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七億兩千萬

  謝德毫抬頭， 對上王老集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

  謝德毫：得，又來個蹭他酒的！
  “這月圓酒，是老謝外孫女送給他的酒。前面吃飯時， 他說拿這酒招待我們……可我們一人才喝了一杯、正在興頭上，老謝就又將這月圓酒收了回去，不讓我們繼續喝了！”

  “是啊！這月圓酒這麽一小杯，還不夠我一口乾的！老謝你啥時候變這麽小氣了？連口酒都不肯讓我們喝……”

  “不就是勞什子月圓酒嘛！老謝，你今天讓我們多喝兩杯，我下回再送你一壇不就得了？”

  謝德毫撇撇嘴：“月圓酒是人家公司中秋限定酒， 不對外銷售……可珍貴了！”

  “老謝，咱們幾十年的交情，還比不過一杯酒？”

  “算了，我多的不要。你再給我斟半杯也行！”

  “這月圓酒我真沒喝夠！要是老謝你不給我再倒點， 我晚上回家得日思夜想、睡不好覺，說不定我那剛穩定下來的血壓又高了……”

  在座的老頭一個個使盡渾身解數問謝德毫討月圓酒喝， 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王老集沒喝過這月圓酒，可他見平日裡還算莊重的老友們，竟紛紛像個耍脾氣的老小孩似的、一副喝不到就不高興的模樣，他不禁對著月圓酒也起了興趣。

  在謝德毫去M國前，王老集給謝德毫診過一次脈。那時候，謝德毫的右手冰涼、幾乎毫無觸覺，與完全費掉的狀態，就差臨門一腳。想要完全治好，幾率微乎其微。

  包括這老謝！

  而這一次……

  王老集道：“應該是城東那塊。具體哪條道不清楚。聽說這次是場連環車禍，好多輛車撞在一起了……我兒子女兒、包括現在還在醫院當實習生的孫子外孫，也都去醫院幫忙了。”

  莫非，是這月圓酒……

  他見謝德毫右手肌膚溫熱，還以為謝德毫的右手有所好轉，但他細細診來，才發現謝德毫的右手好轉程度微乎其微。

  謝德毫立刻問：“怎麽了？”

  可方才，老王分明說他的右手溫熱……

  “我上次給你診脈，你這右手涼得跟冰塊似的，指頭都動彈不得……沒想到，那M國洋鬼子醫生還真挺厲害。你去那兒一趟後回來，我今天再給你診脈時，你這手碰上去溫溫熱熱，堵塞的手部經絡也被疏通了一二……這洋鬼子，真有點神奇……”

  謝德毫的心猛地跳動了一瞬，他余光忍不住朝著桌上那杯已被他喝得一乾二淨的月圓酒酒杯方向瞟去。

  王老集的手指頭剛觸碰到謝德毫的手腕上時，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咦”。

  “這酒有這麽好喝嗎？”王老集笑著看向謝德毫，“老謝。大家都嘗過這酒了，你總歸不能不給我嘗一口吧？”

  老頭們各個眉開眼笑，他們乖乖拿著自己喝光了的酒杯， 排著隊等著謝德毫給他們倒酒。

  謝德毫眉頭越皺越緊，他都被一張張嚷嚷討酒喝的嘴巴吵煩了。

  王老集斜了對方一眼。

  “是啊！今天中秋節下雨，高架上的車輛又多，這一發生車禍……”

  他記得，剛才他喝完這杯酒後，出了一掌心的汗。

  “那聽著還挺嚴重！”

  牛仁道：“這是月圓酒。和市面上常見的黃酒，還是有點區別的。”

  王老集一邊驚歎，一邊又給謝德毫繼續細細診脈。

  謝德毫正思索時，一旁王老集的雙眉又忍不住微微皺起。

  王老集坐到謝德毫右手邊的空座位上。

  謝德毫的病情，的確比他上次診脈時有所緩解，但這並不代表著謝德毫的右手有治了。

  他今天來謝德毫家，除了來這蹭頓吃喝外，還要給老友謝德毫看看這右手有多少救治的幾率。

  王老集看著手裡那杯酒液呈黃色的月圓酒，眼眸微微流露出幾分訝異。

  他在M國治療時，洋鬼子醫生們說他手沒有治愈的可能，只能給他做最基礎的保守治療、保證病情不再惡化。

  所以直到他回國後，他的右手和回國前也沒太大區別——碰上去依舊是涼涼的、手部沒有力氣，拿不住也握不住東西。

  王老集的目光又轉到了坐在主座上的謝德毫。

  雖然他寶貝月圓酒，可他到底不是個吝嗇的人。

  另一個老頭道：“哎呀！老王，咱們現在都多大歲數了！偶爾養養生、喝喝這種養生酒，也很正常呀！”

