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程季青看完消息，看看周圍的時不時路過的職員，她甚至覺得白新是故意在整她。

  要麽就是考驗她。

  她收回手機，步子剛抬，身後突然有人過來喊她。

  “小程總，程總請您去她辦公室。”

  來人是程景的秘書。

  程季青說：“我去趟洗手間就過去。”

  “你好，方便問一下你有女朋友嗎？”

  “準備走，你呢？”

  程季青聽見白新的聲音，轉過頭看了眼，然後揉了揉後頸道：“再不來脖子都快僵了。”

  她自然是明知故問。

  她手指點了點白新的後背，剛想附耳問問五分鍾是不是也行？
  白新的耳尖擦過她的耳垂，她脊背微微發麻，而後對上在那白色光線下，看見白新精美如畫又潛藏脆弱與不滿的眉眼。

  程季青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直白的問，反應挺快：“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表情哪兒還有剛才說起程季青時的浪，蕩模樣。

  她們明明還沒有什麽關系，但是程季青心底莫名的生出一點反骨來。

  白新淡聲又問：

  “不能太久。”

  還好那女生聽懂了，臉色紅了又白，轉頭便走了。

  程季青剛和白新目光對上，身後的門外響起腳步聲，準備提醒白新這兒不合適，手腕一緊——

  “白總，這人能力還不錯，方便問一下理由嗎？”

  “橙橙最近總說媽媽在世的時候，幾位叔叔阿姨對她都很好，我想著今天我們要談事，就把人帶過來了。”

  隱忍這種東西她最是擅長，尤其是她想要的東西，她能強迫自己有這個耐心。

  極低的聲音在白新耳邊說。

  “白，白總……”

  白氏規模不算小，可在程氏與其他家比起來，也屬於弱勢一方。

  白新：“我也腰酸。”

  “聊聊天也不犯法吧，嘿嘿，不知道是A還是O，beta也行吧，那身材是真好。”

  lily等在不遠處，白新走過去視線點了點剛才廁所遇見的組員，言簡意賅說了句：“下次不用帶她了。”

  【等我。】

  無論哪個方面。

  “這個。”

  進入電梯。

  這與方才在外頭帶著白氏職員進門，氣場全開的白總，形成極大反差。

  手機在西褲口袋裡震動，程季青拿起來看了眼。

  程季青：“你看不出的多了。”

  “剛才跟程總秘書說話的那人是你們公司的嗎？”

  不知是為那被自己抱出的凌亂褶皺，還是因為程季青剛才無意的舉動。

  電梯門打開。

  昨晚她們抱了十分鍾。

  程季青自己大抵也發覺，手往後一探，食指與中指貼著白襯衣，探入後腰的西褲。

  尤其是這個樓層。

  因為動作，白新的腰間的衣服折的弧度更大，不知怎的，程季青視線總莫名看向那塊。

  但話又說回來，誰又不欣賞漂亮又聰明的姐姐呢？
  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程季青後半程都在看微博和基金，只有白新說話的時候她會抬頭看一眼。

  電梯再次停下，這一次她們的交談到此為止，因為自這一層開始，直到下樓都沒再有時間獨處。

  再聽她們是商量投資的事。

  白新去找程季青之前已經讓白氏的人先走了，不是下班時間，坐電梯的人不多。

  動作很快速，但被白新全程捕捉，她的眼神暗了暗。

  無聲問——誰先出去？
  “對，就那個，氣質真好啊，有禁欲那味兒，腰也絕了……一會兒出去看看能不能要個微信。”

  【辛苦小程總。】

  白新單手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微抬起頭，視線微移，恰時與程季青對上。

  程季青笑了笑：“我確實不太懂，當我亂說就好了。”

  “什麽？”

