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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瓦洛蘭》89 囚期將滿
  “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可這根本不可能!黑廟是均衡教派的絕對禁地,別說是進去,就是靠近也會引人注意!”

  這個聲音很粗,聽起來皺巴巴的,該是個有點兒歲數的男人。

  他的個子不是很高,馱著背,似乎有點兒瘦,面容之類的就看不清了,今天正好是月黑之夜,經樓裡漆黑一片,若不是角度的問題,池染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那兩個人。

  男人攤著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又不是那麽壓得住——他很激動,身體都在顫抖。

  “況且,你知道那廟是用什麽方法修建的嗎?第二紀元之前的‘塑界魔法’!它的本體要麽在天上要麽在地底,沒人能找到,想要進去只能通過廟門口的傳送陣,可那扇門經過歷代暮光之眼不斷的加持,早就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我在這地方整整十年,每天都躲在經樓裡嘗試破解它,但這就是白費功夫!別說是現在,就是時間倒流個三千年,第二紀元的那些可以通神的大法師們也不可能解開它!”

  一長段話近乎咆哮著從他嘴裡噴了出來,池染躲在書架之後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

  黑廟,又是關於黑廟,那個鬼地方裡究竟有些什麽秘密?
  還有,這兩個人是誰?均衡教派的山門極其嚴密,想要混進來難如登天,更別說是藏在這裡二十年……

  沉默持續了很久,寂靜的經樓裡似乎更黑了。

  “所以呢……?”

  終於,那個女聲再次響起,她變得很陰冷:

  “你要求假死,我們費盡心機幫你做到了,你要求爭取時間,我們用人命給你填出來了,你要求我務必親自上山一趟,我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了,這些都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說‘沒辦法’吧?”

  一股寒意彌漫開來,這種感覺池染不是第一次,那日到飛天道場踢館的時候,漢娜身上就是這種感覺。

  那男人低下了頭,聲音也變得恭敬起來:
  “我思前想後,想要進入黑廟,只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只有三忍才能通過廟門的傳送陣。”

  男人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女人沉默了一陣,然後開口道:

  “二十年前花了那麽大功夫都沒能讓你繼承狂暴之心,現今的三忍正值壯年,再提這個又有何用。”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男人的話鋒一轉,聽起來似乎有點兒激動:“那個孽種,她回來了!”

  “孽種?”

  “五年前的那件大事情,你不記得了?”

  “哦,我想起來了,算來那孩子也該有四歲了。”

  孩子?四歲?池染腦子裡一下冒出了很多問號,等等……他們說的不會是阿卡麗吧!?可又怎麽成‘孽種’了?

  “三忍傳承特異,幾乎不可能竊取,但眼下這是個天賜的良機——殺了緹娜卡,再大舉逼山,如今的均衡教派失去暗影之拳就是一個空殼!投鼠忌器之下他們一定會讓那孩子提前繼承暗影之拳。”

  “我對均衡教派了如指掌,如今更是已經死掉的透明人,只要那孩子一繼承暗影之拳,我就可以把她綁了!”

  池染的心已經涼了下來,他對那個冷漠的女忍者沒有多少好感,但是這樣聽著一場關於她的謀殺……況且,這其中的最終目的是阿卡麗。

  那個四歲的小女孩兒……

  池染說不上來自己的心裡有種什麽感覺,那感覺很奇怪。

  一開始的時候,對於那女孩只是憐憫與同情,可後來看著她笑嘻嘻的含著糖,呼哧哧的吃著奶油蛋糕,再後來她被送到自自己身邊,雖然任性刁蠻,卻也呆萌乖巧。

  她的存在,本身就很美好,那種美好就像是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春天的第一朵花苞……

  那女人陷入了最久的一次沉默。

  “你可知道,想讓緹娜卡死,我們會付出多少代價?”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囚期將滿,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謀劃什麽了。”

  男人一直佝僂著的身子似乎挺直了一些:
  “想當年我不過是普雷希典街邊賣肉的屠夫,是聖堂讓我有了今日,這份大恩不敢忘,這是聖堂三百年來的夙願,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將它實現!”

  他的一番表忠之言聽起來發自肺腑,讓人感覺像個視死如歸的死士。

  “好,那便依你,三原教將全力圍殺暗影之拳!”

