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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01章
「隨你。」北冥夜放開名可,冷冷哼了哼,根本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小女人的膽子有多大,他能不知道麽?想用這個來氣他,她還嫩得很。

名可真的被他淡漠的態度氣瘋了,從此床上爬了起來,她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服,舉步往門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身影,北冥夜竟忽然有那麼一點點不確定了起來。

這丫頭……不會真的要在連城面前脫光,來試試她的魅力吧?

可他眼底的不安很快就被不屑給取代,脫光……也就是說說而已,她連在他面前都不敢脫,在其他男人面前敢?

笑話!

雖然明知道是笑話,想著她那話,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太自在。

順了順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才舉步跟了出去。

不過就是連城那小子想要看看他有多在乎這丫頭罷了,這點小把戲他能看不出來?也就那丫頭才會跟他較真。

脫光,想得美!

……可萬一,真賭氣脫光了,怎麼辦?

……名可回到三樓的時候,北冥連城已經將剛才咬傷她的那隻大龍蝦穿進叉子裏,放在炭爐上烤了起來。

名可有點尷尬,明明說好了自己烤給他吃的,結果還是要讓他動手。

她回到他身邊正要坐下,北冥連城卻將自己一條長腿放開,抬眼看著她。

意思很明顯,還要她像剛才那樣坐在他懷裏,雖然不是坐在他身上,但,這姿勢依然曖昧得很。

名可本來是有點抗拒的,但在看到北冥夜從樓梯處上來後,她一咬唇,帶著幾分負氣的成分,在北冥連城懷裏坐了下去,接過他手裏的叉子,慢慢烤了起來。

「這傢夥咬了你,等會,連殼帶肉把它給吃了。」身旁的北冥洵笑道。

名可看了眼一眼,見他自己已經拿了隻大龍蝦在烤,她眼波微動,忽然抬頭看了坐在自己身後的北冥連城一眼,笑道:「你不是我男人嗎?這傢夥咬了我,我男人是不是該有點表現?」

北冥連城垂眸看著她,對她剛才被北冥夜抱著下樓的事情,他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挑眉,他問道:「要我怎麼表現?」

「連殼帶肉啃了。」她笑,柳葉眉彎起,說不出的清新好看。

北冥連城看著他,目光精亮,就這麼安安靜靜一瞬不瞬看著,看得她頓時有幾分不自在了起來。

「開玩笑的,當我沒說。」這種眼神,真心弄得她不好受,正要將頭別回去,專心烤蝦。

北冥連城的大掌卻忽然落在她瘦瘦的下巴上,將她巴掌大的小臉掰了回來,長指在她唇上劃過,在她皺起眉要掙開之前,他平靜道:「我連殼帶肉吃了,你今晚是不是會盡心儘力伺候我?例如,用這裏?」

「刷」地,名可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不知道是誰手裏的杯子竟被硬生生捏碎。

大家臉色微變,視線不知道該落在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上,還是偷偷去瞄一眼那個黑透了一張臉的男人。

這不是自找的麽?既然在意,就別裝出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現在被人反將一軍,滋味不好受了吧?

對這事完全抱著看戲的態度的,大概從頭到尾就只有南宮烈和北冥洵已經東方辰三人,這時候不嫌事少,看熱鬧嘛,總得要看得盡興。

東方辰立即朗聲笑道:「你這傢夥,還以為真的對女人不感興趣,原來是要看對象的呀!」

北冥連城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名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輕掙了掙,想要從他掌中將自己的臉掙出來,可他五指一緊,又用力捏了一把,她知道,掙扎只會弄疼自己。

更何況對面那傢夥還是虎視眈眈盯著他們,居然臉杯子都捏碎了,心裏一陣涼涼的感覺,憋了那麼久的悶氣,終於有機會舒展開來。

她不僅沒有掙扎,反倒伸手抱上北冥連城的脖子,抱得不算太親近,但,足夠的曖昧:「蝦殼那麼硬,怎麼捨得給你吃,你等等,很快會好,我喂你。」

北冥連城還是不說話,她主動想要借他去氣老大,那是她對他的利用,和他利用她完全是兩碼事,雖然也就是同一件事,但站得角度不一樣,看法自然也不一樣。

現在是她想要利用他,既然這樣,是不是該給他一點報答?

大掌落在她腰間,他低頭,竟在她耳際輕輕咬了一口,呢喃的聲音太小,其他人根本聽不到,就連一直在凝神關注他們的北冥夜也沒聽清楚那兩句話是什麼。

只能看到名可紅著臉,遲疑了下,才含羞答答地點了點頭,鬆開牽住他脖子的手,目光落回到炭爐上,看著還在慢慢翻烤的大龍蝦。

一抬眼,看到北冥夜一直盯著自己,眼底的神色陰晴不定,她揚了揚唇角,笑道:「先生也想吃大龍蝦麽?讓俞小姐給你弄一個好了,這個是連城的。」

連城,叫得還真順溜。

俞霏凡沒有動靜,目光落在炭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北冥夜的目光卻已經明亮了起來,剛才的氣悶似乎是大家的錯覺那般,他唇角的笑意慢慢盪開,依然那麼淺淡,薄涼:「龍蝦肉,怎麼能和粉粉嫩嫩的櫻桃比?介意給我弄幾顆櫻桃過來麽?我就喜歡這櫻桃鮮嫩多汁的味兒,吸一口還能唇齒留香。」

說話的同時,視線慢悠悠從她胸前瞄過。

名可的小手握得緊緊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該死的混蛋!

但她知道,他現在越混蛋,笑得越開懷,說明他心裏的氣越盛,要換了平時,他絕對不會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調戲她。

氣,就讓他氣死好了,反正,連將她送出去這種事都做了,他還有什麼資格生氣?

小手往跟前的矮桌探去,從一隻精緻的盤子裏將一串櫻桃捏了起來,她以長指摘下一顆,看著上頭鮮嫩的光澤,忽然沖北冥夜笑道:「櫻桃的味道確實很好,不知道我男人有沒有嘗過。」

回頭,將指間的櫻桃湊到北冥連城唇邊,聲音,嫵媚動人得叫人忍不住渾身繃緊了起來:「今晚的櫻桃真的很不錯,鮮艷粉嫩,一定甘甜多汁,你嘗嘗麽?」

鮮艷粉嫩,甘甜多汁……嘗麽?

北冥連城的目光從她指間的櫻桃離開,落在她兩片微微扇合的薄唇上。

唇瓣如花,鮮艷粉嫩,在燈光的照耀下光澤外溢,晃蕩著一層蠱惑人心的色彩。

就這麼看著,他竟忽然感覺渾身一緊,一種從未有過的躁動從身體深處升了起來。

視線從她唇上移開,落在對面的北冥夜身上,他唇角不再有任何笑意,淡言道:「今晚,我要她。」

聲音很淡,也沒有任何所謂的堅定,但只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說的話不是玩笑。

當然,名可除外,她整副心思都在北冥夜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北冥連城眼底神色的變化。

北冥夜回視著北冥連城,目光深幽,薄唇緊抿,不說話。

「要出爾反爾?」北冥連城淺淺哼了哼。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只是用力盯著他的臉。

出爾反爾,他不屑為之,可現在連城的神色很不對勁,他從一開始根本就是為了試探名可在他心裏的位置有多重要,但現在,連他都看不清了。

他只知道,剛才北冥連城看著名可的時候,眼底確實有著衝動。

那是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衝動,他不會看錯。

「你愛她?」北冥連城又問。

一句問話,讓所有人精神高度集中了起來,俞霏凡手一抖,杯子從她手中滑落下來,跌在地上,哐啷一聲跌成碎片。

名可連呼吸都要停滯了,怎麼都沒想到北冥連城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北冥夜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這一刻,說不出的緊張,雖然明知道北冥夜不可能會對她說半個喜歡的字眼,但,還是緊張。

