他男人,會有什麼後果?」

「我不是!我……唔……」

她說不出話,因為,他低頭,用自己的唇齒將她小嘴徹底堵死了。

瘋狂的夜晚才剛拉開序幕,在男人下定決心要讓他的女人知道,在他床上想其他男人會是什麼下場之後,接下來那一個多小時,她除了無意識尖叫,叫得連聲音都沙啞掉,再沒有精力說半句話。

一切來的太忽然,也太快,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到最後,在自己的顫抖中暈過去之際,她想的不是這房間外頭還有人在,而是,這輩子,她絕對不敢再在某男的床上喊別個男人的名字。

再也不敢了……

熱汗揮灑的夜晚,直到女孩承受不住昏睡過去,直到身體滿溢的熱情徹底釋放,他心裏那一點莫名的不安依然揮散不去。

看著她汗濕的臉,那兩排長長的睫毛上沾上的點點淚花,忽然間,北冥夜有了一種發泄過後的無力感,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滄桑。

他很久沒試過對她這麼粗暴,隻除了剛開始弄不懂自己的心,隻一味將她當成發泄的工具。

在他清楚自己喜歡上這丫頭之後,他已經在努力研究「溫柔」這兩個字了。

今晚是一場意外,他從她眼裏看到了太多自己看不透的東西。

因為看不透,莫名……會害怕。

原來,當真的在意上之後,竟真的會因為對方一點自己捉摸不透的心思而患得患失。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受,與他做事隻喜歡在有把握的情況下行動的習慣大相徑庭。

有了這丫頭之後,許多事情總是出乎自己意料,已經不能事事完全把握在自己手裏了。

他淺嘆一聲,小心翼翼從她身上退出去,剛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忽然,他臉色一沉,伶俐的目光直射向落地窗。

目光如此森寒,如同能透過厚厚的窗簾和落地窗,看穿外頭的一切:「誰?」

北冥夜推開落地窗出來的時候,北冥連城正在對月研究手裏的收音機,一雙耳麥掛在耳中,就連有人在身後出來了,也似渾然不覺。

北冥夜倚在落地窗邊,冷冽的目光落在他背脊上。

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那兩道目光的凌遲,北冥連城輕吐了一口氣,回頭看著他。

落地窗邊的男人,一身衣袍鬆鬆垮垮系在身上,月色下,俊臉還透著點點細汗的光澤,一看就知道剛才的運動量有多大。

那些讓人完全無法鎮定的尖叫聲猶如還在耳邊響起,北冥連城氣息還是忍不住亂了,尤其在看到老大汗濕的臉和短髮之後,旖旎的畫面更加肆無忌憚在腦海裡閃過,焚心的熱,卻又刺骨的冷。

大冬天的,隻穿單薄睡衣的男人在陽台上站了一個多小時,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了個透,全是被熱汗打濕的。

他不知道說什麼,似乎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她讓你來的?」北冥夜終於開了口,視線落在他手中收音機上。

北冥連城還是忍不住往他身後望了眼,只是窗簾一直垂落著,根本看不到裏頭的任何情形。

「已經睡了。」北冥夜淡漠道。

北冥連城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滋味,剛才女人所有的動靜他聽得清清楚楚,但,那是老大的女人。

「我來不及出去,你們已經……」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如果只是老大玩玩的對象也就罷了,但,很明顯名可不是。

北冥夜的目光卻始終鎖在他手中收音機上,那丫頭究竟在想什麼?這種時候讓北冥連城過來,怎麼可能只是想請他幫忙?

