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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00章
十萬塊應該是跑不掉了,雖然名可本來想的是要北冥連城先給轉帳給她,但,明顯看得出連城隊長已經氣得想要一腳踹了她了,她哪裏還敢?

問清楚了密碼,將卡收好,她才滿意一笑,那著那套還不算暴露的睡裙跑進不遠處的更衣室,迅速更換了起來。

北冥連城至少有一點說對了,等會會有不少學生到這裏來試鏡定型,當中自然也不缺男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到時候更尷尬。

不過,古代的睡裙還真是繁瑣,款式看起來是好看,料子也很舒服,雖然清涼了些,但裏頭好歹還有一件肚蔸,只是這件肚蔸總穿在身上,總感覺有幾分怪異。

她已經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只剩下一套內衣,對著更衣室裏頭的鏡子,把這件薄薄的肚蔸貼在身上對照了下,還是拿不定主意,裏頭這件內衣到底要不要脫下來?

要是不脫,這樣穿著怪異得很,可要是脫了……一張臉忍不住微微發起了熱,裏頭空蕩蕩的感覺能好受嗎?

「別給我穿內衣。」外頭,北冥連城低沉的聲音傳來。

名可嚇了一跳,倏地回身,看到房門依然關得緊緊的,她才鬆了一口氣。

這傢夥嚇死她了,還以為房門被他不小心給弄開,自己現在這模樣被他給看光了。

可是,難題依然在那裏,穿不穿內衣……她垂眸看了自己胸前一眼,又看了看那件肚蔸,總覺得怪怪的。

猶豫了好久,才終於鼓起了勇氣,將內衣脫了下來……

當名可換上一身復古睡裙出來的時候,聽到動靜的北冥連城正巧回過頭來看她,這一身清涼的睡裙穿在她身上,肚蔸在裏頭若隱若現的,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勾魂。

雖然她兩條手臂環在自己身前,惴惴不安地擋去了不少風景,可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睡裙穿在她身上確實好看得如同量身定做那般,合適得很。

眼底微聚了一點光亮,他的目光也揚了起來,自己要的就是這種身材,這樣的臉蛋。

「過來。」淡漠中微微透著一點炙熱的目光從頭到腳吧她掃視了一遍,他才匆匆回頭,在抽屜裡取出一隻化妝盒往桌上一放:「自己會化妝嗎?不需要很濃,用很淡很淡的,最好……」

又回頭看了她的臉一眼,看了好一會,忽然就覺得這張臉已經足夠好看了,肌膚白皙細膩的,兩片薄唇粉粉嫩嫩的,不點而朱,和化了淡妝還真沒什麼區別。

他沉默了片刻,視線落在她臉上研究了好一會,才忽然道:「不如先過來試鏡,我看看燈光打下來效果如何。」

本來睡覺的時候就不需要化太濃的妝,他要的是淡妝,可沒想到她哪怕不化妝,也比別人化了妝好看。

鏡頭底下最怕兩片唇瓣沒光澤,但她天生好命,那兩片薄唇不上唇彩也晶瑩剔透的,不知道在燈光下會是什麼模樣?

名可聽聞他的話之後隨他一起走了過去,另一頭的內景台上,一張類似宮廷的復古大床安安靜靜橫亙著,上面的被褥全都是古色古香的,不看房間其他佈置,光看這張床,確實挺有古風的味道。

在北冥連城的示意下,她趴了下去,趴在床頭邊,一手撐在床頭木柱上,一手放在自己身前。

「別緊張,把手拿下來。」北冥連城看了眼她放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又開始調試攝像機。

名可心裏怨念了下,如果不是穿得那麼清涼,她哪裏需要一直把手放在胸前,不過,既然要試鏡定型,這樣放著確實也不好。

「再不快點,他們很快就要過來。」北冥連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一直低頭擺弄著攝像機,隨意道:「姿勢擺好,我們來試試效果。」

名可把手放了下來,按他的指令放在自己腿上,半靠在床邊,一副慵懶的姿勢。

北冥連城把另外兩部攝像機擺好位置之後打開,正中央那台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了床上的人兒。

從攝像機裏頭看出去,燈光這麼一照,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肌膚更加白皙細膩,兩片薄唇粉嫩動人,色澤鮮艷,看起來真的不錯,只是,這妝容又似乎太素了點。

雖說是睡覺,不過頭髮這般……

他站了起來,回到不遠處的化妝桌上,把那些古裝頭飾之類的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到讓他滿意的飾品。

最終視線一掃,不經意間看到窗台上那盆鮮艷的芍藥,他走了過去拿剪刀隨意剪下一支,轉身走到名可跟前,將她一頭青絲放了下來。

髮絲從肩頭上散落,那朵花被他壓在她耳邊,再退了兩步一看,人比花嬌,面如芙蓉,看起來比剛才更多了一份嫵媚的氣息。

「表情自然一點,丟幾個勾魂的目光。」他道。

名可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什麼才叫勾魂,她又沒有勾引過男人。

北冥連城已經回到攝像機後面,視線透過攝像頭看她,他又道:「再放鬆一點,眼神嫵媚些。」

「什麼叫嫵媚?」她忍不住問了句。

北冥連城怔了怔,連自己也說不好什麼叫嫵媚,他又不是女人,誰知道這些?

又看著她的臉,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足夠的清純,讓人看著忍不住心生憐惜,可是太清純了,又引不起男人特別特別想要征服的*。

他又思索了片刻,才走了過去,走到她跟前。

「做什麼?」名可抬頭看著他,便見他大掌落在自己肩頭上,輕輕一拉,竟把她的睡裙拉下去一角。

她嚇得驚呼了一聲,想要把睡裙拉回來,他卻一把扣上她的腕,將她的手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那件薄紗睡衣從她肩頭滑落,半個香肩露了出來。

「就是這樣。」他扣著她手腕的長指微微加重了力道:「就這樣,別再亂動,不過是個肩頭而已,又不是讓你露肉。」

「這還不算肉嗎?」名可白了他一眼,本來還想抱怨,又怕自己跟他糾纏太久,同學們真的要過來了。

現在這個模樣,她真有點怕被人看到,再說,要是有很多男生在這裏,她也不好意思擺出一些什麼勾魂的姿態。

露肉,好吧,就露這麼一回,某人看到了應該還不至於要殺了她吧?

