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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山村悍夫郎》第五十五章 死了
  第五十五章 死了
  窗台上,豆豆眼的小胖鴿歪了下腦袋。隨後扇著翅膀跟著飛進廚房,落在梁上。

  張孝平將自己在縣裡買的藥拿出來,**撲簌落下,灑了半包在大水缸裡。

  路過地上放著的背簍,小雞仔的聲音清晰可見。

  他一把掀開上面的布,幽暗的光將他臉上的貪婪與邪念盡數攤開。手剛往背簍裡伸,忽然又頓住。

  眸色變換,最終還是蓋上了出去。

  房梁上,小胖鴿的腦袋一重。

  它跳著轉個身,一個放大了的黑毛腦袋湊近,嘴巴幾乎要將腦袋咬斷。小胖鴿瞬間驚飛。

  臉上被鴿子翅膀閃了一下,小璟眯眼。見它要跑,迅速伸出爪子拍去。小胖鴿翅膀一重,驚叫著直墜下去。

  “喵嗚……”

  貓叫在後邊響起,鴿毛在天空飛舞。撲騰幾下找回了方向,小胖鴿趕忙跌跌撞撞往十二的臥房飛去。

  “誰大白天的作死啊!老娘的門是開著的,眼珠子被狗吃了嘛!”張春芽歉意地看了兩請辭的哥兒,擼起袖子就往外走。

  張嬸子怒目:“你爬開!”

  林家夫郎輕哼。“以後想要男人可別來找我給你介紹。”

  說話的中年哥兒啐他,捂嘴笑得身體發顫。“就你會說。”

  他笑著問:“我看你就是太燥了,噯,要不要再找個男人?”

  “嘿!張嫂子,威武威武!”

  廚房房梁,暗淡的光線襯得貓瞳爍亮。

  隔壁家的哥兒頓時驚叫出聲。捂住眼睛那指縫又咧開,想看又不敢看。

  張平數從院子裡衝了出去,眼看著是往山裡去了。見到的人鄙夷或是呸了兩口,誰也沒有管。

  林家夫郎給她拋了個媚眼兒,柔聲抱怨:“哎喲,可累死的我的老腰。不行,我要來你家躲躲。”

  在村子裡,這林家的夫郎一天天無事最喜看熱鬧。除了嘴巴多了些,人心腸還行。

  葉白柚到家之後,先去看了下池塘。

  ——

  林家田地不多,在縣裡還有個鋪子。多年積攢,村中也修了青磚瓦房。

  葉白柚跟十二前腳剛說完讓她注意著點張平數,後腳這人就到了。

  “別呀,你瞅瞅你,咱做鄰居也十幾年了,就沒見你柔順過。正好我認識個老光棍兒,窮的,但人老實,要不要考慮考慮?”

  “去去去,你閑,但老娘還有事兒呢!”

  張平數充耳不聞,而是繼續拍門。

  他拉高了聲音“哎喲”連天,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眾人隻當看笑話,該打。

  小璟懶散地趴在上面,舌頭舔了舔爪子,隨後將腦袋搭在爪子上。

  四十不到的哥兒,沒幹什麽農活,加上相公疼愛保養得好。連轉個眼珠子都帶著風韻。

  光是這樣橫著臉,頗有幾分打手的野蠻氣勢。

  腰側的衣服被張春芽的腳帶得一扯,張平數臉色有瞬間的難看。

  院門本就虛掩著,但那外面的人像看不見一樣將門拍得哐哐直響,左鄰右舍聽見聲兒紛紛出來。

  “不找。”

  葉白柚拉著十二藏在自己身後。對地上打滾的人視而不見,匆匆繞過了人出去。

  他痛呼一聲,捂著腰蹲在地上。差一點,腸子都要被這個母夜叉踹出來。

  “張平數?”張嬸子嘴角咧開,掄起腳狠狠衝著正撲向她的男人一踹。

  張嬸子家。

  張春芽往他家院子裡指了指:“呐,你那相公來了。”

  葉白柚倆跟在她身後出去,只見張嬸子猛地拉開門。那哐哐拍大石似的人手上沒了支撐,被張嬸的大力氣帶著往前撲倒。

  張春芽道:“比不過你。”

  張平數臉色一變,知道她是要來真的,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往外跑了。

  張春芽隻覺這男人髒了自己的地兒,進屋拿著把刀出來就追著要砍。

  青磚黛瓦,院子裡還種著花草,一看就是有空閑的人。

  隔壁,磚塊壘砌的院子裡,一個半老的哥兒斜倚在腰高的院牆。他見著來人,捂嘴譏笑道:“喲,這不是那被休了的男人嘛?怎的,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又想要張春芽養活?”

