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這波穩了！

  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後，歐文倦怠地打了個哈欠。雖然只是熬了一夜，但他每時每刻都在耗費心力控制自己，心神疲倦得就像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三天三夜似的。

  他眯瞪著眼睛喝了口複方湯劑，恐怖的味道讓他的臉龐扭曲了起來，腦子瞬間清醒了一些。動作快速而不失優雅地吃了一盤煎培根、香腸和煎吐司之後，他便埋頭鑽進了後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已經被他炸得一片狼藉，好在不是自己的東西，他不心疼。他只是隨便念了幾個“恢復如初”咒，然後倒在修複完畢的大床上悶頭就睡。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間已經是傍晚了，太陽在地平線下埋了一半，灰藍色的天空上飛著幾隻貓頭鷹。

  歐文活力滿滿地坐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收拾好衛生後在辦公室裡溜達了一會兒，然後進入面壁空間裡瞧了瞧。

  彌漫著蒙蒙白霧的牆壁上多了幾行字跡，像是雲彩一樣靜靜漂浮在那兒，一不小心就會被忽略掉：
  【連接點收集接口已回收……】

  【連接點+23】

  【收集機制已升級，可動用連接點使用搜集接口的能力，消耗3連接點/次。】

  書房一角擺放著的真言傳真機旁斜靠著一根白玉長笛，雕琢精美的花紋給人一種絢麗卻又雅致的感觸，讓人愛不釋手。

  歐文拿起長笛摸索了一會兒，然後吹奏了一曲短小精悍的優美曲調，笛聲悠然動聽，像是空靈的鯨吟，在寂靜的白霧空間中幽幽回蕩著。因為沒有動用連接點，這段曲調並沒有什麽特殊作用，只是一首好聽的曲子而已。

  在這個過程中，歐文也完全摸索出來了它的能力，能夠將自身的某些情緒放大和傳播給別人，但使用起來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變得更加靈活。最關鍵的是，這個能力是可以在現實世界使用的，雖然每次都要動用3個連接點。

  也就是說，如果歐文願意的話，他可以隨意地在現實引動一場情緒傳染事件，甚至按照心意控制傳播的范圍和情緒的強弱，是挑動人心的好方法。如果利用得好，在某些情況下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歐文若有所思地撫摸著手裡的笛子，然後看了眼自己現有的25個連接點。這次獲得了23個連接點，大大超過了傳真機帶來的17個，應該是因為這次他回收得比較晚，長笛在外面搞得事情更多，收集的連接點也更多。

  “這麽說來，它們都是連接點收集端口，或者說，收集某種東西轉化為了連接點。”歐文沉吟著，“那麽，它們收集的到底是什麽呢？魔力？思想？或者說，情緒？”

  他把長笛放回原位，來到存放研究檔案的書架前，拿出一個關於面壁空間研究的檔案袋，在裡面的紙張上添加了幾筆。

  他又坐在書桌前的扶手椅上，發了會兒呆，接著拉開左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黑色封皮日記本，跟湯姆的日記本一模一樣。

  雖然不願意製造魂器，但歐文對研究魂器非常感興趣，畢竟是少有的觸摸到靈魂領域的魔法物品。持有湯姆的日記本這麽長時間，他自然早早就在面壁空間裡複製了一個，隻消耗了一個連接點。

  想當初嘗試複製這本日記的時候，他還做了重重防備，怕被伏地魔感應或是干擾到面壁空間。但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日記本像是其他的生物一樣，在複製過來之後就變成了智障，也不會跟歐文聊天解悶了，如同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本子。

  當然，魂器的絕大部分特性還是保留著，只是像那隻到處亂飄的小夢魘一樣失去了神智而已，用來研究還是綽綽有余。

  歐文一手托著腮，隨手把日記本在書桌上甩來甩去，發出“啪啪”的聲音。死在桌角的繆斯身體僵硬，短短的兔腳和長長的耳朵隨著桌面的震動一顫一顫的。

  歐文將手裡的日記本一分為二，把其中一本放回了抽屜裡，另一本丟在實驗台上。他拿出從蛇怪那兒收集的毒液，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一把秘銀匕首上，然後不懷好意地盯著日記本，手速飛快地在上面捅了個三刀六洞。

  伴隨著“嘶嘶”的聲音，強力的毒液在日記本封面上腐蝕出幾個大大小小的焦黑孔洞，似乎有一陣本能的迷茫痛苦從日記本中傳出來，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本來堅韌至極的紙頁變得脆弱起來，隱藏在其中的魔法已經完全消失了。

  歐文隨手把日記本燒成灰燼，微微皺著眉撥弄著實驗台上亂七八糟的器皿，輕輕歎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唉，又收集失敗了……看來得換個研究方法了。”

  他又完善了一下魔力融合實驗，這才回到了現實，在辦公室內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做教授就是這一點好，可以隨時在辦公室內召喚廚房裡的各種食物，甚至定製菜單讓廚房裡的家養小精靈烹飪，這算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在忙成狗的日常工作中最大的安慰了。

