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白新怎麽不自己跟我說？”

  “我說不一樣？”

  唐佳坐在辦公室裡頭的小房間裡，從玻璃小窗往外看，十點多的夜色，醫院連同周圍的建築，依舊燈火通明。

  唐佳道：“她讓我說，辛苦童導問問明晚程季青什麽安排，回北城，還是什麽。”

  那頭，童言希不知在做什麽，傳來淅淅索索的動靜。

  “這是讓我當間諜？”

  前方司機提醒，程季青說，稍等。

  她想，程季青會明白她的，程季青能感受到的。

  只是眼睛看著菜單，思緒卻不怎麽定心，點完菜，秦語芙道：“你最近心情好了嗎？”
    “還行。”

  程季青嘴角彎起弧度，道：“最後那場吧，不過不能劇透，等到電影上線就知道啦。”

  她還沒回復，那頭突然又發來。

  程季青腦海閃過一個人影，但思緒霎時抽回，道：“我的理想型，等電影播出就知道了。”

  今天的活動就是電影院的一個見面會。

  聞言，說：“一味的唉聲歎氣有什麽用呢，她越看越煩，難道我要告訴她我此刻痛不欲生，恨不得進去將她帶到一個無人之地，關起來？”

  程季青看完消息，神色輕松的點開微博，果然看到幾個關於電影院活動的熱搜。

  沒有微博。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角落有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的人。

  她是拚了命才忍下來的。

  底下討論激烈。

  話題很快揭過。

  她的心跳微微跳動，應聲道：“可以吧。”

  半個月沒有聯系，備注跳出來的那一刻，程季青不可否認她的心臟沉了一瞬。

  程季青的指腹輕輕點亮暗下的屏幕，耳邊浮現那天白新抱著她，跟她說：“送我一個願望，不論我要什麽，你都答應我。”

  白新想到剛才程季青和秦語芙，面対面的場景。

  誰知道和程季青見面的人，居然是秦語芙呢？
  白新的‘前妻’，程季青當初的緋聞白月光。

  她要用別的方式，讓程季青只能想著她。

  白新：【不喜歡就扔了。】

  白新的五指在把手上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她深深吸口氣。

  “我們問一下藍藍，在電影拍攝中，讓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場戲？”

  只要理智在，她就不會因小失大。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臟緊了緊。

  灰暗了一整日的天，陰冷感刺進骨子裡，讓人從外冷到裡頭。

  “話是這麽說，如果第一下我沒攔著你，你差點就進去了。”

  秦語芙拿著手繩晃了晃：“介意嗎？”

  唐佳道：“白新這邊你也知道，好不容易有個能管她的，咱們幫一把？”

  她自然道：“我在那地方試過，我也不是很會。”

  周晴艾特她：【@程季青橙橙，咱們破釜橙周終於在熱搜上擁有名字了。】

  她的手落在內把手上。

  “你幹嘛去？”

  “怎麽了？”

  秦語芙見狀將手繩收回去，笑道：“什麽表情，逗你的，還有一條是給喵喵的。”
-
  “我的生日她連面都不肯見我，卻見了秦語芙，還給送了禮物，是麽。”

  誰說omega的花言巧語和美人計隻対alpha管用呢？
  想來過去程季青也辛苦了。

  二人一時間突然都安靜下來，半晌童言希道：“你最近不正常。白新也是我朋友，唐醫生倒也不用委曲求全成這樣。”

  程季青感念的笑了聲，去看周晴，她哪兒不知道這周老師是在給她解圍？

  無論在哪兒，都似桃花惹人眼。

  “是你的粉絲麽？”秦語芙看著盤子裡的粉色蛋糕：“還挺好看的，上面這這是桃花吧？”

  “正宗。”

  程季青一身白色長裙，外面搭著明黃披肩，舉手投足氣質清絕，手腕的佛珠在她手上泛出淺淡的貴氣，禁欲與柔和很難得在一個人身上完美融合。

  她長長吸口氣冷氣，由著它進入肺裡，然後嗓子便更覺得乾。

  就別讓白新出去禍害別人了。

  她從身旁的椅子拿起一個小紙袋，遞過去。

  程季青到了餐廳五分鍾後，秦語芙就來了。

  “說好遠遠看一眼，我才帶你來的啊，別衝動。”

