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不死》275.第272章 五絕有六?很合理啊!
玄清的理由也很充分。以這個岐黃門的風格,這個“孟莊”出現在青林坊,必然是為了公事。
絕不可能是沒有目的的,也絕不可能是為了他個人的修行。
就如“周藥師”出現在暖雲谷、出現在青林坊都有著明確目的一樣。
他出現在青林坊,一定有他必須來青林坊的原因。
仔細複盤“孟莊”在青林坊的活動軌跡,他看似做了不少事情,可絕大多數都和個人修行有關。
如“周藥師”促成職業者協會的誕生,乾預其發展這種“公事”,並不是那麽明顯。
可也並不是真的沒有痕跡可查。
在玄清的分析下,玄燏等人不得不承認,“孟莊”來青林坊“收垃圾”,有很大可能就是其來青林坊的公事。
那些在他們看來已經沒用的廢丹廢器材料,很可能就是“岐黃門”完善新體系必不可少的研究材料。
那個時間段,確切地說,在孟莊來青林坊之時,青玄宗還沒有展開針對翠玉湖的行動。
修行界條條框框的限制還是非常多的,除了青玄宗,“岐黃門”還真的很難在別處獲得如此之多的二階垃圾。
“這還真是……”玄直張大了嘴,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這麽看來,這岐黃門搞的這個職業新體系,倒是和丹器宗搞本命法寶,咱們搞五系五行差不多。”
“都想搞點自己的新花樣。”
玄栩忽然道:
“這豈不是說,這個岐黃門,不僅在傳承上可與咱們五宗比肩。
其他方面,基本和咱們持平,至少,也不會差咱們太多?!”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
至於玄栩能夠得出這個結論,倒也並不複雜。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雖然修行者的追求和凡人不同,但內核卻是一致的。
只有將最基本的、最迫切的需求解決了以後,一個勢力才有動力去做這般浩繁而艱苦的探索。
就如青玄宗、丹器宗以及另外三宗,都不約而同的“搞新花樣”一樣,不是他們吃飽了撐的,也不是虛榮心作祟,互相攀比,而是他們借助三階靈地的滋養,自然而然的成長到了這個階段。
就像一株植物在經歷了快速成長之後,必然就會開花結果一樣。
現在,他們卻發現,這個以前聲名不顯的“岐黃門”,居然,好像,也達到了這種“吃飽了撐著”的階段。
許久之後,玄旻才搖頭道:“無論如何,這個‘岐黃門’不可能有咱們五宗這樣的規模。”
五域之中,僅有的五處三階靈脈就在五宗屁股下坐著。
其他三階靈地則零星散碎的分散在各處三階煞脈之中。
隻這一點,就決定了這個“岐黃門”的上限。
對此,大家也都是同意的。
“不過,小而精卻是可以的。”玄清補充道。
其他人同樣不否認。
五個老祖養不起,一兩個呢?
三五十個結丹撐不起,三五個呢?
許久之後,玄旻拋出個問題:“那‘岐黃子’,是老祖他們那一級別的嗎?”