  慢吞吞地結束了晚餐後，歐文搓了搓手，喝了一大口複方湯劑，苦著臉開始嘗試召喚神龍……不是，召喚黑魔王。

  既然小矮星彼得扮成了自己，自告奮勇地為他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歐文總該投桃報李，為人家做個保險才行嘛。

  嗯，免得早早露餡，雞飛蛋打……

  這個溝通伏地魔的魔法應該是一種指定召喚魔咒，通過自身的魔力來聯系特定的人，對方願不願意回應完全看對方的心情。

  念完魔咒後，歐文惴惴不安地絞著雙手，眼神活泛地四處遊移著，俊逸的臉上表情怯生生的，還帶著點猥瑣……再強調一遍，演戲，他是專業的！

  辦公室裡的燈光猛然黯淡了下來，壁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也似乎蒙上了一層詭譎的暗光，溫度一下子陰冷了起來，整個房間像是被某種龐大而陰暗的東西填滿了。

  “我說過了，蟲尾巴，沒有要緊事不要打擾我。”冷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讓人分辨不清聲源，“看來，你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了。”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和一股壓抑的怒火，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或是海嘯前風平浪靜的海面。

  你惱火就惱火吧，跑我這兒遷怒來了？歐文活潑地腹誹了一句，然後學著小矮星彼得的神態，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主人，莉莉絲昨天晚上聯系我了！她給我送了一封信！”

  “……信在哪兒？”

  “沒了。”歐文慌張地說，“它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我桌子上，等我讀完之後，它就燒成灰了……但我記下了信的內容！”偽造書信有可能被某些魔法找出蛛絲馬跡，他不打算冒這個險。

  伏地魔並沒有說話，顯然並不感到意外。

  “信裡面說的第一件事，是……是通知我已經可以在組織裡兌換預訂的長生不老藥了。”歐文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皮，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音。

  “這是樣品。”他輕手輕腳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手指肚大小的小巧水晶瓶，裡面鮮紅色的液體像水一樣翻湧著，像是澄澈的血液。

  這是歐文從自己擁有的長生不老藥中分出來的一小部分，因為劑量太少而派不上什麽用場，但正好可以作為誘餌。

  “莉莉絲告訴我，如果我能夠完成現在的任務，就可以換取一部分長生不老藥。”歐文戀戀不舍地把手裡的水晶瓶放在桌面上，咽了咽口水說道，“但是，因為長生不老藥的珍貴性，所有成員必須自行前往總部領取……”

  角落裡的黑暗翻滾著，像是在進行著激烈的變化，那種冰冷和憤怒更加迫人了。伏地魔早就把魔法石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以太學會的行為就像是在他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一股黑暗森冷的霧氣從一旁延伸過來，繞著水晶瓶旋轉了一圈後，包裹著瓶子飛走了。冷酷的聲音緩緩說道：“的確是長生不老藥……”

  “咳，莉莉絲還說，以太學會的首領前些天在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歐文溫順地低下頭去，語速飛快地說道，“她說，為了避免耽誤首領的研究進度，計劃必須要加快了，任務截止期限提前到這個月底之前。必須在月底前把哈利·波特活著帶到總部……”

  “不過，她承諾會及時來接應我們，並且派其他成員拖住鄧布利多，讓我們安全地帶著波特離開霍格沃茨。”他又補充道。

  “她要求歐文·沙菲克必須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學校，讓他前往總部進行入會儀式，並且警告我絕不能再帶上其他任何無關人員了……好像是因為洛哈特自作主張邀請沙菲克加入學會，對他透露了學會的一些事情，讓莉莉絲很不高興。”

  “莉莉絲還告訴我，尋找日記本和冠冕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反正……反正首領已經找到了一個掛墜盒用來研究了……”歐文適時露出迷茫的表情。

  周圍似乎掀起了一陣無形的狂風，溫度變得更加陰冷了，在那冷冰冰的暴怒之中，似乎又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慌。

  伏地魔很憤怒，還有些慌，他的寶貝魂器似乎在被以太學會這樣一個神秘的組織一件一件地找出來。那是他最大的依仗！這個組織絕不能繼續存在下去了。

  如果說魔法石的誘惑讓他對潛入以太學會總部還有些猶豫的話，這件事讓他徹底堅定了下來，他必須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把以太學會一舉覆滅！自己的魂器都受到威脅了，他要是還不懟他們，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要帶著歐文·沙菲克一起嗎？我知道了……”他的語氣怎麽都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很有一種忍氣吞聲的倒霉勁兒。無非是讓他再多活幾天而已。

  “主人，昨晚沙菲克又過來找了我一次，我從他那兒得到了一些情報。”歐文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些得意，“他非常慌亂，雖然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我給看出來了。他忽然很著急想要得到冠冕和日記本的信息，有點奇怪。”

