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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96章
北冥連城的聲音冰冷如霜,名可頓時就慌了。

他和北冥夜一樣,她相信,這男人說過的話就一定做到,她沒有任何信心,敢懷疑他此時此刻只是在和她開玩笑。

但,名珊她……

「老大說放人就一定會放人,再不跑,今天她也別想離開。」北冥連城聲音更冷了下來。

一大早讓他來伺候這種嬌滴滴的女人,已經幾乎要超出他能忍受的範圍,在這裏只有服從,哪來那麼多廢話!

被他冷冰冰的聲音一嚇,哪怕心裏還有許多不安,名可還是邁開步子沿著操場跑了起來。

她沒有能力去救名珊,現在,根本就是自身難保,還好昨天晚上因為穿了運動服,出門的時候順便穿上了運動鞋,要不然,現在怎麼跑?

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就算她赤著腳,黑心的北冥連城也會讓她繼續跑下去。

只不過,二十圈……

一圈很快便跑完,速度還不算太難看,因為跑起來,身上被海水沾濕的衣服慢慢開始被蒸乾,就連一頭長發的乾爽了起來,長發飄飄,落在臉上,說不出的好看,但,看在北冥連城眼底,卻讓他煩悶至極。

尤其,她跑完一圈之後,速度居然神奇地減了,從剛開始至少有三十碼的勻速,到現在……十碼不到,這是在跑還是在爬?

再瞥一眼她一頭迎風飄揚的青絲,眼底的不悅更甚,他轉身,不知道從什麼角落裏撿來一根繩子,在名可第二次慢吞吞回到起點的時候,繩子被丟到她懷裏:「頭髮綁上。」

名可不敢多想,一邊喘著氣,一邊艱難地將一頭長發綁了起來,綁在腦後,之後,依然吃力地往前方跑去。

八百米了,很累,累得兩條腿幾乎完全邁不動,那個二十圈的說法,她想,應該是隨便說說的……

「黑龍。」身後的北冥連城忽然沉聲喚道。

名可嚇了一跳,下意識加快了步伐,心定下來,才想起來他不是在喊自己。

對他的畏懼隻增不減,他隨便一聲呼喚,哪怕喊的不是自己,她也嚇得夠嗆了。

一身彪悍的黑龍不知道從什麼角落跑了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沾濕,分明才剛在什麼地方訓練過,但卻臉不紅氣不喘的,精神得很。

北冥連城淡漠的目光落在那道以蝸牛速度在挪動的身影上,忽然一轉身,往訓練場外頭走去:「勻速三十碼追過去,能追上,這女人今晚讓你抱。」

聲音不大不小,但,跑在前頭的名可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居然說那麼流氓的話!

腳步一聽,怒目在一瞬間圓睜,回頭想要找他理論,不想他已經走出操場,隻丟給她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身後,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強悍的男人吹了一聲口哨,擠了擠眉眼:「小美女,我來了哦。」

盯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一臉邪惡的笑意,竟真的朝她追了過來。

名可真的怒了,北冥連城,他當她是什麼人?他居然敢!

黑龍見她不跑了,眼底的笑意頓時更濃烈:「看來,小美人對我也感興趣。」

嘿嘿笑了笑,想要加快步伐追過去,但,隊長說了只能勻速三十碼……看著眼前那抹妙曼的身段,她精緻的五官,白皙細嫩的肌膚……

一雙眼眸頓時溴黑了下去,腳下的步伐完全沒有停過半分。

那雙眼睛……名可整個人頓時涼透,他眼底的蘊欲她看得清清楚楚,這男人……居然真的想對她不軌!他憑什麼?他們憑什麼!

只是幾秒鐘的遲疑和氣憤,黑龍果真追上來了,唇角的笑意溢出,大掌一伸,居然真的向她胸前襲去。

長年活在特工隊的男人,說一就不會是二,名可總算領教到北冥連城的冷心冷情,說了把她送給這個男人,居然是真的。

在黑龍的指尖切切實實碰到她胸口的時候,她氣得差點一口鬱血噴了出來,女孩嚇得尖叫了一聲,撒腿便往前方奔去,這次,何止只有三十碼?

一圈跑下來,她已經將黑龍甩出了小半圈的距離,看到操場的門口,她連想都不想的,舉步便往門口奔去。

她要離開這裏,要逃離這個地方,北冥連城是瘋子,他沒有人性的!

她是北冥夜的女人,他們居然敢這樣對她!

還沒跑到門口,抬頭便看到站在外頭訓練場不遠處,正在看兄弟們訓練的北冥連城,她呼吸一滯,心臟差點被嚇爆了。

北冥連城也注意到想要從操場跑出來的女人,比星辰還要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忽然薄唇一動,沉聲道:「零七八三,零五六四,這女人要是在跑完二十圈之前出來,給我就地做了讓大家開開眼界。」

「是!」兩個被念了代號的男人眉眼一亮,大步向操場入口走來。

零七八三走在最前面,看著明顯被隊長的話嚇懵了的女人,忽然低吼了一聲,兩臂一張,身上那件黑色訓練服啪的一聲,竟當著所有人的面,從胸膛處一分為二。

一身縱橫交錯的肌肉,頓時呈現在名可的視線裡,看著那個向自己越來越靠近的男人,再回頭一看,依然勻速追來的黑龍已經離她很近了,周圍,還有無數男人等著看好戲的無恥笑聲……

被嚇得臉色發白的女人尖叫了一聲,不要命地在操場裡重新奔跑了起來。

這裏的人全都是瘋子,瘋子!比野獸還要恐怖的力量……他們都是魔鬼!

一圈,兩圈……

北冥連城眼底的寒氣總算散去了些,跑得還不算慢,至少,比起黑龍三十碼的勻速要快上那麼一丟丟。

他回過頭,繼續盯著前方的兄弟,見不少人的目光透過操場的鐵欄盯著那女人看,他臉色一沉,不悅道:「沒見過女人麽?繼續!」

所有人頓時將貪戀的目光收回,收斂心神,繼續訓練。

女人是見過不少,但,這麼漂亮的女人,在這個島上卻是第一次見到。

後面訓練場倒是有個送來的女人,可卻髒兮兮的,還被那麼多兄弟玩過,誰願意多看她一眼?

要不是上頭下了命令,每天不能少於二十人,這麼髒的女人,誰想要?

操場上的女人卻不一樣,嬌滴滴,粉嫩嫩的,看起來鮮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咦,那滋味肯定消魂得叫人想死。

便宜黑龍了,剛才,分明已經碰到人家,什麼時候,他們才有這麼好的運氣?

分明感覺到不少人的雖然收了目光,心思卻還在那女人身上,北冥連城的臉色更添了幾分寒氣。

紅顏禍水,老大無緣無故弄個這樣的女人過來,確實太煩人。

北冥連城沒有煩惱太久,沒過多久他的心思便全落在兄弟們的訓練上去,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操場上的人依然在奔跑,他也沒去理會。

只是在訓練場裡巡了一遍,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一抬眼便看到操場那邊有人在走出來。

他眯起了眼眸,待看得仔細些,居然看到黑狼抱著那女人從操場上走出。

居然是抱著!不會是真的被他追到抱上了吧?

他臉色微微變了變,怎麼說這個也是老大的女人……

快步走了過去,還好黑狼還不至於這麼禽獸,在操場上把她給辦了。

看著雙目緊閉明顯已經昏過去的名可,他眼底的煩躁又濃烈了些:「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一回事。」黑狼把人抱到他面前,眼底閃爍著說不出的興奮:「老大隊長,我追上了,今晚是不是就能讓我抱了?」

「現在不是已經抱過了嗎?」垂眸看著昏迷不醒的名可,他哼了哼。

黑狼一張臉頓時垮了下去,隊長這不是在騙人嗎?這麼英明神武、從來都是所有人心裏的偶像的隊長,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騙人事情?不是說好了追上了這女人,晚上就讓他抱嗎?

瞥見他眼底的怨念,北冥連城又哼了哼,臉上已經沒有任何錶情,只是話語透著越來越森寒的氣息:「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食言,今天晚上,你愛怎麼抱就怎麼抱。」

「真的嗎?」黑狼的眼眸頓時又亮了起來。

北冥連城撇了撇嘴,轉身走遠:「把她弄醒,讓她跑足二十圈,一圈不能少,對了,忘了跟你說,這女人昨天晚上還和老大睡在一起。」

和老大睡在一起……黑狼虎軀一震,差點手一軟就把依然昏迷的名可給扔了下去。

原來這是老大的女人,天呀!他居然抱著老大的女人!這次……真要死了!

