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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從來不信命》41.第41章 痕跡
  “大人,跟卑下沒有關系,都是那程玉關,她不知道為何飛走了,趙巡檢不是說程玉關身手好嗎,定然是她趁著有人開門的時候下的手。卑下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啊!”

  女監趴在地上哭嚎不已。一方面是真的懼怕知縣威嚴,另一方面也是胡攪蠻纏,她自己哭天喊地的,知縣想必不會太苛責她。

  於知縣這會兒已經氣的臉發黑,見女監一副一哭二鬧的模樣,知道問不出什麽,就只看向趙巡檢。

  趙巡檢察覺知縣的目光,枯瘦的臉上一苦,“大人,下官昨天的的確確等劉則明劉公子進了監房才走的,那會兒還好好的。”

  “什麽劉則明?官衙之內,深更半夜,怎麽會有外人在?”

  猛地被知縣訓斥,趙巡檢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對對對,大人沒有別人,就是程玉關!她仗著一身草莽的本事,越獄逃跑了!大人,這可是重罪,當滿城搜捕!”

  夜裡城門緊閉,晾程玉關也跑不出桐城。

  眼下有知縣大人做主,他就不信,抓不回程玉關!
  想到這裡,趙巡檢突然反應過來,苦著臉的模樣也瞬間收起,從地上利落的爬起來,湊到於知縣官案前,拱手行禮,一片肅容。

  “大人,這程玉關越獄,不管因由如何,都是大罪。屬下請令,帶人去封了程家石材鋪,抓回程家眾人,審問程玉關去處!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您抓回來!”

  於正明點頭,聲音威嚴道,“去找來所有衙役幫閑,挨家挨戶的找,務必盡快抓到人!”

  此時在場的,都是趙巡檢和於正明的心腹,此時他話中之意,顯然是程玉關已然觸犯國法,可以大張旗鼓名正言順的抓人了,不用再遮遮掩掩。

  趙巡檢拱手,“諾!”

  說完,趙巡檢帶著兩個心腹便要轉身出去。

  那兩個心腹也在程玉關手下栽過一回,這會兒都摩拳擦掌的要大乾一場。

  三人雄赳赳的往外走,“慢著!”

  於正明開口,三人連忙止住腳步,只見於正明沉吟半晌,還是道,“關閉城門,待搜到程玉關之後,再開城門!時間緊迫,把街上的潑皮幫閑乞丐全部發動起來,務必今日之內找到程玉關!”

  大乾令,非軍機要事,或拘捕十惡不赦之人,不得隨意關閉城門。

  今日過後,若是還找不到程玉關,達不成跟劉則明合作的目的,於正明今日的所作所為被底下人參上一本,別說升遷了,他今日之地位都難保。

  於正明這樣做,可以看出他下了多大的決心。

  為了前途,他已經拚上一切,真正的不成功便成仁。

  “是個狠人!”

  趙巡檢心下駭然,面上卻更加嚴肅。

  他如今跟於知縣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於知縣高升,他才能跟著升遷,若是於知縣倒下,他也要被連累排擠。

  “是,大人!走!”

  趙巡檢轉身跳官衙出門檻兒,大步往外,幾乎小跑起來。

  …

  天蒙蒙亮,程家石材鋪又一次被趙巡檢扣門,不但力度大,還帶著一股子囂張和急切。

  “快開門,開門!不開門砸了啊!張開,動手!”

  一個衙役退後幾步,正要飛身踢上去,門板從裡面卸掉,門開了。

  “做什麽?咱們程家石材鋪好好的做生意,這日子倒過不下去了是不是?三番兩次過來砸門。衙役怎麽了,衙役就能隨意砸門?事不過三,前兩次你們都沒給個說法,我倒要看看今兒你們是什麽由頭?若是再含糊其詞,我就去府城告你們!我就不信了,這世上,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小五從鋪子裡竄出來,一整夜他擔心東家,擔心的睡不著,此刻正是發泄的時候。

  程家石材鋪在桐城最熱鬧的商業街,大清早衙役再次過來擾人清夢,不少東家夥計也帶著火氣圍觀上來。

  “就是,趙巡檢,這桐城還能不能做生意?你們三番兩次上門,欺負人家一個女東家,我今兒倒要替這街面兒上的諸位和程家問個清楚,你說,究竟是什麽仇什麽怨,要這樣折騰程家?”