他不是傻子,還不至於完全察覺不到她的異樣。

她一直在躲避,根本不願意和他親近。

「她說這是名敬華的東西。」將收音機遞給他,北冥連城有點呆不下去了,「雖然還沒有修好,但,我剛才放到最大聲。」

也雖然,就算放到最大音量,還是阻止不了那些亂人心扉的聲音落入他耳中,但,他沒有其他辦法。

北冥夜不說話,看著人從自己身邊走過,在北冥連城進去之前,他冷聲道:「注意你的眼睛。」

北冥連城立即低垂頭顱,幾乎是盯著自己的腳尖,大步往外頭走去。

幸好那丫頭睡著了,要不然,這一幕該有多尷尬。

等房門再次被關上,北冥夜才將落地窗拉上,回到床邊,看著依然在昏睡的女孩。

今天一整天,她的行為絕對不尋常!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就這樣盯著她的睡容,看了好一會,他才忽然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不顧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撥通了佚湯的號碼:「給我查查,今天丫頭都去了什麼地方。」離開北冥夜的房間之後,北冥連城幾乎是用逃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用力將房門關上,甚至,上了鎖。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的居然不是老大的怒火,以及明天等某女醒來之後面對時的尷尬,而是,那些讓人徹底忘不掉的喘氣聲……

他不是沒有聽過女人這種聲音,男人這輩子沒幾部片子,他還真的算不上是個正常的男人,只是,那些片子他總是看過之後就立即刪除,因為,沒有哪一幕讓他看得滿意。

女人的叫聲,他一直沒發現有什麼地方吸引人,可今夜……

他有點煩躁地爬了爬額前凌亂的短髮,隨意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快十二點了。

走到床邊木然坐下,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倒了下去。

他想睡覺,但,雙眼只要一閉上,腦海裡出現的全是女人被男人壓在身下的一幕幕。

那聲音,不經任何修飾,不摻半分假,全是真實而自然的。

帶著點點哭泣的沙啞,她分明想要拒絕,卻敵不過男人強悍的力量,好幾回想要提醒身上的男人這裏還有另一個人,男人卻霸道地不允許她在自己床上喊別個男人的名字。

如果那個時候他闖出去,現在,自己是不是就不至於煩惱成這樣?

但,那個時候出去,看到的會不會是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模樣?老大的女人,他不想看!

胡思亂想,卻輾轉難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連兩三個小時,他的意識居然還是清醒得很。

終於,北冥連城在床上躺了下去了,滿心滿腦全是男人和女人瘋狂糾纏的畫面,一想到她的叫聲,想到她脆弱的反抗,心跳一次又一次瘋狂跳動,跳得連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從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一抬頭便看到不遠處酒架子上還有三瓶沒有開封的紅酒,幾乎連想都不想,他走到酒架子前,拿出起子將酒瓶打開,大口灌了進去。

一口氣灌了三瓶紅酒,還是一點醉意都沒有,北冥連城心煩意亂,想要下樓再去取兩瓶回來,但一想到下樓還得要經過老大的房門,一想就氣餒了。

他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有試過想今晚那樣心緒不寧的,過去甚至曾經親眼見過女人脫光勾引老大,也是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從不當一回事。

雖然,那女人的下場是被人扒光了丟到大街上,和那丫頭不一樣……

不知道自己又在想什麼,他重新倒回到床上,用力閉上眼。

時針還在一點一點慢慢挪動,從深夜到凌晨,再聞到天快要亮的氣息,又是整整兩個多小時過去了,人才迷迷糊糊地,終於藉著那點酒氣,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就連睡著也總感覺身體有幾分不尋常的熱度,被窩裏越來越熱,熱得他連呼吸都覺得有幾分不順暢。

煩躁地伸手想要將被子扯下來,沒想到大掌伸過去,竟觸碰到了一手柔滑的細軟。

他連眼皮都沒有睜開,下意識便靠了過去。

軟軟小小的傢夥,輕輕顫抖著身子縮入他的懷裏,北冥連城看不清她長什麼模樣,卻清楚知道是個女人。

一個女人,如今正躺在他的懷中……

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肌膚滑軟到讓他捨不得放手,如果不是她一身清雅淡然的香氣讓他越聞越心醉,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她扔到地上。

