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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95章
保證,絕對不會妨礙到她……

這話,莫名就讓名可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怎麼都忘不了,幾天之前在商場試衣間裡那一慕,這男人,色心未免太大了些。

努力忽略掉那雙在自己身上的大掌,三個多月的相處,讓她對這個男人已經有了不少的了解,這種時候她越是反抗,他就會越衝動。

她要是再反抗,誰也保證不了他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她握緊木杓子,咬了咬唇,聲音有幾分沙啞,但至少還算清晰:「先生,我好像是第二次給你做飯。」

北冥夜指尖頓了頓,星眸微沉,認真思索了起來。

似乎,真的從來沒有。

別人家的女人都時常給她男人做飯,他怎麼三個多月才吃過一次她做的飯?

不滿,因為不滿,大掌在頓了頓之後,在她身上有點重地掐了一把。

名可忍著尖叫的衝動,悶悶地哼了聲,繼續道:「我做的寄居蟹炒飯據說味道不錯,我做給你嘗嘗好不好?」

他沒有說話,只是埋首在她頸脖間,呼吸有點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氣,側頭看了眼他烏黑的短髮,又道:「好像還沒有特地給男人做這個炒飯。」

幾秒鐘之後,他放開了她,一把挽起睡袍的袖子:「要不要我幫忙?」

「不要。」她暗中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似有幾朵不知真假的桃花:「廚房不適合你啦,不如到房間裡看報紙吧。」

見他眉心微微蹙了下,完全沒有半點反應,她又擠出一點笑意,輕聲說:「其實你看報紙的時候,那模樣真的很好看,帥氣得很。」

「……」

十幾秒之後,房間裏頭多了一個坐在桌旁看報紙的男人,本來只是隨意翻翻,後來翻到感興趣的地方,終於是專心看下去了。

名可偷偷往外頭看過好幾次,見他真的饒有興緻地翻閱了起來,她才狠狠鬆了一口氣,繼續和與阿嬌一起撿回來的小東西作鬥爭。

都說女人是聽覺動物,怎麼到了他們家,就換了對象了?北冥大總裁呢,耳根子竟然這麼軟,好神奇。

不過,他們家……這三個字,更神奇。

半個小時之後,坐在桌旁的男人開始有幾分不耐煩了起來。

名可端著飯菜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收起報紙,準備再次闖入廚房看看他的小女人都在做什麼。

名可有點無奈,她男人就是特別特別沒耐性,讓他等半個小時,真的很了不起,半個小時沒有發飆,她滿足了。

雖然,她真的很想大聲告訴他,人家做飯都要兩個小時呢。

看著她端出來的東西,北冥夜濃眉再次擰了擰,這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寄居蟹……還能這麼吃?

「嘗嘗。」名可給他杓了一碗海螺湯,又進去捧出來一碟小青菜,之後便是一大盤的清蒸生蠔。

生蠔白花花的,看得出多有新鮮,熱騰騰的蒸汽升起,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這麼白嫩,和她細嫩的肌膚一樣……他眼底的顏色微微溴黑了幾分,看著解開圍裙坐下來的女人,他挑了挑眉:「聽說吃了生蠔,晚上精力大,你做了這一大盤,是為了讓我今晚更賣力伺候你麽?」

她抿著唇,不理會他的汙言穢語,和北冥總裁在一起,心臟得要足夠的強大。

「這耗,你是想要我一口吞進去,還是慢慢吸進去?」他拿起一隻捏在手裏,似乎真的在仔細觀察,看看要怎麼「吃」它。

名可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他:「夾起來吃吧,別把手弄髒了。」

「沒關係,沾上汁液的話,舔掉就好。」北冥夜伸出沾上了一點耗汁的長指,放在唇邊,輕輕將汁液舔去。「好像,味道差了那麼一點點,不如某些時候。」

她低著頭,一張臉徹底紅透了,流氓,這流氓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怎麼?不一起吃嗎?」他勾起了唇角,笑得愉悅:「大概你不喜歡吃這東西,下次給你弄點烤香腸,我手藝應該還不差。」

說罷,終於低頭吃了起來,這次,用吸的,只是輕輕一吸,半生不熟的耗就這麼被他吸了進去。

耗汁沾在唇上,說不出的妖冶,名可雖然被他說的話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但還是沒忘記去過紙巾給他拭去唇角殘餘的東西。

你說這人怎麼能平時看起來高貴冷艷的,讓所有人看到他就知道畏懼尊敬,可一到了私下無人的時候,居然就能無恥到這地步,一個人,哪來這麼極端的兩面?

好在北冥夜在吃了一隻生蠔之後,發現了這蠔比他想像的還要鮮美太多,便忍不住一隻一隻啃了下來。

到後來拿起名可塞給他的筷子把其他菜也都嘗了個遍,爆炒海螺,還有那個寄居蟹炒飯。

他從來沒想到這東西看起來那麼難看,吃起來味道居然那麼好。

每個寄居蟹的腹部都被摘了下來,看著外頭有一層硬硬的殼,事實上那殼一點都不硬,再加上名可事先用油炸過,現在已咬居然酥酥的,可以連殼帶肉一起咽進去。

味道鮮美,再加上飯粒爽口,口感說不出的好。

吃了這麼多年大廚做的東西,偶爾吃一次這種田園風味的飯菜,他居然就吃得停不下來了。

等到名可給他遞上第三碗飯的時候,他接了過來,瞥見名可眼底淌過的神色,他濃眉微蹙,哼了哼:「什麼眼神?」

「會不會太飽?」她是怕他撐壞了,他竟吃了二十多個生蠔,留給她的寥寥無幾,現在連飯都吃到第三碗……

這裏的碗還是比他們平時用的那些精緻小碗要大得多,她是怕他撐壞,一下子吃那麼多,胃會不會難受?

