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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道不死》274.第271章 自己找到的彩蛋才最有趣
  “周藥師”聞言,隨意打量了手中玉瓶一眼,呵呵一笑:
  “我用得著這玩意兒?”

  言語之間,滿滿都是傲然自信。

  “你用不著?我更用不著了。”

  “孟莊”隨意的揮了揮手,“拿著吧,有備無患,便是你真不需要,拿去送人也好。”

  “周藥師”將手中裝著築基丹的玉瓶輕輕拋了拋,點頭道:
  “好吧。”

  說罷,便將築基丹揣入了懷中。

  下一刻,這位“周藥師”便毫無征兆的從這靜室中消失不見。

  也再次消失在了玄燏、玄栩等人的視線之中。

  一直到“孟莊”最後一次與清婉仙子徐婉貞攜手離開,“周藥師”的身影再沒有出現過。

  期間,倒是多次看見“孟莊”接收到一些外來傳訊,他也曾多次向外傳訊。

  玄燏等人猜測,這裡面,很可能就有“孟莊”與“周藥師”的彼此傳訊。

  不僅是這兩人,很可能還有與這個組織內其他人的溝通傳訊。

  只可惜,他們隔著十幾年的時光,既無法追蹤這些傳訊的去向,更無法得知這些傳訊的內容。

  只能在心中腦補。

  而就在時光影象播放到最後之時,玄燏等人身邊多了一個人,清婉仙子徐婉貞。

  看著在陣法控制下快速流動的時光影像,徐婉貞的思緒也不由得回到了十幾年前。

  當時,她因為選擇的寒潭冷月圖遲遲無法入境,強行修煉下甚至出現了不好的征兆。

  因“孟莊”的一次隨意點撥而受益匪淺的徐婉貞,主動尋來張家小院,希望能再次獲得他的指點。

  此刻,流動的時光影像,正播放到她用自己最原始的本錢向孟莊發起“進攻”卻遺憾未果的一幕。

  任她心懷坦蕩,此時此刻與其他人一起欣賞自己的表演,還是難免有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心底糾纏。

  而且,徐婉貞內心的糾結掙扎,遠不止於眼前看到的這些。

  在見識了回溯圓光陣的恐怖威力後,她已經毫不懷疑,十幾年前發生在清婉小院內的一切,都將被清清楚楚、徹徹底底的還原出來。

  不僅是她知道的那些,還包括她意識不清醒狀態下發生的那些,都將毫無遮掩的呈現在這時光影像之中。

  被一雙雙眼睛目擊,甚至還會被清楚的記錄在留影石中,以後被青玄宗內的人士翻來覆去的研究觀看。

  若是換個道德觀念稍微傳統點的女修,此刻怕是已經羞憤到提前自殺了。

  徐婉貞的心態更強大,但也遠沒到可以對此平靜視之的地步。

  而且,還有更要命的——

  就在徐婉貞心思百轉千回的糾結之時,時光影像停止在了“孟莊”對張家小女戲稱“外出訪友”,而後攜著徐婉貞離開的一幕。

  玄燏等人知道,“孟莊”這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們也沒有耽擱,將此處有關“孟莊”的痕跡全部“撈”出來以後,玄栩便開始將那一面面融入周邊虛空的陣旗收起。

  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也是一行人在青林坊的最後一站,清婉小院。

  就在眾人等待玄栩撤陣收旗的空檔,徐婉貞已經強鼓起勇氣,來到玄燏和玄清兩位女修身前,施禮道:“兩位前輩。”

  正在低聲交流的玄燏、玄清二人暫停了說話,看向徐婉貞。

  雖然徐婉貞此刻舉止端莊,沒有絲毫不妥,可兩人的目光卻依然不受控制的朝她後臀看去。

  沒辦法,實在是時光影像中,清婉仙子如柔順的母獸般趴伏於地,後臀高高翹起,顯出完美曲線的同時如風吹荷葉般輕輕招搖擺動的畫面感和衝擊感都過於強烈。

  哪怕是同為女性,她們也忍不住心中歎服。

  能將原始的本錢發揮到這種程度,這也是天賦啊!
  此刻正主在前,她們的眼神根本控制不住。

  她們那過於直接的目光,讓徐婉貞有些許的不自然,但還是強作鎮定的站在那裡,任由兩位大佬觀賞。

  玄清輕咳一聲,示意師姐注意一下,這才詢問道:
  “清婉仙子?有事嗎?”

