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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91章
「那時候究竟是什麼情形?他真的一直留在那裏與你同生共死嗎?」肖湘側頭看著名可,忍不住問道。

名可只是微微怔了怔,便點了點頭:「是。」

「那個計時炸彈也是他拆的?」

名可還是點頭,輕聲說:「他也不會,打電話過去問懂的人,自己摸索著拆下來的。」

肖湘沉了沉眸:「看電視的時候聽說那兩根線只要剪錯,炸彈立即就會炸響,他親手剪的話,隨時都會和你一起死去,這份感情還真偉大。」

實在搞不懂他們兩個的關係,依名可的說法,他只是喜歡她的身體,可在她看來,隻喜歡一個女人的身體,根本沒有必要為她做到這地步。

「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例如表白的話。」她又問。

名可一聽,一張臉頓時就白了,搖了搖頭,長指落在滑鼠上,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可他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你。」肖湘不想她永遠沉浸在自己的難過當中,看得出她今天雖然和她有說有笑的,可眼底總會淌過幾許憂傷。

她希望可可可以過得快樂,不要一直像現在那樣。

「他如果不喜歡,怎麼會和你一起面對死亡?這樣的真情世上難求,他一定是喜歡你的。」

名可還是不說話,只是另一隻手下意識落了下去,落在自己腹部,目光更黯淡了下來。

「對了,孩子的事情你和他說清楚了沒有?他怎麼說?」看到她的動作,肖湘立即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盯著她的臉,才發現她一臉的消沉。

她心頭一沉,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他不會跟你說他不想要孩子吧?」

「他根本不相信孩子是他的。」名可側頭看了她一眼,笑得有幾分牽強:「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個學生,這孩子我也不可能要,我們不要說這個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肖湘本來還想說什麼,但看得出她真的很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或者等過兩天大家心情都好些,她再與她好好談談。

這個孩子確實不應該留下來,留下來會毀了她的前程,只是,大家都是女人,她心裏很清楚要名可不要孩子,對她來說是多大的傷害。

「快點把計劃書做好,做好之後再拿去給東娛的人看看,我希望總決賽可以在一周之後開始舉辦起來,要不然事情一拖再拖,暑假很快就會過完了。」名可提醒道。

肖湘無奈,隻好把目光調回到屏幕上,輕輕應了聲好,便與她繼續忙碌了起來。

那天直到傍晚時分,北冥夜還是沒有回來,名可親自送肖湘出門,走到前院裏,正巧看到帝苑的司機把車子開過來。

名可握了握肖湘的手,趁著還沒人過來之前,她輕聲說:「不管怎麼樣,回去之後和子川大哥聯繫一下,和他好好談談,我想他不可能真的不當一回事,直接就將這件事抹過去的。」

肖湘心裏有點沉重,今天一整天慕子川都沒給她來過電話,他明明有她電話的,也沒可能人睡到現在還沒醒來。

他不給她打電話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想與她這樣一個沒長透的小毛孩繼續糾纏,那麼,她還跟他糾纏些什麼?

哪怕她不說,名可也看得出她的落寞,她還是握了握她的手,認真道:「事情說清楚總比永遠憋在心裏要好,就算他不喜歡,就算沒有結果,至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我怕說清楚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肖湘看著她,一臉沉鬱。

「難道憋在心裏,你們就可以做朋友嗎?」名可也看著她,依然認真地勸道:「溝通很重要,如果他真的沒辦法接受,或許說開之後你們還能像過去一樣呢?但如果一直憋在心裏,兩個人以後哪怕還要相處,心裏也一定會彆扭,你也不想兩個人之間一直擋著一面牆,是不是?」

肖湘卻看著她,悶聲說:「那你呢?你知道溝通重要,有沒有和北冥夜說過,你其實也很喜歡他?」

「我不……」

「你知道你騙不了我。」

名可還想說話,肖湘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她心頭一抖,指尖頓時便輕顫了起來。

打開手提包,把手機翻出來,只是這麼一個短暫的過程,居然也費了她不少力氣。

直到手機被拿出來,看清屏幕上「子川大哥」這四個字之後,她頓時呼吸一緊,看著名可,眼底全是驚慌。

名可立即就明白了,一定是慕子川的來電,要不然她不會緊張成這樣。

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肖湘才鼓足了勇氣把電話接了起來,輕輕應了聲:「喂。」

電話那頭,慕子川有片刻的沉默,片刻之後他才沉聲說:「我在帝苑門外,你什麼時候走?我送你下山。」

肖湘又深吸了一口氣,胸口不斷在起伏,是緊張也是不安,看著名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

他來了,他居然真的來了,還說要送她下山!

名可忙給她眼色,讓她不要慌,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該怎麼說便怎麼說,她一定可以的!

