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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七十九章
「你這是出題出上癮了嗎?」黎隸看著那標註為「一二三四五」的五份試卷,很是無語。

「臣這不是讓陛下定奪嘛。」凌蔚還真是出題出上癮了。考題定下來之後,其他事就是有例可循,不費事了。

凌蔚閑極無聊,覺得這出題跟做遊戲似的,挺好玩的——嗯,坑人挺好玩的,就跟玩文字遊戲似的。所以他又出了四套試卷給大家觀摩。

其他考官已經知道凌蔚把幾本書都背下來,所以對他又出了四套試卷都麻木了,隻說讓他找陛下定奪。

於是他就找陛下定奪了。

當然,凌蔚還是要找些借口的:「在華國,每逢大考,都會準備好幾套試卷替換,最後抽籤決定,以示公平。」

黎隸抬起頭,嚴肅的看向凌蔚:「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凌蔚迷惑:「什麼?」

「算了。」黎隸嘆口氣。估計是知道什麼,但是為了不讓他傷心,故意不說吧。

這孩子總是這麼體貼。

「朕記得第一套試卷你還把參考書單給很多人過目了?」黎隸問道。

「也不是很多人吧,只是同僚而已。」凌蔚答道。

黎隸又問道:「剩下的試卷也給他們詳細看過?」

「剩下四套試卷只有老師細看過,其餘只有幾位副主考官傳閱,粗略看了一下,都未細看。」凌蔚心中疑惑更深,皇帝陛下問這幹啥?

「其餘四套試題所考範圍可是與第一套相同?」

「書籍都差不多,不過用的註釋版本不同,所填寫內容也不同。」

「第一套棄做不用。臨近考試時,朕再親自從剩下四套中抽取一套出來考試。」黎隸道。

「是,陛下。」凌蔚雖然迷惑,但也沒追問。

反正皇帝陛下總有他的道理吧?

不過待回府之後,他還是把今天這事說給黎膺分享。

黎膺政治嗅覺可比凌蔚敏銳多了。他稍作思考後道:「漢王估計又有動作?」

「漢王?」凌蔚楞了一下,「他能做什麼?他要做什麼……難道……難道是科舉?」

「科舉舞弊。」黎膺一字一頓道。

凌蔚被一點醒,後背差點被冷汗浸濕。

這古代科舉考官是最容易刷聲望的位置,也是很危險的位置。

一旦出了科舉徇私舞弊案,幾乎就是直接倒台永不錄用的悲劇。

甚至抄家流放都是有的,嚴重一點為平眾怒,說不得還要砍頭。

每朝每代,到了皇位爭奪時,總會出現科舉徇私舞弊,倒下一大批人。

這其中有多少是自己作死,又有多少是被栽贓陷害,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大晏朝並未出現過科舉徇私舞弊的事,黎隸對權力抓的也嚴實,凌蔚還從未想過會出科舉徇私舞弊的漏子。

畢竟在一個對朝堂管轄力度很大的君王手下,這種砍腦袋的大事,一般人還是不會做的。何況那些考官都是皇帝陛下親自指定的,主考官還是他老師。

不過萬一呢?

連皇帝陛下都考慮到了這點,或許漢王真的有什麼動作?

凌蔚嚇的都快睡不著覺了。

「有什麼擔憂的。」黎膺寬慰道,「有什麼能逃過皇兄的眼睛?」

凌蔚苦笑:「是逃不過。怕就怕漢王舍的一身剮,犧牲棋子非要給我潑汙水。只要科舉舞弊一坐實,最後哪怕查出不是我的問題,但所有考官都會有連帶責任,短時間內不可能升遷。若是泄露的是我出的題,那麼即使把題漏出去的不是我,我也得丟掉官帽子。」

丟掉官帽子倒是其次,關鍵是這名聲不好聽了。讀書人重的就是名聲,為官做宰也要名聲。名聲大的人,只要皇帝還清醒,最多貶謫,也不可能做的太過分,畢竟還要顧及自己的口碑。

凌蔚辛辛苦苦刷名聲就是知道這玩意兒有多重要。

他剛主持科舉科舉就出現舞弊,泄露的還是他出的題,即使最後查出來和他沒關係,連帶責任跑不掉,憤怒的讀書人也不一定會相信自己真沒做錯事。

到時候自己辛辛苦苦在文人圈子裏奠定的形象,可就一朝崩塌了。

看看史書上那些科舉舞弊的考官們,即使不是他們的錯,一個個還不是被罰的很淒慘。

為了平息眾怒,為了社會穩定,他們這些人就必須得當犧牲品。

「但你準備了五套試題呢,還有四套別人都沒看過。」黎膺道,「即使他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凌蔚想了想,也是。若是只有一套題,自己又沒在意,說不定就中招了。但是現在他閑得發慌弄出了四套備選,皇帝陛下否決了第一套,並且到了開考時,才從剩下四套抽籤。那麼漢王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凌蔚覺得,諸位考官還是靠譜的——聽從漢王的安排那也得是有利可圖。大家都是有家族的人,這舞弊案一出,所有人都得玩完,完全不可能把自己摘出來。

