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代價是什麽？
  卡蘿低聲向死神禱告著，步履不停。

  朝著前方越走越深，霧氣也越來越濃，在這厚重的濃霧中，卡蘿幾次看不清腳下的道路，險些被腳下的樹根給絆倒，這更讓她的內心驚懼。

  再走前幾步，她抬起頭，看到前方的道路上有一道忽明忽滅的光。

  卡蘿打了個冷戰。

  “那是什麽？鬼火嗎？鬼魂嗎？！”

  越是這樣想，卡蘿的雙腳就越是顫抖，幾乎跌坐在地上。

  而更讓她絕望的是，

  走到這裡，她已經不能回頭了。

  “死神納克貝特庇佑我，求你挪開你的眼睛，不要再折磨我這個可憐人。”

  卡蘿跪在地上，發了瘋般地祈禱道。

  不久以後，卡蘿慢慢睜開眼睛，從地上站起，她看著那道忽明忽滅的光，發現它沒有朝這裡靠近。

  “難道…不是鬼魂？！”

  卡蘿大舒一口氣，而後看著那忽明忽滅的光，一時猶豫了起來。

  自己是否應該繼續朝著那光的方向前進？
  繼續前進吧…或許會有為之的危險……

  但不繼續前進，那麽周圍已經沒有路了，自己很可能迷失方向，最後死在荒郊野嶺中。

  卡蘿左思右想後，發現倚靠自己有限的見識，根本就無法作出決定。

  所以，她將這個艱難的抉擇交給了運氣。

  她從懷裡拋出一枚銅幣。

  那枚銅幣之上，一面刻著大國君主塞琉斯的名字，而另一面則什麽都不刻。

  卡蘿生活的這座小國是大國黎波加的附庸，他們日常所使用的貨幣，自然是由大國所鑄造的。

  深吸一口氣後，卡蘿念叨著幾位神祗的名字，而後將手中銅幣往上一拋。

  銅幣劃過一個弧線，在嗡嗡幾聲後，落在了地上。

  她彎下腰，從地上撿回那銅幣。

  正面。

  卡蘿緩緩抬起頭。

  沿著前方的道路，這位穩婆起步向前，走向了那道光的所在之處。

  一路之上，四周寂靜得可怕，除了卡蘿自己的呼吸聲之外，她什麽也聽不到。

  不久之後那道光芒越來越清晰，不再忽明忽滅，在迷霧中逐漸顯現出了自己的輪廓。

  那是一盞麻布提燈，懸掛在一棵粗壯的樹枝上。

  “這裡…有人生活嗎？”

  卡蘿略感錯愕。

  什麽樣的人會生活在密林之中？

  要知道，密林深處危險重重，不僅有種種凶獸，還可能有女鬼盤旋。

  她轉過頭看一下更深處。

  一座有百年古木形成的樹洞木屋出現在她的眼前。

  卡蘿隻想到一種可能……

  女巫！

  除了女巫，有誰會生活在密林深處與危險作伴？

  那樹洞的房門緩緩推開。

  卡蘿感到濃濃的緊張與不安，她一時僵在原地。

  一位女巫打扮的美麗女子從樹洞中走出，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女巫，往往是神秘、詭異、邪祟的代名詞。

  在許多人眼裡女巫喜怒無常、擅使巫術、施予詛咒…除此之外，還有生性淫蕩、愛吃人肉、掌握禁忌的知識等等的負面形象。

  詭異莫測的詛咒神以卡貝，就常常以女巫的面貌行走於世間。

  總而言之，女巫往往與鬼魂畫上等號，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比鬼魂更讓人心生畏懼。

  金發女子慢慢走近了闖入此地的卡蘿。

  卡蘿僵著不動，等到金發女子的面容徹徹底底地出現在她面前時，才顫抖的喊了一句：
  “女巫！”

  而後，卡蘿跌坐在地上，金發女子投下了高大的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索拉繆斯看著這慌張的凡人，她沒有否認，只是反問道：

  “你從何而來，為何要來此打擾我？
  伱，又是從誰那裡知道這個地方的？”

  接連的問題讓卡蘿啞口無言，心中的恐懼如同浪潮般，一次比一次更盛。

  那可是女巫啊！

  半響之後，這穩婆只能顫聲地說一句：
  “我叫、我叫卡蘿。”

  索拉繆斯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當然知道這女人是無意間踏足此地的。

  但，此時此刻，她要扮演一位不近人情的林中女巫。

  她直直地盯著卡蘿，一言不發。

  卡蘿慌亂極了，好似下一秒，這女巫就會取走自己的靈魂。

  “尊、尊貴的女巫，不！女士！我是無意間來到這裡的…我只是想、只是想找到安格魯什花……”

  索拉繆斯冷淡道：
  “那是用來助產的藥草，你要它來做什麽？”

  卡蘿跪在地上，哀聲道：

  “實不相瞞，我是村子裡的穩婆，我需要這種藥草來幫人接生……不然的話、再接生失敗的話…那麽…就只有諸神才知道有什麽不幸在等著我！”

  而索拉繆斯籍由著自己掌握的天使恩典看到，卡蘿所說的確實是事實，她的話音裡沒有半分的虛假。

  索拉繆斯冷冷道：
  “那麽，跟我來吧。”

  卡蘿愣了下，而後猛地跳起身，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女巫，片刻後，她口中念念有詞，感謝著生育神與死神的庇佑。

  她小心翼翼地，快步跟上索拉繆斯。

  只見索拉繆斯走到藥劑室前，推開房門，卡蘿便看到了裡頭架著一口大鍋，濃鬱而苦澀的藥水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大鍋裡頭的橙色藥水渾濁而泥濘，時不時地冒出幾個氣泡。

  索拉繆斯從一處裝滿藥水的架子上，取下了一罐淡青色的藥水，而後抓來水袋，將這罐淡青色的藥水灌了進去。

  而後，她隨手拋了過去。

  卡蘿連忙抓住那裝著藥水的水袋，小聲問道：

  “這、這是……”

  索拉繆斯沒有看她，搖了搖鐵鍋裡的湯杓。

  “能夠安神助產的藥水。”

  她隨口回答道。

  卡蘿一時間不知所措，這顯然是眼前這女巫調配的魔藥，但這世上，誰敢隨便用女巫的魔藥呢？！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麽。”

  索拉繆斯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淡淡的嘲意，
  “安格魯什花，你難道覺得，只要有它，孕婦就真的能順利生產了嗎？
  那種花草一旦服用，會像毒菇讓人產生幻覺。

  大多數人會因為這若有若無的幻覺而保持亢奮，從而順利生產，但也不乏有人因此失控躁狂，最後釀成大禍。”

  卡蘿有些啞口無言，身為地地道道的農婦，她從來都沒見識這種事。

  但倘若那女巫說的是真的……

  卡蘿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

  索拉繆斯走了過去，

  “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

  卡蘿不敢直視索拉繆斯的眼睛，低聲問道：

  “女士…什麽、什麽要求。”

  索拉繆斯冷漠地送客道：
  “離開吧，永遠別來打擾我。”

  “如若你之後違背我這一要求，

  那麽，你必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卡蘿愕然地抬起眼睛，問道：

  “代價是什麽？”

  索拉繆斯轉過身，只是說：
  “你只需知道，你擔負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