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A把瘋美大佬標記了》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我感覺自己張開雙手站在一片沙漠中,你如雨水般降臨在我身上。’
屋子裡,電影還在繼續播放。
微微弱弱,沒有什麽存在感。
因為被更大的氣聲壓下去。
暴躁的,帶著怒意的,近乎發泄的。
alpha與omega的力量差著實明顯,但凡程季青不肯讓著,白新便沒法子。
白新的手被程季青一隻手鎖著,動彈不得。
腿上有涼意,皮膚直接暴在空氣裡,絲襪的邊緣勒的她發疼。
她氣息急迫,她望著程季青的眼睛,在看見程季青這樣的沒有情緒的表情後,她惱了。
她去抬起膝蓋去頂,在程季青手裡掙扎。
柔軟的床在顫。
“松開。”
程季青一以貫之的溫柔,忽地變了,她知道程季青生氣的時候氣質是不同的,今日這般顯露,卻少有。
客廳的燈還亮著,程季青站在客廳中央,去看陽台落地窗,撲簌簌的雪像活過來,然後落在人世間顛沛流離。
掙的滿頭大汗,那張極致動人的五官在掙扎時,竟然也美得驚心動魄。
進度條胡亂滑到,響起少女磁性的嗓音。
——我覺得我得靜一會兒,要不你先回去給唐佳過生日?
程季青還在上方,聲音平靜了,呼吸還沒有。
“掙什麽?你不是想麽?”
她忍不住心裡發悶。
…
房間裡,香膩的味道深重。
白新迷蒙著眼望著程季青,落在脖子上那顆小痣上,只看到汗水在那裡晃悠,快要墜下來。
白新咬著牙,語氣冷,嗓音卻是暗啞:“現在不想了,不行?”
‘i miss you’
程季青一言不發從床上下來。
程季青松了手,她便如越出籠子的困獸,猛地拉下程季青,張口報復性地咬在腺體上!
程季青吃痛,沒躲,手底下卻也更狠了。
白新只聽到程季青輕笑了一聲。
白新平躺著,四周凌亂,如她一般。
可是她又想到這是程季青第一次做完後,如此冷漠,哪怕上一次在泳池還未和好,程季青也是抱她去的浴室……
“就為那句話?”
白新至邊緣,烏發散在床邊,她的手落下來,打在平板上……
風吹打在窗戶上,屋內靜下來。
程季青太熟悉她喜歡的節奏,發麻抖顫從腳指頭直至背脊,她本能失去了抵抗。
然而心虛的人,連生氣都沒有理。
‘i miss you’
程季青的手指在她皮膚上抹過,水噠噠的涼意提醒她狂妄大話下,是何等狼狽。
自己為什麽這樣,她實際比誰都清楚。
轉身去浴室。
她知道,怪不得程季青生氣,自己更沒有理由跟程季青生氣。
身上手上黏答答的,大概因為心情沉,白新那話刺的她上頭,今日她比任何一次都要惱。
剛才那些話,扎在程季青心裡,白新那爪子凶起來的時候,也沒管她死活。她也是真氣急了。
白新側過頭不看她,身上還在抖,難得的酣暢淋漓後,她心裡依舊發沉,不願意說話。
“是嗎?”
隔了片刻。
北城的第一場雪,就這麽來了。
…
程季青一點心軟的意思也沒有,甚至沒有給白新任何心理準備。
那一刹那間,白新張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朦朧燈火間,外面竟然下了雪。
弄成這樣,是她的問題。
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緣故,外頭的風格外大。
程季青與白新相背而睡,不知過了多久,屋內有被子細碎的響動,程季青背後被那溫熱貼上。
她於黑夜中睜開眼。
“我想你也能需要我。”
程季青歎氣說:“你怎麽知道我不需要呢?”
“你沒說。”
程季青批判:“強盜邏輯。”
沒說就是不需要?再者,她說的還少麽?做的還少麽?
靜了一會兒。
程季青問她:“你最近怎麽了?”
白新沒說話,在程季青以為她要睡去時,白新的臉在她脖子後:“咬疼了嗎?”
“在想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
幾秒後,程季青說:“睡吧。”
誰也沒再說話。
只有風聲了。
掛的滿城唰唰作響。
深夜時,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同一床被子下,暖意將外界的冷暫時隔檔開。
…
幾天時間悄無聲息過去。
眨眼便是十二月。
去江城的行程因為劇組調整,推了幾天,終是來臨。
《貓與薄荷》的拍攝,竟是已近尾聲,再有半月,就能結束。
出差的第四天,程季青在江城湖的小橋上,收到宋呤的消息。
【我的天,白氏出事了你知道嗎?】
【一個小時前剛發布的,你那個誰跟你說了嗎?】
底下跟了一個微博鏈接,不必點進去,程季青也知道大概內容。
白氏宣布倒閉了。
她回復道:【說了。】
早幾天白新就說過這事兒。
宋呤:【那你看到白家欠多少錢了嗎?三十個億,我先跟你說好啊,你別當好人給我出頭,把褲腰帶勒緊了!】
這是怕她替白趙良還債呢。
程季青看的發笑:【行,放心,我一分錢也不出。】
白新今天不知是什麽心情。
那天的爭吵就平淡無奇的過去,可余溫卻持續了數日,她和白新都各退一步,可她總覺得白新心裡有事。
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白氏。
江城還沒有下雪,只是陰雨綿綿,溫度倒是比北城高一些。也好不到哪兒去。
該冷的時候,處處都冷。
下午的戲份結束的早,程季青就在食堂簡單吃了點,便回酒店。
洗了澡,搬了椅子到陽台,然後給白新打電話。
同一個房間,同一個方位。
面對的還是那棟不怎麽明亮的高樓,江城的夜晚,當真沒有白天好看。她再次感歎。
夜色的靜默,白新那頭倒是熱鬧,車鳴與說話聲。
問她在哪兒。
白新說:“路上,走一走。”
“開心嗎?”