  張平數:“春芽,好歹是夫妻一場,這世道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

  張春芽冷漠。“滾!”

  ——

  她長得壯,身上的肉全是腱子肉。

  張家隔壁是林家。

  巴掌大的圓葉在水面上舒展,上面落著還有些渾濁的水珠。像一顆顆褐色的寶石,圓滾滾的泛著光。

  “喵——”

  回到院子,小璟慢慢地跑來,聲音隨著它顛動的步子斷斷續續。

  腳背被壓住,葉白柚抱著大貓起來,往屋子裡走去。

  今兒賣了多少錢他還沒數呢。

  ——

  葉白柚坐床,十二盤腿在凳子上,兩人都期待著看著那布袋子。

  葉白柚捏住袋子一角往桌上倒,脆響不斷,一聽就很有錢。

  十二笑著,尤其喜歡這時候數錢的感覺。以前銀子在他的手上想用就用了,但是跟著葉白柚看著這銅板一點一點落入錢袋子裡,他這個收銀子的人頗為自豪。

  桌子上放著堆成小山般的銅板。

  兩人開始數。

  “一十、二十……一百……”冷冰冰的銅板捏在手上,葉白柚嘴角翹得越來越高。

  “你那兒多少?”他抱著自己這邊的一團,雙眼發亮地問十二。

  十二嘴角的幅度自摸上銅板就沒落下過:“二百七十八文。”

  “你呢你呢?”他探著身子,就差往桌子上爬了。

  葉白柚彎唇一笑:“三百七十四文。”

  “那一共是……”

  “六百五十二文!”

  “這麽多!”十二之前跟著他賣鮮筍,一趟下來也就五六十文,這下直接翻了個十倍!
  葉白柚得意道:“也不看我挖了多久,一個多月的勞動成果呢。”

  十二手放在桌上,一把撈起地上的貓,對著葉白柚捏著貓爪拜了拜。

  “柚子哥哥厲害!”他眼裡盡是崇拜。

  葉白柚笑得開心,臉皮厚實:“我確實厲害。”

  “呐,給你分紅。”他刨了一把出來,也沒數多少,直接推到十二跟前。

  十二捏著貓爪直擺。“不是說了嘛,當夥食費。”

  葉白柚也不客氣:“成,夥食費。不過你要是有需要了,可以問我要。”

  “好哦。”

  小璟張開爪子,腦袋被十二擠著偏過頭去。一臉的生無可戀。

  葉白柚將錢收起來,讓他們玩兒著。

  他養身體的那段時間,田地已經耕完了。秧苗長好,也該插秧了。

  想到這兒,葉白柚又轉身回去。

  換了身衣服,他拿著綁了線的竹棍。插秧的時候田裡一頭插上一根,挨著中間的線栽種秧苗就不會歪。

  十二見他走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窗戶半開,推門一看——

  桌子上哪裡還有什麽鴿子,只有根兒鴿子毛。

  “胖胖?你在哪兒呢胖胖?”

  信還沒看呢!
  十二在屋子裡翻找,最後在櫃子上頭找到。

  十二把他抓下來,板著臉教訓:“我找你呢,你躲著幹嘛。”

  “咕咕。”小胖鴿像被嚇到了,跳著往十二的手心裡藏。

  “怎麽了這是?”十二說著,眼睛卻看著他腳上的竹筒。

  敷衍地安撫著小胖鴿,將紙條拿出來。正要看,這不懂事兒的小胖鴿又往掌心裡湊。

  “知道胖胖辛苦,等會獎勵你好多好多蟲子。”

  說著一手蓋住鴿子,一手打開卷起的信紙。

  【人看好。】

  “切!就沒什麽說的讓我帶給柚子哥哥的嗎?”將紙條撕碎,十二捧著胖鴿子湊在眼下。

  “公子不解風情,要如何才能把柚子哥哥勾到手。”

  眼眸流轉,十二捏著鴿子翅膀。“嘿嘿……公子那皮相,若是他放得下心裡的坎兒,去勾引勾引說不定就成了。”

  胖胖翅膀疼,胖胖不舒服。

  小胖鴿掙扎著,爪子陷進十二的皮裡。

  十二這才察覺不對,捏著翅膀給它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最後撚起那沒什麽力氣的小翅膀,撥開毛看到上面有些淤痕。

