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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歸來》八十八話:混沌初開.血色珊瑚
  瞭望東海,表面風平浪靜,在那平靜的滔滔海水之下,早已經暗流湧動。

  八面麟龍和混沌分居東南,對峙不下。

  南邊的白雲猶如一朵柔軟的棉花,從南邊往西緩緩移動。風起,大海咆哮不止,仿佛在怒吼混沌這位不速之客,將要驅逐出境。

  江濤海水,白雲流光,這是一場神與魔的對決,終有一方隕落,從此消失在六界之內。無論是魔高一尺還是神高一丈,勝敗在今朝自見分曉。

  神統治的世界,魔終究無從藏身,若這一次神敗了,不可知的是魔統治的世界又將是個什麽春秋華夏。

  “八面,本座奉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混沌道。海風咆哮著,怒吼著,似乎在為八面麟龍打抱不平。

  “螻蟻尚且苟且偷生,何況光明之神。”八面麟龍反駁道:“只有爾等妖邪才需要躲藏在黑暗中饞喘苟活!”言畢,八面麟龍怒吼一聲,化身一條麟龍騰空而起,帶起一陣狂風,刹那之間掀起驚濤駭浪。八面麟龍竄入三重天界,頓時消失在混沌視線之中。

  一眨眼的功夫,八面麟龍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半空,口中吐出一顆水球攻擊混沌。混沌身輕如燕,輕若鴻羽懸浮於翻天海浪之上,面對飛來的水球,混沌張開雙臂,憑空一掌將那水球擊得一個粉碎。

  八面麟龍水球攻擊混沌失敗,直接張開子爪朝混沌抓去,混沌迅速躲閃過去,八面麟龍狂舞,混沌迅速躲閃,兩人在海面之上追逐。

  突然之間八面麟龍竄入海底消失不見,混沌懸浮於江面,警惕八面麟龍。不過少傾,八面麟龍從海面竄出海面,張牙舞爪朝混沌抓過去,混沌躲閃過去,卻就在這時,另外一條龍從混沌左邊竄了出來,噴出一個火球直逼混沌而去。混沌眼疾手快,迅速雙臂抬起,操縱海水一根水柱迎接八面麟龍的火球,水火不容,頓時爆炸,點點星火頓時四分五裂。

  混沌以為挫敗八面麟龍,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混沌大吃一驚,那點點星火分散在洶湧澎湃的海面之上,竟然瞬間燃燒起來,仿佛這滔滔海水都成了燈油一般,刹那之間,整個海面燃燒起熊熊烈火,並將混沌包圍在中間。

  混沌瞬間被大火吞噬,一眨眼就燒成了灰燼,頓時灰飛煙滅。

  正當八面麟龍認為一切都將結束的時候,混沌突然從天而降,刹那之間,風雲色變,風卷殘雲,電閃雷鳴,暗流運動,仿佛這天地要在這一瞬間毀滅。

  “八面,該結束了!”混沌哈哈大笑出來。張開雙臂,那形式猶如鯤鵬展翅,遮天蔽日,傾刻之間,天地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一般的漆黑,混沌十指之間射出紫色閃電,直逼海面之上的八面麟龍。

  那紫色閃電灼燒八面麟龍周身,皮膚被燒爛,痛如骨髓。八面麟龍痛得竄入海底又升騰天空,不甚折磨。

  吽……八面麟龍怒吼一聲,那聲音大得震天撼地,驚起海嘯山崩,雲開見日。那正是八面麟龍的“龍吟八荒”。那龍吟八荒的威力非比尋常,足以將黑暗撕開一條裂縫,足以令妖邪灰飛煙滅,無處躲藏。

  八面麟龍的“龍吟八荒”將漆黑的天空撕開一條裂縫,一道金光從那裂縫之中迸射進來,混沌腦中開始混亂,被龍吟八荒傷到神識,頭腦有些不清晰,但絕不能讓陽光照進他製造的黑暗之中,否則將要功虧一簣。