“說不上來。”白新清冷的嗓音裡透著些許倦怠,透過夜色傳遞到她的耳朵裡:“不知道為什麽,心裡忽然有些空。”
十幾年的願望,一朝得償。
覺得不切實際,也是在所難免吧。
“空的話就想我。”
“已經在想了。”靜默稍許,白新問:“你還有三天回來,是不是?”
“看進度,差不多。”程季青回答。
“嗯……”
程季青從椅子上站起來,外面又下雨了,還好屋內有空調,足夠讓屋子保持乾燥。
南方的雨,真多。
她垂頭往下看,明黃路燈下,行人撐著傘來來往往。
“你心裡還有別的事嗎?”
那頭大抵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問題,程季青說:“要是沒有,那就開心一點。”
她聽見‘噠’一聲。
然後耳邊的聲音一下安靜了。
白新應是上了車。
說:“那你要一直在我身邊才行。”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雨,早上起來空氣格外清新。
睡得早起得早,程季青精神爽利,整個人拍戲的內裡狀態也往上拔了拔。
與李雲藍的一場對手戲。
老師與學生在一起後,二人行走在白牆黑瓦下的石塊路上,學生撐著傘,將老師送到巷子最後。
“老師,明天的課我們不在教室上,好不好?”
“不好。”老師的頭髮簡約束在腦後,開衫單薄,臉頰紅潤:“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是說換個更輕松的環境,你怎麽臉紅了?”學生笑問。
“……熱的,你快回去。”
老師柔軟的手去推人,沒什麽力道,自己卻沒注意腳後,被學生拉住。距離一時靠近。
“老師,你能再說一遍你喜歡我嗎?”
“我說過了。”
“可我想每天都聽一遍。”
“為什麽?”
“我想你每天都在我身邊。”
傘下,四目相對,一時情動。
老師並不知道,彼時的深情與佔有中,摻雜的深處的真相,是學生的不安。
“好,卡——過了啊。”
童言希在喇叭裡喊了聲。
程季青與李雲藍各自退開,助理過來把衣服給二人,李雲藍說:“橙橙,你真是天生的演員。”
台詞,情緒,節奏,狀態這些對手有時候比導演還要看的清楚。
對著程季青的對手,她甚至會感到壓力。
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藍藍老師別謙虛,你也在帶著我。”
程季青慶幸自己運氣好,在這裡的第一部戲就是李雲藍,她們常常互相帶動,因此入戲很快。
李雲藍望著程季青臉上的笑,眼底劃過欣賞:“明天的戲我還怕你緊張,看來緊張的應該是我。”
方才靠近時,程季青那雙眼睛深情看著她的時候,讓她心臟真實的跳快兩次。
作為演員這是難免的,因為要入戲。
不過也僅此而已。
明天算是《貓與薄荷》兩個女主感情的大戲,雨戲,也是劇本唯一的一場親熱戲。
她和李雲藍走過位,能保證借位的情況下,也能保證激,烈的視覺效果。
程季青不算是緊張,以前世界沒有女朋友,拍什麽都沒事,職業道德嘛。
現在有了白新,她的確是會多想一層。
比如要是白新在電視看到那畫面,會不會生氣……
想著想著,她覺得,還好白新不愛看電視,也不愛上網,否則以後這野貓不知道還得搞出多少‘禍事’。
程季青抱著助理李萌遞來的熱水,手機在大衣口袋裡震動。
程景的秘書。
“小程總,打擾您了。”
“有什麽事嗎?”
“程總這幾天沒來公司,好幾個重要文件壓我手裡,我想問問您,有沒有辦法聯系一下程總。”
“你聯系不上?”
“打不通,就幾天前給我發了一句有事找付總。”
直接消失?
程季青一怔,程景不像是這種衝動的人。
劉秘書說:
“我也實在沒法子,付總倒是過來,但她也處理不了這些。唉,總之公司這兩天有些亂。”
程季青聽完,默了默:“你聯系不上,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她也只有一個手機號而已。
“那您要不要來公司看看?”
“不去,有事找付總。”
“……”
付榮君不是很厲害麽?看來程景這親女兒都對她忍不可忍了。
她想,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那天和程景的對話?-
池園。
北城有名的戲園之一。
幕簾撩開,程景從戲堂口出來,管事跟在身後詢問:“程總,這戲還沒聽完怎麽就要走了?”
