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江煜城笑了起來，親了親女兒臉蛋，道：“好，那爹地媽咪以後早點回來陪你們吃飯。”

  “走吧，兒子。”在門口站了一會，時不時有寒風刮過來，左欣欣便牽著小程走了進去，江煜城抱在小艾緊跟其後。

  吃過飯，左欣欣坐在沙發上檢查兩個小家夥作業，然後再尾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忽然想起什麽，左欣欣拍了拍兩個小家夥：“過來，媽咪有事通知你們。”

  一聽到“通知”兩個字，小程小艾立刻正襟危坐，小臉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小艾向單人沙發上的江煜城招了招手：“爹地快過來，媽咪要開家庭會議了。”

  聞言，江煜城愣了愣，左欣欣也沒想到小家夥會叫爹地，不過也沒什麽，江煜城坐過來後，左欣欣便開了口：“後天媽咪要出差，你們兩個待在家裡，一定要聽爹地的話，知道了嗎？”

  “啊，出差？”小程睜大眼睛。

  “要去哪裡，什麽時候回來，回來還愛我嗎？”小艾發出三連問，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左欣欣猜測一大部分可能是從呂宣那裡。

  江煜城已經知道她和韓嘉馨要出差，所以並沒有太大錯愕，靜靜等著下文。

  “媽咪盡快回來，在此期間，你們要乖乖吃飯，早點睡覺，不許闖禍，知道了嗎？”

  “知道！”小程小艾異口同聲，感覺像是在回答老師的問題。

  見狀，左欣欣點了點頭：“好，不愧是媽咪的寶貝，散會吧。”

  “好的！”

  一散會，兩個小家夥直奔樓上去，還喊著：“爹地媽咪，我們去練琴啦！”

  隨著稚嫩嗓音消失，客廳安靜下來，左欣欣看了眼江煜城，起身道：“我去收拾東西。”

  “欣欣……”江煜城忽然開口，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沒事。”

  左欣欣垂下眼眸，轉身離開了。

  看著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江煜城暗暗歎了口氣。

  K城的項目比較重要，最近左欣欣一心撲在工作上，他要是再提起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恐怕會擾亂她工作的心情，還是等她從K城回來再說吧。

  ……

  轉眼到了周六，八點半的飛機，左欣欣便起了個大早，小艾則翻了個身，繼續睡。

  下了樓，就看到江煜城坐在客廳，正在看報紙，左欣欣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麽，見餐桌上有早飯，便直接坐下吃了起來。

  江煜城起那麽早，應該早就吃過了。

  片刻，身後響起腳步聲，左欣欣動作一頓，余光就見一道身影在常坐的位置坐了下來。

  “時間還早，慢點吃。”看著女人的動作突然有些不自然，江煜城眉眼微動，語氣十分溫和。

  左欣欣沒說話，默默加快了速度。

  吃了早餐換好衣服，左欣欣發現江煜城也換了一身休閑裝，平時梳理的大背頭已經變成三七分，隨意搭在額前，多了幾分隨意和慵懶。

  “走，我送你。”江煜城慢條斯理穿著外套，幽暗眸子掃了眼左欣欣身上的長衣長褲。

  左欣欣搖了搖頭：“不用，我打車去就可以。”

  “走吧。”江煜城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麽，直接拎起包包，拉著行李箱向外走去。

  左欣欣皺了皺眉，但也不想在這個問題過多爭論，拿了圍巾便跟了上去。

  過了一天，車已經“修”好了，兩個人前後上了車，左欣欣看著前面貼著的“江夫人專座”，隻覺得有什麽堵在胸口。

  “到時候，有什麽問題給我打電話。”兩側風景迅速倒退，車內一片沉默，江煜城實在是忍不住，打破了平靜。

  左欣欣淡淡應了聲，權當他是站在老板的角度跟她說話。

  “小程小艾我會照顧好，不過等你到了，記得報平安，我……小程小艾會擔心的。”

  “……嗯。”

  “工作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體。”

  “……嗯。”

  “……”

  說到沒話說了，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江煜城看了眼左欣欣，發現後者一直望著窗外，而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三分之一側臉。

  烏黑發亮的頭髮隨意挽起，些許搭在耳邊，襯得耳垂越發雪白，柔軟耳垂墜著一水滴形耳墜，泛著潔瑩光澤。

  江煜城看不到她是什麽神色，想說些什麽，卻見紅燈變成了綠燈，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

  而在江煜城看不見的角度，左欣欣已經悄然紅了眼眶。

  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向堅強的她在聽到江煜城這些話時，竟然覺得有些感動。

  這些話放在以前，任誰都不相信會是江煜城說出來的，偏偏現在說得還挺順口。

  左欣欣看著窗外繼續向後倒退的風景，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悸動壓了下去。

  剛到機場，左欣欣就接到韓嘉馨的電話，三人會面，見江煜城親自送左欣欣過來，韓嘉馨笑了笑：“怎麽，怕我把欣欣賣了？”