似乎她和北冥夜在一起這麼久,一切都只因為有那麼一份合同的存在,愛不愛這個問題,誰也沒有想過,她連想都不敢想。

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北冥連城臉上,放在腿上的大掌不自覺收緊,那兩片抿緊的唇冰冷而淡漠。

就這麼看著他,也看著窩在北冥連城懷裏,一隻低垂頭顱不說話的名可,沉默。

整個三樓陽台安安靜靜的,安靜到連風吹過發出的沙沙聲都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北冥夜會怎麼回答?他對名可在意,這點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但,喜歡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愛,這個字太沉重。

一旦說了「愛」,對北冥夜來說,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一個用協議綁在身邊的女孩,愛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所有人凝神靜氣的等待中,北冥夜忽然淺淺笑了笑,拿起酒杯給俞霏凡之前重新給他送上的杯子慢悠悠倒酒:「愛,有這麼廉價?你多大了,還學小女生看小言書?」

酒瓶擱下,端起杯子慢慢嘗了起來。

沒人說話,名可用力咬著自己薄唇,咬得唇瓣生疼,甚至幾乎被咬破的時候,她才緩緩鬆開,伸手,將炭爐上的大龍蝦翻了過來,繼續翻烤。

其他人,也終於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愛,對他北冥夜來說太沉重了,不可能,可以喜歡,但,決不可能會愛上。

這輩子,他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

沒有人再提起剛才那個問題半句話,名可很快便將龍蝦烤好,放在盤子上,拿著刀叉一點一點敲起來,敲碎硬邦邦的蝦殼,將滑嫩嫩的龍蝦肉取出,放在另一隻碟子上。

等兩隻大鉗子的肉都取了出來,她把叉子放在上頭,端起碟子回頭遞給北冥連城。

「不喂我?」北冥連城臉上還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剛才問北冥夜那個問題,似乎他真的一點不在意,只是隨口問問那般。

名可看了他一眼,搖頭:「我餓,我自己也吃。」

北冥連城不再為難她,接過碟子拿起叉子,將兩隻蝦鉗的肉大口吞掉。

末了,他倒上一杯紅酒,遞到低頭繼續敲蝦肉的名可跟前:「心情不好的話,喝酒可以解悶。」

「誰說我心情不好?」名可霍地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才北冥夜才明示了不愛她,現在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心情不好,這混蛋不是故意想要整她麽?

看著她出醜,他就這麼開心麽?

沒想起來幾分鐘之前和他還算得上是戰友,現在,她看他時眼底就只剩下怨念了。

將他手裏的杯子奪了過來,一口一口灌了下去。

度數真的很高,至少有二十多度,這種度數的紅酒,很多地方都買不到,一般紅酒頂多也就十幾度。

也就只有他們這些有錢人,昂貴的紅酒隨隨便便當水喝!

她一邊喝,一邊就怨念了起來,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隨隨便便踐踏別人的心嗎?

他不愛她,她還不高興被他愛呢!一個銅臭味纏身的奸商,一個只會欺壓老百姓的地主,官僚!這樣的人,被他愛上不是什麼好事,那根本就是災難。

她應該慶幸,至少她還沒有落入災難中,不愛最好,等協議結束,她就可以立即抽身離開,大家誰也別再糾纏誰。

不愛,多好!

一口氣將滿滿一杯紅酒喝完,她晃了晃有幾分微醉的腦袋,回頭看著北冥連城,這一看,人有幾分沉重地,一不小心便靠入到他懷裏了。

「好喝,我還要喝。」她晃著手裏的空杯子,沖他笑著,一張小臉酡紅一片,明顯已經有幾分醉意。

「先吃點東西。」北冥連城拿起一塊肉,塞到她口中,「不吃點,晚上怕你不夠體力。」

北冥夜端起酒杯,氣定神閑嘗了起來,嘗得興起,便昂首一飲而盡,杯子隨手丟給俞霏凡。

俞霏凡只是遲疑了下,便拿起酒瓶,又給他倒上一杯。

氣氛,很不對勁,但,沒有人知道在這時候該說什麼。

北冥夜沒有愛上名可,這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好事,女人可以寵,但絕對不能愛,尤其像北冥夜這樣的人。

但,看著名可吃了幾口肉之後,自己又拿起酒瓶倒上一杯,一口一口灌了起來,幾個男人眼底莫名就多了幾分沉鬱之色。

慕子衿看著她醉紅的小臉,大掌一直握得緊緊的,鬥氣,需要這樣鬥麽?

或許,他寧願他們只是在鬥氣,萬一北冥夜真的不愛她呢?這小女人,會不會難過得活不下去?

三杯紅酒下肚,某女徹底醉得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

還想再去碰酒瓶,北冥連城卻隨手一樣,酒瓶被他推到一旁的北冥洵身邊。

揮舞的小手忽然揪上北冥連城的依舊,名可睜著朦朧的眼眸,死死盯著他線條蕭索的臉,呶唇道:「我還要喝。」

「喝醉就不可愛了。」北冥連城難得今晚耐性不錯,對著一個醉酒的女人,居然還能耐著性子和她說話:「吃飽了嗎?」

名可眨了眨迷濛的眼眸,考慮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飽了,還想喝。」

「不喝了。」將她再次探出去的小手抓了回來,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看著她在燈光下愈發動人的精緻小臉:「既然飽了,我們回房間?」

「不回去。」名可在他懷中扭動著身軀想要坐起來,見他一直摟著自己,不讓她離開,她又回頭揪上他的衣襟,不高興道:「不想回去,回去,你又要那樣,我不喜歡,會疼……」

有人手一抖,差點將手裏的盤子跌落在地上。

疼……靠,這個字太撩人了!

「不疼,我不會像某人那麼粗暴。」北冥連城目光閃了閃,忽然將她抱住,站了起來。

「時間還早。」北冥夜也站了起來,唇角的笑意在清楚知道名可依舊喝醉之後,早已經消失無蹤,看著兩人,他沉聲道:「急什麼?難得回來,再陪我喝幾杯。」

「喝多了,我怕夜裏辜負小美人。」北冥連城瞟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竟真的抱著名可轉身往樓梯口走去了。

大家都不說話,看著他們的背影,也看著依然站在那裏的北冥夜,等,等著看他究竟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送人,那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現在這樣,他要是忍不住去阻止,這不等同於承認自己真的放不下名可?

他是要追過去,還是要留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連城已經抱著名可下了樓,整個三樓早已沒了他們的身影,再不追過去,萬一那傢夥真的衝動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真的不堪設想,光是看現在北冥夜臉上那份殺氣,就沒有誰不知道這一點。

「既然在意,還不趕緊把人追回來?」北冥洵抬眼看著他,無奈道:「你該知道連城那傢夥,做事從不按牌理出牌,萬一真的下了手,事後你可別哭。」

北冥夜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他一直緊握的那隻大掌鬆開,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除了北冥黛黛和俞霏凡,在場所有男人全都看得幾乎掉了眼珠子。

不追,真的不追!這一個個的,全都看錯了嗎?名可在他心裏,其實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看我做什麼?」北冥夜看了他們一眼,唇角的笑意再次揚起,端起杯子,他淺聲道:「連城難得對女人感興趣,再不讓他做點什麼,連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麽?」

舉杯嘗酒,動作說不出的優雅自然,似乎真的完全不在意,他的聲音,淡漠得叫人心寒:「就怕那丫頭明天醒來會哭慘,她大概還以為連城在跟她開玩笑。」

一人霍地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大步往樓下走去。

子衿!

