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城雖然沒有學過繪畫，卻很有天賦，三兩筆就將人物特征體現得淋漓盡致。

  “哇，爹地好厲害，這幅畫叫什麽名字呀？”小艾拍著小手毫不吝嗇地誇讚著爹地。

  什麽名字？
  江煜城看著白紙上的四個Q版小人，勾了勾唇：“就叫幸福的一家。”

  “好哎，爹地好棒！”已經化身迷妹的小艾遞過來黑色蠟筆，看著爹地在紙上寫下五個字，自己也不甘示弱地拿起蠟筆，在江煜城的字下跟著寫了起來。

  上面的一行字龍飛鳳舞，剛勁有力，而下面的則歪歪扭扭，落下的每一筆都出人意料。

  小艾自我良好地寫完，道：“爹地，還要簽字的。”

  說著，她向不遠處的小程喊了聲：“哥哥，快點過來，簽字啦！”

  “才不要。”小程式冷漠。

  小艾不依不饒地拖著小奶音：“哥哥——哥哥——來簽字啦——”

  “好了好了，來了。”終於被小家夥的堅持折服，小程放下遙控器慢吞吞走了過來。

  等看清小艾畫的畫，小程頓時一臉嫌棄：“媽咪被你畫得好醜。”在小程眼裡，媽咪就是最漂亮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聞言，小艾哼了哼：“快簽字，不然我就告訴媽咪，你說她醜。”

  “幼稚……”小程扯了扯嘴角，盡管滿臉嫌棄，還是在紙上寫下的名字。

  相比小艾慘不忍睹的字跡，小程的字可以說是一筆一劃，工工整整。

  江煜城又覺得得找一個書法老師來教小艾了。

  另一邊，左欣欣和韓嘉馨與合作方負責人碰面後，吃了頓飯，便來到負責人提前訂好的酒店休息。

  到了下午，和幾個助理打過招呼後，兩個人各自換上職業裝，來到對方公司，正式進行第一次合作洽談。

  坐電梯的時候，韓嘉馨見左欣欣有些緊張，便安慰道：“放輕松，正常發揮就可以了。”

  以左欣欣現在的水準，應對這些合作綽綽有余，只是她沒有經歷過，跨不過心中那道坎。

  聞言，左欣欣笑著應了聲，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先把眼下的合作談妥再說。

  和預想中一樣，對方因為價格問題遲遲不肯松口，而在左欣欣和韓嘉馨你一言我一語的高度配合下，無一不向對方透露出一條訊息——合作的目的是雙贏，而唯韻，絕對值這個價格。

  左欣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和韓嘉馨第二次這麽平和的合作，而韓嘉馨也被前者的表現所驚訝，雖然談到最後，對方表示需要向上級請示，但根據對方表現出的種種來看，合作的幾率很大。

  從對方公司出來，兩個人到酒店附近用了餐，便一同散步回酒店。

  K城的天氣比C城要冷，現在又接近傍晚，兩個人穿著職業套裝，裡面也沒辦法多穿什麽衣服。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倒是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甚至有幾個男人大著膽子上來詢問聯系方式，都被她們一語致死。

  “早知道我就跟朋友借一輛車，可以免去不少麻煩。”看著街上人人來人往，韓嘉馨莞爾一笑，覺得自己有些失算。

  左欣欣笑了笑：“這裡離酒店不遠，我們馬上就到了。”

  韓嘉馨不置可否。

  沒幾分鍾，兩個人回到酒店，韓嘉馨似是想起什麽，道：“我們盡快把方案再完善一下，趕在下次洽談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怎麽樣？”

  雖然他們準備得已經足夠充分，但對方還是提出了幾個比較刁鑽的問題，不管怎麽說，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好，去我房間吧。”左欣欣也是這麽想的。

  今天和對方聊過後，左欣欣也認識到了方案中的一些不足，趁著記憶猶新，抓緊時間做好完善。

  兩個人去了左欣欣的房間，結合今天對方提出來的問題和要求開始完善方案。

  一個小時後，左欣欣在寫下最後一個字，暗暗舒了一口氣：“果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聞言，韓嘉馨笑了笑：“有些問題總是我們事先無法預料的。”

  話音落下，她似是聯想到了什麽，眼底掠過一抹暗色。左欣欣並沒有注意到，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文件。

  整理到一半，一陣視頻電話響了起來。

  左欣欣拿起手機一看，是小程發過來的視頻通話，不等她有所動作，一旁韓嘉馨笑道：“接吧，小程小艾應該想你了，我收拾就好。”

  說著，她便拿著文件坐到一旁。

  “沒事。”左欣欣笑了笑，接通視頻，把手機靠在水杯上，繼續整理文件。

  電話那邊一片嘈雜，很快傳來小艾清脆的聲音：“媽咪，你怎麽現在才接啊，白天都不理我們。”