  謝德毫隻好松口道：“那……那我再給你們一人倒一小杯。剩下的可都是我的， 你們可不許再討了！”

  謝德毫眼睛忍不住地一個勁朝著自己的右手方向瞧。

  作為多年老中醫的他聞出了酒香中摻入的淡淡、沁人心脾的藥香。

  趁著等溫酒的空隙，王老集給身旁的謝德毫診脈。

  酒液泛著澄澈黃光，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片金燦燦的悅目色澤。

  呸！前兩天他們小聚時，這老頭一頓飯的功夫還往嘴裡灌了半斤純釀呢！
  這才兩天不見，就又突然養上生了？誰信啊！
  在座的老頭，除了他這個老中醫懂得時時刻刻保養身體、鮮少喝烈性酒外，其他老頭一個個都不注重養生、只顧得上及時行樂。

  剛才他將這月圓酒給老頭們一人斟了一小杯，壇子仍沉得很，裡頭至少還剩下三分之二的酒。

  王老集驚訝道：“這是黃酒？你們這幾個老頭，不是隻喜歡喝味兒烈的白酒嗎？”

  王老集收手，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酒沒溫過，已有淡淡酒香微溢。

  “老王，聽你說，京城高架剛才發生車禍了？具體是哪塊啊？我晚上回家平時得走高架，如果我那塊被封了，我估計得在我兒子家湊合一晚了……”

  謝德毫正在為自己的病情好轉而高興時，聽到王老集的歎氣，謝德毫放松的心又變得緊張起來。

  王老集：“老謝，你這右手……能恢復到握筆的程度，我只有一成概率。”

  上次，王老集能將謝德毫治好的概率不到一成。

  這一次，他將謝德毫治好的概率，只有一成。

  雖然治好手的概率有所提升，但……兩者對謝德毫而言，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

  謝德毫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失望感將內心那冒出的一點點希望火苗吞噬。

  王老集也不忍老友失望。

  王老集道：“但我會盡力將你手治好，也許概率還能再提高幾分……”

  謝德毫笑著擺擺手：“算啦算啦。我都是半截入土、活不了多少年的老頭了，這手治不治好也沒什麽區別……”

  就在兩人說話間，溫好的月圓酒酒香順著空氣“飄”入了餐廳。

  謝德毫下巴微抬：“老王，月圓酒溫好了。咱們喝酒！”

  王老集正欲對謝德毫再說些什麽時，他聞到了酒香。

  月圓酒的香氣瞬間將他所有的神思全都吸引。

  阿姨將一杯溫好的月圓酒放到了王老集面前。

  溫過之後，原本淡淡的酒香味，化為一團消不散的濃香，這香中帶藥材的甜、酒的柔和的烈，但聞著一點兒都不膩人。

  王老集眼眸微眯，他不像其他老頭們那樣、迫不及待地將酒杯端起、一飲而盡，而是先用雙手小心翼翼地端起月圓酒，放在鼻尖下輕嗅。

  嗅了半天后，王老集才將半溫的酒移到唇旁，慢慢地、像是飲茶似的呷了一小口。

  這一小口溫熱的酒液像是一團靈動的躍動暖流，流向他的口腔、食道、胃……酒液落入胃中，將受過秋風秋雨的、微微泛著涼意的胃部，烘得暖暖的。胃暖過後，暖流順著經絡流遍全身上下……

  “……枸杞，人參，紅棗……”

  王老集一邊閉眼感受著暖流在自己全身經絡處暢遊的奇妙感覺，一邊嘴裡念念有詞。

  十七種。

  王老集回過神，才發現桌旁的老頭們一個個正看著自己。

  王老集：“看著我幹嘛？喝酒吃菜啊！”

  有老頭問：“老王，你這是喝魔怔了？剛才喝酒時，你嘰裡咕嚕說些什麽呢？”

  王老集無奈道：“我這是算這酒用了多少種藥材……”
    “那它用了多少種藥材呢？”

  見其他老頭們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樣，王老集隻好道。

  “這酒……我只能嘗出其中用到的17種常用藥材。但釀酒的人，肯定這其中又加了別的藥材……只是這別的藥材，我嘗不出來。”

  牛仁：“真是神奇了。老王，這酒還有你嘗不出的藥材？”

