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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第448章 佛的加護!仁王,衝陣!【4200】
  卒塔婆:梵語的音譯。原為靈廟、靈塔之意,在日本演化為直長條性木牌,作為類似佛菩薩加持的牌位,上面書寫佛經名或法會名、欲超度者之名諱、供養者等資料。

  寫有橘隆之全名的卒塔婆……這乃何地,已然呼之欲出——此處正是橘隆之的埋骨所。

  時下已值萬籟俱寂的深夜,偌大的墓園內除了青登以外再無他人。

  佐那子和總司俱不在其身旁。

  形影單隻的青登,顯得跟四周格格不入。

  莊重、正經、若無其事、不動聲色……所有能用來形容“肅穆”的詞語,都可應用在此時的青登身上。

  青登目不轉睛地筆直注視橘隆之的卒塔婆,清秀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讓人難以揣測他當前的所思所想。

  這時,他的背後驀地響起一道蒼老的男聲:

  “嗯?您是……橘家的橘青登嗎?”

  青登挑了下眉,然後緩緩地轉頭向後望去。

  只見他的身後,於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年屆朝杖的老和尚。

  布滿皺紋的面龐像極了脫水的橘子皮。

  一雙細小的老眼深藏在茂密的花白長眉之下。

  露出青白頭皮的大光頭,給人一種摸起來手感肯定特別好的感覺。

  那垂在胸前的銀白胡須,跟他那矯健的步伐與精神抖擻的樣子很不相稱。

  待看清來者的面容後,青登的面部線條微微放松。

  “原來是淨妄住持啊。”

  淨妄——這位老和尚的法名。

  他乃此寺的住持兼資歷最老的僧人。

  日本的佛教有著諸多門派。派別不同,教規與修行法則也會有所不同。

  花樣繁多的教派乍一看雖令人眼花繚亂,但其大體可分為兩類。

  一類的僧人可以像普通人那樣,想吃啥就吃啥,沒有任何忌口,還可以娶妻生子。

  另一類的僧人則跟中國的僧人一樣,剃著光頭,不食葷腥,不近女色,恪守嚴格的戒律。

  淨妄和尚便屬後者,而且還是其中戒律最嚴格的教派:“律宗”。

  在日本,皈依律宗的僧人,著實少見。

  之所以會如此,個中緣由倒也不複雜——律宗的戒律實在是太多了,多得可怕,嚴格得嚇人。

  顧名思義,律宗就是專門研究佛教戒律的教派。

  大到念佛、禮佛,小到吃喝拉撒睡,都有一套一套的複雜規矩。

  據不完全統計,最初的律宗至少有兩三百條戒律。

  盡管經過不斷的改良,現世的律宗戒律業已簡化為了十重戒、四十八輕戒,但律宗僧人的生活依舊清苦,讓佛心並不堅定的人望而卻步。

  相較而言,允許門下弟子吃葷喝酒,娶妻生子的教派,比如淨土真宗,自然是更有市場,更受民眾的歡迎。

  “淨妄住持,好久不見了。”

  青登微微欠身,向淨妄輕施一禮。

  此所廟宇乃橘家入檀的寺廟,所以青登跟淨妄住持自然是有過數面之緣。

  只不過,二人的上次見面,還是在一年多以前,橘隆之的葬禮上。

  “橘先生,您、您怎麽會在這兒?”

  淨妄睜大眼睛,目光發直地盯著青登的臉。

  他的這個動作,自然是“您不是正受官府的通緝嗎?”的意思。

  直至現在,青登仍背負著“滅赤羽滿門”的重大嫌疑。

  “我想久違地看望橘隆……看望吾父,所以就偷偷地前來叨擾貴寺了。淨妄住持,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不要報官。”

  淨妄聞言,不覺揚起視線,若有所思地打量青登的表情。

  片刻後,他露出無奈的苦笑。

  “明明都已是被緝之身,卻還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也罷,我既已是出家人,便不應再多管凡塵瑣事。你想在這兒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只要別給本寺帶來麻煩即可。”

  青登輕輕頷首。

  “感激不盡。話說回來,淨妄住持,能在刻下遇見您,當真是令我深感詫異。我還以為都這個時候了,寺裡的僧眾肯定都已就寢了。”