  女人終於點頭答應,這場陰影中的交談似乎到這裡就結束了。

  “大限已至,囚期將滿,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如果我們還找不到她的遺體,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撂下一句話,打開窗子,攀了出去。

  只剩下那個男人留在原地。

  他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向下樓的樓梯,池染縮了縮脖子,小心的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藏在書架後面,男人走得很匆忙,並沒有注意到層層書架後面的那雙眼睛。

  可池染一直注意著他,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那男人的面貌。

  那是……已經‘死’去的塞納尼迪長老。

  ******* *******
  在看到自己的院門時,池染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一夜他數次身陷險境,但最終有驚無險,塞納尼迪走後,他一直藏了很久,至少有一個鍾頭,期間就像個木頭人,一動不動,甚至連氣都喘得很小心。

  出於謹慎,他怕那家夥去而複返。

  在確定塞納尼迪的確是走了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下樓,萬幸的是均衡教派外緊內松,內部沒有巡邏守衛這種說法,經樓更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否則塞納尼迪也不會選擇在這裡和那個女人相會。

  或許是因為夜深的原因,返程的路途還算順暢,他一路上挑陰暗的地方走,倒也沒有碰上什麽人,只是在過東苑小橋的時候費了點兒心思。

  東苑這個地方有些特殊,這裡是整個因古雷布唯一存在守衛的地方。

  據慎所說東苑是均衡教派藏器的地方,可究竟是藏什麽‘器’,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過去東苑的守衛如何池染不清楚,但現在東苑的守衛非常松散,否則池染也不可能憑借‘路熟’而繞過他們。

  一路走來,他的腦子裡一直在回想自己聽到的那些東西。

  雖然所得信息並不多,但足以整理出很多有用的東西。

  塞納尼迪和那個女人,都來自三原教。

  很多年前三原教將塞納尼迪送到超越學院,在混夠了資歷漂白了身份後,他加入和均衡教派成為長老,其目的是進入黑廟。

  但黑廟乃是均衡最高禁地,只有三忍才能通過廟門的傳送陣,塞納尼迪十年來一無所獲,直到阿卡麗被帶回因古雷布。

  阿卡麗應該是均衡歷史上唯一一個可以以幼年之身繼承三忍的人。

  所以他假死脫身,卻暗中藏了起來。

  只要在這個時候殺死緹娜卡,讓阿卡麗繼承了暗影之拳,他就能綁架一個還未成長的暗影之拳,這就等於掌握了一個三忍,也就有了辦法進入黑廟。

  可三原教為什麽寧願冒著和均衡不死不休的風險也要進入黑廟呢?
  三百年的夙願又是什麽?
  那裡面就算有再大的誘惑,可一旦做出謀殺暗影之拳這種事,就算能進去怕也出不來吧?

  在艾歐尼亞的地界上沒有誰能與均衡教派抗衡,震怒的忍者軍團會將他們全都連根拔起!
  那兩人都曾提起‘囚期將滿’四個字,這不得不讓人和那隻黑貓聯系起來——它的確算是一個被囚禁於黑廟中的囚犯吧?

  這讓池染幾個小時前躁動的心平複了下來,黑貓承諾教他《暗影密卷》,可現在看來風險太大。

  不管如何,《暗影密卷》體術篇的修習必須停下來,反正還有半頂滅世法帽等著自己去研究,均衡教派是艾歐尼亞的至強宗派,三忍是它的招牌,可撇開三忍它也無可動搖,不管那些人在謀劃什麽,起碼因古雷布是安全的,要知道,即便是當年的第四次符文戰爭都沒能波及到這裡。

  所以那些問題池染不必要去思索,那都是均衡教派自己的事情。

  可他站在院門前,卻怎麽也伸不出手去開門。

  他陷入了掙扎。

  剛才的好幾個瞬間,他想扭頭回去,去北苑找到藏,把自己聽到的那些東西告訴他。

  當然不是因為他身為均衡教派的一員所以要為均衡的福祉著想,事實上他對這個地方沒有半點兒歸屬感,而是因為這事情牽扯到那個呆萌而乖巧的小女孩兒。

  有人要殺她的母親,並且綁架她。

  要去告訴藏麽?

  可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半夜三更會跑到經樓裡去。

  當初藏將自己收入均衡這本就有貓膩,雖然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受到的待遇很好,好得像是個客人,可他仍舊只能算是寄人籬下。

  若是出點兒什麽變故,暴露了自己曾經進入過黑廟……那是死路一條。

  不管藏將自己收入均衡究竟有何內情,一旦牽扯到黑廟,絕對是死透了。

  別忘了,前世的背景故事中,‘劫’是什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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