包括青玄宗在內的五宗,都很默契的將各家老祖與其他結丹後期大修士給分開計較。
這不僅是因為尊重,而是他們真的有那個資格。
眾修沉默。
玄清道:“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試一試。”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向她。
……
就在青玄宗玄燏等人默默做著“功課”之時,孟周早已離開了三川塬。
三階煞脈烏蒙海,其幅員之廣袤,猶在天祁山之上。
和天祁山一樣,烏蒙海中,也是處處戰火。
其烈度猶在天祁山之上。
因為孟周的暗中削弱,天祁山的威脅最多也就其最盛之時的一半。
烏蒙海可沒有受到絲毫削弱,不僅三階大妖的數量相較於天祁山更多,它們給由馭靈宗殘部組成的馭靈軍以及青玄宗結丹帶來的威脅也更大。
一來,水環境對修士實力的發揮本來就有所削弱。
雖然調度來這裡作戰的修士,已經盡量甄別選擇,可即便是主修水系的修士,其在烏蒙海所得地力最多也就與這些水生大妖旗鼓相當。
真實的情況是,能夠與這些水生大妖平分地利的修士,十個裡面都未必有一個。
二來,除了極少數特例,絕大部分妖獸的實力都與其體型呈正相關。
體格越大,威脅就越大。
而同一層次中,水域妖獸的體格基本都要比陸上妖獸大上許多,有的甚至能大好幾倍。
這諸多因素加一起,使得烏蒙海的大妖格外難應付。
馭靈軍以及青玄宗結丹因此也做出了完全不同於青玄宗的應對。
在天祁山,修行者采取的是絕對的攻勢,不僅努力將所有三階大妖死死的摁在天祁山范圍內,更是主動創造機會,以求創造更多的、更高效率的殺傷。
而在烏蒙海,修行者的策略剛好相反,采取的是被動的守勢。
他們並不主動深入烏蒙海域,而是借助陣法的甄別警戒,以一座座島嶼為節點,借助飛船和其他法寶重器,形成一層層的攔截網,被動等待這些大妖撞入網中。
其首要目標也不是高效的殺傷,而只是確保其中的三階大妖不能脫離烏蒙海域。
一個比較特別的現象是,在三階大妖與結丹修士的層面,修行者一方看上去更顯弱勢,不過,卻始終保持著柔而不倒,弱而不敗的局面。
可在一二階妖獸與練氣、築基修士的層面,烏蒙海周邊的局勢相較於天祁山周圍以及黑澤原周邊,反而最為樂觀。
因為水生妖獸的天然限制,若它們老實呆在烏蒙海這個主場,自然是最難啃的硬骨頭。
可它們若偏要往岸上湊,那情況就正好相反,十成本事能發揮出五成的都是鳳毛麟角。
這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使得烏蒙海周邊呈現出了一番特別的景象。
在最上層的爭端中,被動而保守,而在中下層的鏖戰中,反而是砍瓜切菜,高歌猛進。
實際取得的戰果,也最為巨大,最為明顯。
因為烏蒙海的支援無力,其周邊的一二階煞脈,最新醞釀的妖獸浪潮,已經漸漸顯現出後繼乏力的跡象。
……
烏蒙海深處。
在距離水面極深、光線難及的黑暗水域之中,一條宛如水蛇般的軀體宛如魅影,無聲而迅速的遊動。
這不是水蛇,甚至不是尋常活物。
這是丫丫在禦繩而行。
而孟周則悄無聲息的尾行其後。
在以“岐黃子”的身份成為職業者協會的會長後,他沒有靜等青玄宗上門,而是趁著青玄宗做出決策的空檔,徑直來到了烏蒙海。
在天祁山中,意外發現一座隱藏極深的神秘祭壇。
這引起了孟周的高度警覺,他甚至因此改變了夙來清靜散漫的作風。
這同時讓他心中生出了許多猜想,其中一個就是“這樣的祭壇是否只是天祁山所獨有?”
