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爆裂書生》第三十三章 獃子敢爾!
書接上回。

朱恩在參悟玄機時,忽然豁然開朗般哈哈大笑。弄得眾人皆是一愣,暗襯這書獃子恁地這般癡狂。卻聽朱恩說了下去: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原是儒家者流,順天地陰陽明教化者也。遊文於六經之中,留意於仁義之際,佛儒歸宗天下大同,豈有異哉?皆大聖人所為也。」

瞭然和尚聞言頻頻頜首,雲:「施主無有法門何解其癡苦哉?」

朱恩回答:「原是大千世界心地法門,命由心造福自我求。無有相參空諸色,辯證法度癡心人。哈哈哈...萬法歸一禪至真心,以眾人苦樂為我之苦樂,以有愛之心修無形業相。如我是佛,佛便是我。大師以為,此癡能修大業否?」

「善哉善哉。」瞭然和尚一笑開懷:「小施主果是自明之人,江湖幸甚。無向有中尋,佛渡癡心客。懲惡揚善生殺虐心,一味紅塵金剛伏魔。無有大小愛,無有大小癡。直去也,是唯性情著一癡僧可也。」

「可以上善福德因緣,得生彼國否?」朱恩雙掌合十虔誠問道。

「當發願,生彼國土。阿彌陀佛。」瞭然和尚說完後白色鬚眉莊嚴寶相,和小沙彌同喧了一聲佛號。

「恁此般狂生,似我當年。哈哈哈。」孫天佑一旁聽著笑語開懷。

如蘭卻看著朱恩不明所以,聽著二人似懂非懂的對話,還擔心朱恩是否有心向佛,要皈依佛門了呢。也自收住了悲傷淚水打起疑問。這是要作甚?難不成看破紅塵了嗎?我可怎生是好?卻見朱恩含情脈脈地看了過來,癡枉依舊。心裏就落下了石頭,暗嗔「獃子先生,恁是癡鬼」。

「小施主年紀輕輕歷盡劫波,當知曉生死大義矣,天降大任使然,江湖幸甚。」瞭然和尚笑語,復對孫天佑說:「恭喜老友得此傳人,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同喜同喜,哈哈哈。」孫天佑邊回答邊看著朱恩,又看看孫女如蘭,猶喜不自禁。

倒是看的如蘭,兀自羞澀不已起來。

如是其樂融融,

轉眼數日已過。

重逢不易,朱恩抓緊了時間,向孫天佑討教武學再攀高峰的問題。無疑問無以解惑授業也,更有個瞭然大師,可以論佛法,慈悲沐浴,陶陶然心自如蓮花開綻。閑來與如蘭花前月下獨處的時間反而少了,雖其愛默默,情更篤真。

一日眾人山亭小聚,品茗麝香繚繞。孫天佑感武林形勢言:

「這段時間江湖風波日甚,武林同道齊聚往襄陽古城德公祠,為推舉武林盟主,引領群雄抵抗幽煞門。然被幽煞門知悉,圍追堵截勢單力薄的同道,又是一番殺戮血染了江湖。」

「前輩所言極是。」青城派掌門蘇玄海憂慮的說道:「當初共肩離山一戰,崆峒派各位同仁,如今也是情況不明。不知是否安然無恙,是否也遭受了幽煞門的追殺和迫害。」

「以崆峒派趙寶川掌門的修為,若不是任九霄親自出馬,我想他們還是足以自保的。」孫天佑說道:「可欽你們的前掌門辛洛平,一代名宿,為了武林同道而光榮犧牲。唉~」

青城派眾人聞言,皆是傷心悲憤不已。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幽煞門多行不義必自斃,隻可嘆蒼生何辜。」瞭然和尚接語:「逝者如斯,生者還需自強不息。為那份長存武林的浩然正氣也當化悲憤為力量啊。」

眾人皆頜首。

「風聞崑崙逍遙子夫婦倆,已經往襄陽去了,還有千鶴門的雲中鶴掌門,也已經動身。只怕這任九霄絕不會善罷甘休,坐等眾高手相聚一堂聯合對付他。必定會趁此機會,沿途設伏守候以待各各擊破。」卻是太乙掌門謝思源警醒的話語。

「師弟所言極是,逍遙子夫婦倆,和雲中鶴掌門都是已趨化境的高人。若是明刀明槍,任九霄也未必就能攔得住他們到襄陽。怕只怕幽煞門,不擇手段暗箭難防啊。」孫天佑回答說。各人聞言皆有同感。

「正是武林需要一己之力的時候,可惜我現在卻成斷臂之人...」孫天佑不禁悲愴不已地訴說:「這幾日...生活起居,每每總感覺斷臂還在一般,彷彿能感覺到,那截去的肢體極度疼痛著...」