可是,她的身體真的很軟,很溫暖,她的味道那麼好聞……

一切的一切,比他想像的還要美好,美好到讓他不僅捨不得放開,甚至,想要更進一步與她靠近。

完全被自主意識帶動的一個翻身,人已經被他徹底壓在身下……

身下的女孩依然在不安地顫抖著,雙手落在他的胸膛上,似乎想要將他推開。

北冥連城甩了甩頭,卻依然看不清她的臉,可她想要反抗的動作讓他感覺太過熟悉,熟悉到連心尖都在震撼著。

他曾幻想過,如果今夜壓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是自己,如果,女人也是一樣脆弱地反抗,他是不是也會像老大一樣,不顧一切去鎮壓?

對著弱不禁風的女孩,鎮壓,絕對會是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滋味。

男人,都喜歡用自己的強悍,讓女人驚恐地顫抖,哭著承受……

他也想鎮壓……

他喜歡聽到她驚恐尖叫的聲音,就像夜裏聽到的那樣,他瘋狂迷戀上那樣的叫聲,恨不得將她的聲音刻在自己心裏,什麼時候想聽,什麼時候拿出來聽聽。

他真的很喜歡,因為喜歡,人變得更加瘋狂,如著魔了一樣……一個連臉蛋都沒有讓他看清楚的女孩,竟給他帶來了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愉悅……

他伸手勾上她的髮絲,長發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將她的纖細和脆弱更加毫無保留地勾勒了出來。

脖子上,似乎還有他留下來的痕跡。

因為多年的訓練而長了些老繭的大掌在女孩的肩頭上輕輕滑過,一個小小的動作,似乎驚嚇到已經累得昏睡過去的她,小小的身子又在不自覺顫抖著,是不是因為害怕?

這一刻,北冥連城有一種放縱過後的罪惡感,雖然兩個人的身體還沒有徹底分開,也雖然女孩今晚給了他莫大的快樂,但,他已經在想著善後的事情了。

今晚是個意外,可,女人對他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盯著女孩細緻的背,他淡然開口。

女孩的身子抖動了起來,一點點沙啞的抽泣響起,這哭聲,一瞬間揪緊了北冥連城的心。

聲音,好熟悉……因為這份熟悉,心似乎更疼了。

他翻了個身,再次壓在女孩身上,大掌捧過她的臉,雖然視線裡那張臉依然模糊,但,他還是想要將她看清。

區區幾瓶紅酒怎麼會讓他醉成這樣,居然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

他又用力甩了甩頭,哪怕看不清身下的女孩,那份熟悉的感覺還是越來越清晰地浮現。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感覺那麼熟悉,對她身上的味道那麼喜歡,還有她低叫的聲音……讓他那麼迷醉,今晚,他不一定會放任自己要了她。

「你是誰?」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真的清醒著?

感覺那麼真實,掌下這具小小的身軀那麼柔軟,他分明還和她糾纏在一起,但,為什麼就是看不清楚她的臉?

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現在……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裏?

「你……」

「連城隊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女孩轉過頭,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盈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你這樣,以後……我還怎麼和他在一起?」

北冥連城徹底被怔住了,他終於看清了身下女孩的臉,連同她眼底的淚也看得清清楚楚!

可可!剛才那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孩居然是她!

老大的女人!

北冥連城在自己倒吸涼氣的聲音中醒來,醒來的時候,腦袋瓜依然昏昏沉沉的,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這一刻究竟身在何處。

可可……

他嚇了一跳,立即回身想要看看女孩是不是還睡在自己身邊,但,身後是空蕩蕩的大床,雖然被褥有幾分凌亂,但,床上除了他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

沒有那個被自己狠狠蹂躪過的女孩,沒有那個哭著尖叫的她,也沒有那雙藏著淚,似在控訴地看著他的眼睛。

原來真的只是一場夢,南柯一夢,情形過後,一顆心忽然又被擰得緊緊的,此時此刻,居然說不清楚他究竟是狠狠鬆了一口氣,還是在狠狠失落著。

是慶幸只是一場夢,還是遺憾那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夢境?

