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答應秦語芙過去了，事不過三，這次之後秦老太太那邊也會放棄了。”

  程季青的話說完，白新的眸光淡下來。

  她看著程季青道：“這就是你說的信？”

  程季青說：“你聽說我說完啊……所以為什麽讓我別去？”

  白新也是可以解釋的。

  只是方才程季青的第一句，不知為何讓她升起一股擰勁兒，她道：“你若信，就別問。”

  留下來是為了保命，包括幫助秦語芙，也並不是完全因為善良，其中也有秦語芙是女主的成分，幫忙的同時也為多交一個對她有好處的朋友。

  最近除了微信偶爾的一兩句抱怨或者吐槽圈內的誰，都沒上門找她，原來是去幹這事兒了。

  瞧那架勢，是再也起不來的樣子。

  “程季青，我需要你。”

  這個時候，白新覺得自己像個教壞小姑娘的壞人。

  程季青見過她在合作談判桌上的樣子，語氣清冷，卻又娓娓道來，讓你忌憚又讓你信服。

  “……沒醉。”程季青努力把眼睛睜開，以證明她還不至於一口就醉：“就是有點上頭，眯一會兒就好。”

  近乎控訴的話，卻因嗓音的柔和，多了幾分縱容。

  她收回目光，抬手在程季青耳垂捏了一下，淡聲叫人：“程季青。”

  “程季青，不是秦語芙將來也會是別人。”白新一字一句道：“與其是別人，不如是我。”

  一口醉，說出去也是挺敗壞名聲的。

  竟然選了年輕人喜歡的‘相親’模式。

  秦語芙還坐在那裡，她沉默的望向窗外，不知是在思考程季青的話，還是在想別的。

  程季青心神有撼動，她望過去，細細聽著寂靜空間裡女人的聲音：“我對你有所求，自然也願意為你冒風險。”

  程季青回頭。

  “我會去找自己的路，當然這不是說要雞蛋碰石頭，而是要有新的打算。只要打算，就不算晚。”

  其中好幾個還是圈內有名的老總和夫人。

  彼時衣領微敞，隱隱露出鎖骨的痕跡。

  卻因為尾音上提，帶著點疑問的音調。

  其實在白新和她提結婚後的那天，也就是知道自己有5%股份的那天，她還動了一個念頭——套現減持後帶著那筆巨款離開，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瀟灑過日子。

  發倩的omega不是旁人，正是此刻應該秦家別苑的那個……發倩期omega親戚。

  進了門，程季青將高跟鞋踢開，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間走，在她的思維裡，程季青還未完全適應當下的環境。

  她抬眸，對上白新的清淡的視線，她微微一笑。

  秦語芙覺得這一刻，她就是那被風吹動的葉子，凡事從來由不得自己。

  程季青的手機微微震動，她站起身和秦語芙告別：“秦小姐，希望你日後一切順利。”

  “我睡會兒，到了叫我嗷。”

  將客廳中央空調的溫度打高兩度，然後走進客臥。

  “程季青，你喝酒了？”白新聞到那淡淡的酒味。

  她還挺喜歡這種地方。

  白新說：“上次我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

  在書裡女主的前期就是這樣沉悶，無奈，誰都能踩上一腳。

  隔了一會兒。

  程季青迷迷糊糊認清當下環境，是眼熟的，有點認出來，也想起來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因為她也在思考。

  本來她可以放過那個秦家親戚，但白新說，是那個人自願配合秦家要害她。

  她揉了揉眉心，暈暈的，太陽穴漲的很。

  程季青搖搖頭，跟她提錢，她還在想錢的事呢。

  白新幽幽的問：“會了嗎？”

  管家是個beta，不受信息素影響，但老太太是個alpha，年歲再大只要對方是omega，總會有一點半點的不適。

  “嗨，白小姐。”

  秦老太太神情微變：“你怎麽會在這兒？！”

  因此猶豫，猶豫，再猶豫。

  白新側眸去看熟睡的程季青，那張臉過於出色，雖不是驚為天人的誇張美貌，卻也能輕易攝取人的目光。

  莫名覺得挺有趣。

  如果她拿和白新結婚來堵住付榮君，堵住程家將來的心思，那麽白新的身份勢必要暴露。

  再把門合上。

  那人正拿出相機。

  程季青在這一刻意識恢復些正常，也許是因為生理反應，也許是因為眼前人的存在莫名的躁動。

  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對於一個發倩期不穩定的omega來說，這樣的程季青，很難不讓她起別的心思。

