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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上青雲》☆、故交重逢
天界 正一神宗

常年四季如春的天界,仿佛每一時、每一處都在綻放著如夢似幻的美麗;每一刻、每一景都是一道動人心魄的風景線。

正一神宗主的書房便坐落在一片濃鬱的綠色竹林之中,一陣晨風吹過,翠竹輕輕搖曳,竹葉沙沙聲此起彼伏,似是一曲天籟,將那幽深和愜意演繹得令人神往,既美得自然,又美得震撼。

此時,身著一襲白色束袖長袍的柳和風,在翠竹的掩映之下,正躺在書房旁廂房屋頂的飛簷翹角之後,枕著雙臂,懶洋洋地看著一個忙忙碌碌的身影在書房中進進出出。

在簷廊的遮擋下,柳和風只能看見他那身仙侍的裝扮,卻看不清他的面容。

良久,那仙侍似是結束了繁忙的灑掃庭除,只見他踏出書房,轉身帶上房門,走至院子裡仰頭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柳和風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下一瞬便連忙坐起身子,衝著那仙侍吹了聲口哨。

仙侍循聲望去,頓時,眼睛一亮,一臉驚喜,“和風?!”

柳和風縱身躍下,眉眼一彎,“好久不見,李大山!”

誤食仙丹後,李大山無論是外形還是心智,一如十幾年前那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此刻不期而遇柳和風,他頗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觸,一時間激動不已,上前拉著柳和風的胳膊便往書房內走去。

柳和風腳步遲疑,半是提醒半是打探地問道:“待會你們雲宗主,不會來書房嗎?”

李大山腳下不停,寬慰道:“放心吧,我們宗主忙著呢,肯定不會過來。”

柳和風下意識地問道:“忙些什麽?”

“大都是公務,處理天界大小事宜、操練天兵什麽的。對了,近日還要忙著和六公主……談情說愛。”

柳和風心緒一沉,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哦”了一聲,半推半就跟著李大山步入雲一鳴的書房,甫一進去便有淡淡沉香迎面撲來,片刻後,他的身心亦隨著這嫋嫋青煙、柔和清香逐漸舒緩下來。

李大山將柳和風帶至書房偏廳,按座在菱格窗旁的一方羅漢榻上,一溜煙地去端了些茶水後,又在柳和風驚訝的目光中,脫鞋上榻,在他對面盤膝而坐。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整個書房只聽得李大山滔滔不絕的聲音,沒完沒了地纏繞在書房的房梁之上。

從他因容顏不老,而被兩名江湖術士誣陷,說他是一條一生只有三張面孔的三頭蛇妖,還差點被燒死,到如何為乾娘所救從而死裡逃生,再到乾娘如何被黑衣人蒼林重傷,雲一鳴如何及時出現出手相救,再到乾娘如何臨終托孤、雲一鳴又如何將他帶往天界等等,事無巨細,盡數告知。

李大山每說一段經歷,都好似將那段往事重新遭遇一番,時而心驚膽戰,時而痛哭流涕,時而慶幸不已,提起雲一鳴更是宗主長、宗主短地讚歎不已、感恩戴德。

末了,一番轉怒為喜、破涕為笑之後,李大山又忽地神色一僵,眼睛眉毛擰成一團,緊張地四下張望一番,繼而手肘搭在榻桌上,朝著柳和風探出半個身子,竊竊私語道:“我總覺得我們宗主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

在柳和風一個聲調上揚的“哦”字之後,李大山便問也說、不問也說,一五一十地將那日事情經過統統告知柳和風。

最後,他又少年老成地搖頭歎息,“你也知道我們宗主一向沉默寡言,別人看不出來的,可我是他的書童,這種事情怎會逃過我這雙銳利的眼睛?”頓了頓,又神秘兮兮地耳語道:“我總覺得問題就出在那日一諾元君給宗主送的茶水上。”

聽到這裡,柳和風疑惑問道:“你確定雲宗主只是不記得我?”繼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李大山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啊,更神奇的是你我都在場的往事,他都能自行將你剔除,還能編造出一套自圓其說的說辭來。”說著,又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道:“犯不著啊,和風你之於我們宗主,也不會是什麽特別重要之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聞言,柳和風嗆了一口茶,連聲咳嗽起來。

“和風,你沒事吧?”李大山忙上前替他撫背。

待柳和風止住咳嗽,道了聲:“無礙,”凝眉思忖片刻,他繼續道:“大山,你與地祇神宗的江潼仙君相熟與否?”

“挺熟的,現在地祇讓他管事,三天兩頭來宗裡找我們宗主,不是來請教、便是來匯報。我又是宗主的書童,一來二去便熟識了。”

“那好,我之前在地祇的丹房留了瓶失憶丹藥,你便去探探那瓶丹藥的去向吧。”柳和風道。

“和風,你是懷疑我們宗主服用的是你煉製的丹藥?”李大山激動道,“太好了,既然是你煉製的,那解起來應該不難吧?”