想要把她扔下來,可人就這樣昏迷著,扔下來不比抱著她更要命嗎?

零七八三走到他跟前,嘿嘿笑了笑:「原來是老大的女人,你有出息呀,連老大的女人都敢抱。」

「我不是……我沒這個意思!」黑狼嚇得慌了神,抱著名可在原地轉了兩圈,隻想找個地方把她放下來,可這裏是訓練場,沒有長椅,也沒有什麼可以休息的地方,他該把她丟在哪裏?

「弄醒了沒有?」那邊傳來了北冥連城不悅的聲音。

「馬上……馬上就能醒。」黑狼不敢多想,抱著名可走到一旁,把她放在地上。

隊長要弄醒她,可是……他四處看了看,只看到不遠處的水龍頭和兩個木桶。

不是吧,這麼嬌滴滴美艷艷的小女人,得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把她弄醒,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些?

回頭一看,北冥連城冷漠的目光正好往這邊掃來,他嚇了一跳,當下什麼都不敢再想,跑到水龍頭邊接了一桶水走了回來。

先是拿手潑了一點在名可臉上,人還是沒有被弄醒過來,他心慌意亂的,終於還是忍不住把木桶抱了起來,當頭給她淋了下去。

名可被水嗆了一把,眼皮抖了抖,還沒睜開眼眸便忍不住猛地咳嗽了起來,等她尋回了意識,頓時就尖叫了起來:「先生……北冥夜,北冥夜救命!北冥夜救我……」

「北冥夜」這名字在這裏彷彿是禁忌那般,誰敢直呼?不是稱呼他老大就是稱呼他先生,哪個人敢這樣大刺刺呼出著三個字?

看來這女孩和老大的關係確實不一般,黑狼嚇得慌忙放下木桶走了過去,想要開口安慰兩句。

沒想到名可看到他之後,尖叫聲更加淒涼了起來,手忙腳亂從地上爬起,才剛爬起又差點摔了下去,兩腿酸軟疼痛的,痛得她一張臉緊緊皺在一起。

黑狼忙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我什麼都沒做,只是看到你暈了把你抱出來,我真的……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麼,你別誤會。」

她是先生的女人呀!知道這件事之後,他哪裏還敢對她有任何奢望?

看到他那雙手,名可立馬雙手抱胸,護著自己的身體,回頭看著他,又看了眼周圍對她虎視眈眈的人,恐懼如排山倒海襲來。

在這裏勢單力薄的,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隻除了那個北冥三少爺……可北冥連城卻比這些她不認識的人還要恐怖。

「隊長說……讓你把剩下那六圈繼續跑完。」黑狼看著她,見她對自己怕成這樣,他不敢隨意靠近,只是把北冥連城的意思正兒八經向她轉述:「你還是先去跑完吧,在這裏,隊長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不趕緊跑完,到頭來吃苦的還是自己。」

知道她是北冥夜的女人,誰還敢對她有幻想?但既然是老大的女人,他們也不想讓她太為難,好好跑完剩下那六圈,就當是完成任務了。

名可咬著唇,此時此刻真寧願剛才自己昏過去之後一睡不醒,再也別見到這些人,不用面對著可怕的一切,現在對她來說,要她跑完一圈都難。

「沒關係,我放慢點速度,我用十碼的速度追你,好不好?」

追她……一聽到黑狼這聲音,名可更加慌了,連連後退了數步,差點因為腳下站不住而摔倒下去。

抬眼便看到正在朝這邊走來的北冥連城,她想都不敢想,一轉身,用力咬著牙,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往操場上奔去。

還有六圈,只要把這六圈跑完,他是不是就能放她回去了?

她再也不要來這裏,她死也不要再來了。

不,不僅這裏,以後北冥夜這座島嶼,她說什麼都不來了。

這裏是地獄,絕對的人間地獄!

看著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分明兩條腿幾乎邁不動了,還是吃力地往前方奔去,北冥連城眼底總算閃過幾分滿意的光芒。

不過,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折騰,他總算意識到這女人和從前任何一個上島來訓練的女孩都不一樣,她絕對是所有人當中體力最差,身體最弱的一個。

居然把這種脆弱的小動物扔給他,他斂了斂神,不再理會她,繼續指揮兄弟訓練去了。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速度越來越向蝸牛靠近的名可總算將剩下那六圈也跑完,回到起點的時候,北冥連城已經站在那裏,正盯著她看。

名可慢步走到他跟前,才剛站住,眼前一黑,迅速往前方倒去。

北冥連城隨手把她扶了起來,不過,這個扶起來的方式讓名可清醒過來之後,氣得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甩飛出去。

他又擰著她的後領,如同擰小雞那樣把她擰起來,只是這次不像上次把她憑空擰起那麼可怕,至少她還能呼吸。

「我跑完了。」她一邊喘著氣,一邊看著他,一臉哀求:「我能回去了嗎?」

「今天入夜之前,你都會在這裏,哪都不能去。」等她能自己站住之後,他轉身朝操場外走去,「不想和他們在一起就跟上來。」

名可還在喘氣,狠狠瞪著他的背影,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當然連北冥夜也一同罵了。

不是他那麼多事把她丟給這個男人,自己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但一回頭看著笑嘻嘻向她走來的黑狼,她便什麼都顧不上,哪怕腿已經酸得隨意邁一步都酸痛無比,她還是咬著牙,邁步跟上北冥連城的步伐。

這次北冥連城走得很慢,一路上慢悠悠走過去,分明不算長的路程,他卻愣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

進去之後名可才發現這裏竟是一個食堂,但比起學校的食堂,這裏的環境要好太多。

乾淨,清幽,廚子們在後面忙活著,一切井然有序,讓人一進來便感覺到一種和諧的氣息。

雖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幾分嚴肅,但至少不算太冷。

「緩過來了嗎?」走在前頭的北冥連城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名可對他還是滿心的防備,聽他這麼問,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要是她說緩過來了,他是不是立即就要丟給她一堆難題?

「餓不餓?」北冥連城又問。

名可怔了怔,立即點頭:「餓。」

真的很餓,昨天晚上追出去之後遇上他,直到剛才還在一直受他折磨。

抬頭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居然已經十點多了,到了十點多連早飯都沒吃,能不餓嗎?

「給她弄一份簡單的早餐。」北冥連城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瞟了眼迎上來的工作人員一眼,淡言道。

那人點了點頭,又沖名可一笑,便轉身回到後方的廚房裏,沒過多久便捧了兩份早餐來到他們跟前,恭恭敬敬地放下。

「隊長,你的早餐。」

另一份推到名可跟前,只是對她一笑,便又轉身往廚房裏走去了。

十點多,正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等十二點半一到,大家都會過來吃午飯。

名可垂眼了下那份簡單的早餐,一個煎荷包蛋,一塊吐司麵包,還有幾個聖女果以及一杯牛奶。

至於北冥連城的,只是一份三文治和一杯咖啡。

十點多才吃早飯……偷偷瞟了他一眼,她還是坐了下來。

剛坐下便覺得兩條腿完全不屬於她那般,又酸又麻,難受得她差點想要掉眼淚。

長這麼大還真的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麼嚴格的所謂的訓練,二十圈,直到現在她還有點懷疑自己是怎麼跑過來的。

「快吃,吃完了還要訓練。」

拿起杯子的名可聽到他這話之後,手一松,杯子頓時跌回到桌子上,如果不是才剛拿起來,這杯牛奶一定撒到滿桌子都是。

「等會還要訓練嗎?」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北冥連城卻不理她了,隨手拿過不遠處架子上一張報紙,他一邊看,一邊拿起三文治往口中送去:「你只有十分鐘。」

名可不知道這份早飯是怎麼吃完的,十分鐘不到她已經把所有東西都吃得乾乾淨淨,甚至,還有點沒吃飽的感覺。

等到北冥連城把報紙放下站起來的時候,她也怯生生站了起來,忍著渾身的酸楚看著他:「隊長,聽說頭一次接受訓練得要適量,要是過量了……」

「過量了會怎麼樣?」北冥連城垂眸看著她,一眼便看出她那些小心思,他冷哼道:「聽說你明天要回學校上學,一個禮拜就訓練那麼一次,哪怕過量,以後也很快會適應,快走。」

說完之後,他舉步就往食堂外走去。

名可真的恨死他了,可在經歷了這小半天之後,哪怕對他恨之入骨,也不敢對他不從。

北冥連城又帶著她在訓練場走了一轉,名可才知道這座島原來就是她昨天在海邊撿海螺時看到的那個小島,看起來不算大,但事實上面積比她想像的要太多。

聽說這座島一般人是上不來的,北冥夜把她丟到這裏來,所以北冥連城也不會用一般的方法來給她訓練。

在訓練場上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北冥連城把她丟給了一個代號為零九四七的女孩。

這個女孩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相處,總是板著臉,目光深沉,眼底沒有半點笑意。

等兩個人進了小木屋開始特訓的時候,名可就知道了,她對這個女孩的評價還是太柔和了些。

這女孩何止是不好相處,相處起來簡直只能用恐怖這兩個字來形容。

格鬥,北冥連城居然讓她和這女孩格鬥,她連學都沒學過,怎麼和她格鬥起來?