肖湘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頭的慌亂,才輕聲說:「我現在就要走,我馬上出來。」

掛了電話,她看著名可,名可立即說:「他是不是在外頭等著?」

見她點頭,她忙催促道:「去吧,他主動來找你就說明他有意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負責,說不定他心裏真的喜歡呢,快去。」

肖湘用力握緊電話,也用力看著她,遲疑了好一會,才忽然癡癡傻傻地笑了笑,轉身朝門外飛奔了過去。

名可沒有跟著她出門,省得看到慕子川大家都尷尬,見她如同一隻蝶兒那般邁著輕快的步伐向遠處的大門口奔去,她的心情也被渲染得有幾分輕快了起來。

希望子川大哥可以好好珍惜她,肖湘是個好女孩,二十歲了從來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只要子川大哥願意珍惜,她一定會是世上最好的女朋友,將來定會是最好的妻子。

子川大哥和肖湘……想著兩人在一起的情形,她不由得揚了揚唇,一抹愉悅的笑意從唇邊盪開。

只要肖湘幸福,她也就放心了。

不料笑意尚未散去,眼前便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看清他的身形,笑容自唇邊驀地一僵,而後緩緩散去。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他也在院子裏。

北冥夜一直盯著她唇邊的笑意,直到那些笑意全都消失不見,他的目光才從她唇邊移開,落在她眼底。

原來這丫頭真心笑起來的時候真這麼好看,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偷偷看到她這樣的笑意了,可卻每一次都不是沖他而笑的。

為什麼每個人都能讓她笑得這麼愉悅,唯有自己面對她的時候,她總是笑得那麼勉強,笑得蒼白而無力。

舉步走到她跟前,他依然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名可也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上午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又開始有點陰晴不定了。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決定和他好好過完接下來的日子,她也不希望兩人之間還有什麼矛盾。

迎上他的目光,她淺淺笑了笑,輕輕喚了聲:「先生。」

又是這種勉強到讓人無奈的笑意,北冥夜的目光定格在她唇邊,忽然大掌一撈,把她摟了過來,捧住她的腦袋,低頭便啃了下去。

名可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徹底嚇壞了,眾目睽睽之下,還有這麼多傭人在這附近走動,他居然就這樣啃了下來。

可他的吻技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才親了那麼一會,已經親得她頭腦發昏,差點站不住了。

不是因為迷醉在他強烈的男兒氣息之下,而是完全被堵得呼吸不過來,明明好了那麼一點點,這會兒吻技又倒退了。

她雙手成拳抵在他胸膛上,用力敲打著,再不放開她,她又得要昏過去了,這傢夥,親也不知道親過多少次,怎麼技術永遠都不長進?

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北冥夜才放開了她,額頭抵在她額角上,垂眸看著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也看著她不斷在起伏的胸口。

他啞聲道:「怎麼樣?是不是被我吻得暈乎乎的,快醉死過去了?」

名可抬頭看著他,他目光湛亮,眼底的神采說不出的飛揚,這一刻,她竟有幾分無言以對。

他竟能一本正經地稱讚起自己的吻技……這自信,從哪裏來的?

「什麼眼神?」北冥夜眸光一沉,眼底寒氣頓時竄起。

這女人,要是敢說半句他吻技不好的話,他不介意當場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她。

知不知道為了她上次嫌棄他吻技的事,最近一有時間就上網去研究怎麼吻女人?他的時間可是絕對寶貴的!

「沒什麼,沒親過其他男人,不好比較。」她從他懷裏退出去,轉身返回大廳:「下次找其他男人試試看,就能比較出來了。」

「吃豹子膽了!」雖然明知道她在開玩笑,但,他還是被自己想像中她和別的男人親吻的一幕給氣到了,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往花叢裏頭一帶,熱烈的吻便又鋪天蓋地而來。

不滿意,那就吻到她滿意為止!

名可立馬就後悔了,自己就不應該惹毛這頭暴龍,有些玩笑在他面前真的開不得,因為,他有時候,真的很小氣很小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叢深處,一把嬌弱的女聲傳出:「我錯了,真的錯了,你最厲害,你吻技最好……」

「哪裏比較來的?」他沉眸,還是怒,低頭又要啃下去。

她嚇得幾乎要尖叫了,慌忙別過來躲開他的唇,急道:「不用比較,你一吻我就暈陶陶的,還能不好嗎?」

真的是暈陶陶的,一點都沒有撒謊。

現在,就好暈……

「既然這麼喜歡,那繼續。」

「我……嗯……」

繼續就繼續,他手亂摸做什麼?可他上下其手的時候總是那麼順溜,她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來……什麼時候開始有這麼個習慣,親嘴還得要亂摸的?

「別……這裏是外頭,會……會有人看到。」好不容易將他落在她胸前的大掌拿開,她立即抱上他的頸脖,讓自己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一邊喘氣,一邊求饒:「我累……不,我餓,好餓!」

「我也餓。」他聲音喑啞得一塌糊塗,兩個人貼得這麼緊,確實不方便再在她身體上再做些什麼,但,這麼貼著,真讓他捨不得放開。

「你既然餓了,不如我們先去……嗯……別亂來!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這手……幕天席地的,能不這麼放肆嗎?

名可真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這男人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構造的,說發情就發情,甚至還發到這種地步!

現在這樣,就算他願意回去,暫時也回不去了。

這樣兒,怎麼能讓人看到?

