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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開業大酬賓》第六十三章 六十三個客戶
  第六十三章 六十三個客戶
  “你們不去把它裝起來嗎?”太宰治雙手環著肩, 好整以暇地看著“夏油傑”黑發下流淌出的不明物體,“噫。”

  “噫。”胡桃也學著他的樣子用嫌棄的語氣重複了一遍,說完後想起這事算在自己的責任范圍內, 瞬間感到整個人都痛了起來。

  夏油傑心態平和,一臉看樂子的表情。他的屍體已經被羂索盜用了那麽多年,就算是不想看開也得看開了。

  “你等著,我去幫你……”胡桃一邊走,一邊在身上摸索可以收納羂索的東西。

  用袖子?這不太好吧,雖然說身上這件極其自律的衣服會在每天的凌晨四點準時把自己給清洗乾淨,特別炫酷, 但這並不妨礙她膈應。況且衣服的材質比較疏松, 要是把它給兜漏了怎麽辦?
  她的袖子雖說還沒稻妻那位能把奶茶都藏進去的家主神奇, 但藏一些小物件倒是綽綽有余。她又往裡面掏了掏,摸出了一把吃灰已久的小水槍。

  她低下頭仔細地看著這把水槍,宇宙貓貓思維升華。

  難道,用水槍裝腦花……?這種思路太過新穎, 當它突兀地出現在腦海中時,連胡桃本人都感到了一刹那的震驚。把這種肉粉色的不明物塞進水槍的儲水倉裡, 如果它會順著槍口滋出去的話,這個場面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猶豫,夏油傑及時出言製止了她危險的想法:“我看到太宰在來之前揣了個罐子。”

  胡桃微微地點點頭, 在抬頭看向太宰治的一瞬間, 突然感到有一個灰撲撲的玩意呼嘯而來,直直地朝她的面門砸去。如果她的鼻子沒有失靈的話, 這玩意還帶著一股神奇的蟹肉味。

  她的身體向後傾倒些許, 伸手接住了投擲而來的不明物——果真是一個碩大的馬口鐵材質罐子, 外面漆印著蟹肉罐頭的宣傳廣告。真不知道太宰治是從哪裡買來這個在罐頭界裡都算得上是巨人的蟹肉罐頭的, 他總能做到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遠處的太宰治懶散地站著,困頓地打了個哈欠。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就好像在說你們咒術界著火找咒術師啊,這跟我一個普普通通的異能力者又有什麽關系呢。

  此時身懷天與咒縛的術師太宰治神色懨懨,可能實在是閑得不行,他摸出了一把槍,對著身後的牆打著玩了。

  夏油傑不喜歡普通人,連帶著他一手養出來的倆小女孩也不喜歡。太宰治身上半點咒力都沒有,連最低級的蠅頭都看不見,但如果他咬定了自己是因為天與咒縛擁有了消除一切咒力的能力所以看不見咒靈,也說得通。

  胡桃懶得理他,太宰治的行為向來不是常人所能推斷的,但只要有他在,他參與的一切事都能以足夠稱為理想的方式結束。抱著這種盲目的信任,她朝著“夏油傑”衝了過去,看準時機,拿起蟹肉罐頭就朝下一扣,乾脆利落地把大半個腦花都扣了進去。五條悟也蹲下來,一手掰開自己摯友的腦殼,用無限一點一點地把剩下的半截都仔細地推進去。為了避免發生惡腦傷人事件,五條悟甚至還犧牲了一條自己的備用眼罩團吧團吧塞進了羂索嘴裡。

  羂索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塞進食品罐頭裡,追求實用性沒錯,倒也沒必要這麽追求實用性吧?這就和把兩面宿儺的手指封印進香腸灌裝袋再套個鋁環一樣,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如果這事是普通人乾的,他還能安慰自己一句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一無所知實在可笑。但很顯然,胡桃她就是故意的。

  美美子依舊捧著她的布娃娃,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跟在她的旁邊。

  胡桃點點頭,順手摸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動作熟練地把節目從原本的青春偶像劇調成少兒教育頻道。

