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聖誕節前的日常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歐文的校園生活難得地平靜下來。沒有四處劇透的傳真機，沒有滿城堡亂竄的神奇動物，也沒有黑魔王在他身上搞事情……

  因為奇洛和伏地魔正忙著搞那隻三頭犬呢。前段時間，手頭寬裕的伏地魔似乎還熬製了一鍋魔藥試圖去對付那隻三頭犬，但最終還是功敗垂成，被三頭犬路威一嗓子吼了回來。那震耳欲聾的吼聲幾乎把整個城堡內的所有人都驚醒了過來。

  作為非常稀有強大的神奇動物，這隻三頭犬有著5X級神奇動物的實力和魔法抗性，而且只聽海格的話，是看門的好選擇。奇洛和伏地魔做夢都想弄清楚它的弱點是什麽。

  歐文自然也表現出努力打聽消息的樣子，時不時就跟哈利他們去找找海格。自從上回把差點掀翻霍格沃茨的客邁拉獸和五足怪送走之後，海格傷心了好久，當時的場面堪稱是一場生離死別的感人劇目。

  好在被他留在禁林裡的鳥蛇和其他幾種小東西撫慰了他的心靈，海格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另一隻鳥蛇，十分熱衷於帶著小巫師們去看看禁令中的小可愛們。他總會滿臉自豪且不厭其煩地對眾人解說它們的現狀，比如重了幾磅，心情如何，或是今天吃了多少之類的。

  歐文對此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他樂於接觸這些神奇動物，這樣的表現讓海格眉開眼笑，直誇獎他有前途。

  哈利倒是開始對三頭犬看守的東西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一門心思想從海格那裡套話。因為從那天他們偷聽到的斯內普和奇洛的談話來看，斯內普教授似乎在圖謀那件東西，試圖逼迫奇洛教授弄清楚怎麽通過那條大狗……

  歐文只能說，斯內普教授果然不太會說人話，明明是正面人物，說出的話卻這麽有歧義。

  哈利對此萬分糾結，不知道是否應該告知鄧布利多這件事。在他看來，斯內普教授平時雖然陰沉冷漠、陰陽怪氣，但是個關心學生的好教授。所以，他打算先弄清楚那件東西是什麽再說。

  海格卻是對這件事保持著相當的警覺，一旦提到這個問題就會大聲轉移話題，把哈利急得夠嗆，就跟被黑魔王吩咐打聽消息的人是他一樣。

  歐文樂於看戲吃瓜，伏地魔還沒失去耐心，他也就理所當然地拖著。他自己的麻煩事其實也不少，這段日子都在面壁空間緊鑼密鼓地吸收知識，認真研究著拉文克勞留下來的思維分隔魔法，最近已經學習得差不多了。

  在學會之後，歐文毫不猶豫地進入了實驗階段，實驗對象自然是面壁空間裡的自己。

  第一次實驗的自然是拉文克勞的初始版本。在複雜拗口的咒語聲中，歐文感覺到自身的思維被分割，情緒被剝離，那種時時刻刻縈繞在心底的惡意像是被吸鐵石吸走了一樣，完全收縮和隔絕在大腦中的某處，與此相同的還有所有的善意。

  歐文體會了一把絕對理智的感覺。大腦像是變成了冰冷的機械，運作起來更加流暢和清晰了，像是解放了一大部分內存一樣輕快得飛起。他在這種狀態下做出的所有決定都出自於自身的目標和利益，對其他無關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效率極大提高的同時，也能毫無感情地漠視一切。

  在這種絕對理智的狀態中，他能夠平靜地用出所有的黑魔法，甚至在很多次使用後都感受不到對自身心智的影響。泛濫增強的惡意都歸入了那部分被隔絕的思維之中，並不影響黑魔法力量的提升，如果不是自身失去了所有情緒，這種狀態無疑是非常理想的。

  歐文離開面壁空間刷新了一下狀態，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情感，但思維上的問題卻是面壁空間涉及不到的方面。之前被隔絕的所有情緒一瞬間洶湧而來，尤其是他實驗時亂放黑魔法積蓄的惡意陡然爆發出來，讓他的眼睛中浮現出暴虐的血絲，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許久之後他才完全控制住了自己。

