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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文豪》262.第261章 能不能別照鏡子啊喂!
  第261章 能不能別照鏡子啊喂!
  澤娜知道該怎麽演就好辦了。

  接下來的一周,劇團緊鑼密鼓地排練,《狩獵》終於可以正式登上舞台。

  ……

  1902年2月1日,傍晚。

  夏目漱石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陸,咱們最好快些。別忘了《羅馬假日》在皇家歌劇院演出的時候,大門被圍得水泄不通,咱們差點兒沒擠進去。”

  陸時正在用打字機敲字,

  他頭也沒抬,
  “稍等。”

  夏目漱石湊過來,看了眼稿件,
  ——

  彼得一世無疑是羅曼諾夫王朝歷史上最偉大的沙皇,
  在他的帶領下,國家開始轉向:
  告別東方,走向西方;
  告別中古,走向近代;
  告別愚昧與落後,走進現代化。

  同時,他也不斷地強化國家的軍事力量,建立軍事學校,大力加強軍官素質,強化軍隊裝備,建立起一支強勁的軍隊。

  ……

  ——

  “噗!”

  夏目漱石忍不住笑噴,
  “‘彼得一世無疑是羅曼諾夫王朝歷史上最偉大的沙皇’。看到這句話,尼古拉二世可能會吐血。”

  陸時聳肩,

  “我想,即使是最具革命性的俄族人,也反駁不了這句話。他們憎恨沙皇,卻也得承認彼得一世的豐功偉績。”

  這是必然的。

  在類似《文明6》的遊戲裡,俄國的領袖永遠只有兩個:
  彼得一世和葉卡捷琳娜二世。

  世界公認,誰能反駁?
  當然,這是沙俄,後面那些巨人不在討論之列。

  夏目漱石輕笑,

  “不過,你這麽寫,我總感覺尼古拉二世不會同意《大國崛起·俄國篇》出版。”

  陸時無所謂,
  “在沙俄的環境,我也沒指望它能出版。”

  夏目漱石暗自佩服,

  陸時就是這樣,

  永遠熱烈、永遠仗義執言,不會為了區區黃金而折腰。

  夏目漱石又讀了幾段,隨後問道:“那你寫完之後,準備差人送往莫斯科或者彼得堡嗎?”

  陸時“嗯”了一聲,
  “送去試試唄~說不定尼古拉二世腦抽同意出版了呢~一百根金條可不是小數目。”

  夏目漱石:“……”

  心說,

  剛才那些想法是自己唐突了。

  陸時伸個懶腰,將稿件放到旁邊整理好,
  “走吧。”

  他在魚缸上倒扣一個木製餐盤,防止吾輩又折騰小懶。

  隨後,兩人出門。

  天氣寒冷,

  太陽已經落山,天空呈現出深邃的藍色,點綴著幾顆早亮的星星。

  RUDDER的窗戶卻開著,

  裡面飄出酒臭和香辛料的混雜氣味。

  夏目漱石說:“看,酒館大門旁有《狩獵》的海報。”

  海報是請康定斯基設計的,
  中心部分是戲劇名稱,采用了醒目的白色字體,簡潔大方,沒有過多的裝飾,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名稱下方則是一幅精美的插畫,

  畫中,一隻鹿在樹林中奔跑,形象生動而逼真。

  神奇的是,鹿的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給人一種神秘而夢幻的感覺。

  夏目漱石沉吟,

  “在《狩獵》中,鹿有象征意吧?”

  他讀的書多,知道其中必定有些門道。

  陸時說:“你聽說過一個病症……準確地講,應該算是一種症狀,叫作‘雄鹿熱’。”

  夏目漱石有點兒暈,

  “動物造成的傳染病嗎?”

  陸時大笑,

  “不不,我剛才說了,那不是病症。‘雄鹿熱’這個詞其實最早在北美興起,意思是獵人看到漂亮的雄鹿後,身體會出現發熱病人的症狀,簡單來說,就是太激動。”

  夏目漱石撓頭,

  作為宅男,他是不懂戶外狩獵的樂趣的。

  這時,一架馬車駛來,
  車夫探出頭,
  “陸爵士?”

  夏目漱石用胳膊肘捅捅陸時的腰眼,低聲打趣道:“伱現在可是名人。”

  陸時卻不覺得有壓力,跟車夫說了目的地,

  兩人登上馬車。

  之後,他繼續剛才的話題:“你為什麽會注意到鹿?”

