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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三十二章
黎膺見凌蔚沉默了,有些不自在道:「瑾堂不用擔心,總歸不是壞事。」

「也是。」凌蔚做了一下深呼吸,勉強笑道,「反正,我也已經……」

入坑太深了。

就這麼傻傻的摻和進皇家的事,真是……

但是不摻和又能如何?他一個沒背景沒靠山的人,唯一能抱上的大腿就是帝後。而抱上帝後大腿的途徑,就是刷這些尊貴的小孩的好感度。

他之前以為孩子們還小,或許自己能在他們長大之前,就已經積累出足夠多的底蘊,可以從泥潭中脫身。

但是沒想到,皇帝陛下不按牌理出牌。

一般人,會想著讓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去給自己太子當老師嗎?

陛下就能!

凌蔚雖然覺得這推測有些太過自戀,但是他隱約覺得,這次加開恩科,或許真的和他有關係。

不過既然自己已經陷了進去,那麼這也不是壞事。

現在自己只是個童生,就算教導皇子們也是有實無名。等自己考中了進士,那麼就能變成有名有實。哪怕太傅這官職還不大可能落到他頭上,但是一個侍讀學士、侍講學士總是跑不掉的。到時候,而有了這一層身份,他的勸誡就不再需要小心翼翼。但這前提是,他至少名列三甲。

進士並不會立刻授予官職,立即授予官職並留在京城的,只有前三甲,後面的進士能不能留在京城,就要靠關係和運氣了。

大晏的殿試前三甲並沒有固定的官職,但基本上,前三甲都會進入翰林院,或成為編修或者修撰,或成為天子或者太子講讀。而有後一種待遇的人,通常不是在科舉之前就已經名揚,就是勛貴人家,皇帝早就知道這麼個人。

凌蔚符合後一種,現在正在努力爭取前一種。

但這大前提是,他得考中前三甲。若考不上,對他寄予極大希望的皇帝陛下估計會很失望。而在封建社會,讓皇帝很失望了,他的日子估計就不好過了。

「瑾堂不用擔憂。」黎膺除了這麼安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看出凌蔚雖然有時候會做出世人所不理解的傻事,但有時候又比常人來的更通透。他能看出來,凌蔚在下一次秋闈春闈中必須取得好成績,那麼凌蔚自己也能想到。

雖然凌蔚高才,黎膺並不擔心以凌蔚的才華,考不出好的成績。但是世事無絕對,如果發生意外怎麼辦?

凌蔚壓力大,也是理所當然。

但現在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了。而且以黎膺看來,早一點科舉,也對凌蔚又好吃。無論給魯國公府分家的事披上了多麼光鮮的外衣,但明眼人都知道凌蔚和魯國公府沒多大關係了,至少魯國公對這個兒子並無感情,那麼凌蔚就沒有可以借的勢。

雖然皇上能保護凌蔚,但是凌蔚自己的地位才更加至關重要。皇上有皇上的苦衷,只能大面上給凌蔚保護,比如額外給了凌蔚一個最低的開國縣男爵位,能領取從五品上的俸祿,好歹在莊子鋪子有收成前,有了其他收入來源,並且由民變成了官,不會受到普通官員欺壓。

但凌蔚和皇宮走的越近,其將面對的「敵人」也就越強大,一個男爵顯然不夠。而科舉晉陞的人清貴,若能考得前三甲,更是讓人不可小視,皇上也能名正言順的重用凌蔚。

在凌蔚的實力足夠的情況下,自然越早考得進士越有利。

凌蔚顯然也想通了,神色好了不少:「這次狀元樓之行,皇帝陛下估計又會踹我。」

黎膺見凌蔚已經轉移話題,也跟著道:「這次是太子不對……皇兄和皇嫂……都太寵太子了。」

凌蔚挑眉:「太子為一國儲君,太寵並不是一件好事。陛下和娘娘應該也明白的。」

黎膺道:「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皇兄……之前做太子的時候很哭,待他有了太子後,自然就不願意太子太辛苦。拋去身份不提,皇兄和皇嫂,也不過是普通的父母。」

可他們不是普通的父母啊。凌蔚心道。

多少太子,都是栽在了「普通的父母」手中?在太子年少時,帝後作為普通的父母寵溺無度;待太子長大了也長歪了的時候,普通的父母就該為身份讓路,若是這時候皇后去世或者失寵了,太子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

