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容易，可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人，饒是江煜城勢力雄厚，查起來恐怕也很費力。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管多久，只要有希望，她就會堅持下去。

  左欣欣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道：“你呢，和金哲怎麽樣了？”

  不知為何，左欣欣總覺得離呂宣代言女士西裝的時間過了很久，大概是因為她去宋家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慢吧。

  呂宣聞言擺了擺手：“別提，上次代言的事搞得太大，他媽過來找我了。”

  金哲父母和平離婚，但對這個孩子都很上心，左欣欣倒是沒想到，金哲母親會這麽快找過來。

  左欣欣：“她找你說什麽了？”

  呂宣這才斂起幾分不正經，道：“還能說什麽，說我只是個模特，配不上她的兒子。”

  她說得輕松，左欣欣卻能感受到她語氣間的失落。

  模特這一行看起來風光無限，其中苦和累，只有呂宣自己才知道，一句“只是個模特”，否定的不僅是模特這個職業，還有她為之付出的努力。

  呂宣擺了擺手，故作輕松道：“不過沒關系，我很快就能買得起房了，到時候租出去，做個包租婆也挺好的。”

  她現在的存款不算少，找個風景不錯的，買它幾套戶型差不多的，安安心心收租，多好。

  呂宣的志向可謂是平凡而安逸。

  左欣欣挑了挑眉，問道：“就這麽點挫折，就把你打趴下了？”

  這可不是她認識的呂宣。

  聽到她的話，呂宣怔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靠在左欣欣身上，撇了撇嘴：“我媽給我相親了。”

  啥？
  左欣欣睜大眼睛，她怎麽聞到了八卦的味道，雖然知道不太好，但她還是想問問相親結果。

  左欣欣：“你真的去了？”

  呂宣搖搖頭：“我媽只是給我看了照片。”

  一共十八個男人，十五個就長得挺禿然的，剩下五個，不是年紀大，就是小白臉，最重要的是……

  “一個月薪水連我都不如，還要求我上繳工資？！”呂宣插著腰，“個個自戀狂，媽寶男，我還不如去銀行買娃呢！”

  左欣欣：……

  看來不管怎麽樣，呂宣還是一如既往希望有個混血寶寶。

  呂宣又歎了口氣：“那個家夥已經兩天沒給我打電話了。”

  “……”

  左欣欣試探性問：“那你是希望他找你，還是不希望他找你？”

  呂宣瞪著一雙狐狸眼：“這種事情應該他想明白了就來找我。”

  “你們吵架了嗎？”

  呂宣搖了搖頭。

  左欣欣又問：“那你希望他想明白什麽呢？”

  呂宣繼續瞪著眼，正要說些什麽，突然又撓了撓頭：“哎，你這麽一說，我好像忘了為什麽跟他生氣。”

  左欣欣：……

  下一刻，呂宣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她母親給我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後來我給他一說，你猜他說啥？”

  左欣欣很配合：“他說什麽？”

  呂宣咬牙：“他說我不值五百萬。”

  其實金哲後面還有一句“你在我心中是無價的”，奈何呂宣在聽到前面的話時就掛了電話，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左欣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因為在她看來，呂宣在乎的不是金哲母親對她身份的貶低，而是金哲的態度。

  這麽一反推，就說明呂宣是在乎金哲的。

  聽了左欣欣的分析，呂宣陷入深思。

  過了好一會，呂宣忽然開口：“欣欣，你和江總吵架的話，一般都是誰先低頭的？”

  自己搞不明白，請外援不就是了嗎？
  不過呂宣請的外援，似乎不怎麽靠得住，因為……

  “我和江煜城基本沒怎麽真正吵過架，除了那一次。”呂宣這麽一問，左欣欣才想起來這茬。

  除了那次她離家出走，不，不能算是離家出走。

  誒，也不對，有一次她問江煜城是不是喜歡韓嘉馨，那次也算吵架吧？

  不過那次好像是自己冷戰，江煜城一直都很關心她。

  見左欣欣若有所思，呂宣歎了口氣：“算了，江總寵你還來不及，怎麽會跟你吵架，就算吵，江總肯定第一個低頭。”

  呂宣現在像極了陷入愛河無法自拔的小姑娘，但左欣欣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免歎了口氣，原來她這個傻大姐似的表姐，也有這麽一天。

  似乎想起什麽，左欣欣看向呂宣：“表姐，你們在一起了嗎？”

  話音落下，呂宣一愣，突然變得結巴起來：“那個，好像，可能，沒有……吧？”

  左欣欣睜大眼，這還沒在一起呢，怎麽就開始糾結這些問題？
  不等左欣欣再問，就聽呂宣頗為苦惱道：“欣欣，其實五百萬也不少，二環一套房呢……”

  怎麽著這是準備拿錢走人？

  要拋棄金哲了？

  見左欣欣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呂宣哀嚎一聲，抱著左欣欣假哭起來：“他竟然覺得我不值得五百萬，人家身價現在都上千萬了呢嚶嚶嚶……”