不就是個肩頭麽?

重新躺好,看著北冥連城那道高大的身影,名可還是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弄個遊戲還要搞這麼多花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做的是黃色遊戲。」

已經回到攝像機後的北冥連城抿了抿唇,冷哼:「要黃色遊戲會找你嗎?這種身材哪個男人想要?」

名可頓時擰緊眉心,還要反駁什麼,攝像機後的北冥連城卻沉聲道:「彆氣,開玩笑的,像剛才那樣放輕鬆,再嫵媚些。」

「不懂。」她負氣地丟出這麼一句,雖然已經有點放鬆下來,但嫵媚……要她怎麼做得到?她真的不懂。

「你平時是怎麼勾引老大的,就按照平時和老大上床前那樣。」他隨意道。

「混蛋!」聞言,名可低呼了起來,「再說我可要罷工了!」

士可殺不可辱,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北冥連城蹙著眉,不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什麼說得不對的,不過,見她一張臉又皺起,別說是嫵媚,不發火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無奈,又道:「那你想像一下,怎麼樣才能讓那些玩家看到你就想撲過來。」

「你說話還能再難聽些麽?」名可真有幾分無奈,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冷漠高貴得如王子一樣,可從嘴裏蹦出來的字眼,怎麼總叫人聽著這麼不舒服?

不過,為了順利結束工作,她也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

要讓男人看到她就想撲過來……雖然這話太難聽了些,不過,遊戲嘛,不搞點噱頭吸引那些玩家,怎麼賺錢?這種商業遊戲本來就是這樣,糾結太多沒什麼好處。

她眨了眨眼,又懶懶地靠了回去,看著鏡頭,開始丟出那些北冥連城所說的勾引的眼神。

但連城隊長似乎還是不滿意,這所謂的嫵媚,所謂的勾魂,太刻意了,完全不是他心裏所想的。

時間一久,他心裏有點煩躁了,從鏡頭裏看著她,聲音沉了下來:「再擺不出來,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直接把你扒光拍下來?」

名可嚇了一跳,不是因為他這句暴躁的話,而是被他冷冽的聲音嚇到,落在腿上的小手下意識揪上自己的衣襟,看著他時,一點慌亂,一點不安,想要把衣服拉回去卻又不敢。

就這麼一剎那的目光,竟讓北冥連城看得身體一緊,整個人頓時升起了幾分燥熱。

他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再看她時,她已經又恢復了輕鬆。

知道他說這話不過是玩笑話,所以也不怕了,揪上自己已經的手放了回去放在腿上,又是剛才那種姿勢。

北冥連城卻如獲至寶那樣,從攝像機後站了起來,看著她,眼底的驚艷尚未散去。

「做什麼?」見他不拍了,名可忙坐了起來,拉攏好那件被他拉下去的睡裙,抬頭看著他:「還不行嗎?」

「行了。」他輕輕吐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回事,居然被她那副驚恐不安的模樣弄得渾身不自在。

不再看她,他把攝像機收好,將卡片取出回到電腦前,打算從剛才拍到的那一幕裡,把弄得他渾身不對勁的那個鏡頭給找出來。

「那我……我是不是可以去換衣服了?」看著時間,雖然還沒到放學的時候,不過穿著這身衣服總是有幾分不大舒服,尤其胸前空蕩蕩的,太難受了。

都不知道古代的女人是怎麼活過來的。

「去吧。」北冥連城的聲音比起剛才要柔和太多。

名可鬆了一口氣,忙回到更衣室裡,迅速把自己原來的衣服換上。

「還要拍其他的嗎?我看到這展櫃上好像還有兩套他們發給你的樣服。」她把睡裙拿在手裏,回到他身邊,還想要說什麼,可當視線看到屏幕上頭的畫面時,自己也驚得睜大了兩眼,死死盯著畫面中那個女子。

她面如桃花,媚眼如絲,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眼底有著惶恐不安,幾分膽怯,幾分無措,拉攏著自己的衣襟,想要逃,可卻又有一種無法逃脫的無力感。

嬌嬌弱弱的,那份纖弱,讓人迅速便從心底深處升起一抹想要守護她的衝動。

別說是男人看到,就算是她自己看到了都被驚艷得一塌糊塗,這眼神,太勾魂了!

「美嗎?」北冥連城沒有抬頭,但知道她和自己一樣,都在看著屏幕上這張好不容易截出來的照片。

「美。」是真的美,比她想像的還要美。

不過,回答之後,名可才忽然想起了什麼,自己這麼回答,是不是太臭美了些?

覺得自己美……但,這照片真的很美啊,別說是男人,她自己看到都想要撲過去,撕衣服,用力啃下去……嗚嗚,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色,居然對自己了YY起來。

好惡劣的心態,這心態讓她一度很無語。

「還差幾張。」北冥連城又看了眼這照片,才終於將它關閉。

已經看了這麼久,再看,真要起衝動了。

不得不承認,還真是勾魂。

「什麼差幾張?」名可訝異道。

「睡裙的照片。」才一張,哪裏夠?

「你剛才不說?」衣服都換過來了,搞什麼飛機?

「我覺得,不如再弄兩套睡裙試試,當然,剛才這張一定要,別怕。」北冥連城說著安慰人的話,語氣卻一如過往的冷硬,讓名可聽了,總有一種被他戲弄的感覺。

「什麼眼神?」北冥連城回頭時,正好捕捉到她眼底濃濃的不屑。

不屑,自然是針對他的,他蹙起濃眉,盯著她。

卡都給她了,攝影的時候也沒有怎麼為難,這女人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名可抿著唇,決定不理她,抬頭看著牆壁上的時鐘一眼,十一點十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放學了。

「究竟還要不要拍?」傅老教授不是說他時間很寶貴嗎?有衣服又有角色在這裏,不怕豈不是浪費時間?