  “可以？”程季青詫異，程景上次在南景的時候，還說讓她不要和白家的人過多接觸。
    程景點頭。

  白新在她面前的最近幾次，瞧著她在拉開距離，可實際上她感覺自己是被動方。

  “那個手上帶串的？我就注意到那串了，真不錯。不過我不認識，不是我們公司的，我還以為跟著你們來的。”

  程季青抬手指指她，再指指自己，最後再指指門。

  程景倒是為她肯思考而高興，橙橙現在能和她在公司，坐在一起，商量工作的事。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忽然有人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也因為如此，白新的呼吸噴在程季青的耳朵裡。

  可是白新坐在那裡，卻自成一派，獨有的氣場並不遜色任何一方，甚至偶爾某一刻——程季青覺得那真是漂亮。

  簡單聊了一會兒，後面都在說項目的事，程季青是完全沒有了興趣，只是無意間聽到幾個耳熟的企業名字。

  白新隔了兩秒，仿佛信息延後，說：“好。”

  “不知道。”

  那聲音非常微弱，所以越發顯得柔情，程季青某個刹那感覺自己被迷惑了。

  只要把5%的股份套現……

  “嗷。”程季青說：“那你回家？”

  不可思議的。

  她微微側目，門合上並未完全阻斷光線，而是霧沉沉的白熾燈的顏色，掌心貼著腰稍稍往身前帶——因為程季青貼著門，她抱的不是很方便。

  程景道：“以後接觸多了就好。”

  她這話說完，立馬有個年輕股東反駁：“小程總不來公司不太了解這個投資，不是說名字好聽，或者有意思，我們就有投資的必要。”

  是程景的微信。

  結束之前，程季青就出去了。

  程季青忽然想起來，小說裡提起過‘藍旗’這個企業，其公司有一種新能源汽車芯片，會在未來不久異軍突起。

  不對，她有啊。

  她也氣聲兒應了：“嗯。”

  從電梯下來，並行走向旋轉大門的路上。

  她壓了壓睫毛，狐狸眼顯出微末壓力。

  她怎麽已經有一種賣身的感覺了呢？

  她沒直起身，反而食指穿進絲巾，將絲巾從脖子上抽下來，絲巾與襯衫的摩攃聲在電梯裡，無端的意味深重……

  還有兩個年紀點的。

  是實話。

  白新稍稍松開程季青，她還是忍著。

  沒有人。

  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白新看見，受傷的左手，指腹搓了搓，不由想——人如信息素，桃花招人眼呢。

  白新打開門出去，一邊走到洗手台一邊往旁邊說話的二人看了眼，從她們身上掠過。

  程景看了眼過去，那人斂了斂神情。

  也是這個時刻，後知後覺出點不對味兒，她這幾次怎麽好像一直在被白新引領，指導，拿捏……

  她想了想，在幾位大佬停頓思考的間隙，說道：“藍旗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

  程季青俯身靠近她，打開她的手臂，呼吸鑽進她的頭髮裡，很快又離開。

  挺莫名其妙的直覺，但她就是信。

  “晚上做什麽？”

  白新沒說話，從那張臉冷淡的收回視線，彎腰洗手。

  那二人對視一眼，慌忙走出洗手間的門。

  “礙眼。”

  白新耳朵貼著程季青的耳垂，聽著回應，單手環過程季青的腰。

  “你可以一起去聽聽。”

  “程季青。”

  美貌是毒藥，可若加上智商，那就比較可怕了。

  白新側抬起頭，抬手捏住領上絲巾的角，稍稍一扯……

  程季青不是很明白程景的用意，但是再傻也看得出來，這是在幫她說話。甚至怕她不認識人了，每一個都會在前頭說一下姓。

  說完越過秘書，大方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程季青聞言下意識去看白新的腰，長裙束緊軟腰，黑與白色的撞擊讓人忍不住多看——她還真多看了眼。

  程季青走近程景辦公室前，收到白新的短信。

  項目的合作者不止兩家，還有一家美國企業，交流時白新也不需要翻譯。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程季青將絲巾拉到她腰腹前，稍一用力，這次是她被迫往程季青那邊趔趄了一步。她的手抵在程季青身上。