「你也捨不得讓我被他們看到是不是?」他淺淺笑了笑,眼底的邪惡光亮一閃一閃地晃過,「要不我就這樣抱著你回去,你給我擋著。」

忽然雙臂一緊,竟真的把她抱了起來,以一種奇特到讓人一看就臉紅耳赤的姿勢……

「不行,不要這樣回去。」名可雙手揪上他的衣襟,一張臉紅撲撲的,這混蛋,能不這麼風騒麽?這姿勢要是出現在其他人眼裏,她以後在帝苑的傭人們面前怎麼抬起頭來做人?

「你是說,不要回去麽?那好,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話語剛落,他一轉身,竟真的在草地上坐了下去。

名可真的無語問蒼天了,坐就坐吧,可為什麼是這個姿勢?他坐在地上,竟讓她跨坐在他腿上,他甚至長臂落在她後腰上,將她的身體往他身上拉了拉,兩個人便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這樣抱著坐……嗚嗚嗚,真的好邪惡……

「還有意見?」他垂眸盯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明明眼底有笑意,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甚至,有幾分嚴肅,就連說話也正兒八經得很:「還是說,嫌我沒讓你滿足?要不,我讓佚湯清場。」

「混蛋!」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罵出了口。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就知道欺負她!清場之後要做什麼,依他現在這種風騒到骨子裏頭的身體反應,不用想都知道!

他怎麼可以這麼混蛋……

肖湘走出帝苑大門的時候,慕子川還在車裏抽著煙,一抬頭,便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飄揚而至。

她先是邁著輕快的步伐,待見到他之後腳步立即便緩慢了下來,似有幾分緊張,也有幾分不安。

那一身與她過去風格完全不符的連衣裙,以及一頭隨風飄揚的長發,將她一張小臉襯托得更為精緻。

不可否認,就連見過這麼多美女的慕子川,如今看見眼前這女孩,眼下竟也微微有幾分凝滯。

他以為他看錯了,在看清向他走來的人果真是肖湘之後,眼底那份凝滯頓時散了去,餘下的全是冰冷的氣息。

肖湘確實很緊張,剛才心裏還是興奮的,接到他的電話她什麼都顧不上了,那些糾纏了她一晚上外加一天的煩惱,在知道自己即將要見到他之後,頓時就變得不那麼重要。

可是真看到了他,她又開始不安了起來,懦懦弱弱的,完全沒有過去半點的開朗與活潑。

她慢步走了過去,慕子川隨手將香煙掐滅,給她開了門,肖湘只是遲疑了一下,便鑽了進去。

一進去就能聞到整個車子裏都是香煙的味道,心裏更加緊張了起來,把車門關上,連看都不敢看慕子川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覺得子川大哥一身冰冷的氣息,那麼冷,心情分明不好。

她把安全帶扣上,才敢側頭偷偷看了他一眼,慕子川沒說話,聽到她扣上安全帶的聲音之後,便立即調轉車頭,迅速往山下開去。

車廂裏頭煙草味確實太重了些,他隨手摁下車窗,等風一吹,氣味立即就淡了。

肖湘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知道他這是出於禮貌,還是真的為她著想。

只是短短一個夜晚而已,今天再看到,兩個人居然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剛才出門的時候明明還是滿心期待的,可現在見到為何連半句話都不敢跟他說?

肖湘不說話,慕子川也是一路沉默。

直到了山腳下他才開口問道:「吃過晚飯了沒?」

肖湘下意識搖了搖頭。

慕子川便不再多說什麼,將車子開到某家西餐廳的停車庫裏,自己率先下車,之後走到她那邊給她打開車門。

肖湘知道那只是他做人的風度,不管今天坐在他車上的是哪個女孩,他都會這麼做,她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因為他這一身的冰冷,就連站在他身邊,她也覺得這八月天裏冷得如寒冬那般。

她下意識抱了抱自己的手臂,他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隨手將車門關上,率先朝電梯間走去。

肖湘跟了過去,一路上走得戰戰兢兢的,他今天真的不一樣,很不一樣。

過去不管怎麼樣,他說話做事的時候唇角總是有幾分溫潤的笑意,哪怕只是禮貌性地笑著,也不至於像現在那般,他心裏應該真的在氣她吧?

可她從來沒想過要他負責,他要是真的不喜歡她,她也不會強求,何必要對她這麼冰冷?子川大哥這麼冰冷,她心裏真的很不舒服,很難過。

兩人從電梯上去,到達五樓,來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慕子川把菜譜交給了她,自己隨意點了個商務套餐,肖湘也隨意點了些。

侍應離開之後,她才終於忍不住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輕聲說:「子川大哥,你是不是在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慕子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拿出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短短一句話,讓肖湘頓時就手足無措了起來,他這麼直接告訴自己他生氣了,接下來她該又說什麼?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侍應把一杯咖啡和一杯香草茶送上,肖湘接了過來漫無目的地喝了兩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盯著依然在看手機的慕子川。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子川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以後你也不用來找我,我可以……」