雖然這女孩有教她,可卻隻教她幾遍她就懂了嗎?一連兩個多小時她被摔了無數次,再到後來她趴在那裏,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這個北冥三少爺一定是上輩子被她坑過,這輩子來報仇的,無怨無仇的話,怎麼可能會想得出這麼多法子來折磨她?

這些個姓北冥的人,自大,驕傲,不可一世,草菅人命……老天,讓她死了吧?真的不想活了……

身後,冷冽的女聲再次響起,頓時嚇得她一身毛孔無限擴張:「起來,繼續!」

中午一點的時候,一人坐在快艇上,從島上離開,迅速開往因為漲潮而被分開的另一處海島。

北冥夜走進食堂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幾乎趴在桌上吃飯的女人。

那小丫頭佝僂著纖細的身體,坐在北冥連城對面,拿著筷子的手不斷在顫抖,吃一口,又狠狠瞪一眼坐在對面的男人。

哪怕相隔有點距離,他也能感受到她對連城的怨恨。

輕咳了聲,他舉步走了過去。

食堂裡並沒有多少人,兄弟們基本上都已經吃過飯回了小木屋休息,一路走過去,看到有想向他文好的人,他只是隨意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們。

名可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已經離她這麼近,依然咬一口飯菜,便怒目等向悠哉遊哉看報紙的北冥連城。

這個混蛋,這個可惡的男人,見她被剛才的女孩摔得渾身是傷,他不僅沒有半點同情,甚至還取笑她除了給男人暖床之外,再沒有半點實用價值,雖然原話不是這麼說,但,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

她咬著飯菜,瞪著他,直恨不得用力將他撕碎。

北冥連城卻似完全感覺不到對方對自己的怨恨那般,掃了報紙兩眼,淡漠的聲音慢悠悠傳來:「現在一點半,等會去小木屋睡覺,三點到訓練場集合。」

「我……」不去!這兩個字,她還是沒勇氣說出口,他懲罰人的方式只會是她想像不到的恐怖,他……徹頭徹尾的冷酷無情,沒有人性的!

「不去也行,今晚不用回去陪你男人了,留下來陪我。」瞟了眼站在她身後那個陰沉著臉的男人,他眼底浮過絲絲意味不明的光澤,淡淡哼了哼:「你早上不是還在罵他混蛋麽?既然不喜歡和混蛋在一起,跟了我也行。」

名可差點一口飯卡在喉嚨裡,活生生被噎死。

不過,相處了半天,她總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對女人特別討厭,最討厭的是被他認定為柔柔弱弱的那種女人。

所以自己一直是他眼底最煩人最讓人厭惡的物種,現在說這種話也不過是嚇唬她,真要留下來,她敢打包票,他一定會將她一腳蹦了去。

「好啊,我現在就去跟先生說,以後我跟你了。」她用力哼了哼,雖然忽然就感覺到後背脊涼颼颼的,但,就是不願意在這混蛋面前示弱。

一個上午的相處,她算是看出來了,因為她是北冥夜的女人,他不可能真的把她丟給其他男人來「享用」,他只是瞧不起自己,認定她沒用。

她不是沒用,是他那些訓練人的方式太變態,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應該說,這個被成為基地的小島上的人都是表態的物種。

那個什麼零七八三,居然用一身肌肉的力量就可以將身上的衣服撕毀,如果不是腦袋瓜清醒地知道這裏是訓練場而不是影視城,她一定會以為零七八三是在拍電影。

北冥連城目光沉了沉,換了其他時候,她對自己說這種話,他多半不會理她,這時候……

視線從報紙挪開,落在她臉上,他眼底眸光明暗難辨,盯著她蒼白的小臉,平靜的話語聽不出有幾分認真的成分在:「真這麼不喜歡他?是因為他能力不好,滿足不了你?」

「噗!」剛放下筷子,把碗端起來喝了一口湯的名可,因為他這句勁爆的話語,一下沒緩過氣來,差點把自己給嗆死。

勉強將口裏的湯水咽了下去,她狠瞪了北冥連城一眼,怒道:「你才能……」

忽然,一股森嚴的氣息從身後席捲而來,成功將她這句本來是超級不文雅的話給打斷。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北冥夜抱了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一路抱著離開食堂,進了其中一間木屋裏。

人被丟到床上,四肢的酸痛感頓時傳開,名可難受得皺緊了眉心,抬頭迎上他冰冷刺骨的目光。

和別的男人討論這能力不能力的問題,她討論得挺順溜的嘛,這女人,才半天不見,長出息了!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表現得如同小綿羊一般,原來在外頭,在其他男人面前,她竟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實在放心不下過來看看她,他還看不到她這麼別具風格的一面!

耍起嘴皮子來,哪裏有半點淑女的形象?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北冥連城也是個厲害的,居然把她這一面都被逼出來了。

名可一直看著他,他臉色森寒,目光冰冷中透著濃濃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剛才和北冥連城拌嘴的模樣被他聽到,他不高興了。

換了過去她一定會小心翼翼向他認錯,告訴他自己以後絕對不會那麼「放肆」,但,她現在自問連認錯的力氣都沒了。

緩緩別過頭,她背對著他,想起那個被他掛斷的電話,心,酸了又酸,已經酸得幾乎承受不過來了。

這副分明拒絕的模樣,更看得北冥夜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她拎起來狠狠收拾一頓。

他丟下所有正在訓練的兄弟不管,飛艇過來只為了看看她在這裏能不能適應,她居然給他丟這樣的高姿態?

他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一個多小時之後,必須要回到那座島上繼續修補昨天發現的防護漏洞,忙了一天一夜沒有核驗睡過片刻,其他人都利用這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睡覺去了,只有他一個人傻乎乎跑到這裏來看她臉色!

這個欠揍的女人。

「轉過來。」北冥夜壓下怒火,聲音沉了又沉。

名可沒理他,只是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得安靜。

北冥夜立馬就火大了,大掌落在她肩頭上,沒捨得用力將她拉過來,但也還是使了那麼一點力。

看著她低垂的頭顱,他臉色愈加難看了起來:「這算什麼?膽子肥了,敢用這種態度……」

「你為什麼掛我電話?」她揉了揉眼角,沒想到一揉,手上竟然全都是眼淚。

想擦乾淨眼淚再面對他,但,眼淚一旦滾落,就像決堤了一般,止也止不住了。

她哽咽了一聲,忽然伸手抱上他的脖子,沙啞著聲音哭了起來:「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嗚嗚……」

北冥夜有點反應不過來了,他還沒開口責備她,她怎麼就哭起來了?