  八面麟龍力圖從那一道裂縫撕掉這黑夜的表皮,重見光明。於是吐出一團烈火灼燒汙穢而又漆黑的世界。

  汙邪善於隱藏在黑暗之中,想要驅散這黑暗,只有利用光明。烈火在黑夜裡燃燒,試圖燒毀這汙穢黑夜,黑夜將光明包圍,一步一步吞噬光明,試圖籠罩天下,顛覆乾坤。

  撕夜的火光逐漸將黑夜照亮,知道火光衝天的那一刻,魔鬼將無處躲藏,毀滅吧,燃燒吧,受死吧!八面麟龍最後狂吼一聲,星火在黑夜裡燎原,黑夜被撕裂,撕得四分五裂。混沌終究是控制不住那烈火的蔓延,黑夜被烈火燒毀,陰霾被光明驅散。

  八面麟龍傷痕累累地躺在海面之上,海水將他身軀包裹,躺在大海的懷抱裡,他從未有過的舒心,這種溫暖,已經有幾千年不曾擁有過了,甚是懷念。這樣的溫存,曾經有過那麽一瞬間,那就是剛剛出生的時候,母親懷中的溫存,但 也隻此一次,小時候的記憶在這世俗裡被分解得體無完膚,思念的繩怎麽接也接不上,有時候心會疼,也會偶爾落淚,但卻忘記了怎麽哭。

  從小就是一個怪物,被父親遺棄的孤兒。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跟孫悟空很像,但仔細想想,還是自己更為悲切,至少大地從未嫌棄過孫悟空這隻猴子,即使天要滅他,大地卻一直包容著他,從未離開。但自己卻沒有那麽幸運了,被天神封壓,還被父親遺棄,連這容納山川河流的大海 也嫌棄他。唯獨這一刻,躺在大海的懷抱裡,他才終於感覺到如此溫暖、這種久違的幸福讓他此刻無比愜意,真想就這樣沉睡不起,永遠睡去。

  “你看這天,多藍……”八面麟龍悠悠地說,他從未這麽平靜地躺在大海的懷抱裡抬頭仰望過天空。那過去的日子裡,頭頂上這一片天是受到他的敵視和詛咒的。這天是不公平的,因此他無時無刻不在詛咒這片無垠的天空,曾發誓終有一天,他要毀掉這片天空。

  直到孫悟空打開九重妖塔的那一刻,他才發現,這天也不過如此,這天神也不過爾爾。千君萬聖,萬物眾生,也不過雲煙過眼,稍縱即逝。

  孫悟空踏碎南天,搗毀凌霄,這萬物之主的天神玉帝也不過爾爾。沒有神的天空,是瓦藍瓦藍的,沒有神的天空,白雲是那麽白,白得像一朵柔軟的棉花,沒有神的天空,肉眼是可以和太陽對視的,原來太陽是那麽溫柔。

  “沒有神的天空,是沒有陰霾的。”混沌笑道:“我會將你的靈魂放在天空最亮眼的地方。”

  “這片海域,決不允許妖邪踏足半步!”八面麟龍言畢,催動余生靈力,將這千裡海域冰封起來,海面之上長滿了龍鱗,鋒利無比,只要輕輕觸碰,當即刺破肌膚,血流不止。遍布海域的龍鱗逼退混沌,混沌張開雙臂,奪取八面麟龍靈魄,懸空而起,一望無際的海域,龍鱗正在瘋狂地生長。

  “你放心,本座會將你的靈魂放在天空最耀眼的地方。”八面麟龍是混沌見過唯一一個令他欽佩的神。

  即使這世界都在唾棄你,你也要用眾生平等的態度去捍衛自己的尊嚴,這是作為一個天神應有的大度。

  或許幾千年之後,會有人發現,這片東海長滿血色的珊瑚,但或許不會有人知道,曾經有一位天神用他的血封印了這片淨土。

  神魔之戰依舊在持續,下一個未羊,等待他的又將是什麽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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