「我能不找你嗎?肖氏集團三小姐。」慕子川的目光終於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落在她倏地變得蒼白的臉上:「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挑錯了對象?」

他眸光一再下沉,眼底竟有幾分譏諷的笑意:「你不應該找我,你該找子衿,他才是慕氏的最終繼承人,我不過是個掛名的總經理而已,我和你一樣都掛著私生子的名號,你們肖氏想要翻身就不應該找我。」

肖湘睜大了一雙眼眸,盯著他越來越冷的臉,一顆心也因為他說的話徹底冰冷了下去。

她不驚訝於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什麼人?只要他想知道的事,隨便一查就能查到。

肖氏和慕氏一樣,東陵十大集團,因為這兩年集團內部出現了些混亂,直接影響了整個集團的運營,排名一度下降,如今只在十家集團裏面掛了個尾。

她一直不願意告訴別人自己是肖氏的三小姐,只因為她是個私生女,在整個家族裏從來都是被看不起的。

回到學校和名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又活出點陽光,哪怕在所有人眼中她和名可一樣也是個普通人家的窮孩子,但至少她能活得自由自在,不像在家裏那樣處處受人壓迫,處處受委屈。

她不說不是有意隱瞞,只是不想提起。

可他剛才為什麼這麼說?她找錯了對象?該找的人是慕子衿,他在說什麼?

「不要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連下藥這種手段都能做出來,你指望我可以因為床上那一灘血跡就相信你的清純和無辜嗎?」慕子川冷冷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斜眼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演技這麼好,長得也這麼漂亮,你們這片子何必還要去選秀?就憑你這演技,當女主角綽綽有餘。」

「子川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什麼下藥,什麼找錯了對象,什麼演技,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來傷她的心?

昨天晚上那一切她不是故意的,分明是他忽然把她壓了下去,可她現在也已經不想追究了,畢竟那時候他喝醉了,自己卻是清醒。

她也曾想過他會懷疑自己故意勾引他,可是,他可以這樣懷疑,但下藥這一說從何而來?

慕子川依然笑得冰冷,但卻不再看她了,端起咖啡慢悠悠嘗了一口,他聲音冷漠,表情也是不屑:「我雖然是慕氏的總經理,但在我爸眼裏只有子衿才是唯一的繼承人,你找上我,我也幫不了你們肖氏什麼忙,我在慕氏的權力沒你想像的大。」

「不……」她不知道自己在否認的是什麼,是否認他說自己想找他幫忙,還是在否認他說在自己慕氏的權力不大這種消極話?

慕子川有多厲害,整個東陵商界的人都知道,或許如他所說,他不是慕氏老闆眼裏最看重的人,但他的能力不容置疑,慕氏是在他手裏徹底發展起來的。

短短幾年而已,他把慕氏的規模做大了至少二分之一,這一點有誰能質疑?

東陵十大集團裏面排名第一的是帝國集團,第二便是慕氏,可又有誰能記得,慕氏在三年前不過排名第四?

十大集團,到後面那幾家勢力區別並不大,但,對於名列前茅的來說就很不一樣,名次哪怕僅僅隻低了一位,但,實力卻是差天與地。

「我沒有這個意思,子川大哥,你誤會我了。」她心裏一片荒涼,小手緊握,指關節處一陣陣的泛白。

肖氏確實出了麻煩,可肖氏的麻煩根本輪不到她來管,他們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去碰肖氏的一切。

子川大哥居然把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搬到這種大事上來說,他為什麼這麼武斷?為什麼就這樣認定了一切?

「那你說說,昨天晚上為什麼要給我下藥,難道就因為喜歡我喜歡到不能自拔,連下藥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嗎?」慕子川挑眉,眼神明顯不屑。

「沒有,我沒有下藥,我沒有做那種事!」她激動得想要站起來,可這裏是餐廳,就連她說話聲音大一點,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這邊投來。

光是慕子川的出現已經足夠吸引人,現在他還和一個女孩在這裏糾纏……

肖湘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握著自己的拳,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他輕聲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懷疑我給你下藥,可是,這麼嚴重的控訴,我希望你能有證據才來指控我。今天謝謝你送我下來,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再找我了。」

她站了起來,再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不想手腕一緊,人已經被慕子川拉回到座位上,他高大的身軀直接堵在座位之外,將她死死堵了進去。

「我有說過要讓你走嗎?」他直接在她身邊坐下,這一落座,兩個人立即就緊緊靠在一起。

他身上還有未曾完全散去的酒味,那陣濃烈的男兒氣息就這樣撲向她,分明好聞得讓人沉醉的,可這一刻,卻隻讓她心醉。

剛才放在桌上的手機被他拿了起來隨手丟給了她,他冷聲道:「我和你去酒店開房的照片都被報出來了,你現在才來跟我說要撇清關係,肖小姐,你要我怎麼相信?」

肖湘慘白著一張臉,把手機拿起來,劃開已經暗下來的屏幕,一看,整個人頓時就冷透了。

不是什麼新聞,只是商業論壇裡一條帖子,照片一張一張往下看,有她和慕子川在酒吧裡喝酒的,有她扶著他去洗手間的,還有他灌酒的時候不小心壓下來,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的……

