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能有些讓人震驚，但很遺憾，我們並沒有承諾終點是哪裡。”

  霧湧如瀑，無邊無際，幾乎讓人產生生理性的未知恐懼。

  付前欣賞這副奇景的同時，一旁的雷金納德，明顯也放棄了他還會回答前面問題的期望，直接換了個話題。

  “請下車吧，後面的路程我們需要徒步前往了。”

  不等付前說什麽，他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

  “恐懼？”

  “雖然不太理解你們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裡，但世界邊緣就在眼前，你們還說這不是一場噩夢？”

  兩位沉默的文職人員，很快迎來了一雙冰冷眼眸的凝視。

  而甚至不僅是雷金納德一人，君不見一向恪盡職守的阿米拉女士，剛才都沒有出聲製止嗎。

  “所以你們是準備到了鎮上再吃早餐？”

  “我很期待。”

  付前突然再次止住腳步，注視著迷霧深處的去路。

  ……

  這次開口的竟是獵人西蒙，聲音聽不出情緒。

  “我們的目的地，是西南方向的一個小鎮，沒有岔路，簡單地順著走就好。”

  “也不是那麽難理解，比如這位不怎麽需要用劍的仁兄，遇到突發意外被迫動手，當然最後失敗了。”

  然而這份關注之下，付前過分清奇的腦回路，明顯再次把他們震驚到。

  這下連阿米拉都皺眉打量過來，似乎想確認他是不是在故作鎮定。

  而果不其然，號稱順路載一程的獵人西蒙，同樣也是跟著下來，眼睛盯著付前，毫不掩飾押解之意。

  對於付前的擅自行動，三人護送隊伍表現出了相當的寬容，即便教團獵人西蒙，也都只是站在原地緊盯著他。

  “所以你覺得是什麽樣的意外？”

  付前禮貌地應了一句。

  凡事都有其動機，如此重要的行動裡，付前並不覺得單純打壓一下自己的囂張氣焰，足夠驅使這段沒營養對話出現。

  “怪不得馬車不方便繼續走下去。”

  下一刻他悄無聲息跟上一步，保持著跟付前的距離。
    而雷金納德二人，也終於是徹底放棄申辯的念頭。

  “不好說，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造成意外的對象，對這柄武器的價值不菲並不承認——”

  ……

  “深感欣慰，我的意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堅定。”

  “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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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前聞言終於收回目光，語氣中滿滿感慨。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型人類聚集區，這是我對小鎮的定義，難不成那裡甚至不能提供一頓早餐？”

  “價值不菲，裝飾多過實用，路上有這樣的東西，確實有些奇怪。”

  付前一臉奇怪。

  付前沒有強人所難，下一刻腳步放緩，在三人的注視下，略微偏離方向，走到了道路一側。

  而那明顯將是這支隊伍的去路。

  “不恐懼，你又在這囉嗦什麽呢？”

  而看上去雷金納德閣下終於見識到了信仰的不可戰勝，放棄抨擊付前的觀點，直接動身跟上。

  快速跟上，再次組成三角之一，阿米拉向付前介紹著此行目的。

  世界邊緣……他把這霧當成了夢境的極限？
  這過分清新的觀後感，無疑給教團眾們造成了深深震撼。

  “很好，歡迎來到噩夢邊緣。”

  ……

  “具體事情在抵達終點時，我自然會向你解釋，現在的話感覺如何？指引你的清澈月光，有什麽看法給你嗎？”

  悄無聲息間，西蒙手裡居然已經是多出了一柄造型周正的闊劍，相比之下明顯實用的風格，配上這句詢問，很讓人覺得有些不善。

  去而複返，把玩著這份收獲，付前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態。

  阿米拉看上去竟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甚至十分人道地給了付前幾秒鍾的體會時間，雷金納德才冷冷出聲，詢問他的感想。

  隊伍已經完全進入濃霧，而即便是這麽近的距離，三名隊員的臉居然依舊是若隱若現。

  不過最終阿米拉還是打起精神，打量一番之後附和道。

  對應的另一端，赫然是迷霧重重，晨輝之下也不見收斂半分，宛如亙古之混沌。

  “感謝祝福，希望你可以消除你的恐懼。”

  可惜雷金納德對這個詞反應卻是有些劇烈，瞬間冷聲反問。

  那是一柄略顯花哨的細劍，鎏金劍首精致以極，各色寶石配飾雖已蒙塵，但依舊難掩華麗，一望出自名家之手。

  但再加上一個借機調試情緒，明顯就差不多了。

  或許是為了否認自身恐懼，這位描繪得很樂觀。

  事實上其他二人也是一樣，一個以付前為中心的等邊三角形，幾乎是下意識地形成。

  “這邊的路況是有點兒差勁。”

  “聽上去確實簡單。”

  繼付前響應號召第一個下車後，阿米拉二人也是肅穆影從。

  下一刻付前伸手，從地上拔出來了一樣東西。

  明顯很想反駁，但一番努力之後，雷金納德竟是啞火在那裡。

  阿米拉終於是沒有正面回應。

  付前頭都沒回，竟是第一個踏入了迷霧裡。

  然而此刻不僅插在這條小路旁，甚至狹長的劍身上，也早已經鏽跡斑斑，滿滿歲月痕跡。

  “希望你可以保持你的欣慰。”

  付前一邊示意繼續前行，一邊隨口說道。

  叮！
  手指凌霧一彈，竟是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清脆聲響間，馬車很快背向離去，幾乎有點兒倉惶而逃的意思。

  “欣慰？”

  付前冷哼一聲，說話間走上前去，似乎想要擁抱這混沌之霧。

  獵人西蒙明顯精神抗性要強得多，而他能容忍兩名隊友的調試時間，明顯也到達了極限。

  付前點點頭沒有多問，自顧自打量著周圍。

  ……

  六目圍觀之下，付前打量著這仿佛世界邊緣的角落，深感自身的存在被重視。

  包括此刻也是。

  “有。”

  付前卻是依舊目不斜視，接著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鏽氣一閃，價值不菲的戰利品，被他直接丟了出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