  程季青抿了一口檸檬水：“你確定？我倆這酒量誰能扶誰？”

  她看到了程季青和秦語芙一起吃飯。

  “行啊，那我沾光了。”

  秦語芙從紙袋拿出手繩，紅色的，有兩顆貓眼石，一模一樣的兩條，還有兩條頭繩。

  周晴說：“不用問了，橙橙的理想型就是我。”

  “你告訴我要等，等到這段時間過去，我覺得是対的。”白新凝著那二人，一字一字說：“可是那一個個女人實在是太礙眼了，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很突然，她下意識覺得幫対方戴手繩，是個相対親密的行為。

  “我的天，昨天路演也這樣嗎？這三個人有點好嗑怎麽回事？”

  童言希心說，還有你不敢的麽？
  白新忍著沒把指甲往皮肉上刮，程季青說過讓她別這麽做，所以她只是將指甲落在衣服上，一下又一下的磨著。

  發送。

  ‘現場氛圍真的太好了，看了真人突然明白童導為什麽選她了。’

  程季青剛和秦語芙碰完杯，抿了一口，酸澀均衡，入口平順，是好酒。

  【你答應過。】

  秦語芙身上是初戀，白月光的標簽。

  童言希覺出不対味，又提醒：“你別衝動啊，現在進去，肯定不是時候。”

  最後那場戲，是老師和學生在車站的那場，學生以為老師離開了，但是老師下了車。

  “覺不覺得程季青有點反差萌？看著高冷禁欲，聲音好暖啊。”

  等了會兒，童言希道：“再說吧。”
-
  一月十九號。

  但這又是哪一招呢……
-
  “你這話多少是喝了點茶才能說出來。”

  白新始終看著程季青，眸光幽沉。

  喝酒，送禮物，每一樣在過去都足以讓她憤怒……

  何況。

  “可我到底沒有進去。”

  神奇的是，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少出錯。

  白新：【不是跟著你，只是想見你一面，我第一次做蛋糕，你嘗嘗。】

  甚至還想著，再見一面，然後讓她把蛋糕帶給程季青。

  程季青也沒客氣。

  白新似乎也沒聽進去，她無甚情緒的輕笑一聲：“還喝酒了。”

  李雲藍神秘的笑了笑：“我覺得是……親熱戲吧。”

  李雲藍在旁邊，抿唇笑了笑，說：“我怎麽覺得像是我呢？”

  尤其秦語芙是omega。

  餐廳裡。

  秦語芙笑道：“謝謝啊，本來想從網上買，但總覺得會有假的。”

  主持人詢問的環節。

  台上，主持人問道：“現在是網友的提問，有網友問橙橙，理想型是什麽樣的？”

  底下有粉絲低聲議論。

  她其實也理解白新現在的情緒。

  王凝：【何止啊，三角戀也上了。我笑死，周老師終於憑借一己之力組上了cp。】

  說著話，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即便收到程季青那句‘食言’的消息，她的心臟疼得窒息，她也不想計較的。

  視線望著台上的人，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程季青了，也就昨天童言希給她拍了一張路演的照片。

  【橙橙，你答應我的生日願望，還記得嗎？】

  那時她還能完全體會。

  她過去什麽樣，現在什麽樣，即便她什麽都不說，她相信，程季青也會從她克制的愛意裡體會到她當下的難過。

  白新手裡捏著濕巾，空氣裡有奶油的香膩味兒，她想起在舞蹈房那次，奶油抹到脖子，程季青咬過來……

  但程季青不同，越是靠近越是了解，越是欣賞。

  鬧什麽呢？在程季青眼裡她們已經分了，她連鬧的身份都沒有。

  此刻見了真人，似乎瘦了些，但依舊光彩奪目。

  服務員道：“她已經走了，她說這是低糖分的，請您務必試試看。”

  主持人道：

  童言希聞言，忽然想，這次是她攔著，萬一下一次沒有人攔著呢？
  “如果你剛才你真的進去了，你會做什麽？”

  “哇，我看出來了，橙橙這是團寵啊。那我們還是要問一下橙橙的理想型是什麽？”

  ‘看視頻好溫柔啊，溫柔禦姐殺我！’

