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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王教官之貪財女相師》第二十六章 又遇人渣
一年不忙忙三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忙,忙著送年禮,忙著張羅年夜飯,忙計劃正月裡走親來往的禮品和怎麼招待來躥門的親戚等等。

羅奶奶也很忙,忙迎春接福,忙著年夜飯前的祭祖,以前孫女在家,那些事全由孫女一手操持,她只在旁說需要什麼什麼,現在孫女不在家,這些事又落到她頭上來了,多年沒有親自操持,生疏不少,一時竟沒了頭緒,手忙腳亂。

曲高和伍芳芳歷來從沒管祭祖那些事,自然完全不懂,頂多依令去找點什麼,被使喚得次數多了還會不耐煩。

羅奶奶也不指望兒子和兒媳婦幫忙,指望他們不如指望自己的腿,好在有個可愛孫子,時不時過來撒撒嬌,幫她揉揉腿,讓她寬心不已。

冬春交替過後,羅奶奶收整好迎春的祭品忙立春後的第一頓午飯,曲子榮跟進廚房抱住奶奶大腿:「奶奶,我好想姐姐。」

「我的心肝喲,你才跟你姐姐打了電話,怎麼又想姐姐啦?」羅奶奶蹲下身,抱抱自己的小孫子,心裏有些奇怪,以前榮榮隔一天打一次電話,這三兩天天天要通電話,就在剛剛之前榮榮跟七月打話聊了很久,掛斷電話還不到一個時,怎麼又想打電話?

該不會是她一沒留意,孩子的爸媽又說了什麼,讓榮榮聽到了,榮榮感到委屈,要找七月訴苦?

羅奶奶覺得十有八九就是那樣,她的兒子和兒媳對於七月沒在家過年不感難過,反而十分歡喜,好像七月是別家的人一樣,大概乘她忙得無暇分心,那一對夫妻又說七月的壞話,榮榮聽了心裏難受,想找他姐說說話兒。

「我想姐姐回家過年。」曲子榮小嘴嘟得老高,聲音悶悶的,爸爸媽媽總說姐姐不好,姐姐不在家,爸爸媽媽很高興,他不高興,他想姐姐。

「你姐姐很忙,忙著賺錢買房子,等你姐買了房子,明年我們去你姐姐那過年,榮榮要乖啊。」

「奶奶,明年真的去姐姐那裏過年?」曲子榮也會抓重點,前面的沒聽進去,後面的話他聽進去了。

「當然真的啊,明年奶奶帶榮榮去跟你姐姐一起過年一起玩。」羅奶奶也是毫無壓力的將自己兒子和兒媳給拋棄於腦後。

「說好了啊,奶奶,明年去跟姐姐過年。」

「說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奶奶做吃的,我找小欣欣玩。」

小孩子高興的心情來得快,不開心的情緒也消得快,得到一個口頭承諾,立即開開心心的撒手去找鄰居小欣欣玩耍。

小孫子蹦蹦跳跳的跑走了,羅奶奶一陣悵然,七月出生時就引得鬼魂前仆後繼來糾纏,那樣的孩子要麼長不大,長大了必定成就非凡,她一直有預感,她的孫女必定會大有作為。

也因為,她從小就下意識的培養孫女學術,希望孫女將巫族發揚光大,不負師門歷代祖師們的期望。

巫族一派,傳承一向不一定非親不傳,只要對眼緣,也可以傳衣缽,她的師祖傳徒父親時就沒論有無血緣,她的父親找了多年也沒有找到合緣的徒弟傳師,最後將術法傳給作為女兒的她。

羅奶奶傳師孫女,不僅是血緣,也是因為孫女本身也是學術法的料,或許因從小受鬼魂騷撓,所以七月對術法很感興趣,她將巫族傳承交給孫女,也從沒想要拘著孫女,巫族的傳人,又怎能甘居一隅?

她當年投師較晚,所以註定走不出太遠,頂多能將傳承傳下去,不可能光耀門楣,也更不可能振興師門,巫族的未來寄托在七月身上。

她的孫女也不可能像她一樣屈留在像榕安縣這樣的小地方,七月離開家便是鷹歸藍天,鯤歸大海,從此海闊天空。

七月走出榕安縣已開始她的人生,她本來隻想守在曲家,慢慢終老,卻因孫子這個變數,大概還是要追隨孫女的腳步,去七月身邊安度晚年了。

算了算了,到時再說吧!