  家世世代禦醫的王老集是華夏中醫界最厲害的人物。他從醫至今，看過的疑難雜症、給病人們用過的藥方數不勝數。

  想要開出獨具自己風格、又能藥到病除的良方，勢必要對中醫無數所能遇到的藥材熟知。

  王老集從小到大，辨識的藥材數不勝數、堪稱一本活的藥材百科全書，可他嘗了這一杯月圓酒，卻只能道出其中所運用到的17種藥材、更多的藥材他辨別不出……

  “不是我嘗不出藥材，而是這藥材……我從醫多年，從未嘗過這樣的味道。”王老集道，“就連從前家中祖傳的藥方、藥材記載中，也沒這種味道的藥材……這可能是釀酒人使用的、獨特的、尚未在華夏中醫界被人熟識的藥材。”

  華夏中醫千千萬且尚未形成非常完整的一套體系。至今華夏不同地方、不同傳承的中醫所使用的藥方效果、開藥方的性格各不相同。所以，王老集不知道的、但能對人體有所裨益的藥材，還是有存在的可能性的。

  王老集笑：“但據我所嘗，這款月圓酒，滋補驅寒……是一款名副其實的養生酒。幾乎任何年齡段、體制的人喝它，都有養生、改善身體情況的功效。”

  “所有人喝它，都能改善身體情況？這麽神奇？”

  王老集微微頷首：“身體完全健康的人，最好適量飲一杯。嬰幼兒最好不要喝。但身體有點小毛小病、或是有體寒類大疾病的人，喝了一杯溫熱的月圓酒，可以驅寒滋補……而患了熱症的人，喝一杯冰鎮過的月圓酒，則能祛熱解毒……最近秋季，秋雨多，人體容易寒邪入侵，所以送酒人會說，最好將這月圓酒溫過之後再喝……”

  說到這，王老集又忍不住感歎：“能精準把握每種藥材使用的劑量、加入我所不知的藥材，釀出這一款月圓酒的釀酒人……真是一個天才！”

  溫酒，可祛寒症。

  涼酒，可祛熱症。

  如此神奇、能適應幾乎所有體質人的酒，這可是世間獨一份！
  王老集一想到這酒的功效，他這一顆心像是有螞蟻亂爬，弄得癢癢無比。

  他真的太好奇，釀酒之人到底是如何想出這樣的酒方、酒方具體是什麽了！

  可是，酒方肯定是釀酒公司的商業機密，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啊！

  但，凡事不試試，怎麽知道有沒有機會呢？

  平時在眾人面前穩重的王老集，頭一次露出急切的神色。

  王老集聲音急促地問：“老謝，你這月圓酒是在哪兒買的？能和我說說嗎？”

  謝德毫：“這酒是我外孫女帶給我的。說是鎂爾代員工食堂送給她的……”

  王老集刨根問底：“員工食堂？哪個員工？我想找他買酒方！”

  他以為是鎂爾代公司員工食堂的員工將自己私釀的酒送給陳閃閃的。

  “是鎂爾代員工食堂，不是鎂爾代員工食堂的員工！”謝德毫道，“鎂爾代員工食堂，是專門賣吃的的一家網店！閃閃說這月圓酒今年產量不高，所以這家店私下隻送給重要客戶朋友和員工們的，不對外正式銷售……你要是想買酒方，怕是不太容易。”

  原來不是員工私釀的酒？是人家賣吃食的店自己釀的酒？產量還有限、不對外銷售？
  王老集見見這藥方的難度，瞬間拔高。

  謝德毫說完，看見王老集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這還是他和王老集當幾十年老友來，頭天見到王老集這麽失望！

  不就是一壇子月圓酒嘛！知不知道酒方有這麽重要嗎？為什麽老王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謝德毫：“這月圓酒的酒方，老王你酒非見不可？這酒有這麽神奇麽……”

  王老集斬釘截鐵地道：“非見不可。”

  說罷，他一雙微微泛著渾濁的老眼溫柔深情地注視著手旁這杯月圓酒。

  “這酒，遠要比我告訴你們的更神奇、對我而言更重要……”

  如果他能見見酒方，說不定能將酒方改為能同時治療寒症和熱症的藥方……

  要是這個世界上，能存在一種可以適應各種體質和疾病的藥方，那麽這藥方帶給華夏中醫界、華夏醫學界、乃至世界醫學界的意義，都是無比重大的。

  王老集身為一名老中醫，即使他年事已高、早早退休，但他仍對學習新的醫學知識，懷揣著一顆熱枕之心。

  謝德毫思忖了片刻，道：“既然這樣……鎂爾代員工食堂是鎂爾代娛樂公司旗下的品牌。我過段時間要去鎂爾代，拜訪一位書法大師……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問問那位鎂爾代的老板，能不能給你介紹釀酒人認識。至於這酒方……就看你自己了。”

  “好！”