北冥連城看著她,片刻之後才道:「剛才拍睡裙,不需要太濃的妝,現在要配合COSPLAY的衣服……你會化妝吧?」

剛拍完一套衣服款式的造型,傅老教授便帶著十幾個學生過來了,讓名可驚喜萬份的是,肖湘也在其中。

其實可以預見的,改變形象之後的肖湘,現在在班裏和名可一樣,基本上就是最漂亮的了。

雖然遊戲裏頭的人物造型到時候肯定還要修飾,變成3D動漫,但,原型漂亮,改編出來的人物也一定好看。

所以肖湘被選上,也是情理之中。

因為是午飯時間,傅老教授簡單給他們講解了下下午的工作,便放他們去吃午飯。

北冥連城今天有點出乎老教授的意料,竟然答應了一整個下午都在這個給他們定型,傅老教授一個高興,直接請了他們去學校餐廳吃大餐。

剛進去,幾個女孩就有意無意走在北冥連城身邊,等他落座之後,兩個走在前面的立即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熱情地給他倒茶。

其他沒有親近到的,也紛紛在離他比較近的位置坐下去,一個個擠出一副討好的味道。

肖湘和名可走在最後,兩人互視了一眼,忍不住低低笑了笑。

這情形還真夠誇張的,但因為之前出現過北冥夜來學校的空前盛況,現在再看到女生們這麼殷勤的模樣,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不過,北冥連城和北冥夜還真不愧是兄弟兩人,雖然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血緣關係,但,名可卻看出來了,這兩個家人,一樣的脾氣臭,一樣的高傲不馴。

一個女生給他夾了塊肉,居然立即讓服務員將他整副碗筷撤走,換一副新的過來,這舉動,嚇得坐在他身邊給他夾菜的女生一臉委屈,眼角有淚,差點當場就哭了。

至此之後,再沒有任何人敢靠近他半分,就連吃飯的時候,大家也不敢多哼聲,生怕擾了他進食的興緻。

一頓飯,在安安靜靜又有幾分窘迫的氣氛下進行著。

飯後,回到實驗室時,專業化妝師總算來了,還有幾位攝影師。

名可和肖湘也才從傅老教授口中了解了一些關於這款遊戲的大致情況,穿越,趕了一會潮流了,開頭便是一號NPC的泳裝秀,玩家得要經過考驗,才能順利進入時光隧道,否則,連入門都不行。

怪不得有古裝的衣服,還要有現代的泳裝。

北冥連城隻負責給名可一個人定型,其他拍攝的工作,由請來的攝影師來完成。

忙忙碌碌一直到下午五點多,看了看手錶,北冥連城眼底不知道淌過些什麼,將攝像機放下,掏出手機便往角落走去。

名可得到許可回去換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便聽到他邀請別人今晚到帝苑喝酒這事。

帝苑……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要去帝苑過夜,但既然北冥連城要邀請別人去,這麼熱鬧,該不需要她去陪襯了吧?

再說了,北冥夜並沒有給她電話。

北冥連城依然在打電話,工作結束,名可和肖湘跟傅老教授打過招呼後,拿了自己的東西便往宿舍裡返回。

累了一天,兩條腿實在有點扛不住了,一回到宿舍裡,名可立即往床上一趟,舒舒服服地展開四肢。

「教授給你多少錢報酬?」肖湘也在床上倒下,拿出手機翻看了起來,隨意問道。

「十萬。」名可淡淡應了聲。

「十萬!」肖湘一下便彈坐了起來,看著她:「老天,他們要你做什麼呀?不是只要換幾套衣服,拍幾張照片嗎?十萬!不會還要你去賣肉吧?」

「應該不用吧。」名可側頭看了她一眼,淺笑:「人家帝學長有錢,管得著麽?不過,似乎還要一兩次外景活動什麼的。」

「就一兩次,你這出台費也太高了些。」簡直可以和二三流的小明星媲美了。

「做什麼,妒忌呀?」名可挑了挑眉。

「是啊,我妒忌死了,大家都是拍照片,我們就幾千塊,你一個人十萬,階級對待啊!太不公平了!」肖湘說罷,有模有樣地在床上翻滾了起來。

名可還想說什麼,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她爬了起來,從一旁的桌子上把手機拿過來,本以為是北冥夜找她,沒想到是個陌生的號碼。

見對方鍥而不捨地打過來,她才慢悠悠將電話接上:「喂。」

「我在你宿舍門外,三分鐘出來,否則我進去揪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

名可愣是發了好幾秒鐘的呆,才認出來打電話的人是北冥連城。

知道是他,一張臉頓時沉了下去,她撇了撇嘴,不悅道:「我事情做完了,現在休息時間,沒空哦。」

「兩分五十秒。」他說,聲音聽起來還算溫和,但,溫和的背後,她知道,是冷到讓人窒息的氣息。

「不……」

「兩分四十五秒。」

「混蛋!」她霍地坐起,差點想要把手機給扔掉。

這混蛋,怎麼和北冥夜一個脾性?說他們不是親兄弟,她打死都不信!

又拿起電話,她吼了聲:「我不出來,沒空,再見!」

立即將手機掛斷。

很瀟灑,很傲氣,很了不起吧?別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威脅她,北冥夜威脅她也就算了,北冥連城憑什麼?

她就是不出去,他又能怎麼樣?這裏是學校,他要是敢硬闖,她可以立即叫保安將他請出去。

「怎麼了?」肖湘爬起來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忍不住問道:「哪個混蛋?」

「沒什麼,不認識的人。」名可呶了呶唇,還是有點心緒難平:「打錯電話而已。」

看了下手機顯示的時間,三分鐘,已經過去一分多鐘了。

她不出去,就不出去,她就不信他還能將她蒸了煮了!一個北冥夜就夠了,她,絕對絕對不能再怕這麼一個北冥連城!