東方辰看了眼北冥夜,又看著已經走遠的慕子衿,遲疑了下,終於還是當下手裏的東西,迅速追了過去。

北冥夜,這傢夥夠狠夠厲害!只是可憐了那個傻乎乎的二愣子,直接就成了別人的工具了。

他怎麼就不能像那傢夥一樣沉得住氣?

「要不要去看看?」北冥洵看著南宮烈,連看都懶得看北冥夜一眼,口是心非的傢夥,看他也是白搭。

南宮烈瞟了他一眼,漠然道:「要打架麽?」

北冥洵一怔,拿起酒杯嘗了口酒水,不說話了。

也是,又不是去打架,去那麼多人做什麼?

見大家都不說話,北冥黛黛暗中推了推俞霏凡,俞霏凡才從失魂中回過神,將那隻烤糊掉的大龍蝦扔掉,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一眼,輕聲問道:「吃蝦麽?我給你烤隻大龍蝦好不好?」

「嗯。」北冥夜淡淡應了聲,依然捏著手裏的杯子,只是在沒人看到的時候,狠狠鬆了一口氣。

北冥連城真的將名可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那微微嘟噥起的薄唇,輕輕顫抖的身子,喉間忽然一陣乾涸,他扯了扯領口,兩顆扣子立即被他扯開了來。

「要不要喝點茶水?」他問,聲音多了幾分過去沒有的粗啞,還有幾許連自己都說不清的煩躁。

確實很煩躁,看著這女人,他居然真有一股衝動,想將她身上的衣服全扒下來,嘗嘗她的滋味如何。

他從不喜歡和女人親近,如果不是因為今晚想要看看北冥夜的反應,他也不會和她靠得這麼近,甚至,允許她坐在自己懷裏。

但,抱上她之後,身體深處最原始的衝動居然真的就這麼莫名奇妙地升了起來,他是不是真的太需要一個女人了?

心如止水二十多年,今晚,真有需要了嗎?

看著在自己床上輕輕扭動身體的女人,看著她慢慢爬了起來,抬起一張小臉,水汪汪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他,竟薄唇輕揚,沖他淺淺笑了笑。

一個完全沒有半點意識的笑容,竟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衝動再次高漲。

和男女之情無關,純粹就是需要,他現在,很需要這個女人。

叫囂的衝動已經讓他幾乎徹底瘋狂,二十多年來的平靜,這一刻,徹底被她打破。

北冥連城一雙眼眸頓時燃成了溴黑的顏色,高大的身體往前傾,大掌落在名可肩頭上,忽然就這樣將她摁了下去,沉重的身軀也壓了下來。

低頭,他的薄唇落在她脖子上,衝動帶著行為,用力啃了一口。

「啊……」名可被咬得一陣疼痛,驚慌失措地想要將他推開。

感受到身下的女人不斷在掙扎,北冥連城從她頸脖間抬起頭,再看她時,看輕她眼底的驚恐後,眸子裏的溴黑慢慢又散去了些。

再看自己和她現在的模樣,頓時就懊惱了起來。

身下的是北冥夜的女人,他究竟都在做什麼?真的缺女人缺到這地步了嗎?

就算要,也不可能去動老大的女人。

今晚,真的腦抽了,沒有看到老大失控的表情,甚至,連一點憤怒都看不到。

一整個夜晚所做的事,現在看來,無聊得很。

這麼想著,北冥連城眼底的蘊欲又淡了許多,正要從名可身上爬起來,不料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來,一人大步闖了進來。

看到北冥連城壓在名可身上,慕子衿氣得兩眼通紅,一拳就像他揮了過去。

北冥連城身軀一側,順利躲了過去,再回頭,只見慕子衿已經走到床邊,將驚慌失措的名可抱了起來。

「子衿……」剛才被咬痛,名可的酒意頓時散去了些,人也開始有那麼一點點清醒了過來。

看到慕子衿,再想起剛才北冥連城咬她脖子的事,人一委屈,眼淚頓時滑了下來。

北冥夜不愛她,不僅不愛,還不要了。

他真的不要她,把她丟給北冥連城了。

「別怕,不要怕,沒事了。」慕子衿輕拍著她的肩頭,等她情緒安穩了些,才緩緩將她鬆開,一看那眼神,酒意又上來了。

醉酒的名可對身邊的人總要幾分依賴,小手揪上他的衣襟就不願意放開了。

他有點無奈,回頭看了北冥連城一眼,北冥連城只是淡然看著他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分明是不喜歡她的,何必要這樣折騰,他和他大哥鬥氣而已,有必要扯上這丫頭嗎?她的心其實很脆弱,人根本就沒有多少安全感,這兩兄弟這麼一弄,讓她心裏更慌了,以後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了。

他淺談一聲,將名可抱了起來。

「打算把她抱回去?」北冥連城看著他們,微微挑了挑眉:「我猜你走不住帝苑。」

「還給北冥夜,行麽?」名可能接受北冥夜,至少,他確實是她的男人。

他可以看著他們在一起,但,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輪著欺負她。

北冥連城不說話,在椅子上坐下,將筆記本打開。

慕子衿才將名可抱起,尚未來得及走出去,門邊那抹身影便已落入他的眼中。

這時候看到他,真有一腳將他踹倒的衝動,但他知道,真要打起來,自己打不過那傢夥,他的身手還是他訓練出來的。

他冷哼,抱著名可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靜。

名可依然腦袋昏沉沉的,牽上他的脖子,把臉埋入到他的胸膛裡,醉意朦朧,已經分不清抱著自己的是什麼人了。

「我已經把人交給了你,要不到是你自己的問題。」北冥夜倚在門邊,指間,一根香煙冒著星星點點的火光,抽起來的時間不長,隻抽了三分之一不到。

北冥連城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筆記本已經被打開,他淡言道:「別妨礙我工作。」

北冥夜看著慕子衿。

慕子衿抿緊薄唇,抱著名可走到他跟前,該是放手把人交還給他,但就是看他這副淡漠的表情極其不順眼。

其實他從頭到尾沒想到要把名可送給北冥連城,自己如果能沉得住氣,慢他一步,闖進來救人的會不會就是他?

是要怪自己太沉不住氣,還是氣這男人太能裝?

「真希望有一天,她再不願意多看你一眼。」他冷哼。

「你等不到那一天。」以指尖將香煙掐滅,隨手扔在地上,北冥夜伸手想要將人抱回來。

意識到有人想要抱自己,名可忽然收緊抱住慕子衿的兩條手臂,用力把頭埋進他的胸懷裏,說什麼都不願意放開。

慕子衿有那麼一剎那的不舍,可就在他遲疑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大掌一緊,硬生生將人奪了過去,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名可被嚇得驚呼出聲,驚得一下又抱上北冥夜的脖子,依然醉眼迷濛,卻在聞到他的氣息之後,用力在他懷裏掙扎了起來:「不要你,混蛋,放開……」

慕子衿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將人抱走,直到房門被關上,兩個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聽到關門的聲音,他才驀地回神。

是不是只因為心裏那份不舍,他從來不願意用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所以,才會錯過?

如果從那時候,她答應做他女朋友的時候,他也像北冥夜那樣,用最直接的手段將她佔有,現在,她會不會已經是自己的女人?有資格抱著她回房的,也是自己?