那時候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噯昧的關係,他只是一下沒坐穩,壓在了她身上,但從照片拍攝的角度來看,分明就是他將她壓下去強吻,這姿勢,說不出的噯昧。

再往下拉,肖湘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她扶著他到樓上客房,和他一起走進去,不遠處的頭頂上就是一個電子鐘,進去的時候還能清楚看到是深夜一點多,但,她一個人慌慌張張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變成凌晨五點多。

還有她出來時,那頭只是隨意扎了起來、凌亂的頭髮……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所有人說得清清楚楚,她昨天晚上和慕氏大少爺慕子川去開了房,甚至,做了那種事。

這個商業論壇在東陵特別有名,但凡在商場上混的人,不管知名不知名,基本上時不時都會去看看。

這個帖子一出來,再配上下頭的文字說明,說不知道肖氏集團的三小姐和慕氏大少爺在一起了?

肖氏三小姐……原來不是他有意去調查了自己的身份,而是,那帖子上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她一張臉徹底白得沒有半點血色,顫抖著的長指繼續往下拉,一不小心便刷新了,可刷新之後,帖子卻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該帖不存在」的提示。

她猛地抬頭看著慕子川,慕子川卻只是冷笑:「那傢夥技術不差,全城搜捕還能不斷變換IP繼續上傳,讓我的人忙到現在還在和他鬥爭,挺有能耐不是?」

肖湘的心陡地一沉,「子川大哥,我也是受害者,那些照片明顯不是我拍的。」

「如果沒有給我下藥的事,我應該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他冷哼,沒想到自己活了二十九年,一直小心謹慎,到頭來居然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

「我沒有給你下藥!」肖湘一急,雙眸頓時通紅。

她真的沒有,根本不知道下藥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他自己酒喝太多了產生幻覺,才會這麼說她?

慕子川卻不再理會她,看著侍應把東西送上來,他從兜裡掏出一包葯丟到她面前:「趕緊吃,吃完之後把這個吃掉。」

肖湘把葯撿了起來看了一眼,緊急避孕藥……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是生氣還是難過,亦或是絕望,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今天來找她就是為了逼她吃這個葯麽?他是怕她藉著這個機會懷上他的孩子,回頭勒索他些什麼嗎?

原來在他心裏,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她用力把葯握在手裏,一雙眼已經紅了,甚至連眼淚都在眼底閃爍,但她咬著唇,一直咬著,不讓拿可恥的眼淚滑落下來。

吃藥就吃藥吧,她從來沒想過一些不該想的事情,她只是氣他為什麼要誣衊她下藥。

可現在,氣憤不氣憤對她來說都沒什麼意義了。

拿起筷子低頭進食,把飯和眼淚一起吞到肚子裏,肖湘吃得很快,吃過飯之後不用慕子川提醒,她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把葯吃了進去,之後才抬頭看著他。

慕子川一直在盯著她,直到她把葯吃下他才收回目光。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她問道。

話語平靜,哪怕眼底還有淚,但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就當這一切只是一場迤邐的夢,夢醒了便什麼都不在了。

那樣的眼神讓慕子川心裏忽然有幾分莫名的揪緊,可一想到帖子的內容,他又哼了哼,冷聲道:「我吃完自會送你離開。」

「我不需要。」她想站起來離開這個地方,也徹底遠離他的生命,可他坐在那裏把她唯一的出口堵住。

一邊是窗戶,另一邊就是他,除非跳窗,要不然她走不出去。

有那麼一剎那她居然有個可笑的想法,居然真的想爬都窗戶上就這樣跳下去,以後也不用面對他羞辱的目光了。

但最終她還是尋回了理智,見他真的沒有半點要讓開的意思,只能盡量往窗戶那邊靠去,安安靜靜坐著。

等他悠閑地把飯吃完,丟下鈔票離開座位,她才站了起來,跟著他往電梯間走去。

電梯一層一層下去,車子在底下車庫,可因為到了一樓的時候有人開門,電梯門也在他們面前慢慢打開。

這次肖湘在慕子川沒有半點防備之下一步邁了出去,之後匆忙往大門奔去,一路上連頭都沒回過。

慕子川就這樣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直到電梯門緩緩被關上,他也沒有往前邁出半步,更沒有去追她。

目的已經達成了,不是嗎?看著她把葯吃下去,他也能安心,不怕她以後拿個什麼孩子回來與他糾纏不清,對於這麼有心計的女人,他不應該有任何同情。

昨天晚上床上那一朵暗紅的梅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連下藥這種事都能做出來,一點血跡也不是做不了假。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被人設計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電梯緩緩下降,在底下停車庫門口停了下來,他走出去的時候分明已經收拾好心情,可那些斷斷續續的一幕幕始終在腦海裡揮之不散。

他是醉了,卻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記憶,她在自己身下被他用力佔有的時候,那糾結的五官,眉宇間說不出的痛楚,第一次,她真的是第一次嗎?