但看她哭得整個淚人兒一樣,再聽到那幾句「我真的很想你」的話,一腔怒火頓時被她的眼淚澆滅了,別說生氣,心疼還來不及。

有點粗糙的大掌落在她腦袋上,要他說些哄女人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只是剛才還冷冰冰的聲音,這時候已經徹底柔和了下來:「好了不哭了,怎麼回事?是不是連城對你訓練太嚴格?」

名可用力咬著唇,埋首在他胸膛裡,也不說話,就只是哭。

她很少在他面前哭成這樣,以前一直以為女人的眼淚都是多餘的,他看到女人哭就煩,別說哄她們,多看兩眼都嫌髒了自己的眼。

但她的眼淚不一樣,現在看著她淚眼迷濛的模樣,隻覺得連心頭都快要碎了。

將她一張小臉抬起來,想低頭親一口,又覺得這舉動似乎太肉麻了些,長指在她眼角劃過,還是拭不凈她的淚水:「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就告訴我,是不是連城欺負你?」

那小子就是那樣,對女人從來不會有半點憐惜,他不就是因為這點才將她交給他麽?更何況,他是連城,和他混熟了對她來說也是好事,以後回東方國際,只要她和連城走在一起,老頭子總會對她少幾分心眼。

她怎麼就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考慮這麼長遠。

「別哭了。」長指沒辦法將她的眼淚是乾淨,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低頭,以薄唇將她的淚水吻去。

「不哭了不哭了,回頭我給你罵那小子去。」唇瓣不斷往下,這吻著吻著,感覺忽然就有那麼點不對勁了,不是給她把眼淚吻去嗎?怎麼一下就吻上了那兩片嫩嫩的唇?

可他管不住,既然已經吻上了,不如繼續……

名可雙手落在他肩頭上,分明還哭得那麼悲傷,這男人居然已經將她壓了下去,用力把她一張小嘴啃咬了起來。

她那麼累那麼痛苦,他居然還在這時候想要和她做這種事……

心裏一陣委屈,眼淚便溢得更加洶湧,她別過臉躲開他的吻,聲音沙啞:「別……嗚嗚,我難受,不要碰我,嗚……」

「親一下就不難受了。」沒注意到自己這句話有多肉麻,那唇沿著她的下巴一路往下。

名可卻想起來自己身上現在有多狼狽,用力推了他一把,推不動,她掄起拳頭便敲了下去:「先生,我疼……不舒服,疼,放開……你也欺負我,嗚嗚,你混蛋,你和他們一起欺負我,嗚嗚嗚……」

她放棄了掙扎,只是拿起一旁的被子蒙在臉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混蛋,都是混蛋!虧她每每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想的都是他,但沒想到他來了也只是想要和她做這種事,他一點都不心疼她,這混蛋!

「嗚……」

北冥夜終於尋回了一點理智,抬起頭,看著她沾滿淚水的小臉,心裏終於開始找回了一點良知。

衝動被壓下之後,剩下的便是滿心的憐惜和不舍了。

「我停下來了,你也停下行麽?」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哄她,不想讓他碰,他不碰行不行?她總該不哭了吧?

見她還是在落淚,他雖然不舍,話語卻還是冷硬了起來:「再哭,我又要親你了。」

名可哽了下,用力咬著唇,知道他真的沒多少耐性,她不想哭,只是眼淚有點止不住。

今天真的狠痛哭,也很害怕,一想到那個叫黑狼的男人在自己身後不斷追逐,每次快要追到她的時候就把那隻魔爪伸出來,如果不是她咬著牙不要命地跑,他一定會那那隻臟手去碰她的身體。

在這樣的文明社會,居然還會有這麼惡劣的人,這麼惡劣的地方,還有,名珊……

一想到名珊在這裏所承受的痛楚,她呼吸一亂,眼淚頓時停了下來。

慌,真的很慌,北冥夜這個男人,你只能乖乖聽他的話,要是有一天一不小心成了他的敵人,他懲罰人的手段,她一定承受不來。

要她和名珊落得同一個下場,她會死,她一定會死的!

「我不哭了。」抬起手背用力想要把眼淚擦乾淨,不料一臉都是淚,她有點怔怔地看著他,眼底還有點點驚慌:「擦不掉……」

北冥夜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拿起紙巾,抽出一張遞給她:「真不哭了嗎?」

「不哭了。」他已經不耐煩了,她哪裏還敢哭?

「既然不哭了,那,現在來告訴我,為什麼看到我就哭成這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把她拉到懷裏,他聲音也緩和了:「這麼討厭看到我?」

名可搖了搖頭。

「說實話!」

「我想你。」這……真的是實話,想他,遇到困難,擔驚受怕的時候,一直一直在想他。

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還算有幾分憐惜,她牽上他的脖子,忍著淚意啞聲哀求:「先生,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留在這裏,我會乖乖聽話,我跟阿嬌訓練,我一定會聽話的。」

看不到他眼底有多少認同的眼神,她心裏一酸,眼淚差點又滑了下來。

但她還是忍住了,他不會喜歡一個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不奢求他喜歡,只希望他對自己還能有那麼點憐惜。

「不要讓我留在這裏,我害怕,真的很害怕,先生,你帶我回去好不好,我隻想跟在你身邊,求求你,別把我一個人丟下來,我在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他們都欺負我。」

她其實沒有那麼脆弱,但,他難道對自己憐惜了起來,要是現在不求得他的同意,等他走了之後,那個變態的北冥連城一定還會想出更多的方法來折磨她。

北冥夜心裏柔了再柔,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戀,心裏一酸,差點就衝動地跟她保證一句,馬上帶她離開。

但,他要是連這點事情都硬不下心來,以後,怎麼將她留在身邊?

看著那雙依然水汪汪的眼睛,聽著她軟軟糯糯想要留在他身邊的話,北冥夜真的有點要被打動了。

「丫頭,你太弱……」他想開口拒絕的,但對上她眼底的哀求,竟有點拒絕不來。

「我弱,你可以保護我的是不是?」名可真的不想留在這裏,如果求他是唯一可以逃離那個變態北冥三少爺的方法,她也可以不遺餘力地求他。

「先生,你要我你弄得一身都是傷,晚上怎麼伺候你?」為了逃出去,那些平時連自己都覺得無恥的話語,都一一出口了:「你不是很喜歡我身上白嫩細膩的肌膚嗎?要是磨破了,就不好看了。」

那一身嫩嫩的肌膚……

北冥夜大掌一緊,腹下頓時就繃緊了起來:「丫頭……」

那聲音,啞得跟被車輪碾過的沙子似的,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動情了。

「先生,帶我回去好不好?晚上我給你做飯,我……」她深吸了一口氣,忍著羞澀感,傾身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聲呢喃:「我洗乾淨,等……等你回來,好不好?」

落在她腰間那雙大掌頓時將她握得緊緊的,他身上的溫度飆得那叫一個高,洗乾淨……等他,這女人,越來越會掌握他的七情六慾了。

「訓練完再伺候我也……不遲。」故意板上臉,不想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屈服在她的利誘之下,只是,抵著她的那份堅硬的氣息將他的衝動出賣得徹底。

「要是太累,我會暈過去。」這種事又不是沒試過,他也不想的是不是?

暈過去……似乎每次她暈過去,他還是照樣做他的……呼吸亂了亂了,亂得一塌糊塗的,等不到今晚,現在,他是不是就該開始做點什麼了?

「先生,你真這麼狠心。」名可努力忽略掉他身體的變化,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帶我走,好不好?」

下手,沿著他的胸膛,隔著衣服,誘惑著……

他差點就要衝動地說一句「好」了,無奈此時居然有個不知好歹的人走到門邊,嗑嗑嗑地將房門敲得大響:「訓練提前,讓你女人現在下來。」

北冥連城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隨後他轉身,舉步就往樓下走去。

聽到他的聲音,名可頓時渾身綳得緊緊地,一臉緊張。

北冥夜卻從剛才的失魂中徹底回神,垂眸看她的時候,眼底跳躍著兩簇不怎麼好看的火焰。

該死!他居然徹徹底底被這丫頭給蠱惑了!被人牽著情緒走的感覺真的很不好,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試過。

她是第一個,而現在,還讓他發現了她眼底的心虛。

她故意在勾引他,亂他心智,這丫頭竟敢!膽子好肥!

「我……我下去了。」名可知道,不趁著他意亂情迷的時候讓他答應自己,下場就一定很慘,不僅得不到他的憐惜,帶她逃離這裏,甚至,還會換來他的憤怒。

堂堂帝國集團的北冥大總裁,怎麼可以被人愚弄?