霸道的人,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麽?

在走廊上發了一會愣,他才舉步往樓下走去。

想再多也沒用,人不是他的,早已經不是了。

把她救出來,也不過是從一個狼口送到另一個虎口中,不是嗎?

東方辰在二樓樓梯口一直在等他,等他自己清醒過來,回到這裏的時候,他沉默了下,才問:「還要去三樓,還是走了?」

「走。」這個地方並不屬於他,留下來,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

「好,找個地方消遣去。」東方辰輕輕推了他一把,笑著說:「別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想的?來,帶你去醉生夢死,讓你也去醉一番。」

慕子衿懶得理他,但在兩人走到停車庫,將車子開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按下車窗,看了東方辰一眼:「去醉生夢死。」

一踩油門,車子迅速飆了出去……

名可不是完全醉死的,至少在聞到那陣熟悉到讓自己心碎的氣息後,酒意莫名又散去了幾分,只是人依然沒什麼力氣,腦袋依然很沉重。

「混蛋!」她從床上吃力地爬了起來,才剛爬起,腦袋瓜一沉,人又立即倒了下去。

看著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北冥夜,她蒙上水霧的眼眸用力睜開,用力想要看清他這張無情的臉:「送我去北冥連城那裏,你不是要把我送給他嗎?帶我回來做什麼?」

「還真較上勁了?」北冥夜傾身向前,靠近她:「人都回來了,還想鬧?」

他一靠近,那份與生俱來的寒氣又鋪天蓋地而來,這個時候名可其實已經不害怕,卻只是覺得壓力無邊蔓延。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不願意就這麼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今晚,她是北冥連城的,就算北冥連城不要,也輪不到他。

一個隨意就能將自己送走的男人,她對他還能有什麼期待?

撐著兩條軟綿綿的手臂,從床上再次爬了起來,她抬眸盯著他,平靜道:「我不鬧,但今晚,我不屬於你,放我走。」

北冥夜大掌落在她倔強的小臉上,唇角,笑意蔓延:「好,等我滿足了,你要是還清醒著,我放你離開。」

等他滿足了,如果她還能保持清醒,就放她離開……

名可倒吸了一口涼氣,迷濛的雙眼用力盯著站在床邊,一點一點解開自己襯衫衣扣的男人,心裏的不安頓時如排山倒海湧來。

當他發起狠來,別說在她現在這種頭重腳輕的情況下,就算她精神抖擻的,被他折騰完之後,自己也別想還能清醒了。

他不能這樣,他不可以在將自己送出去之後,事後還能這麼不當一回事地要她。

她怎麼可能任由他這麼欺負?

看著他脫了襯衫之後,再慢悠悠脫褲子,她又氣又不安,努力想要從大床另一邊爬下去,但,這時候四肢綿軟無力,連爬過去都困難。

好不容易從大床另一端滑了下去,她以床邊支撐自己,吃力地站了起來,回頭看他時,他還在專心脫褲子。

名可什麼都不敢再想了,站起來就要往門邊走去,只是,腦袋瓜一直那麼沉重,才剛走了幾步,身子一晃,來不及驚呼,眼看就要往地上重重摔下去。

她閉上眼,等待著痛苦的降臨,但,撞上的不是硬邦邦的地方,而是不知道什麼事後走到她跟前的北冥夜。

他將她接了回來,隨手一扔,直接把她拋回到柔軟的床褥上。

之後,他走到門邊,將房門鎖上,才轉身走向浴室,沒過多久,連門都沒關的浴室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名可被拋得一陣頭昏眼花的,好不容易才又打起精神來,從床上爬了下去,一路搖搖晃晃地往門邊撲去,可手在房門把手上擰了老半天,依然無法擰開。

房門被鎖上了,居然不能從裏頭打開,這都什麼破鎖!

她氣極,一巴掌往把手上打去,沒打疼人家,倒是自己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手又酸又疼的,又無法從房間逃出去,要是等北冥夜出來,他會不會真的把自己折騰死?

可他憑什麼折騰自己?

跌跌撞撞回到書桌前,想要把抽屜打開,尋找鑰匙,但抽屜的拉手在眼前總是不斷在搖晃,晃來晃去,連抓都抓不住。

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酒了,她幹嘛要負氣灌了自己好幾杯,現在,意識還有那麼點清醒,四肢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好暈,暈得她連站都幾乎站不穩。

浴室裡,水龍頭的聲音忽然停止了,名可嚇了一跳,如同做賊心虛一般,想要回頭望去,可就這麼一個回頭的動作,她居然渾身一軟,直接倒在北冥夜平時坐的椅子上。

奢華的椅子足夠的大,如同小型沙發,名可落在裏頭,整個身子就像是陷入進去的一般,軟綿綿的,又像是一直溫順無力的貓兒。

她想要爬起來,無奈真的沒什麼力氣,好不容易撐起半個身子,忽然手臂一軟,整個人又跌落了回去。

北冥夜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她窩在椅子上苦苦掙扎的模樣,纖細的身子不斷在輕顫,想要爬起來,卻始終不過力氣。

折騰得太累,她張嘴喘氣,胸口不斷在起伏,在他的視線裡形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如果,這一身衣服被撕去,不知道會是何種風光。

他勾起唇,卻沒有立即過去實現心中的想法,而是走到架子前,特別有耐性地那起子打開一瓶新的紅酒,倒了滿滿的一杯,高腳杯拿在手裏,他倚在桌旁,垂眸盯著她依然在掙扎的模樣。

這模樣,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惜得很。

「我不是你的男人?」他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依然那麼好看,舉杯淺嘗了一口,猩紅的酒液沾上兩片薄薄的唇瓣,如同清露沾染了花兒,說不出的魅惑。

名可看得有點移不開目光,一旦放鬆下來,酒意再次上湧。

她晃了晃腦袋,用力敲了自己一記,藉著一點點疼痛讓自己的意識短暫清晰了些。

原來,疼痛可以有這麼好的好處。

她心裏一喜,又舉起手想要敲打自己,不料手才伸到半空,還沒來得及敲在自己腦袋上,一直大掌已經將她手腕扣住,硬生生將她的手拉了回去。

「清醒有什麼好的?不如醉著舒服。」看穿她的意圖,北冥夜淺淺一笑,含了一口酒水,忽然大掌落在她下巴,將她巴掌大的小臉勾了起來。

他低頭,精準無誤地鉗獲了她的小嘴,銀牙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下。

名可吃痛,下意識張嘴,北冥夜口中的酒水便頓時被灌入了她口中,他封住她的唇齒,不允許她將酒液吐出,就這麼一路封著,知道她被逼將滿滿一口酒咽了下去,他才放開了她。

一縷猩紅的酒液沿著她唇角滑落,沾濕了她的衣襟,他垂眸看著被染上紅色的衣服,眸光在燈光的照耀之下緩緩跳躍了下。

「衣服被弄髒了,不如,我幫你脫掉。」隨意將杯子擱在桌上,他傾身靠近她,大掌落在她的衣領出,不理會她的抗拒,用力往兩邊一扯。

嘶啦一聲,名可身上那件薄薄的上衣頓時被一分為二。

她嚇了一跳,用力揪緊被撕開的布料,手忙腳亂地想要護住自己的身體,北冥夜卻像玩上了癮一樣,她護左邊,他便撕她右邊,從衣服,袖子,領口,他極具耐性,一點一點撕下來,分明是上好的布料,對他來說就像是脆弱的白紙一樣,隨隨便便就撕得支離破碎。

「不要,別這樣!北冥夜!走開,你走開!」名可被嚇壞了,整件衣服在他修長如玉的指間,居然被撕得連渣都不剩,這男人,指力有多厲害,根本不是她能想像的。

看著一點一點被扔下去的布料,她嚇得臉色一陣蒼白,生怕自己也像這些布料一樣,被他撕得粉碎。

他雖然在笑著,但,那笑意卻冰冷得很,她知道,他生氣了,不,是一直在生氣,從她坐進北冥連城的懷裏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生氣。

「不要這樣!」當他的長指落在她內衣上,她立即驚慌地低呼了起來:「北冥夜!不……先生,不要,先生……啊!」

隨著這一聲驚呼,結結實實的內衣,竟被他一把扯了下來,隨意丟在一旁……

北冥夜,這個瘋子,這個瘋狂的男人!

