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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傾城第一妃》再見可有期21
  這幾個月,他們的關系一直很微妙,似夫妻又非夫妻,似朋友又非朋友。平時同榻,常有親呢之舉,但因為身子不好,床闈之間,金不離從不與她有過夫妻之親。

  現在的她,已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這個男人真的很愛“秦紫珞”,但是,在她的感覺裡,卻無法完全認可自己就是“秦紫珞”,面對他的親近,她曾有過抗拒,最後卻在他的溫存之下,丟盜棄甲。

  愛上他,絕非難事,當一個長的像三哥的男人,刻意的待她好時,很容易就會迷失自己。

  即便她的記憶只有十八歲!

  十八歲的林若情,純淨如水,小手還沒有被人摸過一下,卻稀裡糊塗和這個男人做了夫妻,還有了娃娃——這種和男人親近的感覺很害羞,卻在朝夕相處中將他的音容笑貌刻到了心底,帶著無盡的惶惶不安——私底下,她常常會害怕,怕自己無端又錯愛一場。

  關於朝堂上的事,她其實似懂非懂。

  有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是自己,另一個不知道是誰——在她陪金晟處理國家大事,面見朝臣的時候,犀利的語鋒,獨到的見解會從自己的唇齒間冒出來,這樣的自己,完全不像她林若情——

  是的,總會有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時不時如靈光乍現,擾亂著她正常的思維……

  她卻無法將那些閃過的記憶,融會貫通,據為已用。

  “唉!”

  她在心頭,輕輕歎息。

  不斷的抄錄佛經,只是想神定心,因為太多的悲痛,蒙蔽了她的心智,太多的迷霧,擋去了視線。

  她記起了韓繼前兒個曾對他說過的話:皇上有點不太對勁。

  其實,她也感覺到了。

  每當夜深人靜,身體內另一個自己便不斷的在提醒她:不離身上出問題了。

  那麽,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呢?

  她靠到椅背上,看到玲瓏的嘴巴一開一合的正在勸說著什麽,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思緒遊移。

  據說,不離在蓬萊島上受了傷,如今手不可書,這些日子批奏折,全是冷熠代的筆。

  據說,朝堂之上,他力排眾異,封冷熠為大丞相,統領左右相,封燕北為護國大將軍,韓繼威武大將軍,官職正一品,分掌左右兩塊兵符,一起統領天下兵馬,直接聽命於帝後……

  是的,韓繼曾不止一次的跟她說,最近,皇上有些怪怪的,政事上,一改其雷厲風行的作風,做事相當的保守,更多時候,會征求冷熠和燕北的意見……

  這能說明什麽?

  她莫名的煩躁起來,低頭撫著自己的肚子,心頭奇怪的泛出幾絲難受。

  快半個月了,每天夜裡,她都做惡夢。

  很可怕的夢!

  夢裡,金晟身中數箭,遍體血淋淋,氣絕身亡在燕北懷裡……

  每一次,她都被驚恐的畫面嚇醒,每一次,都冷汗涔涔,恨不能馬上跑去將他緊緊的抱住,感受他鮮活的氣息,心頭的惶恐,令她無比的渴望得到他的擁抱……

  好幾次,她赤了足,都衝出了鳳棲殿,可當冷風一吹,夢境一醒,想到的是他趁她哭暈將小賢火化的狠心——他明知她是那麽的在意小賢,還如此無情的將人燒成灰燼。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曾質問過他,他什麽也不答。

  “姐姐,你在想什麽?”

  玲瓏終於發現皇后娘娘一直在走神。

  紫珞不答,緩緩的走到窗前,夜色裡,風卷殘葉,肅殺之氣讓人倍感寒意。

  明燦燦的宮燈下,金晟認真的聽著香兒的回稟,時不時叮囑幾句。末了,香兒稟完離去,金晟似也打算走,轉身一抬頭,便看到了她,眼神莫名的一亮,又詭異的一暗。兩個靜靜的對視了一會兒,他的神色顯的極是複雜。

  紫珞慢條斯理的關窗,視若不見。

  過了一會兒,再開了窗,那抹俊拔的身影帶著一身的寂然,緩緩的沿著香徑往宮門離去。

  紫珞摸著手腕上的玉,眼神變的若有所思。

  ****

  深夜,鳳榻上的女子,蹙著眉心,蜷在繡著團花的鳳被底下睡了過去。

  殿室內,一道金光閃過,昊不離的元神自腕玉裡幻了出來,借著床柱上的夜明珠,深深的凝睇著自己的女人孤零零的獨自睡在偌大的鳳榻上,一臉的抑鬱不樂,揪痛著他的心腸。

  她是最最怕冷的,以前,她最愛鑽在他懷裡取暖,現在,他卻不能給她溫暖。

  這一個月,他就守在她身邊,看著她黯然神傷,他是如此的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

  一夜亂夢驚魂,睡的很不安穩,待睜開眼,近晌午,玲瓏守在寢殿裡,見她醒來忙過來扶起芙蓉帳,一邊對她說:“姐姐,阿繼在外頭坐著,似乎有什麽急事——要不要見?”