北冥夜看了她一眼,隨口道:「多吃點,晚上不是有更多的精力去伺候你嗎?」

名可抿著唇,早該知道吃飯的時候就不該與他亂說話,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看著又要開始了。

但幸而他只是隨意說說便拿起了飯,也不用夾菜,光是這飯就能讓他吃得爽歪歪。

一頓飯下來,桌上的飯菜十之*進了北冥夜的肚子,還好名可胃口小,要不然和他這種大胃王吃飯,自己不被餓死才怪。

往椅背上一靠,等她拿過紙巾給自己把唇角的油跡擦去,北冥夜才側頭看著她,薄唇微啟:「說吧,這麼熱情伺候我,究竟想要求我些什麼?」

名可一咬唇,沒想到自己這麼一點小心思居然都被他看出來,還是說自己平時對他太差,就這麼給他做一頓飯居然也算得上是獻殷勤?

她一邊收拾桌上的殘餐具,一邊偷偷看他一眼,細聲說:「下個禮拜就要開學了,我……我怕……」

「你怕你家裏人問起名珊去了哪裏?」他挑了挑眉,注意著她臉上的神色。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點了點頭:「她雖然犯了錯,我也不再喜歡她這個妹妹,但不管怎麼樣,她是家裏的一份子,下周一要上學了,爸爸一定會問起的,更何況你說過不影響家庭,不如……不如放她回來吧。」

「她就在這島上。」他哼了哼,站了起來,竟挽起袖子和她一起收拾餐具。

名可嚇了一跳,小手落在他大掌上輕輕推了一把:「不用你,油膩膩的,會把你的衣服弄髒。」

「上次不也是你做的飯,我洗的碗嗎?」他一點不以為然,把碗碟疊在一起拿了起來,便往廚房裏走去。

名可忙收拾好桌上剩下的東西,手忙腳亂地追了進去:「真的不用你,先生,你到外頭坐著就好。」

他還好意思提上次在遊艇的事情,碗確實是他洗的,但卻是用了幾個碗便摔破了幾個,到最後剩下來的是怎麼摔都摔不破的白玉筷子,讓這樣的大人物收拾,她想都不敢想。

「先生……」

哐啷一聲,像是應景似的,不等她開口阻止,一隻白瓷碟子已經落在地上,瞬間碎成一片片。

拿著沾上洗潔精的擦布,北冥夜回頭看著她,站在那裏,一臉無辜:「它自己從我手上滑下去的。」

「我知道,是它太不聽話,自己滑下去的。」名可走了過去,把擦布從他手裏奪過來,隨意扔在一邊,拿著他沾上洗潔精的手放在水龍頭下,給他小心翼翼清洗了起來:「這廚房的東西大概只聽女人的話,你還是出去看報紙吧。」

「我想幫你。」他真的沒想什麼,只是見她在廚房裏忙了那麼久,心裏微微有幾分憐惜,想給她做點事罷了,要不然等到哪一天,說不準她就會抱怨起他在家裏什麼活都不幹。

名可心裏暖暖的,給他把一雙手洗乾淨之後,又拿下掛在牆壁上的毛巾給他把上頭的水擦乾,才抬頭看著他笑著說:「你不是說男人的戰場在事業上嗎?你負責賺錢養家就好。」

北冥夜目光閃爍了下。

她真的這麼想嗎?賺錢養家,這四個字讓他聽著心裏怪舒服的。

名可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臉一紅,便不敢再多說了,什麼家不家的,跟他哪來的家?

轉過身拿起掃把把地上的碎片掃到一起,北冥夜卻已經從角落裏把簸箕拿了過來,彎下高大的身子將簸箕壓在地上。

他想幫忙,是真的想要幫她,雖然動作有點笨拙,但至少看得出他是認真的。

名可拿起掃把把東西掃到簸箕裡,之後隨手指了指角落的垃圾桶:「倒進垃圾桶就行了。」

北冥夜走了過去,將東西精確無誤地全倒在垃圾桶裡,才回頭看著她:「我能幫些什麼?」

「你出去歇一會,這裏不用你幫。」她搖頭道。

「好,那我去養足精神,等你出來。」丟給她一記意味深重的目光,他才轉身走了出去。

廚房有他在的時候實在顯得太擁擠,等他一出去,整個廚房便感覺空曠多了,身形這麼高大,擠在廚房裏確實有那麼幾分維和的感覺。

名可垂眸看著盆子裏那幾隻碗碟,目光落下了幾分,想著名珊的事情,等會還要開口問他,想了想,便拿起剛才被自己丟下的擦布,趕緊清理了起來。

把東西收拾好,出來才看到本來髒兮兮的桌面被人擦得光潔亮麗的,再看他,他倚在窗戶邊,長指落在窗台上輕輕敲著,很明顯煙癮又犯了。

不過,他手裏什麼都沒有,並不在抽煙,至於剛才還在餐桌上的擦布,被他隨手扔到垃圾桶裡去了。

她揉了揉眉角,走到垃圾桶便把擦布拿了起來。

瞥見她的舉動,北冥夜皺起了眉,不悅道:「已經髒了。」

「擦桌布能不臟嗎?」名可真心感到無奈,這傢夥一點家務事都不懂,還以為這餐桌布是一次性用品,有人會像他這麼浪費嗎?

「去洗一洗就乾淨了。」說著,她把擦桌布拿了起來,又走回到廚房裏。

北冥夜盯著她纖細的身影,看著她進進出出,直到她把雙手擦乾淨,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睡衣,他眼底又頓時染上了興奮的光芒。

「你今天累嗎?」他問道。

正要往浴室裡走去的名可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一臉疑惑,半響才點頭道:「確實挺累的。」

是不是只要她累,他就願意放過她?不過,他有這麼好嗎?

只見北冥夜來到她跟前,從她手裏把睡衣奪了過去,高興地宣佈道:「既然你累了,那我幫你洗澡。」

名可眼底的迷茫漸漸匯聚成驚嚇,兩秒之後,她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睡衣,匆匆奔到浴室裡。

浴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裏頭還清楚傳來了她把房門鎖上的聲音。

這小丫頭……至於慌成這樣嗎?都已經是他的人了,臉皮還這麼薄!