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她低垂頭顱,灰溜溜地往門外走去。

本來北冥夜是真的生氣,氣的倒也不是她,而是自己,把持不住是他自己的問題,雖然,這丫頭的手段也讓他有那麼點不高興。

但在看到她失望地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顆心又不由得被她這抹孤單落寞的身影揪了一把,忽然竟有一種罵完孩子心裏不舒服的感覺。

在她把房門打開要走出去的時候,他淡淡說了句:「下午我會早點來接你。」

便不再理會她了。

名可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氣後,才邁著兩條依然酸痛的腿一步步往訓練場走去。

她能熬下去,一個上午都這麼過過來了,不就是下午了嗎?她能行的!

叫那個變態的北冥連城瞧不起女人,讓他看她的時候總是一副不屑的態度!她才不會輸給他們看!

但事實上,人家北冥大總裁不願意上鈎,她這是無可奈何嗚嗚嗚……

北冥夜等她離開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從床上翻了下來。

還是忍不住低咒了聲,什麼時候他居然也變得這麼好色?對著那丫頭,彷彿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情一樣,真中了她的話,和禽獸沒什麼區別。

等衝動徹底平復下去,他看了看腕錶,剩餘的時間並不多,才匆匆從木屋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往訓練場那邊看了眼,丫頭和幾個女隊員正在走木樁,木樁高低不平,他只是站在那裏看了不到三分鐘,她已經從木樁上摔下來四回。

每次摔下來,馬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繼續爬上去,因為身後有個拿著皮鞭的女隊員,她要是爬得慢些,那鞭子就會毫不留情抽下來。

疼,疼得她呲牙咧嘴的,渾身冷汗外溢。

他有點看不下去了,轉身快步離開。

或許把她交給連城是最正確的,他會心疼,連城不會。

不心疼,不放棄,才能將她訓練成才。

不求她有多厲害,但求在某些特別的時候,可以保護自己。

東陵不平靜了,一把又一把的戰火,很快就會燃到每個底盤上。

他是東陵的一把手,盯著他的人,只會比他們想像的還多……

名可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在這座小島上活下來了,奇跡般地活了下了。

一整個下午四個多小時,她總覺得自己是遊走在地獄的邊緣,但,總算熬下來了。

五點半的時候北冥連城依然帶著她在訓練場逛了一圈,中午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故意將這條路走這麼遠,現在她知道了,激烈運動過後不適宜立即進食,其實,他在帶她放鬆每一條因為訓練而繃緊的神經。

雖然是好意,但,走在他身後的時候,她還是對著他高大的背影扮著鬼臉,恨不得手裏拿一條皮鞭,在他背上狠狠抽下去。

居然讓那些女隊員一直在抽她鞭子,也只有這個變態的男人才能想出這麼變態的懲罰手段,一個下午下來,她嬌嫩嫩的背部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鞭痕。

在這種文明的時代,居然還存在著這種惡劣的刑法,北冥連城不是心理變態又是什麼?

北冥連城回頭的時候,正巧看到名可在對他扮鬼臉,一時間,竟有點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被他看到,名可忙臉色一正,別過頭裝著沒看到他在注意自己,越過他,舉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身後,北冥連城在愣了好一會之後,才淡淡丟出兩個字:「幼稚。」

名可用力握著拳不理他,幼稚就幼稚,總好過某些人變態。

進了食堂,人還不算少,看到隊長和老大的女人一起走進來,大家紛紛站了起來向隊長問好。

至於名可,雖說是老大的女人,但不知道這女人代表的是什麼,是玩一玩就會丟去的那種,還是說以後都會留在身邊,所以大家也沒有太在意,只知道這女人不是自己能碰的就是了。

名可走到裏頭專門留給北冥連城的桌子上坐下,不等他們開口吩咐,工作人員已經把膳食送了過來。

名可抬頭看了牆壁上的時鐘一眼,六點過一刻,某隻混蛋說過會早點來接她,都六點多了,這還算是早點嗎?

「不用看了,那邊防禦系統出了事,他沒有這麼快過來。」北冥連城也瞄了時鐘一眼,拿起筷子便不再理會她,只顧著自己進食。

名可也拿起筷子,只是心裏還是有點想法,雖然不大樂意搭理眼前這個男人,可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這個島上是不是出了事?」

「有些外人闖入,放了幾把火。」北冥連城倒是沒有隱瞞,能丟給他來訓練的人身份一定不低,至少在北冥夜心裏一定很重要,多說兩句也沒什麼。

居然真的是有外人闖入,單純為了放幾把火是不可能的,估計是為了探一探這裏的虛實。

那座島還算正常些,這座島上的人,名可總覺得很不尋常。

光是看他們的訓練方式就知道,尋常人會來這裏嗎?

壓下心底的疑問,她又看著北冥連城,問道:「那現在呢?」

「都製服了。」北冥連城連頭都沒抬,只是又抬頭看了牆壁上的時鐘一眼,六點二十分,看來事情有點棘手。

名可也不再說話,和他那樣低頭進食。

沒過多久,北冥連城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應了兩聲之後,便把電話遞到名可面前:「老大找你。」

名可拿了過來湊到耳邊,電話那頭依然是北冥夜低沉磁性的聲音:「我晚點再過來,你和連城在一起,別亂跑,島上有機關,一個人不要瞎走。」

名可心裏微微有幾分不安,事情看起來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不是說已經製服了嗎?再說島上有機關,這是什麼意思?她昨天晚上可是一個人闖了許多地方,也沒發現什麼機關呀。

「我知道了。」她應了聲,倒也不至於任性到要與他鬧起來,聽著他的口吻,很明顯這男人直到現在還在忙。

「我在這裏等你。」她說。

北冥夜對她的乖巧依然很滿意,叮囑她小心照顧自己之後,便讓她把電話交回給北冥連城。

名可有點訝異的,他還沒有和北冥連城將話說完,就先跟自己交代……一點點虛榮心在作祟,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心裏總是有幾分甜絲絲的感覺。

跟了他這麼久,怎會不清楚這男人有時候忙起來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可是,他在辦正事之前,先找自己說話,這份被在意的感覺,還是讓她煩躁了一整天的小心肝好過了那麼一點點。

唇角那點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只是耳朵還是忍不住豎起來,想要聽聽北冥連城和他都在說些什麼。

只聽到北冥連城在聽完幾句話之後,沉聲應道:「好,今晚我再檢查一下島上的系統……不,不回帝苑。」

「回帝苑」這三個字讓名可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她可不希望這男人回帝苑去住,不過,人家可是兩兄弟,這些事情哪裏輪得到她來阻止?

不知道北冥夜又說了句什麼話,北冥連城口氣終於是軟了:「好,就回去住一段日子。」

名可臉一垮,手裏的筷子差點扔了下去,這個變態男要回帝苑,那……她能不能和北冥夜申請這些日子先不回帝苑住?她真的不想見到他,更不想朝夕相對。

北冥連城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兜裡,瞟了她一眼:「你不會是一直住在帝苑吧?」

聽到他要回帝苑住,臉上這是什麼表情?居然沮喪得幾乎連筷子都扔掉。

怪不得古人有言,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女人還真是小氣得很。

名可看了他一眼,眼裏的抗拒和厭惡只是一閃而逝,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麼好臉色,但還不至於給他擺姿態:「只是偶爾過去住幾天,既然你要回帝苑,不如你和先生說一聲這幾日我住學校裡,反正要開學了。」

「帝苑又不是沒空房子。」北冥連城懶得理她,低頭繼續吃飯,不再哼聲。

人家不理自己,名可也只能安靜吃飯,就是一雙手真的又酸又疼,連筷子都幾乎握不住。

吃過晚飯,名可被帶回到中午和北冥夜休息了片刻的那間木屋裏,把木屋的門鎖上,她才拿了衣服跑到浴室裡,放了滿滿一缸的水,將自己疲憊的身軀投了進去。

累死她了,今天所做的運功,比起她過去一年裏加起來的只怕有多無少,當然被北冥夜折騰的那些事情不算……她能到現在還清醒著,實在不容易。

可她並沒有清醒太久,在浴缸裡泡著,不知道泡了多久,竟頭一歪睡死了過去。

北冥夜找了人開鎖之後,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走進浴室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那抹軟軟趴在浴缸旁的身子。

看到她毫無氣息一般趴在浴缸邊沿,他心臟猛地一陣收縮,大步跨了過去,一探鼻息,還好,還有氣。

這女人,真是!活得沒心沒肺的,怎麼就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臉色一沉,眼底頓時燃起了怒火,居然洗澡的時候都能睡著,萬一一不小心滑了下去,豈不把她給淹死?