  秦家茶室。

  程季青的車一路開進去，路過幾個大房子後停在中間位置。

  秦老太太大喊。

  還沒想清楚，聽到白新對前面的司機吩咐。

  何況程景背後還有一個她看不懂的付榮君。

  “付榮君嗎？”程季青道：“不算家裡人。”

  系統在提醒她，想要遠走高飛比直接被反派弄死，還要慘烈。

  “嗷嗚。”程季青慘叫一聲，揉著摔疼的屁，股，扶著沙發邊緣直起身。

  白新也沒想到，喝醉酒的程季青，也會有這樣固執的一面。

  冷水下肚，她終於精神一些。

  白新打開手機遞給她。

  最後她發現這件事情其實不難——只是每天一個十分鍾的擁抱，而且隨著時間，間隔天數會加長。然後直到白新完全不再需要她。

  下午看了兩部電影，結束時正好是去見秦語芙的時間。

  程季青：【考慮考慮。】

  她聽著聲音輕柔嗓音，她不自覺的‘嗯’了聲。

  她頓了頓，問：“可是你想過嗎？按你這個說法，那你omega的身份就得被她們知道，這樣也沒關系嗎？”

  程季青趴著，深刻的臉型在柔軟的沙發上被壓的微微鼓起，這時候她能將那粉紅的臉色看的一清二楚。

  “你有自己的才華，你的出路未必就是在秦家。包括你的母親，她留在秦家也未必是為她自己。你在秦家應該比我了解，弱肉強食的地方，退讓與軟弱只能讓人輕視，難道你有因為你的順從而被秦家其他人看重過嗎？”

  白新的目光落在程季青的臉上，燈光昏暗，她看不清那臉色，隻覺得這樣角度看起來，程季青多了一點可愛。

  宋呤：【！！是朋友你就來！】

  點頭認同道：“這麽說倒是公平的。”

  卻也只是沉默了三秒。

  一個不穩就要倒，白新及時抱住，但程季青力氣大，直接將她撞到電梯壁上。她的背感覺到一點涼意，程季青的額頭低下來壓在她的額頭上。

  白新並不是一瞬間回答的。

  她上前，把人抓住：“錯了。”

  程季青聽完整件事，神色微沉，她對秦家確實不了解，也沒有想過這些人都到了這把年紀還能齷齪到那這種地步。

  默了兩秒道：“秦家為你安排了一場鴻門宴。”

  白新說：“跟我結婚吧。”

  她笑了笑：“會什麽？是她自己說無論什麽方法都會配合，你以為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我倒挺佩服她，都說虎毒不食子，程景和程季青都是她親生的，為了大女兒把小女兒拋出來，真是挺狠。”

  到時候她會和付榮君一起去，有長輩壓陣，憑著程季青對秦語芙那點舊情，再加上二人生米熟飯，想來程季青也不會再拒絕婚事。

  “姑婆，姑婆，幫幫我……快幫幫我……”

  她便也沒心軟。

  白新沒有要等她的回應，起身拿了一杯水在手裡，繼續說：“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媽媽之所以要和秦家合作，促成你和秦語芙，直白點就是把你賣了，換的好處交給你姐。”

  進門時秦語芙已經在了。

  隨之而來的是女人熟悉的淡香。

  管家的提醒讓秦老太太心下一凝，也有什麽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地上的女人突然撲倒她的腿上來，也是這時候，外面有人趕過來。

  一想到明天看她的眼神，她已經開始社死。

  程季青坐在床上，白新坐在沙發上，電腦也關上了。

  程季青站在門內，正好對上鏡子。

  甚至沒有一點拐彎抹角。

  白新道：“我們聊聊。”

  程季青踉踉蹌蹌出來，白新都沒怎麽扶，人直接一頭躺到沙發裡……

  程季青暈的不行，還能聽到說話，堅持說：“沒醉，沒有的事。”