  她扇扇手,像趕貓一樣試圖把太宰治從沙發上轟下來。

  菜菜子和美美子第一次到往生堂時,招待她們的員工就是太宰治。他是懂摸魚的,能坐著就絕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怎麽舒服怎麽來。往他不是很喜歡往生堂正廳的那幾把木椅子,偷偷地溜去了二樓客廳躺沙發。在她們推開門時,他正像一灘貓一樣趴在沙發上,手裡還悠哉悠哉地捧著一個大大的蟹肉罐頭。察覺到她們的到來,他慢騰騰地翻了個身,無精打采地伸出手打了個招呼。

  “太宰治,我們往生堂的臨時工。”胡桃走上前去,順手拿過放在桌上的罐頭蓋扣在蟹肉罐頭上,“你怎麽在沙發上吃罐頭啊?我養的貓都沒你這麽糟心,去,去。”

  天與咒縛?這小子還挺能胡扯的嘛。

  “好醜啊。”胡桃皺著臉把罐頭蓋子扣上,可能覺得這一句話不足以表明她的想法,她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真的好醜啊,為什麽腦袋上會長嘴啊?這也不能算是人吧?”

  “胡桃,他是誰?”菜菜子一手叉著腰,揚起頭問道。

  沙發椅上就這樣慢悠悠地升起一隻纏滿繃帶的手,毫無誠意又萬分敷衍地在空中隨意地晃了兩下,手中還拿著一把剛剛叉過蟹肉的小叉子。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呢?”太宰治委委屈屈地看著她,用軟綿綿的嗓音控訴道,“我當然是咒術師啦,有天與咒縛而已。”

  跟在他們旁邊的夏油傑皮笑肉不笑,他敢肯定太宰治以前是猴子,現在是猴子,之後也還是猴子。但他現在只是一個幽靈,完全沒辦法告訴自家的兩個小女孩她們是被這個可惡的異能力者給騙了。

  太宰治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抬眼看了看門口的兩個小姑娘:“咒術師?”

  “時間就是金錢。”她屈起手指,敲了敲罐頭的蓋子,“那麽恭喜你,你破產了。”

  這個蟹肉罐頭是不透明的,好處是不用一直看著那個醜東西,壞處是醜東西就算溜走了也發現不了。但目前來看,有太宰治和五條悟雙重保險拴著,算是利大於弊。

  胡桃聽到這句話,頗為欣賞地瞟了他一眼,但沒有出言戳穿這個謊言。太宰治敢在她面前扯這個謊,意味著他敢肯定她就算是為了樂子都不戳穿這件事。

  菜菜子皺著眉,打量了他一遍,篤定道:“你不是咒術師吧。”

  說到這裡,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沒有咒力的太宰治能看到他的實體,首先排除他是咒靈,說不定這種腦花的形態還真是哪個咒術師莫名其妙的咒術造成的,可能性還不小。如果她是一名煉金術師,或者是教令院生論派的學者,肯定會把羂索細細地切好分裝慢慢研究他的生存機理然後寫成論文,但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往生堂堂主,沒有半分寫論文的壓力,是不會去做這些陰間研究的。

  不過這位詛咒之王生前大概沒有什麽剪指甲的習慣,他那乾枯的手指上永遠有著長而尖銳的指甲,估計放進香腸灌裝袋不久就能把包裝袋戳破,真不知道虎杖悠仁是怎麽做到一口吞下去的。

  作為一坨連四肢都沒有的腦花,羂索一旦失去了他依附的軀體,就毫無反手之力了。動不了手,那就只能罵街,只可惜它嘴裡有一團五條悟的眼罩,又不能把它給生吞了。

  於是這個不小的罐頭小幅度地動著,時不時還能傳出嗯嗯嗚嗚的沉悶怪叫。

  五條悟從胡桃手中接過罐子,先給罐子上了個簡易的封印避免羂索溜走。

  胡桃看了看身邊站著的夏油傑,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這具屍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替他合上了腦殼。不得不說,在對這具屍體的保養上,羂索做的還是很好的。就算夏油傑本尊已經死了那麽多年,屍體依舊像是個正常的活人一樣保持著良好的狀態。

  “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傑?”她問,“還要再見見五條悟嗎?嗯……我是說,實打實的見面。”

  “難以想象你竟然會對我說出這種話,不過還是算了。”夏油傑果斷地拒絕了,這陣子他見的五條悟也不少了,換個實體短暫地見上一面也沒有什麽必要,給五條悟徒增點念想嗎?他們之所以能這樣和平地相處,只是因為他們中間還隔了一個胡桃,就算他們在理念和思維上有所分歧,也不太好直接發作。

  過去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因為他的死而抹消,他的想法也不會因為死而改變,就算再怎麽懷念高專的時光,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因為他已經牽涉進這件事了啊,一些事情就沒必要隱瞞了。在不影響到規則的范圍內,還是可以通融一下的。”胡桃歪歪頭,“你快要消失了,還有什麽遺言嗎?”