他憑什麼?憑什麼呢?

半分鐘之後,手機鈴聲響了下,一看,是條短訊。

名可的臉色從紅變成黑,再從黑變成白,愣了十幾秒後,她的視線落在肖湘身上。

「去吧,晚上我知道鎖門。」肖湘打了個呵欠,擺了擺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名可真的要氣瘋了,這些個人,怎麼就這樣把她吃得死死的?

北冥連城只是要帶她回帝苑,倒也沒有危難的事情。

但,名可看到他,總是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為什麼總覺得他眼底那點光亮詭異得很?

剛才他發給自己的那條短訊,上面是她那張勾死人不償命的照片,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下頭一行字:你猜他看到後會有什麼反應。

看到短訊的那一刻,她真的想掐死他。

不過,她不敢,因為真的害怕他會將這張照片發給北冥夜。

遊戲的NPC形象都是加工過的動漫人物,哪怕加工之後多多少少還能看到一點原型,但至少不認識她的人一定認不出來。

她賺外快的事情並不打算告訴北冥夜,這張原是的照片,更加不能讓他看到,誰知道那個小氣的男人看到之後,會不會想要掐死她?

北冥連城這招實在太狠了,正正掐中了她的軟肋,不過,他怎麼隨時都有她那張照片?存到手機裡了嗎?

「是他讓我回去的嗎?」坐上他的車子,她忍不住問道。

「我。」北冥連城安靜看著前路,「早說過今晚你是我的,我有權帶你去任何地方。」

名可懶得跟他說話,依她對北冥夜的了解,別說真的把她送給他享用一夜,就是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話,他大概也會怒得想殺人。

「你不信?」感受到她的不屑,北冥連城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光亮更為耀眼,他冷冷笑了笑,繼續看著前方,忽然伸手,竟在她臉上碰了下。

「做什麼?」名可忙躲了去,看著前方的路,心慌意亂道:「開好你的車!」

「我只是看看值不值。」那張照片還真的不容易還原,應該說,根本不可能還原,想要幫他把照片裏頭的人找出來,簡直難比登天。

他真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值得,那工作簡直不是凡人能做的,用微量模式一點一點還原,得要耗費他多少精力?

名可真的很想大罵他一頓,這傢夥根本就是臆想症發作了,連這種事情都能幻想出來。

但,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一看屏幕,是北冥夜的電話,她壓下心頭對北冥連城的怒火,將電話接了起來,輕呼了聲:「先生。」

「在哪?」北冥夜如晚風一般磁性的聲音傳來。

名可看了正在開車的北冥連城一眼,才說:「回帝苑的路上,和連城隊長在一起。」

電話另一頭的北冥夜沉默了片刻,才淡淡應了聲:「嗯。」

「先生,你今晚也回帝苑嗎?」名可忍不住問道,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明知道北冥連城說的話是假的,北冥夜不可能真的把她丟給其他男人,但,再看到北冥連城眼底那抹邪魅的光亮後,心裏總是有幾分莫名的壓力。

「不回去,我該去哪?」北冥夜低低笑了笑,「怎麼?連城欺負你了?告訴他,現在還沒到天黑。」

「先生……」現在還沒到天黑,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聽不懂,名可更加不安了。

「我要回來了,回去再說。」北冥夜說話,隨意將電話掐斷。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名可下意識側頭看了北冥連城一眼。

「怎麼樣?他跟你說清楚了沒?」北冥連城淡言問道。

「說清楚什麼?」名可眼底染上了幾分莫名的防備,連自己都想不明白這防備來自何方。

北冥連城不說話,看樣子,那傢夥還沒說,是不敢說,還是捨不得說?

但,說不說有什麼區別?馬上就要天黑了。

車子在道上不疾不徐地前行著,半個小時後,終於在帝苑的停車庫裏停了下來。

名可立即從裏頭出去,隨手將車門關上之後,便不再理會北冥連城,大步望前院走去。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北冥夜就說他正在回來了,大概很快就會到來了吧?

身後,北冥連城抬頭看了眼天色,再看了看腕錶,六點半不到。

他不再理會名可,轉身朝大廳走去。

孟祁迎了上來,北冥連城隻交待了聲今晚有客人,在三樓陽台喝酒,便大步走進了大廳。

名可依然站在院子裏,在等待著北冥夜的回來。

終於,十分鐘之後,北冥夜也回來了。

見她站在前院裏,不等車子回到停車庫,他便率先下了車,看著向他迎來的名可:「怎麼?想我了?」

她從來不會這麼主動來到這裏等他回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名可沒說話,走到他跟前,挽上他的長臂,才和他一起往大廳走去。

怎麼回到帝苑之後,心裏就一直那麼不安呢?剛才他說的那句「還沒到天黑」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心裏會這麼慌?他是不是真的和北冥連城達成了什麼協議?

不會的,他不可能將她推給其他男人,一定不會的,他……他不是很喜歡她的身體嗎?他怎麼捨得?

「怎麼回事?一直神不守舍的,在想什麼?」北冥夜的長臂落在她腰間,只是輕輕一拉,她便又緊密地貼合在他身上。

名可抬頭,迎上他幽深到讓人完全看不懂的目光,他身上那份好看的麝香味從她鼻尖滲入,那麼熟悉,熟悉的感覺才讓她尋回了幾分安心。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怎麼就可以唄北冥連城幾句瘋言瘋語給嚇到?先生怎麼可能會讓她服侍其他男人?

太荒唐了。

北冥夜卻看了腕錶一眼,看著已經過了六點半,他忽然說:「聽說連城宴請了那幾個傢夥到天台喝酒,你先回房間去洗個澡,等會到三樓天台來。」

「你呢?」還這麼早,讓她洗澡做什麼?