「老友可是又疼了?」瞭然和尚聞言趕緊過來查看:「現在是否要針灸,緩解一下痛苦?」

朱恩一旁聞言擔心不已,如心如石壓般沉重。

「不礙事...只是心念使然。」孫天佑說道:「雖時過多日,但是潛意識裏,仍難以接受,這業已存在的事實,無法擺脫斷肢所帶來的,心理上之創傷。彷彿喪失了完整的自我,與常人有異一般,感覺頹廢。」

朱恩聞之愴然,熱血澆身,恨不能替身受難。而一旁如蘭,聞言早就痛心,哽咽失聲了。孫天佑聽聞哭泣聲,卻心疼起孫女來,趕緊說道:

「蘭兒莫哭,爺爺也只是一時感慨。江湖喋血,兒女情長則英雄氣短。爺爺但有一臂,也仍能鑄就金剛鐵拳,何懼!休看廉頗老矣?」言罷,壯心未與年俱老,豪氣乾雲。

「正是!此言壯哉。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瞭然和尚安慰道:「老友用一臂,換老衲與愛徒小僧之性命,勝造七級浮屠。」

「大師言重,此乃分內之事。倒是這些時日,勞煩大師您悉心照料。每日針灸療法祛痛,良師益友如斯,更佛法禪理釋懷。否則老朽豈非要度日如年矣?哈哈哈,誠如所言,禍兮福所倚,這不都靈驗了嗎?」孫天佑言罷,看著朱恩和孫女如蘭,釋懷地笑將起來。

「能和一代凶魔任九霄過招,且全身而退,你這愛徒書生,也無異於橫空出世的天將了。哈哈哈。」一旁謝思源也跟著贊語。

朱恩卻沒聽見,這眾人是在說自己。一旁心事思量,暗地裏記下了這一人,幽煞凶魔,狻猊護法使李荏。想來師尊武功高強如斯,尚且遭此毒手,不知江湖又有多少無辜的百姓,遭遇愈發悲慘了?由是義憤填膺,暗自凝重。再抬頭看看如蘭,兩相對視裡,自心有共鳴。

「小施主,莫不是要以殺止殺了?」瞭然和尚忽然對朱恩問道。

朱恩聞言一愣,暗襯,這般心思,竟逃不過大師的法眼。答語:

「江湖勢危,群魔亂舞惡業叢生,如若不為,問大師何以止殺呢?」

「止魔眾惡,非大心大力者不能為金剛菩薩。然,切不可過多代入個人情感憎恨,否則徒增惡業爾。」瞭然和尚說道:「愛之深難免恨之切,其中法度,小施主自有印證修行,還望常記心間,常發善願。金剛怒目雖不若菩薩低眉,然救眾生,便是慈悲菩提心,儒家曰仁義是也,可為。」

「大師所言極是,晚輩自當銘記心間,常發善願。」朱恩答道,方才心中那無名之火,在老和尚的循循善誘裡,也清靜下去了。

「善哉善哉,阿彌陀佛。」瞭然和尚道:「那一方凈土,此去仍有生死情劫在前方等待。能成癡業否,卻非蘭兒之智慧不可解也。」

原來最後一句話,是跟如蘭說的,如蘭一驚愣然。與朱恩面面相覷,復看見爺爺他們的關注眼神,臉就紅到了耳根。朱恩想問什麼,卻又開不了口,隻得說:

「望大師指點迷津。」

「但去便是,言江湖紛爭,話兒女情長。今要止惡生善,必需及早行事為好。」瞭然和尚笑了笑說道。

「大師所言極是。不過師兄仍需留下來調理,還請瞭然大師慈悲照應。襄陽一行,就由我等門人與朱恩、青城派同仁前去可好?」太乙掌門謝思源說道。

青城派聞言,紛紛請纓,卻聽一旁孫天佑提出了不同看法。

「時局未明,太多人行事,反而容易遭人暗算。何況離武林貼大會召開日期,仍有一段距離,所以我認為,還是讓朱恩與如蘭先去襄陽探明情況為好。」孫天佑說道:「如若一乾武林名宿還未現身,便可取道就近的雲洞山,匯合千鶴門掌門雲中鶴。此地是千鶴門遠來襄陽必經之處,朱恩應當前去支援照應,以防幽煞門圍追堵截各個擊破。」