  淨妄苦笑一聲。

  “這還不是因為你。我本已準備睡下,忽然瞧見窗外似有人影晃動,故起身查看。要說深感詫異,吾亦是如此,我沒想到時值深夜,卻依然有檀客來訪。”

  “這樣啊……抱歉啊,打擾您休息了。”

  淨妄搖搖頭。

  “不礙事。倒不如說,能夠看見有人不顧更深夜靜地前來墓地看望親友,還挺讓我高興的。”

  “近幾年來,內憂外患不斷,社會動蕩不安,黎民百姓光是活著就已很是不易,哪還有那個閑心、氣力來掃墓?”

  “墓地愈發冷清,無緣墓也隨之越來越多了。”

  【注·無緣墓:即“絕戶墳”,沒有人來祭拜的孤墳】

  淨妄走前兩步,站到青登的身旁,同青登比肩而立。

  二人的目光一同落到橘隆之的卒塔婆上。

  “所以……橘先生,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現在離盂蘭盆節還早著呢,突至墓園看望亡父,所欲為何?”

  【注·盂蘭盆節:又稱為“祭魂節”、“中元節”、“鬼節”,是祭奠亡人、懷念先人的節日。】

  “……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就只是忽然很想來看看他,有些不吐不快的話語想要在第一時間對他說——僅此而已。”

  淨妄斜過眼珠,送給青登一股長長的、意味深長的眼波。那眼波所蘊藏的情緒很難捉摸。

  “當真是這樣嗎?”

  在外人看來,淨妄的這句反問,恐怕莫名其妙吧。

  然而,青登的平靜表情依舊。

  “淨妄住持,何出此問?”

  老和尚仰起臉,掩埋在皺紋之中的雙眼凝神緊盯青登的臉。

  “也許是我多心了吧,但是在我看來……橘先生,您現在完全是一副即將奔赴戰場的模樣啊。”

  聽見淨妄這麽說,青登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臉夾雜著坦蕩與磊落,似笑非笑的表情。

  “奔赴戰場嗎……大概確實如此吧。淨妄住持,今晚說不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那股深藏複雜情緒的目光,默默地從青登的臉上移開。

  “……看來,今晚……不,未來幾天的江戶,又要不平靜了。”

  淨妄發出仿佛話裡有話的聲音。

  青登若有所思地瞥了淨妄一眼,然後抬高視線,眺望遠處的天際,像是讓思緒飛向不在這裡的彼方。

  “淨妄住持,您要阻止我嗎?”

  青登的話音甫落,淨妄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老衲並無此意。”

  這一次,青登的臉上總算是出現除“肅穆”以外的情緒——一抹訝色掠上其眉間。

  “我還以為身為僧人……而且還是一個佛法高深的老僧人的您,一定會奮力阻止腥風血雨的到來呢。”

  淨妄微微一笑。

  “首先,老衲僅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何德何能對‘仁王’的一舉一動指手畫腳?”
    “其次,倘若您只是單純地欲圖施暴,那麽老衲縱使舍得一身剮,也要對您的暴行予以阻止。”

  “然而……祂告訴我:你並不是要去徒增殺孽,而是要去打一場舍爾其誰的戰鬥。”

  “既如此,我便沒有任何阻止你的理由。”

  淨妄停了一停,接著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有什麽理由可以阻止一個男人去戰鬥。”

  這句話語落下的刹那,一束月光停在青登與淨妄之間,仿佛有一圈光環圍繞著他們。

  青登挑了下眉,接著如同咀嚼每字每句,緩緩問道:

  “祂?‘祂’是誰?”

  淨妄伸出右手食指,輕點自己的眉心,表情耐人尋味:

  “佛。”

  青登愣了一愣,隨後啞然失笑。

  接下來,二人就像是提前約定好的一樣,雙雙緘默下來,不再言語。

  他們的目光再度一同落到橘隆之的卒塔婆上。

  透著安寧氛圍的靜謐,籠罩四周。

  約莫5分鍾後,青登不緊不慢地轉身向後。

  “淨妄住持,我差不多該走了。”

  “這就要走了嗎?想同汝父說的話,都已說完了嗎?”