  夏目漱石被問得一愣,隨即回答:“我也不……我想,應該是看到海報之後產生的聯想吧。圖片總是比文字更直觀的。”

  這正是文字和畫面的區別所在。

  以電影為例,
  很多導演會用特殊的動物來進行象征,

  羔羊代表受難或贖罪;
  黑貓代表不祥;

  蛇代表再生、變化、智慧;
  ……

  導演們通過特寫、引導等電影鏡頭技巧,引起觀影者的注意。

  但小說在這方面就難了,

  單靠文字,營造的聯想是羸弱不堪的。

  陸時說:“鹿,其實就是盧卡斯的化身。鹿是完美的獵物,體型大,不會顯得狩獵太簡單;氣質安靜又優雅,不會讓狩獵沒有成就感;沒有攻擊性,不會拔高狩獵門檻;同時,鹿頭可以作為裝飾、鹿肉食用美味、皮草很漂亮,可以當地毯……這些都保證了狩獵不是濫殺,而是充分利用了獵物的一切資源。”

  “不是濫殺……”

  夏目漱石咀嚼著這句話,
  “而是充分利用了獵物的一切資源。”

  他不寒而栗地說:“你剛是不是說過,鹿是盧卡斯的化身?”

  陸時沒有正面回答,

  “這正是《狩獵》需要被搬上舞台的原因。某些時候,文字的力量是有限的。”

  夏目漱石深有同感,

  他想到了《是!首相》,
  漢弗萊落於紙面,會是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極其討人厭的家夥,
  但是演出來,則變成最受歡迎的角色。

  夏目漱石的眼中滿是敬佩,
  “陸,你對戲劇和小說的認識遠比一般作家要深刻。也難怪你能指點畢加索先生的畫技,是因為你知道畫面、文字和想象的關聯。”

  這突如其來的迪化讓人措手不及。

  陸時輕咳,

  “不至於~不至於~”

  兩人又聊了一陣,馬車緩緩停下。

  外面傳來車夫的聲音:“前面人太多,有些走不動了。”

  夏目漱石聳肩,

  “看吧。我就說咱們得早走。”

  兩人下車。

  皇家歌劇院前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但神奇的是,門衛並沒有檢票,只是指揮著人們有序排隊,等待入場。

  陸時和夏目漱石擠過人群,
  門衛立即認出他們,

  “快請進。”

  兩人遂走進劇院。

  和彩排時不同,劇場被重新打掃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甚至能反射出璀璨的光澤,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也熠熠生輝,照亮整個空間。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陸爵士。”

  來人正是斯蒂芬森。

  陸時立即明白了外面還沒有開始檢票的原因,

  “陛下來了?”

  斯蒂芬森點點頭,
  “本來,陛下想和你們,還有蕭先生,共用一號包廂,但因為有客人……”

  陸時擺擺手,
  “沒關系,讓給陛下便是。”

  斯蒂芬森愣了半秒,隨即笑道:“他已經和大主教去二號包廂了。”

  愛德華七世就這點好——

  與民同樂時不使用特權。

  陸時“嗯”了聲,剛準備讚幾句陛下,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剛才說大主教?坎特伯雷聖座?”

  坎特伯雷聖座,

  全英國教會的主教長、全世界聖公會的主教長、普世聖公宗精神領袖,

  因首任主教是聖奧斯定·坎特伯雷而得名。

  陸時說:“大主教也看戲?”

  “那當然!”

  斯蒂芬森微妙地眨眨眼,回答:“我還聽說,他特別喜歡你的《是!首相》,看了好幾遍呢。”

  “啊這……”

  陸時無語。

  斯蒂芬森又說:“但安立甘宗(即聖公會)向來教務繁忙,所以大主教一向不喜歡在戲劇首次登上舞台的時候就湊熱鬧。今天是因為威尼斯教區的宗主教恰好到訪倫敦……額……你知道這個稱謂嗎?”

  陸時:“……”

  “懂又不懂。如懂。”

  斯蒂芬森不由得哈哈大笑,
  “其實我也不太知道。我只知道,所謂‘宗主教’比樞機主教的地位略高。”

  陸時好奇,

  “那威尼斯教區的宗主教為什麽想看《狩獵》?”

  斯蒂芬森回答:“因為《羅馬假日》嘛~你在裡面用了很多羅馬的宗教地標,比如真理之口的那個經典橋段,意大利的教會人士便都對你的戲劇抱有期待了。”

  原來是這樣。

  “嘖……”

  陸時怎舌,正想說什麽,卻被一陣嘈雜打斷。

  只見人們如潮水般湧入劇場。

  再過十幾分鍾,戲劇就要開始了。

  陸時對斯蒂芬森頷首示意,
  “我先走了。”

  他和夏目漱石上樓,進入一號包廂。

  蕭伯納此時已經在等著了,
  他招呼兩人落座。

  沒多久,
  轟——

  劇場內響起鼓聲。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舞台,只見大幕被緩緩拉起。

  通過布景,能看出那是一片樹林,
  幾個中年男性出場,
  他們或者拿弩、或者拿弓,正在進行一場狩獵比賽。

  夏目漱石沉吟道:“蕭先生改得不錯。”

  小說版的開場,是鎮上幾個中年男子在湖邊游泳的場景,現在卻改成了狩獵。

  但效果是一樣的,引出主角盧卡斯,

  再就是介紹盧卡斯和小鎮居民們的融洽關系。

  而戲劇版本的開頭還有一個好處——

  暗合劇名。
    陸時嘴角勾起,

  “這就是我相信蕭先生的原因。”

  不大不小的馬屁把蕭伯納拍得很舒服,

  他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謙虛”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主要還是原作的水平高。我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當不得如此誇獎啊!”