名可抱著自己的身子,抬起迷濛的雙眼,盯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

酒氣一股一股上湧,可因為害怕,她的意識居然一直還能維持那麼一點點的清醒。

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或許他說的沒錯,清醒有什麼好的?看著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她寧願自己忽然就昏死過去,再不用面對他這一刻的瘋狂。

「為什麼?」她沙啞著嗓子,將他探向自己的大掌推了出去。

被她推開,北冥夜似乎一點都不生氣,不碰她的身體,他的大掌便往她裙子上探去。

「不要!」

一聲驚呼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她裙子被撕碎的聲音。

撕的是裙子,卻如同將她的心也撕碎了一般,她顫抖著聲音,終於忍不住哀求道:「不要,不要這樣,我怕……」

「怕什麼?」北冥夜俯身靠近她,長指還在她唯一僅存的那點布料上輕輕打著轉,聲音分明是柔和的,名可卻完全聽不出半點暖意:「我們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輕抖著,視線裡的他一點一點模糊起來,但,那份森寒的氣息依然讓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怕,她真的很怕,過去那些恐怖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她已經怕得連心肝都在顫抖了。

不應該這樣的,他們不是已經好起來了嗎?為什麼忽然又變成這樣?

「先生……」

「現在來說說,究竟誰才是你男人?」他再往前傾身,在她驚恐地往後仰的同時,他壓了過去,臉幾乎就貼著她的臉蛋:「你說,我不是你男人?看樣子,我還需要用行動證明。」

「不是,不……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腦袋瓜一晃,整個人更暈乎了。

那只是氣話,不過是因為當時太生氣,才會這麼說的。

「是你……你讓我跟他的。」就算害怕,這也是事實,他自己這麼做了,現在怎麼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不,他根本不佔理,她在怕什麼呀?

但,嗅到他冰冷的氣息,她就是怕,止不住一陣慌亂。

北冥夜的星眸微微眯了起來,看著她被自己一雙手環抱住的雪白身子,冷笑:「我不是和你說了,不會讓他真的碰你了,你是不相信我的話,還是根本就是自己想要跟了他?」

「我沒有。」他怎麼可以這樣曲解她的意思?難道在那種情況下,她還要仰望著他,高聲對他膜拜麽?

她不是玩具,她也有自尊的,更何況,是他自己說的,他不愛她,愛情這種玩意兒,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

「啊!」雙手忽然落在他掌下,她嚇得驚呼了一聲,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

北冥夜將她一雙手高舉過頭頂,把從她身上撕下來的布料在她手腕上一扣,竟將她一雙手綁了起來,椅子往書桌前一退,綁住她手腕的那塊布料另一端,直接綁在書桌抽屜的拉手上。

名可用力咬著唇,暈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是你逼我的,是你要將我送給他!」視線裡那個男人,他站直身軀,冷冷盯著自己,隨手將圍在腰間的浴巾丟掉。

她想躲,但,整個人已經被固定在椅子上,根本躲不開。

北冥夜不再說話,滾燙的身軀壓了下來,瘋狂的掠奪,才剛開始……

如果名可知道得罪他會是這樣的下場,今晚,她一定不會故意和北冥連城在他面前故意裝出親昵的模樣,一定不會故意氣他。

不管相處多久,他霸道的性格依然未曾改變過半點,他還是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讓人不敢忤逆的他。

大半個夜晚,那張可恥的椅子上留下了多少她慘遭羞辱的證據?

這椅子……後來每次看到,名可都會忍不住想起那夜的瘋狂,北冥夜用盡各種手段,讓她最後徹底昏倒在上頭。

可他依然沒有停止他的瘋狂,滿腔的怒火,從椅子上輾轉搬到床上,除非讓他滿足,否則,完全壓不下去。

原來滿足了他之後,她真的沒辦法從他身邊逃走了,因為,連爬都爬不起來。

第二天清晨,肖湘第十個電話終於讓名可清醒了過來。

身邊已經沒有北冥夜的身影,只有一個電話孤伶伶被放在床頭櫃上,鍥而不捨地飄出熟悉的鈴聲。

名可翻了個身想要爬過去,才剛動,頓時就忍不住痛呼了起來。

疼,渾身都疼,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就連一個爬過去的小小動作,她都做得十分艱難。

整個人簡直就像是被火車碾壓過一樣,疼得她連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北冥夜,那個禽獸!

好不容易挪了過去,不過一米多遠的距離,累得她就像是爬完了幾百階樓梯一樣,累得氣喘籲籲。

電話早已經因為長久沒人接聽而自動斷了,她拿在手裏看了眼,正猶豫著要不要會拔,電話鈴又響了。

依然是肖湘。

名可忙接了起來,才剛哼了哼:「喂……」

電話那頭,肖湘焦急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可可,劇組那邊通知,要我們中午十二點之前務必要趕過去,俞霏凡改行程,這兩天得要加班……你現在在哪?來不來得及先回學校?要是來不及,就直接趕去影視城,我在那裏等你。」

名可吐了一口氣,剛開始還有點渾渾噩噩的,再聽了片刻後,人立即就清醒了。

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十點!怪不得肖湘會那麼急,時間上真的快要來不及了。

「你自己過去,我馬上過來。」

還記得上回楊慕儒導演就曾意味深長地跟他們這些新人說過,演戲是一件神聖的事,絕不是鬧著玩的,所以,要麼現在退出,要是真的要留下來,就一定要把它當成自己的第一事業來做。

雖然實在懵懵懂懂的情況下出演了這個女二號,但,這麼大的投資,女二號也是個極其重要的角色。

名可一直很珍惜這個機會的,俞霏凡改行程,大概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和俞霏凡有太多的對手戲,今天不去,以後在劇組裏,自己的日子只怕更不好過了。

背後有人,傲慢無禮,目中無人,恃寵而驕……本來就沒什麼好形象,這下,形象更是要直接落地了。

她還是很珍惜這份工作的,甚至還一度有想過,當以後離開北冥夜,她或許還能在演藝圈混一口飯吃。

奶奶的病還沒好,賺錢,是她的責任。

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青紫瘀痕,她咬著唇,還是忍著酸痛往床下翻去。

「既然累成這樣,怎麼不多睡一會?」門口忽然響起一把低沉的男聲,他隨手將房門關上,向她走去:「反正,上午的課是不可能上了。」

名可被這聲音嚇得低呼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才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輕聲道:「先生,我中午得要趕到劇場。」

昨晚的事情算是過去了,禽獸的他也變回了正常人,她知道,這男人有時候是特禽獸,那是在他生氣的情況下,但只要不生氣,他有時候還是可以跟你講點道理的。

「先生,昨晚……昨晚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她眨了眨眼,努力擠出一點懺悔的表情。

