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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歡》307.第307章 靜女其姝 風雨中的真相
  不知上天是不是對人的心情也有著感應,或許草原才是人釋放心靈的地方。

  所以,當我第一次用弓箭對準一個朝夕相處,曾經那麽相信的人的時候,原本明媚的天光在這個時候突然黯淡下來,天邊迅速積聚起了翻滾的陰沉的烏雲,漸漸的覆蓋住了整個草原的上空,猶如上百萬匹駿馬奔騰而來,隱隱似乎能看到裡面的電閃雷鳴。

  草原在這個時候,突然吹起了劇烈的大風,吹得我和試玉這樣瘦弱的女孩子在馬上都有些顛簸不穩。

  但我手中的箭尖,還是穩穩的指向了她。

  漸漸的,試玉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從之前的驚慌失措惶恐不安,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只是劇烈起來的風將她的頭髮吹散,零亂的飄在臉上,也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看不清,在這個時候,她究竟是如何的眼神,只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不再是之前那樣的溫柔而甜美,反而帶著一種低沉的顫抖。

  好像在壓抑著什麽。

  “你要我說什麽?”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些意外的神色:“你怎麽知道的?”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即使在揚州,你那麽主動的陪著我去雙月別苑,後來還一路到冷宮來找我,主動要留在我身邊服侍我,我都以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女孩,所以留你在我身邊,我從來沒有提防過你,”我慢慢的說道:“可是太子新婚之夜的事,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這麽做。”

  “……”

  “而且,雖然你說,你和夏葛衣的丫頭打了起來,可是當我去問的時候,他們卻說,是你先挑釁他們,而且在你們衝突了之後,下人房的人就沒有再看到你。”

  她冷笑了起來:“你居然真的去問了。”

  “那件事事關重大,我不可能白白的被人陷害,更何況夏葛衣雖然與我對立,但我相信她還不至於在這種事上敢做不敢當。”

  “……”

  她沉默著不再說話了。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你做這些事有什麽目的!還有,你和我師傅梁岐翁,到底有什麽關系!”

  她一直都平靜著,只是在聽我提到“梁岐翁”這三個字的時候,身子有了微微的顫跡。

  她立刻抬起頭看著我:“你怎麽知道,我和梁岐翁他——”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月兔空搗藥,扶桑已成薪。白骨寂無言,青松豈知春。前後更歎息,浮榮安足珍。”我輕輕的吟著這首詩,然後說道:“其實這個‘息’字,我並沒有寫錯。真正寫錯的人,是師傅他老人家。”

  她立刻變了臉色:“你胡說!”

  我慢吞吞的說道:“我想,師傅大概是覺得這首詩的意境,雖已看透,卻還有一絲留戀,認為這個‘惜’字更適合,所以他在謄寫詩集的時候,故意將這個字做了修改,而跟在他身邊的人,自然都學到的是這個‘惜’字。可是師傅家中遭變故之後,我輾轉到了皇宮成為太子侍讀,要陪著他重學詩詞,這才知道,其實這個字是師傅改過的。”

  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我繼續說道:“之前,我也隻懷疑你是不是夏葛衣他們派來的人,但是那天,你沐浴以後弄倒了屏風,而在你穿上衣服之前,我進屋看到了你背後的燒傷,之後我做夢,就夢見了師傅家中大火的場景,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所以那天,我會故意寫這首詩,就是來試探你的。”

  等我把話說完,她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淡淡道:“梁鳶青,你果然——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原本是個那麽重感情的人,我以為我在你身邊,這麽全心全意的維護你,你就一定不會提防我,卻沒想到……”

  “人都會變。”

  我的確是個重感情的人,若有人對我好,我就恨不得百倍千倍的回報。但——是楚亦宸教會了我,是在他利用我誘捕楚亦君之後,我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堅持。

  連夏葛衣,當初我為了她而待嫁和親,如今她是如何對我?可見人與人之間,並不是只有感情的糾葛,在感情之外的利益糾葛,也操縱著我們的人生。

  我不想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但現在的境遇,卻不得不讓我去正視。

  “你說吧,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我身邊的?你和我師傅梁岐翁到底有什麽關系。”我堅定的說道:“如果你不說,我就放箭!”

  她木然的看著我,看著我拿著弓箭毫不猶豫的對準了她,突然,她臉上所有驚慌和蒼白都消失了,留下了淡淡的冷笑,不知為什麽,面對她這樣的冷笑,我卻有些底氣不足一樣,手也漸漸開始顫抖了。

  她說道:“鳶青,你可還記得《詩經》你背的第一句是什麽?”