  她沒太防備，上身被白新拉彎下去幾寸。

  程季青低著頭，在洗手間時的那種心思又冒出來。

  “鬼心思我還不知道，不過沒你們白總身材好～”

  電梯裡響起女人冷靜的嗓音，尾巴勾起來，聽不出是不是刻意的。

  程景聞言，在旁道：“橙橙以後會的，如果她有興趣來公司，還希望各位叔伯與阿姨，多多幫忙。”

  “啊……那可以先加你個微信嗎？不會怎麽打擾你的，交個朋友吧？”是個長相溫婉的女生，說話也軟。

  程季青回好。

  “手這樣還來上班，太敬業了。”

  走了幾步，白新忽然停下步子，再問：“程季青，你信我嗎？”

  “……”但程季青不喜歡這樣的行為：“我有女朋友再加你就不禮貌了。”

  程季青一一問好，也很客氣。

  “車上有衣服嗎？”

  omega的臉色還是蒼白的，但因為外出擦了淡淡的胭脂與口紅，眼皮上淺棕色眼影，叫那多情桃花眼沾上幽深。

  直到白新那清淡的百合香靠近她，她一時沒說話，因為外面響起走動與洗手的聲音。

  程季青在腦子裡轉了一圈，目光隨意一掃，又重新轉回去——白新正和幾人走進會議室。

  走近辦公室時，程景辦公室裡頭已經有好幾人，年紀稍微大點的50歲左右。聽程景的意思，有幾個是老股東，都是當初跟著程蘭，也就是她們的alpha媽媽打過江山的。

  “不回，去醫院換藥。”

  程季青以為白新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也就暫時留下，她坐在客戶等候的地方刷微博。

  那清冷的嗓音裡吐出漂亮的美式英語，程季青能聽懂，但有的專業詞匯不太行。

  “……”

  說話的正是她今天帶來的其中一個員工。

  她聽到白新在她耳邊問：“我抱了？”

  “你忙完沒？去換一件吧。”

  絲巾壓住了白新折起的襯衣。

  程季青跟著出去，她沒打算在進去，社交是一種很累的情緒消耗，她又不做這一行，何必去看人家瞧不上她的模樣。

  “你扣子怎麽掉了？”

  程景要去開會，程季青還真來了興致，跟著後面程氏幾人走進會議室。坐在角落。

  “沒。”

  程季青側眸，點頭：“信啊。”

  “比如呢？”

  程景並沒看到白新，看過去時只見到白氏其他的，便沒放心上。

  程季青微微側頭，沒說什麽。

  也看看當下明星的八卦。

  幾人都點頭。

  “小程總，跟你借個東西？”

  在她們之前那段時間，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到其中一個姓劉的女股東時，那人沒有馬上回應，看了她一會兒說：“我還以為小程總永遠不會來公司了，這樣挺好。”

  被人拉了進去。

  讓人不太好意思拒絕的類型。

  程季青點點頭，衣服破了，白新自己心裡肯定有數，有自己的方法。

  尤其二人接觸的這方面。

  白新說完余光中看到高挑的身影走過去，隨意一眼，瞧見程季青後背的白襯衣微微凌亂，下擺有褶皺從西褲裡跑出來。

  程季青一頓，說：“去秦家那個什麽別苑見秦語芙，吃頓飯。”

  “是啊，藍旗肯定是不考慮的，先不說投資比例過大，風險過大，主要是前景一般。”

  想到眼前的白新，是旁人看不見的白新，程季青呼吸微窒。

  程季青很爽快：“行啊。”

  只是一個簡單的討論，一會兒程景還要和幾個人去大會議室開會。

  讓她一會兒直接去辦公室就行。

  程氏公司的洗手間也是按照六種ABO分類，程季青果斷走進女A的洗手間，地方很寬敞，很乾淨。

  “艸，你不怕你老婆搞死你……”