漢王既然要潑他汙水,就不僅僅是讓舞弊發生,更要讓舞弊暴露。對於其他考官而言,這當然沒利可圖,不會有人做傻事。

若是有人從中作梗,肯定是能把自己摘出去的人,或者沒摘出去,也不會影響家族的人。

那麼那些協助的小官小吏最有可能。畢竟考官們也是要讓其他人幫忙做事的。

凌蔚拿第一套試卷打臉的時候鬧的挺大,時間也挺長,添茶送水都好幾次,場面又混亂。試題書單,說不得就有哪套被偷出去了。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說不定漢王就腦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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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即使漢王出損招,自己也能安然無恙之後,凌蔚就淡定了。

該吃吃該喝喝該偷懶偷懶,被他老師趙昭拿著書本追著打,成為考官們工作之餘一件趣事。

這些考官中,有當年監考凌蔚的。

凌蔚淡定的在考場上給自己改善夥食,結果讓考官考生統統垂涎不已的事又被人翻出來說,凌蔚很得意的拿出了自家廚子做的飯菜炫耀。

雖說凌蔚的手藝還是不錯,但術業有專攻,廚子學了凌蔚的菜式之後,所做出來的菜更不錯。

看著凌蔚得意洋洋的炫耀,趙昭最先反擊,他夾走了凌蔚飯盒裏的唯一一根滷雞腿。

「老師……」凌蔚面部表情瞬間僵硬。老師你的仙風道骨呢!

「這是孝敬師長。」趙昭仙風道骨的走了。

「趙大人……還真是不拘小節。」其他人默默的吞咽口水。這兩人關係可真好,雖然說有點沒規矩,但人家師徒樂意,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

就算想說什麼,那也是,凌大人啊,您就不能主動分享一下嗎?

凌蔚表示自己很小氣,一點也不想分享。

於是每到吃飯時候,凌蔚就能收穫一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然後被他老師打劫。

直到後來一同僚表示,要讓他家廚子和凌蔚府上的廚子友好交流,凌蔚同意後。同僚們表示get到了新方法,紛紛要求一起友好交流。

大家族都有些自己的「秘方」,比如做菜的方子、養生的方子、調香的方子等等,這些一般都是不外傳的。

不過普通技藝友好交流,在親朋好友之間卻是可以的。

凌蔚也大方,組織了個培訓班,歡迎各位同僚把府上的廚子送來培訓學習。通過廚子間的友好交流,進一步增進了和同僚之間的友好關係,達成了團結同僚的最終目的。

並且,他府上的人可是黎膺帶出來的,比起別人府上除了油鹽,萬事不管的廚子,心思要厲害許多。

一來二往,還不知不覺套了許多話出來,把凌蔚驚訝的不行。

難道自己廚房那一堆人,原來是搞什麼刺探敵情的?

廚房大叔笑而不語。

通過廚房大叔大嬸們的給力支持,凌蔚知道這群人來凌府,至少是沒有什麼其他目的的。主人家也吩咐的很到位,決不讓他們亂跑亂說話——雖然還是被套了話。

至於府上的其他事,他們也就只知道後院的一些瑣事,對凌蔚沒多大用處,遇到嘴碎的,就當聽個八卦了。

凌蔚心裏更安定了。

同僚們送廚子來培訓,顯然不是真嘴饞,而是通過這件事拉關係。

他接了這件事,就是同意了大家拉關係。

因為最初的那件事,他和同僚之間還是略有些尷尬的。

大家能混到這地步都不是蠢人,當然會想著怎麼改善。

他就擔心其中有人是大皇子一脈的,藉由此事來他家刺探什麼。

結果證明他想多了。

那麼至少這些人中沒有為大皇子做事的,不然絕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要知道他家可是鐵桶一般,家僕除了自己從公主府分過來的寥寥無幾的舊人,就全是黎膺找到他帶過的兵退下的人,大皇子要安插眼線極為困難。

既然同僚中沒有大皇子的人,那就表示暫時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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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凌蔚想多了。