  說這老哥胖,還真就喘上了。

  陸時努力憋著笑,
  “先看吧。”

  戲劇第一幕主要介紹事情起因,
  從盧卡斯善待克拉拉開始,一直到克拉拉因為表白不成而惱羞成怒,誣告盧卡斯為結束。

  大幕拉上。

  隱隱地,一層觀眾席傳來小聲議論,

  “也不知道Lu的腦子是怎麽長的,能寫出如此離譜的劇情,讓人後怕。”

  “這情況好像很絕望啊……”

  “確實絕望。換誰是盧卡斯,應該都無可辯駁吧。”

  ……

  蕭伯納怕拍陸時的肩,

  “看來,這部戲劇也會像《是!首相》、《羅馬假日》一樣成功。”

  他又想到了什麽,
  “還有那部《顛倒》,你怎麽隻讓它在美國的高校巡演啊?”

  陸時攤手,

  “戲劇也得考慮演出的土壤。”

  蕭伯納微微歎氣,
  “也是。”

  ……

  二號包廂。

  屋內一共四個人,

  兩張熟面孔分別是愛德華七世和瑪格麗塔。

  至於另外兩人,

  弗雷德裡克·坦普爾,坎特伯雷聖座。

  他身著一件華麗的紅色長袍,長袍上鑲嵌著金色圖案,

  長袍的領口和袖口都裝飾著精致的花邊,增添了一份細膩和柔美。

  可即便如此華貴,老人家畢竟已經八十歲了,終究難掩老態。

  還有一人,
  朱塞佩·梅爾基奧雷·薩爾托,威尼斯教區宗主教。

  他身穿一件深色的長袍,十分樸素,但因為年輕,反而顯得更有教派領袖的權威。

  兩名大佬的關系似乎並不好,

  他們的座椅雖然以一個輕微的斜角相對,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兩人都刻意將身體像遠離對方的方向偏轉。

  包廂內,一片沉默,
  “……”

  “……”

  “……”

  氣氛有些怪異。

  忽然,坦普爾開口了,

  “薩爾托樞機,剛才你說,你是1893年被任命為威尼斯教區宗主教的?”

  薩爾托點頭,
  “是的。”

  坦普爾淺淺地“嗯”了一聲,
  “奇也怪哉,那你為什麽1894年初才到任呢?”

  薩爾托的右眼皮跳了跳,

  他很清楚,對方這是明知故問。

  自己之所以延遲赴任,正是因為教廷與意大利政府關系緊張,搞得面子上有些難看。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明說。

  薩爾托沉吟片刻,
  “主要是因為我做了些背景調查。你知道的,我在威尼斯教區一直關心社會和經濟問題,支持社會運動,還參加了威尼斯工人協會,反對政治干涉宗教事務。”

  包廂內再次陷入安靜,
  “……”

  “……”

  “……”

  坦普爾臉色黝黑。

  16世紀宗教改革時期,英格蘭希望加強王權、削弱教會,擺脫教宗的控制,
  於是,亨利八世禁止英格蘭教會向教廷繳納歲貢,《至尊法案》更是規定了英格蘭教會以國王為最高首腦。

  偏偏薩爾托說什麽“反對政治干涉宗教事務”,
  這不是赤果果地打臉嗎?

  兩人對視著,

  視線交鋒之處,仿佛傳出了“劈劈啪啪”的電火花的聲音。

  “咕……”

  愛德華七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目光在兩人間遊弋,頻率極快,就像在看一場激烈的乒乓球賽,差點兒把脖子扭了。

  他看向瑪格麗塔,用口型說:“怎麽辦?”

  瑪格麗塔也無聲回答:“不知道。”

  兩人都沒轍,大眼瞪小眼。

  就在這時,

  轟——

  第二幕的鼓聲響起。

  薩爾托正視舞台,喃喃自語道:“從戲劇的結構考慮,第二幕肯定是最壓抑的一幕。盧卡斯會被全小鎮的人排擠、辱罵,甚至毆打。”

  坦普爾說:“薩爾托樞機,看來,你之前就讀過《狩獵》的小說了?”

