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特殊貢獻獎

  等麥格教授他們急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掉了一地的殘破畫像和牆上滿是破洞的簾幕，地板上遍地的吊燈碎片，還有幾個正捂著傷口呻吟抽泣的小巫師。

  “誰能告訴我，這都是一個……一個狼人乾的？”麥格教授臉色煞白地看著那幾個受傷的小巫師，還有正暈乎乎地捂著腦袋的洛哈特，發白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

  斯內普教授大步走到一個正捂著肩膀抽泣的小女巫面前，一把掰開了她的手掌，查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口，眼睛裡的冰冷陰沉稍微退去了一些。

  “不是的，教授，沒有人被咬。他們受的傷……主要是洛哈特教授乾的……”哈利小聲嘟囔道。赫敏正蹲在地上安撫著一個哭泣的女孩，聞言皺著眉深深吸了口氣，洛哈特剛才的草包行為讓她當場脫粉，並且粉轉黑。

  幾位教授同時看向洛哈特，對方正跌跌撞撞地扶著牆站起來，頭髮被他自己削禿了一塊兒。麥格教授的嘴唇囁嚅了一下，但最終沒有說什麽，而是揮動魔杖幫忙治愈著小巫師們身上的傷口，派人把一些嚇壞的學生送去校醫院安頓。

  等到這邊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洛哈特這才從暈乎狀態中恢復過來，拍了拍腦袋說：“啊，需要我幫忙嗎？”

  “不，請你好好待在那兒吧，吉德羅。”弗立維教授正揮動魔杖修複著畫像和帷幕，聞言說了一句。

  “哎呀，你知道，有時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洛哈特輕咳一聲說道，“可是關鍵在於，你們來得可太晚了，要不是我和小矮星及時趕來嚇跑了那隻狼人，今晚恐怕就要發生慘劇了……哦，這是我作為安全顧問應該做的事，但鄧布利多該記得給我加薪！”

  “我想伱可能記錯了，洛哈特教授。那隻狼人是歐文和哈利打跑的，是他們保護了所有人不被狼人傷害。”脫粉回踩的赫敏冷靜地說。

  洛哈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臉龐抽搐了一下，接著看向小矮星彼得，但對方卻躲開了他的目光。

  “其實主要是歐文打跑的，赫敏也一直在幫忙掩護學生離開……”哈利說道。

  “噢，你們可真是走運……但乾得太棒了！”麥格教授沒等哈利說完就動容地說道，用微微顫抖的手拍了拍歐文和哈利的肩膀，把兩人都拍得晃了晃。“一隻失控的狼人，哦，真不敢想象，它們在月圓之夜喜歡盡可能地傷害更多的人，製造更多的同類……”

  說到這裡，她後怕地擤了下鼻子：“要是沒有你們，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被它傷害……你們拯救了你們的同學，拯救了很多個家庭，讓太多人免於經歷痛苦和絕望的未來……我得替所有人，替霍格沃茨謝謝你們。”

  “你們為你們各自的學院爭取了五十分，每個人都是，沙菲克先生，波特先生，還有格蘭傑小姐。”麥格教授說，“以及，我想你們值得學校的特殊貢獻獎。”

  “不，教授，我沒幫上什麽忙……”赫敏低下頭，臉頰變得紅豔豔的。

  “為了保護同學而勇敢地面對一隻狼人，臨危不亂地組織眾人遠離危險。格蘭傑小姐，你的決心和勇氣值得。”麥格教授難得語氣溫和地說。

  “可是……”

  “沒有可是，是我們共同的努力才阻止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悲劇。”歐文倚在牆邊，面帶微笑地說。說實話，他是不想要什麽特殊貢獻獎的，甚至巴不得今晚的事直接保密。因為這件事一傳開，他的父母馬上就會知道他又在學校裡冒著危險對付狼人——嘖，想想就怪麻煩的。

  這時，剛跟其他人了解完事情經過的斯內普用漠然而空洞的眼神掃了眼三人，語氣低沉而緩慢地說：“希望下次你們滿是魯莽的腦子能想出不這麽絕妙的主意，雖然……你們今晚做得還不算蠢得太離譜……”

