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盔甲先生
  “無頭騎士？”

  莫裡亞蒂死死盯著壁畫上銀色的一角，他的聲音在靜悄悄的辦公室裡格外響亮，但並不突兀。

  因為歷任校長的畫像從沉睡中蘇醒，發出不滿的嘟囔。

  鄧布利多果然不在，鳳凰福克斯也不在架子上，這是莉莉絲與傑裡科四處張望得出的結論，他們不知道莫裡亞蒂在和誰說話。

  然而莫裡亞蒂確定他的目標動了一下，在他視線裡，布萊克校長的壁畫被一副騎士盔甲漸漸的佔據了。

  莫裡亞蒂打量著盔甲，它大概有一米八五那麽高，整體很整潔，手腕、腳腕處刻印著一小串神秘文字，胸口表面被拋光過了，莫裡亞蒂之前看到的那抹銀光就是從這裡反射出來的。

  唯獨在脖頸處沾染了一大片血跡，它沒有頭——這一點莫裡亞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誰讓它叫無頭騎士呢？
  可是脖子處的傷口還是讓莫裡亞蒂眼皮一跳，傷口不是普通的橫切面，而是在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圓形的血洞，大約有成人拳頭那麽大。

  “嘶——”莉莉絲抓緊了莫裡亞蒂的胳膊，傑裡科在長袍下緊緊地握住了魔杖，臉上卻是擠出一絲笑容：“這玩意兒比差點沒頭的尼克還唬人，嗯哼？”

  “差點沒頭的尼克？不不不，你怎麽能拿我和一個幽靈作比較？”

  盔甲揮起手臂連連擺手，發出“哢哢”的聲響，它的聲音似乎是從肚子裡發出來的，語氣十分高傲：“我，亞瑟王麾下高貴的圓桌騎士。而你拿我與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那個幽靈相比？怎麽回事？現在的小巫師眼界都這麽低嗎？”

  盔甲把身子扭向傑裡科，盡管它缺少腦袋，但傑裡科能感知到它的目光。

  傑裡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沒有松開長袍握著魔杖的手，反而攥得更緊了，似乎隨時都可以拔出來給眼前的盔甲來一發魔咒。

  “你說你是亞瑟王的圓桌騎士？”莉莉絲的語氣充滿嘲諷：“天大的笑話，亞瑟王知道他的麾下有一個丟了腦袋的騎士嗎？梅林知道嗎？嗯？凌晨三點有副沒有腦袋的盔甲對我們說他是圓桌騎士？多逗啊！今天是愚人節？”

  “哈哈！”盔甲笑得肩膀亂晃，身上發出“誇誇”的響動，這讓莫裡亞蒂感覺它不是一個嚴肅而富有城府的人……額，盔甲。

  而傑裡科則感受到了它的年輕與朝氣，它笑的很開心：“亞瑟王與梅林知道，當然知道！第一批圓桌騎士共有十二位，而我是不為人知的第十三位圓桌騎士——無頭騎士！”

  “是嗎？”莉莉絲仍然保持懷疑：“你確定你不是想出來一個名字哄騙我們？否則你為什麽不在莫裡亞蒂喊出‘無頭騎士’時答應下來？”

  “誰？莫裡亞蒂？他！”盔甲把身子扭向莫裡亞蒂，但就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似的，飛快的躲開了：“哦真糟糕，我不想和對他對話，他的腦子被騷擾虻攻佔了！他的思緒混亂到了一個連蒼蠅都不願光顧的地步——所以你們憑什麽以為我會回答他！”

  莫裡亞蒂三人瞠目結舌，有多久了，沒有人敢瞧不起莫裡亞蒂，就連鄧布利多、英國與法國的魔法部部長都對莫裡亞蒂客客氣氣的。

  “不許你說先生的壞話！”傑裡科最先反應過來，他怒氣衝衝地抽出魔杖，對準了盔甲。

  莫裡亞蒂把傑裡科的手臂按下去，“別把布萊克校長的壁畫毀掉。”傑裡科氣呼呼地放下了魔杖。

  “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我，”莉莉絲逼近了盔甲，黑色雙眸滿是調侃與譏諷，“你還是個小偷！皮皮鬼說你沒有自己的壁畫，你只能在別人的壁畫裡跑來跑去，等別人走了以後佔用人家的壁畫！