……

因為北冥夜依然不許名可外出,這幾天肖湘每天都到帝苑裡報到,都和她一起策劃著總決賽的事情。

兩天之後她們在彈窗上看到了一側消息,說是那天在大廈放炸彈的兇手已經被抓到,新聞裏頭說的只是一些個人恩怨,並非恐怖活動,讓廣大市民無需驚慌。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樣過去了。

但肖湘和名可都知道,被抓的不過是替罪羔羊罷了,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怎麼可能怎麼容易被揪出來?

至於那個叫葉曉玉的女人,名可有一次不小心聽到北冥夜打電話時透露,似乎那女人後來被揪了出來,但後續怎麼樣,她沒有聽到。

因為那些人的目標是南宮家,名可的出現也只是個意外而已,所以再過了五天之後,名可終於因為選秀總決賽的事情得到了北冥夜的特許,可以外出。

那天的總決賽進行得如火如荼,雖然少了南宮烈的出席,俞霏凡總算是來了,觀眾比預期的要少一些,但也還算不差,籌備了那麼久的總決賽,在那個夜晚順利宣告結束。

當然名可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北冥夜也一直在,他出席不為別的,只為了這裏有他的女人在。

直到決賽徹底結束,名可上了佚湯的車,北冥夜才開車後隨在他們身後,與他們一前一後回到帝苑裡。

這件事情名可完全不知情,到了第二天北冥夜又因為有事情要早早外出,名可吃過早飯的時候,忽然向孟祁提出了她想要去逛街的要求。

那天肖湘有事情並沒有來,孟祁有幾分為難,先生不在,佚湯也隨先生出了門,他不敢做主,只能給北冥夜撥了個電話。

北冥夜起先是不允許的,名可把電話接了過來,走到角落裏親自求了他好一會,那霸道的男人才鬆了口,只允許她出去小半天,而且必須由佚湯陪著。

名可鬆了一口氣,可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和佚湯出去,她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擺脫他?

沒過多久佚湯回來了,名可上了他的車,車子離開山腰,滑入了繁華的街道。

因為名可說了要去買衣服,佚湯便把她送到了東陵一家最大的商場裡。

先生交代過不管名可走到哪裏都要緊盯,所以佚湯一直跟隨在她身邊,直到名可說要去試衣服,佚湯還是坐在試衣間外頭,寸步不敢離。

終於在試完幾套衣服之後,名可從試衣間裡出來,把那一堆衣服全交給佚湯,佚湯本來打算交給跟在一旁,一直為名可服務的女孩。

名可卻忽然拉著那女孩到內衣區去選內衣,看著那花花綠綠的小內衣,佚湯有幾分不大自在,只能抱著衣服先一步走到收銀台,讓服務員把東西打包好。

等他再回頭往內衣區走去的時候,竟發現那裏早已沒了名可的身影。

他嚇了一跳,喚來剛才被名可拉走的那個女服務員,女服務員告訴他那位小姐自己離開。

佚湯心頭一緊,完全顧不上剛才名可所挑選的那些東西,一邊朝出口走去,一邊撥通了北冥夜的電話。

若不是情非得已,名可是真的不想為難佚湯,知道他不過是聽從北冥夜的安排,她要是偷偷溜走,回頭佚湯也少不了會受一頓指責。

可是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肚子就要見顯了。

離開大廈之後她立即上了一輛計程車,故意讓司機在道上繞了幾圈,等確定佚湯沒跟在她身後,她才讓司機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看著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心裏說不出的苦澀,拖了這麼久,總該要解決了。

雖然最近他的態度都不差,但,兩個人之間,她肚子裏的寶寶卻是個最為敏感的話題。

他從不說起,她很清楚,只因為他真的不打算讓她生下來。

他是孩子的爸爸,他不願意看到孩子出生,他哪怕來到這世上也絕不會有任何父愛。

她怎麼可以讓她的寶寶有這麼一個殘缺到永遠不可能健全的家庭?

心裏一陣一陣的發苦,但,事情始終是要面對。

她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踏上台階,抬頭,醫院的大門依然冷冰冰地大敞著,正在等著她……

那是名可最經常去的醫院,上回查出懷孕也是在這家醫院做的檢查,只是現在看著冷冰冰的醫院大門,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又沒了。

她只是站在那裏,望著台階上那個人來人往的門口,三番四次想要舉步走進去,可一想到只要自己進去,肚子裏的寶寶就會徹底遠離她的生命,兩條腿就猶如千斤重那般,連半步都邁不出。

她的手落在肚子上,其實什麼都感受不到,可卻如同能觸碰到自己的寶寶那般,眼角有淚,心裏酸酸的,萬分苦澀。

一想到冰冷的器具將要進入到自己的身體把寶寶的性命奪走,心頭便像是被撕裂那般,痛,痛得她差一點在那裏蹲下來放聲大哭。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不知道來了多少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離開,她就這樣站著,從上午十點半一直站到下午五點,就連醫生都快要下班了,她還站在那裏一動未動,就這麼獃獃地看著門口,看著那些過往的人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當她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的時候,整個人頓時便手足無措了起來。

快六點了,醫生是不是都是六點下班?如果不進去,那她今天辛辛苦苦到這裏來,是不是就要白費了?