  歐文揚了揚眉毛，不愧是斯內普教授，就連誇獎人都能拐彎抹角、陰陽怪氣，挺有趣的。

  斯內普若有所感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眯著眼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不說話了。

  “話說，這麽長時間了，鄧布利多去哪了？”弗立維教授修好窗戶後走過來問道。

  “他從今天下午就離校了，大概過幾天才能回來。”麥格教授抿起了嘴唇。

  “他可真忙，是不是？”弗立維教授毫不意外地說。從去年開始，鄧布利多就一直忙忙碌碌，長時間不在學校，教授們和學生們都已經習慣了。

  歐文微微抬了抬眼皮，早知道鄧布利多今晚又不在，他剛才就直接對盧平用奪魂咒了，傀儡魔咒畢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他主要是怕鄧布利多暗搓搓躲在哪兒旁觀。

  接下來的時間，歐文他們返回公共休息室，教授們則是要檢查一下城堡的情況，免得那隻狼人去而複返。如果不是這場暴雨掩蓋了一切痕跡，他們肯定還要去禁林裡追查狼人的蹤跡。

  在回休息室的路上，哈利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在差點撞倒一副盔甲後，忽然說道：“歐文，你剛才對付那隻狼人的時候……用了黑魔法吧？”

  “哦？”歐文懶洋洋地眯著眼睛。

  “我之前被鄧布利多先生催著看了那麽多書，還是學會了一些辨認黑魔法的方法的。”哈利說。

  “唔，那又怎麽樣呢？”歐文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沒什麽，我的意思是……你救了那個女孩，你是為了做好事才動用它的。”哈利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我很遺憾沒有幫到你太多忙，讓你不得不動用非常規的手段……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對鄧布利多也是。”

  “哈哈哈……”歐文忽然笑了起來，許久之後他才用愉快的語氣說：“別那麽嚴肅，哈利，只是一個小小的黑魔法而已，學校裡並不是一點也容不下這個。”

  “更何況我只不過是采取了在當時最為有效的做法，我當然可以選擇用一些更有攻擊性卻不屬於黑魔法范疇的咒語，比如粉碎咒。但狼人是會躲避的，如果我不想隨機乾掉一個幸運同學的話，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他輕輕地說，“沒有人會因此責難我，只會誇我乾得漂亮。”

  “那就好。”哈利松了口氣，然後好奇地問，“你那個魔咒是？”

  “恐懼咒，一個很有用處的魔咒。”歐文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你想學嗎？我可以教給你哦。”

  哈利有些意動，那個魔咒看上去真的很好用，但那是黑魔法……他猶豫道：“我怕是用不來……歐文，你也別去學黑魔法，好不好？鄧布利多不是在教我們更好的嗎？”他看著歐文的眼神帶著真摯的懇求。

  歐文移開了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休息室石牆，語氣輕快地說：“啊，到了。”

  “嗯？哦。”哈利看著歐文說出口令進入石門裡的背影，莫名覺得心裡有些發堵。

  在這個吵吵嚷嚷的夜晚過後，霍格沃茨迎來了一個晴朗的早晨。天空湛藍如洗，草地上掛著清亮的水珠，晨曦暖融融地照進了城堡的窗戶，在地上灑下一片片淡金色的光斑。

  趁著沒有課的時候，歐文漫步在禁林裡，踩著地上被雨水浸透了的綿軟枝葉，來到了昨晚他控制著盧平躲藏的位置，一個不大不小的樹洞。

  站在樹洞外往裡瞧了一眼，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是，盧平並沒有離開。他身上還穿著那身破破爛爛的長袍，身上已經濕透了，淺棕色的頭髮濕漉漉地耷拉著。他默默倚靠在樹洞的一角，腦袋埋得低低的，像是睡著了。

  在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他的身體動了動，猛然抬起了頭，露出那張蒼白憔悴而又萬分頹靡的臉，眉頭緊緊皺著，眼神裡滿是憂慮和悔恨。

  “早上好啊，盧平。”歐文平和地說，“沒想到你還沒離開。”