  她明明隻喝了一口，而且那酒甜滋滋的，沒想到那後勁兒這麽大。

  程季青嘴皮和嗓子都乾得厲害，像是要渴死了，看見桌上有一杯水，她先湊過去拿起來喝了個痛快。

  程氏不肯下手，是因為觀念太老舊，不知道新能源芯片在未來的重要作用。

  秦語芙聞言，眼底露出驚訝。

  程季青走過去，聽見房內響起輕微的響動，她頓了頓，又聽了一下，確定白新現在是醒的。

  她頭暈的很，眼睛困得睜不開似得，從車上下來因為腳上沒力氣，險些摔地上。

  程季青耳朵癢癢的，被吵醒美夢，她不滿的沉了口氣，然後耳邊熟悉的嗓音響起。

  程季青說：“沒錯啊。”

  來時院子裡種著一棵樹，她沒認出來是什麽。

  安排的地方不算遠，聽說是秦家的一個別苑，地方比較雅致，屬於古樸的風格。臨近都是相似的格局。

  程季青默了默：“我信你，但是這件事跟我有關系，你要告訴我哪怕一點點的理由，我也能聽你的。否則我應了別人，直接爽約也不是個道理，對嗎？”

  當自己還在原世界的家。

  自然不會有人相信秦老太太和什麽親戚會做什麽，可這樣的畫面已經足夠讓秦家臉上無光。

  程季青望著面前的女人，桃花眼的顫動令omega無論何種神情，都充滿極致的魅力。

  程季青說：“所以我跟你的處境沒有太大差別，只是我們都需要改變了，這樣才能適應這個世界。”

  白新走過去，她本身力氣就小，左手還受了傷，只能右手去拉程季青。

  程季青問：“怎麽不換睡褲？”

  “等事情成了，找人把消息散出去，再給付榮君打個電話。”

  程季青低下頭，那是一篇即將發布的文稿，只是配圖的界面還沒有照片。

  秦語芙心中一震。

  風平浪靜，窗戶微微打開，程季青終於辨別出那香味是什麽味道，原來院中那棵樹是夜來香。

  程季青是棋子，秦語芙又何嘗不是。

  程季青打開門。

  方才白新摸她唇的事，也當是自己醉了做的夢。

  白新坐在窗前的米色單人沙發上，電腦搭在腿上，抬眼朝她看來。

  “秦小姐，今天之後秦家不會把我跟你牽扯在一起，但是並不代表你不會再和其他不喜歡的人見面。”

  “好吧。”程季青點點頭，尋思下次是不是還得準備幾條睡裙，這人太嬌氣了。念頭出來，程季青立馬覺出這思維不對。

  所以和白新結婚的這個理由是不夠的。

  喝完才想起來她們還在秦家的別苑。

  程季青緩緩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低聲將已知的消息告知程季青，言簡意賅，十分清晰。

  宋呤：【……？】

  “您說的是，我都懷疑程季青不是她親生的。”

  “辛苦白小姐，和你的這位記者朋友了。”程季青頭靠在椅子上，歪頭笑說。

  她睡眠不是很好。白新說：“我拿了你的電腦。”

  可是這樣的想法出來的那個晚上，她在夢裡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死法。

  車內。

  “那你繼續忙，我回房充電。”

  經歷的事，看過的人，不計其數。

  是桃花最燦爛時的顏色。

  秦老太太羞憤的將人踹開！

  怎麽說呢？

  秦語芙是天生的科技型人才，書中說了前期會靠著專項技術得到幾個愛慕者的支持，中後期開始展露商業頭腦。

  她有些失神。

  然後睡前的記憶再次襲擊了她。

  程季青眯了下眼睛，因為漸漸湧上來的困倦與暈眩，她微微蹙眉：“希望今天之後，付榮君也能知道，我不是那麽好控制的。”

  …

  …
    車停在南景樓下。

  但相對這個ABO世界，她的認知還是太少。

  秦老太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好了，該走了。”

  白新走過去，攏了攏裙子，蹲到程季青跟前。

  程季青稍稍抬眸，褐色眼瞳在燈光下有碎光，像星辰掉了進去。

  她不說話，白新便以為她已然醉的沒了神志，直接手一鑽，幫她解了，然後將人輕輕推進去。

  程季青笑了笑：“你也是秦老太太的孫女，她難道對你有什麽憐惜嗎？”

  “嗯？”

  於是敲了門。

  程季青反問：“為什麽不可以？”

  “到了。”

  這是她家，她怎麽可能錯。

  她問：“我可以做到嗎？”

