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剩下的錢，足夠他買不少白顏料。

  左欣欣暗暗記下林鶴的好意，整整用了周末兩天時間才設計出班服原稿，周天下午，留下楊彤看店，她便帶著設計稿去了畫室。

  “欣姐，成人課還沒有結束，您先坐在這等會吧。”

  這是開店以來，左欣欣第一次來畫室，沒想到阮糖身上穿著她店裡的衣服，一件寶藍色開衫毛衣外套，這件外套不是寬松版，很容易暴露人上身的缺點，但如果搭配合適，效果絕對翻倍。

  阮糖顯然就是後者。

  “我超喜歡欣姐店裡的這件衣服，可惜那天我去的時候欣姐不在，那些配飾，我也不知道哪個比較合適，這還是楊彤姐教我的呢。”阮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來是楊彤。

  左欣欣笑道：“很漂亮。”

  阮糖聞言眼前一亮，在左欣欣身邊坐下，開始討教如何搭配服裝，左欣欣也都悉數解答，並根據阮糖的身材為她提出建議，後者恨不得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樓上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左欣欣才發現成人班的學生，大多都是十幾二十歲左右的女生，偶爾有幾個男生，年紀也沒有很大。

  這時，林鶴也慢悠悠走下來，身旁緊跟著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姑娘，似乎在說什麽考試的事情。

  “阮糖，今天很漂亮噢！”

  前面的人和阮糖打了招呼，都陸陸續續離開，只有跟在林鶴身邊的女生，在阮糖身邊坐了下來：“哇，這個料子不錯誒，是在哪裡買的？”

  阮糖立刻把左欣欣的店鋪安利過去，不等女生開口，林鶴走了過來：“欣欣，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看著左欣欣明顯有些憔悴的面容，林鶴忍不住心疼起來，聲音也不自覺柔和了許多。

  “給你看設計稿。”左欣欣指了指旁邊的手提袋，林鶴立刻坐過去，將裡面的幾張設計稿拿出來。

  女生也湊過來：“這是什麽？”

  “是兒童班的班服。”阮糖解釋道。

  女生愣了愣：“是你設計的嗎？”她看向左欣欣。

  左欣欣點點頭，女生微微睜大眼睛：“林鶴，我也學過一段時間服裝設計，你找我就行了啊。”

  林鶴表示自己沉迷於設計稿沒有聽到女生的話。

  “欣姐是服裝設計師。”阮糖似乎不太喜歡女生的反應，皺了皺眉。

  女生當即不再說話，目光開始打量左欣欣，片刻，她又開口：“欣姐，我穿的尺碼和阮糖一樣，明天下午你如果還來的話，給我帶一件怎麽樣？”

  話音落下，林鶴皺了皺眉。

  左欣欣點頭道：“可以，不過你不適合寶藍色，我給你帶一件黑色吧。”

  “啊？”女生皺了皺眉，“可是我喜歡寶藍色誒，阮糖穿著這麽好看，我皮膚雖然不是很白，但是可以撐得起來的。”

  “OK，現在欣姐的店也沒有關，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現在過去。”阮糖無視了女生想要試一試外套的眼神，徑直看向林鶴，“老板，班服怎麽樣？”

  林鶴將設計稿遞給她，阮糖眼前微微一亮：“好可愛，這個好看，這個也不錯……”

  左欣欣一共設計了四套，四種不同的風格，其中夾雜了這段時間她嘗試改變的風格，融入了楊彤和林鶴的建議。

  三個人就班服的設計稿展開討論，坐在一旁的女生剛開始想嘗試著插入話題，結果發現他們討論的內容，自己只能聽得一知半解，最後接了個電話，便默默離開了。

  面對眼前的四張設計稿，林鶴的目光也隨之變得嚴苛，最終選擇將其中兩張的風格合在一起。

  左欣欣對他做的這個決定很滿意，如果林鶴不提出自己的想法，真的隻為幫她一個忙，那她還真的有些不太願意。

  翌日，客流量依舊不是很大，楊彤一個人應付的過來，左欣欣就坐在會客室專心修改設計稿。

  到了下午，去畫室的時候，左欣欣還是幫那個女生帶了寶藍色外套，畢竟生意還要做的不是？

  拿到外套的女生立刻換上，卻沒有阮糖那樣驚豔，女生打著哈哈，說自己下次一定精心打扮一番，便付款走人。

  “聽欣姐的話拿件黑色的多好……”阮糖嘟囔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瞥了眼林鶴，“她是不是看你喜歡藍色，就可著這一個顏色捯飭？”

  林鶴：“……”