  “是你……”盧平用沙啞的聲音緩慢地說道，“昨晚，謝謝你阻止了我……他們沒事吧？”他緊緊攥起了拳頭，表情變得十分痛苦。

  “沒有人出事，只有幾個人被嚇到了。”歐文抽出魔杖，貼心地幫他弄幹了衣物。他又看了眼盧平身上被雨水泡得發白的傷口，搖搖頭道：“嘖，你不會怪我出手太重吧？”

  “那是我活該。”盧平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知道你已經手下留情了……但我希望你記住，下回見到像我這樣的發狂的狼人，留手只會讓你陷入危險。”

  “愈合如初。”歐文指著他的傷口念著治愈咒，隨口問道，“你昨晚為什麽會在霍格沃茨？娜塔莎告訴我，你前些日子從書店裡失蹤了。”

  “前些日子嗎？”盧平木著臉任憑歐文用魔杖在自己身上點來點去，低低地重複了一句。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悲傷，轉而堅決起來。

  他沙啞地說：“在我的記憶裡，我昨天是來霍格沃茨拜訪小矮星彼得的，他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記得我們談了很久，聊得很愉快，然後我就告辭離開了。緊接著，我失控了……或許我忘了月圓之夜的時間。”

  “你怎麽會忘記月圓之夜的時間？”歐文似笑非笑地說。

  “是啊，我怎麽會忘記月圓之夜的時間，又怎麽會在月圓之夜這幾天來到霍格沃茨這種地方。”盧平苦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我的記憶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你的記憶……”歐文眯起眼睛，靠在了樹洞口的邊緣，身形處在幽暗的邊界。

  “我敢肯定，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小矮星彼得恐怕有問題。”盧平表情平靜地說，“我得感謝你昨晚沒讓我被抓住，讓我還有機會去查清真相。”如果他昨晚被抓住了，即使他沒有傷到人，也必定會被關進阿茲卡班，甚至有可能被直接處決。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歐文把玩著手中的魔杖，隨口說道，“如果你被抓了，魔法部的調查員肯定要去我的書店調查，確認你是不是受人驅使……”

  “不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盧平微笑著說，“我也是才知道你跟哈利的關系不錯。歐文，希望我可以這樣稱呼你，你能幫我給哈利提個醒嗎？提醒他警惕小矮星彼得。”

  “可以，但我可不確定他會相信我沒來由的勸告。”歐文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這就是我留下來的目的，我得見見鄧布利多。”盧平用平靜的語氣說，“我知道，我做了讓他失望的事，但我更要為此贖罪，哪怕他要把我抓起來送給魔法部都好……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幫了我，我會修改掉這部分記憶。”

  “鄧布利多這幾天都不在學校，”歐文說，“我也不確定發生了昨晚的事後，他會不會提前趕回來。”

  “這樣啊。”盧平歎了口氣，“那我還是回去寫信吧。”他又抬頭看了歐文一眼，說：“回去之後，我會辭職的，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歐文。”

  “其實沒必要，娜塔莎一直給我寫信誇你。”歐文笑容慵懶地看向在樹枝上唱歌的鳥兒，語氣戲謔地說：“這麽便宜又老實好用的員工，在這個世界上可不好找。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的話，就幫我多指導一下娜塔莎，教她學會算數，以及……讓她好好寫字。”

  盧平愣了下，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他低沉地說：“謝謝。”

  歐文丟給他一份打包好的早餐，然後擺擺手，消失在了密集的林木之中，隻余下鳥兒的鳴叫聲和水滴從樹梢上滴落下來的啪嗒聲。

  ……

  兩天后的晚宴上，鄧布利多站起來宣布道：“現在，將由我頒發對學校的特殊貢獻獎。有請我們的獲獎人：歐文·沙菲克先生，哈利·波特先生，赫敏·格蘭傑小姐。大家歡迎！”

  在掌聲和歡呼聲中，歐文從鄧布利多手裡捧過了那個刻著他們三個的姓名的沉重獎杯，然後把它塞進了哈利懷裡。他對這個要放進獎品陳列室的獎杯毫無興趣，心裡還在想著怎麽應付老爸來信中的嘮嘮叨叨。