和這種高大上的動物真沒什麼好說的,人家說了不愛,她也就不奢求了。

沒有奢求,就不會有傷痛,現在這樣,她又可以心安理得跟在他身邊,等協議的日子一過,便可以繼續過去平凡有序的生活。

「你確定自己還能走得動?」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她小臉上,悶了一夜,也發泄了一夜,確實如名可所想,氣消了,人也開始好相處了起來:「劇場那邊我讓佚湯給你去個電話,你再休息一會。」

「不用!」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快,她眨了眨眼,才輕聲說:「我怕以後在劇組裏日子不好過。」

「怕什麼?」他在床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發,每當她這麼乖巧的時候,他的心情也會愉悅起來:「告訴他們,你後台很硬,誰敢欺負你,我保證他在東陵徹底呆不下去。」

名可淺咳了聲,後台很硬……視線一不小心落在他小腹之下,一張臉頓時就漲紅了起來。

「後台……確實很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說完這話,連自己都被震撼到了,忙別過臉錯開目光,輕輕咳了兩下。

北冥夜盯著她的側臉,想了想,才徹底想明白她那話的意思。

喉間一堵,頓時有點激動了起來。

行呀,他這小女人,被折騰了一晚上之後,是不是連腦袋都能開竅了?

呼吸一亂,差點就忍不住將她扯過來,低頭一陣激吻。

但他還是忍住了,昨晚折騰得太狠,這丫頭有多脆弱,他比誰都清楚。

「再說話勾引我,保證你一整天下不了床。」他哼了哼。

名可立即咬住自己的薄唇,不敢再亂說話了,真是,在北冥大總裁身邊待久了,連自己都變無恥了,這種葷段子,過去誰敢亂開呀?

丟人。

「先生,我知道你厲害,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他們對我恭恭敬敬的,但我不想總是麻煩你……」瞥見他眼底閃過的幽黯,她忙解釋道:「這種小事也要你出手,未免掉你身價,我自己解決就好。」

「真要自己解決?」他挑眉。

「嗯。」名可用力點頭,這個後台,雖然很硬,但,隨時都會不屬於自己的,不能依賴上,一旦依賴上,將來沒了的時候,將會萬劫不復。

北冥夜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她一直拿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就這麼不樂意讓他看她的身體麽?又不是沒看過,遮得這麼嚴實。

不過,本來想著她醒過來之後還會發點小脾氣,他呢,也決定了留十分鐘來哄她,但既然她已經沒事,難得這時候兩個人相處還算有點融洽,她想去,他就不阻止了。

「什麼時候開始做事?」他問。

名可又下意識看了牆壁上的掛鐘一眼,悶悶道:「十二點。」

「時間來得及?」

「現在抓緊,應該還來得及。」她笑了笑,笑意裡有幾分討好的成分:「先生,你……你先出去麽?我……好吧,不用你出去。」

想讓他出去逼開,她真的秀逗了,他是誰啊?大總裁,人會為了她委屈自己麽?

名可抱著被子,從床上翻下去的時候依然有幾分吃力,身體一陣一陣的酸痛,痛得她小臉上五官又糾結在了一起。

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北冥夜看得清楚,但這些痛楚都是自己造成了,要開口道歉,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猶豫了下,還是算了。

昨晚其實喝了不少酒,每每想到她坐在北冥連城懷裏的時候,心裏就很不舒服,想到連城問他的那句愛不愛,人就更加煩躁了。

愛情是什麼?那根本就是沒長透的小P孩才會想的玩意兒,他從來不屑,也不覺得這輩子自己會和這種東西扯上關係。

但在看到自己說出那些話,名可眼底的失望之後,忽然就有幾分煩躁了,甚至,有點驚慌失措的感覺。

可他拒絕去想,小女生喜歡幻想而已,他已經二十八了,年紀還小嗎?

看著名可在衣櫃裡拿了衣服,背對著他手忙腳亂地換上,然後將被子抱回來,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浴室去洗臉刷牙,聽著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忽然,心裏就暖了。

其實這樣沒什麼不好的,沒必要說什麼愛與不愛,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她想要什麼,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線,他也可以給她。

這樣,不是挺好麽?

至於名可,在進了浴室之後,對著洗手台前方那面鏡子,看著鏡子裏頭的自己,唇角那些用來討好他的笑意,這時候早已消散無蹤。

其實她並不知道浴室外頭,那個坐在床邊看著浴室的方向失神的男人正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他已經想好了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她能想到的,全是他那句無情的話:愛,有這麼廉價?你多大了,還學小女生看小言書?

他或許不是不能愛,只是覺得愛上她,他的愛就會變得特別廉價,因為在他心裏,她本來就是個廉價的人嗎?

廉價……呵呵,她原來真的這麼廉價。

既然人家不在意,她還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發脾氣,甚至質問他昨天晚上為什麼要那麼粗暴地對待自己?

撒嬌,發脾氣,前提是對方在意你,如果不在意,一切都是白搭。

再看了眼鏡子裏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她才低頭,刷牙洗臉,迅速將自己收拾妥當。

出去之前,她輕輕拍了拍自己兩片臉頰,讓臉色看起來更自然些。

笑吧,活著,要是不笑,難道,還能一輩子哭泣麽?

白癡才會哭著過生活!

這次是北冥夜親自送名可去影視城,在瘋狂折磨了一個夜晚之後,這點柔情讓名可幾乎有點措手不及。

其實,醒來之後沒有鬧起來,已經很出乎她意料了。

昨晚和他一起的時候,雖然昏昏沉沉的,但還是能感覺到,這傢夥喝了不少酒。

看在大家都醉酒的份上,這筆帳就兩清了。

當然,不清,對她來說也無可奈何,只會徒增自己煩惱。

肖湘一直站在影視城門口,自從名可來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在車上後,她便一直等在這裏,已經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名可下車的時候,從被她推開的車門往裏頭窺視,她居然看到了一道始料未及的身影。

北冥夜居然親自送她來,而且,還是自己開的車!

等那輛低調的豪車開走之後,看著慢步走到自己跟前的名可,肖湘忍不住打趣了起來:「你行呀你,連北冥大總裁都自願當你的司機。」

這種有錢人,哪個不是有專屬司機開車的?

名可瞟了她一眼,對此不做評價:「怎麼今天看起來這麼緊張?是不是劇組出了什麼事?」

「倒是沒出什麼事,只是聽說俞霏凡似乎很急,要求楊導在一個月內將她的戲份拍完,大概是要離開東陵吧。我們這種小人物哪裏敢多說什麼,人家怎麼要求怎麼配合就是,要不然,連飯碗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上午的課有沒有給我簽到?」

「簽了,就知道你一定起不來……」

兩人都是吃過午飯來的,進劇組場地的時候,大家還在吃飯。

看到名可和肖湘,選秀裡選出來的那批新人始終還是沒什麼好臉色,不屑的目光時不時飄過來,不過,名可和肖湘算是習慣了,隻當不存在。

她們往化妝間走去。

化妝間裡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在吃午飯,還沒有誰到這裏來,看樣子俞霏凡也還沒過來。

肖湘從包包裡取出兩片面膜,丟了一片給名可:「趁著還沒來人,趕緊先敷一會,那些化妝品太傷皮膚,最近皮膚乾死了。」

「會被人看到的。」名可有點遲疑,雖然這個時候化妝間還沒來人,但,難道等會不會有人過來,被看到在工作時間敷面膜,會不會被導演罵?