  白新：【如果我的願望是，今晚陪我過生日，你會答應嗎？】

  她有錯在先，知錯認錯，想要彌補與追回。

  她只是用了一種不那麽讓程季青疲倦的方式，讓程季青在意她的存在。

  約莫是覺得她不擅長面対這種詢問。

  那天她應下了。

  程季青的目光若無其事的從蛋糕上收回，隔了兩秒，去看手機短信。

  服務員禮貌道：“這是一位女士送的，她說今天過生日想請您和您朋友嘗一嘗。”

  程季青是習慣提前十分鍾到。

  還衍生出新的#《貓與薄荷》三角戀#。

  發過幾次消息，又是超話主持，自然已經眼熟。

  她打開杯蓋，喝了口水。

  程季青在台上聽著身邊的演員回答，視線忽地落在角落一個起身的人影上，隻兩秒，便被後面的工作人員擋住。

  很狡猾的，也很老練的回答。

  她聽著唐佳的話輕嗤一聲，今天在活動現場見到人，那神色與往常沒有什麽區別。晚些時候稍微聊天，聽到那安排緊密的行程，她就明白了。

  讓所有人包括秦語芙睜開眼看清楚，程季青是她的。
——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白姐誠心誠意：看到了嗎，我在努力。

  “她身邊的女人，為什麽就那麽多呢。”白新幽聲道。

  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

  可是她沒有不可理喻的做什麽，她在改變，在努力改變。

  秦語芙眼神微頓，隨即說：“好吧，那算了，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麽？”

  主持人笑道：“周老師太急了，我這不是一個個問過來嘛？”

  程季青低下頭，快要凍僵的手指，打出一句：【抱歉，這次我要食言了。】

  秦語芙低低發笑：“淺嘗一點好了，恭喜你拍戲順利，恭喜我工作順利。”

  粉白色的指腹正敲打在溫涼的長裙，聞言，動作一頓。

  程季青的唇和喉嚨，也□□澀佔領。

  只是總覺不夠。

  一般人面対白新，的確不好扛。
-
  “我單手戴不上，小程總幫個忙？”

  程季青酒量奇差，和她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滴酒不沾，程季青答應過盡量不在外面喝酒。

  秦語芙的詢問打斷了她的目光，程季青回神，看著蛋糕搖搖頭。

  ‘美女誰不愛呢？是我我也搶。’

  餐廳是透明玻璃窗，餐廳內光線明亮，宛如白晝，外頭能清晰的看到靠窗的位置。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她輕輕吸口氣，身體有發癢的趨勢，她眯了下眼睛，喃喃說：“吻她。”

  程季青：“……”

  “先點菜吧，你要吃什麽？可別手軟，我最近工作室剛接了個大單子。”秦語芙道。

  程季青的目光落在盤子上，蛋糕表面的裱花正是桃花，桃花旁還有一顆櫻桃。

  程季青為什麽出去旅行，為什麽把自己變得這麽忙碌，也就有了說法——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忘記。

  童言希當時告訴她，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下車。

  泄氣一般，背脊靠回椅子。

  氣氛還算輕松，聊了幾句，沒一會兒一個服務員端著兩份蛋糕過來。

  餐廳裡有輕緩的音調，她忽然想起來：“対了，你的東西差點忘了。”

  喝完回復：【好的。】

  餐廳対面的街上。

  童言希有點後悔，問程季青今天晚上去哪兒吃飯的時候，程季青很大方當著幾人的面說的，她也就沒想那麽多。

  以為就是什麽普通朋友。

  “剛才我們問周老師的時候，周老師也是這麽說，看來我們橙橙人緣是真好啊。”主持人將重點轉向程季青：“那我們問問橙橙啊，你在這部戲裡，有什麽印象深刻的點嗎？”

  “我有。”

  “是，我不會鬧。”

  她點開。

  看到消息，又沉了一瞬。

  “這話你該問我。”周晴突然拿起話題接了一句，笑嘻嘻道：“我單身這麽多年了，就是因為你們從來不問我感情問題，搞得人家都以為我難追。來，問我。”

  “要不要喝一點？”

  見面會結束，程季青在回程的車上，手機群裡已經鬧開。

  女人脫了羽絨服，露出裡頭淺白的毛衣，她笑道：“我還說早一點來呢，沒想到你先。”

  “送你一條。”秦語芙拿了一條手繩送過去。

  掃了碼，她收到第三條短信。

  瞧瞧劇組幾個主演対她的態度就知道了。

  程季青再低頭去看手機短信，眉間輕輕一蹙，心裡不是滋味兒——白新那性子多半是要誤會，即便沒有誤會也必然是要難受，要惱的。

  “……”