  江煜城笑了笑。

  左欣欣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輕聲道：“你回去吧，沒有人監督，小程小艾肯定不會吃早飯。”

  原本江煜城是想再多陪一會的，可聽她提起小程小艾，他便應了聲：“那我回去了，你們注意時間。”

  “再見。”韓嘉馨揮了揮手。

  看著男人離去的挺拔背影，韓嘉馨看了眼左欣欣：“我們走吧。”

  左欣欣應了聲。

  上了飛機，韓嘉馨本想和左欣欣聊一會天，卻見後者有些犯困，便也沒有打擾，拿了本雜志看了起來。

  江煜城回到家，就看見小程小艾在客廳看動畫，看樣子已經洗漱過了，而小艾抱著零食，顯然是沒吃早飯。

  見他回來，小程眨了眨眼睛：“爹地送媽咪去機場了嗎？”

  江煜城點點頭：“吃早飯了嗎？”

  “我吃了，小艾沒有吃。”小程如實回答，惹得一旁小艾委屈巴巴控訴：“我也吃了，爹地你別聽哥哥瞎說。”

  小程衝她扮了個鬼臉，兩個小家夥開始拌嘴。

  江煜城誰也不聽，看向一旁的陳姨：“陳姨，小艾吃早飯了嗎？”

  “小小姐吃了幾塊水果。”陳姨無視小艾投來的求救目光，選擇了實話實說。

  左欣欣臨走的時候特地囑咐她一定要看著兩個小家夥吃早飯，如果看不住，就告訴江煜城，絕對不能包庇。當然，為了小程小艾的身體，陳姨也絕不會隱瞞。

  聞言，小艾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爹地，我不想吃早飯，反正媽咪不在，爹地你就放過小艾吧……”

  小家夥尾音拖得又酥又軟，配上人畜無害的小臉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受了什麽委屈。

  “不行，媽咪說過，一定要看著你們，尤其是你。”江煜城抱起小艾，邁著大長腿向餐桌走去，中途小艾對他的俊臉一陣揉搓，甚至把髮型扒拉得像個雞窩，江煜城都面不改色，依靠一張俊臉撐起了整個顏值。

  將小艾放在椅子上，面露肅穆：“媽咪剛走，你就想讓媽咪操心嗎？”

  “不想……”小艾揪著衣角，黑漆漆的大眼睛左看右看，眉頭都要擰成一股繩了，“可是我吃了零食，已經吃不下了……”

  “……”

  回想起茶幾上的空袋子，江煜城無奈扶額，將牛奶遞到小艾手裡：“那就把牛奶喝了。”

  見爹地終於松口，小艾立刻喜笑顏開，兩隻小手抱著牛奶杯子，咕咚咕咚，沒一會就見底了，嘴巴上沾了一圈，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乖巧可愛。

  見她喝完，江煜城這才像是完成了任務一樣，松了口氣：“陳姨，收拾了吧。”

  “爹地，媽咪什麽時候到啊？”

  吃了早飯，小艾趴在江煜城懷中懶懶打了個哈欠，早上一醒來沒有見到媽咪，她都沒有心思繼續睡覺了，隻好爬起來和哥哥一起看動畫片。

  江煜城算了算時間：“再過一兩個小時。”

  小艾“喔”了一聲：“那我睡一覺，醒來是不是就能和媽咪打電話了？”

  經過之前幾次的出差，兩個小家夥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短暫離別，只是還會格外思念。

  “爹地不是還在這裡嗎，媽咪不在，爹地可以陪你們玩呀！”江煜城覺得最近他的存在感是不是又少了，小棉襖竟然寧可睡覺也不跟他一起玩。

  聞言，小艾立刻抱著爹地俊臉吧唧一口，小手一揮：“說吧，爹地想玩什麽，小艾陪你玩。”

  ？？？

  這不對吧？

  鋼琴老師要到午飯後才會來，小程去玩玩具，小艾則拉著江煜城去畫畫，小家夥最近對畫畫十分感興趣。

  “小艾想畫什麽？”見識過兔耳朵毛驢和自己的爆炸頭後，江煜城有些懷疑女兒的繪畫能力，是不是也該給她請一個老師來教教，否則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怕是有點危險啊。

  “我要畫爹地，畫爹地和媽咪在一起。”說著，小艾從箱子裡找出蠟筆套裝，江煜城已經架好了畫架。

  聽她要畫爹地媽咪，江煜城不由起了興趣，幾分鍾後，兩個Q版男女孩躍然紙上。

  女孩頭髮有些卷，穿著裙子，眼睛大大的，很是可愛，而男孩依舊是爆炸頭，穿著西裝，短胳膊短腿，還蠻可愛的。

  小艾抬頭泛著星星眼看著江煜城：“怎麽樣？”

  “不錯，爹地跟你一起畫。”

  說著，江煜城拿起蠟筆，在兩個Q版小人左右各自加上一個卡通小人，左邊的穿著公主裙，手裡拿著芭比娃娃，赫然是小艾，右邊的穿著小西裝，手裡拿著玩具車，則是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