對孟周來說,要驗證這一點卻也不難。
剛抵達烏蒙海之時,丫丫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感應。
而後,孟周攜著丫丫以極快的速度在幅員數萬裡的烏蒙海快速遁行。
終於,當他從某個方向深入,當他們距離烏蒙海中心區域還有近萬裡之時,丫丫再次聞到了那股特別的“香氣”。
之後,他就在丫丫的指引下,距離那香氣的源頭越來越近。
現在,當他們深入到這片黑暗水域之時,那香味已經極為濃烈。
而隨著越來越深入,丫丫也漸漸表現出了類似於當初在天祁山深處那仿佛魔怔的模樣。
與他的交流越來越遲鈍,前行的身軀越發有種不顧一切的意味。
孟周見狀,果斷的將丫丫收入識海,與至今還在識海中沉睡的白芷作伴。
隻他一人在這黑暗的深水海域探索。
他雖然並沒有如丫丫那般奇特的“嗅覺”,分辨出那奇特的氣息,但通明月鏡賦予他的廣闊視野也足夠他完成最後的收官。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片區域。
那是一個隱藏在黑暗水域之下的深深海溝,在海溝的底部,在無盡的海水覆蓋之下,卻存在一片無水的空間。
讓孟周感到最為驚奇的是,這片無水空間的形成,完全沒有陣法、符文或者一些法寶亦或者某些奇特靈物存在的痕跡。
沒有一點異常的靈性流動。
仿佛在這片小小的區域內,這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現象。
而在這無水空間的正中央,孟周再次發現了一座三層祭壇。
祭壇中央放著一口小小的香爐。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但在真的目睹了這一切之後,孟周還是難以避免的心跳加速了一陣。
等到情緒平複以後,孟周並沒有繼續深入,而是就地停了下來。
並對祭壇區域的時光進行回溯偵查。
偵查結果,更進一步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和當初在天祁山中的收獲大差不差。
但也有很不一樣的地方。
其中,一個最大的不同點就是,“收割周期”的不同。
深藏於天祁山中的那處祭壇,是每隔十年離恨神像虛影降臨收割一次。
且去年探查之時,最近一次的降臨是七年之前。
放到現在,便是八年之前。
而眼前所見的這座祭壇,卻是每隔八年便有離恨神像虛影降臨,對此處收獲進行收割。
而最近一次降臨收割,乃是五年之前。
心中暗暗作了一番對比之後,孟周心道:
“雖然降臨周期不同,但每一次離恨神像虛影降臨時,從香爐中打撈出來的‘寶石’卻是相差不大。
所以,這不同祭壇降臨周期的不同,是根據它們各自的‘生產水平’決定的?
生產能力越快,降臨就越頻繁?
反之,就會多等一些時間?”
不過,可以明顯看出,自青玄宗放開對整個青玄域的限制,青玄域修行界大發展之後,無論天祁山那處祭壇,還是眼前這個祭壇,生產各類“情緒寶石”的效率就大有提升。
但離恨神像虛影的降臨周期卻並沒有因此而靈活調整,還是在嚴格的恪守著原本的規律。
“這麽看來,這個降臨周期應該並不能進行靈活的、適時的調整。
很可能就像是一個固定的參數,在建立祭壇的那一次設定好,以後就不能隨便更改了。”
孟周心中這般想著。
在獲得了這些信息後,他沒有繼續在烏蒙海停留,徑直遠離了烏蒙海區域。
離開烏蒙海後,孟周又去了一趟黑澤原。
有了成熟的經驗,在丫丫的指引下,孟周很輕易的就將深藏在黑澤原的神秘祭壇給挖了出來。
祭壇深藏在一片遍布瘴氣和惡臭的腐爛沼澤的下方。
通過時光回溯偵查,孟周再度確認,這處祭壇中,離恨神像虛影的降臨是以十二年為一個周期,而最近一次降臨則在七年前。
黑澤原一行之後,孟周沒有再四處亂逛,徑直返回了三川塬。
一路上,孟周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
青玄域內,天祁山、烏蒙海、黑澤原是僅有的三座三階煞脈之地。
現在都發現了一座隱藏極深的祭壇,在無人知道的角落,默默的收集著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特色資源。
每隔一段時間,這些資源便會被定期收割一次。
曾經的某些猜測,現在得到了事實的印證。
“還需要去其他四域的三階煞脈之中看看情況嗎?”