他又哼了哼,沒嘗到好果子,只能繼續回到窗戶邊往外頭望去。

至於名可,一邊洗澡,一邊還想著他剛才所說的話,名珊就在這座島上,他讓她到這個島上做什麼?

難道是讓她接受地獄式的訓練,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折磨她?但這對一個人來說,這應該算不上是什麼折磨吧?

他讓人把名珊帶到這裏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今天和阿嬌在島上待了一天,也沒看到名珊的身影,她現在在哪裏?

心裏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等名可洗過澡,把頭髮吹乾,再換上一套睡衣出來的時候,牆壁上的鐘已經指向晚上的九點。

吃頓飯,洗過澡,就九點了,這時間過得還真快。

北冥夜依然站在床邊看著外頭的景色,身形還是那麼高大,從窗戶滲入的夜光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看起來竟讓人莫名有幾分心酸。

那身影好孤單。

她下意識走了過去,走到他身旁。

不等她開口說話,北冥夜已經伸出長臂把她摟了過來,讓她站在窗戶旁,他從她背後貼了上去,指著外頭的景色:「好看嗎?美不美?」

「美。」她回道。

這座島嶼的夜景真的很美,沒多少燈光,全是月色灑下來的光澤,不遠處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將整座島嶼映照出幾分瑩白的光澤,神秘柔和,說不出的美。

「我聽阿嬌說,那座小島和這座島是連在一起的。」她指了指附近一個小島,兩座島相隔不遠,中間只有一點點海域的範圍,從他們這麼遠的地方望去,把拳頭放在窗戶上,基本上就能把兩座島中間的海域給完全擋去了。

北冥夜點了點頭:「確實連在一起,這本來就是同一個島。」

「那座島用來做什麼的?」阿嬌說一般人都不能上去,那麼神秘,究竟裏頭有些什麼?

北冥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更用力把她摟在懷裏,那雙大掌又開始有幾分不安分了起來。

名可緊了緊掌心,努力壓下因為訝異的觸感而升起來的點點戰慄感,她還有事情跟他說,不能因為他的挑逗而亂了心性。

「你剛才吃飯的時候說,名珊在這裏?」抬頭看了他一眼,她又回過頭看著遠方的海平面:「你讓她在這裏做什麼?什麼時候放她回去?她一直都在這裏嗎?」

「嗯。」他點了點頭,淡淡應了一聲,對於其他人的事情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明天就放她回去。」

名可鬆了一口氣,不管他把名珊帶來是做什麼的,至少他答應明天放她走了,後天就要上學,再不放她離開,確實會影響她的前程,不管怎麼說,懲罰過就算了。

原先她還想著他的懲罰也許會恐怖得叫人不敢直視,但現在看來,只是到這座島上接受地獄式的訓練,偶爾有點小傷小痛倒也沒什麼。

如果名珊能改過自新,這樣的訓練對她來說說不定還是好事。

瞥見她眼底柔柔的光芒,北冥夜眼中卻是明暗難辨的,幽深的目光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小丫頭還是太善良了,而他自己的世界又是如此黑暗,根本不是她能想像的。

忽然,心裏就有幾分煩躁了起來,他一把將她抱起,舉步朝大床走去。

名可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急道:「先生,才九點……」

「那我做的時間長一點,睡覺的時候就能過十二點了。」嫌太早,這不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嗎?他勾起唇,笑得邪惡。

名可真的被他打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揪上他的衣襟,又側頭看著窗外:「窗簾……」

「沒有人敢偷看。」她不覺得一邊看著外頭的景色,一邊與他親熱,這滋味更美嗎?

名可卻沒有他這麼浪漫的細胞,這麼敞著窗戶,心裏怪彆扭的,雖然她也很清楚這個地方根本不會有人看到,外頭下去不遠處便是海灘,附近根本沒有其他建築,可是,心裏還是有幾分發毛。

「這麼緊張!」北冥夜低頭輕輕在她臉上啄了一下,才從她身上爬了起來,走到窗戶邊大掌一揚,把窗簾拉了過來,回到床上的時候,她依然躺在那裏安安靜靜等他。

「我就喜歡你這個乖巧的模樣。」低頭咬住她的唇,他笑道:「今晚讓我吃了那麼多的蠔,我是不是得要好好表現,才不負你所望?」

她呶了呶唇,不想和他說這麼無恥的話題。

衣服扣子被他打開之後,她伸手攀上他的肩頭,閉上眼:「輕點。」

「我盡量。」低頭,便在她脖子上啃了下去……

……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陣長笛的聲音響了起來。

北冥夜倏地睜開眼眸,下意識想要坐起,可才剛動了下,便想起來自己臂彎裏頭還有一個小女人。

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長臂從她脖子下抽了出來,給她蓋好被子,再翻身下床,走到衣櫃前隨意撿了一套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再回頭時,名可已經坐了起來正在看著他。

「發生了什麼事?」見他動作這麼快,她心裏微微染上了一點不安。

「沒事,島上的警報被拉響了,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北冥夜走到床邊,伸手把她拉了過來,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記,柔聲道:「再睡會,我很快會回來。」

說罷,不再理會她,轉身朝門外走去,還特地給她從裏頭把房門鎖上。

雖然房門被鎖了,但名可還是感覺沒多大的安全感,畢竟身上連一塊布料都沒有。

等他走遠,直到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她才從床上翻了下去,把燈打開,走到衣櫃前找了一套運功服穿好。

島上警報被拉響,說明這個島出了點事故,這時候讓她自己一個人睡覺,總覺得有幾分不安心。

她走到窗戶旁將窗簾拉開,低頭望去,下頭隱隱約約有些人在走動。

再往前方望了眼,小島的某個角落裏居然冒出濃濃的煙霧,月光照耀之下,那煙霧裏頭似乎還參夾著火光。

火勢居然這麼兇猛。

名可嚇了一跳,雖然從她這個角度看不清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燒成這樣,隻把火只怕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琢磨著自己要不要下去看看,但北冥夜要她在這裏,她也不敢隨意亂走。