程景聽著身後青衣端正的唱腔,淡漠回答:“沒什麽。”
唱的沒什麽意思而已。
走出戲園,上了車,電話震動了車內的死寂。
備用手機。
她看了眼備注,接起來。
“程總,您的資產都盤點好了,現在給您發資料過去。”
“嗯。”
“再幫我準備一份財產轉移合同。”
沒有任何情緒。
掛了電話,程景沒急著把車開走。
外頭大雪紛飛,一片片往她車窗上撞,視線幾乎遮擋,只剩一眼白茫茫。偌大的城市,忽然間沒了去路。
既無信她之人,也無可信之人。
坐了好半晌,才將車啟動,朝著另一個方向去。
雪天的四合院早已不是第一次來,一段時間過去,雖是閉園,還是留了人打理,只是總少了些生機。
程景在木質走廊,廊上凍枯的藤蔓上撒滿了雪,風一吹,抖著往下落。
不知怎麽來了這兒。
也許是細細想來,北城裡,她熟悉的地方,還有心情去的地方,也就只剩下這裡。
雖然沒有人。
“程總,您喝茶。”
園裡的管事過來,端了一杯茶過來。
大吉嶺紅茶,盞內茶色品質金黃,2號茶。
她常喝的那款。
程景淡聲說:“上心了。”
管事聞言,笑道:“我可不敢居功,這都是塗小姐早幾個月前備下的,她每年都會親自去茶店選。”
程景一怔,望著杯中的茶,看了一會兒。
不知是何情緒。
管事見狀,沒再說什麽,準備退身離開。
“還留了什麽?”
“好些東西呢,她房裡也有,不過我們沒敢動。”都是價值不菲的,好些個古董,哪兒敢碰。
“嗯,你去吧。”
程景將茶放下,又沉默片刻,轉身打開塗秀秀之前的房間。
有密碼鎖,輸入密碼的時候,恍然想起來,是她的生日。
推開門,屋內冷的很,沒有半點人氣兒。
便只剩下木頭與家具的死板氣息。
大到櫃子上古董擺飾,小到束發的簪子。
果真是一樣沒帶走。
然後她看到桌上靜靜擺著的那套青花瓷茶盞,她想起來,那似乎是第一次帶塗秀秀去參加拍賣。
那時看出人喜歡,順手就拍了。
這麽個小物件兒,卻在這屋子裡擺了很多年。
臨了,也沒帶走。
程景忽地一笑,似是自嘲,似就是感慨。
相識三年,連個正經離別也沒有,說深情也是,說心狠也是。
當然她自己也並非好人,商人那套心狠手辣,沒人比她更會,冷漠寡情時她也從不手軟,過去做的事更沒幾樣算乾淨坦蕩。
沒有這個資格去說誰。
只是瞧著這光景,忽然覺得——程景啊,你真的是個惡人。
活了三十年,竟然沒有一個人對得起。
包括自己。
出門時,雪更厚了,踩在地上一步一個印子。
比來的時候,更深。
-
次日。
江城的十二月,竟然也迎來了一場雪。
不過如江城這地方,軟綿綿,柔情蜜意,雨夾著雪,漫長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積了地上薄薄一層。
周圍白牆黑瓦下襯托下,有一種霧色的美,像山水畫。
可惜下午的時候,那一層就化了,留都留不住。
給白新拍了一張。
【北城的雪厚嗎?】
白新:【還好,在片場了?】
程季青:【對。】
白新:【哪裡拍的?】
程季青發了個地址名字:【環境不錯,就是有點冷。】
白新:【今天一直在那兒嗎?】
程季青:【對的。】
白新沒再回消息,程季青把手機放回包裡,稍稍活動手指。
網上都在說,今年江城下雪早。
天比往年都要冷。
一年比一年冷。
程季青隻來過這一年,自然感受不到變化,冷確實是冷。
今天這戲挺難拍。
因為是秋天的戲。
《貓與薄荷》幾個重要的節點,都是在秋天,今天也是,她只能穿一件單衣。
晚上六點多。
和李雲藍這場戲,是老師被前妻欺負後,在獨自回舞蹈工作室的路上給學生打電話,學生飛奔而去。
二人在樓下碰面,擁吻,最後上樓……
是主角之間感情升華的一場戲。
開拍前十分鍾,程季青獨自坐在角落醞釀情緒,感情戲最需要的就是代入,這是技巧無法替代的。
微風拂動,吹起程季青耳鬢的發絲,她低垂著眸子,沉寂的令人憐惜。
“各部門就位。”
程季青吸口氣,站起身,往鏡頭的方向走。
與此同時。
一輛黑色汽車徐徐停在片場外不遠,門打開,長靴落地,包裹長腿的收腰黑裙,腰肢婀娜。
白新下車站定,桃花眼尾輕勾,去看人群。
隨即踩著步子過去。
——
作者有話要說:
橙橙:不會就問,拍‘親密戲’的時候,野貓老婆探班怎麽辦?
我感覺自己張開雙手站在一片沙漠中,你如雨水般降臨在我身上。——《卡蘿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