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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文豪》214.第213章 搗陸派和挺陸派
  第213章 搗陸派和挺陸派

  美國,康涅狄格州,紐黑文,

  耶魯大學。

  在大禮堂內,正上演著一部名為《顛倒》的戲劇,時不時有熱烈的掌聲迸發而出。

  最後一排的座位正中坐著一個白人男性,
  他四十歲上下,五官分明、輪廓清晰,一件乾淨整潔的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褲,普普通通的裝扮,卻自有一種從容的力量。

  此人名叫亞瑟·哈德利,是耶魯大學的校長。

  恰好《顛倒》演到精彩處,

  “好!”

  哈德利不忘鼓掌。

  就在這時,一個辦事員快步跑進來,將一份電報遞到哈德利手中,並低聲耳語了幾句。

  哈德利皺眉,
  “我們的排名不如哈佛?”

  辦事員低著頭,沒敢接茬。

  “嘖……”

  哈德利不滿地怎舌,有些遲疑地嘀咕:“這個陸時,果然還是任人唯親,因為和哈佛的關系好,就把那邊兒排在我們前面。哼……哼哼哼哼……”

  說著,發出一連串冷笑,

  連舞台上精彩的《顛倒》似乎都變得沒什麽滋味了。

  辦事員更不敢說話了,
  但他心想,

  陸時還是哥大的校董呢,怎麽也不見哥大進前二十呢?

  當然,校長在氣頭上,還是老實閉嘴為妙。

  哈德利又問:“各院教授知道了?”

  沒想到,不等辦事員回答,他便笑著搖搖頭,低聲道:“我也是多余一問。”

  耶魯最重要的管理特色就是教授治校,
  建校初期,經過3代校長的努力,耶魯逐漸形成了董事會不具體參與校務管理、而由教授會治校的法規。

  在美國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

  普林斯頓董事掌權、

  哈佛校長當家、

  耶魯教授做主。

  ”

  其他學校的教授治校,都是學的耶魯。

  所以,哈德利知道消息應該比教授們更晚一些。

  “呼~”

  他長出一口氣,看向舞台。

  《顛倒》已經演到了最後一幕,但不知什麽原因,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兩個主角,而是一個頗為靈動的華人女孩,

  總感覺這個女孩將來會有所發展。

  大概又過了十五分鍾,
  表演結束。

  學生中響起了雷動的掌聲。

  這其實已經是《顛倒》在耶魯上演的第三場了,仍能座無虛席,獲得海量好評,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即使是最挑三揀四的戲劇評論家也得承認,Lu是當下最傑出的編劇,甚至沒有之一。

  哈德利將電報塞進衣服內兜,走出禮堂。

  紐黑文十月的天氣充滿了“驚喜”,
  早晨,天空中還是雲層稀疏,陽光熱烈而熾熱,
  結果到了中午,冷空氣忽然從北方襲來,氣溫驟然下降,讓隻穿一件單衣的哈德利瑟瑟發抖。

  他哼哼著,快步前往行政樓會議室。

  不出所料地,這裡已經聚集了一大批教授會成員,正在討論全球大學排名的事,

  “不如牛、劍二校也就算了,憑什麽說我們不如哈佛?”

  “呵……這叫歷史底蘊!哈佛在哪裡建的校?馬薩諸塞的劍橋市!人家以前名叫‘新市民學院”’,這是大英的恩賜,是無上的歷史沉澱和榮光!”

  “你這是在諷刺吧?”

  “當然是諷刺!我想說的是陸時,這個中國人壞得很呐~”

  ……

  都快吵翻了天了。

  顯然,教授們不認可哈佛排在耶魯前面。

  這種事也正常,

  哈佛最初是模仿英國模式辦學的,清教徒的哲學思想獲得保留,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學院的領導者都由神職人員擔任,直到1708年第一個非清教成員的校長上任,哈佛才從清教思想的管制中獨立出來。

  而耶魯作為“美洲人自己的大學”,向來和哈佛處於激烈的競爭。

  哈德利拍拍手,

  “各位,你們稍安勿躁。”

  教授們注意到了校長,安靜下來。

  哈德利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如何回應這份全球大學排名?誠然,我們排在哈佛後面,但好歹也進了前十,這個榮譽,你們是認可還是不認可呢?”