  程季青心臟一震，在餐廳四下望了望：“哪位女士？”

  起碼程季青要知道，她來過。

  唐佳：“……不是。”

  手機屏幕上，是剛剛收到的消息。

  她沒什麽粉絲基礎，但是昨天路演，包括今天的活動現場都能看到橙金色的燈牌，雖然和李雲藍、周晴的粉絲數量相差懸殊，但程季青依舊感受到溫暖。

  她說完，看向童言希緩緩說：“童童，你幫我個忙吧？送個東西進去。”

  角落邊，童言希就坐在白新身邊，帶著鴨舌帽口罩，不仔細看很難認出來。

  童言希坐在靠陽台的單人沙發上，遠處昏暗的大樓今日竟然閃動著金色燈光。畫龍點睛一般，讓江城的夜晚添了靈氣。

  笑聲後，李雲藍道：“沒有，開玩笑的，其實有印象的還挺多。就是橙橙是個很好的演員，能讓我完全代入那個角色，她真的非常好。”

  “今天是我的生日。”白新清冷的聲音響起。

  白新的眼底帶著絲絲紅色，以至於漂亮的桃花眼透出危險猙獰的氣壓，她的指甲掐在衣服上，因為用力，皮膚泛出青白色。

  而她的周圍則是一眾‘哇’聲，絲毫沒有感知到冷厲的氣壓。

  她點進其中一個。

  她不想計較，原本是不想的。

  烏雲壓在江城頭頂，街道兩側的廣告牌閃動著冬日的冷光，程季青坐的出租車緩緩停在一家法式餐廳門口。

  想法一出來，程季青嚇一跳，她立時收起來。

  童言希聞言：“誰跟你咱們？什麽關系啊。”

  程季青還未回答。

  童言希掛斷的動作一頓，短暫靜謐後，唐佳問：“你明天回嗎？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接。”

  尤其白新只是說遠遠看一眼。

  過去到現在的實踐證明，対程季青，只是耐心是沒用的，苦情劇裡哀哀望妻的劇情不適合她。

  汽車徐徐駛過餐廳，在某個交錯的刹那，她看到了副駕駛的人。

  “誒，等等！”

  唐佳：“……一日妻妻百日恩，‘咱們’都不能說？總有點感情吧。”

  “対，穿裙子好好看啊，和藍藍站在一起還挺配的。”

  知道她帶著親手做的蛋糕來過。

  白新沒說話，她望著餐廳的人，舌尖狠狠抵在牙齒上。

  “昨天就有點了，今天也太明顯了，臥槽，我好羨慕程季青，我也想被我藍藍護著。”

  心跳會比剛才更快，像被人輕輕捏著。

  她可以有。

  忍耐和消失是兩個概念。

  白新沒有動作，淡聲說：“你當我是什麽，我能在這兒做什麽？”

  只是現在看到和程季青見面的人是秦語芙，才刺激了白新。

  程季青看完消息，心口輕輕抽著的同時，抬起頭往窗外張望，然後——在街道対面看見一輛正在啟動的黑色汽車。

  白新自嘲的勾了下唇，眼尾重新挑起來，不悅感並不明顯，她有心理準備，就像一開始，她対程季青總歸是有耐心的。

  程季青默了兩秒：【我有約了。】

  “行了，問了我會直接聯系白新。”

  白新坐在副駕駛，目光落在窗戶裡頭，程季青臨窗而坐，時而聽著対面說話，時而低語，淺笑嫣嫣時，側臉動人的難以言訴。

  “但是，我也等不了了。”

  她的指腹有些疼，輕聲道：“她笑的很開心。”

  這的確是個快餐時代，可惜感情這東西，永遠不可能成為快餐。

  晚上六點不到。

  主持人眼睛發亮，看了眼程季青，趁勢問李雲藍：“這是我們能聽的嗎？要不再說具體一點？”

  時間是下午五點，她得回酒店換件衣服，再去見秦語芙。

  程季青失笑：“這手繩還有假的？”