  徐婉貞點頭,“嗯,確實有些事情,想與兩位前輩交流一下。”

  “你說。”玄清點頭。

  徐婉貞卻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張家裡屋,道:“咱們可否去裡面說?”

  玄燏、玄清兩人的眼神瞬間有了變化,在盯著徐婉貞看了一會兒後,兩人還是聽從了她的意見,去了更加私密的裡屋。

  ……

  將陣旗全部收好,玄栩道:“走吧。”

  抬腿就要往院外走。

  玄旻道:“等一會兒。”

  玄栩頓住腳步,疑惑道:“怎麽?”

  玄旻朝剛才玄燏、玄清以及徐婉貞三人所站位置努了努嘴。

  玄栩驚訝道:“她們去哪兒了?”

  玄旻抄著手,隨意道:“說些不方便咱們聽的話唄。”

  玄栩疑惑:“有什麽話是咱們不方便聽的?”

  正說著,玄燏、玄清以及跟隨在緊跟在兩人身後的徐婉貞從裡屋走了出來。

  一行人來到清婉小院,當玄栩將陣法布置完成,準備對這片區域進行時光回溯之時,玄燏出聲道:“師兄,你先等等。”

  玄栩扭頭看向她,疑惑詢問:“師妹?”

  玄燏道:“師兄,這次讓元翎師侄來主持吧。”

  玄栩滿臉的不解:“這是為何?”

  不過,他終究不傻,眼神在玄燏、玄清、以及站在兩人身旁的徐婉貞身上掃過,很快,他就抓到了事件的本質。

  她們都是女修。

  之前她們似乎就曾私底下交流過一些事情。

  而根據徐婉貞自己的供述,以及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可以確信,在這清婉小院內,那“孟莊”一定和這徐婉貞有過很深入的互動。

  想到這裡,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道:

  “師妹,你不會不知道讓元翎來主持的後果吧?

  此前催我催得最急的就是你,現在你卻要帶頭反著來,為這麽點事,你至於嗎?!”

  玄燏搖頭道:
  “師兄別急,你聽我說。

  這非隻為徐婉貞一人,而是我們忽然意識到,必須自一開始就給回溯圓光陣的使用加上一些限制。”

  玄栩聞言,眼神微眯,緊盯著玄燏,語氣變得不善起來。

  “限制什麽?師妹在擔心什麽?
  我這磨都還沒拉完呢,你就想著殺驢了,你想得是不是太早了些!”

  玄燏輕聲道:
  “師兄,您別生氣,我這也是防范未然。

  以這回溯圓光陣這些年發展的勢頭,我相信,它必然會越來越簡化,越來越完善,以後使用也會越來越方便。

  您不是已經在考慮對其完全陣盤化了嗎?
  說不定將來某一天,宗門內絕大多數弟子都能人手一件這樣的陣盤。

  我相信您,相信現在符陣殿子弟的品性操守,可等使用群體更進一步擴大之後,總有些心思不正的吧?
  身為執法堂主,既然已經預見到了某種趨勢,我提前做些措施沒問題吧?
  別的不說,浣靈池周邊的守備夠嚴格了吧?可每年還能揪出來許多用各種方法混進去窺視的登徒子,沒揪出來的指不定還有多少!”

  說到這裡,她眼神在玄栩身上打量,道:“前不久我還聽一位師侄說,曾在浣靈池邊遠遠看到一個背影,和你倒還有些像呢。”

  玄栩嚇得當即色變,連連擺手道:

  “師妹可不要隨口汙人清白,我豈是那樣的人?

  我從來就沒去過什麽浣靈池!”