這般想著,孟周很快便在心中搖了搖頭。
現目前來說,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現在已經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確信,在其他四域的三階煞脈之中,同樣存在這樣的祭壇。
不過,孟周暫時卻並無去其他四域進行實地驗證的想法。
或許,等將來修為更進一步提升以後,他會親自去走走看看。
現在嘛,眼前這些收獲已經足夠了。
孟周經常告誡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能做個糊塗蛋,同樣不能一味地被好奇心驅使。
回到三川塬後,孟周安靜的等待青玄宗的上門。
他自身的修行卻也沒有因此而耽誤。
即便是在外出去烏蒙海、黑澤原探索的這段時間,正常的修行也沒有落下。
“時光編輯”的修煉一直在進行著。
因為其對魂力和心力的消耗極大,每天只需要花三五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完成修煉,基本耽誤不了什麽。
當時間來到十月底,“時光編輯”這項技能再次收獲了15.6萬點經驗。
因為這巨量的經驗收獲,“時光編輯”這項技能得以完成大師之境的積累,順利晉入宗師層次。
“時光編輯宗師3.1萬/32萬”
……
十一月初五。
修為進度+165,結丹六層640/1萬;
三階春水經+3300,宗師11.22萬/24萬;
玄龜負碑真功+3300,宗師10.05萬/24萬。
這是平靜的一個月。
雖然修行者與妖獸之間的戰鬥依然激烈,但對孟周來說,這就是平靜的一個月。
他雖然以“岐黃子”之名成為了職業者協會的會長,但他本身並不是個喜歡折騰的主。
上位之後,別說大刀闊斧的變革,連輕微的調整都沒有做過。
“岐黃子”的名字雖然在整個青玄域傳得沸沸揚揚,但自第一次露面便成功上位成為職業者協會的會長後,他就沒有再公開露過面。
而除了焦宏和另外兩位不信邪遭遇道心反噬求上門來的倒霉蛋之外,其他人也都再沒見過他一次。
隸屬於協會中各個分會的三階職業者們,回翠玉湖的回翠玉湖,去前線的去前線。
一切似乎都和沒他這個會長之時並無什麽不同。
當然,內裡的變化還是有的。
大的層面,不同分會之間漸漸樹立起來的屏障正在慢慢消失。
不同的職業者分會,逐漸變成了對不同職業身份的定位,方便相同職業者討論、交流、協作。
而更深的層面,隨著每個三階職業者逐漸將新得到的職業傳承理解、消化、吸收,他們已經開始著手醞釀對現有職業傳承的更替改變。
但整體來說,協會內的一切,都是平靜的。
協會之外,依然沒什麽大事發生。
他滿以為青玄宗再能忍,最遲也會在這個月拿出個具體的章程來,並對自己攤牌。
但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月底,都遲遲不見青玄宗的動靜。
經過一個月的修煉積累,“時光編輯”已經再次收獲了整整15.6萬點經驗,完成其在宗師層次的過半積累。
“時光編輯宗師18.7萬/32萬”。
……
十二月初五,下午。
修為進度+165,結丹六層805/1萬;
三階春水經+3300,宗師11.55萬/24萬;
玄龜負碑真功+3300,宗師10.38萬/24萬。
……
初十,上午。
孟周以“葛平”的身份去了碧血軍駐地。
對神魂受創的逾兩百位傷患進行救治。
其中,除了一百八十位築基,二十位假丹外,另還有十位結丹修士。
這五位神魂受創的結丹修士中,沒有一位是出身自青玄域的散修,有兩人出身於青玄宗,另七人全部出身自馭靈軍。
讓孟周最感興趣的是,這出身於馭靈軍的七位神魂受創的結丹修士,只有兩位的神魂創傷是近些日子留下的,其他五位,都是在長年累月的“積累”下留下的陳年舊傷。
這些出身自馭靈宗的修士,神魂多多少少都有“動過刀”的跡象。
剛開始,孟周還有些疑惑。
不過很快就醒悟過來,這必然是修煉了類似於“分神離魂”之類的神魂之術。
其好處顯而易見,利用分割出去的小小神魂,加上特別的秘法手段輔助,可以將妖獸或者靈傀變成自己的“分身”、“第二身”。
可這麽做的壞處,同樣顯而易見。
除非如孟周學自離恨教的秘法,用其他方式來代替自己神魂的損失。
不然,即便再精妙的秘法,只要是真的對神魂動了刀子,總是會在神魂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
在想明白這些後,孟周看這些人的眼神親切了不少。
對他來說,這可是一群行走的經驗包。
雖然,對於這類對自己神魂進行過有目的“自殘”的修士,他的“愈魂術”並不能讓其神魂徹底恢復如初。
動過刀的地方,始終還是會有痕跡殘留,但經他治療前和被他治療後還是有著明顯的不同。
從這些人的神色變化,也可以看出,他們對此也是非常滿意的。
這就夠了。
在完成對這些人的治療後,孟周總共收獲了3.5萬愈魂術經驗,讓這門藥師技能在大師層次有了更深厚的積累。
“愈魂術大師6.5萬/12萬”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在此之前,即便“葛藥師”的藥師之名已經非常響亮,但幾乎沒有結丹修士來自己這裡看病。
特別是出身於青玄宗、馭靈宗這種勢力的修士如此成規模的排隊來接受自己的診治。
至於這次會如此不同——
完成對所有患者的診治後,孟周看向安靜等候在一旁的執法堂主玄燏、執事堂主玄霖二人,笑著上前見禮,並好奇詢問:
“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悄無聲息的?”