這丫,真該撈起來狠狠打一頓小屁屁!

看到名可累得趴在浴缸邊沿睡著,北冥夜氣不打一處來,直想把她搖醒,狠狠訓她一頓。

可當看到她緊緊皺在一起的眉心,一顆心又莫名軟了下來,那張小臉有幾分蒼白,看得出她真的累了。

把自己一雙手洗乾淨,他才拿來浴巾將她小心翼翼從浴缸裡抱了出來,抱回到床上。

她不知道累成什麼樣,居然連被他抱出來放在床上,甚至給她擦幹了頭髮穿好了衣服,居然也沒醒過來。

只是中途中途睜了睜眼,迷迷糊糊說了聲:「好累,先生,好累,救命……北冥連城……那個變態……」

然後,又閉上眼睡過去了。

北冥夜實在無奈,看她累成這樣,哪裏還有心思去責備她剛才的不小心?

心裏柔柔的,輕輕把她抱了起來,舉步往木屋外走去。

北冥連城就站在外頭,見他出來,他掃了眼他抱在懷裏的女人,淡淡哼了聲:「慈母多敗兒。」

北冥夜抿了唇,凌厲的目光往他臉上掃去:「這個比喻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北冥連城不再說話,轉身走到一旁放越野摩托車的地方:「要不要弄醒她?」

「你載我們。」等他跨上去之後,北冥夜也一步跨了上去,依然把名可抱在懷中。

小小的摩托車上,三個人全在上頭,也虧得這島上的摩托車足夠的結實,否則,光是他們這兩個男人也足以把它坐垮了。

北冥連城只是抿了抿唇,一腳踩在油門上,迅速開了過去。

名可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如同翻山倒海那般,隻覺得身上的肌肉沒有一塊是不酸楚的,四肢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但在搖搖晃晃之中,又似乎一直有一雙有力的臂膀把她抱在懷裏,一聲聲有序而平穩的心跳以及那陣熟悉的氣息,讓她莫名便安心了下來,因為安心,連眼皮都懶得再睜一下。

她在他懷裏翻了個身,伸手抱上他的腰,又沉沉睡過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彷彿閉了閉眼,又似乎睡了很久那般,直到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身上傳來,她才抖了抖修長的睫毛,迷迷糊糊睜了睜眼睛。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另一股清涼的感覺又從胸前傳來,涼颼颼的,很舒服,尤其那幾根長指在她疲憊的肌膚上慢慢揉過時,那陣涼意一陣一陣從她皮膚上滲入,直滲入到她的心扉裡,讓她忍不住嘆息了一身,連身子都輕輕顫抖了起來。

北冥夜眼眸的顏色頓時又嗅黑了幾分,看著瑩肌雪膚在自己面前不斷晃蕩,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滿腹的衝動,依然挑起一點藥膏在她身上的青紫淤痕上輕輕摸過,緩緩揉了起來。

這小小的身板,雪白的肌膚上竟全是斑駁的淤痕,尤其那個背,一道道鞭痕……

雖然特製的鞭子甩落的時候只會讓人感覺到疼痛,並不會留下太多傷痕,但對她這個水嫩嫩的女人來說,每一鞭都會留下痕跡。

哪怕沒有傷到皮肉,但看著這些印跡,想像著她當時的痛楚,也足夠讓他心疼的。

居然真的被折騰成這樣,怪不得中午去找她的時候,她一直哭著鬧著要他帶她走。

哭鬧分明不是她的性格,若不是走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她絕對不會這樣。

他淺嘆了一聲,依然挑起一點藥膏給她輕輕抹了起來,藥膏清涼的觸感讓名可忍不住輕嘆了一聲,身子一動,眼眸再次緩緩睜開。

身上涼颼颼的感覺讓她的意識慢慢清醒過來,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眸,一抬頭便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已經換上一身睡袍,睡袍的領子隨意敞著,將他一身結實的肌肉徹底暴露在她的視線裡,只是看一眼,她隻覺得渾身一陣莫名的熱。

哪怕全身酸痛得讓她抬手的力氣都幾乎使不上來,她還是忍不住盯著他肌肉糾結的胸膛,眼底散發著一點點讓北冥夜幾乎要抓狂的異樣光芒。

「好美。」她薄唇微動,抬起手,這次真真切切撫上他的胸膛,長指沿著他的肌肉紋理一點一點慢慢撫過。

北冥夜閉了閉眼,大掌已經滲了一點細汗,就連額角也有淺淺的汗跡冒出,但他還是強壓下那份衝動,又挑起一點藥膏在她身上抹了起來,兩片玫瑰色的薄唇微啟,淡淡溢出了一句輕微的話語:「色女。」

色女?他在說誰?

名可眨了眨眼,再眨了眨,視線裡的一切便清晰了起來。

當看清自己和他在哪裏,也看清了自己的手都在做什麼,她眼眸一睜,嚇得頓時把小手收了回來,臉刷的一聲便漲得通紅。

正要想在床上坐起,不想他的大掌卻在她胸口上輕輕摁了一把,將她想要起來的身子摁了回去:「別動,我在給你上藥。」

上藥……她迷迷糊糊地又眨了眨眼,低頭視線隨著他的大掌落下,看清了他大掌摁住的是什麼地方之後,人一驚,頓時便驚呼了起來:「死色鬼!」

色鬼這個說法,讓北冥夜頓時就鬱了。

忍了大半個夜晚,面對這具嬌嫩嫩的小身板,他哪怕心猿意馬卻還是強迫自己努力忽略掉她對自己的誘惑,只為了讓自己專心給她上藥。

壓抑了這麼久,也讓自己難受了這麼久,換來的竟是一句「死色鬼」?

「信不信我立即色給你看?」他臉一沉,語氣立馬有幾分惡劣,五指一收,用了點力道揉了一把。

名可悶哼了一聲,一張小臉頓時糾結在一起。

疼呀,這頭豬,下手這麼重!

但,在疼痛和羞澀中,她終於是看清楚他拿在手裏的是什麼東西。

原來,人家在給她上藥。

雖然她身上現在半片遮羞的布料都沒有,也雖然他那雙眼眸的顏色已經溴黑到讓人想要尖叫,但他真的是在給她上藥,剛才迷迷糊糊的時候,那些涼颼颼的感覺,就是藥膏給她帶來的。

不過,上藥就上藥嘛,脫得這麼徹底,說他沒有半點私心,打死她都不願意相信。

「什麼眼神?」居然懷疑他用心不良,這欠揍的女人!

北冥夜一哼,頓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一身都是瘀痕,穿著衣服怎麼給你抹葯?」

他一片好心,她竟肝膽懷疑!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氣,又重重哼了一聲。

「你還知道我一身都是瘀痕。」說起這個,名可心裏也有氣,更多的是委屈。

她咬著唇,一想起今天被北冥連城折磨的光景,心都酸了:「你好狠的心,一點都不疼我。」

一點都不疼我……

一句話,連名可自己都被嚇到了。

她和北冥夜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噯昧,自己居然可以抱怨起他不疼她了?這麼抱怨,似乎……有那麼點自以為是。

她輕輕側過身子,想扯來被子將徹底暴露的身體擋起來,北冥夜的大掌卻在她小手剛碰到被子一角的時候,輕輕把她握上。

「想讓我怎麼疼你?」他低頭,滾燙的氣息隨著他的話語落下。

忍了一整晚了,原來這樣不叫疼她,那……怎麼樣才算是疼?

眼睛裏頭那些讓她熟悉的顏色不斷在加深,在蔓延,衝動的氣息已經讓她完全無法忽略。

「先生……」她眨了眨眼,如同小鹿一般清純透徹的眼眸泛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剛才是因為委屈,因為心酸,現在,卻是因為有幾分不安。

累,無與倫比的累,已經累得她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

要是他還想……明天她真的能從床上下來嗎?明天,是學校開學的日子。

「真想好好疼你。」看著她眼底的不安,他在凝眸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淺淺勾了勾唇,腰往下壓了幾分。

「嗯……」那一聲止不住的輕吟,差點將他僅存的那點理智給撲滅掉。

名可紅著臉,小手落在自己薄唇上,不知道剛才怎麼的就發出聲音了,不就是……不就是他故意頂了自己一下麽?他身上還穿著衣服呢,她叫什麼叫?