她現在,真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

「我去找連城談點事。」他揉了揉她的發,溫言道:「去吧。」

名可無奈,隻好先回了房間,洗澡去了。

一個澡洗了她至少半個小時的工夫,直到飢腸轆轆的餓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她才從浴室裡出來。

換好一身輕便的休閑服出門時,孟祁告訴她大家都在三樓天台裡,正在等她。

名可還是不安,慢悠悠往天台走去,抬頭看了天際一眼,星辰尚未出現,但,天已經黑了。

三樓上,該來的人來得七七八八,只差那麼一兩個。

似乎他們每次聚會人也就固定是這幾個,只是過去沒有北冥連城,今天晚上他卻在,而且這個聚會還是他先發動的。

看到名可,北冥夜依然坐在那裏,只是淡淡看著她,並不說話。

俞霏凡和北冥黛黛始終是有點不大樂見她,不過,都這麼久了,大家也都該習慣了,不管願不願意看到,她的出現也是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但今晚,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直不怎麼愛說話的北冥連城居然看著剛上樓的名可,主動開口道:「到我這裏來,我來給你介紹。」

名可真的不想理他,這些人她都認識,不是說北冥連城不愛說話嗎?怎麼她上來之後,他反倒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

「我在先生身邊就好。」她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想搭理,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至於敢給他難堪。

她走到北冥夜身邊正要坐下,北冥夜卻忽然笑道:「連城讓你過去,今晚你是他的,過去伺候他。」

「你說什麼?」名可嚇了一跳,垂眸看著他,他沒有看自己,唇角依然蓄著那抹讓人看不清的笑意。

聽到她的問話,北冥夜緩緩抬頭看著她,笑道:「我讓連城幫忙做點事情,他的條件是讓你陪他一夜,你就當滿足一下這個老處男,去陪陪他。」

「老處男」這三個字讓北冥連城一張臉微微熱了起來,但他不說話,今晚的目的不在這裏,他也不理會其他人或是訝異或是含笑的目光,只看著名可:「怎麼樣?我說過今晚你是我的,沒騙你吧?」

臉色一正,他道:「過來。」

名可卻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今晚她是北冥連城的,這是什麼意思?從北冥連城口裏說出來時,她怎麼都不會相信,可現在,卻是北冥夜親口跟她說的。

「看來這丫頭還是那麼害羞,不如你主動一些。」忽然,北冥夜站了起來,伸手一撈,名可立即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她驚呼了一聲,想要去牽他的脖子,可他卻已經隨手一揚,將自己凌空拋了過去。

下頭是燒烤的炭爐,他居然將自己從這麼大的炭爐一端,拋給另一端的北冥連城!

名可尖叫了一聲,嚇得差點暈過去,下頭可是炭爐呀,他怎麼可以這樣!萬一掉下去……

她閉上眼,人還在半空中,臉色已經白的得和紙一般。

幸好北冥連城眼疾手快,忙站了起來探出手,輕易把她穩穩接在懷裏。

再回頭看北冥夜,他已經坐了回去,唇角依然蓄著笑,整個人看起來輕鬆自在得很,完全沒有半點緊張。

他居然真的將他的女人直接扔到他身上,被他抱住了,他連眼都不眨一下,這傢夥,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這個女人對他來說真的這麼不重要?

不僅北冥連城,就連其他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北冥夜真的把名可扔給北冥連城了。

俞霏凡的目光一直落在名可身上,見她嚇得緊緊抱上北冥連城的脖子,渾身不斷在顫抖,她抿緊薄唇,眼下不知閃過了什麼,只是一聲不哼,收回目光,安安靜靜烤著架子上的肉。

其他人卻沒有她那麼冷靜,慕子衿一下便站了起來,側頭看著北冥夜,聲音沉了下去:「這是什麼意思?」

這小女人已經嚇得不斷在發抖了,他就不說些什麼解釋一下嗎?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他就不相信他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北冥夜在想些什麼,或許除了他自己,沒有誰知道。

但名可確實被拋過去了,人已經在北冥連城懷裏,因為剛才在炭爐上越過去的驚嚇,直到現在她還緊緊抱著北冥連城的脖子,嚇得只會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要是剛才出了什麼意外,她現在已經躺在炭爐上,被烤成焦黑一片,北冥夜,他為什麼忽然會變成這樣?

對他來說,她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件物品?當有更高價值的東西擺在他面前時,他就可以隨意將自己拿出去作為交換的條件?

她用力抱著北冥連城的脖子,眼眶裏已經蒙上了淚意,可眼淚始終沒有滾落下來。

北冥連城在一怔過後,便抱著她坐了下來,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聲音算不上溫和,但比過去卻少了幾分冷意:「沒事了,人在這裏不可能會出事,還不鬆開?」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那個炭爐一眼,知道自己安全了,才迅速放開他,手忙腳亂地想要從他懷裏逃出去。

北冥連城的大掌卻落在她腰間,緊緊握上,分明不允許她逃離,視線始終在北冥夜臉上用力研究著。

北冥夜卻忽然抬起眉角掃了他一眼,笑道:「你現在這個表情,我會以為你想收回你的話。」

「做夢。」北冥連城冷冷哼了哼,把懷裏的小女人換了個姿勢,讓她坐在自己懷中,與她一起面對炭爐,把手裏的叉子交給她:「你來烤。」

名可什麼都不說,拿著叉子放在架子上慢慢烤了起來。

北冥夜就坐在她對面,她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不想在他眼底看到平靜的氣息,那麼冷漠,那麼不當一回事,這個男人,再一次讓她看不懂,甚至絕望。

「站在這裏做什麼?這肉還要不要呢?都糊了。」南宮烈瞅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慕子衿,淺聲道。

慕子衿緊了緊掌心,這才坐了回去,拿起那塊被烤糊的肉繼續烤起來。

北冥黛黛看了北冥夜一眼,又看了眼坐在一起的北冥連城和名可,自己也被搞得雲裡霧裏的,完全搞不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見身邊的俞霏凡認真烤著肉,她也不多說什麼,繼續拿著自己的叉子在火爐上慢慢翻轉。

本來大家剛才還有說有笑的,自名可出現之後,發生了這一幕,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

當然,這當中,北冥夜除外,把名可拋過去之後,他就一直安靜坐在那裏。

這麼安靜,眼底什麼還有笑意,自在,隨意,真的不在意麽?