她溫柔的包容,脆弱的雙手……哪怕在夢中,那份滿足過後徹底放鬆的感覺,也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一個旖旎的夢,竟讓他在醒來之後,依然在回味……

北冥連城覺得自己心態有點不太正常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被逼聽了一場激情戲碼,夜裏居然會夢到那種事,對象還是她……

老大的女人,他就算再饑渴,也不應該去肖想。

大掌撐在額上,直到人徹底清醒過來,他才掀開被子,打算去浴室洗個澡,好讓自己好好清醒一番。

只是沒想到,被子被掀開,身上凌亂的畫面還是讓他愧疚了起來。

他有點鄙視自己的齷齪,但,不管再怎麼鄙視,做過的事情都是事實。

拿老大的女人來當幻想的對象,真是無恥。

可一想到她沙啞的尖叫聲,被自己壓在身下是想要反抗卻反抗不了的那份脆弱……

於是那天早上,天還沒有亮,大冬天的,連城隊長便洗了個冷水澡,當冰冷的水從頭到腳淋下來的時候,人才算是真的清醒過來。

十度左右的清晨,他冬天沒有開暖氣的習慣,冰水一淋,就是鐵打的身體也開始有幾分承受不了,有什麼歪念雜念的,這會兒也徹底沒了。

還好,這世上還有冷水澡這玩意兒。

洗過澡出去,一看牆壁上的掛鐘,連六點都不到,想著繼續睡個回籠覺,又怕再次夢到不該夢的人,甚至再次忍不住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

哪怕是在夢中,也會讓他感覺對不起人家小兩口。

這事,以後決口不能提起隻言片語,只是……

看著凌亂的床單,連城隊長又徹底陷入煩躁中。

今天這床單,是不是得要自己洗了?

北冥夜倚在書桌旁,一直看著床上的女孩,她睡得很深沉,應該是被累到了。

一整個晚上她沒醒過片刻,直到現在連手都沒有抬過一次。

他真的把她累壞了,居然累成這樣。

把手裏的杯子舉了起來,淺嘗了一口杯中鮮紅的酒水,杯子緩緩又擱下,修長的十指落在桌沿上,沿著書桌的邊緣慢慢劃過。

如果不是房間裡這個女人特別討厭煙草的味道,這個時候他手裏一定會有一根香煙。

事實上整個夜晚他就一直衝動著,很想再去嘗嘗吞雲吐霧的感覺,習慣了十幾年的東西,忽然被硬生生掐斷,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煙他是怎麼可以做到一連兩個多月真的一口都不碰。

自從有了這個丫頭後,他改變了多少習慣?

再次把杯子舉起來,將杯中剩餘的酒水完全喝盡,他才徹底把杯子丟下,舉步向床邊走去。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靠近,本來睡得安穩的女孩微微皺了皺眉,修長的睫毛抖了幾下,分明有想要醒過來的跡象。

北冥夜走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這丫頭在不安了片刻之後,不知道是感覺到些什麼,慢慢又平靜了下去,似乎連蹙在一起的眉心都放鬆了。

他的靠近,究竟會讓她緊張,還是能讓她放鬆?到了這時候,他竟有點看不懂了。

天剛亮的時候他接到佚湯的電話,原來這丫頭昨天去了通信營業廳,把他的通信記錄全給調了出來。

好幾個月的,從他還在東陵的時候,以及去東方國際的那段時間,每一個通話的記錄。

什麼在意她就把錢包交給她保管,那時候,他居然真的沒有懷疑過。

從來都是多疑的性子,在她面前成了徹底的信任,結果卻是這樣。

她想要做什麼?

他在床邊坐下,大掌在被子上拂過,慢慢落在她臉上。

這張臉滑滑嫩嫩的,如同嬰兒的皮膚一樣,他的小女人,這麼小這麼嫩,如果足夠的乖巧,那該有多好。

她為什麼要不聽話,想以她這份脆弱的力量來與他抗衡?知不知道在他面前,她真的脆弱得連一隻螞蟻都不如?