站在窗戶邊站了一會,便看到下頭幾輛越野的摩托車開了出去,隱隱約約的,似還能看到坐在第一輛摩托車上的人就是北冥夜。

視線追隨著他遠離,直到他們開著摩托車進入叢林裡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把目光收回。

連他都親自去了,這一場火一定很嚴重。

看著下頭匆匆而過的身影,名可卻只能站在這裏,一點忙都幫不上,心裏莫名就有幾分失落了起來。

如果她能像阿嬌那樣,身手這麼敏捷,那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她除了自保,或許也能幫到他。

長嘆了一聲,正要把窗戶關上,不料下頭一抹纖細的身影忽然跑過,這身影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她定睛一看,細看之下,人差點被嚇倒了。

她是不是眼花?有沒有看錯?剛才從這裏跑過去的人,居然是名珊。

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女孩,如果不是她抬頭往這邊看了眼,她根本認不出她來。

名珊,她怎麼會這麼狼狽地出現在這裏?她嚇了一跳,看到名珊好像發現什麼人追在身後那般,尖叫了一聲之後,急匆匆往下頭奔去。

那一聲尖叫,弄得名可心裏徹底不安了起來,當下再也不顧得其他,把房門打開下了樓,往後面那塊空地追了過去。

果然有人追在名珊身後,那人身材修長,看起來很高大,這身形看起來和北冥都有得一拚,長腿一邁,已經走出了老遠。

兩個人沒入到一片叢林中,沒過多久便聽到女孩尖叫的聲音傳來:「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放開……快放開,救命,救命呀……」

聲音雖然沙啞,也因為驚慌而在顫抖著,但名可卻聽得清清楚楚,是名珊,真的是她!

心裏一緊,她下意識便追了過去。

名珊不是在這裏接受訓練嗎?怎麼會這麼狼狽?尤其她剛才身上的衣服,為什麼會破敗成那樣?

很明顯名珊已經被那個男人拖走了,名可一路急匆匆地追過去還是追不上,追了大概十幾分鐘,她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的,連呼吸都幾乎進行不下去。

撐在一棵樹下,用力喘了幾口氣,再仔細凝聽,卻已經聽不到名珊的任何動靜,再回頭一看,她頓時就慌了。

剛才糊裏糊塗地追了過來,現在哪裏知道自己站的是什麼地方,這個島她一點都不熟悉。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卻越走越心慌,總覺得這些小路越來越崎嶇難走,再往前走說不定是死路一條。

她又折了回來往身後的路走去,可這次真的把她嚇壞了,回去走了好一段路,始終沒有找到自己剛才停下來的地方。

這條路錯中複雜,稍微走錯一點,想要找回原路也就不輕易了。

這到底是哪裏?附近有沒有人?想大聲呼喚,可一想起剛才那男人把名珊抓走的情形,心裏頓時就慌了。

今晚島上出了事故,會不會是因為今晚這島上潛入了外人,剛才抓名珊的會不會是那些潛入的人?他們究竟想要對名珊做什麼?

心裏真的很緊張,越緊張,越想走出這片叢林,可是,走了走去除了發現自己越走越偏,她什麼都做不了。

島上的警報再一次被拉響,聽不懂這些警報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只是心裏萬分焦急,再不出去,她在這裏會不會成了猛獸保護的美食。

看到前方有路,她想都不想便摸索著,一路走了過去。

「珊珊,珊珊,你在不在這裏?」她一邊輕喚著,一邊往前走。

可這周圍安靜得很,安靜中還透著幾分死寂的氣息,越走越慌,越走越害怕。

此時此刻,真想放聲大呼北冥夜的名字,只是不敢,怕自己一喊,引來的不是北冥夜的人,而是闖進來的人,她已經潛意識裏認定了這個島上今夜一定是闖進了什麼人。

繼續往前走,這條路卻似乎越走越寬敞,心裏有幾分微微的喜悅,不知道等待她的會不會是一條出路。

她加快了步伐繼續往前走去,慢慢的竟看到了一點點燈光,再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她走出叢林了。

從叢林離開往前一看,前方是一片海灘,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不安了起來,終是走出去的,可是,這片海灘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北冥夜這座島真的很大,島上的海灘也有許多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方。

抬頭望去,海灘上面還有一條路,卻不知道這條路是通向哪裏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往路上走了過去。

本來只是想著這幾塊巨石吐出這麼高,站上去之後說不準會看到這一方的情形,卻沒想到這石頭竟有幾分滑,站在上頭差點就滑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想要往最高處的石塊走去,可才剛爬過兩塊巨石,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把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寒冷的氣息迅速向她撲來,如同一張巨網來自四面八方,將她緊緊包裹:「你在這裏做什麼?」

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但因為來得突然,名可心裏一慌,腳下一滑,還來不及驚叫,竟就這樣一頭栽了下去。

身後那個男人長腿一邁,動作靈活地踏過了幾塊巨石,在她的腦袋快要碰到下頭碎石之前,他跳了下去,扯上她背後的衣領,迅速將她扯了回來。

名可覺得自己就像是死過一回那般,眼睜睜看著腦袋要撞上下面的石頭,好不容易有人出手相救了。

可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粗魯,抓著她的領子就這麼提了上去,這樣一提,前面的領口頓時勒在脖子上,勒得她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小嘴一張,舌尖就忍不住往外吐,整副勒死鬼的模樣,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這個出手相救的男人,敢不敢溫柔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