玄燏只是對他輕輕點了點頭,與這個身份打過多次交到的玄霖卻是笑著主動拱手回應。
“也才過來不久,許是你剛才太投入,沒有發現。”
孟周盯著兩人看了看,笑問:
“您二位一起過來,不可能是來看我的吧?”
玄霖道:
“我確實有些事情要與你說,不過,我和師妹一起過來,主要還是因為你的師父。”
“我師父?”
玄霖點頭:“對,他現在應該方便與我們見上一面吧?”
孟周心道,你們這可算是來了。
不過,他心中雖然如此想,面上卻故作疑惑的問:“你們這是……有什麽事嗎?”
說著,他的眼神還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看。
玄燏見狀,卻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她可不相信這“葛平”真的會對他們的出現感到疑惑。
面對他的問題,玄霖卻給了大大出乎孟周預料之外的回答。
玄霖點頭道:“確實有件棘手的事,想求令師援手。”
孟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盯著玄霖,問:“何事?”
玄霖見“葛平”這小表情的變化,心中莫名有些愉悅。
因為雙方信息的不對稱,雙方雖然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但在青玄宗高層心中,始終有種被壓了一頭的感覺。
即便通過“孟莊”和“周藥師”,讓他們不至於對這“岐黃門”一無所知,但在感覺上,他們依然是相對被動的一方。
而岐黃子這邊,卻因為信息上的天然優勢,仿佛一直都站在更有利的上風口。
現在,玄霖第一次有了稍稍扳回一局的感覺。
在看見“葛平”那絲掩不住的驚訝小表情之後,他心中就更是如此確信。
心中稍感愉悅的玄霖介紹道:
“真要說來,這也不是我青玄宗的事。”
“不是青玄宗的事?”“葛平”問。
玄霖點頭:“對,我們也是牽線搭橋。”
“究竟何事?”
“葛平”的神色明顯鄭重起來。
玄霖不答反問道:
“不知葛道友對外域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可有了解?”
“堂主這是想考教我?”“葛平”盯著玄霖道。
玄霖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葛平”笑道:
“外域情況,我倒還真的知道一些。”
玄霖道:“那葛道友應該也知道發生在合歡域的亂子吧?”
“葛平”皺眉疑惑道:
“合歡域?這段時間不是很平靜嗎,又有什麽亂子嗎?”
玄霖眉頭一挑,看向“葛平”的眼神多了些許審視探究之意。
可“葛平”的話並沒有就此結束,他半是回憶、半是思索的輕聲道:
“堂主說的莫不是此前合歡宗因為沉迷雙修,沒能第一時間知道青玄域的變化,被潛伏在宗門內的離恨教修士所趁,引發的亂子波及了整個合歡域這回事?”
盯著“葛平”打量的玄霖神色一滯,過了好一陣,才輕輕點頭道:“我說的正是此事。”
“葛平”聞言,明顯松了口氣,點頭道:
“還真是啊?我還真以為近來合歡域又發生了什麽新鮮事呢……難道堂主您說的棘手事和這合歡域有關?”