  白天他們也發過視頻電話，正好是左欣欣和對方見面，不方便接。

  聽到小艾可愛的奶音，左欣欣不由笑了起來，看向手機，就看到一雙黑漆漆努力睜大的眼睛，畫面還有些晃動，手機肯定在小艾手裡。

  “小程，幫妹妹把手機放好。”左欣欣稍微提高聲音，好讓小程聽到。

  片刻，手機畫面向後移動，將在床上抱著抱枕的小程小艾收入畫面，左欣欣掃了眼，就知道江煜城也在，也不問他，徑直道：“你們兩個下午有沒有好好吃飯？”

  “吃了，吃好飽的，媽咪有沒有吃飯，吃飽了嗎？”小艾學著她的樣子反問，兩隻小手玩著蘿卜布偶拋上拋下，忽然一下砸在小程臉上，小家夥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小艾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下次不會了。”

  “媽咪，你早點回來管管她。”說是這麽說，小程還是將布偶遞給了小艾，後者哼了哼，傲嬌的小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臉蛋。

  忽然，似是從畫面中看到了什麽，小艾微微睜大眼：“媽咪，你旁邊還有人嗎？”

  這話一出，不僅小程看了過來，連江煜城也忍不住看向屏幕，正巧聽到小艾的話的韓嘉馨也看向這邊，電話兩端的人同時來了個對視。

  “喔——是韓姐姐，韓姐姐晚上好！”見是熟悉的人，小艾暗戳戳放下心，還揮了揮小手，小程倒是沒什麽反應。

  韓嘉馨微微一笑：“小程小艾晚上好。”

  小艾水靈靈的大眼睛瞧了瞧左欣欣和韓嘉馨，忽然問道：“韓姐姐，你今晚跟我媽咪一起睡嗎？”

  “……”

  “小艾，韓姐姐只是和媽咪在工作。”左欣欣哭笑不得，小艾“喔”了一聲，就聽手機那端響起一道低沉嗓音：“這麽晚了還在工作？”

  是江煜城，伴隨著話音，半個身體出現在屏幕中，他坐在床邊，小程小艾整整齊齊趴在他身上，仰著小臉看著鏡頭，畫面格外有愛。

  左欣欣應了聲，礙著韓嘉馨在，便解釋了幾句，江煜城微微頷首：“辛苦了，早點休息，有什麽問題及時通知我。”

  左欣欣點點頭，韓嘉馨笑了笑：“好，你就放心吧。”

  “媽咪，爹地說那邊天好冷，媽咪一定要穿厚厚的，記得不要生病。”似是想起什麽，小艾湊了上來，整個人幾乎趴在江煜城身上，後者滿眼寵溺，還小心翼翼地扶著，生怕她掉下去。

  左欣欣將所有文件裝進文件盒，終於正眼看向屏幕，就見小艾壓著江煜城，不由皺了皺眉：“小艾，下來。”

  見媽咪臉色變得嚴肅，小艾扁了扁嘴，乖乖回到小程身邊，見狀，左欣欣又於心不忍，道：“好了，等媽咪帶好吃的回來。”

  一聽到“好吃的”三個字，小艾立刻冒出星星眼：“真的嗎？”

  “媽咪什麽時候騙過你？”左欣欣反問。小艾立刻撲到手機上，吧唧就是一口：“媽咪，我愛死你了！”

  左欣欣不由笑出了聲。

  看著一家人有愛的互動，韓嘉馨眼中掠過一抹羨慕之色，說起來，她只在照片和視頻中見過媽媽的樣子，而那段視頻，是媽媽去世前錄給她的。

  “好了，你們兩個趕緊去睡覺，一定要聽爹地的話，不聽話我就不給你們帶好吃的，知道了嗎？”聊了一會，時間也不早了，兩個小家夥相繼打著哈欠，左欣欣都快看困了。

  “知道了，媽咪晚安，韓姐姐晚安！”聽到後面的話，原本打算看會看電視的小艾立刻慫了，兩個小家夥揮揮手。

  江煜城俊臉帶著幾分溫柔：“早點休息，晚安。”

  左欣欣應了聲，便掛了電話。

  房間恢復安靜，一旁韓嘉馨羨慕地笑了笑：“欣欣真的是位好母親。”

  聞言，左欣欣眸光閃了閃，道：“我能帶給他們的不多，最平常的就只有陪伴和愛了。”

  亦或者可以說，她要把自己身上缺失的，加倍在小程小艾身上。

  自從養母去世，她便從來沒有體會過母親的呵護與愛，當初，也正是內心激發出的保護欲和母愛，促使她將兩個小家夥生了下來。

  “不，陪伴和愛就是給孩子最好的禮物，雖然他們還小，但他們一定會感受到的。”

  原本以為韓嘉馨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竟露出幾分正色，左欣欣有些措怔愣，見狀，韓嘉馨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歉然一笑：“抱歉，我忽然想到自己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關系。”左欣欣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來上次陳玉蓉過生日，以及不久前小程小艾的生日會上，都只見到了韓嘉馨的父親。

  而聽陳玉蓉他們閑聊時，也從沒有提起過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