縱觀史書,這種例子比比皆是。賢明的君王不一定能養出賢明的繼位者,即使大部分時候,太子都能安然繼位,但繼位之後也不一定是好皇帝。

比如周朝成康之治後緊接著就是昭穆時代的衰,漢朝宣帝中興之後其繼任者漢元帝柔仁無能,三國劉禪更是虎父犬子的傑出代表,即使有諸葛亮的孜孜教誨,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後面幾個朝代更不用說真是代代都能詮釋皇帝不會教兒子的真理。唐太宗和長孫皇后可是千古明君賢後,而他們的兒子李承乾,只能讓人長嘆一口氣;明太祖是個千古狠人,其親自教導的皇太孫朱允炆卻優柔寡斷。

說起來,凌蔚還要慶幸小胖子在帝後如此寵溺下,還沒長歪。其熊的程度,也就是普通富人家的嬌寵孩子而已。而且小胖子聽得進勸,會反思自身,三觀基本比較正常,學東西也快。在幾乎沒人教導,只有一味寵溺的背景下,小胖子長成這樣,真的只能說帝後的基因好。

但再這麼寵下去,就算太子之位不會動搖,但當他繼位之後,這大晏王朝的盛世之景能不能維持下去,都是個未知數。

凌蔚覺得,若自己真的上了賊船(雖然現在看起來,已經差不多一隻腳已經踏上去了),還真是任重而道遠。

「皇兄一向……比較寵。我也是皇兄帶大的。」黎膺小聲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最艱難的時候,皇兄即便餓著肚子,也要先讓我吃飽。」

凌蔚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等等,陛下之前是太子吧?你也是皇子吧?」

怎麼聽起來不像是皇后嫡子過的生活,倒像是貧苦人家?還吃不飽?普通小康家庭的嫡子,也不會吃不飽吧?

「瑾堂經常進宮,多了解一下前朝之事,知道些忌諱,還是必要的。」黎膺提醒道。

前朝舊事?黎膺所說的前朝肯定不是指前一個朝代,而是先帝之事吧?凌蔚絞盡腦汁想著,能有什麼舊事?好吧,他確實沒怎麼關注。

可都是宮廷舊事了,他問誰?老師會說嗎?老師應該知道吧?唉,要是公主娘回來了,問公主娘是最好的。要不問大哥?大哥應該知道吧?

黎膺似乎並不想多說,兩人一起用完了晚飯,黎膺又和凌蔚一起看了一會兒書之後,才回到自己府中。

.......................................

第二天由於皇帝帶著一家人去京城郊外某座別宮避暑,凌蔚難得有一個小長假。

他想起前一天黎膺所說的事,便驅車去了趙府,想詢問一下老師是否知道加開恩科的事,外帶旁敲側擊一下先帝之事。

「你倒是消息靈通。」趙昭似笑非笑,「確有此事,估摸下次上朝就能確定下來。你可知是誰提出的嗎?」

「老師你?」凌蔚實在想不出其他的人。

「要是我提出的,待你高中,豈不是有人說我徇私。」趙昭拿著扇子敲了凌蔚一下,「是於侍郎提出,先帝時因戰事,曾停了幾次科舉,耽誤了許多學子。如今去年北疆大勝,剛又傳來東南大勝,應大赦天下並加開恩科,以示與民同樂,普天同慶。」

凌蔚愣了一下:「我還以為和我有關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趙昭對著凌蔚又是一下:「當然是為了你。」

「可是我並不認識於侍郎。」

「蠢得你!」趙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凌蔚一眼,「於學國的事是不是你求的情?為此還被罰跪?《三字經》和《千字文》是不是你寫的?皇上和於美芝一同作序,皇家對於家不滿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估計於美芝也以為這是你的提議。」

「所以說,於侍郎這是……還人情?」凌蔚好奇道,「於侍郎不是……很正直?」

「正直是正直,但是人情世故還是懂的,不然能當上禮部侍郎?」趙昭冷哼,「你幫了他家這麼大的忙,這樣就想把人情還了,還真是便宜他了。」

凌蔚冷汗。其實根本沒幫過忙好吧?什麼下跪啊、求情啊,根本沒有的事。《三字經》和《千字文》的作序者也不是自己提出來的,怎麼就歸功於自己了呢?說起來,都是皇上施恩,結果他撿了便宜。

當然,就算白撿便宜,他也不會推脫。推脫就是傻子。

「好了,恩科這事十拿九穩了,從今天起,老夫出題,你破題作文,每天五篇!」趙昭嚴肅道。

凌蔚摸摸鼻子。每天兩篇變成了每天五篇。得,反正字數不多。

「那個,老師,我還有事問。」凌蔚小心翼翼道。

「什麼事?」趙昭狐疑道。

「昨兒個秦王殿下對我說,我經常入宮,找人詢問一下,前朝,咳咳,舊事比較好。」

「前朝?」趙昭問道,「什麼前朝?」

「就是……當今聖上,還在當太子的時候……」凌蔚眨巴眨巴眼睛,「我屋裏長輩不在,只能問老師了。若老師不好說,我再寫信詢問母親。只是寫信……一來一往,時間就有些長了。」