雖然她「後台」真的很硬,但,也不好這麼肆無忌憚的,在這裏,她不過是個小新人演員嘛。

「你要是怕被看到,咱們到更衣室裡去。」肖湘拉著她,拉進了更衣室。

幸好劇組的更衣室足夠的大,兩個人躲在裏頭,居然也不覺得擁擠。

互視了一眼,兩人偷偷笑開了,各自取出面膜就縛了起來,無聊的時候,還將手機拿出來玩起了小遊戲。

本來還是悠哉遊哉的,但才過不了幾分鐘,化妝間裡居然就有人進來了,聽起來像是三種不一樣的腳步聲。

三人進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不知道在看什麼,似乎在確定了化妝間裡沒有其他人,其中一人才開口道:「俞小姐,我去門口守著。」

是俞霏凡身邊那個助理曼妮的聲音。

名可和肖湘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真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俞霏凡他們。

名可對俞霏凡雖然始終因為北冥夜有那麼點隔閡,但她看得出來,工作的時候,俞霏凡是極其認真的,要是被她知道她們躲在這裏偷懶,估計臉色不會好看到哪去。

但,讓她們更加料不到的是,曼妮走出去之後,下一個開口說話的人居然是桃子:「俞小姐,那些照片我已經給了你,你似乎也用到該用的地方去了,那……說好的報酬,是不是該給我了?」

照片,報酬!

名可心頭一震,心裏不知道閃過些什麼,抬頭時,只見肖湘同樣臉色凝重,分明是和她想到了同一件事。

名可和南宮烈在一起的照片可是在劇組裏拍的,一定是劇組裏頭的人做的好事,現在看來,難道拍照片的人是桃子,而俞霏凡……她把照片買了?

外頭,俞霏凡淡漠的聲音慢慢響起:「你騙我說拍到他們親熱的照片,事實上那些照片裏頭根本什麼都沒有,我為什麼要為這樣的照片給你報酬?」

「什麼叫什麼都沒有?裏面分明就是那賤女人和南宮烈親熱的一幕幕。」聞言,桃子頓時就氣氛了起來,盯著她怒道:「俞小姐,我敬你是個人物,有些話我也不想說得太難聽,如果你覺得沒用,為什麼要將它們放在帖子上?」

「帖子不是我上傳的,更何況帖子裏頭那些照片也完全說明不了什麼。」俞霏凡冷然看著她,依然一臉淡漠:「你拿這種無聊的照片,已經騙了我一筆錢,現在,還想再來坑一筆,你以為錢是這麼容易賺到的嗎?還有,這種事情你以後最好別再做,不要想在她身上動歪念頭,她背後的人是北冥先生,你動她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你還知道她背後的人是北冥夜,你膽子夠大,居然敢弄那麼個帖子出來。」桃子一點都沒有被她的威脅嚇倒,她笑得不屑:「俞小姐,明人不做暗事,我的照片隻給過你一個人,那帖子是誰弄出來的,大家心知肚明。」

她冷冷笑了笑,繼續說道:「聽說那幾個去學校打人的女孩因為故意殺人的罪名,已經被關在監獄裡,判了十八年的刑罰,是誰這麼厲害,用這樣一條罪名將她們弄得翻不了身,你比誰都清楚。如果我把這事告訴北冥夜,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他不會對我怎麼樣。」俞霏凡依然沒有被她的恐嚇嚇倒,連聲音裡也沒有半點懼意:「反倒是你,要是讓他知道你在劇組裏偷偷拍下這些照片,準備對付名可,你猜他會怎樣對你?」

「你……」桃子氣得漲紅了臉,卻沒有立即反駁。

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外頭頓時就安靜了起來。

名可的心一下一下在顫抖著,除非驚訝於這事居然是俞霏凡做的,也因為剛才聽到的信息而滿心不安。

故意殺人罪,還是一判就十八年監禁……

他還是那麼強硬,誰敢得罪他,下場要是死,要麼……萬劫不復!

北冥夜報復的手段有多恐怖,桃子自然是清楚得很,不過是傷了她女人而已,就被叛了十八年的監禁。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劇組裏偷偷拍下名可的照片,打算對付她,說不準下一刻自己也會被他關進監獄裡,或者遭受更加恐怖的對待。

名珊回來了,可那幾個男人卻一直不知所蹤,家裏人報了警,連警方也找不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但她很清楚,那天晚上名珊和他們是準備對付名可的,事情肯定是被北冥夜知道了,那個男人,她真的招惹不起。

狠狠瞪著俞霏凡,見她半點沒有被自己威脅到,她終於一跺腳,拋了句狠話「你早晚會後悔」,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俞霏凡沒有理會她,安靜倚在梳妝台邊,等她走了出去,曼妮進來的時候,她才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瑪麗微微怔了怔,又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俞霏凡的視線緩緩落在不遠處其中一扇更衣室緊閉的門上:「聽了那麼久,還不出來嗎?」

名可和肖湘心頭同時一緊,互視了一眼,肖湘有點坐不住了,名可卻把長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別說話。

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發現她們,又或者說這化妝間裡還有其他人,不管怎麼樣,敵不動我不動。

肖湘把手機收了起來放回到兜裡,兩人一動不動,等待著外頭的動靜。

不過,這次她們沒有那麼幸運,俞霏凡的腳步聲緩緩傳來,沒過多久,更衣室的門便被人打開了。

抬頭迎上她淡漠的目光,兩人把臉上的面膜紙扯了下來,慢悠悠走了出去。

肖湘狠狠颳了俞霏凡一眼,名可倒是一聲不哼,走到不遠處的洗手台前把自己的臉洗乾淨,之後走到俞霏凡跟前,沉聲說:「你就這麼我恨?」

「我說了帖子不是我上傳的,信不信由你。」俞霏凡也沒想到躲在更衣室裡的居然是她們,她只是聽到那邊有動靜,而其他更衣室的門都打著,只有那間被關上,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躲在這裏。

但,還是發現得晚了,桃子已經說了太多事情。

名可依然盯著她的臉,從她臉上和眼底,確實看不到半點心虛的模樣,但她沒有忘記她是演員,演員最擅長的是什麼?演戲,她不知道她現在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不是你發的帖子,你為什麼要向桃子買那些照片?」她平靜問道。

「是那個桃子找到我,跟我說她手裏有你和其他男人曖昧的照片,想要與我合作,一起對付你。」俞霏凡冷然道。

名可沒說話,肖湘走了過來瞪著俞霏凡,冷哼道:「你要是無心害可可,為什麼要花錢將那些照片買過來?」

俞霏凡看著她們,淺淺笑了笑,忽然轉身朝化妝台前走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竟開始動手慢慢給自己上妝。

她化妝的手法比化妝師還要厲害,很多時候妝容都是自己上的,和她共處了一段時間,肖湘和名可都清楚這一點,但她們還在談著這事,她卻悠哉遊哉化妝去了!