  “你撞樹了?還是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

  十二點了點它的腦袋:“笨!”
    嘴上念叨著,看它埋頭往自己手裡縮,十二手掌給它蓋住。

  “索性是沒斷,過個幾天就好。”拍拍鴿頭,十二將他放在桌上,“乖乖等我,我去給你弄點蟲子。”

  田裡,葉白柚深一腳淺一腳地插秧。腳底下時不時踩著幾個滑溜溜的東西。初時他還會慌亂那麽一下,到後頭能直接跟洞裡的兩個豆豆眼對視。

  “若不是插秧是正事兒,早給你們抓了吃了。”

  田大,葉白柚插了一下午,也才三分之一。

  後頭他腰都直不起來,累得癱坐在田坎,指頭都不想動。

  “阿嫂!”

  老遠,小孩兒的聲音從籬笆後頭傳來。葉白柚側個身,腰間一酸乾脆直接躺地上去。

  “小阿榛呀。”聲音有氣無力。

  “阿嫂呀!”小家夥看人倒下,臉一白,爬著籬笆就要出來。

  葉白柚盯著快黑了的天,忙道:“別動。”

  小家夥聽了立馬不動,但是還撐著身子要看葉白柚。雙眼水汪汪的,要哭不哭。

  葉白柚失笑:“我只是累了,歇一會兒就好。”

  “哪有在外面歇的。”十二翻過籬笆,順帶挑釁地看了下小團子。他蹲在葉白柚身側,伸手從他臉上摳了個泥巴下來。

  緊接著將葉白柚扶起來,繞著門帶回屋。

  阿榛端了個小凳子忙送過來,葉白柚衝他疲憊笑笑,坐下來。

  目光落在腿上,一條小拇指大小的螞蟥趴在腿肚子上一動不動。

  “咦——”

  葉白柚懨懨地表達了自己的害怕。

  他別開眼,想打又怕打。抬不起手,索性乾脆直接對著門裡喊道:

  “十二!弄點鹽啊!”

  “有螞蟥啊……”尾音顫唞,依舊是那副頹然的姿態。

  小家夥就蹲在他腳邊,見了忙要上手。葉白柚拉開他,嚴肅道:“不碰,要吸血。”

  阿榛一聽,立馬淚眼汪汪。“阿榛打呀,要吸血!”

  “不就是螞蟥嗎嘛!”十二很看不過他倆這要死要活的模樣。

  巴掌往葉白柚腿上螞蟥掛著的上方拍打。就幾下,這軟趴趴還有韌性兒的玩意兒掉了下來。

  小阿榛要上手掏,葉白柚苦著臉別開:“我滴個天呐——”

  “小心趴在你手上不下來。”十二將小孩拉開。

  墨綠色的螞蟥一掉,葉白柚的腿上凝聚的血珠迅速落下。在白得晃眼的細腿上蜿蜒,留下一道鮮紅的痕記。

  阿榛看了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嗚嗚……阿嫂好疼啊。”

  “不疼,一點都不疼。”葉白柚伸手抹掉小孩的眼淚,結果給他搞了一臉的泥巴。

  十二噗嗤一笑。

  “行了,讓你阿嫂先去洗澡,你看他都快睡著了。”

  阿榛啜泣,癟著小嘴巴點頭。

  ——

  風清月皎,萬籟俱寂。

  茅屋中的人熟睡著,唯有身姿靈活的貓從地上幾下飛躥爬上了屋簷。

  一片烏雲正好遮住了月光,夜色如墨。

  小璟踩在屋簷上方,一雙圓溜溜的貓瞳黃橙橙的,注視著推開自家院門的人。

  “呋——”

  它躬直脊背,壓低身子。

  “喵嗷!”威脅的貓叫聲響脆,帶著沉沉的怒氣衝著來人。

  黑影一驚,蹲下不動。

  小璟在屋簷上焦躁地踩來踩去,黑影見狀,又繼續開門。

  只聽哢嚓一聲輕響,十二臥房的門被打開。

  張平數眼冒金光,近乎顫唞著手推開門。門打開,被籠罩的月光照不進屋內。

  張平數猥瑣地搓搓手,緩緩靠近床前。

  “小賤貨,敢打我,這下落我手裡了吧。”笑著笑著,他發狠地抓了一下腿間,沒有半點知覺。

  神情從淫邪變得陰鬱。“等老子弄了你,再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他緩步靠近,確定自己的藥起了作用。動作就大了起來。

  他疾步上前一把掀開被子。

  心中激動,喉嚨咽了幾下,伸著手去摸被子下的人。

  入手滑涼,宛若上好的鵝卵石。

  情緒高漲,呼吸宛若被烈火燒灼,帶著滾燙的溫度。他快意地笑著,將臉貼了上去。

  一口下去——

  “啊!!”