直到男人把她拎回到巨石上,她依然用力拉著自己的領口,連氣都喘不過來。

男人隨手一扔,她被丟在巨石之上,這塊石頭便是她剛才想要爬過來的目標,還好腳下的石塊是乾的,這麼被丟下去,人不至於弄得髒兮兮。

她用力扯開領口,小手在胸上不斷拍下,呼吸,用力地呼吸,不這麼呼吸,她一定會因為窒息而死亡。

好不容易理順了呼吸,她深吸了兩口氣,才回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男人。

這麼高大,和北冥夜一樣,站在那裏就如同一座大山,她得要抬頭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細看之下,名可一雙眼眸頓時睜得大大的,差點沒站住又在石塊上滾落了下去。

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人能長得和北冥夜同一個級別,一樣的出色,一樣的完美無瑕,刀刻一般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冰冷的光芒,冷,整個人徹頭徹尾冷得如冰山一般。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張嘴又吸了一口氣,才啞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來島上做什麼?」

看他這一身打扮,和北冥夜他們平時穿的迷彩服不一樣,純黑色的裝束,貼身的布料將他完美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好身材徹底勾勒了出來。

她沒有心思去打量他足以讓女人尖叫的強悍身軀,只是迎上他冷冰冰、冷到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小手緊握,眼底頓時浮起了防備的光芒:「你要偷襲這座島?」

男人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遠方天際,晨曦尚未起,但已經有一點白裏透紅的光澤。

現在,大概是凌晨四五點。

他忽然一沉眸,舉步向她走來:「既然他把你交給我,那就現在開始。」

把她交給他……誰把她交給他?現在開始,又是開始做什麼?他是什麼意思?

不等名可反應過來,他人已經大步向她靠近,大掌伸出,正要像剛才那樣把她後領拎起。

名可頓時尖叫起來:「再拎我,我會被勒死的。」

男人微微怔了怔,目光垂落了下來,才看清她脖子上果然有一道顏色鮮明的勒痕。

他有幾分錯愕,視線沿著她脖子往下,看著她剛才緊緊抓在手中的衣領。

原來是剛才拎她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她勒成這樣,他只是見這個女人太嬌小,下意識把她當成動物一樣拎了起來,卻沒想到動物是不穿衣服的,而這女人……她穿著衣服,所以一拎就勒成這樣了。

目光沉了沉,他忽然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邁步從巨石上跨過,直奔前方。

名可頓時就鬱悶了,不拎她,卻這樣摟著她,看來看去還是像在摟著一頭動物那般,讓她四肢懸空,只有腰肢壓在他手背上。

這麼拎過去,等走完前面那條路,她不死也會被折騰得暈過去!

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要帶她去哪?

「放開,放……放開……」隨著他一上一下的跳躍,名可隻覺得自己也像是踩在雲端那般,腦袋瓜越來越暈乎了起來。

腰被他勒得太緊,連呼吸都困難,漸漸地,眼皮也開始沉重了。

這次是不是真要被他勒死了?原來勒著一個人的腰,也可以讓這個人窒息而亡的……

她緩緩閉上眼,這是暈過去之前,腦袋瓜裡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北冥連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女人……真的暈過去了。

這還是正常的物種嗎?他很確定自己只是把她帶過來,從來沒有動手對她做過什麼。

居然敢給他暈過去!

他濃密的劍眉微微擰了下,忽然霍地站起,繼續拎著她往海灘上走去。

撲通一聲,冰涼的海水讓名可頓時清醒了過來,一張嘴,入口的全是鹹到發苦的海水,不僅從口中灌入,還從鼻子裏灌了下來。

想要張嘴呼救,可她越是想說話,從口中進入的海水便越多。

她嚇得拚命掙扎了起來,手腳剛劃動了下,竟一下便踩在鬆軟的沙子上,濕漉漉的頭顱從海水裏鑽出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裏很淺,水深還不過她的大腿。

還好,沒有被淹死。

她張嘴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激烈咳了一輪,才用力開始呼吸。

一抬頭便看到站在岸邊沙灘上那個高大的男人,這時候看到他,眼底沒有半點驚艷,有的全是恐懼和驚慌。

「救命,救命呀……」他站在岸上,她完全不敢往岸邊走去,但,身後是深不可測的大海,不會游泳的她也不敢後退半步,只能放聲呼救。

北冥連城只是安靜看著她,眸光在晨曦的照耀下閃爍著幾分明暗莫辯的色澤,等她喊夠了,知道不可能會有人來救自己而絕望了,他才動了動兩片好看的薄唇,冷聲說:「上來。」

名可真不想聽他的,但在對上他冰冷的目光後,她又鬼使神差地慢慢往岸上走了去。

這雙眼眸地下藏著的危險氣息何其熟悉?和北冥夜竟然是如出一轍的,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整個就是北冥夜的翻版,除了長相不一樣……不,就連長相也有幾分相似,那眉那眼,那高挺的鼻樑玫瑰色的唇瓣。

真的好像。

只不過北冥夜喜歡笑,時常時虛假到沒有半點溫度的笑意掛在唇邊,眼前這個男人卻連一個笑意都吝於丟給別人,整個人冷冰冰的,和北冥夜一樣冷,只是表情更為僵硬。

他究竟是什麼人?

眼底光芒忽然閃了閃,昨天晚上從窗戶看到的一切也頓時回到腦袋中,她大步走到他跟前:「你就是昨天晚上追著珊珊的男人,你把她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裏?」

「你想知道?」北冥連城垂眸看著她,眼底沒有半點暖意,「好。」

他伸出長臂,名可頓時慌得連連後退,這一退,腳下沒有站穩,撲通一聲又跌落在海裡。

海浪席捲而來,一個大浪將她徹底淹沒,她驚慌失措地想要爬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想站起來,湧到身上的海浪便越是將她糾纏得厲害,到最後,再一個海浪捲來之際,她竟徹底穩不住身形,被海浪卷了去。

北冥連城眼神更森寒了起來,這個島上的海浪是大了些,但……至於嗎?