  教授們面面相覷,
  可以辯證地認可嗎?

  前十,耶魯有那個實力;
  排在哈佛之後,耶魯拒不接受。

  一時間,眾人又開始了交流。

  哈德利聽著他們嘰嘰喳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說:“我知道伱們各有各的想法,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統一意見。教務處得回應啊!”

  教授們又一次討論,
  終於,有人說:“現在,我們只知道全球大學排名的標準,卻不知道每個指標具體的權重,這很麻煩。”

  旁人附和:“對,最重要的是知道分數怎麽算出來的!”

  哈德利又看了一電報,

  劍橋,10分;
  牛津,9.92分;
  巴黎大學,9.89分;
  ……

  這特麽都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了!

  就在這時,有人發話了:“要不說你們這些研究法學和語言學的啥也不是。簡單的加權平均數,一個多元一次方程組就能解決的問題,竟然在這逼逼賴賴了那麽久。我的中國學生都能解決。”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名叫夏瑪拉·羅索。

  旁人譏笑道:“你那學生是叫藏天佑?他可比你厲害,人家現在在中國都主持修鐵路了。”

  羅索瞬間漲紅臉,
  “你!他叫詹天佑!”

  哈德利趕緊打圓場道:“羅索夫人不要生氣。你說你能算出來?”

  羅索點點頭,
  “嗯,難度不大。”

  她從旁邊扯來紙筆,不屑地看了其余人,嘀咕一句:“就是因為對理工科不重視,我們才不是哈佛的對手。怎麽著?隻重視文科,還想培養總統啊?”

  說完便開始埋頭計算起來。

  不多時,
  “搞定了。”

  她在黑板上寫下了最後的結果,

  ——

  學術聲譽:41%;

  雇主聲譽:16%;

  單位教員論文引文:22%;

  師生比例:10%;

  國際教師比例:6%;

  國際學生比例:2%;

  革命性:3%。

  ——

  看完,所有人都懵逼了。

  有人嘀咕:“這有零有整的是怎麽個情況?為什麽要弄成這樣?”

  羅索很男性化地聳了聳肩,

  “原因不清楚。我只能說,這個權重比例明顯是湊出來的。”

  湊出來的?

  所有人悶頭沉思。

  忽然,一名教授開口了:“陸教授果然是一個公正的學者。我支持全球大學排名最後的結果。能進前十,很不錯。”

  態度變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羅索一臉懵。

  沒想到,竟然有人附和:“就算現在比哈佛排名靠後又如何?我們恥於人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爭取早日超越。”

  又有人跟著說道:“再說了,很多東西也不是能靠數據衡量的。就比如我們耶魯提出的‘教授治校’理念,至今影響了多少高校?一次排名的落後決定不了什麽。要把目光放長遠。”

  羅索:???
  對風向的忽然轉變不知所措。

  其余人卻是歡欣鼓舞,
  他們一邊聊著,一邊和哈德利告別,離開了會議室。

  目送他們的背影,羅索如墜雲裡霧裡,
  她轉向哈德利,

  “校長先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德利無奈看她一眼,說:“你怎麽這都想不到?既然剛才說了這個數據是陸時刻意‘做’出來的,那麽,你覺得,他抬高了哪個地區的高校?又壓低了哪些地區呢?”

  “啊這……”

  羅索終於懂了。

  一時間,她竟然覺得那些文科教授也不是一無是處,
  至少在這些彎彎繞上,他們比工科教授反應快。

  哈德利深吸一口氣,

  “陸教授,為美國操碎了心啊~”

  說著,露出了“他真的,我哭死”的表情,

  不用多言,

  滿滿的感恩就完事了。

  ……

  英國,倫敦,
  布萊雅路。
    陸時正坐辦公桌旁,看著吾輩逗弄烏龜。

  烏龜是從沃德豪斯那兒要過來的,

  一貓一龜似乎成了好朋友,烏龜一看到吾輩,就自願縮殼,任由吾輩將自己當成毛線球,從左爪滾到右爪、再從右爪滾到左爪,玩得不亦樂乎。

  幾個來回過後,

  “喵~”

  吾輩發出滿足的聲音。

  陸時直想笑,
  幸好烏龜壽命長,要不然鐵定被玩死了。

  一旁的夏目漱石吐槽道:“陸,你就這麽任由吾輩玩小懶啊?”