  “哼。”伏地魔冷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他吸收了更多的生命力，感應到了日記本的存在並且製造機會搶到了手裡，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年輕時分出去的那片靈魂碎片竟然被對方耍猴似的玩得團團轉，還一起策劃了要把自己引蛇出洞的計劃……自己年輕時有這麽蠢嗎？
  被一個小家夥騙得找不著北，這讓他差點連冠冕都給氣炸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小東西能玩出什麽花樣來，到時候他會好好招待對方的。

  想到這兒，伏地魔不由得感到一絲猶疑。日記本裡的自己跟沙菲克討論好的引蛇出洞計劃，就是用魔法石作為誘餌，偽造以太學會的身份，引誘自己邁入陷阱……那麽，自己現在接觸的以太學會是真實的嗎？會不會是歐文·沙菲克創造出來的假象？

  “繼續跟沙菲克接觸，問出他是什麽時候跟以太學會產生接觸的。”他命令道。

  歐文假裝愣了一下，張張嘴道：“這個……昨天晚上沙菲克透露過，他是這一學年開始時被洛哈特吸收進學會的……洛哈特進入霍格沃茨的目的是哈利·波特，他需要一個人幫忙盯著對方，所以選中了跟波特關系最近的沙菲克……”

  “他憑借長生不老藥和以太學會獨有的知識和魔法，誘惑沙菲克為他做事，還讓他承諾給以太學會提供研究資金，也是這個承諾讓學會的首領和莉莉絲決定接納他了。”歐文連珠炮似的說，“他們大概資金短缺吧。”

  “對了，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兒。沙菲克想要申請以太學會的保護，他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自己會受到您的針對和攻擊。他要把自己當做誘餌，引誘您出手，讓以太學會抓住……對付您。”歐文謹小慎微地說著。

  “是嗎？呵呵……”

  黑暗翻滾著，伏地魔嘲諷地笑了一聲，然後陷入了沉思。回顧這段時間自己獲知的所有信息，他最終得出了顯而易見的結論：這個以太學會是真的！

  他已經分析出了所有事情的始末！

  一切都要從去年自己的主魂潛入霍格沃茨說起。為了得到魔法石完美復活，主魂附身在上一任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身上，來到了霍格沃茨。為了獲得一個更加有利於發揮力量的身體，主魂培養了歐文·沙菲克，作為仆人和後手……

  但因為以太學會的插手，主魂的謀劃失敗了，只能逃離了霍格沃茨。或許也是因為中途留下了什麽線索，讓以太學會發現了他永生的秘密，開始追查他的魂器……

  在這段時間，歐文·沙菲克或許初步接觸了以太學會這個組織，不排除是因為他從中作梗才讓主魂計劃失敗的可能性。但不論如何，他不可能靠自己就能壞了主魂的事兒。

  伏地魔是自信和自傲的，絕不相信自己會在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身上栽了跟頭，只有一個古老神秘的組織才可能讓他翻車！正因如此，他從沒有懷疑過以太學會這個組織的真實性。

  時間來到了這一學年，以太學會派遣了吉德羅·洛哈特進入了霍格沃茨，接觸到了歐文·沙菲克，讓他正式開始為這個組織做事。

  或許是因為某種貪婪的隱秘心思，沙菲克雖然得到了日記本，卻並沒有告訴洛哈特，而是偷偷跟日記本中的靈魂碎片交流，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比如一些珍貴的魔法理論知識和魔咒，再比如蛇佬腔……他杜撰出海爾波的謊言，恐嚇日記本中的殘魂，讓他出力幫忙找出冠冕……

  一個滿口謊言的狡詐家夥。想起歐文·沙菲克在有求必應屋對自己的蒙騙，伏地魔恨得牙癢癢。

  但隨著日記本被奪走，沙菲克終於急了，他的所有騙局都被揭穿，想打著以太學會的旗號引出冠冕的計劃也夭折了。

  他伏地魔絕不會再上當，甚至會把沙菲克當成必殺目標，報復他對自己的欺瞞和背叛，消滅這樣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於是沙菲克改變了計劃，決定尋求以太學會的幫助，甚至狠心用自己做誘餌妄想引出冠冕！但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最後的希望——以太學會的吉德羅·洛哈特，已經被小矮星彼得取代了。他的所有心思完全暴露在了黑魔王面前！

  歐文·沙菲克這個小狐狸已經完全在他的手掌心裡了。這波穩了！
  辦公室裡翻湧的黑暗平息了下來，還帶著一絲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饜足。伏地魔不懷疑自己現在接觸到的以太學會的真實性，因為長生不老藥是沙菲克偽裝不了的……

  “你告訴歐文·沙菲克，伱同意他提出的誘餌計劃，並且會保護他的安全。”他懶洋洋地說。

  “是，主人。”歐文恭敬地彎下腰去，嘴角若有似無的微笑轉瞬即逝。

  “針對哈利·波特和以太學會的行動，我還要再想一想……”四面八方的聲音漸漸遠去，辦公室裡恢復了寧靜和溫暖。

  歐文坐回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慢慢地翹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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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