「這個啊。」趙昭捋捋鬍鬚,「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先皇后早逝,先帝寵愛奸妃,差點亂了綱常。當今聖上外平兵亂,內護幼弟,甚是辛苦。你只要記住,一切以當今聖上之意為主,遠離魏家和……漢王、平昌公主一家即可。若有人提起,你也要知道自己的態度。」

魏家?這個凌蔚倒是聽說過,這也是勛貴之家,其女為前朝末代皇帝寵妃,後入了先帝的后宮,任貴妃,有一子一女,正是漢王和平昌公主。

亂了綱常?難道是指廢嫡立庶?或許,先帝還有想立魏貴妃為後的心思?先皇后早逝,先帝又有寵妃,這太子無論是能幹不能幹,地位都岌岌可危。歷史上為了寵妃廢太子的事還不少見?那些太子被羅織各種即使從史書中讀來,都覺得荒謬的罪名,甚至連罪名都沒有,之後下場更是淒慘無比。

凌蔚只知道當今皇上從太子一路走來,應該是順順噹噹。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

他決定以後多留心一下那漢王和平昌公主的事。雖說皇上地位穩當,但既然黎膺提出來了,那就是還有什麼麽蛾子沒能處理完。

「你也不用多想,只要一心一意跟著皇上,就沒有問題。」趙昭道。

凌蔚道:「明白明白,我一顆紅心向著當今皇上,絕不偏移!」

趙昭無語的看著凌蔚。這話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錯,但怎麼聽起來就是這麼不對勁呢?於是他再次上手,用扇子敲了敲凌蔚的腦袋。反正他是老師,可以隨便敲,想沒想明白都可以敲嘛。

.......................................

皇帝陛下這一避暑,就走了十來天。不過這段時間政事也沒有停歇。雖說沒有上朝,但常召官員上避暑山莊議事。待回宮之後重新上朝,那開恩科的事就定了下來,京城學子歡呼雀躍,摩拳擦掌,似乎個個都有希望考上似的。

大晏朝的恩科和一些朝代所開的那種純粹施恩,只要會試通過,殿試就必中的恩科不同。大晏朝的恩科只在於不按照三年一考的時間,多開一次考試而已,其他規矩和平常科舉並無不同,所以恩科進士和平常進士也並無不同。

說白了,只是加考一次而已,並不會放水。

按照聖旨上寫的,今年就要加開秋闈,明年春闈。而下一次科舉考試,則仍然是往常時間,不做改變。即秋闈在一年後,春闈在兩年後。

這幾年,估計是學子們的歡喜年了。

皇帝加開恩科,凌蔚的事只是□□,其重要原因,還是現在的大臣有前朝的、有先帝的,皇帝自然想一併換掉。而科舉取士,培養一大批忠於當今皇帝的官員,再調|教幾年,正好補上缺口。

凌蔚肯定是要參加今年的秋闈的。距離秋闈也沒有幾個月了,他現在正在被趙昭的魔鬼訓練套餐折磨著,什麼偏題怪題都見識過了。也還好他過目不忘,無論那題再偏,都能記憶中搜尋到其出處,所以並不算多難。

趙昭見偏題怪題對於凌蔚而言並不算問題,便開始要求其卷面的整潔和文字的正確,只要有一處錯誤,就立即重寫。讓凌蔚神經高度緊張,下筆時條件反射的精神集中,下筆速度也越發的快。

凌蔚從未間斷練字。因在現代時,他便臨摹的瘦金體的字帖。雖不敢說得其骨髓,但也算是像模像樣。用毛筆後臨摹眾多字帖,在練好文字骨架之後,凌蔚放開字帖所寫的字體,也是他已經習慣的瘦金體。不知道是不是所用書寫工具的不同,也不知是不是所花的功夫的不同,凌蔚的字終於有了幾分神韻。趙昭也讚嘆不已。並說若再過些時日,其字體大成,說不得能成為書法大師。

書法大師什麼凌蔚暫時不想,只是瘦金體作為楷書的一種,用於科舉最大的好處就是字體工整清楚,考官看著也不費勁。

在科舉時,哪怕草書寫得再好,也不會有傻子用草書答卷。

在大晏朝,字的好壞也會影響考官的判斷,並不像明清時期那樣,要求千篇一律、毫無個性的台閣體。趙昭見凌蔚詩詞無問題,策論也無問題,想了想,也就只有書法是短處了。

於是其他考生在絞盡腦汁作詩作文時,凌蔚卻在加大勁兒的練字。這在考生中,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件事被趙圭傳了出去。與這個趣聞傳出去的,還有凌蔚在狀元樓所寫的那三首詩詞。