北冥連城拿了小刀,將烤好的肉切開,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身前的矮桌上,推到名可面前。

名可就坐在他懷裏,與他同坐在一把矮椅上,他的掌沒有落在她腰間,只是往自己長腿上一擱,但卻把她一直困在懷中。

她沒有說話,拿了叉子安安靜靜吃了起來,眼角的眼淚已經被咽回去了,哪怕心裏有委屈,這時候也只能先吃飽了再說。

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不知道,可她始終不願意相信北冥夜會這樣對她,等冷靜下來之後,心裏也沒那麼慌了。

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麼,她拿起叉子忽然叉了一塊肉轉身看著北冥連城,把肉湊到他唇邊。

那雙大眼微微眨動,眸中還是水汪汪的的,有一絲泛紅,很明顯因為剛才的驚嚇差點就要流淚,但卻死死忍著,這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如同脆弱的像個瓷娃娃那般。

看到她叉起一塊肉湊到北冥連城唇邊,大家的視線不自覺又飄了過來。

如果沒記錯,連城這傢夥從來是不願意和女人親近的,這麼多年以來,什麼時候見過他身邊出現親密的女性角色?

今晚這樣和名可又摟又抱的,已經讓大家感到無比驚奇,現在,名可主動喂他肉,他真的會吃嗎?

北冥連城的目光沉了下來,落在名可臉上,輕易便看穿了她眼底那份倔強,還有眼中那點委屈。

冷漠的眼眸微微染上了一點旁人看不清的光澤,他薄唇一勾,罕見的笑容從唇邊盪開,低頭把這塊肉含了進去,慢慢咀嚼了起來。

「好吃嗎?」名可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大掌落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一記鼓勵的眼神。

名可鬆了一口氣,又夾了一塊回頭湊到他唇邊,把第二塊也餵給了他。

兩個人的舉動無比親昵,兩塊肉吃完,名可將杯子端了起來遞給他:「喝酒嗎?」

「你先給我嘗一口,看看味道怎麼樣。」北冥連城的目光鎖在她臉上,輕聲道。

「我不會嘗酒。」名可搖了搖頭,老實交代:「再好的酒,我都會覺得難喝。」

「可我想看看你喝酒的模樣。」他的眼神依然明暗難辨,眼底的光亮猶在。

名可只是瞅了他一眼,便把酒杯子拿起,低頭當真嘗了一口。

一口酒下肚,她吐了吐舌頭,一張臉頓時糾結了起來。

「超級難喝。」看著北冥連城的目光,還透著點點委屈。

「這酒度數高。」北冥連城在她手中把杯子奪了過來,仰頭一口便喝了個精光,再把杯子遞迴給她:「再倒一杯。」

「好。」名可乖巧地拿起一旁的酒瓶,把木塞子拔出來,再給他倒上一杯。

兩人的互動自然而自在,和剛開始的那份緊張和委屈完全不一樣,前後不到短短五分鐘,兩個人居然完全親近了起來。

就連慕子衿和南宮烈都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個被送出去的女人,和那個願意接手的男人,怎麼一下關係就變得這麼融洽了?

剛才北冥夜說把名可送給北冥連城的時候,名可分明還嚇成那樣。

俞霏凡和北冥黛黛在一旁看著,心裏也是震撼得很。

或許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角度就是不一樣,她們只看到了北冥連城願意喝名可喝過的酒,用她用過的叉子來吃肉,這些,在她們的印象裏頭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這個女人真的不得了,先是破了北冥夜的戒,讓他一直將她留在身邊,現在又要招惹北冥連城了嗎?北冥家的男人怎麼都落入她手中了?

至於北冥夜,他一直安安靜靜嘗著酒,偶爾拿刀子切幾塊肉嘗嘗,唇角的笑意依然在,一直笑得那麼好看。

每每把杯子抬起來,抬眸時也會看對面的兩人一眼,但眼底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氣息,一直只是淺笑著,誰也看不出他這一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身旁的位置本是留給名可的,大家都有意不去靠近,但現在位置空了出來,俞霏凡咬著唇,猶豫了好久才終於拿著肉坐了過去,看著他道:「我把肉都切好了,夜,你嘗嘗,這種熏肉味道很不錯。」

名可目光跳了跳,卻還是沒有抬頭去看他們,拿了另一塊新鮮的肉,以鑷子夾了起來,直接放在鐵架子上,她回頭看了北冥連城一眼,輕聲問道:「我們嘗嘗這種好不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北冥連城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落在那塊肉上,隨即點頭道:「你喜歡就好。」

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又淺嘗了起來。

北冥夜的目光從名可身上收回,垂眸看著俞霏凡,他勾起唇,那一笑,好看得讓俞霏凡幾乎要醉死過去:「連城說得對,女人說了就行,你給我烤的,我都會喜歡。」

俞霏凡知道他這話絕對不僅僅是說給她聽的,但不管怎麼樣,他這麼說,就是願意今晚讓她留在身邊。

沉鬱了那麼久的心情,今夜微微舒展開來,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既然願意把名可送給北冥連城,至少說明名可在他心裏的位置沒他們想的那麼重要。

或許從今夜開始,這個女人慢慢就會從他的生命裡淡出去了,或許,他們很快就可以回到從前那樣,哪怕他依然不願意接受她,但至少他身邊沒有其他女人。

她又拿來一塊新鮮的肉放在架子上,再把原來烤好的切好,拿叉子叉上遞到他唇邊。

名可還是忍不住抬頭望了過去,別人喂他東西他從來是不吃的,至少在她認識了他之後,只有自己可以餵給他,現在,俞霏凡卻喂他吃肉……

她握緊掌心,哪怕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緊張,可目光還是不自覺向他們飄去。

卻不想她看他的時候,北冥夜的視線正好也投來,兩道目光接觸在一起那一剎,她嚇了一跳,他卻已經勾起唇,大掌從俞霏凡手中握過,把她手裏的叉子拿了過來,將那塊肉送到口中,慢慢淺嘗了起來。

名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看到這一幕該高興還是難過,他吃了,但知道,沒有直接讓俞霏凡餵給他。

她收回目光,低頭看著火爐上的肉,不再多說話。

雖然北冥夜沒有直接接受自己餵給他的烤肉,但至少他願意吃她烤的,俞霏凡心裏也算有點安慰。

再加上看到北冥連城和名可相處得這麼愉快,她看在眼裏,心裏至少也好過了些。

始終是放不下這個男人,不管別人說什麼勸什麼,心裏放不下,何必要裝?