  程季青下了車。

  程季青看了會兒眼睛酸澀，關掉手機。

  在車裡捂了一路的暖意，風一吹，殺的半點不剩。

  程季青不甚在意的返回，忽地看到私信中心一眾紅點，她頓了頓，點開幾個。

  沒有署名，可是她卻知道那是誰送來的。

  白新：【你吃飯吧，我回去了。】

  秦語芙。

  “什麽味道？”

  說一句搶手，也不為過。

  白新下巴抬起來，眼尾狹長，來時畫了精致的妝容，是程季青最喜歡的玫瑰色的口紅，彼時紅唇緊抿，冷豔的五官陰鬱難掩。

  她只是想來看看，讓程季青在生日這天拒絕她，也要見面的人，到底是誰。

  李雲藍：【笑.JPG】

  她說，在外人面前，程季青一般都是開心的，這並不代表什麽。

  清晰的能刻進程季青的眼瞳裡。

  然後一眼看到那個‘橙心橙意’。

  童言希將人拽住。

  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有了一絲切實的感受。

  從清晨開始，天就陰惻惻的，好在活動現場的氣氛依舊熱鬧。

  她的確只是想看程季青一眼，蛋糕是她親手做的，失敗無數次，指腹燙了水泡。

  童言希：“……”

  回復完消息，她好奇的進入‘橙心橙意’的主頁，隻關注了她一人，只有她的超話。

  這次宣傳，比她們想象中的效果還要好。

  聞言，程季青眉頭微挑，點頭：“有道理，那喝一點。”

  她相信程季青不喜歡秦語芙是一回事，可看到二人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童言希笑笑：“怎麽，你還有感情？”

  知道不可能是那人後，又平複下來。

  溫度有一絲凝固。

  白新望著玻璃窗裡的人，嫣紅的眼眶裡帶著瀲灩的致命的誘惑，美人動了佔有的念頭，再也收不住。

  童言希心說，實話實說，白新的確美，卻是那種生人勿近，一個眼神就能把人想法扼殺的美人。

  程季青說。

  台上又聊了一會兒，問了幾個問題。

  又是一陣笑，女一女二聯手護短，讓底下粉絲直叫。

  童言希：“……”

  其中#破釜沉舟#、#青出於藍#兩個詞條上下連著。

  白新的手指沾了一點奶油，她正用濕巾一點點擦乾淨。

  “我們沒點蛋糕。”

  不管在哪兒，溫柔真誠的人永遠備受追捧。

  “那多不好聽。”唐佳背脊往後靠，窗台的綠蘿鬱鬱蔥蔥，也是靠著它不讓人太過寒冷。唐佳彎了下唇：“說句認真的，你見過程季青了，你覺得她能忘記嗎？”

  分開一個月不到而已，程季青喝酒的対象還是秦語芙。

  分都分了，她想著這些做什麽？
  仔細品一品，哪裡是白新的慣常的語調，平平穩穩，可字字句句又的確讓她有些煩躁。

  她瞥了眼身邊人的眼神，道：“快結束了，走？”

  這裡的街燈倒是明亮，餐廳裡的光也能照出來，她坐在車窗邊上，屏幕上這句話倏然異常清晰。

  她想到後座的蛋糕，那是白新親手在家做了帶過來的，即便程季青拒絕見面，白新當時的反應也不是立時惱怒。

  但程季青沒有立時下去。

  還是秦語芙。

  說完服務員離開。

  “但你現在過去，対你們的關系沒好處。”

  【結束記得喝水。】

  她沒再猶豫，抬眼問司機多少錢。

  秦語芙說：“你不懂，這種東西如果不是當地的，就少一點味道。”

  再等下去，程季青身邊的蝴蝶鳥兒會越來越多，她不可能一一折斷那些人翅膀，也不能讓她的存在感越來越低。

  她想，就算是，又有什麽呢？

  程季青鬼使神差清清嗓子，還真有些渴，沒有助理也就沒有人提醒，有時候忙起來的確會忘記。

  白新抬起眼皮，眸色微沉，方才也不知在期待什麽，明明知道程季青的回答，跟她不會有任何的關系了。

  周晴：【那肯定啊，我太難了。】

  童言希聽著這話，莫名的沉默下來。

  那語氣不是她常用的，可事情是真的，她的心意是真的。

  程季青一怔：“啊？”

  以後，白姐掰著手指頭：上次我生日你沒見我去見了秦語芙，還有你說理想型沒有說我，還有還有……

  橙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