  玄清聞言,掩嘴輕笑:
  “師兄忘了,您可是多次應執事堂之邀,去浣靈池周邊考察,想要設計一個更合適的陣法。

  可也不知怎麽回事,向來做事利索的符陣殿,卻遲遲拿不出一個合適的新陣法。也是奇怪。”

  玄清的話還沒有說完,玄栩卻已經閃得沒影了。

  很快,一個符陣殿的女修來到了剛才玄栩站立的位置,向玄燏、玄清二人恭敬一禮後,便規矩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那些準備用留影石記錄的修士在玄燏的要求下也全部換成了女修。

  做完這些調整後,玄燏在清婉小院周邊生起一片迷霧,這才對名喚元翎的女修點頭道:
  “開始吧。”

  元翎深吸一口氣,啟動了陣法。

  時光影像開始倒流。

  不過,相比於玄栩操作時的流暢自如,在元翎的操作下,倒退的時光影像就像是走在一條彎彎曲曲,高高低低的河道中,磕磕絆絆,時快時慢,顯得頗為艱難。

  其他人都一臉平靜,倒是元翎本人給弄出了一頭冷汗。

  “不用急,慢慢來。”玄清出聲安慰道。

  終於,在元翎將好幾位輔助者的魂力和心力徹底榨乾之後,終於找到了十幾年前“孟莊”留宿清婉小院的時光痕跡。

  玄燏、玄清、徐婉貞本人,操作陣法的元翎,還有其他環繞左右,隨時準備用留影石記錄發生一切的女修們,一個個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當正戲開始的時候,一眾女修心中都莫名的生出些許尷尬的情緒。

  疾風驟雨,亂花狂絮。

  沒有溫情脈脈,沒有徐徐入港,一來就是天雷地火,搖落滿天粉絮。

  一眾觀者也從最初的略顯尷尬到最後的坦然視之。

  玄燏、玄清二人甚至開始就著實時畫面與身旁的女主角進行交流。

  “他在這裡呆了十天,難道除了這事,你們就沒做點別的?”

  徐婉貞搖頭:“沒有。”

  說著頓了頓,又道:“他可能做了別的事,但我卻真的是全然不知。”

  “為何?”

  “我不是說了麽,我也就是剛開始還清醒著,後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就在這時,時光影像中,“孟莊”忽然湊到徐婉貞耳畔,低聲說著什麽。

  因為聲音太輕,只能看見嘴唇輕動,卻聽不見到底說了什麽。

  玄燏問:“他在說什麽?”

  徐婉貞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交代道:
  “他說我表裡如一,天性浪蕩,不要自欺欺人,假裝聖潔清冷,我選擇寒潭冷月圖煉魂是個錯誤的決定。”

  玄燏、玄清以及其他在場的女修聞言都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眼面色自若的徐婉貞一眼。

  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佩服的情緒。

  而後,根據時光影像的進展,玄燏更進一步知道,徐婉貞原本從青玄宗藏經樓選擇的《寒潭冷月圖》被扭曲成了充滿粉色與曖昧氣息的《春睡滿月圖》。

  “我想親眼看看。”玄燏道。

  已經毫無秘密可言的徐婉貞已經徹底躺平擺爛,主動將識海對二人敞開。

  “前輩請!”

  玄燏伸手按在徐婉貞額頭,許久之後,她將手收了回來。

  對旁邊的玄清道:“師妹,你也看看吧。”

  許久之後,玄清也沉默的收回了手。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們也不會想到,宗門傳承的《寒潭冷月圖》,在稍加變化之後,能夠有這般大相徑庭的表現。

  一個冷徹心扉,一個浪入骨髓。

  在親眼看到之前,她們更不會想到,那“滿月”並不是天上的圓月。

  想到這裡,兩人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的瞥了眼徐婉貞的腰臀曲線。

  “所以,這煉魂法真就是那‘孟莊’根據實際情況,因地製宜,靈機一動的產物?”

  “什麽時候,煉魂法的創造能夠這麽隨心所欲了?”