  我所背誦的《詩經》的第一句?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幾乎不敢置信的:“靜姝?!”

  教會我背誦《詩經》的人並不是師傅,而是師傅的女兒,我的師姐,而她的名字,是從《詩經?國風》中的名篇《靜女》得來——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師傅曾說過,他愛這名篇詞句優美,愛這靜女嫻靜羞怯,所以為自己的女兒取名——靜姝。

  “你是——梁靜姝?!”

  這時,天邊猛的閃過了一道亮光,緊接著,一陣滾滾悶雷由遠及近,響徹了整個草原,最後在頭頂突然炸開,我的手一軟,弓和箭全都從手中散落了下來。

  “你是師姐?靜姝師姐?!”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你沒死?!”

  風一陣比一陣更猛烈的在我們的身上肆虐,將我們的長發和衣袂都高高的揚起,我看到她凌亂的發絲間那張熟悉的臉,卻好像從來沒有現在這樣陌生過。她是梁靜姝?師傅的女兒?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當初師傅家中遭到變故的時候我也才十來歲左右,後來經歷了那麽多,再遇見她的時候也是在近十年之後,我和她都改變了容貌,已經與小時候大不相同,況且我一直認為師傅家中沒有人從火災中獲救,而她又改了名字出現在我身邊,我怎麽能聯想到她身上呢?

  她冷冷的笑道:“你看到我背上的傷了?可那比死還痛苦呢。”

  我急忙說道:“既然你活著,為什麽不來找我呢?你在揚州州府中遇見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我了,為什麽不和我相認?”

  “和你相認?”她冷笑了起來:“在揚州的時候,你是什麽人,兩位皇子心尖上的人。你明明知道我爹死得那麽慘,你卻和楚家的男人打得火熱,你還想與我相認嗎?!”

  說完,她又用一種極其輕蔑的眼神看著我,說道:“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梁鳶青,你曾經是那麽重感情的人,現在卻還是成了楚家男人的玩物而已。看起來試玉辯材,真的不是一時三刻可以辦到的,我爹,看錯人了!”

  原來,她用“試玉”這個名字,是暗暗在諷刺我嗎?

  我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在揚州府做事,那裡的人都叫她試玉,顯然是在我到揚州之前她就已經去了,難道說,在我去揚州之前,她已經知道我的下落了,她是早就去了揚州府等我的?

  可是,這還不是我最關心的——

  “你剛剛說什麽,師傅的死,真的和楚家的人有關系?!”

  那麽,上次我從厲子良那兒問到的情況,所推測出來的,師傅大概是因為一些特殊的言論和學術研究,觸怒了皇室的人,遭到了他們的暗殺,難道是真的?

  看著她一臉怒容卻不肯說說話,我急了,立刻想要策馬向著她那邊走過去,可這個時候的風已經強烈的幾乎讓我坐不穩,空中已經有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一滴兩滴,吹到臉上微微有些生疼……

  我一點都不在意,還想要策馬過去,只是座下的馬不知為什麽反倒有些焦躁的,一直打著響鼻,不停的在原地跺著腳不肯前進,我無奈的,只能看著她:“靜姝師姐,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難道就因為我愛上了楚亦宸,愛上了楚家的男人,所以你要懲罰我,讓我和季漢陽造成那樣的誤會嗎?靜姝師姐,你告訴我啊!”

  靜姝這個時候卻只是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瞧著我,一言不發。

  雨越下越大,草原上的暴風雨來得那麽快,好像有人在我們的頭頂傾倒著雨水,又好像有人在天上哭泣一般,這一場傾盆大雨立刻在我們周圍形成了一道道的雨幕,即使離得那麽近,我也看不清她。

  冰冷的雨水立刻將我的全身都浸濕了,頭髮,臉,還有身上的衣服,完全浸泡在了雨水中,好像在拚命的衝刷著什麽,雨水沿著我的眼睫一滴一滴的落下去,明明是冰冷的雨水,這個時候也漸漸的熱了起來,滾燙了起來。

  “靜姝姐,你告訴我!”

  我撕心裂肺的嘶吼被突然出現的一陣雷聲吞沒了,伴隨著這陣雷聲而來的,是一陣山崩地裂般的動蕩。

  好像,有什麽人在靠近?