凌蔚那三首詩詞已經傳遍京城大街小巷,並被譜成曲子傳唱,朝著京城之外傳播。隻這三首詩詞,凌蔚已經被冠以了善詩詞之名。

普通讀書人能有一首詩詞傳世就已經算作難得,凌蔚這三首詩詞都被各學問大家讚賞,說有傳世之風。凌蔚詩詞之名,不遠播都不成。

凌蔚的老師趙昭也善詩詞,但其情之所至,感有所發,最厭惡無病□□。因此有著不願鬥詩也不願聯詩的怪癖。最先見趙昭如此,有不少人說趙昭假清高,或者自卑才華。後來趙昭名望越來越高,流傳的詩詞佳作也越來越多,才讓那些人閉上嘴。

而現在,雖說鬥詩聯詩仍舊是宴會上讀書人娛樂之一,但也都公認鬥詩聯詩只是娛樂,除非正好情景交融,不然做出好詩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凌蔚師承趙昭,有趙昭的怪癖打頭,他說他也不會鬥詩聯詩,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他可是趙昭的關門弟子,關門弟子向來是收徒者最滿意的人。凌蔚和趙昭怪癖類似,在很多人看來,那是理所當然。

只是凌蔚臨近科舉,不練詩不練文,反而去練字的做法還是讓一些讀書人很是不舒服。說凌蔚狂妄自大的人也不少。不過也有人苦笑,這學生學什麼,那是老師決定的。讓凌蔚練字,也是趙祭酒的主意,哪是凌蔚狂妄?若說狂妄,那也是趙祭酒狂妄。

後來後一種說法變成了主流,特別是一些學生在聽其老師嘟囔之後。似乎是趙祭酒不止是讓凌蔚專心練字,還經常跑到老友或者宿敵那裏去晃悠,嚷嚷「我讓我學生好好準備科舉專心練字,你學生呢」之類極其欠扁的話,讓其他人好一陣惱怒。

而趙祭酒本身在學問界的地位就非常高,他的話也被很多人認為準則。並且他的學生,幾乎沒有掉出二甲前三的。趙圭這成績,只能算是中等。所以趙祭酒不只是學問大家,還是一個很好的老師。甚至被他教導而沒有收徒的人,科舉也都是一次性過。這在科舉中,也十分難得。

有多少考生頭髮蒼白,連童生都考不上?

因此趙祭酒的話,就被別人奉為真理。說凌蔚狂妄的人少了,視凌蔚為勁敵的人則多了。

特別是在狀元樓被凌蔚落了顏面的謝霖安。上一次他臥病錯過會試,打造好的聲勢浩大的局面瞬間泡了湯。這一次開恩科,他可是卯足了勁兒,要在明年春闈中拔得頭籌。

他還挺得意。上一屆人才輩出,但這一屆恩科,至少在京城中,難以有才華和他匹敵的,就算京城之外有黑馬殺出,自己抱住前三甲的位置也是妥妥的。若是得了探花,就是和劉祺等同;若是得了榜眼或者狀元,豈不是就超過劉祺了?

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準自己運氣真的好。

但是他還沒得意多久,凌蔚的名聲就傳了出來,而且因為他狀元樓的失利,明明只是個童生,聲望比他這個舉人還高。甚至每當有人說謝霖安多厲害多有才華的時候,十有八|九會加一句,那凌蔚,可是比謝霖安更厲害,至少在詩詞方面,謝霖安無法與之相比。然後就是狀元樓之事,傳聞越來越廣。

偏偏趙圭和劉祺不要臉不知恥,每當有人問起凌蔚,都連連稱自己「多不如也」,劉祺甚至道,「若趙祭酒未收瑾堂為徒,則其必為某小師弟」。

劉祺敢說這種話,那肯定是於侍郎肯定了的。

於諍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和趙昭差不多,甚至不比於學國差。當然,若比起教書育人,那於諍和趙昭就超過於學國太多,於學國至今未能教出一個得用的學生。連於諍都肯定了凌蔚,那更加顯出凌蔚的不凡。

而「不凡」的凌蔚則滿心無奈。怎麼他就被架起來烤了呢?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好吧,其實這也沒多大關係,只要他能高中……咳咳,三元及第,那名望不但會穩定下來,還會更勝一籌,說不得剛得到狀元,就能被人奉為大家。

但是關鍵是他得三元及第啊!都被架的這麼高了,他甚至連考第二都會有人說三道四了!

這種局面肯定是人為操縱的,這到底是哪個混蛋的主意?!

(黎隸鼻子一癢:「阿嚏!這大熱天的,朕難道還能感染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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