  之後的一切,就乏善可陳了。

  時光影像中,徐婉貞的意識逐漸迷離,最後,徹底不清醒了。

  可深入的交流卻沒有停止。

  “快進。”

  “快進快進。”

  在玄燏玄清二人不斷的催促下,元翎一次次催動陣法,想要加速過掉這單調的場景。

  “牲口。”

  這是心態已經徹底麻木的一眾觀者心中最後的想法。

  終於,時光影像中有了新的變化。

  “孟莊”離開了奮戰了十天的臥室,但卻沒有直接離開清婉小院,而是去了另一個房間。

  當“孟莊”將一個隱藏在牆壁之後的密室空間輕易打開,將裡面的一切清晰無誤的呈現在時光影像中時,玄燏、玄清二人都別有深意的看了徐婉貞一眼。

  對於這一幕,她們並不驚訝。

  剛才,徐婉貞在邀她們單獨交流之時,就已經主動坦誠了這部分內容。

  可除她們之外的其他女修在驟然見到這密室中一切的時候,都是吃了一驚。

  實在是那些離恨神像太醒目,太有辨識度。

  而離恨教更是被青玄宗欽定的敵對勢力。

  所以,在看到此物出現在徐婉貞密室中的瞬間,一眾青玄宗女修就警覺了起來。

  看向徐婉貞的眼神也陡然變得不同。

  還好,玄燏及時出聲道:

  “徐婉貞此前已經與我和玄清師妹坦誠了此事,之後我們還會仔細調查,現在大家不要為此分心。”

  時光影像中,“孟莊”將那些離恨教的邪祟材料直接摧毀,那些正常靈材則被他收入囊中。

  那些離恨神像,卻見他揮手打出幾個印訣,那些原本神形兼備,雖是死物,卻自帶一股凜然神威的離恨神像忽然變得普通起來,變成了一尊尊純粹的靈材雕像。

  而後,才將這些靈材神像收入囊中。

  看到這一幕,玄燏、玄清二人眼中閃過思索的光芒。

  雖然她們一時間也看不懂那幾個印訣的具體用途,但她們卻知道,離恨神像都有種奇異的“魔性”。

  神像品階越高,魔性越強。

  而那“孟莊”的手法,似乎能夠將神像中的“魔性”直接洗掉。

  在處理完這密室內的一切後,“孟莊”依然沒有離開。

  他先是留下了一些靈石,而後由在牆壁上留下了一段文字。

  “你這有大妨礙、大乾系的物品太多,我已替你妥善處置。

  另留有上品靈石若乾,足夠你修行所需。

  自今而後,好好做人,好好修煉。

  勿謝,勿念!”

  做完這一切之後,“孟莊”這才毫不留戀的離開。

  而就在“孟莊”離開後不久,沉睡中的徐婉貞終於悠悠醒來,並最終發現了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密室。

  徐婉貞忽然將“孟莊”留下的靈石收起,而後揮手將留字的牆壁擊毀,密室倒塌,煙塵四起。

  與此同時,她發出一聲崩潰刺耳的尖叫。
    “不要啊!”

  而後,是嚎啕痛哭之聲。

  緊接著,清婉小院的陣法如冰消雪融般消失,樊副堂主與前任和信樓主出現在小院上空,驚訝的看著下面的一切。

  時光影像也定格在了這一刻。

  將最後發生的一切仔細看在眼中的一眾女修,看向徐婉貞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她們已經確信,這位聲名在外的女修,遠比傳言中那位被“騙財騙色”的清婉仙子有心計得多。

  一切都暴露了出來,在青玄宗的手段下幾乎再無秘密可言的徐婉貞默默地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

  既不故作窘迫,也不急於辯解。

  最後,還是玄清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孟莊’雖然牲口了一點,不過,他臨走前倒確實替你消除了許多麻煩。

  不然,即便我們不找你麻煩,這些年下來,你也難逃離恨教的清算。”

  ……

  玄燏才將小院周圍迷霧撤去,玄栩等人就湊了上了。

  “師妹,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

  玄燏點頭道:“有收獲,現在咱們可以去暖雲谷了。”

  很快,一行人登上了去暖雲谷的飛船。

  而就在他們乘飛船之後,陸續還有好幾艘飛船跟隨。

  余鵬、楚錚、嚴熊、杜和等出身於暖雲谷的修士,也都跟著搭了這趟順風船,故地重遊。

  而早在他們抵達之前,就已經有青玄宗的修士先一步趕來,做了許多準備。

  因為有足夠詳盡的情報支撐,有的放矢之下,“周藥師”在暖雲谷內的痕跡,很快就被全部“撈”了出來。

  不過,這一切也都止於暖雲谷之內。

  在周藥師抵達暖雲谷之前,以及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以後,就再次變得無從追溯起來。