好丟人……

「小妖精。」北冥夜低低罵了一句,終於從她身上爬了起來,坐直身軀,長長的指勾起一點藥膏,繼續在她身上揉了起來:「明天還想上學的話,就別再勾引我。」

「我沒有……」她咬著唇,不敢哼聲了。

真的沒有,剛才那聲音不是故意的,誰讓他明明還穿著衣服,居然都那麼……那麼可怕,抵著她那份力量,哪怕隔了一層布料還是讓她畏懼。

男人的強悍有時候能讓女人瘋狂,但,要是強悍過了頭,會讓女人恐慌的。

不過,現在的北冥大總裁真的很溫柔,雖然眼底有慾念,指上的溫度也很高很高,但,他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很正兒八經,隻除了偶爾會在她敏感的肌膚上揉上幾把……

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

夜很深,八月的最後一個夜晚,對於某些人來說,冷得如同身處在冰窖一樣。

她窩在床上,用力抱著自己的身體,冷,冷得整個人不斷在發抖。

名敬華和宋芙曾經不下十次來敲門,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將房門鎖上,一句話不說,也不出去吃點東西。

從下午回來之後,她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後來父母兩個沒轍,只能放任。

一直就是放任的不是嗎?這個家裏,受重視的永遠只有那個野種,就連在外頭,也一直有人幫著她來欺負自己。

名珊依然抱著自己的雙腿,眼淚偶爾會滑落幾滴,更多的時候,她只是閉上眼,腦袋瓜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想,也或許,想了很多很多。

有些片段總會時不時在腦海裡閃過,好多人,那些男人,一個個彪悍得叫人畏懼,沒有一點溫柔,更沒有一點尊重,不管是誰,只要進來的人,都可以。

都可以讓他們那雙粗糙的大掌在她身上亂碰,都可以隨隨便便享用她。

貞潔對她來說從來就不算一回事,但,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不是只有發泄,把她當工具一樣,甚至,帶著懲罰的惡意,讓她渾身上下沒有半處完好的地方。

她甚至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會死在那裏,整整一個月,她過得生不如死。

北冥夜,那個男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她依然抱著自己的兩腿,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累得快要坐不住了,才緩緩從雙膝間抬起頭。

一個月,與世隔絕的一個月,她終於還是熬過來了。

一個包裝袋被她回來的時候隨意丟在床上,那雙紅中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她還是把包裝袋拿了過來。

手機,項鏈,錢包,裏頭的證件,還有一點零錢……

居然都還在,那些人居然為她把東西全都保存了下來。

手機已經關機很久很久,沒電了,她拿起充電器直接充上電,開機。

未接來電幾百個,出了桃子和小美她們,還有一些其他的朋友,還有父母的,未讀短訊一百多條,基本上都是桃子和小美、丁丁給她發的。

她們都在劇組裏做事,除了桃子的角色還算不差,有不少露面和講台詞的機會,小美和丁丁演的不過是能露幾次面說幾句台詞的角色。

但,有一件事卻出乎她的意料,名可出演無憂的角色,她居然頂替了楠玉的位置,出演女二號。

怪不得她當初不願意幫自己,原來根本早就想好了要自己演那個角色,什麼選秀根本都是假的,不過是用來宣傳,人選出來的冠軍現在去哪了,也不知道被他們用什麼手段逼走,那賤女人直接就頂替了她。

不過是靠身體換來的東西,自己一點都不比她差,為什麼就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都是出身平凡的人,甚至還來自同一個家庭,憑什麼她那麼風光,自己就活得這麼痛苦?憑什麼?

可她沒有辦法,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人家背後是北冥夜,她背後什麼人都沒有。

活得這麼委屈,為什麼還要活下去?為什麼不讓她直接死在那座島上?為什麼還要讓她回來看到那個女人的風光?

她不想知道,她什麼都不想知道!

心碎了,絕望了,根本看不到人生任何希望,這輩子永遠都會被她壓著,永遠翻不了身了……

「嗚……」絕望的哭聲終於在忍了大半天之後,一點一點溢出,她的人生,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了?

一直引以為豪的身體現在破敗成這樣,以後走在東陵每一條街上,會不會隨隨便便就能碰到一個曾經將她壓在身下,用盡各種羞辱人的方式玩弄她的男人?

一個月,一批又一批,數都數不清,她還怎麼出去見人?

「嗚……」她真的沒有勇氣活下去,她活不下去了!

不知道在房間裡靜悄悄地哭了多久,名珊終於忍不住奔了出去。

名敬華不在,宋芙在廚房裏,還在給她熱飯菜,看到名珊跑出去,宋芙想要追過來,但才將煤氣灶上的火關掉,一出門就看不到她的影蹤了。

名珊出了門就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她跑到華蘭街最古老的那座鐵塔上,一口氣爬到最高峰。

只要跳下去,只要從這裏往下頭一跳,她就再也不用承受任何痛苦,再不用看著那個女人在自己面前風光得意的模樣。

所有的痛苦,都可以結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攀著鐵欄,忍著身下被撕裂的痛,邁開腿爬了上去。

可她還沒爬到鐵欄上頭,身後,忽然便傳來了一句冷漠的聲音:「死了,誰來給自己報仇?」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從早上八點開始便陸陸續續有學生和家長回來報道。

遠遠就看到名敬華和宋芙一起送名珊進來,已經等了大半個小時的名可忙迎了過去,看著三人:「爸爸,芙姨。」

她看著名珊,雖然名珊今天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眼睛還有一點點紅腫,不過因為化了淡妝,整個人還算不難看。

她說不好現在對著名珊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反正,沒有太多的關心,也不會去恨就是了。

她開口,輕輕喚了聲:「珊珊。」

以為名珊不會理會自己,她也不過是在爸爸和宋芙面前不想和她弄得太尷尬,讓他們看出兩個人相處不好而擔心罷了。

名珊在島上的事情,她相信,她一定不敢在父母面前說起。

沒想名珊居然看著她,淡淡喚了聲:「姐。」

名可心裏微微有幾分訝異,只是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看樣子吃了苦頭,她學乖了。

她點了點頭,看著名敬華:「爸爸,我先帶珊珊去報到。」

「一起吧。」宋芙看到名珊今天精神好起來,心裏也舒坦了,名珊以後在這裏,她還是希望名可可以多點照顧她的,畢竟名可在這學校已經上了一年的學,怎麼說也算是很熟了。

名珊不聽話,其實人不笨,就是不愛學習,要是名可可以多教教她,她這個當媽的也能放心了。

名珊由始至終沒怎麼說話,看得出心情不怎麼好,不過她一直都是這樣,高興的時候能笑嘻嘻,不高興的時候,就連對著父母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所以名敬華和宋芙也不當一回事。

今天來報到的心生有很多,排了好長的隊,好不容易才輪到自己,那個收費的人員居然還有事走開了。

名可和名珊站在一起,名敬華和宋芙在大堂等著,大家都在等,等了好一會,原先坐在這裏收費的女老師還是沒有回來,有些人心煩氣躁的,忍不住都抱怨了起來。

「別怨了,聽說有個學長今天回校,好些年輕的女老師們都去會議廳偷看去了。」一個在隔壁隊伍排隊繳費的三年級女學生輕聲說。

「什麼學長這麼了不起,連老師都去偷窺?」另一個忍不住問道。

原來說話那個笑得賊兮兮的,輕聲說:「畢業三年了,這次是應傅老教授回來,不知道幫學校弄點什麼,據說人家是天才,二十二歲就把碩士學位弄到手,而且……」

神秘兮兮的,又笑著說:「人帥得一塌糊塗,據說當年風靡整個校園,全校女生都拜倒在他的黃金長腿下,還有女學生為了他鬧自殺。」

「有那麼誇張麽?」

「絕對真人真事……」

名可有點煩躁,拿出手機看了看,九點四十,他們十點半還要回教室開會,時間不多了。

「你要是趕時間,可以先走。」見她頻頻拿手機出來看,站在她身後的名珊撇了撇嘴,淡漠道。

「沒事,再等等。」名珊今天剛來,很多事情都還不熟悉,等下交完費,她還得幫她去教學樓領課本。

幸好那女老師在五分鐘後回到自己座位上,這條長長的隊伍才終於又動了起來。

交了費,名可給了他們宿舍號,讓他們會宿舍等著,她自己跑到服務站給名珊把書本領了回去,別看只有十幾、二十本書,經過了昨天的非人訓練之後,今天四肢酸痛,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更別提那東西。