  “我才維持了這麽點時間都差點熬不住，難怪拉文克勞解除絕對理智狀態後會頃刻間病倒了……”歐文有些疲倦地往嘴裡塞著巧克力，感受著苦澀中帶著甜蜜的香氣在口腔中化開，一股暖流略微驅散了身體和心靈中的冰冷，輕輕呼出口氣。

  調整好狀態後，他再一次進入了面壁空間，開始著手對這個魔咒進行改良。

  改良的過程是艱難而危險的，歐文夜以繼日地努力著，在一次次的失敗嘗試中漸漸找到了方向。

  他最初的想法是消除那種絕對理智的狀態，但在自己身上實驗了多次之後，他發現這是不可能的。絕對理智出現的原因是自身的正負兩面被隔絕起來了，歐文嘗試過隻隔絕自身的陰暗面，但他很快發現，一旦打破了這種正負的平衡，這個魔咒就不再生效了。

  他轉而決定把自身的陰暗面徹底分割出來，想辦法把它移植到別的地方，比如放在黑魔護衛中。他成功折騰出了一個新的咒語，也在自己身上做出了嘗試，在經歷過似乎把大腦切成兩半的劇痛之後，歐文的思緒徹底陷入了狂亂，他幾乎把自己搞成了瘋子。

  在經過多次改良和嘗試之後，他最終還是否決了這個方向。分割自身的思維，跟分割自己的靈魂一樣荒謬又危險，還很蠢。

  在琢磨了很久之後，歐文決定退一步。他意識到正負兩端都是自身的一部分，在已經接納了自己的黑暗面的當下，他並不需要把它完全隔絕起來。他也不指望自己還能涉足白魔法的領域，反正自身已經被白魔法排斥了。

  因此，他僅需要保證自己不要再繼續被黑魔法腐蝕心智，不要讓心裡的惡意肆無忌憚地蔓延生長。在歐文看來，保持現狀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確定了改進的方向後，他很快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把新生的惡念當做隔絕的目標，以自身原有的惡意作為橋梁，連通著跟自身人格和情感緊密相關的黑魔護衛。接下來，只需要把新生的惡念轉嫁到黑魔護衛這具天生的空殼裡，就能同時消除自己身上的兩個隱患。

  但歐文的研究到了這裡還是陷入了僵局。如何把新生的惡念轉到黑魔護衛中，這困擾了他許久。

  要佔據這個空殼，需要的是靈魂而不是思維，但要怎麽讓那部分惡念擁有靈魂的特性呢？

  歐文最先想到的是用自身的一部分靈魂作為載體，但這很難實現，除非他分裂自己的靈魂。雖說他最近也從拉文克勞的幾本黑魔法藏書中了解到了一部分關於魂器的製作方法，但為了這種事分裂靈魂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沒有思路，歐文也隻得一邊繼續翻閱藏書尋找靈感，一邊為自己的大型魔術表演做準備。

  這一日，歐文灰頭土臉地從自己的無痕伸展箱中爬出來，向來乾淨整潔的頭髮和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嗆得旁邊的墨勒忒一直打噴嚏。

  他重重地合上手提箱的蓋子，用清潔咒打理好自己，然後抱著喵喵喊餓的墨勒忒走出了一邊的門，站在城堡八樓的一條走廊上。為了保密，他早就把自己的工作室轉移到了有求必應屋裡。

  小貓狸子已經斷奶了，現在的食量越來越大，圓潤的身體也漸漸長開了，四肢變得矯健而修長起來。

  好在作為擁有魔力的神奇動物，墨勒忒不像麻瓜的寵物那樣嬌氣，可以喝牛奶，也能吃肉食和素食。野外的貓狸子通常以老鼠、魚類和鳥類為食，也會吃野果，而墨勒忒跟在歐文身邊久了，更喜歡吃熟食。

  自從斷奶以後，墨勒忒愈發變得好動起來，一天天地在霍格沃茨的城堡內四處轉悠。自從她敏銳地發現了廚房的位置，溜進去並且受到了家養小精靈們的熱情款待之後，她餓得愈發勤快了。