  這個“小懶”是烏龜的名字,沃德豪斯給起的——

  Lazy。

  陸時攤手,

  “吾輩玩球還挺好看的。要不,咱多養幾隻貓,讓他們把小懶當球,踢一場五人……五貓製足球賽?”

  這特喵的什麽地獄笑話?
  夏目漱石徹底無語。

  沒多久,吾輩似乎是玩膩了,用兩個爪子把小懶捧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魚缸。

  小懶早已習慣了這種“蹂躪”,
  回到魚缸後,它伸出了四肢和腦袋,在魚缸底部爬行,來來回回,四處碰壁。

  吾輩:“喵喵喵~”

  它似乎是在吐槽小懶傻。

  陸時見這對小夥伴不玩了,便伸個懶腰,說:“夏目,買今天的報紙了嗎?”

  夏目漱石攤手,

  “你想要看的可能得靠電報。”

  在桌子上,有倫敦、愛丁堡、曼徹斯特等地的報紙,

  再遠一些的,

  巴黎、慕尼黑、柏林……

  除了這些個報紙,則是大量電報,都是從大西洋彼岸的美國拍來的。

  陸時隨手拿起一份,
  電報的內容是《紐約時報》的節選,
  ——

  近日,在全球大學排名中,哥大獲得第二十六位的佳績,

  這一榮譽,不僅彰顯了哥大在學術研究和教學質量方面的卓越表現,同時也再次證明了其在全球范圍內的卓越聲譽和影響力。

  毫無疑問地,哥大獲得此名次名至實歸,
  對於想要深造的同學來說,哥大無疑是一個非常值得考慮的選擇。

  哥大感謝全球大學排名機構的公正,以及其領導者——陸時陸教授的辛勤付出,
  陸教授將是哥大永遠的夥伴。

  哥大將繼續致力於在全球范圍內推動學術研究、創新和創業精神的發展,為人類進步做出更大的貢獻。

  ——

  在這段時間,陸時獲得了大量的稱號,

  哥大永遠的夥伴、

  哈佛之友、

  耶魯的老朋友、

  ……

  總之,美國的大學基本都成了挺陸派。

  英國這邊就更不用說了,

  因為全球大學排名的後面站著國王和首相,哪個大學敢對排名的結果有微詞?

  那就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

  陸時現在被英國的所有大學統稱為“公正的良心”,
  它們更是挺陸派。

  現在,對這個排名有些不滿的,只有歐陸少部分高校,
  作為搗陸派,他們的聲音小得可憐,
  只有《羅馬史》的作者特奧多爾·蒙森因為史學界的地位,拉起了一些反對者,說是第二年將不再提供柏林大學的相關數據。

  為此,他還公布了各指標的權重,說是普朗克算出來的,竟然有零有整,進而暗示排名不公正。

  夏目漱石說道:“陸,你可真夠厲害的。”

  陸時詫異,

  “怎麽?幹嘛忽然這麽說我?”

  夏目漱石笑著解釋:“你能平衡多方利益,讓這麽多大學服服帖帖,難道不厲害嗎?”

  陸時擺擺手,
  “只是做蛋糕讓大家分,沒什麽大不了。至於那些反對者,由得他們去,幾年後他們就會重新參加排名的。因為是他們需要排名,而不是……”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隨即有低沉的說話聲響起:“陸教授,你在家吧。”

  似乎是冷溪近衛團的團長弗雷德裡克·馮·斯蒂芬森,
  他來了,證明國王也在。

  陸時趕緊過去開門。

  果不其然,愛德華七世就在門口,

  他還是和以往一樣高調,穿金色和紅色的大衣,從正面看,簡直就是一個聖誕老人。

  陸時說:“陛下,你怎麽……唔……哈……”

  愛德華七世忽然來了一記熊抱,悶得陸時喘不過氣來。

  如此不顧皇家儀態,斯蒂芬森在旁邊想死的心都有了,

  “陛下!”

  愛德華七世松開陸時,

  “乾得好!現在,全天下的高等教育以英倫共主,只要一提到大學,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英。陸,這都是你的功勞!”