  雖然有些失望,但青玄宗眾人也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早在青林坊,他們就見識過“周藥師”是多麽的滑不留手。

  雖然“周藥師”在暖雲谷停留的時間更久,但在將那些無效信息排除之後,真正引起青玄宗眾人注意的信息卻只有兩個。

  一是“周藥師”一點點引導楚錚在暖雲谷內創建了職業者協會。

  這也是早在他們預料之中的收獲。

  從時光影像中看到這一幕的青玄宗修士有一瞬間的恍惚,有種見證歷史的既視感。

  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職業者協會就從這樣一棵隨手就能揉碎的嫩苗,蛻變成了絕對的龐然大物。

  現在,即便是青玄宗都不得不正視其存在。

  而隨著這樣一個組織落入一個莫名其妙、從未聽聞過的“岐黃子”手中,更是有種直接在所有青玄宗高層頭頂放了一顆天雷的效果。

  只是一瞬間,青玄宗對此事的關注程度,就超越了此刻正在青玄域激烈上演的獸潮妖患,成為了擺在青玄宗所有人面前亟需面對、卻又極為棘手的一個問題。

  而在決定用何種方法對待這位忽然冒出來的“岐黃子”之前,加深對此人的了解,收集更多與之相關的信息,都是必須的。

  現在,他們雖然對那“岐黃子”的正面了解依然幾近於無,但好歹也通過“周藥師”以及“孟莊”二人,讓他們窺見了冰山一角。

  而另一個發現卻讓他們有些意外,卻同樣倍感驚喜。

  暖雲谷坐忘館,乃是一處離恨教的據點,這個他們自然知道。

  青玄宗曾對離恨教分布在青玄域各處的據點進行過大規模的清理,暖雲谷坐忘館便是其中一處。

  但在此次用回溯圓光陣之前,他們並不知道曾經的坐忘館主“胡貴”的死與周藥師有關。

  看似“胡貴”的死乃是他在與嚴熊生死激戰後被“周藥師”撿了便宜。

  可擁有“全知視野”的玄燏等人卻知道,“周藥師”之所以搬入坐忘館,便是因為他發現了“胡貴”乃是離恨教信眾的身份。

  ……

  在返回青玄宗的飛船上。

  玄燏等人就著收集來的所有與“孟莊”和“周藥師”有關的信息,進行著最後的歸納梳理。

  等到返回青玄宗之後,他們整理出來的這些信息,都將成為宗門如何與那“岐黃子”交涉,為敵為友的重要依據。

  玄直總結道:“這‘周藥師’的目的倒是很純粹,從暖雲谷到青林坊,都隻為一件事,那就是暗中出手,促成職業者協會的成立和發展。”

  “在他的影響下,職業者協會的核心規矩被設計成現在這般模樣,目的也很明白,就是為了方便有朝一日‘岐黃門’出山時能夠輕易獲取協會的權柄。”

  玄旻目露沉思之色,道:
  “這規則其實有個漏洞,這固然方便了岐黃門的奪權,可若出現了手段更強的職業者,豈不是也能輕易的從他們手裡將權柄奪走?”

  “在他們影響下誕生的職業者協會,可沒有一點忠誠可言,他們隻忠誠於更強者。

  今天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奉‘岐黃子’為會長,哪天要是冒出個比岐黃子更強大的職業者,他們改換門庭也會毫不猶豫!”

  玄燏一手支著下巴,一邊思索道:
  “要麽那‘岐黃子’真如他自己所說,對成為職業者協會會長本身並不怎麽在意,自然也就不在意將來會有更強者將他踢下台。

  他這次出來,真的就是為了傳道授業。

  要麽就是他對自己和‘岐黃門’有著強烈的自信,自信可以穩穩的坐在那裡,不會被人輕易踢開。”

  其他人都是輕輕點頭。

  玄直繼續道:
  “此外,從‘孟莊’和‘周藥師’兩人的行事來看,這個‘岐黃門’與離恨教乃是明確的敵對關系。

  且對離恨教的內情非常熟悉,雙方的敵對也由來已久,不是短期形成。”

  眾人紛紛點頭,認可這個判斷。

  莫名的,大家心中都松了一口氣。

  又討論了一陣,玄燏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玄清,想起此前在青林坊時她說的一些話。

  她忍不住詢問道:“師妹,你是不是有些別的發現?”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向玄清看去。

  玄清從沉思中醒來,看向眾人,想了想,道:“問你們個問題,‘周藥師’為什麽要將築基丹給嚴熊?”