現在想要不要去七月身邊那些事還太早,不如順期自然,羅奶奶微微長籲一口氣,理順圍裙,繼續忙自己的午飯。

羅奶奶老人家很忙,投奔孫子的顧老太太更加忙,從早上就開始忙活開了,忙得特開心。

顧太太也跟著婆婆大人忙,她昨天上午到達燕京,也多虧以前訂的是上午的機票,昨天中午開始暴雪,天氣太惡劣,許多航班取消,如果訂的是下午的機票,她也需改簽到今天。

休息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顧太太的精神頭也挺足,和老太太倆像隻小蜜蜂似的東奔西跑,忙到接春之後才算清閑下來。

身為孫子的顧君旭,也被奶奶大人指揮的團團轉,他很想讓奶奶別太操勞,可看到奶奶那股子興奮勁兒,他不忍打擊老人家的熱情,任她發揮豪情壯志,自己效犬馬之勞。

好不容易忙得閑下來,小顧先生一下子倒在沙發上當死狗,有個能折騰的奶奶,他表示傷不起。

顧太太也有點累,不過大事小事大半被兒子搶走了,她就是個打下手的,這當兒還有力氣,忙給婆婆揉肩。

這邊才歇得順過氣,門口傳來腳步聲,緊隨之而來的是敲門聲。

老少三人為之精神一振,小姑娘來了!一定是小姑娘來了!

「我去我去,我去開門!」顧老太太飛快的爬起來,急三火四的搶著去開門,老胳膊老腿兒的特有勁。

老人家昨天得悉小姑娘除夕會過來吃午飯,樂得跟撿了元寶似的,興奮的拉著兒媳和孫子商量好久的菜式,早上還趕孫子去採購些食材,張羅半天,就隻為招待小客人。

這當兒聽到門響,顧老太太歡喜不盡,爭著搶著去開門,想讓小姑娘第一眼看到自己。

老太太如此熱情,讓一對母子哭笑不得。

顧老太太心情激昂的衝到門邊,拉開安全梢,快速拉開門:「小姑娘,過年好……」

老人家興奮的話還沒說完,便嘎然而止,笑容僵在老臉上:「……怎麼是你們?!」

顧太太、顧君旭驚了一下,不約而同的站起來,誰?

腦子裏才閃過那個問題,母子倆的視線也投向門,門口站著三人,一男一女一小少年!

男人風度不凡,一副知命之年的模樣,成熟穩健,是時下女人們最喜歡的熟男形像;女人精妝細描,小少年眉目如畫。

三人站一起,讓人第一想法就是一家三口。

顧君旭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顧太太的面色陰晦暗澀。

顧老太太堆起的笑,越來越淡,一忽兒消散無痕。

「媽。」顧先生尷尬的叫了聲。

「親家娘。」白欣怡也溫婉的喊了聲。

「親家奶奶,過年好。」杜承志也揚起笑臉,乖巧的向老人家問好。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顧老太太站在門口,並沒有讓開,一張老臉拉得老長老長。

顧太太和顧君旭也沒說話,再次坐下去。

顧鵬更加尷尬了,看看屋內的老婆,又看看身側的小姨子,嚅嚅的解釋:「媽,你和阿嫻都來燕京過年了,我一個在家也沒意思,所以我偷偷訂機票也來燕京跟你們團圓,我想給你和小旭一個驚喜,所以沒告訴你們,今天過來在……在機場遇到欣怡母子,她們……沒地方去,便一起過來了,欣怡是阿嫻的親妹妹,原就是自家人,跟我們一起過年也……也沒什麼吧。」

「在機場偶遇,真有這麼巧的事?沒地方去為什麼還來燕京?」顧老太太冷笑一聲,目光落在門外的一對母子身上:「阿嫻是姓白不錯,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阿嫻入了我顧家門,就是我顧家的媳婦,白欣怡也早已嫁入杜家,她是杜太太。阿嫻是顧家人,我們一家人過年團圓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麼讓杜家人跟我們一起過年?一個是杜太太,一個是杜家子,哪裏跟我們顧家是一家人了?杜太太的先生去世了,杜家還有房子,杜家也還有叔伯叔親,又哪來的沒地方可去?」