  薩爾托抿唇,
  “當然。”

  當下歐洲最火的作者便是陸時,沒有之一,

  只要喜歡文學,肯定繞不開他的作品。

  坦普爾輕咳,
  “你覺得……”

  兩人眼看著又要交上鋒了。

  愛德華七世挑眉,
  “兩位,看戲劇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這是禮儀,對吧?”

  被國王懟了,兩人只能老老實實地閉嘴。

  正如之前預料的那樣,
  第二幕完全可以叫《盧卡斯受難記》。

  可不知為什麽,薩爾托和坦普爾越看越覺得渾身別扭,

  尤其是盧卡斯被好友背叛、毆打,這種別扭達到了頂峰,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身上爬,讓他們坐立難安。

  之前看小說,還不覺得有什麽,
  可是戲劇不同,

  它是那麽的生動、那麽的讓人身臨其境。

  舞台上,小鎮的氛圍被營造得恐怖而壓抑,居民們對盧卡斯的審判,讓薩爾托和坦普爾的腦海出現了一個中世紀的歷史事件——

  獵巫行動。

  瞬間,兩人感覺像是有一盆冰水從頭頂淋了下來。

  聯想到陸時之前的作品,

  《是!首相》、

  《顛倒》、

  《動物莊園》、

  ……

  哪個沒有諷刺?

  哪個沒有暗喻?

  這個陸時,不會那麽大膽,竟然敢抓著教會來黑吧?
  可是……

  “嘶……”×2
  薩爾托和坦普爾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獵巫行動還用黑?
  只是把歷史原封不動地講出來,就已經夠諷刺了!
  愛德華七世看過去,

  “薩爾托樞機、聖座,你們是哪裡不舒服嗎?”

  薩爾托:“沒有~沒有~”

  坦普爾:“哈哈哈!舒服著呢~舒服得很!”

  愛德華七世:“……”

  老哥倆的額頭上都已經開始冒冷汗了,肯定是有什麽問題。

  而且,兩人剛才還唇槍舌劍呢,
  怎麽現在變和諧了?

  國王陛下又看向瑪格麗塔,用口型說道:“他們到底是什麽情況?”

  瑪格麗塔當然也不知道,

  她輕咳一聲,
  “聖座,你們似乎不喜歡這部作品?”

  薩爾托:“沒有~沒有~”

  坦普爾:“哈哈哈!喜歡著呢~喜歡得很!”

  兩人連說話的結構都沒變,
  肯定有問題!
  瑪格麗塔多少有些著急,
  雖然教會在歐洲的勢力日趨式微,但在很多方面還是有極深的影響力,

  若他們不喜歡陸教授,那婚事會不會也受影響?

  公主殿下低頭思考該如何試探。

  沒想到,坦普爾卻先說話了:“沒記錯的話,《狩獵》的小說,背景是在丹麥?”

  這雖然是問句,但更像是一句陳述,
  所以,沒人回答。

  坦普爾果然繼續說下去了:“從丹麥語發音的角度考慮,‘Lucas’(盧卡斯)的‘L’會有變化,有些類似‘Wicca’,對吧?”

  這個問題讓愛德華七世和瑪格麗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愣了幾秒,瑪格麗塔忽然想到,
  Wicca,是‘Witchcraft’的縮寫,也就是巫術,

  這種巫術偏向巫毒、靈氣治療等。

  想到這兒,公主殿下就什麽都明白了,
  有人看樂子;
  有人照鏡子。

  坦普爾和薩爾托這是在照鏡子呢!

  而愛德華七世還懵懵懂懂,
  “什……什麽意思?Wicca?威卡?”

  瑪格麗塔瞪他一眼,
  “陛下,看戲劇時請保持安靜,這是禮儀。”

  “唔……”

  愛德華七世被回旋鏢打了後腦杓,瞬間就蔫兒了,
  “好吧好吧。”

  見國王陛下被治得服服帖帖,瑪格麗塔又對坦普爾說道:“聖座無須多想。這部戲劇……”

  話音未落,

  “咳咳……”

  愛德華七世清清嗓子,
  “

  ‘看戲劇時請保持安靜,這是禮儀。’

  ”

  然而,瑪格麗塔根本不搭理他,只是繼續道:“聖座難道忘了,《狩獵》中最有見地的一句話便是神職人員說的。”

  坦普爾皺眉,
  明顯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反倒是薩爾托看書看得比較仔細,引用道:
  “

  ‘我們一向以為,孩子們不會撒謊,但可惜,他們經常撒謊。’

  ”

  瑪格麗塔舉這個例子,就是想證明教會在《狩獵》中是偉光正的形象。

  可誰能想到,
  “唉……”

  薩爾托無奈歎氣,
  “看來,在陸爵士眼中,我們的神職人員總是懷疑這、懷疑那,甚至連小孩子都……唉……”

  又是一聲深深的歎息。

  瑪格麗塔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兩個老頭子,能不能別照鏡子啊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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