剛把書本抱了起來,差點就摔倒了下去,腰酸背痛四肢酸軟……在心裏又把北冥連城那個變態大罵了一遍。

去宿舍的時候,宋芙已經給名珊收拾好床鋪,連一堆生活用品都準備好了,名珊坐在床邊,和新同學正在聊著什麼。

見名可進來,名珊回頭看了還在忙碌為她擦櫃子的宋芙一眼:「媽,我們等會要去教室開會,你和爸爸先回去吧。」

「給你把衣櫃擦乾淨就走。」宋芙瞟了她一眼,繼續給她將衣櫃擦好,之後從行李箱裏把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掛上。

看到宋芙忙碌的背影,名可心裏其實真的很羨慕,有媽媽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去年她來這裏的時候是爸爸送她過來的,爸爸和媽媽始終是有些區別,很多事情只有媽媽會做,爸爸是不會做的,例如現在宋芙做的這些小事。

去年因為名珊也要開學,雖然依然是高中,宋芙還是去幫她收拾了,所以沒來送自己。

她不是抱怨,只是偶爾會有那麼一點點小羨慕,有爸爸媽媽在身邊,不知道該有多幸福。

「那……你們陪珊珊吧,我也要回教室開會了。」她看了宋芙一眼,才看著名敬華:「爸爸,最近我事情比較多,沒抽太多的時間去看奶奶,你幫我和她說說,讓她別生氣,一有時間我會回去看她。」

說到這個心裏真的有幾分愧歉,學校回華蘭街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要是自己開車,估計最多一個小時,她的時間都不知道被誰全部抽走了,怎麼就感覺一直都那麼忙?

「沒事,你現在有工作了,時間自然不多。」名敬華十分體諒她這點,上回這丫頭還給他轉了一萬塊,不用他給生活費之餘,還能幫補家用,她的乖巧一直是他心裏最驕傲的地方:「別太忙,熬壞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爸爸,我會照顧好自己。」名可心裏柔柔的,笑著回應。

名珊不說話,卻還是忍不住瞟了名可一眼。

唇紅齒白,臉上沒有半點脂粉,但這張臉卻是越來越好看了,才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好像慢慢長開了一樣,徹底變成個大美女。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名可,真的美得沒辦法用筆墨來形容。

難道是因為跟在北冥夜身邊,生活過得太優渥才會長成這樣?

她心裏在冷哼,如果她有錢,她一定可以比她漂亮一百倍。

名可還是走了,她離開沒多久,名珊也將名敬華和宋芙打發了回去。

十點半,大家回到班級後,先開了十幾分鐘的會議,便全部去了操場參加開學典禮。

大半個小時的會議,讓大家站得頭昏眼花的,尤其是名可,昨天的疲累還沒有完全散去,現在,已經累得臉色有幾分發白。

「要不要先回宿舍休息?」肖湘忍不住問道。

「不用,等會還要回教室開會。」

十一點半開學典禮結束,大家又回了教室,無非就是輔導員和他們說一說這個學期大致的課程,還有一些要注意的事,會議不過十幾分鐘,還不到十二點就結束了。

「今天去吃一頓好的,慶祝新一學年的到來。」肖湘挽上了名可的手從教室走出去,走向教學樓的大堂。

名可倒是沒什麼胃口,不過見肖湘這兩天難得心情好起來,便應和道:「好,聽說學校門口開了一家吃烤羊腿的,去嘗嘗。」

「就我們兩個?」

「兩個不行嗎?」

兩人互視了一眼,都淺淺笑了笑,才舉步往大堂門口走去,沒料到才剛走出去,忽然一群人圍了過來,看著陣勢居然和追星有幾分相似。

兩人互視了一眼,不知道有什麼大人物在這裏出現,回頭一看大堂裏頭也沒什麼特別的情況,並不見有什麼大人物在這裏。

可沒想到這二十幾個女孩子沖了過來,要找的不是別人,竟是名可。

不知道是誰拿起了一個塑料桶用力一揚,還來不及驚呼,名可和肖湘已經一頭一臉甚至身上全都是紅漆。

附近走過的女孩頓時尖叫了起來,肖湘和名可也被嚇壞了,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

有人淋紅漆,這事頓時讓整個大堂的學生亂了起來,所有人在瞬間退到戰圈之外。

肖湘身上的紅漆還不算多,名可卻整個人徹徹底底被淋了一身。

「怎麼回事?」肖湘一抹臉上的東西,視線裏頭那群女孩人人凶神惡煞地闖了過來。

淋紅漆的那個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有學生跑去了叫保安,但她們似乎一點都不畏懼,其中一個女孩一步上前,一把將手裏的東西砸到名可的身上:「狐狸精,滾出娛樂圈,離我們家烈王子遠點,這種專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居然還是個大學生,還要不要臉呢?」

「你們胡說什麼?」肖湘護在名可跟前,瞪著那個女孩怒道:「剛才是誰淋的紅漆,給我站出來。」

「站出來又怎麼樣?」那個拿桶的女孩立即站在她們面前,不僅是她,二十幾個女孩也紛紛湧了過來,這一下,頓時讓肖湘和名可的氣焰弱了下去。

附近站了這麼多人,一個個全都在看熱鬧,有兩個男生想要過來幫忙也被那些女孩子擠了出去。

二十幾個人將名可和肖湘圍在中間,外頭一圈便全都是看熱鬧的。

「瞧這些都是什麼,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專門勾引男人的賤貨。」走在前頭的女孩指著被她扔在名可身上滑落在地上那些打印出來的紙,其中有一些飄在角落裏,被看熱鬧的學生撿了起來。

細看之下,議論聲紛紛響起。

「真看不出來,居然和這麼多男人有一腿……」

「這個男人好眼熟,這不是南宮烈嗎?原來她和南宮烈是這種關係。」

「不,這個男人不是南宮烈。」另一個學生又指著另一張紙上的照片,雖然是打印出來的,但還是看得清楚。

「他們去開房耶!」有人低叫了一聲。

還有人一臉不屑:「天呀,居然在電影院裏做出這種事情。」

名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肖湘護在她跟前,那二十幾個女孩卻越逼越近,弄得她想蹲下去把那幾張紙撿起來看看都不成。

「你這麼髒的女人居然還敢接近我們烈王子,不要臉的東西,離我們烈王子遠一點!」一人大罵了起來。

立即又有人附和道:「對,她拍的電影我們絕對不能看,要她滾出娛樂圈,這種賤貨,怎麼可以和烈王子拍同一場戲?」

「沒錯,滾出娛樂圈,滾出東陵!」

肖湘和她們一直在爭執,可到了最後,那些女孩子竟推搡了起來,兩個學校的保鏢趕了過來,但對方有二十幾個人那麼多,而且都是女孩子,他們想要過來拉人也是不敢。

名可怕肖湘被傷到,忙過去把她拉了回來,想要把她護在身後,可這些人都像發了狂一樣,沖了過來拽著她們就要往地上拽去。

兩個人怎麼可能是二十幾個人的對手?有些同班的男生看到之後也忍不住過來想要拉開她們,但他們只要一碰到那些女孩,那些女孩立即就扯著嗓子大叫非禮,大叫強姦。

大堂門口立即亂成了一團,更多的人是在那裏指指罵罵,在看熱鬧。

名可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南宮烈的影迷圍攻了,她和南宮烈有做過什麼事嗎?可這些人根本不給她機會去解釋。

忽然,一人用力向她撞來,她驚呼了一聲,直接便被撞倒了下去,肖湘想要過去扶她,卻被另外兩個女孩拉著推到一邊。

「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踩死她!」有人大叫了一聲,立即有幾個女孩沖了過來,一人一腳往名可身上踏去。

男生們終於忍不住了,顧不得對方是女孩,幾個人沖了過來就要拉人,可是,她們人數太多,就他們三四個男生,也拉不了幾個。

拉開一個,另一個立即又衝上前,到最後,十幾個女孩自覺圍了起來,讓誰都沒辦法靠近名可。

至於圍在名可身邊那些人,早已經拳打腳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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