顧鵬被母親一連串的話給問得啞口無言,再也不敢說半句。

「親家奶奶,你要趕我們走嗎?」杜承志大大的眼睛裏浮上傷心:「媽媽說過年家家團圓,我和媽媽沒了其他親人,只有大姨一個最親的親人,所以過來跟大姨一起過年,媽媽說親家奶奶和大姨會收留我們的,親家奶奶,你不喜歡我和媽媽,是我和媽媽打撓到了你們是不是?」

「是的。」顧老太太點點頭,雖然喜歡孩子,她仍硬起心腸:「你姓杜,你有你自己的家,杜家才是你自己的家,顧家是顧家,不是你們的家,也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和你媽想跟親人團圓,應該回杜家家族。」

「我……。」杜承志委屈的想哭。

「親家娘,我……我只有姐姐一個最親的親人,我不想孤苦佇丁的,就想跟姐姐一起過年而已。」白欣怡眼眶紅紅的,看了看姐夫,泫泫欲泣。

「媽-」顧鵬越發內疚了,是他虧欠了一對母子,明明是顧家的兒子,卻掛著杜姓,明明有爸爸有奶奶,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叫爸爸叫奶奶。

「你閉嘴,我沒問你話。」兒子不爭氣,顧老太太老眼一瞪,死守著門,就是沒讓路:「小姑娘說了,小旭的這裏除了我和阿嫻,不接待其他人,就算你是小旭的爸爸也是一樣。」

「媽,我……我們一起吃飯糰聚,晚上……晚上我去住酒店。」顧鵬額心發涼,薄汗微微。

「你可以進去吃飯,但杜太太和杜家人不行,為了我的小旭平平安安,我絕對不會讓外人進去的。」顧老太太堅持己見,毫無商量的餘地。

白欣怡眼眶濕潤,欲語淚流,怯怯的叫:「姐,姐-」

顧太太的臉色暗了暗,還未及說什麼,又有淒切的聲音傳進屋:「姐,你也不要我了嗎?你答應媽媽要照顧我的……」

顧太太身子顫了顫,許多舊事浮上腦海,妹妹比她少了整整十歲,也可以說從小到大是她把妹妹帶大的,姐妹兩的感情自然親似母女般。

父母去世時,她已出嫁,妹妹還沒有滿十八,媽媽病逝前將妹妹托給當姐姐的她照顧,她也沒有辜負母親的託付,將妹妹照顧得很好,就算妹妹嫁人生子,再到妹夫忽然逝世後,她仍對妹妹照顧有加。

憑心自問,對妹妹,她問心無愧。

那一聲似泣似訴的哭訴,再次拉出了顧太太塵封的記憶,關於姐妹倆小時候共同成長的記憶,她為難了,一頭是兒子,一頭是曾經相依為命的妹妹,手背手掌都是肉啊。

接納妹妹,有可能給唯一的兒子帶來危險,拒絕妹妹,又太絕情……

顧太太心裏兩個小人在交戰,一個說讓妹妹進來吧,一個說讓妹妹一起住會害死你兒子的,心思在天人交佔,也讓她坐臥難安。

「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姐……」白欣怡哭得梨花帶雨,杜承志見媽媽哭,也傷心的流淚:「大姨,大姨……」

女人的聲音,小少年的聲音,慘慘切切,那聲聲低泣似針扎在心上,顧鵬又心疼又心酸,殷切的望向屋內,向太太求救,希望太太可以求情容許一對母子進門。

顧君旭默默的垂頭不語,顧太太心裏越來越慌,呼吸也越來越急,顧老太太的臉色也越來越不耐煩。

正在一家子僵持不下時,樓下又傳來腳步聲,「可噠可噠」的聲響很有節奏,但凡稍稍對女性習慣行為有所了解的人都聽得出來,那是女性高跟靴子踏地踩出來的聲音。

嚶嚶哭泣的白欣怡,顧鵬,顧老太太,都聽到了響聲,好似有默契般,哭聲弱了下去。

顧鵬猜著或許是樓上的住戶沒回家,往一邊讓了讓,以免影響人家過路。

顧老太太聽到腳步聲,隱隱有些期待,待兒子一讓位,視線立即向外望,雖然不能看到多少樓梯,至少還是能看見部分。

很快,腳步聲徐徐接近,兩個紅衣姑娘並肩從一樓往上爬,一個短髮清爽,一個扎著馬尾,短髮姑娘穿大紅羽絨衣,一手提兩隻袋子,一手摟著扎馬尾姑娘的小腰;扎馬尾的小姑娘懷抱一隻大貓兒,走得氣喘喘。