  最近,紫珞極少見朝臣,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見!我正要尋他過來!”

  紫珞答應的很爽快,清澈的目光,隱隱有異樣的波光。

  玲瓏怔了一下,才要給她梳妝,問她要穿什麽衣裳。

  隨意穿了一件紫裳鳳衣,挽了斜髻,來到外殿時,紫珞看到一身朝服的韓繼坐在椅子上,手指不住的摩挲著幾上茶盞,似在思量什麽。

  “東子,之前你在查的事是不是有了什麽不一樣的發現?”

  紫珞輕輕叫了一句,開出口來的一句令韓繼豁的抬頭睜大了眼,便是身邊的玲瓏也驚訝的回過了頭。

  失憶以來,她從不曾叫韓繼作“東子”,對於韓繼曾提及的事,也不曾關切的過問過。

  韓繼上下打量,遲疑的問:“主子……”

  她的眼神太過明亮,透著智慧而理性的光芒,全不似以前那種疏離的神色,某種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一抹驚喜竄到了韓繼心頭,急問:“你現在是誰?”

  紫珞淡一笑,慢吞吞的答道:

  “我現在是秦紫珞,也是林若情……東子,我記起來了——就昨天晚上!”

  ****

  近晌午時分,燕北和冷熠奉命到禦書房見駕,沒有報稟,守在門外的小安子說,皇上讓他們自行進去。

  兩人推門而進,就見景侃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件披風往皇帝身上蓋上去。

  禦案前,堆著滿桌子的奏折,而批閱的人,已不堪重負的沉沉睡去。

  景侃看到他們時,將手指放在嘴上,小聲的“噓”了一下,然後,輕輕走到他們身邊,憂心忡忡的說:“皇上昨兒又是一宿不睡,終於累趴下了!”

  冷熠的臉色甚是凝重,和燕北對視一眼,心情異樣的沉痛。

  他們都知道,裡面的這位做皇帝做的很辛苦——金賢性情本就率直閑散,不愛官場上的這一套爾虞我詐,如今卻因為金晟的死,而不得不背負起這樣一個沉得的負擔——而,一旦坐上這樣一個位置,就得對天下蒼生負責,再沒有真正的自由任其肆意的揮霍。

  不可否認的是,金賢是個不可多得的俊傑人才,極有才華,若肯收心,用心朝政,必成一代明君。

  可他到底沒有那種稱帝的大志,如今被逼坐上帝位,重重壓力壓得他幾乎無法喘息。

  這當中,一則是因為國事繁重,他冒名頂替的接管過來,萬事雜亂無章,他滿心惶惶,有點束手無縛;二則是因為皇后——皇后醒來固然是一樁讓人欣喜萬分的事,然,歡喜之余,是無限的內疚。

  當金賢變成“金晟”以後,安王這個角色就不得不死,所謂的引罪自裁,只是一種說辭。

  知情的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皇后對於金賢之死反應竟是那麽的大,幾次哭昏了過去。

  他們怕事情穿梆,商量之下,只能狠心腸的將“金賢”火化,以遏止事情朝不良的方向發展下去,最後導致的結果是:皇后當場和“金晟”反目。

  後來,金賢曾澀澀的對他們說:“這樣也好!讓她怨吧……”

  怨了,他就不必正面面對她——她是他的嫂嫂,他冒了皇兄的身份,卻冒認不了那份感情,若兩個人的關系一直很好很好,私下裡,他要如何頂著皇兄的身份,去寵愛她?

  心頭的罪惡感,是無形的,會將他往無法語言的痛苦裡折磨。

  可為了天下百姓,金賢又不得不認了這一重皇帝的身份,否則,與整個皇朝而言,將是一場可怕的劫數。

  冷熠,燕北和景侃,面面相覷,事到如今,他們只能幫襯著金賢,將這場移花接木的戲碼,強演下去。

  “皇后這幾天還是不理睬皇上……”

  景侃低低的說,皺緊了眉,心頭自是悲切一片。想那樣一對璧人,好好的就沒了其中一人,另外一個猶被蒙在鼓裡。他無法想像,如果有朝一日,皇后恢復記憶,這個騙局要如何進行下去?

  憑著皇后的聰明,憑著他們夫妻之間的默契,誰能騙得了她?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遲早要穿梆。

  眼不覺紅了起來,景侃和金晟,那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平常時候親如兄弟,他怎能料到結果會這樣的讓人難受。

  幾個人正默默無語,殿門外,忽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什麽人往這裡而來,守在門外的小安子並沒有阻攔,那人直直的就往殿門口走了過來。

  自重歸洛京,金賢已下令,頤心殿沒有皇命,誰都不許進來,就連近身侍候的小安子,也常常被金賢支使在殿門外。

  今兒個小安子怎如此大膽,膽敢放閑雜人等入內?

  三人不約而同的衝著門口看去,不一會兒,光線一亮,門被輕輕推開,紫裳飄飄,金釵閃閃,大腹便便的皇后在鎮國公主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喲,你們都在呀?”