不,或許應該所,他之前憂慮對了,現在覺得暫時沒事才是想多了。

自從黎膺說過舞弊的事之後,凌蔚就留了個心眼。

在科考之前,和現代的高考公考似的,市面上總會出現一些參考書模擬題之類。

大街小巷的書店書鋪是賣的熱火朝天,一些外地的考生、或者京城並無拜名師的庶族考生,紛紛攢錢,一摞一摞的往家裏買。

其實他們也知道那所謂模擬題都是商家們自己根據往年科考試題自己總結出來的,但練練手也好,說不定就歪打正著碰到原題了呢。

因為怕試題泄露,主持考試的人年年都有蹲守,抽查各家書店書譜中的「參考題」「模擬題」。

就算試題沒有泄露,說不定他們出題者的腦波就和某些出模擬題的人重合了呢?特別是考試策論等的文章命題,那不小心重合了,問題就大了。若有重合,肯定會臨場換題的。

不只是凌蔚,其他考官也會留意模擬題的事。

今年運氣很好,模擬題中,並無他們擬定的題目。凌蔚看了經義的模擬題,和他出的題重合度也不高。

大家鬆了口氣,凌蔚也鬆了口氣,以為漢王並沒有發大招的時候,幾份書單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派去假裝考試的人,某天在小巷中被人拉住,推薦「最佳參考書單」。

那「最佳參考書單」是好幾家店鋪出售的科舉參考書單,看似彼此之間並無聯繫,之前也有小商販出售這些假消息蒙人,凌蔚的家僕也沒在意。

不過那天他陰差陽錯,想著本來就要買幾份書單回去給凌蔚抽查,就按照那小販的意思,在那幾家店購買了那幾份書單。

凌蔚記憶力多好啊,他一掃那幾份書單,就覺得眼熟。

若是單單一份書單,其實並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雖然參考書和他出題有重合,但四書五經本來就那麼多本,雖然註釋五花八門,但根據往年考官喜好,還是能猜出其中可能考到的版本。隻一份書單的話,雖然有猜中的,但數量太少,並沒什麼關係。

但這幾份書單合起來,凌蔚就發現,自己出的第一套題中,所有的參考書都在上面不說,連推薦的重點段落重點語句都全中。

這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他便由派人專門打聽這件事,發現「推薦書單」這種事雖然常見,但多是商家自己搞的噱頭,像這樣推薦的書單分佈到好幾家店鋪,店鋪之間彼此並無關係,是比較少見的。

凌蔚又探知到,那些商鋪之間彼此真的沒有太大關係,若要說聯合起來,絕無可能。

這件事表面上十分正常,手段十分隱秘。然而,但正是這份「隱秘」,才是最不正常的。

毫無關聯也絕無可能合作的店鋪,怎麼可能推出一份共同的「書單」?這一份推薦書單目錄,小販們是從何得知的?

凌蔚順藤摸瓜,從一小販口中得知,他們果然是受人所託,去賣這一份「推薦書單」,那人還自稱是某位有名望的讀書人的家僕,那些書單是他推薦給他的學生的。

根據那人的描述,並不能得知那「讀書人」是誰。但好幾個小販團夥的說辭一整合,凌蔚果不其然躺槍。

年輕的狀元,師從名門,深受皇帝太子信任,還在支持科考上佔個位置,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繞了好大的彎,結果就是給他潑汙水啊。

凌蔚都氣笑了。

這次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預感會躺槍,查的細了些。而老天也站在他那邊,讓他的家僕「靈機一動」,不然還真發現不了。

看,他們話中的「自己」多聰明,連徇私都做的這麼隱蔽,還專門找了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書店的好幾份書單,勾畫重點給人,好能迷惑人喲,真不愧是「自己」。

凌蔚轉頭就把這件事分享給皇帝陛下知道了。

皇帝陛下高深莫測的表示朕已知曉,臭小子安心工作就好。

凌蔚就把事丟一邊,高高興興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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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將近,各地學子陸陸續續進京趕考,京城中越發的熱鬧。

凌蔚作為主考官,也是有許多學子遞帖子想要拜見求指導的。

當然,凌蔚和所有考官一樣,閉門謝客。

為了避嫌,他們連自家學生都不見,更別說旁的人了。凌蔚倒是沒被限制見學生,因為他的學生都是宮裏的皇子公主。

不過有一天,二皇子趙王黎瑚,帶著一小少年前來拜訪。

凌蔚雖然和皇子們走的近,但都是幼年皇子,已經成年的幾個,大皇子看不起他不和他玩,看得起他之後他也不和大皇子玩。其他幾位皇子腦袋都很聰明,在宮裏遇到了凌蔚就表現的很親近,逢年過節禮也送的很厚,但私下並不過多交往。