眾人聞之皆覺得很有道理。如是類推,當務之急,是先確保趕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名宿高手,不被幽煞門乘機暗算。若能匯合雲中鶴,再去迎接最遠的崑崙派夫婦倆。朱恩能聚合四人的力量,足以跟任九霄的幽煞門一戰矣。即時謝思源再協同太乙門、青城派,前往襄陽參加武林大會不遲。劉綏也覺得在理,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讓蘇玄海抓緊練習青城無為鑄劍秘訣。如是商量妥當,便決定準備依計行事了。

短暫的相聚,又要別離,如蘭自是依依不捨的傷懷。然而再次出山,朱恩已經是心情迥異。不再像當初那樣的彷徨孤楚,換而有之的是,江湖兒女般豪情壯志了。

相聚時日雖短,朱恩於武學卻是大有裨益,尤其是其弱項點穴功夫。習點穴之法門,必須先明確十二經之穴名,再熟悉各穴之位置,經絡與臟腑的關係。以前朱恩忙於尋找媚娘寶兒,不是變傻了就是跟蘭兒在一塊,自是沒有良師親身垂範,詳解各經絡之要義。單是熟知全身穴道經絡本身就是一門精深學問了,更勿論其中辯證法則。在人體上下縱橫分佈著十二經路及臟腑八大脈,它們中分佈有上千個穴位。有在經路線上循行的「經穴」,「絡穴」,也有不在經路線上的「經外奇穴」或「阿是穴」。在人體十四條經脈線上的穴位有三百六十五個,其中致命死穴就有七十個之多。點擊人體上某些主要穴位可產生麻痹、啞巴、暈厥、死、咳、笑等效果,有些穴位雖輕打亦承受不起,重則死亡,稱為死穴。所以孫天佑一再反覆叮嚀朱恩,以身示範告知其熟知全身各穴,不但要能言其所在,而且能瞑目撫之。識穴必須認真準確,絲毫無差。還要識透穴理。凡學者必須細心體會,隨時習練,不拘形式,不論行走起居坐臥、隨時隨地信手拈來複習推敲、持之於恆日日均需苦練。經常摸索點穴之理,依理推之,逐穴求之,必有所得。如氣血之頭在什麼時辰應在何穴,在什麼時辰又經流何穴;始自何時幾刻,又終止於何時等等,皆須精推細摸,了如指掌。概因朱恩本身已經是內家功力高手,學來更能事半功倍。唯根本之理論熟知,則關於點打方面,便能得心應手輕重隨心。歷來宗師授徒於點穴術極其嚴格。對於不守寺規與門外無德之門徒,概不傳點穴之技,對一般徒眾雖可授點穴手法,但切不輕易傳授致命要穴和製人之技。尤其本派混元金剛神功在授徒時,更加註重言行法規,慎重行事。凡對學徒未經透徹之考查,而具備高尚德行之人,概不傳授點穴法技,亦免惡人得技,為禍蒼生。所以在孫天佑的敦敦教誨下,朱恩潛心學習已經初窺門徑。同時還掌握了些點穴的救治方法與解穴要領,這才算真正懂得了些武林點穴絕技。由是日後皆隨身攜帶一個孫天佑賜予的小木人研習不敢懈怠。木人身上刻滿了主經脈絡再對應自己身上的穴位拿捏勤加苦修皆是後話矣。

但說現在短短時日,朱恩書獃子學究氣又犯了,竟至學而有味廢寢忘食之境。這不,訣別孫天佑等人後與如蘭同行出得前山來。一路竟忘了與身旁的可人兒說話,也看不見那大好壯麗的河山秀色可餐。徒跟著如蘭行走在路上,卻是心無旁騖的複習奇經八脈起來。時不時手指在身上拿拿點點的自言自語,如蘭看的好笑卻也愛極了他專心致志的傻樣。如此...幾個時辰過後,如蘭卻有些嗔怪朱恩的不理不睬,自生悶氣起來。

「先生。」如蘭輕聲問身旁的人。

沒有反應。

「先生。」如蘭又問,還是沒有回應。

朱恩隻機械似的跟在如蘭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路面。還是沒有聽見如蘭跟他說話,如蘭就有些氣惱。

「獃子!」如蘭站在朱恩前面加大音量,本以為朱恩會驚醒。卻不知朱恩正推理到關鍵時刻,入了癡境直撞過來。

這同時製人氣穴、大巨穴、大赫穴時會有多少種效果;在不同時辰會怎樣;輕重如何又會怎樣等等。想著手就在自己胸口處摸索辨識穴位,哪裏聽得見身外的如蘭站在前方喊自己。如蘭攔在朱恩前面,以為他會停下來呢,沒曾想先生癡勁犯起來著實不輕,兩人竟衝撞了個滿懷。朱恩本能護體神功彈了出去,如蘭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一股軟綿強韌的勁道,頂得踉蹌往後摔倒。下山的路多傾斜石階,倒下去如蘭無著無依,眼看就往山下摔去,不由『啊!』的一聲驚呼起來。這一下尖叫,才真是把朱恩驚醒了,抬頭就看見後仰身軀的蘭兒往後摔去。氣隨心動,身隨念轉,一晃內力收發自如,就搶在了如蘭身旁,環住了可人兒,猶見其花容失色貌。