  “遺言……?”夏油傑低著頭苦笑了一聲,“遺言的話,讓菜菜子和美美子保護好自己吧。竹下路盡頭有一家甜品店,帶她們去的時候也可以給悟帶一份喜久福,悟最喜歡毛豆奶油餡的。那家的紅豆糕味道也挺不錯的,悟有時候可以把那裡的甜品一次性全點完。”
    胡桃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摯友情,她根本沒有和她關系那麽好的同齡人朋友,如果換成行秋和重雲來應該又是另一種感覺。本著嚴謹的生意態度,她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想再見他一面嗎?”

  “……就這樣吧,已經那麽多年了。”夏油傑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說。

  五條悟撐著臉問:“他說完了?”

  “他還在,有什麽事就快點說吧。”

  五條悟扯了扯嘴角,最後什麽都沒說,只是摸出了兩枚有著漩渦花紋的紐扣輕輕地放在了胡桃的手裡。

  胡桃不會去詢問這兩枚扣子的含義,她只是鄭重地把它們收了起來,而後誠摯地詢問道:“需要我幫你把它們一起摻進傑的骨灰裡嗎?”

  “……裝進去吧。”五條悟說,語氣又再度輕松了起來,像是已經完全放下了一樣,“我都還沒說葬禮交給你處理呢,你就這麽默認了。”

  “誒嘿。”她吐吐舌,將食指與拇指圈在一起,比了個標準的OK,“你不會不要我吧?我的實力你可是知道的!”

  處理掉羂索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胡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在回高專的路上甚至覺得自己很有精神,還能再打十個羂索,輕輕松松。五條悟翹著二郎腿,靠在車後座上,雙手在腦後交疊,不知道在自顧自地想些什麽,
  伏黑惠看到胡桃時還有點困惑,五條悟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都表現出一種完全算得上詭異的沉默。

  本來五條悟是打算把夏油傑的屍體一起背過來的,不過這種行為想想也不夠現實,把死去多年的詛咒師屍體突然搬回來什麽的,絕對會讓那群一驚一乍的爛橘子們派人來試探詢問。他在得知羂索的存在後,動用自己的關系去查了一些信息,甚至發現有些爛橘子竟然荒謬到和這個冒牌貨合作,只為了提高自己在咒術界的地位。

  不可理喻,他原本想通過教育用相對溫和的手段來改革,但事實告訴他,他的努力至今沒有任何效果,根本無法真正撼動咒術界腐朽的根基。一味地忍讓只會讓爛橘子們堅信他們能掌控自己,從而變本加厲,新生代甚至都沒有成長的機會。如果羂索成功了,他被獄門疆封印,他難以想象這些立場偏向於自己的人會遭受怎樣的針對。

  ——他決定做出一些改變,為了咒術界的未來。

  夏油傑的屍體最後被胡桃托付給了太宰治。太宰治很不樂意,他說他沒有抱男人的習慣,需要叫輛車來,隨後掏出手機就給野田幸治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還壞心眼地沒提乘客除了他還有夏油傑的屍體。貧民窟的小孩在這點上也很神奇,明明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卻意外地會開車,兩個沒有駕照的野路子司機就是打個對折都比太宰治開得要好。太宰治腦子靈光,總是把他們耍著玩,也常把他們當工具人使喚,一個臨時工愣是當出了頂頭上司的樣子,實在是天賦異稟。

  至於太宰治會不會讓菜菜子和美美子看到夏油傑的屍體,胡桃並不在意。雖然胡桃無法理解太宰治,但她相信太宰治的處事能力。應該說,沒有人能真正地理解太宰治,就算是織田作之助也不能,他只是看到了屬於太宰治的那份孤獨,卻沒有涉足其中。對於太宰治這個個體而言,朋友已經是一種相當奢侈的存在了,至少胡桃能肯定他沒把自己當朋友。