他唇角蓄著點點笑意,長指在她鼻尖上輕輕劃過,本來應該要生氣的,可在看到她的小臉後,怒火卻又生不起來。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只是有點想笑,笑得無奈。

她以為以她那份弱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真的可以和他對抗嗎?傻丫頭,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長指在她唇瓣上慢慢劃過,兩片薄唇還有那麼點紅腫,似乎是他昨夜啃咬之下留下來的痕跡。

雖然腫得不明顯,但他知道確實有點地方被他啃疼了,如果他再用力一點,這丫頭一定會被他徹底弄壞掉。

這麼脆弱……

指尖離開她的薄唇,沿著她瘦削的下巴一路往下,當大掌從她脖子上撫過的時候,看著自己古銅色的五指,以及她白皙細嫩的脖子,那鮮明的對比讓他更清楚地看到這丫頭的不堪一擊。

她究竟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他的守護,像她這麼弱不禁風的小丫頭,不管走到哪裏都很難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尤其這一路走來,她得罪了多少人,給自己惹上了多少仇家?可她什麼都不管不顧,一旦開始懷疑,便傻傻地想要盤根究底,想要查出一個所謂的真相。

他要不要為她對自己的背叛而失望?可面對這麼弱小的對手,他連失望的勁也提不起來了。

只是有點遺憾,女人為什麼就不學著乖巧一些?

那隻大掌沿著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睡夢中的名可分明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眼簾抖得更加厲害,終於她睜開了眼眸。

一睜眼便對上那道冷冽的視線,昨夜的一切重回腦際,她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又被驚得昏倒過去。

「不是,我沒有想其他男人,真的……我真的沒有。」人還沒有徹底清醒,解釋的話已經脫口而出。

他昨夜的瘋狂足以讓她認清了一件事,只要這個男人想要對付自己,她就必死無疑,在他面前,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點點都沒有。

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粗暴地對待自己了,昨晚……

忽然又像似想到什麼,一張臉頓時蒼白了下去:「連城隊長,他……」

「還在想其他男人?」北冥夜勾起唇,視線從她驚恐不安的小臉一路往下,落在自己的掌中。

掌下是她軟軟的身體,只是這丫頭剛醒過來,似乎還沒有發現這一點。

「我沒有想他。」名可驚得從床上爬了起來,沒顧得上自己身上奇異的觸感來自何方,便盯著他認真解釋道:「連城隊長,他在陽台,他在給我修理收音機,他……」

霍地轉頭,朝陽台的方向望去,窗簾依然緊緊閉合著,外頭猛烈的陽光只能滲入那麼一點點,但她知道,天亮了。

「他昨天晚上已經回去了。」他低頭湊近她:「不過,你運氣不好,他是在我們結束之後再回去的。」

名可真想就這樣暈過去算了,就這樣暈過去,再也不要醒來,也不用面對讓人羞愧欲死的事實。

北冥連城居然是在他們折騰完之後才離開的,那……那這裏頭的所有動靜豈不是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了嗎?

落地窗雖然關著,但落地窗一點都不隔音,她昨天晚上究竟有做了什麼挫事?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到這麼尷尬的境地?怎麼會這樣?

「怕什麼?我沒說他聽到些什麼。」北冥夜依然在欣賞著她多變的臉,看著她臉上的驚恐和不安,他忍不住又笑了笑:「據說一直戴著耳麥在聽收音機,不過,聽到多少動靜我不保證。」

名可抬頭看著他,用力咬著唇,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男人居然還有空來取笑自己!被人聽了去,他難道不覺得羞愧嗎?他怎麼還可以笑得這麼輕鬆?