  “要我說，你趕緊找個女朋友吧，成人班二十七個學生，有二十個就是衝著你來的，剛剛那個更凶，就差把我衣服薅下來了。”阮糖想象了下那個畫面，立刻停止散發思維。

  林鶴聞言下意識看了眼左欣欣，耳尖有一點點紅，道：“我這不是忙著工作嗎？”

  “還好我明裡暗裡暗示她們我是你親戚，要不然我早就被她們的眼神凌遲了。”阮糖自顧自說著，還看了眼左欣欣，“欣姐，你有沒有認識的同行，找個跟他性格相投的，介紹一個吧。”

  左欣欣笑著搖了搖頭，要真說介紹，她一時還真的想不出誰適合林鶴。

  在她眼裡，林鶴只是個大男孩，雖然小她一歲，卻總有種鄰家弟弟的感覺。

  “好了，既然設計稿確定，我就聯系廠家準備做了。”左欣欣將設計稿收入袋子，和兩個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她一走，林鶴立刻敲了一下阮糖的腦袋，佯怒道：“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就扣你一個月工資。”

  阮糖不服：“我都把話遞到你嘴邊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機會。”

  “還胡說？”林鶴睨她一眼，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個月的工資。”

  阮糖不敢頂嘴了，只是還不甘心地嘟囔著：“明明喜歡欣姐，還非要裝作朋友一樣幫忙，不是說欣姐的丈夫不在了嗎……”

  “阮糖。”林鶴臉色變了變，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阮糖立刻閉上嘴巴，乾脆利索地開始打掃衛生，仿佛剛剛的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林鶴將二樓教室打掃了一遍，然後來到自己畫室，一開門，正對面就是左欣欣填過的那幅日落圖。

  左欣欣的畫技十分了得，不愧是服裝設計師，右下角的署名也十分瀟灑，每次看到署名，林鶴都回想起左欣欣簽名時嘴角噙著淺笑的面容。

  他在畫架前坐下來，準備將再完善一幅未成品，可一坐下，就想起阮糖剛剛的話。

  ——明明喜歡欣姐，還非要裝作朋友一樣幫忙……

  其實，起初猜測小程小艾父親可能不在的事後，他心中是暗戳戳動了心思的。

  可隨著這段時間相處，林鶴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雖然不知道左欣欣和小程小艾來自哪裡，但他們原來的生活絕對非常優渥。

  先他最常接觸的小艾來說，小家夥言語間總是不經意提到以前生活的家，比如，家裡有龍貓沙發，彩虹滑梯，還有琴房，公主房，甚至說坐纜車可以到另一個家。

  乍一聽感覺有些誇張，但小艾說得有鼻子有眼，一個五歲的孩子沒必要用這些騙人。

  尤其是小艾第一次上課時，頭上戴的那個珍珠發卡，阮糖也很喜歡，便問小艾在哪裡買的，誰知道小家夥說是爹地送給她的禮物，阮糖暗戳戳背地裡托朋友各種詢問，最後得知這可能是定製款，市面上沒有，而且上面的珍珠很可能是真貨。

  從那以後，阮糖看小艾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城堡裡的小公主。

  當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還是左欣欣。

  由於他們在設計或者繪畫方面有很多共同話題，所以了解得也逐漸多了些，可左欣欣從不跟他談及這些以外的事情。

  比如以前，比如感情，甚至於有時候，林鶴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左欣欣並沒有把他當做朋友，她看他的眼神，有時候竟然帶著一種欣慰。

  就好像在表達著，我弟弟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林鶴皺起眉頭，再這樣發展下去，他不會真的變成了她弟弟了吧？

  ……

  江煜城從向秀美那帶回來的特產吃完了，於是他又去了一趟，再次成功帶回來一箱，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不過看向秀美的狀態，左欣欣和小程小艾過得應該不錯，否則她也不會這麽耐心地敷衍他。

  向秀美沒想到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竟然成了江煜城判斷左欣欣生活好壞的依據，不過得知左欣欣的店已經開業，她確實挺高興。

  江煜城回到江家，將特產箱子拆開，發現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小吃。

  已經過去將近半個月了，嚴斌調查出這個特產好幾個地區都有，並不是某個地方獨有的，這條線索幾乎等於沒用。

  不過江煜城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讓嚴斌繼續調查，另外，他相信左欣欣從事的行業一定還是服裝設計方面的，所以對唯韻的推廣更加大了力度。

  因為以左欣欣才華和能力，她若不是在公司擔任重要職務，那就是自謀出路，江煜城認準了這一點，吩咐嚴斌四下打探，有沒有設計風格獨樹一幟的女裝設計師。

  這樣一來，搜索就像一條一條細長的絲線，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吃了一會特產，江煜城起身前往畫室，他已經把一間空房改裝成畫室，到時候小艾回來，可以直接在這裡學畫畫，他甚至連老師都聯系好了。

  只是在小艾回來之前，他先用了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