  胡桃看到伏黑惠時,他正半蹲在地上拿著一把小梳子給玉犬順毛。胡桃其實不太能理解伏黑惠的這種行為,畢竟式神這類的動物應該都是不會掉毛的,也沒聽說過隔壁蒙德的北風狼王會掉一地的毛啊,除非旅行者拖家帶口地去揍他,強行把人家的毛薅下來。

  也有可能只是伏黑惠單純想過一把擼狗的癮,拿把小梳子掩人耳目罷了。

  玉犬向來都是很乖的小狗狗,脫戰狀態下就和真正的狗別無二致。它舒舒服服地倒在地上,一邊享受伏黑惠無微不至的撫摸,一邊舒服地從喉嚨裡滾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在看到五條悟和胡桃後,它突然站了起來,嚴肅地汪了幾聲——胡桃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一隻狗身上看出嚴肅的,但事實就是如此,這隻狗很嚴肅,大家有目共睹。

  伏黑惠安撫性地順了順玉犬腦袋上的毛,聳了聳鼻子,皺眉道:“你們剛剛去打架了?”

  這話聽著像是一位剛剛抓包了混子學生的教導主任。

  “嗯,終於解決了一個……唔,不對,是一群大麻煩。”被抓包的混子學生胡桃點著腦袋,回應道。

  五條悟沒有接話,如果是平常的他,這個時間就應該理直氣壯地借題發揮了。他這次什麽都沒有說,看來剛剛的麻煩還真不小。

  “對了,悠仁他們呢?”胡桃東張西望了一圈,總算確認了這次只有伏黑惠一人待在這裡。

  “在教室裡。他們發現了之前那個會唱歌的吹風機。”伏黑惠的語氣毫無起伏,平靜的表情裡摻雜了幾分幾不可查的悲憤與麻木,這些都逃不過胡桃敏銳的雙眼。

  “謔。”她故作驚奇地張大了嘴,“我以為按你的性格,它應該早就被扔掉了,沒想到你那麽喜歡它啊。要不下次我再給你做幾個這樣的東西?”

  “你想的沒錯,我確實把它扔給五條老師了。但是五條老師早上偷偷把它藏進了教室……他們正在研究吹風機是否具備錄音功能。”伏黑惠緊蹙著眉說,他一想起這事就覺得鬧心,“我不喜歡,我不需要。”

  他的拒絕實在太乾脆了,胡桃覺得自己有點受傷。

  “當然——咳咳,不是。”五條悟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又迅速地止住了回答,轉而試圖洗清自己基本已經實錘了的嫌疑,“你怎麽就篤定是我放的呢,惠?你又沒看到是吧,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啊。五條老師是不會這麽做的,說不定是你夢遊的時候自己放過去的呢。”

  “嗯,你接著編,我在聽。”

  伏黑惠無語地垮著小貓批臉,這話說出來連五條悟自己都不會相信,他怎麽可能會信。

  “總之不會是我乾的,先排除我。”五條悟攤著手說。

  “不過那個吹風機確實有錄音功能啦。”胡桃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些驕傲,這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在電器上做出的第一個極具實用意義的作品,算得上是她的得意之作,“如果拿去給妙論派的學者,絕對可以寫出一篇絕妙的論文!——對了,這事也不是我乾的。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沒看出這有什麽好驕傲的,不是很能理解你們。

  伏黑惠拉著嘴角,最後伸手揉了揉玉犬的腦袋,熟練地解除了術式。玉犬“嘭”的一聲消失了,他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其實不拍也看不太出來,咒高衣服烏漆漆的,最初采用這個顏色的目的就有讓汙垢和血漬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藏在裡面的意思。

  “我要先去找夜蛾校長一趟,麻煩什麽的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五條悟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掂了掂手裡裝著腦花的蟹肉罐頭,“胡桃你就和惠他們一起好好玩吧。”

  他說完,瞬間就原地消失了,擁有瞬移的能力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伏黑惠依舊面無表情,沒有發言。

  他想了想五條悟手上那個蟹肉罐頭,沒搞懂一個蟹肉罐頭有什麽好麻煩的。

  難道是人們對蟹肉罐頭的渴望總算聚集起來,終於產生了罐裝咒靈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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