「怎麼?你以為我會害羞?」北冥夜又勾起唇笑了笑,忽然低頭向她湊近:「你怎麼不想想那都是誰作的孽?我和他都是男人,我羞什麼?倒是某些人,自己作的孽,惡果自己去啃,有沒有被他聽到,這個問題你最好自己去問他。」

名可不想繼續與他討論這個問題,這男人根本就是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話,只是,為什麼當他靠近的時候,會帶來這麼濃烈的酒氣?

想要抬頭看看他的臉,不想一抬頭,鼻尖便觸碰到他的薄唇,她一怔,反應過來之後忙迅速後退。

北冥夜卻忙收緊掌中的力道,讓掌下的女人在尖叫之餘,再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他放肆的大掌,名可眉心頓時糾結了起來:「天亮了……」

「你不是已經放假了嗎?天亮了就亮了,今天我也沒打算去公司,就留下來陪你如何?」他又往她身上壓去幾分。

名可立即搖頭道:「我……我不想留在房間,既然放假了,那……那我們出去玩玩。」

「想去哪裏玩?」他湊了過去,薄唇落在她耳邊,滾燙的氣息一股一股灑落,燙得她脖子又在瞬間漲得通紅。

「我們……我們可以出海玩。」輕輕推了他大掌一把,無法將他推開,反倒讓他更收緊五指的力道。

名可悶悶哼了聲,雖然還猜不透原因,但她知道他在生氣,這男人又在生氣了,是不是因為昨夜她把北冥連城喊過來,讓大家陷入了這麼尷尬的境地?

他不是不在意,他心裏其實也是在意的,是不是?

因為在意,所以才會氣成這樣嗎?

「夜……」她低低喊了聲。

「嗯?」北冥夜沒有抬頭,依然把臉埋在她頸脖間,忽然張嘴在她細嫩的脖子上輕輕啃了下去。

名可嚇得止不住一陣輕顫,手落在他肩頭上輕輕推了一把,她道:「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入夜了,我不會再喊他過來,好不好?我錯了,你別生氣,我真的知錯了。」

「我有說過我在生氣嗎?」他依然笑著,薄唇沿著她的脖子,不斷往下頭啃去。

名可閉了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今天醒過來之後,怎麼覺得他怪怪的,與昨天完全不是一個樣了?

他又變成那麼高深莫測,讓她徹底看不透的北冥大總裁,那個高高在上,把她當成寵物一樣抱在手心裏逗弄的男人。

為什麼一夜之間,就連他都變了?

她忽然有點心虛地在想著,是不是自己調查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頭微微往書桌那邊望去,眼角餘光看到自己的手提包還隨意扔在角落裏,和昨天她回來時一樣,應該是沒有被人動過的。

既然沒動過,他不可能發現她包包裏頭那份通話記錄的,他應該不知道才是。

忽然,名可用力推了他一把。

「天亮了。」對上他淡然的目光,她急道:「我好不容易才考完試,我不想再在房間裡待著,我要出去玩玩,如果……如果你不用上班……」

「想要去哪裏玩?」北冥夜終於放開落在她身上的大掌,在她身旁坐下,曲起兩條修長的腿,把手肘擱在上頭撐著自己的額角。

捉弄她,看著她在自己面前驚慌失措,甚至臉紅耳赤的模樣,確實可以讓他心情愉悅起來。

他就像是吸了鴉片一樣,沾上這個女人,或許一輩子都逃不開這個深淵了。

就算明知道她在懷疑自己,就算分明最恨別人的背叛,這一刻,他卻還是那麼喜歡她,一點也恨不起來。

還是想笑,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笑什麼。

名可側頭看著他,見他眉宇間似乎有幾分疲累,她訝異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昨晚……」