玄霖有些鬱悶,“葛平”說的話明明都很尋常,可聽在他耳中,卻總是感覺有那麽股含沙射影的戲謔意味。
心中雖然有些鬱悶,但經過這麽一次小小的碰撞,玄霖的態度明顯端正鄭重了許多。
他點頭介紹道:
“葛道友既然知道這起亂子,那應該知道,合歡宗的一位老祖在沒防備的情況下,被潛伏在宗門內的離恨教修士暴起重傷。
因為賊子的手段過於歹毒,傷勢深入神魂深處,若非另一位老祖以雙修之法維持著,那位老祖早已隕落。
可現在的情況也只能這麽不好不壞的維持著,始終不能痊愈。
這卻相當於將合歡宗兩位老祖陷在了裡面。”
“葛平”一邊認真聽著,一邊緩緩點頭。
“要想緩解這種局面,就要將那位重傷老祖的情況緩解,至少也要讓她可以獨自靜修恢復。
可合歡宗用盡了各種辦法,包括他們自家拿手的各種雙修秘法,丹器宗的上品丹藥,都沒能從根上解決這個問題。”
“葛平”輕輕點頭道:
“他們這是想讓我師父出手?”
玄霖點頭道:
“是……他們以前也找過藥師幫忙,但效果並不理想。”
明確回應之後,玄霖頓了頓,又額外提醒了一句。
“葛平”疑惑道:
“我師父的名聲傳得這麽快嗎?這就傳到合歡宗去了?”
玄霖道:“我們幫著介紹的。”
“葛平”忽然抬頭,盯著玄霖。
玄霖坦然道:“令師在丹器符陣四道上的表現,我們也聽說了。
他雖然沒有展露藥師一道的手段,但既然是你的師父,想來他在藥師一道的造詣比之丹器符陣四道隻高不低。”
“我們青玄宗和其他四宗向來同氣連枝,合歡宗這次遭難,同樣也是因為離恨教,只要能出上一份力,我們都不會吝惜。”
說到這裡,玄霖看向“葛平”,道:
“就是不知道這活令師敢不敢接?”
“葛平”盯著玄霖,並沒有立刻回答。
玄霖同樣看著“葛平”,滿臉的真誠無私:
“合歡宗的要求很低,並不需要將那位老祖徹底治愈。
只要能夠有所好轉,能夠讓她自行修煉恢復,可以將另一位老祖解放出來,合歡宗上下就感激不盡。
即便這一點也做不到,只要保證傷勢不惡化,也沒有問題。”
玄霖盯著“葛平”,道:
“葛道友也不需要立刻給我回答,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總需要與令師仔細商量一下才妥當。
合歡宗老祖現在也還在合歡宗,還沒有動身,事情雖然重要,卻也並不是很急,你們完全有時間仔細考慮。”
“葛平”搖頭道:“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這個活,我老師接了!”
玄霖聞言一愣,盯著“葛平”認真看了看,才道:
“這麽重要的事,你還是和你師父商量一下再說吧。”
“葛平”淡淡道:“這很重要嗎?在你們看來或許吧,不過,我對我老師有信心。”
玄霖深深的看了“葛平”一眼,緩緩點頭道:
“好,那……我們就真的回復合歡宗了?”
這一回復,就無可更改了。
“葛平”頷首道:“回吧。”
說著,他頓了頓,追加了一句:“你讓他們把酬勞也考慮好,我師父出手沒問題,但他們也要拿出能配得上的誠意才好。”
“……好!”
玄霖頓了頓,這才再次問道:“具體時間定在什麽時候?”
“明年正月,中旬。”“葛平”隨意道。
玄霖再次應了一聲“好”,而後沒再多說一句,便與玄燏一起離開了。
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孟周輕輕一笑,轉身回了自家洞府。
毫無疑問,這還是一次考教。
只不過,這考教比雙方兵對兵、將對將的攤牌委婉含蓄了許多。
這種尊重的態度,也算是青玄宗釋放出來的一種善意了。
不過嘛,這種尊重也不是沒代價的。
代價就是考教的難度大到離譜。
青玄宗這是完全將岐黃門當成可與之平起平坐的勢力對待了。
且如丹器宗的專業在兼通丹器二道,馭靈宗的專業在兼通馭獸與傀儡一樣,青玄宗默認岐黃門的專業領域在藥師一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