  不過又想，一口應該也不打緊。

  程季青：“這樣的事如果我只會避開，那下次總會有同樣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要讓她們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

  開始婚後生活——

  白新昨天蹲在她面前還說什麽？拍個視頻？還好沒想到拍視頻。

  …

  “那就隨你吧。”

  實際方才白新說聊聊的時候，程季青就知道是什麽內容。

  秦老太太放下茶盞，冷笑：“那誰知道？我也不關心這些家長裡短。”

  雖然當時沒什麽思考，可她能想起來這個過程，這就很可怖了。

  像潮紅。

  就算是有程景在，她也不能完全依靠。

  白新聞言，冷淡道：“那就隨你吧。”
-
  和白新分開後，程季青看著人上車離開，收回視線。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已經自動關機。

  一個算計自己女兒的母親——算個屁。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藍旗’那個芯片公司放棄很可惜，那是將來會成為北城巨鱷集團之一的大家夥。

  程季青潛意識知道現在她們距離過近，但又有另一種模糊的像霧一樣的感受攔著她。她便沒了主見，由著身體本能喜好。

  白新的指腹交錯磨了磨，有些發癢。

  白新幫她解開的一瞬間，她是愣住的。

  門剛推開，秦老太太突然被人迎面撲倒，空氣裡同時泛起omega發倩的信息素，秦老太太被撞在地上，疼得起不來身。

  程季青從別苑出來，門打開，便一眼看到停在路邊的黑色寶馬。

  她牽起程季青的手，放在程季青西褲上，拇指與食指抓著程季青的手指去摸那黑色紐扣。

  她今天打的事秦家的臉，也是給付榮君一個提醒。

  “我還是要去。”

  去電影院的路上，程季青收到宋呤的微信。

  管家立馬上前將撲上來的人拉開：“快點來人！”

  程季青眉梢一跳。為了後一句。

  “程季青。”

  宋小公主和原身關系不錯，二人經常混跡在一起。

  程季青睜開迷蒙的眼睛，不過幾分鍾她就感覺腦子越來越渾濁，以至於她緩了幾秒鍾才回答：“南景。”

  不知道時間，也就不確定白新是沒睡，還是醒了。

  白新看了她兩秒，如漆墨的眼瞳無端深諳幾分。

  白新聞言，不知道想到什麽，表情稍稍收斂。

  “剛才應該也學學你，拍個視頻多好。”白新喃喃道。

  …

  這筆錢是個關鍵。

  她需要冷靜一下。

  離婚就可以了。

  她呼吸沉了沉，已是醉酒的語氣：“我想上廁所。”

  秦語芙聞言，面露苦澀：“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為了我媽媽我只能忍耐。”

  譬如電梯裡，譬如廚房，還有……洗手間門前。

  她道：“沒關系。”

  緩緩吐口氣，將那燥熱與心率往下壓。

  她不怕誰逼她。

  程季青將窗戶打開一些，忽然間她聽到一陣嘈雜，而後聞到空氣裡湧來的異香……

  …

  她所做的是為了她能好好活著，好好生活，好好完成夢想，但這一切都基於她願意，接受，並且能容忍的程度下進行……

  “你能來我身邊嗎？”

  “如果你是我呢？”

  她抿了抿被白新摸過的唇瓣，忍著喝水的衝動，又重新閉上眼睛。

  “門沒鎖。”

  又隔了一會兒。

  白新說：“秦家事後肯定會查到，等消息發出去，你想好怎麽應付家裡人。”

  越是隱秘，越是令人想去探究。

  一個老太太，活到這個歲數，最要緊的不就是那點臉面麽？
  既然她不要臉，那就別要臉。

  她沒想到秦家的手段，也沒想到這件事也還是有付榮君的角色。

  白新聽著後面那句，‘我們回去吧’。

  “現在還覺得自己沒醉？”她幽幽道。

  所以最後逆風翻盤的時候，讓人覺得爽快。

  注意到白新身上的衣服，上身是睡衣，下方還是白天穿的黑色裙子。

  她的呼吸微微變得急促。

  即便系統給了她提醒，她也遲遲沒有答應白新。

  真是太善良了。

  有酒的味道，也有程季青的味道。

  她緩緩說：“那就結婚吧。”
——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口氣寫到，腰已猝。

  白新解開的時候，她是清醒的……非常，清醒。
-
  門外，白新重重呼出一口氣，她的手撫向腰間的絲巾，她沒回去換衣服，還是白天的那套。

  她的思緒一時清晰一時迷亂。

  白新盯著她看了半晌，回到原位：“嗯，睡吧。”