  “你賣身嗎？”

  “不賣。”

  問得乾脆，回答得利索。

  左欣欣忍不住戳了戳呂宣腦門：“那不就行了，記得你當初怎麽跟我說的嗎，怎麽到了自己這裡就糊塗了？”

  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左欣欣似乎明白了當初呂宣有多恨鐵不成鋼。

  聽到她的話，呂宣還是摟著不松手，嘿嘿笑了兩聲：“其實我就是想折騰折騰，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結果那家夥兩天沒有回消息。

  話音落下，桌上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呂宣打開一看頓時驚了：“臥槽？！”

  能把呂宣嚇成這樣，難不成是中了大獎？
  左欣欣湊過去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呂宣的確是中大獎了。

  是一條消息，銀行卡入帳通知，數額有一串零，第一個數字是五。

  左欣欣憑借自己珠寶拍賣會練出來的眼力一掃，不多不少，整五百萬。

  能有這番操作的，左欣欣瞬間想到了被呂宣曾說成精分的某個人，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左欣欣越來越摸不透了。

  不等兩個人反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金哲說這是他這麽多年來存的私房錢，最近又賣了一棟房子，今天剛好湊夠五百萬。

  呂宣狠狠吸了一口涼氣，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但看她的樣子，左欣欣就知道她肯定原諒了金哲。

  其實看著呂宣和金哲像一對歡喜冤家，左欣欣心裡挺高興的，畢竟她和江煜城的感情路不太平坦，所以她希望呂宣的感情能夠順順利利，別像她一樣經歷那麽多才走到一起。

  那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最後，呂宣和金哲約個地點見面，左欣欣十分自覺地開車回家。

  客廳裡，尊貴如帝王的男人正坐在那裡對著電腦說著什麽，聽到動靜，江煜城轉過頭來，原本肅穆的俊臉頓時浮現寵溺的笑容：“回來了。”

  電腦另一邊正認真記錄的嚴斌：……

  狗糧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左欣欣不知道他在視頻會議，點了點頭，將金哲和呂宣說給了江煜城，還蠻有興趣地反問：“那你說，如果我跟你吵架了，你會先低頭嗎？”

  江煜城挑了挑眉，笑道：“吵架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為零。”

  左欣欣跟著挑眉一笑：“我可不信，要不要簽個協議？”當初她帶著小程小艾住進來，這家夥第二天就擬了協議，還列了一堆條例。

  聽到她的話，江煜城輕笑一聲：“乙方沒有任何意見，並提議協議有效期為一輩子。”

  左欣欣笑了笑，沒說話，徑直上樓去了。

  嚴斌：我想關掉，但是我不敢。

  目送左欣欣上樓，江煜城的視線再次落在電腦上，神色恢復淡淡：“明天九點，地點你定，到時候發給我就行。”

  嚴斌：“好嘞。”

  左欣欣將楊彤需要的資料發過去就準備下樓，結果在拐角處看到江煜城正朝這邊走過來，不由怔了一下：“工作結束了？”

  江煜城微微頷首：“查到了當年照顧秦悅的保姆。”

  左欣欣愣了愣，就聽江煜城繼續道：“明天九點我們跟她見面，放心，她不會說出去的。”

  太快了。

  本來以為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這才不過一周，就查到了當年和秦悅有關的人，左欣欣不由再次被江煜城的實力震撼到。

  也難怪，宋唯風那麽迫切地想要跟江煜城合作。

  見左欣欣欲言又止，江煜城勾唇一笑，揉亂她的頭髮，道：“別緊張，好好想想有哪些問題需要問。”

  左欣欣打掉他的手：“我又沒有緊張，只是有些驚訝，你能這麽快就找到。”

  江煜城似笑非笑：“是不是越來越崇拜你老公我了？”

  “……”

  “你真是越來越自戀了。”左欣欣越過他準備下樓，卻被江煜城反握住手腕，徑直走向相反的方向，那裡有他為小程小艾建的滑梯。

  左欣欣：“！”

  “你幹什麽？”

  “帶你放松一下。”

  話音落下，江煜城直接左欣欣抱起來，高大的身子鑽入滑梯入口，滑梯甬道不小，但兩個成年人就十分擁擠，左欣欣的身子幾乎和江煜城緊緊帖在一起。

  鼻息間都是男人衣服上的味道，左欣欣忍不住臉紅心跳：“江煜城，你怎麽這麽幼稚啊。”

  “坐穩了。”

  耳畔響起男人含笑嗓音，不等左欣欣反應，整個人就向下滑去，左欣欣猝不及防，嚇得她整個人縮在江煜城懷裡，等滑出去，她還是像貓兒一樣，縮在江煜城懷裡。

  看她被嚇到的樣子，江煜城忍不住笑出聲，爽朗笑聲響徹客廳。

  左欣欣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當然，沒有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