「蘭兒沒事吧?」朱恩緊張的問如蘭,卻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委屈的如蘭氣極又哭笑不得:

「真是獃子,怎個癡字了得。」

言畢嬌嗔憨態不可方物,朱恩才想起要親親所愛來。

「你怎得走路這般不小心哪?」朱恩滿是溫柔的說:「摔著了可怎生是好?還是我抱著你吧。」

全然不記得是自己把人撞飛一般,這得癡的多糊塗才這般如此?如蘭聞言都有點百口莫辯的哭笑不得:

「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

「不。」朱恩說了聲。好些時日沒有親近了,哪捨得鬆開懷抱。

「你若是走著走著又犯起癡迷來,要研習穴位可怎麼辦?可空不出手來去揣摩呢。」如蘭說道,自己也沒有要離開朱恩懷裏的意思。

「是呢。」朱恩就愁眉苦臉狀:「一學點穴深似海,想要精深非一蹴可就。若不是為了必要時解穴的救治方法,和將來救死扶傷之用,還真不願意深究其理。」

「你癡迷的時候,卻是甚得其樂呢?這手上的功夫氣勁眼力的運用,你已經不必分心練習,只需精悉經絡、穴道和氣血循行之理;深知氣血流注與五行、天時的關係;熟讀並牢記點穴諸訣便可大成矣。」如蘭安逸在朱恩懷抱裡,一邊說著如數家珍。卻聽的朱恩由衷佩服,直嘆二人行必有我師焉。

「蘭兒師父,往後還請你不吝賜教啊。」朱恩抱緊了懷裏的人兒笑語。

「啊...」如蘭聞言一愣笑若銀鈴:「那你可得事事聽師父的話,否則門規伺候。」

「啊?還有門規呢?不是家規麽?你倒與我說說,看看中不中。」朱恩說的高興,把懷裏的人兒,輕拋一下復又抱緊。隻把如蘭嚇了一跳,捏拳猛捶其胸口。

「恁是欺負人,不與你貧嘴,快放我下來。」如蘭嗔道,卻是喜笑顏開。

「可準備好了?」朱恩突然問。

「準備什麼?」如蘭一怔,不明所以。

話才出口,就被朱恩突然呼嘯著往半空拋了出去。如蘭便覺衝天一般飛起,聯袂勁風,呼呼耳際於半空,驚愕裡失聲嚇了一跳,卻止不住飛速離開地面的衝力。眼前一晃現出個人來,卻是朱恩追上,眼裏一抹著可恨的作弄神情。如蘭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投入其懷,才想著罵兩句。上升的勢頭盡了停住,一霎那眼神交錯。兩個人就忽而往下急速墜落去,呼呼的風聲直灌雙耳。可恨朱恩這一拋擲,不知有十幾丈高。勁風呼嘯裡,大地迎面,像張開了口的怪物要吞下二人般。如蘭從小跟爺爺習武,自認是膽大妄為了,卻幾何從這麼高的地方墜落過。驚呼裡緊緊箍住了朱恩,不敢往下看。而朱恩竟然把身體姿勢換成頭下腳上,直衝了下來。眼看兩人的腦袋,就要往山道上撞落,說時遲那時快。還有兩丈高左右距離的時候,朱恩『咿哈』一聲,左手摟緊了懷裏的人兒,右手就是一記混元金剛拳,隻擊地面。『嘭』的一聲巨響,拳風勁氣開碑裂石,打在地上塵土激揚亂石穿空。朱恩一瞬間,憑藉反彈回來的勁氣力道,翻身帶起如蘭,似鴻雁雙飛,橫空而去。如蘭這才看清了已經安全降落,卻是在朱恩懷裏凌空飛翔。各種心緒交織的刺激,和嗔愛,就用力的一口咬在了這冤家的肩膀上。疼不死你!

「誒喲!」疼得朱恩齜牙咧嘴:「蘭兒鬆口...痛煞我也!」

「哼!」如蘭這才心滿意足的鬆開口:「獃子敢爾!」

「不敢了不敢了...」朱恩連聲應允道。

如蘭得勝般笑逐顏開,方想安慰幾句,「啊!」的一聲尖叫,原是被朱恩再次拋向了空中,手舞足蹈裡嗔道:

「獃子可恨!!!」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