眼睜睜看著女孩被海浪卷著往大海深處拉去,那小不點也似快要失去所有的力氣般,他抿緊薄唇,明顯不耐煩得很,大步跨了過去,大掌一撈,直接將她拎了起來。

名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幸好這次他是拎著她運動褲的褲腰帶,還不至於將她勒死。

回到岸上,他隨手將她丟下,舉步往海灘伸出的叢林走去:「想見那女人,自己跟上。」

這次名可再不敢往海裡腿半步了,死裏逃生,對自己這條小命更加珍惜了起來。

她爬了起來,來不及拍去沾在身上的沙子,邁著吃力的步伐跟了過去。

北冥連城走得不算快,至少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快,但,名可追在身後,卻追得幾乎斷了氣。

他腿長,隨隨便便邁出一步,她就得要邁上三步才能跟得上,現在真的開始懷念起北冥夜的溫柔來了,沒有經過對比,她真的不知道北冥夜對她居然是那麼好的,至少走路的時候,他從來都很照顧她。

島上的路崎嶇難行,她簡直是拚了命在追著眼前的男人,一方面想回到北冥夜身邊,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名珊究竟在哪裏,正在做什麼。

還有,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人?到這時候,她感覺不到他對自己的任何敵意,但,這麼冷的人,她也不想與他有任何接觸。

北冥連城拐入一片叢林,終於走到他放越野車的地方。

但,名可一看就鬱了,越野車,只有一輛。

見他回頭看自己,她下意識退了半步,要和他坐在一起,她不樂意。

北冥連城眼底閃過一絲煩躁,一個披頭散髮一身凌亂甚至濕答答全身是沙子和海水的女人……

他其實從剛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看清她的臉,只是北冥夜帶人去救火的時候,知道他在附近,讓他看好二樓小木屋的女人,順便給她點訓練,他在看到她鬼鬼祟祟跟出來之後,便一直跟在她身後了。

在這兩座島上,敢動念頭的人一定會死得很慘,如果不是看她真的迷了路隻想找出路,要是讓她知道她跟在北冥夜身邊還另有目的,他不介意親手將她丟進大海裡。

不過,這麼弱小的小東西,她就是真的有什麼心思,憑她這樣子,能做出什麼事?

厭惡的目光從她亂糟糟的頭髮上掃過。

名可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眼底對自己的厭惡,她只是無奈,他厭惡她個什麼勁?又不是她求著他來折騰自己。

「過來。」雙方沉默了片刻,北冥連城率先開口,聲音還是那麼冷,還有幾分煩躁,「上車。」

名可遲疑了下,終於還是走了過去。

他對這座島嶼很熟悉,看起來,應該是島上的人。

看著他身後空出來的地方,她又猶豫了起來,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頓時在加重,她忙吸了一口氣,伸手往他肩頭上搭去。

都已經這樣了,不跟著他走,難道要自己走回去麽?她還要去見名珊,他說過帶她去見她。

「先生在哪……」

「別碰我!」一聲怒斥,嚇得她頓時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落在半空的手慌忙收了回去,連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她只是習慣性想要借他一點力上車而已,他……

好吧,看來,這人很討厭自己。

她攀著摩托車的車尾,艱難地爬了上去,雙手小心翼翼抓緊車尾架,盡量拉開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反正就是不敢碰他。

更何況她現在渾身濕漉漉的,碰到人家也是不好,她脾氣好,對方雖然沒什麼禮貌,她還是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

「坐好。」丟下這兩個字,北冥連城忽然一腳踩在踏腳上,一聲馬達的轟鳴後,車子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啊!」完全沒有來得及坐穩的名可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緊緊抱上唯一能抱到的東西,生怕自己被他甩了出去。

北冥連城真的恨不得將她甩出去,早跟她說過不許碰他,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這下不僅碰了,還死死抱上他的脖子,抱得跟個八爪魚一樣!

摩托車吱的一聲停了下來,名可一不小心,被慣性帶動,又狠狠撞到了他背上。

一軟一硬,一個微微震撼了下,因為這點震撼,連火氣都莫名不見了。

另一個卻被撞得死去活來的,慘叫了一聲後,雙手落在自己胸前,恨不得用力揉起來。

好疼,真的好疼,疼得她差點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北冥連城長腿往前一跨直接從車上下來,一回頭,便看到女人一張小臉糾結在一起,五官幾乎因為疼痛而變了形,還有那雙手……心頭微微一熱,他差點想將車子扔掉再不管她。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揉自己的胸口,這是故意想要勾引?

原來剛才撞到自己的是她的胸口,分明軟軟的還有幾分舒服,她卻裝出這種痛苦的模樣。

他的耐性快要徹底宣告結束了。

名可不是不知道,這男人真的很討厭自己,她也討厭現在這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可她真的無可奈何呀!

深呼吸了好半天,她才抬頭看著他,啞聲道:「好了,走吧。」

眼角,竟還掛著兩滴沒有來得及滑落下來的眼淚。

北冥連城眸光沉了沉,本來是最討厭女人在他面前流眼淚的,但這次,看著她眼角那兩滴淚,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竟有那麼一點點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這女人自從被他帶到這座小島上之後,似乎,真的被折騰得挺狼狽……

「我開慢點,別碰我。」他又長腿一邁直接跨到摩托車上,這次真的開得很慢,對他來說,比蝸牛還慢。

名可用力抓緊身後的車尾架,好不容易才熬到摩托車停下來那一刻。

慌忙下了車,她抬頭看了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一眼,在往前方望去。

前方,一排排小木屋修建得極為整齊,看到這些小木屋,她心頭一喜,再也不想理會他,匆匆奔了過去。

有人在前方廣場訓練,和剛才那個男人穿的是一樣的衣服,黑色勁裝。

他們趴在地上,正在做俯臥撐,個個體格都是絕對的彪悍,一旁,還有個男人在念念有詞:「三百四十二,三百四十三,三百四十四……」

她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因為,那是非人類的數據。

想要往她和北冥夜的小木屋返回,可才剛走了幾步,她居然就發現了,這裏並不是她所熟悉的訓練場,眼前這一派也不是她住過的小木屋。

雖然修建得一模一樣,就連數量都相差無疑,但,那不是!這裏,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地方!