  王老集幾乎立刻應下、生怕謝德毫反悔。

  然而就在王老集和謝德毫快要訂下前往 市的機票時……

  王老集被一個突如其來、前來拜訪他的新病人絆住了手腳。

  ——

  中秋佳節，本該是人們與家人團聚的幸福日子。

  然而京城突如其來的一場漂泊大雨，阻礙了人們歸家的路。

  京城很多年沒有發生過大車禍，所以京城高架突發連環車禍事件，幾乎在發生的第一刻上了熱搜。

  許多網友們看到熱搜話題時，都為現場慘烈的照片而揪心，他們開始自發地在相關熱搜話題下為遭遇車禍的人們祈福。

  警察和救護車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趕來，將受傷的人們解救出車，運往臨近的京城各大醫院。

  正當警方藍底白字的京城高架連環車禍相關傷亡通報出爐，相關話題熱度有所下降時，一則有關“京城高架連環車禍”的新消息突然衝上熱搜。

  【@麽得感情的營銷號：據可靠消息，鴨梨電競隊D.Uck隊中，電競選手狄易也遭遇了這次京城高架連環車禍，生死未知。】

  狄易是華夏電競圈、乃至世界電競圈都很有名氣的電競選手。他從去年開始與鴨梨電競旗下的電競隊D.Uck隊簽約，並成為了該隊的隊長。在狄易的帶領下，D.Uck隊於去年第一次奪得了世界最大的電競比賽《超級榮譽》遊戲賽事的第一名！這也是《超級榮譽》遊戲賽事上，第一支奪得第一名的華夏隊伍。

  所以，“狄易”這兩個字無論是對鴨梨電競的D.Uck隊，還是華夏電競圈、乃至世界電競圈，都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

  消息一出，“狄易生死未卜”的話題瞬間炸上熱搜第一。

  【天呐！狄易怎麽會遇到車禍！這也太突然了！真的假的，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今年新賽季已經進行過半了。本來最近比賽就很焦灼，鴨梨空降的新教練騷操作讓D.Uck隊退了很多很有潛力的選手……狄隊能夠帶領隊伍堅持到現在很不容易了。現在他又出了這檔子事……】

  【狄隊一定要好好的！D.Uck隊不能沒有狄隊！】

  【但願狄隊平安吧。我隱隱約約有聽說電競圈的內部消息，鴨廠新教練一直和狄隊不對付，想替換掉狄隊……如果狄隊出了什麽事……】

  【聽說轉這條微博能有“祈福”的作用，我希望狄隊一定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下來！嗚嗚嗚！//@鎂爾代SPA會所：……】

  受“狄易出事”影響，越來越多人關注“京城高架連環車禍”。

  而車禍中幸存者們發出的、對車禍回憶的後怕博文，也同樣進入了眾人的視線范圍之內。

  其中，最吸引人的一條博文，莫過於一位出了車禍、但幸運地躲過致命傷的網友發的車禍經歷。

  這網友在出車禍前，不小心轉發了一條微博上爛大街的“玄學保平安”微博。他原本想將這條微博刪去，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刪就出了車禍。

  好巧不巧，原本要戳穿他身體的致命傷，竟意外地被他的手機擋住。被警察救出車後，他本人幾乎毫發無損。

  更神奇的是，他手機屏幕雖然碎得四分五裂，但那條微博具有保佑效果的圖片屏幕，一點碎裂的痕跡都沒有，令這位網友直呼該微博太靈驗。

  一開始，很多人以為這是一條“鎂爾代SPA會所”的炒作微博。

  可大家通過這位網友後續發的車禍現場圖片、醫院圖片、警局圖片和手機圖片時，大家才敢確定，這位網友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當大家因這條網友微博順藤摸瓜、摸到“鎂爾代SPA會所”中秋轉運微博下時……

  無數早前轉發了“鎂爾代SPA會所”最新一條祝福轉發者“中秋平安”玄學微博的網友們，幾乎都來這條微博底下還願了！
  小到開學摸底測試、遊戲抽卡，大到車禍、醫院搶救治療……這條微博下，網友們轉發時許下願望全都靈驗！
  【這條微博下的評論區……確定都是正常的嗎？他們許下的願望全都靈驗了？真的假的？】

  【要不是看了那條京城高架連環車禍親歷者的經歷描述和圖片，我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科學的事情存在！！】

  【現在剛過晚上12點，請問我轉發這條微博還有用嗎？】

  【不是說隻保佑“中秋節”嗎？現在已經過中秋了……】

  【這隻黃金貔貅這麽靈驗嗎？它的業務也太廣泛了吧！生孩子上學打遊戲車禍……啥都能保佑？】

  【我本人是無神論者。以科學的方式來說，這條微博應該是趕巧遇上網友們許下的願望通通靈驗了。】

  【那啥……博主，今天可以重新更新一下保平安送祝福的微博嗎？我馬上要考六級了，保佑我六級順利過好不好？嗚嗚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