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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揣著辭職信》第六十六章 蜀州料子
  第六十六章 蜀州料子

  “夫人,今天這宴會上,其他家的夫人小姐們可一直盯著您跟於小姐身上的衣裳瞧呢,那些夫人基本執掌著各府中饋,這次咱們的布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定國侯大人被踹下馬車,替換上來的描金興奮無比,但同時她也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是夫人,為何不說這些料子是咱們家的,反要說是蜀州來的,這豈不是舍近求遠?”

  “因為我沒打算從侯府手底的鋪子裡走這批貨。”

  岑永貞輕笑道,“侯府在榕城本就樹大招風,而且今天場合特殊,倘若直說是咱們手裡的料子,就太過刻意了,不如引到蜀州去,也正好給蜀州的貨鋪鋪路子。”

  倘若沒這個機會也就罷了,既然機會送上門,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

  “那您打算怎麽賣這批貨呀?”

  見岑永貞神色間有些困乏,描金上手替她揉著太陽穴,“把布料從咱們倉庫裡都拉回蜀州?”

  “不用那麽麻煩。”

  岑永貞閉上眼享受著描金的按摩,“一會兒我就傳書蜀州那邊,叫他們派個人來,然後把庫裡的貨留一成,剩下的都拉走,以蜀州行商的身份來賣。”

  岑永貞擺擺手,示意描金不用按摩了,“這次參加賞菊宴的,有黃家的當家媳婦,之前差點兒叫咱們把湖州絹砸手裡就是她們家的絲綢行,據我所知,黃家的絲綢布料生意可以說是遍布整個大梁,一旦黃家知道了蜀州的布料,勢必會將這種新料子鋪到全大梁,除了黃家,另外幾家的生意規模做得都不小,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將蜀州布料的名號傳出去,像如今的湖州絹明州絹一樣,等名聲起來了,全大梁各地的商賈就會主動聚攏到蜀州,你這會兒算算,是一匹布掙十兩銀子,一年隻賣五百匹掙錢多,還是一匹布掙二兩銀子,一年起步賣掉上萬匹掙錢多。”

  且這還只是個開頭,蜀州絲綢的名聲一旦傳開,吸引了各地商人前往,到時就能帶動蜀州其他物產的買賣,看似舍棄一些眼前的小利,卻能換來長線發展。

  “晚飯要吃餃子嗎?這麽大的醋味,倒是不用給你備醋碟兒了。”

  岑永貞語帶調侃,到底還是起身離那些花遠了點,免得某人吃起醋來沒完,“韶白,等下你幫我往蜀州飛鴿傳書一封,叫賴叔帶著鄧雨趕過來。”

  “你不要光盯著布料少賣掉的錢。”

  “妹妹送的花就這麽好看?”

  定國侯大人覺得這束花很有些礙眼。

  得,這次倒是聽見了。

  陸韶白換了衣裳進屋時,岑永貞還坐在長案邊兒的玫瑰椅上盯著那束花看個沒完。

  說完沒見回音,岑永貞頓了頓,又喊了一聲,“韶白?”

  “用行商的身份來賣……那豈不是要賣得便宜很多?”

  描金心服口服,“我的眼光比起夫人來還是短淺得很。”

  回到侯府,岑永貞找了個黑釉長頸瓷瓶來,把帶回的菊花插好擺到案上,十來朵綠色菊花舒展著碧玉雕琢般的層疊花瓣,湊近欣賞時還有幽幽香氣傳來,委實賞心悅目。

  岑永貞轉身盯著默而不語的陸韶白,嘴裡再度換詞兒,“相公?”

  拿岑永貞手裡這批布料來說,放在店裡能賣十六兩一匹大梁一匹布長四丈,與後世通用的十丈不同的布料,以行商的價格,最高只能賣到七八兩,相當於打了對折,也難怪描金覺得虧得慌。

  依舊沒有回話。

  “原來如此,夫人,這次我是真的受教了。”

  描金一臉的可惜。

  行商一般都是以商隊形式存在,相當於後世的批發商,為了少繳稅銀,除了固定的落腳處,行商們很少進城,每到一個新地方就在城外扎營,為了將手中貨物快速清空,他們手中貨物的價格普遍訂得偏低。

  岑永貞笑著搖頭,給描金打氣道,“眼光也是一步一步培養出來的,你才剛接手多久啊,以後多練練就成了。”

  陸韶白眼裡透出笑意,“夫人有何吩咐?”

  岑永貞氣樂了,抬手去掐他耳朵,“傳書,給我傳書,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陸韶白趕緊笑著應下,再不應怕是耳朵要搬家。

  “說起來,賴叔的鏢局已經好幾個月沒正經走鏢了吧?”

  岑永貞撒開手,扯著陸韶白到一旁榻上去肩並肩坐著,“好像是因為那幾個能走遠路的夥計受的傷一直沒好?”⑦⑧中文全網更新最快ωωω.七8zω.cδм
  “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幾個兄弟受的傷雖不致命,但一時是好不了的。”

  陸韶白輕歎道,“走鏢這個活,就是在刀口上掙飯,那日賴叔還跟我提過,說這年頭遠道的鏢越來越不好走,賊匪猖獗,胡人犯邊,朝廷的部隊供給跟不上,只能龜縮在一畝三分地上無所作為,再下去幾年,恐怕遠道的鏢要徹底走不動了。”
    “我有個想法,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岑永貞握住陸韶白手背,見他衝自己看過來,便直接說下去,“把鏢局直接改成商隊,賴叔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對各個地方的道兒都熟,哪兒好走哪兒難走心裡都有數,不接外人的鏢,至少可以避開風險大的地方,蜀州的貨物將來一定會越來越搶手,咱們沒理由放著這筆錢不掙。”

  “是了,你說這話極是!有了戶籍再加上商隊證明,我們今後完全可以化整為零分作小隊行動!”