  鼻頭被咬住,東西嵌入了肉裡,生疼。

  張平數驟然從欲海裡抽離,意識清醒。床上,嘶嘶的聲音帶著陰溝裡的冷意鑽入耳朵。手腕被纏住,滑膩膩的冰涼。

  哪裡是什麽人!分明是蛇!
  脖子一緊,手腕粗的蛇纏了上去。張平數瞳孔驟縮,死死扣住蛇身往外跑。

  黑暗中的茅屋成了吞人的巨獸,與來自深淵的眼睛一同注視著院子中奔逃的人。十二勾起嘴角,臉上冶麗如妖。

  小璟蹲坐在屋頂,見了底下的蛇甩了甩爪子。一雙貓眼倒映著倉皇出了院子的人。

  葉白柚擰眉,夢中仿佛聽到了什麽東西。但懷中軟軟乎乎的小團子著實好抱,低頭蹭蹭,奶香奶香的,又把意識拉入了夢中去。

  十二嗤笑,幾個點步跟上了跑出去的人。

  出了院子,他那些個寶貝自發停了動作。

  人,可不能死在院子裡。

  脖間一松,張平數捂著喉嚨幾乎要將肺咳出來。他倉皇地看了眼身側如龐然大物的房子陰影,帶著怨憤一把將揣在懷裡的紙包拿出來。

  他瘋狂地,迅速衝到村中央的井水邊。

  烏雲散去,月光傾斜而下落在了平靜安然的井水當中。忽的,一道人影從投射在水面。

  張平數悄然靠近。

  十二站在屋簷上,看著他打開紙包。冷著眸光手一動。粉末隨風散開,真還是井水那邊的方向。

  圍在周圍的蛇群仿佛得到了命令,蜂擁而上。

  張平數腳脖子一緊。再回神,已經是被蛇群淹沒。他掙扎著,手中的紙包緊緊攥著,呼喊的聲音被憋入胸腔。

  “喝……”

  如乾渴的掙扎聲斷裂,蛇群迅速退散得無影無蹤。唯有他腳上的那個留著黑血的牙印,似乎預示著他經歷了什麽……

  自己那屋睡不了了,十二直接進葉白柚屋。往兩人腳下豎著一趟,閉眼秒睡。

  ——

  清早。

  “來人啊!死人了——”淒惶的叫聲劃破灰蒙蒙的村子上空,全村人撼動。紛紛從屋裡跑了出來。

  葉白柚給小家夥遞了漱口水,聞聲一愣。

  他迅速跟十二說了聲,著急地往外跑。

  十二:“柚子哥哥去哪兒!”

  “阿嫂!”小家夥嘴裡還包著水。

  “不慌不慌,洗漱完我帶你去。”十二眸間一閃,輕拍著小家夥的後背。

  葉白柚以為是張嬸子出事兒了,忙往那邊跑。但跑著跑著,身側也過來一人,反手拉著他的手臂帶著倒了回去。

  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到了村中央的水井處。

  “林阿叔。”

  哥兒嫁人隨夫姓,這麽叫也沒毛病。“柚哥兒,我說你看個東西找地兒都找不準,是不是笨!”數落完,林家夫郎扒拉開人群往裡擠,“出了啥事兒,誰死了?”

  前頭有嬸子的聲音傳來,帶著深深地厭惡與惶然。

  “哎喲!這天殺的,手上那掉了一地兒的**末是什麽!”

  “這是要毒死我們啊!”

  “天殺的!天殺的!”

  耳邊是或高或低的議論聲,葉白柚將這事兒知道個大概,對張嬸子的擔憂沒了但想到井水被汙染,不免心中一緊。

  隔著人縫,他看到靠近井水邊有一隻手攤開。

  是個男人的手,手上還沾著白色的粉末,指縫中滿是泥。那袖口的衣服是棕色的,還帶著黑色的泥垢。

  葉白柚一眼就認出這是昨兒個看見的張平數穿的那一件。

  這是……想往水井裡下藥?
  這一口水井,是大泉村人賴以生存的水。吃的喝的,都是靠這個。也不知道藥粉到底撒進水井沒。

  就在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的時候,葉白柚忽然想到十二之前說的話。

  他臉色一變,匆匆回了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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