可是,在做人流之前是不是還得要做許許多多的檢查?現在再去還來得及嗎?

她有點怨起自己的猶豫不決,人都已經來到這裏了,為什麼還不願意進去?

可她真的不敢,也是捨不得。

把手機放回到手提包裡,她伸手抹了一把酸澀的眼角,沒想到這一抹竟抹出了一手的眼淚。

眼淚一旦落下來便止也止不住了,不管她再怎麼去抹去拭擦,也完全擦不幹凈。

可時間還在不斷流逝著,心慌意亂,最終她用力吸了一口氣,終於往醫院門口邁出了第一步。

原來邁步並不是那麼艱難的,只要踏出第一步,第二步也是可以走下去的。

她用力咬著唇,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不要捨不得,不是寶寶不好,是她這個做媽媽的太失敗,保護不了他,無法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孩子,下一輩子不要再投胎到她肚子了,不要再找她這個沒有用的媽媽……

一閉眼,她往前邁步,迅速往台階上走去。

什麼都不管了,也不能再管,錯過了今天,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這個孩子留在肚子裏,對她對北冥夜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北冥夜這幾天的態度是好了些,可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發起瘋,又會為了這個孩子想掐死她。

但名可沒想到的是,在她才剛走了幾步,連台階都走不到三分之一,在她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終於淺嘆了一聲,修長的腿一邁,兩步便追上了她。

當她手腕再一次被握緊,當那抹身影又出現在她的視線裡,當他將她拉到自己懷裏,用力抱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成拳的小手不斷在他胸膛上落下,她哭得連氣都換不過來,聲音沙啞,卻還是不斷在控訴他:「孩子是你的,為什麼要懷疑我?為什麼要逼我?我沒有背叛過你,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北冥夜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苦澀,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只是用力抱著,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阻止她對自己的捶打。

孩子是他的,就當是他的吧,這件事情以後不會再被任何人提起,他真的沒想到就連他動用了所有的人脈,也始終查不到那個侵犯她的人。

根本一點跡象都沒有,那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那樣,任憑他怎麼查,始終沒有一點頭緒。

或許是天註定的,當爸爸,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她不知道捶打了他多久,在她一雙手快要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他忽然打橫將她抱起,大步往台階下走去。

名可這下才驚醒了過來,下意識揪上他的衣襟,抬頭看著他平靜的臉,輕聲道:「醫生要下班了,我……我得要進去。」

「進去做什麼?」他輕聲哼了哼,邁步走向車子。

名可卻沒他那麼樂觀,進去做什麼,一提到這個問題心都碎了,她低垂頭顱看著他被自己揪在手裏的衣襟,聲音說不出的苦澀:「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我不會讓你為難,我也沒想過要把他生下來,以後妨礙了你,我……」

「說完了嗎?」北冥夜走到車子邊,佚湯已經為他吧車門打開,他抱著名可一頭鑽了進去,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等車門在他們身邊被關上,名可才又抬起頭看著他,不安道:「我不是在跟你矯情,先生,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也沒有半點要埋怨你的意思,真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打我?」還說不埋怨他,打他打得這麼狠,雖然他一點不覺得痛,可她卻把自己一雙手都給敲紅了,還哭天搶地的,不怨他,那怨誰呢?

把她一雙手抓在掌中,看著紅撲撲的那一片,他目光柔了柔,長指在她手掌邊緣輕輕劃過:「我又沒說不要,你自己跑過來做什麼?今天我要是沒找到你,你是不是已經自作主張舍掉他了?」

名可沒有說話,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什麼時候找到她的。

車子在車道上緩緩開動,很快便駛入了車流裡,北冥夜依然揉著她的小手,好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坐著,直到車子駛回了帝苑裡,她被他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

「對不起。」抬頭迎上他幽深的目光,她輕聲道。

「又對不起我些什麼?」不是她的錯,何必跟他道歉?他又不是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是不是在她心裏,他的形象一直都這麼不好,才會讓她怕自己怕成這樣?

名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說對不起,或許是因為自己今天在醫院門口外站了那麼久,居然一直沒敢進去,他是不是以為她在故意拖時間,故意等他找到自己?

可她真的沒這個想法,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辦法走進去。

「以後沒經過我同意,不許再做這麼任性的事。」北冥夜在名可身邊躺了下來,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服。

名可慌了慌,小手落在他手腕上輕輕推了一把:「先生,我不想……」

她現在這樣的心情,哪有心思和他做這種事?