「哎喲,累死我了。」

「妞,這才爬幾階你就叫累?你真該運動煆練才行。」

「這跟煆練無關,我今天心情不太好,這是境由心生。」

「去,誰敢惹你?你就是一小祖宗好嗎?」

簡櫻舞表示,她才不信有人敢惹小夥伴,這隻小巫婆現在是施教官的掌上明珠,誰惹誰倒霉。

「誰說沒人敢惹我?我快被氣死了好嗎?」曲七月嘟嘴:「算了,不說討人煩的事兒,馬上就要到小顧先生家裏嘍。」

被大叔潑了盆冷水,曲小巫女表示心很受傷,所以離家出走來找小顧先生治癒心靈,當然,就算大叔不潑冷水,她也會過來一趟,這是原本預約好了的。

因此,小巫女抱了小老虎帶小夥伴離開施大叔家後,走了一段路便呼叫小鸚鵡小夥伴,兩人結伴拜訪小顧先生。

這樣的天氣,計程車也較小,小鸚鵡開車過來的,簡姑娘年十八拿到駕駛證,開車無壓力。

當然,那傢夥個性活潑,芯子裏也住著個生猛的女漢子,開車的技術堪當業餘賽車手,路上有好幾次差點沒把曲小巫女嚇出好歹來。

兩小女生到了小顧先生住的學區房,愉快的往樓上爬。

樓上,顧先生的臉一陣發藍,小……小姑娘來了!

他沒想到小姑娘今天會過來他兒子這裏,如果能預卜先知,打死他他也不會來燕京,更不會來看兒子。

他怕!

他害怕見到小姑娘,更害怕小姑娘揭穿他的秘密。

他完全沒想到有可能遇到小姑娘,乍聽到小姑娘的聲音飄上來,一時如雷貫耳,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顧先生臉色青藍交加,白欣怡的臉色也忽的不好了,那個聲音,她記得很熟,幾乎記到骨子裏去了!

當初在滬城,那個女生諷刺她輕視她,事後她心緒不寧,想請女生安魂收驚,小女生竟然拒絕了她。

那麼個眼睜睜看她受苦也不救的人,白欣怡把人記恨到了骨子裏去,卻沒想到,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那個該死的女生竟然來了!

相比較顧先先和白欣怡的震驚,顧老太太聽到隱約傳上來的說話聲,喜出望外的喊:「小旭,小姑娘來了!」

「小妹妹終於來了!」

滿心陰鬱的顧君旭,一瞬間心空晴朗,萬裡無雲,欣喜的站起來,小跑著沖向門口。

顧太太微微一晃神,心裏忽的安定了,小姑娘來了,眼下的難題想必也能迎刃而解,她也麻利的站起來去看情況。

顧老太太拉開門,老臉上又飄出笑容,眼巴巴的盯著樓梯那兒。

稍稍一刻,在可噠可噠的聲響裡,兩女生火紅色的衣服就那麼閃亮著晃進人的眼簾,那樣熱烈的顏色,讓灰暗的樓梯間大亮。

顧老太太才看見姑娘的一點頭頂,已歡喜的叫起來:「小姑娘,你終於來啦!」

顧君旭也到了門口,看見火紅的顏色,英俊的面容綻放出暖暖的笑,好似百花盛放,芳香四溢,暖人心房。

他見到父親沒有笑,在見到小姑娘一點頭頂時忍不住心情愉快,笑由心生,溫暖溫柔。

老母親,兒子的表情如此親切真摯,也瞬間讓顧鵬如淋冷水,渾身發涼,他有預感,兒子和老母大概……已經知道了他與白欣怡之間的暖昧不清,所以對他才如此冷漠!

那麼一想,冷汗又泠泠如泉湧。

簡櫻舞轉過樓梯轉角台階時便先往上瞅了一眼,瞅到有人站一個地方以為是誰走累了在那歇歇,再走兩步聽到聲音又往上瞅,瞅到幾個人全望向自己和小夥伴,不由訝異的挑眉,這是歡迎她們?感覺不太像啊。

曲七月慢悠悠的籲口氣,昂首而望,看著站在小顧先生門口的男女,眼鏡片後的眼睛劃過冷光,特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又遇上人渣了。

上午有渣渣送上門礙眼,好不容易跑小顧先生這裏來走走,沒想到又遇上人渣,特麽的,新年第一天就遇人渣,兆頭好差!