肖湘氣得走到她跟前,一把奪去她手上的化妝棉,用力扔到一邊,怒道:「俞霏凡,可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你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方法想要毀了她。」

「我說過,帖子不是我發的。」俞霏凡抬頭迎上她的目光,冷笑道:「我確實不高興她跟在夜身邊,不過,我也很清楚就算她現在還能在帝苑出入,過不了多久,夜也會甩了她,我做什麼和一個註定要被甩的女人計較?」

「你憑什麼這樣說?」肖湘被她淡若的神色氣得幾乎要發狂,做錯事居然還能鎮定到這份上,她在演藝圈如今的地位,果真不是白混起來的。

「北冥先生喜歡可可和你有什麼關係?人家不喜歡你,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去對付她。你有本事就把北冥先生搶回去,私下裏對付可可,只會顯得你這個人沒品格,北冥先生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多看你一眼,你註定要輸給可可。」

聞言,俞霏凡的臉色變了幾變,拿著蜜粉盒的手不斷在握緊。

她霍地站起,垂眸看著比她矮了小半個頭的肖湘,冷聲道:「你以為夜真的喜歡她嗎?他不過是喜歡她的身體,想要找個發泄的工具而已。」

「那你呢?你連當發泄工具的資格也沒有。」

「你閉嘴。」俞霏凡氣得臉色一陣漲紅,盯著肖湘,渾身止不住一陣顫抖:「我和夜的感情你懂什麼,我從來沒想過要和名可為敵,她也沒有這個資格。」

「我也沒想過要和你作對。」名可走了過去,扯了扯肖湘,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回頭迎上俞霏凡憤怒的目光,她淡言道:「你要是有信心能讓他回到你身邊,我無限歡迎,我從來沒想過要一直留在他身邊,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花那麼多心血,他根本不愛我,如你所說,他只不過當我是發泄的工具……」

「可可。」肖湘看著她,急道:「何必說這種話自貶身價,北冥先生就是喜歡你,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名可沒有理她,依然看著俞霏凡,平靜道:「你和他的事情我也管不著,但如果你還要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對付我,我也不會站在那裏等著挨打。」

「你能怎麼樣?」俞霏凡兩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著她,憤怒漸漸散去後,眼神又開始不屑了起來。

她唇角微微揚了起來,看著名可似乎越看越精緻的臉,不屑道:「說到底,你不過是夜用來玩玩、調劑生活的一個女人,你真以為你在他心裏有這麼重要的地位嗎?」

她冷哼,話語更加輕蔑了起來:「名可,我看你不像是那種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女孩,所以才一直對你這麼客氣,但別以為我是怕了你。別說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夜也不會對我怎麼樣。你要是不信,可以將今天聽到的事情告訴他,你讓他來查好了,你猜他會不會聽你的,把我當成嫌疑犯來查這事?」

「你……」肖湘一步上前,還想說什麼。

名可卻把她拉了回去,迎上俞霏凡不屑的目光,她平靜道:「我也是看你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因為妒忌而變得醜陋,才會對你這麼客氣。我是無權無勢,不過,這不代表我可以任你們搓圓捏扁。俞霏凡,最好收起你的爪子,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繼續這樣,我一定有辦法讓你嘗到傷害別人的惡果。」

「好,我等著,我就放長雙眼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俞霏凡冷冷哼了哼,又在椅子上坐下,重新拿起一張化妝棉,慢悠悠給自己卸妝。

肖湘盯著她的背影,還想罵人,名可卻拉著她,朝化妝間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曼妮瞪了她們一眼,嘀咕了一句「不知好歹」,便舉步走了進去,給俞霏凡化妝去了。

名可和肖湘從裏頭出來,走到無人處拿了兩把椅子坐下,肖湘還是氣得不行,隻恨不得給那個陷害可可的女人狠狠抽兩個巴掌。

「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就了不起,有這樣欺負人的嗎?」她氣道。

名可沒有說話,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個角落裏,保持著安靜。

肖湘看了她好一會才道:「你究竟怎麼回事?被人這麼欺負,就不知道反擊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名可側頭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下才道:「我從她眼裏看不出半點心虛。」

「她是演員。」

「就算是演員,眼睛也很難騙到人。」名可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道:「雖然她嫌疑最大,不過,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我沒有必要對她做些什麼。」

「那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呢?」肖湘看著她,氣憤過後,其實不無擔憂:「她看樣子和北冥夜的關係確實不錯,而你……」

抿了抿唇,她才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在北冥夜心裏究竟有什麼地位,可可,我其實很擔心……」

「不用擔心,北冥夜雖然不在意我,但至少現在對我的身體還感興趣,俞霏凡想要對付我也沒那麼容易。」她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雙手,苦笑道:「如果我要對付她,也只能通過北冥夜,湘湘,我是不是很可笑?憑自己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與她對抗。」

「你年紀還小。」肖湘握著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安慰道:「別在意這些東西,你年紀還這麼小,又沒有背景,你要說你很厲害可以直接與她對抗,說了都沒人相信。不要怕,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我們不要被這些人嚇到,他們越是想要對付我們,我們越是要活得更好,讓他們看看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名可回握著她的手,其實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哪怕剛才在俞霏凡面前表現得這麼強悍,事實上她很清楚,俞霏凡說的都是真的。

她不過是北冥夜發泄的一個工具,發泄完了,等他對自己再不感興趣的時候,她也將會一無所有。

「湘湘,我們不能總想著要依靠男人。」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道:「這部片子我們一定要好好努力,說不定是我們人生的重大轉折。」

以後她不可能一輩子呆在北冥夜身邊的,北冥夜也不會允許,她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業,就像俞霏凡那樣。

哪怕她身邊沒有男人的守護,靠著自己至少還能在這個社會上有一席之地,她也要一樣,甚至要超越她。

肖湘用力點了點頭,她的難過她感同身受,很多事情其實很無奈,但自己必須站在筆直,才不會被人踩到腳下。

「這個社團不適合我們呆得長久,可可,回頭我們好好商量一下要做點自己的事。」這件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向名可提出來,只是名可之前總覺得她們年紀小,不適合,可現在想來是真的得要做一點自己的事了。

「好。」名可淺淺笑了笑,眼底一點光亮慢慢散發,看著肖湘,她認真道:「回去之後我們清點一下還有多少存款,看看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了。」肖湘終於也笑了,看著她一張慢慢恢復光彩的小臉,心裏也激動了起來。

她相信名可,別看她柔弱,只要她想做,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她的能力絕對不是蓋的,只是過去她一直不願意這麼快開展自己的人生計劃,這一次,這丫頭受到刺激,總算想要崛起來了。

「兩個在這裏做什麼?」不遠處,徐年華向她們走來,看著她們笑盈盈道:「快點去化妝間,大家開始要忙碌了。」

兩人站了起來,肖湘迎上他的目光打趣道:「笑得花枝亂顫的,有什麼好事?」

「沒什麼,心情好隨便笑笑,快去吧。」丟給她們一記愉悅的目光,徐年華從她們跟前走過,大步走遠了。

杜芊芊從他身後不遠處跟了過來,經過名可和肖湘跟前的時候,她笑著說:「社長和你們說了吧?天大的好事。」

「什麼好事?」肖湘問道。

杜芊芊環顧了四周一眼,才湊近她們神秘兮兮道:「社長又要接一單生意,這次是別的電影公司主動找我們的,等這部片子拍完,下一部片子大概也可以開拍了。」

肖湘和名可互視了一眼,心裏同時一涼。

連杜芊芊都知道,徐年華卻不告訴她們,是不想讓她們參與,還是怕像這部片子那樣,被名可搶了風頭?

肖湘隨意笑了笑,與杜芊芊打過招呼後,杜芊芊才又快步跟著徐年華走遠了。

「看吧,咱們在這個社團裡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肖湘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只怕是你這次太搶風頭,讓他對你防備了起來。」

名可也是無奈,徐年華這個人就是這麼小氣,和他共事了幾乎一年,對他的性格也摸得清清楚楚了。

「那樣正好,反正這個社團我也不想呆了。」她笑了笑,牽起她的手:「走吧,化妝去,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先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了再說。」

走了幾步,肖湘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猜她會不會要對我們出手,把我們擠齣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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