再看趴在地上訓練的那些人,一個個全都在專心做俯臥撐,根本沒有人看自己一眼,就連站在哪裏數數的那個男人也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後,便不再理會。

只有兩個拿著木棍走過的男人瞟了名可一眼,但卻是面無表情的,看到和她一起回來的男人,那兩個拿木棍的男人忙走了過去,喊了聲:「隊長。」

北冥連城哼了哼,兩人立即加快步伐離開,再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隊長今天似乎心情不怎麼好,剛才那個和他一起出現的女孩又是什麼人?一大早衣衫不整髮絲凌亂……

不過,隊長臉色這麼難看,看起來又不像是剛剛濃情蜜意過的模樣,難道是……欲求不滿?

可隊長他向來不好女色呢……

名可回頭看著北冥連城,他們叫他隊長,他是不是也是北冥夜的人?

不知道該去哪裏,不想北冥連城已經舉步向她走來,她下意識退了兩步,北冥連城卻從她跟前走了過去,「還要不要看那個女人?」

名可心裏怔了怔,不再理會其他人,立即跟上。

穿過訓練場,再拐過幾排木屋,剛帶她走進木屋後面另一個訓練場,北冥連城腰間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屏幕上的電話號碼,他才接起:「什麼事?」

「人呢?」電話那端是北冥夜低沉中略帶一點點幾不可聞的焦急的聲音。

「在我這裏,入夜之前還給你。」北冥連城淡言說,下意識看了依然渾身濕漉漉的名可一眼。

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又聽到他這話,名可頓時就覺得這個電話一定是北冥夜打過來的,心頭一酸,差點想要奔過去將電話奪過來。

北冥夜沉默了片刻,在北冥連城以為他已經打算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他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她剛來,還不太適應這裏的環境。」

「我會斟酌。」雖然有點訝異他居然會為一個女人說這種話,不過,既然他開了口,他也只能答應了。

又看了名可一眼,他問道:「還有事?」

「把那個女人放了,讓她離開。」北冥夜道。

「你女人要去見她。」北冥連城淡淡哼了哼,沒看見北冥夜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眼底閃過的一抹幽黯。

「不許見。」他沉聲道。

北冥連城眼下眸光微閃,看著名可,只是遲疑了下,便回應了聲:「好。」

名可依然眼巴巴看著他手裏的電話,眼底明顯有幾分期待,他沉了沉眸,在北冥夜掛電話之前,補了一句:「她好像想和你說話。」

名可心裏一陣緊張,不知道北冥夜願不願意和她說話,但她在這裏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至少……至少讓她聽聽他的聲音,她心裏也會好過點。

幸好,北冥連城最終還是將手機遞給了她。

把手機雙手接過來,她下意識往一旁走去,直到感覺離那男人足夠的遠,她才緊緊握著手機,啞啞喚了聲:「先生……」

「昨晚怎麼自己一個人跑了下去?」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分明是責備的問話,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好,就算是責備,她也樂意。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聲說:「我好像看到珊珊,所以……」

「我沒有吩咐過不許自己出門,要乖乖等我回來嗎?」北冥夜皺起了眉,直覺不想和她在這裏說起名珊的事。

聽出他的不高興,名可忙道:「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先生,我……我想回來。」

「怕他?」北冥夜挑了挑眉,幾乎可以想像她現在臉上眼底的驚慌。

不認識連城的女人,見到他一般情況下只會有兩種反應,要麼為他神魂顛倒,要麼怕他怕得連看都不敢多看半眼,很明顯,他的小女人屬於後者。

對此,他似乎還算滿意。

唇角笑意淺淺盪開,他的聲音總算柔和了下來:「他是我弟弟,連城,以後跟著他訓練。」

原來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北冥連城,這名字她已經聽到好多次,只是從來沒有見過真人,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

怪不得,總覺得他和北冥夜那麼相似,但,要她跟著這個男人訓練……

「先生,我……不能讓阿嬌訓練我嗎?」訓練這件事他已經說過兩三回,她知道,只要他說過的就一定會執行,自己無論如何逃不掉的。

她也沒想逃,只是,真的不能跟著阿嬌嗎?阿嬌多好,看她累了還會讓她歇一會,至於這個北冥連城……

下意識又往他的所在看了眼,這一看,心裏更加沒底了。

一個小小的念頭不斷在腦海裡閃過,他……會整死她的,這北冥三少爺,一定會讓她死在這個島上!

「先生……」

「阿嬌不會訓練你。」北冥夜聲音有點沉,名可聽得出來,他想要掛電話了。

「先生,我……」

「聽話,我還有事。」

「我想你。」什麼面子她不要了,她不想跟著北冥連城訓練,他太恐怖,她還想留著自己的小命。

分明感覺到他呼吸的沉重,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著電話那頭的男人頭一回撒起了嬌:「先生,我想你,我現在就想見到你。」

北冥夜承認自己真的被蠱惑了,雖然明知道她是為了躲避煉成的訓練才會這樣,但在一起這麼久,她似乎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種話,一聽之下,心都軟了。

「先生,我真的想你,你讓我回來好不好?我不要跟在別人身邊,我隻想和你在一起。」至少,和北冥夜在一起不會忽然就活不下去了,可和北冥連城……

她總覺得,她隨時都會被弄死的。

先是勒著她的腰累得她因為窒息昏過去,再來便是把她扔到大海裡,害她差點淹死,剛才,還撞得她連眼淚都滑了下來。

北冥連城,這個看起來和北冥夜一樣漂亮得讓女人瘋狂又妒忌的男人,他……好可怕。

「別任性,連城能訓練好你。」那頭,北冥夜雖然心裏醉了醉,但還是讓自己的聲音冷了下來:「好好訓練,你太弱,怎麼跟在我身邊?」

「先生……」名可還想說什麼,北冥夜卻已經將電話掐斷了。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的聲音,名可臉色一沉,差點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居然這麼狠心,聽著她的哀求還能無動於衷!