  我抬起頭,看向了她的身後,接連不斷的大雨幾乎讓我睜不開眼,不斷流下的雨水,還有周圍層層的雨幕都在我的眼前蒙上了一層紗,一層撥不開的紗。

  我只能面前的聽見,那陣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梁靜姝的背後,隱隱的似乎能看到一大隊人馬朝著我們飛奔了過來,那雷聲,就是那上百匹駿馬踏在泥漿地裡所發出的聲音。

  伴隨著那而來的,還有那些熟悉的長嘯聲!

  匈奴人!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幾乎不敢置信的:“你——你和匈奴人?!呼延郎?!”

  南北匈奴現在幾乎全都陷入酣戰當中,激烈非常,本來應該無暇顧及到南邊天朝疆域的問題,而現在,他們竟然出現了,也就是說——梁靜姝她背後的主使者,是匈奴人,所以他們才會在梁靜姝引到我這裡之後,立刻趕來接應。

  是呼延郎派來的人嗎?!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逼近,一直跑到了梁靜姝的背後才停下,這個時候就算是逃跑也來不及了,匈奴騎兵的騎術我很清楚,就算我自認騎術精湛,但比起他們,還是小巫見大巫。

  而且——或許也不用跑了。

  我看著那一群匈奴人停在她身後,其中一個看起來似乎是小頭目的人慢慢的策馬走了上來,對著她說了一聲“多謝”,然後便走向了我。

  “梁鳶青姑娘,公主請您前往王庭相聚。”

  公主?昊焉公主?梁靜姝她,是昊焉公主的人?

  我現在的心緒比任何時候都更亂,幾乎成了一團亂麻,明明以為試玉,也就是靜姝師姐會成為理清這團亂麻的線索,可是現在,她卻反而將一切弄得更亂了。

  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人以為我是在無聲的抵抗,於是冷笑道:“鳶青姑娘,如果你不動,可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他一揮手,身後的幾個人立刻翻身下馬,踩在地上濺起了泥汙,大步的向我走過來。

  他們,是打算動手搶人嗎?

  這個時候,我不怒反笑,看著那些人越走越近,臉上除了密布的雨水,也能隱約看到那剽悍至極的神色,而我,只是孤零零的站在那一片無邊無際的雨地當中,然後,慢慢的抬起手,輕輕一揮。

  那些人看到我的動作,一瞬間臉色都僵硬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危險。

  而就在這一瞬間,只聽“嗖嗖”幾聲響,幾道寒光劃破了雨幕,化作了幾道短暫的閃電在我們眼前一縱即逝,立刻便聽到幾聲慘叫,那幾個人的身上已經綻開了血色的花,立刻仰面倒了下去。

  幾支長箭,已經深深的扎入了他們的胸口。

  那背後的匈奴人一看,立刻大驚失色,大聲道:“有埋伏!”

  這個時候的梁靜姝也微微的吃了一驚,抬頭看著我:“你——你埋伏了人。”

  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這是當初李世風在鬱遠書院的時候說的,不知為什麽我卻記得格外清楚,雖然最後他們敗了,但卻告訴了我,萬事一定要做好詳密周全的準備,否則,不管你再是精明,也難逃埋伏。

  我的背後也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而且比那群匈奴人來勢更猛,好像真的有一陣悶雷從天邊滾過,每個人都感覺到這片被暴風雨侵襲的土地幾乎要被翻轉過來一樣。

  我淡淡的說道:“我既然懷疑你,自然不會真的這麽孤零零的一個人跟著你到草原上來。萬事預則立,不立則廢,我不能不小心。”

  梁靜姝看著我身後慢慢出現的那一批人,尤其是一馬當先的季漢陽,鐵青的臉上露出了森然的表情,看向我,咬著牙道:“原來你跟他,剛剛的那一切只是演一場戲,演給我看的?梁鳶青,你真是——跟著楚家的男人,學得如此精明狡猾,我真是錯看你了。”

  “我說過,人會變。”我慢慢的說道:“生逢亂世,若要活下去,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

  她背後的那一群匈奴人自然也是見到過季漢陽,堂堂驃騎大將軍,聲震南北,他們在這個時候完全不佔任何先機,但顯然,昊焉公主給他們下了命令,軍令不敢違,他們一定是奉命要將我抓去王庭,這個時候,除了一戰,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眼前幾道寒光在空中劃出了完美的弧線,我看著他們個個都從腰間拔出了彎刀,被雨水淋濕,越發顯得鋒利異常,虎目中殺氣騰騰,全都死死的盯著我們,隨時要衝上來。

  季漢陽卻是不慌不忙的,騎馬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我的身邊,轉頭看著我:“沒事吧?”