黎瑚這樣的成年皇子這樣登門,還是第一次。

黎瑚是變裝打扮偷偷來的,既然來了,凌蔚也不可能把人關在外面。

「讓他進來吧。」黎膺讓王府的人關好兩邊府中相接的小門,然後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茶一邊等黎瑚來。

黎瑚被凌蔚親自去大門口接進來,正談笑風生呢,一見到黎膺那張面無表情臉,笑容頓時僵住了。

「王叔也在這啊。」雖說知道黎膺和凌蔚是鄰居,關係也很好,但顯然他並沒有做好再凌蔚家中見到黑臉皇叔的心理準備。

看來,黎隸用他麽弟嚇唬孩子,嚇的可不是太子和錦闕兩人。所有的皇子幼年時候都深受其害。

「嗯。」黎膺微微點頭,板著臉道,「有什麼和瑾堂說的直說即可,無視我就成。」

「王叔說笑了……」黎瑚大囧,誰敢無視你啊!

「趙王爺蒞臨蓬舍,請問何事?」凌蔚笑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還真有求於瑾堂。」太子都不在凌蔚面前自稱孤,皇帝陛下都對著他們所有兒子說這是你們親親表兄,黎瑚自然不會對著凌蔚自稱本王。

「王爺說笑了,有何事吩咐請直說,何來求字?真是折煞下官了。」凌蔚笑的如沐春風,看得旁邊小少年心中緊張去了一大半。

凌大人果然如爺爺和父親所說,是個很和藹的大好人。

「那我也不客氣,就直說了。」黎瑚也不矯情,「這是我表兄謝華家老大謝銘,一心向學,但無奈資質愚笨,怎麼都學不好。我可是知道瑾堂教孩子很有一手,也不敢求瑾堂收他為徒,只希望能抽時間教導一下。」

「請凌大人指導。」小少年謝銘對著凌蔚長長的一作揖。

謝家嫡長孫?向我求教?

凌蔚瞬間明白了黎瑚的意思。謝尚書是被逼急了,找後路呢。

「瑾堂也不用為難,我知道瑾堂還要進宮教弟弟妹妹們,只需要瑾堂在一個月休沐之時,抽一天指導一下。」黎瑚接著道,「我已經請示過父皇,父皇說讓我問問瑾堂是否有餘力。我便帶著這孩子過來了。嗯,不過本來就會帶過來的,求教肯定要親自來啊。」

陛下也知道?還同意了?凌蔚看向黎膺,黎膺默默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事先知情不知情。

「既然趙王爺和謝大人看得起下官,下官一月一天還是拿得出來的。」凌蔚說罷,就當著黎瑚的面考校了謝銘一番。發現謝銘的基礎還算紮實,就是奇思妙想多了些。

這肯定不受夫子喜歡吧?夫子說他愚鈍估計都是輕的了,估計普通人家的孩子,就要被斥責胡言亂語頑劣不堪了吧?

不過凌蔚倒是覺得這孩子挺有趣的。

「謝公子十分聰慧,趙王爺說他愚鈍,真是過謙了。」凌蔚覺得這孩子挺不錯的,雖說第一次見面,就比較符合他的眼緣。雖然不收徒,但每月指導一下也是可以的。

「瑾堂才是,過於客氣了。」對這個表外甥,黎瑚還算比較了解。教他的先生都說這孩子雖然學習刻苦,但總是曲解聖人意思,不堪教化。他還擔心著孩子會不會得罪瑾堂。

不過又轉念一想,把孩子帶來求瑾堂指導,本來就是示弱和顯示親近的意思,孩子學沒學到什麼,並不重要。況且謝銘禮儀周全,人也乖巧,只要叮囑其不要把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亂說就好,也不會得罪瑾堂。

畢竟謝家嫡長孫這個身份來求教凌蔚,才能顯示出謝家的誠意,或者說,謝榮的誠意。

謝榮不知道得知了身份風聲,似乎終於打算把自家和整個謝家割裂開了。而黎瑚此番主動作為,見著似乎也是要和漢王徹底分道揚鑣的預兆。

不過背地裏的意思大家都當做不知道,黎瑚只是帶著表外甥很單純的來走走後門,讓凌蔚教教知識而已。

凌蔚很熱情的留黎瑚和謝銘吃飯,黎瑚答應後發現,他王叔也非常自然的坐在桌子旁等開飯,然後他頂著王叔一張黑臉,硬著頭皮扒飯,還被黑臉皇叔教育不能浪費,最後帶著謝銘落荒而逃。

「他好像很怕你。」凌蔚拿著茶水漱了漱口,「鷹飛,你說謝大人這什麼意思?」

「太過擔憂了而已。」黎膺答道,「或許……也不算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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