她怎麼就沒想起來,他們兩是兄弟,同一間廠出品的,根本都是一樣的殘酷不仁!

這混蛋!

低咒了一聲,才看了北冥連城一眼,無奈地回到他跟前,將手機遞上。

北冥連城一直在盯著她的臉,兩邊凌亂的髮絲被拂開之後,這張小臉終於讓他看得清楚,倒不是因為覺得人家長得好看所以多看了兩眼,而是……

這女人真的讓他開眼界了,沒掛電話之前嬌滴滴地一口一句我想你,掛了電話之後,臉色立即拉了下來,居然還……罵北冥夜混蛋!

這世上,居然會有女人罵北冥夜混蛋,他是不是聽錯了?

「做什麼?」被他冷眸一直盯著看,名可自覺有幾分危機感,差點又忍不住往身後退去。

「沒什麼。」被她的聲音拉回渙散的思緒,北冥連城眼底的神色立即恢復一派的冷漠,將手機接了過來放回到兜裡,盯著她:「老大不讓你去見那個女人,現在,跟我去前頭訓練場。」

「為什麼?」北冥夜什麼時候說過不讓她見名珊?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讓她去見嗎?

「沒有為什麼,現在,去訓練。」北冥連城轉身,往前頭走去:「別挑戰我的耐性,任性對你來說不會有什麼好處。」

名可知道,這個北冥連城從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但,說好了要讓她見見名珊的,尤其,昨天晚上看到名珊的時候,她衣衫不整,整個人狼狽不堪……

忽然心裏就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頓時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被嚇到了。

原來,她現在也是衣衫不整,狼狽得不行。

難道,昨晚名珊也只是因為接受訓練,才會那樣?

下意識跟上北冥連城的腳步,自己都知道不可以去挑戰他本來就沒多少的耐性,可才走了幾步,十幾個赤著上半身的男人便從前頭的訓練場走了過來。

走到北冥連城跟前的時候,個個恭敬地喊了聲:「隊長。」

儘管北冥連城的態度一直是愛理不理的,但,每個人都彷彿已經習慣了那般,一點不在意。

走到名可身邊的時候,好幾個還低頭故意往她濕透的衣服上瞧了幾眼,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名可下意識雙手抱胸,低垂頭顱不去看他們。

不過,這些人也只是多看她兩眼,然後吹個口哨而已,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不該有的不軌行為。

名可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進了一間小木屋,她抿了抿唇,決定加快步伐跟上北冥連城,不想,在那些男人進了小木屋之後,沒過兩秒,小木屋裏忽然響起了女孩尖叫的聲音:「不要!別過來!不要!救命!救命……」

那聲音……

名可嚇了一跳,心頭一緊,就要往木屋那邊走去。

身後,一隻大掌落在她腦袋上,迅速將她拉了過來,拉到自己臂彎下,讓她一隻耳朵壓著他的胸膛,另一隻耳朵被他的大掌捂上。

名可就這樣被他帶著離開了後方這塊廣場,回到前頭的訓練場了,這一路上她試過掙扎,但,北冥連城的力氣一點不比北冥夜小,不管她怎麼掙,還是掙不脫他大掌的鉗製。

一路上,無數好奇甚至震撼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隊長居然摟著個女孩呢!從來不願意和女人親近的部長,他現在懷裏居然有個女人……

大家看得眼都傻了,北冥連城自己也傻了,但他很清楚,北冥夜不願意讓她見到那個女人,必定有他的用意,大概,他不想讓這隻小白兔看到那麼陰暗的一面。

所以他摟了她,強行捂上她的耳朵,不讓她聽到任何聲音,直到兩個人進了另一個操場,他才鬆開她。

「你做什麼?」剛得到放鬆,名可便用力推了他一把,迅速退了兩步。

這混蛋,剛才差點就把她給悶死了!為什麼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的性命都好像隨時保不住一樣?北冥夜居然把她丟給這麼一個恐怖的人!他……好狠的心!

她用力喘著氣,等呼吸平順下來,才猛地響起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

「那是誰?是不是珊珊?」她嚇壞了,剛才那聲音聽起來太過淒涼,十幾個男人走了進去,他們想要做什麼?他們……裏頭的人是不是珊珊?他們是不是要一起欺負她?

北冥夜不讓她見珊珊,是因為明知道珊珊現在的情況見不得人嗎?

她的心好冷,忽然整個人整顆心都冷了,這就是北冥夜要懲罰名珊的手段嗎?居然……居然是那樣……

「他們只是在格鬥,慌什麼?」北冥連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在看到她一瞬間蒼白下來的臉色,忽然就覺得,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應該讓她知道。

怪不得北冥夜會阻止。

「什麼格鬥?」那聲音分明充滿了驚恐,她雖然聽不清楚是不是名珊的聲音,但,格鬥……怎麼可能?

「……」北冥連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格鬥,是他隨便想出來的。

他哪懂得怎麼哄女人?再說,哄女人……無聊不無聊?

「去跑步。」他別過臉,看著操場:「二十圈,快!」

名可沒有要到答案,怎麼可能願意放棄。

走到他跟前,她沉聲問道:「剛才的女孩是不是名珊,你們要對她做什麼?快告訴我!」

「她得罪了老大,還能讓她做什麼?」北冥連城冷哼,讓他編個謊言哄女人,太難,是她自己聽到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老大已經說了放人,你最好別多生事端。」

言下之意,她要是敢胡攪蠻纏,說不定,這人就不放了。

這麼說來,剛才那個真的是名珊,十幾個男人進去……

名可兩腿一軟,人差點就倒了下去。

珊珊……原來一直被關在這裏,一直接受著這種非人的虐待。

北冥夜……好狠,他真的好狠。

可他的狠都是因為她,她有什麼資格去抱怨?

「究竟跑不跑?」頭頂上方,北冥連城冰冷的聲音傳來:「不跑,我不介意把你也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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