  眾人聞言,陷入思索。

  玄直最先給出了答案:“他不是說了嗎,他有自信獨自完成築基,不需要築基丹,既然如此,他當然可以將築基丹給嚴熊。”

  邏輯閉環,完美。

  說著,他攤了攤手。

  仿佛在說,這麽簡單的問題,哪還需要費勁巴拉的去琢磨。

  玄清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我問的是,他為什麽要給嚴熊!
  按照咱們了解到的情況,他明顯與楚錚、余鵬師徒的關系更近。

  嚴熊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名患者。

  他若要送,送給楚錚余鵬師徒不是更合理嗎?

  為什麽偏偏要給嚴熊呢?!”

  玄直一愣,仔細想了想,道:“因為……嚴熊當時的修為正好需要,而楚錚余鵬師徒當時對築基丹明顯沒有迫切的需求。”

  話才出口,玄直自己就心中搖了搖頭。

  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站不住腳。

  築基丹對練氣修士的重要性,怎麽誇大都不為過。

  當時不需要就不送了?

  這又不是路邊大白菜。

  將一顆築基丹當傳家寶一般,在族裡面珍藏幾十年,就只為了等待一位最合適的、不辜負它的使用者。

  這種例子在修行界不要太常見。

  想了想,玄直又給出了一個理由:
  “嗯……周藥師在暗中殺掉那‘胡貴’之前,嚴熊不是與那‘胡貴’有過一場艱難的惡戰嗎?
  他們這也算是共同對敵了,周藥師會不會是因此對他產生了一些同袍戰友之情,有機會就想提攜他一下?”

  玄清搖頭:“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

  玄直自己也這麽覺得,但他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於是,他乾脆放棄了思考,看向玄清。

  “那你倒是說說看,他的理由是什麽?”

  “因為他是苗琳的道侶。”玄清道。

  玄清的答案,不僅讓玄直愣住了,旁邊的玄燏、玄栩等人也紛紛愣住。

  她這回答,實在太過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苗琳是誰?”玄直問。

  玄清道:“就是一直跟在嚴熊身邊那女修啊,你這眼睛是怎麽長得?這麽大個活人天天在跟前晃都沒發現?!”

  玄直擺手道:“人來人往,來來去去的,我哪記得那麽多。”

  他本來想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人,我記她幹什麽。

  可玄清話中的意思,似乎這個長時間存在於大家視線之中,但卻被大家集體忽視的女子,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般“無關緊要”?
  “你的意思是,‘周藥師’將築基丹給嚴熊,並不是因為嚴熊,而是因為他是苗琳道侶?”玄直瞪大眼睛,驚訝詢問。

  玄清點頭,“不錯。”

  玄直努力回想了一下“周藥師”在暖雲谷與青林坊的經歷,確認其與苗琳從無單獨接觸,少有的幾次交談也都很尋常,沒有任何余味。

  玄直搖頭道:
  “你要沒個過硬的理由,我真當你是在胡說八道!”

  玄清看向其他人,問:“你們怎麽想?”

  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

  玄燏道:“師妹,你還是直接說吧。”

  玄清點頭,道:“好,那我也不賣關子了。”

  說著,她舉起右手,豎起食指。

  “你們應該記得,‘周藥師’在治好嚴熊之後,嚴熊苗琳二人經過一番準備之後,回饋了一些回禮。

  在這些回禮中,有一套苗琳的筆記,詳細記錄了她在丹道上的成長。”

  其他人點頭,表示記下了這個信息。

  玄燏目露思索,道:

  “師妹,我記得這苗琳的丹道天賦很一般吧?