曲小巫女的心情非常不爽,托托小老虎的小屁股,勻出手摘掉眼鏡,往上瞅幾眼,將眼鏡往腦門上一架,慢騰騰的一階一階的往上爬。

金童玉童吐氣,姐姐的好心情被人渣影破壞了!嚶嚶,人渣都欠踩,人渣該死,一會兒要踩人渣幾腳。

小夥伴周身氣壓低沉,簡櫻舞也收起嬉皮笑臉,扶小夥伴上樓,她家小巫婆小夥伴的體質實在不怎的,就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車便被巔波的快散架,這樣不好不好。

兩姑娘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爬到小顧先生的小窩門外,一個氣喘如牛,一個氣息沉斂,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百獸之王的小老虎感覺氣氛不對,趴姐姐肩上裝死,他還小,不能沖峰陷陣,所以先享受姐姐的懷抱吧。

顧太太和顧老太太、顧君旭像門神一樣釘在門口,擋住了門,顧鵬的白欣怡也沒有辦法乘空而入,仍呆在門口。

杜承志的眼睛盯著小姑娘抱著的大花貓,也忘記了哭,眼睛亮亮的。

站顧帥哥的小窩門口喘了幾口氣,曲七月抹抹面上累出來的薄汗,腳下不丁不八的走向主人,兩姑娘就那麼大刺刺的從顧先生和白欣怡之間穿過去,跟顧家三代面面相對。

老太太在兩小女生上來時便將另一位也打量了個遍,知道是小姑娘的朋友,這當兒見人近前,笑臉如花,一伸手撥了撥孫子和兒媳婦,讓他們站開一點,別擋兩小客人的路。

「快進屋,外面冷。」語氣親切有加,熱氣騰騰,跟之前與對顧鵬和白低母子兩人的語氣完全不同。

「小夥伴,你先進去。」曲七月推推小鸚鵡。

「行。」簡櫻舞笑嘻嘻的往前一步,挨著老太太進屋。

「小七月,你進來吧,不用在意那些不相乾的人。」顧君旭暖暖的微笑:「小七月,你的小老虎真漂亮,我幫你抱抱?」

老……老虎?

顧老太太愣了愣,那隻不是貓?!

顧太太嚇了一大跳,養……老虎當寵物?天,這是什麼人啊。

顧鵬震驚之下,腦子都快轉不動了,能養得起老虎,又有資格養老虎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家,小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白欣怡連維持悲切的表情都忘記了,嘴巴張得老大,唯有小少年一臉激動的盯著趴小姑娘肩頭,露出一點頭的小老虎,露出渴望的表情。

曲七月想了想,將小老虎遞給小顧先生,小老虎本來不樂意的,昂頭一瞅,看到顧帥哥那張臉和笑容,頓時所有的不快一掃而光,愉快的投進帥哥懷抱。

被擁進懷抱,小老虎幸福的眯眼兒,哇,好帥的帥哥,這個是除九宸少年之外最暖最漂亮的美人哦,好帥好帥,好喜歡好喜歡!

小金子沒有鬧意見,曲七月就猜到小傢夥也沒抵擋住暖男的威力,被秒殺了,沒好氣的彈彈他的小腦袋一記:「見色忘主!」

小老虎脖子一縮,藏進帥哥懷裏,貓成一團。

那小樣子,把顧老太太和顧太太樂得差點笑出聲。

顧君旭抱著懶洋洋的小老虎,心情也越發的輕快了,小妹妹捨得把小老虎給他抱抱,很信任他呢,小老虎沒有認生,說明也很喜歡他。

顧老太太正想讓小姑娘進去,小姑娘慢悠悠的轉身,斜斜的靠在門框上,明眸皓齒,紅衣烈火,嬌艷如花的女生,卻莫明的讓人生寒。

顧鵬心頭一個冷顫,鼻尖冷汗如豆。

小女生的聲音清冷,似雪花一樣的輕盈:「顧先生,你帶著你的小姨子和外甥來這裏幹什麼?該不是想在小顧先生這裏過年吧?」

噗嗵,顧鵬的心跳猛的撲騰了一下,一時汗不敢出,出於本能的答:「是……是的。」

他兩腿發僵,屏聲斂聲,幾乎不敢直視小姑娘,下一刻,他聽到了令他肝膽欲裂的話——「顧先生,還記得上次小顧先生出事,在你家時我說了什麼話嗎?看來,你沒有記住我的忠告,或者,你根本沒把我的忠告當回事兒。」