「你什麼時候想過?」北冥夜挑了挑眉,一臉不以為然。

名可不說話了,反正心情都不好,他想要就讓他要吧,這男人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她心情,她的意願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衣服還是被他一點一點打開,直到將她整件上衣往兩邊掃了去,讓她的身子幾乎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名可閉上眼,任由他怎麼折騰,今天她也不想反抗了。

很累,站了一天,身體累,心也累,現在他要做什麼,她也管不了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北冥夜根本不是那個意思,脫了她的上衣,大掌只是落在她依然平坦的肚子上輕輕摩挲,那裏,有個生命在孕育著。

自從知道她懷孕以來,直到今天他都沒有好好照顧過她,讓她每天在活在擔心受怕之中,他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他忽然低頭,在她肚子上親了親,這一親,讓名可嚇得倏地睜大了雙眼,垂眸看著他,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先生……」

「怎麼?我親一下自己的寶寶都不行嗎?」他連頭都沒抬,薄唇依然貼在她肚子上,唇瓣沿著她柔軟的腹部線條輕輕劃過。

他的寶寶……名可掌心一緊,連心頭也揪得緊緊的。

他終於承認了那是他的寶寶,他不再懷疑她了,是不是?他終於願意相信她沒有背叛過他了嗎?

心頭很酸,酸得她一不小心又嗆出了眼淚。

北冥夜抬頭的時候便看到順著她眼角滑下來的那兩滴清淚,他無聲嘆息,一顆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那般輕鬆過。

承認那就承認吧,原來做出這樣的堅決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困難,原來看到她心情好起來,自己心裏也會這麼柔和。

沒有不甘,沒有怨恨,更沒有委屈,以後這母子兩人就是他的責任了。

低頭吻了吻她眼角的淚,他的唇移到她耳際,輕聲呢喃:「我剛才問過寶寶了,他爸爸想要他媽媽,他答應了,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本來還輕輕摁在她肚子上的大掌,忽然便沿著她柔軟的腹部,一下往下方探去。

名可驚呼了一聲,心裏才剛剛感動得熱淚盈眶,這一刻他居然又變得這麼無賴了,變化這麼大,簡直讓人有點應接不暇。

可是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輕鬆了,不管他對自己做什麼,她都似乎不那麼抗拒了。

她抬頭看著他閃爍著某種光芒的星眸,遲疑了下才啞聲說:「你真的相信我嗎?你……」

「不相信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他低頭,不再與她多說,直接用唇封了她的唇瓣,也不讓她說出更多讓自己揪心的話語。

那一場歡愛來得莫名,卻又如此讓人激動人心,當兩個人到達天堂的時候,她攀上了他粗壯的胳膊,忽然就覺得在這雙有力的臂彎之下的港灣,才是她這一生該追求的幸福。

不管將來如何,至少這一刻他還在她身邊,忽然,她就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圓滿了。

原來幸福真的這麼簡單,隻他一個眼神,幾句話,她便覺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兩天名可心情很不錯,她和先生的關係,也是空前的融洽。

每天先生出門,她都會親自送他,等到下午他下班回來,她也會主動等候在院子裏,等他的車子出現。

雖然先生每次都會責備兩句,不讓她站在院子裏等自己,但,她還是會笑嘻嘻地說,只因為想早點見到他。

只要她這麼一說,先生就沒轍了,看著她時,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責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半句來。

帝苑的傭人們都在猜測著這兩個人是不是徹底陷入熱戀中了,橫看豎看都像是在熱戀中的男女,看先生對可可小姐的照顧,溫柔細心得叫人不敢置信,尤其,他連一丁點粗重的活都不許可可小姐做。

不知道的,還以為可可小姐懷孕了呢。

話說,會不會真有這麼個可能?

整個帝苑的人都在各自揣測著,但,主人家不提,誰也不敢多嘴問半句,先生的脾氣不是那麼好琢磨的,也就對著可可小姐的時候好些,對著其他人的時候,由始至終,還是那麼冰冷,就算笑,也是冷得叫人毛骨悚然。

女傭們甚至都在想著,什麼時候先生願意用對待可可小姐那一半的溫柔對待自己,少活二十年她們也是願意的。

可惜,沒人願意給她們那麼一丁點點的機會。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了。

這段日子肖湘一直沒有來找名可,因為片子的籌拍正式開始了,大家都很忙,肖湘也忙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有時間來帝苑。

名可一直待在帝苑裡,因為現在不需要策劃之類的工作,所有工作的重心全都移到片子的拍攝上,她手上倒是一點工作都沒了。

每天只能在線聽肖湘跟她彙報今天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拍攝進度如何如何,光是聽得哪裏能解饞?人都恨不得趕緊飛出去,親眼看看拍攝現場,也加入到他們一份去。

可惜,北冥夜始終還是不願意放她出去,因為那個背後指使的人,直到現在還在東陵範圍內在活動。

不能出門,心裏悶得慌,再加上這兩天總覺得肚子脹脹的,不怎麼好受,心情就更不好了。

終於在那天北冥夜下班回來後,她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我要工作。」

「跟了我,還需要做什麼?」北冥夜一點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像她們這一類小東西,工作都是為了錢,他又不是養不起她。「是不是錢不夠花?我給你的卡呢?額度沒有限制的,隨便刷就是。」

「你都不讓我出門,給我錢有什麼用?」說到這點名可就更氣憤了,一天到晚被關在帝苑裡,就是給她幾百幾千個億也沒有任何意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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