  “沒事。”

  他便又抬起頭來,看著前方的梁靜姝,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笑意:“原來真的是你。真是想不到,她如此信任你,你卻是個窩在她懷裡的毒蛇,在這麽重要的時候,狠狠的咬了她一口。人心,真是難測。”

  他顯然說的是那晚我們被她算計,弄到一張床上去躺著的事。

  誰知梁靜姝反而笑了起來,道:“人心的確是難測。否則,你們的太子和她,都那麽信任你,又怎麽會知道,你其實在心裡暗暗的——”

  “住口!”

  還沒有說完的話被季漢陽一聲怒吼打斷了。

  他的臉上分明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而眼中,即使隔著周圍的瓢潑大雨,也不是錯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絲驚慌,在看了我一眼之後,那種驚慌的神色更加重了。

  他,當然以為我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想讓這件事說出來,影響我們吧。

  只要不說,我和他之間就還能有一點機會,回到過去那種關系上,若是說出來,只怕這一個心結,是永遠也無法解開了。

  梁靜姝卻反而更加成竹在胸了,尤其是看到他的怒意之後,冷笑著說道:“你也不必如此生氣啊,其實這件事是好事,不是嗎?你們的太子現在,不是已經不要她了,還讓你把她帶到這裡來,不是就在給你們機會嗎?季漢陽,你敢說那天在藥力發作之前,你不是想趁著她醉酒昏睡的時候,偷吻她?”

  一道閃電突然在天空中閃過,似乎要將那沉悶的天空劈開,揮散著層層的烏雲。

  可是,烏雲還是在我們的頭頂翻滾著,那種厚重的陰沉的感覺,讓人顯得那麽無力,接下來一陣滾滾雷聲卻反而聽不到了,只是那瓢潑大雨淋在身上,刺骨的冷,也刺骨的疼。

  我始終沒有抬頭,沒有去看在這件事被揭露的時候,季漢陽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但是離得那麽近,我也清楚的感覺到,身邊這一具身體在那一瞬間,僵硬了起來。

  然後,梁靜姝轉向了我:“鳶青,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驚嘛。”

  “……”

  “難道說——”她看著我們:“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在暗暗的喜歡你?”

  這句話一出口,旁邊的季漢陽微微一顫,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盯著我。

  我還是低垂著眸子,看著草地上慢慢淤積起來的水窪,還有裡面映照出的我和他幾乎已經扭曲了的模樣,過了很久,才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梁靜姝:“靜姝師姐,就算我愛上了楚家的男人,就算師傅的死有冤情,你何苦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你何苦一定要如此傷害我?難道小時候,那麽心疼我,那麽愛護我的師姐,就因為這些事,就完全的改變了,變成了一個心中只有仇恨的人?那之前,你在叫做試玉的時候,對我的那些維護,那些貼心的照顧,是不是也只是你演的一場戲?你根本只是算計我,沒有再把我當妹妹了?”

  她原本一直冷笑著的臉在這個時候僵硬了一下,竟然顯露出了一絲狼狽。

  我還是看著她,但她咬了咬牙,立刻說道:“你別想在我這裡討同情!”

  說完,惡狠狠的一揮手:“公主讓你們抓住梁鳶青回王庭,你們還不動手?!”

  話音一落,那一群匈奴人立刻揮舞著彎刀,策馬衝了上來。

  一見此情景,季漢陽也好不含糊,立刻將手中的銀槍高高的揚起,在空中閃出了攝人的寒光,大聲道:“上!”

  身後的黑旗軍立刻拔劍出鞘,策馬奔來。

  眼看著兩隊人馬劍拔弩張,就要殺到一起,突然,在這漫天雨幕中,滾滾悶雷的間隙,我們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高聲喊道:“住手!”

  一騎人馬,從他們的背後疾馳而來,雨水已經完全模糊了我的視線,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只能勉強的睜開一條縫,看著那個人影慢慢的跑近,慢慢的跑近。

  那熟悉的身影讓我和季漢陽都愣了一下,匈奴人是立刻勒馬停止了攻擊,而季漢陽也立刻將銀槍橫出攔住了身後的人。

  那個身影慢慢的近了。

  “住手!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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