「不,我記得我記得!」清冷的一句話砸來,顧鵬兩腿戰戰,幾欲站立不穩,汗,又一次滾滾如珠。

「記得,你還明知故犯?呵-」曲七月諷刺的目光掃過那張冷汗斑斑的臉,偏頭望向站門內的三人,視線定在顧太太面上:「顧太太,如果,我今天沒來,你是不是還會向老太太求情,讓他們進來?」

「我……」顧太太身軀微微一抖,艱難的張開嘴,想解釋,又覺語言慘白無力,默默的低下頭,如果……如果小姑娘不來,她……大概真的會向婆婆求情,求婆婆收留妹妹母子一次。

「我猜對了不是麽?在你心裏,你妹妹比你兒子更重要,是嗎?」

「……不……」顧太太慌亂的搖頭,想反駁,又覺也不妥當,慌得手足無摸。

「我……我從來沒有想要跟小旭爭在姐姐心裏的地位,我只是……只是無處可去,想跟唯一最親的姐姐過年而已。你這樣挑撥離間,究竟是什麼意思?」白欣怡又止不住的流淚。

顧太太的呼吸滯了滯,顧鵬更是心疼不已,想去幫擦眼淚,頂著母親和兒子妻子的視線,又不敢。

噗-

一聲輕笑,如春泉噴響。

「別望我,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沒忍住。」簡櫻舞站在老太太背後看戲,忍俊不住笑出聲,見大家望向自己,無辜的眨眼:「我母上大人閑著無事就愛看古裝宮鬥宅鬥大戲,戲裡的白蓮花、小三小四們就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明明自己心思歹毒,做了害人的事,卻動不動就掉眼淚,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負她們,那樣子我見猶憐,總令男人不分清紅皂白的就保護她們,並且相信她們,甚至不惜為那種人殘害原配、未婚妻等,我剛才看到這位女士這樣子,不小心對號入座了,所以感覺那些男人好腦殘,好蠢,再加上這位女士的樣子也跟戲裡的那些白蓮花所表現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實在忍不住就笑了,這位女士,你是演員麽?」

「你……你的意思是我在演戲?」白欣怡氣得臉孔漲成豬肝色,手指直哆嗦。

簡櫻舞瀟灑的一甩頭髮,一手環胸捧著另一手肘撐下巴:「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解釋一下我笑了的原因而已,你可別暈啊,這大過年的,醫生和護士也需要休息的,你暈了就是給工作人員增加負擔,這是不道德的,身為一朵白蓮花,在某些人面前必須聖母,要堅強,不能給別人增添麻煩。」

簡姑娘快人快語,說得輕飄飄的,白欣怡氣得嘴唇都在抖,小姑娘針對她就算了,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也針對她,豈有此理!

「不許欺負我媽媽。」杜承志發現媽媽腿在抖,緊緊的抓住媽媽的手,怒目圓瞪。

「嗚…」白欣怡抱住兒子,嗚嗚哭泣:「承志,…你爸爸死了,所以…別人看不起你,也…看不起媽媽,我們…我們是…嗚…」

「欣…」顧鵬愧疚難當,然而有聲音比他更快:「得,我小夥伴問你是不是演員,你還真來段即興演戲,可惜,本小姑娘不是男人,你這招對我沒用,想打親情牌,你不妨先將你身上帶著的那樣東西拿出來,表表忠心和真心。」

簡櫻舞會心一笑,小夥伴必定又有所發現!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欣怡如遭雷擊,一下子退了兩步,臉色也僵白僵白的,眼神驚慌。



那變化,讓顧太太和老太太顧鵬感覺莫明其妙,視線一下子全投過去。

被幾道視線盯著,白欣怡慌得六神無主,再次後退一步:「不要看著我,我身上沒有什麼,沒有,沒有,我身上什麼也沒有!」

「你確定?」曲七月目光如電,飄射在她提的手提包裡:「你手提包裡的東西,帶血的紙,你當著大家的面打開,說說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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