  說完,又是熊抱。

  陸時趕緊掙脫,

  總算是明白塞西爾和貝爾福覺得國王陛下輕浮的原因了。

  愛德華七世閃身進了房間,也不勞煩別人,自己隨手搬了個椅子落座,說道:“陸,這次的事多虧了你。你對大英的貢獻,已經不能以可量化的指標來衡量了。”

  說著,國王陛下對斯蒂芬森點點頭。

  後者意會,拿出一張紙,

  “請看。”

  紙張展開了,
  上面是一系列徽章的設計草稿,共有五個款式。

  爵級大十字勳章,Knight/Dame Grand Cross,男女皆簡稱“GBE”;
  爵級司令勳章,Knight/Dame Commander,男性簡稱“KBE”,女性簡稱“DBE”;
  司令勳章,Commander,簡稱“CBE”;
  官佐勳章,Officer,簡稱“OBE”;
  員佐勳章,Member,簡稱“MBE”。

  愛德華七世笑笑,
  “陸,明年元旦後,你就可以被稱為‘陸時爵士’了。”

  陸時有些詫異,

  理論上,只有英國或英聯邦王國公民才能取得騎士爵位,可以在名字上加頭銜,

  外國公民獲得勳銜,隻可當作名譽性質,並不能冠上頭銜。

  或許察覺到了陸時的驚訝,愛德華七世笑道:“陸,沒關系的,我們英國人可比德國人、瑞士人懂變通,沒那麽死板。”

  陸時:“……”

  總感覺對方做這種承諾,一定是沒安好心。

  後面八成有坑。

  不出所料,愛德華七世又說起了全球大學排名的事情,

  “陸,我聽說了,有些學校對全球大學排名似乎有些不滿?就比如柏林大學,那個考古學教授竟然……”

  陸時糾正道:“不是考古,是歷史教授,蒙森。”

  愛德華臉皮厚得很,竟然一點兒也不尷尬,繼續說:“我剛才說的不是歷史教授嗎?總之,就是那個蒙森,竟然把全球大學排名比作‘贖罪券’。”

  贖罪券,
  這是一個很有歐洲色彩的比喻,

  尤其是出自蒙森之口,歷史韻味很足。

  蒙森將全球大學排名項目稱作是“販賣贖罪券的詐騙”,
  英國搞排名,全球大學交隱私數據、交錢,隨後聽排名機構擺布座次。

  這是赤果果的交錢受辱!

  必須承認,這種說法並不是完全錯誤,

  在現代,很多亞洲大學尤其是東亞大學,從日本的東京大學,到南朝鮮的首爾大學,再到中國的清、北,參加類似排名確實像在買贖罪券。

  而且,以20世紀初的英德關系,德國人覺得大英是在搞事也不足為奇。

  德國崛起後,擴展不了殖民地和海外市場就算了,
  連高等教育都要受擺布?

  不是贖罪券是什麽?
  蒙森也是很好地利用了德國人的這個心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私人恩怨,因為現在的各國對文化軟實力還不是非常重視,並不知道大學排名能帶來多高的話語權。

  陸時攤手,

  “你不會是想讓我搞定柏林大學吧?那不如由大英出面,搞定德國算了。”

  愛德華七世嘿嘿一笑,
  “搞不定問題本身,還搞不定提出問題的人嗎?”

  陸時:“……”

  聽一個英國的國王這麽說,讓他覺得世界過於魔幻。

  他無奈道:“你讓我怎麽搞定蒙森?”

  愛德華七世笑得更壞了,

  “諾貝爾文學獎的事,你忘了?當時你是怎麽把蒙森拉下馬的,這次就怎麽來唄~”

  陸時: ̄□ ̄||
  當場石化。

  愛德華七世見陸時不吭聲,便繼續道:“陸,你大可以放心,大英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當然,還有我,我也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

  原來,國王老哥才是挺陸派的頭子。

  只不過,看他遇事就甩鍋的不靠譜的樣子,“後盾”會不會一碰就碎啊?

  陸時堅決搖頭,

  “不不不,我不去柏林。”

  愛德華七世“啊?”了一聲,說:“用不著去柏林吧?諾貝爾獎會在下個月的第一周公布,你和蒙森肯定會受邀列席。到時候,就算你不主動找事,人家也會找你啊。”

  艸!
  一萬匹草泥馬從陸時心中狂奔而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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