柳和風無奈搖頭,卻道:“你先去探問一番吧。”

他希望不是,若是的話,這記憶恢復起來怕是十分不易。當初,廣秀仙娥向他求取失憶丹藥,他便循著失憶又不能完全失憶,又要將對她影響最為深刻的記憶徹底清除的原則,特意先以煉丹密咒對這部分記憶加以封印,先封印再清除,以防有所殘留。

使命感油然而生,李大山端著一副臨危受命的模樣,鄭重其事道:“放心,為了我們宗主,我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一溜煙地不見了。

在使命感和榮譽感的雙重支配下,隻一炷香的功夫,李大山便不辱使命地回到書房。

只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猛灌一杯茶,一長串粗重的喘息聲中夾雜著隻言片語,“都……打聽清楚了,江潼……仙君說是被……宮羽元君拿去了……”話音一頓,“咕咚咕咚”又一杯茶下肚。

聞言,柳和風好似被一桶冰水澆了個透心涼,宮羽元君與一諾元君一向交好,由她尋來再轉交給一諾元君順理成章。

如今,柳和風對於失憶後的雲一鳴,無外乎就是一個毫無交情的陌生人。他甚至開始思考,若雲一鳴和六公主二人終成眷屬,他是不是該成人之美、坦誠祝福?

李大山放下茶盞,盯著柳和風問道:“和風,我們宗主還能恢復記憶嗎?”

柳和風神色黯然,並未回答,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李大山頓了頓,拍拍柳和風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回頭我替你跟我們宗主求求情,允許你多來我們宗裡走動走動,這樣你下次再來,就不用爬牆頭了。你先聯絡一下感情,待他和六公主大婚之時,再送上一份與眾不同的厚禮,肯定會給他留下印象的。”

望著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李大山,柳和風啞然失笑,作出一臉驚訝狀,“真心”誇讚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認,這個主意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李大山一臉得意,“那是,能當上天界第一大神宗宗主的書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他得有一副聰明的頭腦,”話音一頓,繼續補刀,“再過個一年兩載,他二人喜得貴子之時,你再備上一份別出心裁的賀禮,漸漸地,你們一定又能做回朋友的。”

說到此處,李大山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重重地一拍柳和風的肩膀,狠狠地點了下頭,“嗯!”

柳和風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道:“呵呵,承你吉言!”話音一轉,“對了大山,你方才說我娘托你給我的衣衫何在?”

李大山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走,去我寢房,我取給你。”說著拽起柳和風的胳膊往外走。

一個時辰後,李大山送走了柳和風,方才想起雲一鳴書房偏廳的那套茶具還未收拾,便往書房趕去。來到書房門口,李大山一把推開書房的門,卻見雲一鳴已然端坐在書案之後。

李大山一個愣怔,只因雲一鳴連日來,幾乎只有在夜幕降臨後,滿天星鬥之時,方才會來到書房。

原來,雲一鳴昨夜在書房書案上的一摞書中,無意抽出一本《清心咒》,隨手翻閱一下,居然掉出一方折疊整齊的紙片。待他展開發現竟是兩張折疊整齊的紙張,上面一張紙上只有一個“風”字,下面一張紙則是一位少年人的畫像,而且此人容貌竟與赤裂有點相似。

在這兩張紙之間,還夾著一張燒掉一角的書頁,只見,一面寫著《清心咒》的最後兩句,他能認出是他的字跡,而另一面滿滿一頁的“雲一鳴”確非他的筆跡。

雲一鳴能看出是那幅畫像為他自己所作,然而,那畫面下的一行小字卻也非他的筆跡。這行小字與那殘缺不全的書頁上的“雲一鳴”,倒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當他看到那行小字中的“風親雲擁”四字時,仿佛被蟄了一下,頓時,面紅耳赤地想起那日荷塘水榭中,赤裂以口喂藥之後,在他耳邊輕飄飄地說的那句“風親雲擁”。

雲一鳴大惑不解,是巧合還是赤裂早就知曉?他試圖理清楚,卻發現欲理還亂。故此,今日一早他便又來到書房,試圖從那一紙半頁中理出個頭緒來。

李大山回過神來,忙恭敬施禮道:“宗主。”

雲一鳴掀眼看他,隻淡淡應了聲:“嗯。”

李大山徑直去偏廳收拾茶具,待他端著托盤,經過雲一鳴書案前時,只聽得雲一鳴清冷的聲音傳來:“方才,有客尋我?”

聞言,李大山止住腳步,扭頭望向雲一鳴,一臉真誠道:“沒啊!”

只見,雲一鳴神色冷淡地將視線移至李大山手中的托盤上,複又移回他面上,李大山恍然大悟道:“唔,宗主,不是尋你的,是尋我的,”繼而,諂媚一笑,解釋道:“嘿嘿,宗主,我……我正好在書房內灑掃,適逢他來尋我,我便請他至偏廳小坐,還望宗主恕罪。”

“何人?”雲一鳴淡淡問道。

“是和……”李大山話音一頓,心道,說是和風吧,宗主又不記得,隻得道:“回宗主,是赤裂。”

聞言,雲一鳴雙目微睜,果然不出他所料。

原來,方才李大山和柳和風前腳剛離開書房,雲一鳴便來到書房,他隻覺胸口又傳來了那異樣之感,一如那日在荷塘水榭中見到赤裂時的那種感覺。

只見,雲一鳴狀似不經意地盯著李大山,不放過他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問道:“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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