  “你再這麽吃下去遲早變成豬。”歐文沒好氣地輕輕扯了扯墨勒忒大大的耳朵。雖然這隻小貓狸子是淡褐色的，但多少帶點橘，這就很危險了。

  墨勒忒高傲地揚起了小腦袋，長長的尾巴靈活地擺動著，絲毫不把歐文的話放在心上。她這麽可愛，怎麽可能長胖！

  歐文搖搖頭，通過幾條隱藏的捷徑來到了大廳，進入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在一條燈火通明的石砌走廊裡找到了一副畫作。他抬手撓了撓畫裡的一隻梨子，聽到它吃吃發笑，然後變成了一隻綠色的門把手。

  歐文轉開門把手，進入了霍格沃茨的廚房，其內有許許多多家養小精靈正忙忙碌碌地準備著食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誘人的食物香味。

  墨勒忒迫不及待地從歐文懷裡跳了下來，輕車熟路地爬上了桌子，高傲而矜持地端坐在那裡等待著小精靈們上菜，只是背後那晃動不止的尾巴暴露了她雀躍和急不可耐的心情。

  家養小精靈們統一穿著印有霍格沃茨校徽的茶巾，對墨勒忒的到來見怪不怪。他們恭敬而熱情地招呼歐文坐下，緊接著源源不斷的食物便被送到了桌面上，一雙雙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單純的期待和歡喜。

  在一道道期待的目光下，歐文和墨勒忒吃得飽飽的，然後心情不錯地告別了小精靈們。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歐文還遇到了洛麗絲夫人，並且像往常一樣喂給了對方一些小魚乾。墨勒忒全程傲慢地看著這一幕，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俯瞰著自己的臣民。

  洛麗絲夫人最近長胖了一些，乾枯打結的毛發也變得油光水滑，看上去漂亮和可愛了不少，氣勢還有些威武。這段時日以來，歐文常常給洛麗絲夫人送吃的，幫她清理亂糟糟的毛發，已經成功跟她混熟了，時而還能摸摸她的腦袋，跟費爾奇交流一下養貓心得。

  洛麗絲夫人慢條斯理地吃著小魚乾，眼睛滿意地眯縫起來，那雙賊亮亮的眸子有些畏懼和得意地看了眼墨勒忒，似乎在說：看，你主人還是更喜歡我！你是一隻沒有魅力的貓！
  墨勒忒在歐文懷裡惱怒地呲起了白亮亮的小尖牙，兩隻大耳朵都變成了飛機耳，大尾巴亂舞著，把歐文的臉頰拍得有些疼。

  洛麗絲夫人被貓狸子的氣勢嚇得炸了毛，但在看到費爾奇先生正緩緩走來後，她再度變得無所畏懼起來。萬分高傲地瞥了墨勒忒一眼後，她三兩口吃完了最後幾隻小魚乾，邁著優雅的貓步跑到了費爾奇身邊。

  墨勒忒口中發出低低的嘶吼聲，要不是歐文緊緊抱著她，脾氣愈發暴躁的小貓狸子這會兒肯定要衝過去打貓了。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生氣的小貓狸子一直用冷傲和不滿的眼神看著歐文，一副再也哄不好的樣子，似乎在用眼神控訴著歐文的罪行：你都有我了，為什麽還總想著別的貓！
  直到她的肚子又餓了，才開始纏著歐文喵喵撒嬌……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聖誕節就快到了，這一學期也接近了尾聲。歐文毫不猶豫地在返校的名單上簽了字，他要趁機去拜訪一下幽靈女士伊麗莎白。

  哈利這段日子一直在抱著鄧布利多列出的一大摞書籍啃著，看上去像極了赫敏小姑娘。小巫師的眼神似乎都失去了神采，每當看到玩鬧的朋友們時都會露出可憐兮兮的幽怨神情，只有赫敏老懷大慰，還有時間陪著哈利一起看這些書，有時候達芙妮也會一起。

  至於歐文……他自己的事兒還忙不過來呢。在眾多小巫師們看來，他是越來越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不過最近霍格沃茨內發生了一樁奇事，一直畏畏縮縮、古古怪怪的奇洛教授變了！