「昨晚紮根就沒睡過。」他閉上眼,以長指在自己額角上輕輕揉過:「好不容易女人回到自己身邊,一下子太激動,睡不著。」

名可當然知道他這話是假的,但,他一整晚沒睡,卻極有可能是真的。

往牆上的掛鐘上看了眼,八點不到,如果他沒睡……

「你躺下來,我給你揉揉。」她輕聲道。

北冥夜睜開眼,側頭看著她,那雙如星辰一般深幽黑亮的眼睛微微閃爍,不知道裏頭藏著些什麼。

他這麼盯著自己的時候,名可分明感到一份說不出的涼意從背脊骨上緩緩淌過,不知道他這一眼裏頭藏著多少事情,可她知道,自己還在心虛。

「躺下來好嗎?我給你揉揉。」她又輕聲道。

「真心的嗎?」北冥夜的目光忽然變得認真了起來,落在自己額角上的大掌探出,將她下巴勾起,讓她迎上自己的視線,他一字一句認真問道:「你是真的關心我嗎?如果是假的,我不需要。」

名可揪住被子的手不可避免緊了緊,看著他深幽的雙眼,她沒有立即回道,竟是遲疑了。

北冥夜淺淺笑了笑,正要把大掌收回的時候,只聽到她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真心的,我發誓。」

他躺了下去,閉上眼,不再說話。

名可想要過去,才想起來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想找件衣服穿上再伺候他。

已經閉上眼的北冥夜卻淡言道:「身上什麼地方我沒看過?有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嗎?」

名可吐了一口氣,遲疑了下,終於還是靠了過去,在他身邊跪坐著,伸出雙手,長指落在他兩邊太陽穴上,輕輕給他揉了起來。

看著他微微擰在一起的眉心,她吐氣如蘭道:「晚上如果睡不著可以叫醒我,我們可以聊聊天、說說話,說不定你就能睡過去。」

「你睡得這麼死,我怎麼捨得把你叫醒?」他連眼都沒有睜一下,隻淡淡回應道。

名可的目光落在他兩片薄唇上,一想到昨天晚上這兩片薄唇幾乎把自己身上每一個地方都給吻遍了,臉又開始熱了。

不管心裏有多少猜疑,在對著這個男人的時候,內心深處總有一個地方軟軟的,始終硬不起來。

她嘆息,不知道是嘆自己的懦弱,還是在嘆著那許許多多讓自己無奈的事情。

指尖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揉著,她輕聲道:「如果你把我喊醒,我一定不會生氣,一定可以陪你說話。」

北冥夜卻不再說話了,隻安安靜靜躺著,接受著她的伺候,也不知道揉了多久,就連他的呼吸也漸漸均勻了起來。

就在名可以為他已經睡過去的時候,他忽然又動了下薄唇,淡淡道:「十點鐘喊我起來,我帶你出去玩。」

名可看著他天生線條冷硬的五官,看了好一會,才點頭道:「好。」

十點的時候,名可果真將還在沉睡中的北冥夜喊了起來。

他醒來時,她已經換上一套清爽的裙子,外套搭在椅背上,似乎早已收拾好一切,在等待他出門。

「給佚湯打個電話,告訴他今天出海。」北冥夜從床上坐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人還沒有休息夠,還是心裏藏了些什麼沉悶的事兒,名可總感覺他在一夜之間沉寂了許多。

看著他走向浴室的高大背影,為什麼忽然會覺得這個男人滄桑得叫人心酸?

他本來就是個習慣了孤單的人,佚湯也說過,先生最近幾個月變化很大,一切都是因為有了她。

以前聽著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甜蜜,現在,一想起來卻感到說不出的心疼,至於在心疼些什麼,她自己都說不好。

這幾天過得有點死氣沉沉的,人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看著書桌後方窗外明媚的景緻,她吐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對著陽光擠出一抹還算得上甜美的笑意。

在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就這樣吧,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還不如讓自己過得好些。

於是,等北冥夜洗過臉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又是那個乖巧中時不時透著點小調皮的女孩,她眉宇間的愁容已經被自己給抹去了。