  這和竊賊小偷有什麽分別？這一點亞瑟王知道？梅林知道嗎？”

  “你個小姑娘懂什麽，”盔甲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出令人驚訝的話來：“他們當然知道了，這是他們交給我的任務！否則我不會丟失我的腦袋！我也不會待在別人的壁畫裡！”

  莉莉絲不說話了，傑裡科仍舊戒備的盯著盔甲，莫裡亞蒂輕輕地走到盔甲面前，盔甲居然連連後退。

  “你離我遠點，我不想讓你和你的騷擾虻接近我，說真的！如果你再過來我就要走了！”

  “從剛才我就想知道，騷擾虻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傑裡科也接近了壁畫，看他的神情，如果不是壁畫掛在牆上，他會用魔杖戳在畫上。

  “那是一種眼睛看不見的小生物，會飄到人的耳朵裡把人的腦子搞亂。”盔甲似乎特別喜歡傑裡科，它往傑裡科跟前湊了湊。

  “你認為我的腦子亂掉了？”莫裡亞蒂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快，他衝盔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莉莉絲與傑裡科都沒見過的笑容。

  “盔甲先生？如果你不說些什麽的話，我會把整個城堡的壁畫撤下來，換一批新的。”莫裡亞蒂把雪衫木魔杖捏在手中，語氣淡淡：“想想吧，到時候，你哪都去不了。”

  “你以為你是誰？霍格沃茲的校長嗎？”盔甲很神氣的說：“不好意思，就算是霍格沃茲的校長也沒有權利更換壁畫，更沒有權利指揮我！這是梅林和薩拉查斯萊特林說好的！”

  莉莉絲緊接著他的話說道：“你以為他是誰？不好意思，他是莫裡亞蒂斯萊特林！梅林與斯萊特林定下的約定，由另一個斯萊特林解除再合適不過了，對吧？”

  莉莉絲的語氣也很神氣，她很滿意地看到盔甲像被錘子打了一下，盡管它沒有頭，但它的肚子變得一鼓一鼓的。

  “你是斯萊特林的後裔？”盔甲的語氣變得若有所思，“難怪幾個月前，這城堡裡的畫像都像瘋了一樣，我看著他們神情肅穆的樣子，以為城堡被攻擊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好吧，我承認，斯萊特林的後裔可以把壁畫撤銷掉……”

  “咳咳，冒昧問一下，你沒有腦袋，用什麽看見的？”傑裡科嚴肅的提問：“別告訴我你的眼睛長在了肚子裡。”

  “哈哈！”盔甲又笑了：“短發小子我喜歡你！你總算那麽口直心快，這是一個好兆頭，說明你的思想相當單純。”

  “聽起來我像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小巨怪，呵呵。”傑裡科面無表情。

  “別打岔，盔甲先生？騎士先生？或者沒有腦袋的畫像？”莫裡亞蒂在壁畫前緩緩走動，一股龐大的魔力在他周身湧動，證明他不是嚇唬盔甲，“不管你叫什麽都好，現在你惹了大麻煩，從來沒有人敢說我腦子亂掉了。”

  “我就說了，又怎樣？”盔甲很不耐煩的：“你的腦子被一點點小事纏住了，不就是煉金術嘛？梅林不屑搞的小小神秘學到了現在怎麽就成了難題？”

  莫裡亞蒂睜大雙眼，莉莉絲一臉不可思議，只有傑裡科口直心快的問了出來：“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騷擾虻把你們腦子裡的想法統統告訴了我！”盔甲似乎哼了一聲：“那個叫斯萊特林的巫師小子，別為煉金術發愁，我幫你解決這個麻煩，你保證別撤掉城堡裡的壁畫，好不好？

  哦哦，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打賭，只是在等價交換。

  你看，我現在就解決你的麻煩——比煉金術公式、魔法符文更簡便的方法是矩陣！煉金術矩陣！你搭建一個矩陣就能輕而易舉地跨過繁雜的公式與毫無規律的魔法符文。

  如果你足夠博學，你就會發現精靈與龍的語言貼近神秘學，不要指望人類研究神秘學。

  梅林對我們說過，自然中的任何存在各司其職，任何妄圖取代其他存在的人，都會付出代價。那才是真正的盜賊與小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