北冥黛黛也曾緊張過,只要一聚會,她就擔心霏凡姐會受不住,不想看到她獨自傷神,但看到名可和老大在一起,她哪次不是回去之後偷偷一個人傷感流淚?

不過,到了現在,俞霏凡似乎已經能接受老大身邊有其他女人的事實了,她平靜了,至少,可以學著將看到的事情不當一回事。

或許這就是人生,人生,總有許多無奈,習慣就好。

樓梯口傳來兩陣腳步聲,大家回頭望去,便看到北冥洵和東方辰提著好幾袋東西回來。

北冥黛黛離樓梯口最近,忙站了起來向他們迎去:「這麼晚,都快吃飽了。」

北冥洵將東西遞給她:「連城忽然通知,來不及準備呢。」

「都是最新鮮的海產,這個時候才去弄,能弄過來已經不錯了,還敢嫌棄。」東方辰走了過去,人本來還是笑意盈盈的,卻在看到名可坐在北冥連城懷裏的時候,眼底眸光頓時凝住。

他眨了眨眼,再眨一眨,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看錯,才轉而看著北冥夜,驚住了:「你丫,女人都給別人抱走了,還坐得這麼安靜。」

這算什麼事兒,哥哥的女人,轉手給弟弟了?

名可低頭看著烤架上的兩隻小貝殼,不理會他的話,隻當聽不見。

反正,被送出去的人是她,她有什麼說話的權利?

北冥夜只是淡淡看了東方辰一眼,便低頭看著俞霏凡:「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好。」俞霏凡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東方辰跟前,將他手裏的袋子接了過來,和北冥黛黛一起,將袋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攤開,從裏頭挑選東西。

東方辰依然愣愣地看著坐在一起的北冥連城和名可,真的不敢相信,一來不相信北冥夜會把自己的女人讓給其他男人,二來,也是因為不相信北冥連城居然願意和女人親近。

這傢夥不是最討厭女人,活了這麼多年,連女人的手都不願意牽一下嗎?

現在,他居然讓名可坐在自己懷裏!

就算他憋不住了想要女人,也不該要一個被別人要過的,尤其,經手的還是自己大哥。

「愣在這裏做什麼?不過去做嗎?」北冥洵走到他身旁輕推了一把,他自己走了過去,在北冥連城和名可身邊坐下,側頭看著名可:「很餓,有沒有吃的。」

名可立即將碟子裏剩下的肉端給他,怎麼說這個也才是自己真正的老闆,人家是開了工資給她當兼職的。

現在才想起來,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去帝國集團報到了,但上個月的工資還是按時打到了她的卡上,沒記錯的話,這個月的工資應該很快也會發……

偷偷瞅了北冥洵一眼,她擠出點點討好的笑意:「北冥大哥,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去。」

北冥洵側頭看了她一眼,一眼便看穿他那點心虛,目光越過她,瞟了眼她身後的北冥連城,他笑:「你給我弄吃的,你男人會不會有意見?」

她男人……名可習慣性想要向北冥夜望去,視線卻在中途收了回來,她回頭看著北冥連城,眨了眨眼:「北冥大哥是我老闆。」

「我現在也是你老闆。」不是連卡都已經給了她了?記性這麼差勁。

「是是是。」名可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本來今晚被北冥夜弄得渾身不對勁,難受得直想哭的,但現在,人冷靜了,卻是一點都不難受了。

應該受,難受不難受對人家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那麼,她還要難受個什麼勁。

對北冥連城眨了眨眼,她問:「你現在不僅是我老闆,還是我男人,我男人,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弄。」

「吃你。」他低頭,作勢就要親過去。

名可還是一側臉躲了去,回頭狠狠颳了她一眼,咬唇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吃,現在,先吃飯。」

「沒飯吃。」他淡然指出事實。

「給你烤隻大龍蝦。」懶得跟他嘰歪,不是那個混蛋還坐在對面,誰願意跟這隻同樣是混蛋的混蛋膩歪?

北冥連城垂眸掃了她一眼,點頭:「挑一隻嫩的,和你一樣嫩。」

名可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好呼吸,不理他,不理那個混蛋,她現在,烤龍蝦給她老闆吃!

這裏的人,除了她老闆,全都是混蛋!

東方辰剛喝了口紅酒,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快,竟微微嗆了下,低咳了兩聲。

怎麼總覺得有人在罵他?今晚他都做了什麼?

慕子衿和南宮烈心裏也莫名涼了下,對頭,真像被人在背後罵的感覺。

名可從北冥連城懷裏鑽了出去,走到桌子旁,俞霏凡和北冥黛黛剛將一隻隻大閘蟹和龍蝦上面的繩子解開,見名可過來,俞霏凡將一盤龍蝦推到她面前:「當心它們的大鉗子。」

「謝謝。」名可看了她一眼,其實心裏還是有幾分懷疑,名珊說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她?