不管心裏有什麼委屈,不管有多少不高興的事,她還是可以樂觀看待每一天。

這次是從一開始就被他看中的女孩,這幾天那個毫無生機的小丫頭,至少知道要給自己找一點生活的動力了。

「去喊連城下樓。」換上名可給他準備的衣服,在勾起外套,他舉步走出門,往樓梯口走去。

剛走到樓梯口,忽然想起什麼,想要回頭,又覺得似乎沒什麼必要。

剛才是忘了昨天晚上的尷尬事兒了,現在才想起來她的為難……但也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總歸是一家人。

所以他真的舉步下樓了,不再理會那個還在房間裏頭糾結得要死要活的女人。

名可這一刻真的很糾結,讓她去喊北冥連城下樓,這是什麼意思?昨天晚上……

那傢夥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她現在見到北冥連城會窘得連話都說不出口嗎?

讓連城隊長下樓,該是打算喊上他一起出海遊玩,就算現在不去,等會下去也還是會碰上,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老死不相往來……

總歸……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人。

名可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北冥夜居然出奇地相近,自己在房中糾結了好一會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出了門,往不遠處北冥連城的房間走去。

本來已經決定好了,就當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反正她連北冥連城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行不行?

可是,在走到他房門口的時候,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卻在一瞬間散去了,手舉在半空,一直想要敲門,但一直不敢。

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聽過她和北冥夜折騰時的動靜,現在連城隊長會怎麼想她?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個不要臉、下賤的女人?居然不知羞恥地和男人做出那種事情。

可是,人是他老大,北冥夜是什麼脾氣,他自己一定清楚得很,那種事情也不是她自願的,一直是他家老大在強迫她嘛。

但看著那扇門,她還是沒辦法將它敲響,不知道連城隊長昨天究竟聽了多少,一想到她和北冥夜折騰的時候,他就在落地窗外,整個人頓時又不好了,這情形也太尷尬了些。

不敢敲門,便只能在他門口徘徊了起來,心裏七上八下的,北冥夜還在下頭等著,她還得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把連城隊長喊下去?

不直接來找他,給他電話行不行?請他下去還不如打電話給他,不是非要來找他不可的。

這麼一想,她心頭一喜,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她才剛邁出半步,腳還沒有落地,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名可嚇得差點尖叫了起來,一回頭便看到北冥連城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有幾分複雜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髮絲有點凌亂,身上還穿著睡袍,一雙星眸半眯著,很明顯是剛從床上爬起來,怎麼看起來都像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模樣。

「昨天晚上」這四個字在腦袋瓜裡一閃過,名可一張臉頓時又漲得通紅,好不容易站直身軀,她眨了眨眼,迎上北冥連城讓人看不透的目光,好艱難才尋回自己的聲音:「那個……夜……夜讓你……讓你和他……和我們……」

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連呼吸都亂了,她緊張得掌心裏不斷在冒汗,話越是說不清楚,人便更加焦急。

北冥連城一直盯著她,看著她窘迫的模樣,他的目光變得更為幽深,很多片段在腦海裡閃爍著,最終夢裏那張臉和眼前女孩的臉蛋慢慢重合,讓他竟有點看不清現在究竟是不是還在夢境當中。

好一會他就這樣安靜看著她,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名可開始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完全看不透他這樣的表現算是什麼意思。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抬頭再次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讓自己情緒平復下來:「我們打算出海玩,夜讓你下樓,應該是想喊上你一起去。」

一件簡單的事情,只要北冥連城點個頭說他知道了那就好,她也就可以離開了。

可北冥連城居然不說話,隻一直愣愣看著她,這目光看得名可越來越不自在,兩道秀氣的眉也漸漸擰了起來:「你這樣是什麼意思?我都主動來跟你說話了,你是不是還想要提起昨晚的事?」

北冥連城一直不說話,依然倚在門邊垂眸看著她,昨晚的事情,她居然自個兒提起來了,他還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敢在他面前再說半句有關昨天晚上那事。

主動提起來,勇氣可嘉。

但他還是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目光落在她臉上,莫名地就移不開了。

他越是不說話,名可越是覺得委屈,她一個女人都敢勇敢去面對,他現在這樣算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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