  值得慶幸的是，程季青還記得家門密碼。

  程季青直接跳過詢問環節，進入下個話題：“我手機沒電了，幾點了？”

  或許心中感慨，她無意識端起面前那杯酒，喝了一口。

  “混帳東西！你在這兒做什麽？！你怎麽會在這兒！”

  “其實這件事可能也有付榮君……我是說我媽也有份。”

  白新怕把人憋壞了，右手牽過程季青，將人帶到洗手間門口。

  面前站著的管家回答道：“是的，人早就提前送過去了，好在這人貪心也聽話比較好控制……這時候算算時間，發倩期應該已經發作了。”

  白新站起身，走進程季青的房間，從床上拿了薄被蓋在上頭。

  程季青道。

  “這不草率了麽？”

  白新眉梢松開，露出幾絲欣賞：“你想怎麽做？”

  程季青：“……嗯。”

  “醒了，睡不著。”

  程季青道：“但是你也看到一味示弱沒有用，秦小姐，退讓未必能讓你們過得更好，說不準反而會讓你們更痛苦。”

  這話叫程季青回了點神。

  宋呤雖然任性，脾氣也不好，在她面前卻沒什麽壞心思。

  而且喜怒皆形於色，這樣的人程季青反而能放心。

  “酒醒了？”

  白新從程季青臉上移開，垂眸道：“五點不到。”

  管家：“老太太情況不對。”

  所以她也必須要有打算。

  程季青閉眼嗡嗡說，身側熱度靠近，白新特有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尖，她聽到清冷而蠱惑的嗓音。

  她讓余嵐送她去電影院，和秦語芙約定的時間是晚上，這段時間她是自由的。

  “快把人拉開！”

  秦老太太坐在檀木椅子上，端莊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時間差不多了吧？”

  秦老太太滿意的應了聲，聽管家問：“但我們這麽做，付榮君那邊要是發現，會不會……”

  她認的心不甘情不願。

  她坐到秦語芙對面，正好就在窗口，木框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外頭院子裡的景致。

  結婚不難的。

  她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上廁所不用教吧？”這話實際有揶揄的成分。

  但是她也並不是為了存活，什麽苦頭，什麽委屈，什麽事都肯容忍的。

  然而在聽到白新可能會因為不結婚，而受到傷害時，這種猶豫動搖了。

  程家是座很大的靠山，卻不完全在她的掌握中，她也是今天被聯手下套才下了決定……靠誰，都不如讓自己成為那座山。

  面前的特調酒是秦家特意請的調酒師現調的，不得不說秦老太太和一般人的操作還挺不同。

  走到後排車座開門進去，那夜來香的味道稍稍被隔斷。

  她的臉色應當很紅潤，只是坐在旁邊亦能感受到溫度的上升。

  可她沒有說，其實自己並不在意將來付榮君會不會再來逼婚，因為付榮君做不到。

  所以她乾脆就當自己現在也還沒醒酒。

  程家家大業大，但她終歸不是原身，而且秦語芙這件事的教訓告訴她，程家未必能一直成為她的靠山。

  “嗯……不客氣。”

  社死不可怕，不承認就行。

  白新：“……”

  程季青端起那杯酒看了看，秦家不會使用這麽劣質的手段，酒是乾淨的。

  可是那只是書中世界，她現在存在這個世上，那就是真實的。

  “不舒服。”

  她的五指將絲巾緩緩捏緊，然後走到廚房拿了一瓶冰水。

  …

  隔了幾秒，宋呤：【還有，我這次把我零花錢都砸進去了，你最近有錢嘛？】

  可惜她不是原身。對秦語芙無感，秦語芙也不喜歡她。

  是北城名人常去的地方之一，高潔典雅，別有一番味道。

  在人轉身的瞬間，程季青睜開眼。

  ‘砰——’

  程季青沒所謂，她也沒見不得人的。

  成年人純粹的單純，是無法存活的。

  緘默一瞬，問：“回哪兒？”