不過,說實話,她真的感受不到多少來自俞霏凡的敵意,她雖然喜歡北冥夜,也雖然看著她和北冥夜在一起,自己會難受,但,她一直就像個淡然的女皇一樣,難受也只會默默放在心裏,鮮少會表現出來。

偶爾表現那麼一兩次,但,人很快就會平靜下去。

似乎,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只是默默守在北冥夜身邊,不管他身邊究竟有多少個女人。

名可不知道她這份淡然是怎麼練就出來的,但,拋開因為她和北冥夜的關係對她的成見不說,俞霏凡這個女人,她還是挺欣賞的。

有能力,大明星還能不拿橋擺架子,真的不容易。

心思微微轉了下,不料自己長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垂落在那盤大龍蝦裡,還沒等她發現,一股揪心的刺痛已經從指間蔓延開來。

「啊!」名可痛呼了一聲,十指連心,被大龍蝦的鐵鉗來這麼一下,痛得差點連眼淚都要溢出來。

北冥夜霍地站起,北冥連城卻已經走了過去,看著她被龍蝦鉗子鉗上的指尖,他急道:「別動!」

隨手拿起一旁的小刀,拿著刀背在龍蝦鉗子上用力敲了兩下。

龍蝦被敲痛,立即咬得更緊,名可也痛得再次低呼了一下,但幸好龍蝦再咬了一口之後,立即就鬆了口,掉回到盤子裏。

北冥連城丟下小刀,再看名可手指的時候,她那根纖細的指頭已經溢出猩紅的血,她一張臉也痛得糾結了起來。

看到刺目的血色,他眸光在不經意間動了下,就要帶她去收拾,但他還沒動手,一人已經從身後將名可抱了起來,舉步往樓下走去。

如果不是因為真的疼,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名可一定會從他懷裏掙紮起來,從離他遠遠的。

這算什麼意思,把她丟給北冥連城,現在看到她受了傷,他卻表現得這麼在意,作秀麽?

可他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綳著一張臉,每當他綳著臉不說話的時候,名可也不敢多說什麼,總怕自己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惹他生氣。

北冥夜直接將名可抱回到二樓房間裡,回去之後二話不說,抱進了浴室放下,執起她的長指放在水龍頭下,放水沖洗。

刺痛依然會傳來,名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大龍蝦的鉗子還真不是蓋的,隨隨便便鉗一下,皮肉都壞了,兩個至少七八公分的口子印在指尖上,在白白嫩嫩的手指上異常刺眼。

人吃龍蝦,她卻被龍蝦傷到,吃貨有時候真心需要付出代價。

不過,現在對她來說,手指的痛不如心頭的酸楚,看著站在身邊一絲不苟給她沖洗傷口的男人,她鼻子一酸,差點就要質問起他為什麼要把她丟給北冥連城。

北冥夜卻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一直在看著自己那般,給她將傷口沖洗了好一會,才牽著她回到床邊坐下,他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瓶葯,小心翼翼給她抹上,才拿出創可貼,將傷口貼牢。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了起來,垂眸看著她:「走吧。」

走……就這樣走了,他什麼連一句解釋的話語都沒有給過她。

名可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明明可以理直氣壯問他一句為什麼,但,他站在那裏,低頭看著自己,這麼高高在上的如同神坻一樣,她又開始被他這種高大上的形象逼得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怎麼?」北冥夜挑了挑眉,見她沒有任何動靜,他俯身看她:「不餓?」

名可不說話,現在,根本不是餓不餓的問題。

「有話想說?」他又問道。

她咬著唇,迎上他淡漠的目光,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甩飛出去。

這個惡劣的混蛋,他明知道她在糾結什麼,他卻偏偏不當一回事那樣,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混蛋的人?

「為什麼把我送給他?」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心裏的疑問問出了口,用力盯著他深邃的雙眸,她咬唇道:「我不是你的東西,你沒有資格……」

「那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北冥夜打斷她的話,眼底閃爍的是她看不懂的光芒,他伸手勾上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那傢夥只是想看看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他對你沒興趣。」

「是不是,今晚我還得要去他的房間,試試看他對我是不是真的沒興趣?」他就這麼能肯定北冥連城不會要她嗎?人家是個正常的男人!

就算北冥連城不會要她,要他們兩個人在房間裡待一夜,他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是他太有自信,還是他根本不在意她?

想來想去,也只有不在意她這個說法可以解釋的通了,這男人,隻喜歡她的身體,根本不會在意自己做的事會不會傷到她心。

「我不想去。」她別過臉,試圖掙開他長指的鉗製。

他卻指尖一緊,將她一張小臉拉了回來:「一定要去,我說過,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是對你來說而已,對我來說卻什麼都不是。」她怒道,用力甩開他的大掌,往身後挪去,努力遠離他:「我不是你的東西,你沒有資格把我丟給其他人!」

「你不是我女人嗎?」他的視線鎖在她小臉上。

「北冥夜!」名可用力瞪著他,眼淚差點又要出來了。

對他來說,女人和東西是等同的嗎?他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我只是說,既然做我女人,偶爾,也幫我一把,都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大掌一撈將她抓了回到,為防止她還要逃開,北冥夜忽然壓了下去,將她壓在自己和被褥之間:「我說過他對你沒興趣,慌什麼?」

「就不怕萬一嗎?」

「沒有萬一!」

名可不說話,只是氣不過,掄起拳頭在他胸膛上用力敲打了下去。

可他胸膛結實如鐵,打不疼他,只會弄疼自己。

「混蛋。」她低罵道。

北冥夜的臉色卻微微沉了下去,和她解釋了這麼久,她怎麼還不聽?是她聽不懂,還是他解釋得不夠清楚?

「要我再說一遍嗎?」他有點不耐煩了,喜歡她溫順地待在他身邊的模樣,現在這麼倔強的,卻讓他很心煩:「他對你沒興趣,說要你不過是想惹我生氣,就算她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你是我女人,他不敢碰,聽明白了嗎?」

名可咬著唇不說話,她是聽明白了,卻只是怨他不在意自己。

就算能確定北冥連城不會碰她,他就可以視若無睹地將自己的女人推到他身邊麽?她也看得出來北冥連城對她不感興趣,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故意拿這事來當條件,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懂。

她只知道,她不願意被他向對待物件一樣,作為報酬送給別的男人。

「我就算在他面前脫光,他也不會感興趣,是不是?」她用力咬了咬唇,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好,今晚我就試試,看看他定力是不是真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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