  哪怕佔盡了諸多先機便利,至今也還停留在一階巔峰,距離二階始終差了一步。”

  玄清搖頭道:“這個我待會兒會講,這和她具體的丹道造詣關系並不大。”

  說著,她手中已經多出來一套厚厚的書籍。

  “苗琳在將自己辛苦記錄下來的筆記贈與‘周藥師’之前,曾做了備份。

  再加上她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中斷過這樣的學習方法,積累下了更多筆記,我此前趁機從她那裡討了一份。”

  一邊說著,玄清已經將這套筆記輕輕推到了丹器殿主玄旻身前。

  “師兄,這是你的本行,你可以先看看。”

  玄旻點頭,大略掃了一下,便按照時間順序挑了最早一本筆記翻閱起來。

  剛看到第一頁,他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沒辦法,天才學霸翻閱笨蛋學渣的筆記,那種衝擊感,他現在這種表現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要不是玄清師妹說得鄭重其事,隨便翻幾頁他大概就要將其當成毫無營養的垃圾扔到一邊。

  他現在卻起了些爭強之心,師妹已經看出了其中別有玄機。

  自己作為丹器殿主,丹器師,於丹道、器道之上的造詣,在整個青玄宗都罕有可與爭鋒者。

  要是不能看出些名堂出來,豈不是過於打臉?!

  於是他一邊聽著玄清說話,一邊認真翻閱著這厚厚的一摞苗琳筆記。

  玄清則繼續將中指豎了起來。

  “你們應該還記得,‘孟莊’曾對當時的和信樓主提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

  她這麽一說,所有人的大腦都開始飛速運轉。

  玄燏則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
  “他要了許多二階廢丹、廢器的材料,按照相關之人的說法,一個儲物袋都裝滿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想了起來,附和點頭。

  玄清道:
  “你們可還記得‘孟莊’給出的理由?

  他的說法是,他想要丹器同修,但因為天賦一般,便別出心裁想了些新辦法,所以需要大量二階廢丹、廢器以為印證參照。”

  眾人紛紛點頭。

  孟莊給出的說法,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而他為了加深這套說辭的說服力,還拿出了一份筆記。

  為了確認其真偽,當時的和信樓主還請咱們門內另一位修士鑒定過。

  確認其理論上確實有成功的可能性,至少不是信口開河。

  再加上當時孟莊已經表現出了不俗的丹道造詣,能夠煉出幾乎不帶任何煙火氣的培元丹。

  和信樓當時為了從他手裡獲得更多的丹藥,便同意了他這個略顯奇怪的要求。”

  說著,玄清手中再次出現一套書籍。

  不過,相比於剛才的苗琳筆記薄了許多。

  與之相比,最多只能稱之為冊子。

  “回溯圓光陣記錄下了這段信息,雖然過程很快,但通過留影石慢慢觀看,還是可以將其中內容大概還原出來。”

  “你們可以看看。”

  說著,玄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若是對比著苗琳筆記去看,你們一定會有一些有趣的發現。”

  玄旻已經第一時間將玄清手中這本冊子拿走,快速翻看了一遍。

  疑惑道:“它們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玄清解釋道:
  “表面上看,確實沒有什麽聯系。

  但您不覺得,這兩套筆記之間,存在某些神似麽?”

  玄旻微眯著眼,仔細想了一陣,才輕聲道:“你這麽說,還真是,不過,具體什麽地方神似,我卻說不上來。”

  玄清提醒道:
  “師兄可還記得許澤受反噬昏迷之前說的那些話?”

  玄旻一驚:“你是說岐黃子在職業者協會推出的那些全新的職業傳承體系?”

  “簡化、量化、標準化、通用化。”玄清輕聲道。

  “孟莊的筆記,明顯就有這樣的規律,而苗琳的筆記中,難道你沒發現,其實已經有了一絲量化和標準化的影子嗎?”

  玄旻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還真是。”

  說著,他發出“嘶”的一聲,道:“這麽說來,按照這岐黃門的標準,這苗琳還是個天才不成?”

  玄清笑著搖了搖頭。

  “這事暫且擱一邊,我真正要說的是,這岐黃子現在職業者協會中推出的那些全新傳承體系,很可能也才誕生不久。

  他忽然冒出來做職業者協會的會長,傳道授業或許有,卻還有讓整個職業者協會給這些新體系‘以身試法’的用意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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