  陸韶白聽得眼睛一亮,不過他的關注點卻不是掙錢,“如此一來,倘若邊關真的亂起來,玄虎軍便可直接以商隊的名義前去暗中平亂!”

  “……”

  岑永貞抬手扶額,這人舉一反三的地方還真是偏科嚴重。

  “我這就去給賴叔傳信。”

  陸韶白坐不住了,從榻上跳起來快步走出去,快走到門口時又突然一個大轉彎,走回來捧著岑永貞的臉用力親了一口。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陸韶白親完不無嘚瑟地說。

  岑永貞丟給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叫他自己體會。

  **
  如岑永貞所預料的一樣,自那日賞菊宴後,沒過幾日,蜀州料子一下子成了熱門搶手貨。

  為了趕時間,賴明帶著鄧雨等人是走水路回來的,反正貨本身就在榕城,他們到榕城後重新集結車隊將貨拉去城外,結果剛把蜀州行商的名號亮出來,專門經營絲綢布匹生意的黃家就率先上了門。

  從鄧雨上報的信息來看,單黃家一家就吃掉了一大半的貨。

  等到這批色澤獨特又質量過硬的蜀州絲綢開始在黃家各處布行火爆銷售時,其他反應稍慢點的商家也紛紛來到鄧雨這邊兒買貨,岑永貞這時才把自己手裡的絲綢布料店放出去,叫他們將當初留下沒拉走的絲綢上櫃,果然生意很是火爆。

  蜀州的絲綢,仿佛忽如一夜到來的春風,以極快的速度吹遍了榕城大街小巷,就算是身上穿不太起綾羅綢緞的普通人家媳婦子,出門也總要捏一塊蜀州絲綢裁剪的帕子才算不掉價。

  沒多久,鄧雨這兒的存貨就徹底出清,黃家等人再想進貨,就只能親自前往蜀州去了。

  岑永貞對此也早做了準備,早在賴明等人沒出發前,她就指示識銀跟曹小七出面去大批量收布以保證染坊的出貨量,同時還叫識銀與染坊的掌櫃雲香一道研發新配色,漸變色絲綢由此一舉成為蜀州的名產,此後多年,蜀州的漸變色絲綢火遍大江南北,明州與湖州的各大染坊不是沒想過仿製這種絲綢來分一杯羹,但一來他們的染料方子研究不透,總是掌握不到漸變侵染的竅門,一個不好就染成一團糟,二來他們在配色方面永遠落後蜀州一步,只能生搬硬套,投入的精力與錢都掙不回來,最後索性作罷,依舊專心發展自己本地的特色花樣去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段時間,玄虎軍飼養的那些上品好鴿子幾乎成了岑永貞做生意的專線,一封封指示發出去,一封封匯報發過來,因為岑永貞抽不開身,識銀不得不挑起大梁,天天跟曹小七這個名義上的蜀州大買撲一起跑前跑後收布料,回來還得跟雲香研究配色,有商人要見買撲老爺了,又要被曹小七拉壯丁,一時間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頭六臂來,每天都情真意切地在匯報裡問岑永貞何時能回蜀州。

  岑永貞看得先是笑,緊接著就是歎氣,她也想回蜀州,只可惜榕城這邊兒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完,比方說鍾離青,比方說,清月公主。

  是夜。

  “啊——文思枯竭!”

  丟開手裡的毛筆,岑永貞長歎一聲,自書桌前起身開始踱著步活動肩頸,“先不寫了,等下再搞。”

  一旁練字的陸韶白笑出聲,“至於嗎,一張請帖而已,看把你難為的。”

  原來這一天,岑永貞想起自己答應過盛璿要請人家吃飯,這過了好幾天了,再不發請帖實在說不過去,於是才準備寫帖子。

  但大梁朝的重文輕武習氣給岑永貞出了道難題,這邊兒要給人寫請帖,都要先賦詩一首。

  難為死她岑大總裁了。

  “還笑,有本事你來寫。”

  岑永貞想起來就來氣,這男人是能寫詩,可一張嘴就是豪放派的堅定擁護者,不是塞外就是邊疆,張口上陣殺敵閉口死不投降,總而言之勵志得很,等她什麽時候想約著公主殿下一道投筆從戎,倒是可以采納。

  陸韶白笑著搖搖頭,走到岑永貞放在桌上的空白花箋前,提筆寫下一串標準的簪花小楷:“一品閣外畫秋屏,南江深處數酒亭,客來不用尋真隱,隻得淡月伴疏星。”七八中文更新最快^
  “夠用不?”

  陸韶白衝岑永貞笑得痞味十足。

  夠用是肯定夠用的。

  發現自己不知第幾次被涮的岑永貞活動著手腕,衝陸韶白露出核善的微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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