  “嗯,是的。該說的話、應說的話,都已說盡。淨妄住持,下次再見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青登扶著腰間的佩刀,大步離去。

  他才剛走出兩步,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倏地頓住腳步,側回腦袋。

  “淨妄住持,能幫我個忙嗎?”

  淨妄揚了揚下巴,示意“請說”。

  “倘若今夜……或者幾天之後,我的屍骨送來這兒了,麻煩您捎句話給所有的過路人——

  “源氏橘家的橘隆之咲宗及橘青登盛晴,他們堅守住了自己的道,最終長眠於斯。但他們還剩下一點熱血,它還能燃燒,它還在燃燒!”

  留下這句話後,青登不帶半點躊躇地轉過身,踩著堅定的步伐,快步流星地筆直向外而去。

  這時,無悲無喜的平靜男聲,再度從漸行漸遠的頎長身影中飄出:

  “我不知此行是福是禍,唯知一路往前奔馳。”

  回應青登的,是淨妄那仿佛被鎮住的錯愕目光。

  老人佇立在原地,面帶異色地靜靜目送戰士的背影。

  “……橘先生,留步!”

  青登的身形一怔,然後緩緩地轉身。

  只見淨妄從懷中掏出一串被盤得極其光滑的佛珠,一手撚佛珠,另一手立掌於胸前。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他一邊念誦經文,一邊緩步走向青登。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

  淨妄的音調不斷抬高。

  這個時刻,他業已行至青登的跟前。

  “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就像是為對方加冕似的,淨妄輕輕地把枯槁卻意外有力的左手掌搭上青登的額頭。

  “去吧,孩子。”

  他輕聲說。

  “去成就你該成就之事吧。”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此經文的名氣之大、傳播范圍之廣,使不信佛的青登也曾有所耳聞。

  去吧,去吧,走過所有的道路,到彼岸去吧。

  從痛苦中走向解脫,從無明中走向覺照。

  青登默默無聲,一言不發地同眼前的老和尚對視。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撥開鞘口,倏地將腰間的越前住常陸守兼重拔出一截,然後又猛地將其按回鞘中。

  鐺!
  刀鐔與刀鞘相撞。

  鏗鏘的金鐵相擊聲,響徹四方。

  ……

  ……

  江戶,清水一族旗下的某座賭場——

  “哈~~困死了……”

  “喂,別打哈欠,打起精神來。若是被老大發現你在執勤時開小差,非訓死你不可。”

  2名小弟扮相的雅庫扎,兢兢業業地執行著看守門院的任務。

  “哎呀,開會兒小差也不打緊吧?”

  那名剛才打哈欠的雅庫扎,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反正也沒可能會有人來咱清水一族的地盤鬧事,稍微發會兒呆、開點兒小差,也無關痛癢吧?”

  “話雖如此,但該執行好的任務,還是得執行好……嗯?喂,快看,有人來了。”

  “嗯?”

  二人不分先後地筆直前望。

  只見前方街口的黑暗處,走出一名腰佩雙刀的武士。

  沒有任何同伴,也沒攜帶除佩刀之外的其余武器,就那麽獨自一人地向著賭場這邊徑直而來。

  兩名雅庫扎皆本能地感知到這名武士似有古怪,於是趕忙高聲喝道:

  “喂!你是什麽人?來乾……喂!喂喂!你要做什麽?!”

  刹那間,武士驟然加快步速!
  慢走變為小跑,接著變為快跑,最後變為殘影不斷的疾馳!

  說時遲那時快,武士猛然發力,高高躍起。

  還未等兩名雅庫扎搞清楚狀況,其中一人便被落下的武士“壓”碎了。

  暫時幸存下來的那人一邊拔出刀,擺出亂七八糟的戰鬥架勢,一邊結結巴巴地顫聲道:
  “你、你是誰啊?!你可知道此所乃何地?!”

  “當然知道,我就是為了殺光你們而來的。”

  在聽見這句簡短的自我介紹的下一瞬間,一道閃耀的斬擊填滿了他的視野……

  *******
  *******
  橘家的橘隆之咲宗及橘青登盛晴,他們堅守住了自己的道,最終長眠於斯。但他們還剩下一點熱血,它還能燃燒,它還在燃燒——就憑這句話,求波月票不過分吧?(流淚豹豹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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