  他身上那總是有些破舊的袍子換成了新的，一直圍在頭頂上的紫色大圍巾換成了一頂牢牢遮住後腦杓的黑色尖頂帽，就連身上常年縈繞著的古怪大蒜味都變成了淡淡的香水味！

  這樣一位打扮正常的年輕教授走在霍格沃茨裡，在一眾教授中直接脫穎而出，成為了最靚的仔！
  小巫師們議論紛紛，都覺得奇洛教授最近戀愛了，為了愛人決定改變自己，克服恐懼，就連上課時也在努力讓自己結巴得少一點了。一個膽大的小巫師直接在課堂上問出了這個問題，在奇洛支支吾吾地躲開了眾人的目光後，這個猜想在人們眼中就變成了事實。

  很快，許多教授也得知了這件事，他們目睹了奇洛的變化，欣慰的同時也深表支持，偶爾見面時還會真誠地鼓勵一番。弗立維教授還熱情地幫他支招，聲稱自己年輕時是個萬人迷，迷倒了不少漂亮女巫。

  只有斯內普教授對奇洛的變化大惑不解，抱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心態警惕了好久，疑神疑鬼地緊盯著奇洛的動態，就連眉心的皺紋都擠得多出了一道。

  雖然皮皮鬼依然把奇洛整得有些狼狽，但看著這麽努力改變自己的奇洛教授每天都遭受這樣過分的惡作劇，一群同情心泛濫的小女巫們出離憤怒了。

  尤其在看到奇洛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似乎愈發虛弱的時候，這群小女巫們自發行動起來，為奇洛教授保駕護航，像是成立了一個奇洛保護協會似的。

  今年的第一場雪覆蓋了霍格沃茨，城堡外的場地上覆蓋著好幾尺厚的積雪，湖面結著硬邦邦的冰。

  歐文笑容滿面地從麥格教授的辦公室中走出來，墨勒忒站在他的肩膀上。一群顏色各異的小貓狸子在他身後喵喵叫著給他送行，軟糯的叫聲叫得人的心都快化了。

  他剛詢問了麥格教授一些關於變形術的問題，還帶著墨勒忒探望了她的兄弟姐妹們。在看到墨勒忒被養得很好，就連體型都比其他小貓狸子大了不少的時候，麥格教授也難得地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還拿出一本變形術筆記送給了歐文。

  剛走出幾步，歐文就遠遠看到一群小女巫正凶巴巴地教訓著韋斯萊孿生兄弟。因為兩人給幾隻雪球施了魔法，讓它們追著奇洛到處跑，還狠狠砸在對方的後腦杓上，這引起了“奇洛保護協會”的小女巫們的不滿。

  雙胞胎一臉無奈地陪著笑臉，互相苦著臉對視了一眼，看起來垂頭喪氣的，像是這些天的哈利一樣蔫了下去。

  “真是出乎預料的發展啊。”歐文好笑地搖了搖頭，看著麥格教授氣衝衝地跑過去給韋斯萊雙生子關了禁閉。

  在回去休息室的路上，歐文碰到了正站在走廊裡欣賞窗外雪景的格雷女士。兩人站在窗邊聊了一會兒，自從上次幽靈盛會過後，來往霍格沃茨的幽靈變得多了起來，這裡儼然變成了一個幽靈們的交流中心。

  在那一晚敞開心扉說了一番話後，歐文和格雷女士的關系也變得融洽了很多，他也時常能從格雷女士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知識，改進思維分隔魔法的許多靈感也是出自於她。

  “聖誕節假期我打算去拜訪一下伊麗莎白女士，海蓮娜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瞧瞧？”歐文笑吟吟地說，“聽說她的森林裡住著不少夢魘，我還從沒見過呢。”

  “她竟然允許外人拜訪她？”格雷女士訝然地揚了揚眉毛，銀白色的臉頰上表情模糊不清，“她的夢魘森林已經有上千年拒絕外人來訪了……唔，我貿然過去會不會太過失禮？”看起來她十分意動。

  “不會，伊麗莎白女士其實很高興有人造訪的。”歐文好笑地搖搖頭。那位羞澀的幽靈女士很不擅長表達自己，在詞窮時只會眼巴巴地用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對方，配合著她那木然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覺得不好相處，實際上她的內心溫柔善良。

  “那我很樂意前去拜訪。”格雷女士露出朦朧而唯美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