  三人捧起獎杯合了個影，接著回到了各自的長桌旁。今晚的晚餐尤其豐盛。

  “歐文，鄧布利多先生希望今晚你能跟我一起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吃著飯的時候，哈利湊過頭來說道。

  “沒有赫敏嗎？”歐文內心是排斥的。作為一個黑巫師，他隻想離鄧布利多遠遠的。

  “呃，他沒說要邀請赫敏……”哈利說。

  “嘖，區別對待啊。”歐文瞥了眼正品嘗著一碟蜂蜜蛋糕的鄧布利多，笑吟吟地說。

  “或許他為的不是特殊貢獻獎的事吧。”哈利看著他說，“說起來，你似乎不太願意見鄧布利多教授？”

  “對啊，在他面前我總會覺得很有壓力。”歐文隨口敷衍道。

  “我也這麽覺得，但其實私下裡他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晚宴過後，兩人沿著熟悉的道路來到了校長室。歐文第二次來到這個有意思的圓形房間，周圍的擺設對比上次基本上沒有任何變化，畫像中的老校長們依舊在閉著眼睡覺，福克斯站在鍍金棲枝上用黑亮亮的眼睛打量著他。

  “啊，你們來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對他們說，“晚上好。”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廢話，鄧布利多這才進入了正題：“斯內普教授告訴我，那天晚上你使了幾個很棒的魔咒，歐文。我得感謝你保護了霍格沃茨，雖然那不該是你的工作。”

  “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先生。我倒想知道為什麽學校裡會出現狼人。”歐文並不想討論關於魔咒的事情，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哦，那應該是我們的安全顧問的工作了。”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隨後有些疲憊地感歎道：“不過，我不久前才得知，那位狼人先生本來是過來拜訪你們的彼得教授的。”

  “小矮星？”哈利驚訝地問，“可是，那個狼人不是闖進學校裡來的嗎？”

  “並不是，他跟彼得是朋友。過了幾天后彼得才鼓起勇氣對我說，那天恰好他和他的狼人朋友都忘記了當晚是月圓之夜，因為連日來的陰雨……”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凝視著哈利，緩緩地說。

  “這不合理，教授……”哈利皺起了眉頭，“狼人應該不至於忘記月圓之夜的日期，而彼得教授也不該在這種事上疏忽才對。”

  “是啊，是啊，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鄧布利多輕聲說道，“我也覺得很奇妙。”

  歐文抽了抽嘴角，他有把握鄧布利多已經察覺到彼得不對勁，但是想借此磨礪小朋友呢。

  在哈利一臉懷疑地思考的時候，鄧布利多把注意力投向了歐文。但在他開口之前，歐文先說話了：“教授，你知道拉文克勞的冠冕嗎？”

  他滿意地看到鄧布利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間，然後又變得若無其事。為了避免鄧布利多閑著沒事盯著自己，歐文當即決定把伏地魔丟給他玩。

  “拉文克勞的冠冕，據說能夠增長智慧。”鄧布利多緩緩說，“當然啦，永遠不要去依賴和追尋那些東西，智慧是我們的財富，但不是所有。”

  “我明白，教授。但是，那個冠冕似乎在霍格沃茨出現了。”歐文露出完美無缺的笑容，“去年學期末，我得知韋斯萊孿生兄弟從城堡內的一個秘密房間裡找到了一個冠冕，然後把它當做複製品賣掉了……”

  “接著，我聽說發生了一些……非常古怪的事情。”他用舒緩而好奇的語氣，把冠冕帶來的異常娓娓道來，最後問道：“教授，你覺得那個冠冕是真的嗎？還是一件強大的黑魔法物品？”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鏡，銳利但也溫和的眼睛中浮現出一抹沉重。他緩緩說道：“我不知道，對於未知的事物，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都不該妄下結論。”

  得知了更重要的情報後，鄧布利多似乎也放棄跟歐文深入談什麽話題了。在指導了哈利一個魔咒，以及回答了歐文一些魔法進階理論上的疑問後，就放他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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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