  不怕女人太美，就怕女人又美又聰明。

  與外面之人的對話呼應。

  她的心臟微微動了動。

  程季青登時像經歷一場熱水的澆淋，小腹微緊，咬了咬牙。

  “是這樣的白總，就上次的提案，我們有以下幾點需要再溝通一下……”

  程氏的人說完，白新不慌不忙一一作出應對。

  可是橙橙是真的放下了嗎？
  她希望是。

  她腰身一緊。

  白新將微亂的氣息壓平：“看不出小程總還有這手藝。”

  白新淡淡回答：“嗯。”

  白新指尖卷動，接著，她捏著的絲巾滑走。

  門都是自動關著的，外面倒是沒人，她故意咳了幾聲，然後看見旁邊的門從裡打開。

  她頓了頓，隨即又轉頭回應剛才對面的詢問：“請開始吧。”

  有一種可能性在她腦海裡盛開——她昨天跟白新說過，今天早上她會來程氏。

  程氏最大的業務就是風投。

  竟然很快收到白新的消息。

  偶爾對上視線，也只有一秒。

  白新抽紙擦完手，因為有人進來，她便直接出了門，而後給程季青發了條消息。

  在那身影板正的人身上，添了一種禁忌的美。

  剛想完。

  程季青再低下頭時會覺得有點好笑，搞得像是什麽間諜分子……

  話音落下。

  門鎖上。

  白新看著程季青絲毫不慌的樣子，想的不是再被別人誤會什麽，也不是這畫面傳到程景那裡之後，她行事會有諸多不便，她是想——程季青其實沒那麽好欺負。

  她好似聽到程季青的心跳。

  結束又語重心長的說：“多來公司學學，你還年輕，一定要上進。”

  程季青直起身，藍白相間的絲巾套在白新腰上，她還很有審美的在腰側打了個小蝴蝶結。

  程季青點頭，從空白扣子的地方錯開，說：“……我這不是等你嗎？”

  二人便往電梯那邊走。

  突兀的問題。

  就是有點可惜，她要是有個十幾億她自己就去投了。

  剛才的話題並未繼續。

  余嵐兩分鍾前已經先下樓開車，程景那邊還在開會，程季青發消息說了聲。之前可能還需要顧忌一下程景，免得她找白新麻煩，但現在既然程景都默認她和白新一起開會，一起下個樓也沒什麽。

  電梯微微一動，那是即將停下的標志。

  程季青的背抵著門，有一瞬間的愣住。

  白新抿了下唇，短暫的露出一點梨渦：“那走吧。”

  將那褶皺重新捋平整。

  換而言之，我有女朋友你還要加我，也很不禮貌。

  又是幾分鍾過去，外頭響起說話聲。

  程季青不說也不笑的時候本身的氣質並不算溫柔，她的臉很漂亮，鼻梁線條筆直流暢，五官偏深邃的類型。

  她抬手貼著白新的背脊將人按回懷裡。

  外面的人還在說話，程季青瞧見白新目光往她手上掃了掃。

  白新腰腹離裙子最近的那一截沒有扣子，微微折起來，正面看不出什麽，但難保側面視角會看到裡面。

  “你以為我想來麽？”白新抬眸，從電梯反光看去，和程季青對視：“原本是不來的。”

  程季青眼睛遇到灼浪，被燙過一般。

  “那我讓你今天別去，你還會去嗎？”
——
  作者有話要說：
  程程不是不搞事業，是沒到時間啦。我自己的理解是，能解決問題就是實力，文案也是這樣寫的——結婚後，才開始去拍戲。（當然也不會篇幅很多，主要還是感情。所有劇情都是輔助。）
  我寫文的習慣是慢熱的，不好意思。

  解決秦家的事，就結婚，看我明天狀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