  紫珞輕輕一笑,走了進去。

  三人沒想到來的是皇上,驚訝之余,連忙一起行禮:“叩見皇后娘娘!”

  “不必拘禮,都起來吧!咦,你們都待在這邊裡做什麽?皇上呢?”

  “回皇后話,皇上睡著!”

  景侃輕聲答著,忍不住將用驚奇的眼神再次往皇上身上探望,總覺皇后來的很突然,這些日子以來,皇后完全不跟皇上說話,兩個人的關系相當的糟糕……

  眼光一瞟,看到燕北也露出了稀奇的神色——僅一句話而已,他們全感覺到了她的不一樣。

  聞言,紫珞往裡面瞅了一眼,連他們的說話聲都沒聽到,他果然睡的很沉。

  “你們有什麽事嗎?跟我說也一樣……最近,他真是累壞了——唉,全是我的不是,這幾個月,沒有讓他好好安生過!冷熠,若有什麽緊要的事可以跟我說,我雖懷著身孕,但自從吃了寒蓮後,身子沒以前那麽虛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以後,我會過來幫他忙……對了,你們下去時給朝工們傳個話兒,就說明兒起,我會和不離一起去早朝……”

  冷熠終於明白了什麽,不覺驚呼一聲:“皇后娘娘,您……”

  “噓……別叫的這麽大聲,小聲點,別吵到他了……要不,我們到外頭去走走,我好像已經好久好久沒跟你們一起說說話了……正巧今兒天氣不錯……”

  這樣隨意親切的口氣只能表示一件事:七葉寒蓮已解掉了皇后經脈裡的毒,如今的她,記起了曾經的一切。

  這真真是一件天大的大喜事,同時,也悲摧到了極點。

  ****

  很累!

  金賢睡的很沉。

  好些天了,他都沒有好好的睡過,偶爾合了一下,腦海裡翻過的是紫珞的憤怒指責。

  近來,他每天都繃著一根弦,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犯下不可挽救的錯誤,亂了整個滄旃國的時局。

  皇兄一死,令他明白,這輩子,自己再不可能開懷而笑,壓抑而緊張的心情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以及至便是睡著了,眉心也是緊皺的。

  正自酣睡,忽然,感覺有在輕輕的撫平他的眉,他猛的驚醒,卻見紫珞坐在他邊上,正細細的看他,白裡透紅的玉臉上落著點點心疼之色。

  他呆了一下。

  在做夢嗎?

  “不離,若是累,便去好好歇著吧!這樣睡著很難受的,奏折我來批!”

  紫珞溫溫的對他說,脾氣好的不得了。

  “你……不生氣了?”

  她叫他不離,他這才記起,現在的自己是“金晟”,是她的夫君。

  “生氣!不離,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一個把小賢火化的解釋。在滄國,不興火葬。這幾天,我思來想去,找不出你非要把小賢火葬的理由。我知道那個時候,我的情緒有點反常的,可這應該不是導致你這麽做的主要原因。不離,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瞞了我去?”

  “你……”

  金賢知道,他的墨老師,眼光一直犀利,如今,他再度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來來回回的端詳,很快便捕捉到了她眼神裡的不一樣,那種自內而外散發的自信很耀眼奪目。

  這一刻,他驚駭的有了一個認知:“紫珞,你……你記起了嗎?”

  紫珞目光一閃,露出一抹淺淺迷人的輕笑,點著頭,輕輕的倚了過去,將自己整個人兒埋到男人懷裡,一雙手伸過去,極親呢的環住他厚厚的腰背:

  “是的,我記起來了,不離,這半年,辛苦你了!”

  淡淡的薄荷的清氣衝進鼻子裡來,想到這半年裡,他們的點點滴滴,她便有無限的感慨:

  “不離,謝謝你這半年來的包容。十八歲的林若情,有點孩子氣,有點任性,有點不怎麽喜歡你,所幸,這一切,全都過去了。從此以後,我們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想想,真覺得不可思議,原來歷史可以改變,原來我可以不必在三十歲之前死掉——只是這代價真的好慘烈……”

  金賢完全手足無措,她是這麽自然的對著自己投懷送抱,那麽理直氣壯的膩到他懷裡尋求他的回應。

  他的心砰砰砰急跳起來,臉上如火燒般滾燙起來,詭異的泛起紅潮,手臂想去圈住她,卻在伸到半空的時候,僵住——這是他的皇嫂,他如何能去輕薄了她?秦山關的皇陵裡,皇兄屍骨未寒!

  怎麽辦?

  他要如何給自己定位?

  沒有狂喜,也沒有擁抱,氣氛有點很尬尷,紫珞感受到的是他疾如亂蹄的心跳,不覺抬頭問:“不離,你不高興嗎?”

  “我……高興!”

  金賢一咬牙,鐵臂往前一探將她狠狠的抱住,發顫的唇貼上她的頭頂。

  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瞞她,一定要瞞她……

  死掉一個“金賢”,她傷心一個月,若讓她知道金晟已不在人世,他要如何去承受她滿滿的悲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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