  程季青扶著腰坐起來，客廳只有一盞照明燈，比較昏暗，她的視線不自覺往客臥的方向看去，恍然發現門縫裡竟然透出點光線。

  她目光便柔和了。

  秦家別苑。

  “你是沒睡？”

  但承認醉了，還能找個‘失憶’的借口。

  程季青說。

  宋呤：【程季青！我最近要開個酒店，開業的時候來給我撐場子。】

  “剛才別苑的人說，那二人聊的不錯，再加上那特調的酒，事情應該是能成。”

  她沉默下來，窗戶緊閉，外頭悶熱的風吹不進來，但是轉頭就能看到被風一吹，便飄飄灑灑落下來的葉子。

  不論是對原身，還是對她，都算不上吧。

  她便沒再說什麽，後勁兒上來，她有點困。

  白新的額頭一片熱意，臉頰也是alpha熱烈的氣息，她聲音微微發啞，說：“以後出去別亂喝酒。”

  程季青沉默時，那雙狐狸眼是偏冷的，但是此刻，卻乖的不像話。

  雖然她不知白新隱藏身份的原因，但這個原因一定非常重要。

  然後耳邊又是系統那句，她已經能倒背如流的話——阻止反派黑化，完成自我救贖。

  好幾人在門口，管家想關門都來不及。

  她不覺得秦語芙必須要去經歷那麽多，才能夠成長。

  程季青：【是朋友就別提錢。】

  “一口。”

  前排的司機已經離開。

  現在她身體或許還帶著醉，但神志是清醒的，所以她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剛才醉的不太清醒的自己。

  至於老太太常去的地方，是白新提供的。

  她接受自己身上有人性的弊端。

  只是嘴皮因為缺水而乾澀，看了幾秒，她伸手在那嘴皮上摸了摸，不太平整，比往常要燙。

  更重要的是，管家認出門口的人其中有一個人還是著名的財經八卦雜志的記者。

  只是她自小對婚姻抱有一種期盼，覺得婚姻神聖無比。

  程季青並不是完全失去意識，走路雖然晃悠但還好歹還能自己行動，白新不用太使勁兒。

  那些話是說給秦語芙，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包括現在，她也不那麽在意程景是否站在她這邊了，因為她有了‘藍旗’這個更好的機會和打算。

  “一口就醉？”

  走動時還不會倒，可上了電梯在靜止狀態下，程季青便站的不太穩當。

  程季青對白新露出一記笑，那個發倩期的秦家親戚，下午的時候就讓余嵐去找了。也沒做什麽，只是把原本該往她這兒送的人，轉送去了秦老太太常去的茶室。

  …

  她說完閉上眼：“白小姐，我們回去吧？”

  付榮君是為了程景，而她是為了秦家。

  程季青：“……”

  白新瞧著嘴裡說要上廁所，卻走向廚房的人：“……”

  “誰家的酒你都敢喝？”

  她一個穿越者，明明知道將來會賺大錢，有什麽理由不想辦法拿下呢？

  白新眼底微暗：“為什麽？”

  “你……”

  時間回到下午。

  超過這個底線，死也並沒有那麽令她畏懼。

  大抵因為她的打擾，程季青睡的不安穩，很不爽快的翻了個身。

  呼吸交融。

  程季青迷糊的意識也沒回來多少，在發覺自己還在車上，白新還在身邊，稍微愣了一會兒。

  鏡中的她面色緋紅，神情怔然，唯有心跳動蕩的難以忽視。

  所以。

  況且當時還有一些大戶人家在場。

  她怕死又不那麽怕死。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論證，白新目光下移——程季青方才在睡夢中解了一顆紐扣。

  以為提前做了準備，就放松了一點警惕，雖然秦家不敢下藥，可這酒的確勁兒大。

  她以為自己在原世界生存了28年，就算按照這邊的年紀算法，那也是27年。從孤兒院開始到娛樂圈，到穿越。

  外面的人聞訊趕來，管家把人一把扯開，這一扯不要緊，看清發倩的人後，二人齊齊怔住。

  顧不得疼，稍微使了點勁兒。

  秦語芙垂下眸子，自然是沒有，老太太嫌棄她媽媽出身，更看不上她。否則又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將她推出去。

  她也沒有那麽聖母高潔。

  早上各自從房間起床。

  程程：嗨，協議老婆
  白姐：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