  程家左鄰的書肆掌櫃的忍不住了,指著趙巡檢要他給說法。

  “是啊,給個說法!”

  “不能就這麽算了!”

  …

  程家左鄰右舍的商戶都紛紛站出來,指責衙役。

  今兒他們若是漠不關心,來日禍事蔓延,他們也將無處說理。

  因此漸漸的,眾人團結起來,將趙義和他帶來的衙役圍起來要說法。

  法不責眾,在場的都是有根底的大商鋪掌櫃東家。別的不說,那書肆自古就是最賺錢的買賣之一,書肆的掌櫃的,聽說背後是哪個翰林人家,所以才在桐城安安穩穩開著最大的書肆。

  趙義見狀,收斂獰色,耐心的解釋道,“諸位不要意氣用事,這程家石材鋪的掌櫃的,昨日越獄,咱們這才再次過來搜人。”

  “越獄”一詞一出,眾人都熄了火。

  本以為是趙巡檢尋釁滋事,沒想到程掌櫃的,真的做了糊塗事兒。既然事出有因,那他們也沒理由再鬧著要個說法了。

  “你胡說!”

  小五卻從眾人身後奔過來,指著趙巡檢臉色氣的通紅。

  “昨兒大晚上的,你們過來拿人,在場的可都是親眼見到你們把人帶走的。這一大清早過來說人丟了,找不著了,你們這麽多人,我家小姐就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兒,怎麽可能越獄?我看,是你們草菅人命,這會兒又倒打一耙!我的小姐啊,我活生生的大小姐啊!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不是生被他們欺負死了!大小姐!”

  小五哭的淒慘,在場眾人也反應過來。

  書肆掌櫃的,是個斯斯文文的老頭兒,平日裡愛拿新書否程玉關幾句,這會兒被小五哭了幾句,反應過來,抖著胡子氣憤道,“你們這幫沒天理的,睜著眼睛汙蔑人!玉關小姐那麽個文靜內向的人兒,竟然這般被你們栽贓,你們簡直是信口開河,隨意汙蔑!我定要給我家老爺還有知府大人去信,給程小姐要個說法!”

  “老爺子說的對,程大小姐越獄,誰親眼見了,讓他出來對峙!空口白牙汙蔑人!”

  “對,人證物證拿出來!”

  “證據呢!”

  趙義額頭都見汗了。

  他這會兒,有些明白知縣大人寧願關閉城門也要搜捕的用意了。

  若是今兒不把程玉關找回來,做成鐵案,面前這幫掌櫃的,東家,背後的勢力一旦插手,本來能捂住的一樁“小事兒”,也會發酵起來,變成塌天大禍。

  趙義一時間又怕又恨,後悔自己怎麽摻和進這團糟心事兒。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今之計,他只能拿出手段來,盡快幫知縣大人善後。

  下了決心,趙義不再理會在場之人,蠻橫的抽出佩刀,閃著寒光的牛尾刀威懾下,在場之人紛紛後退。

  “衙役辦案,誰再多嘴就是妨礙公務,一律帶回砸門關起來!”

  見眾人不再聒噪,趙義舉著刀子,指向程家石材鋪,“上,給我掘地三尺,鋪子裡的大小夥計,一律帶回衙門審問!”

  趙義身後的衙役們,紛紛衝上去,翻找的翻找,拿人的拿人。

  小五看著衙役在屋裡打砸,嘴裡不停的咒罵,“這都是上好的料子,你們砸壞了可賠不起!到時候我們程家人送貨回來,要你們好看!”

  趙義心煩意亂,讓人將小五的嘴堵上。

  眼看著人越聚越多,趙義心頭髮苦。

  本來就是一樁小事兒,怎麽越鬧越大了。

  趙義忍不住後悔,若是那天晚上,他沒有鬼迷心竅的接了劉公子的銀子,這兩天正是春末夏初,不冷不熱的好天氣,他在家安心裹著被子睡大覺不好嗎?何苦折騰這一場?
  趙義盯著程家石材鋪大門,眼睛睜大,隻期盼下一秒就能傳來好消息。

  可惜,最終只有一個丫鬟被衙差押了出來。

  只見張開押著那丫頭徑直衝自己走來,趙義心嘣嘣跳,只希望有好消息。

  張開押著流雲,齜牙咧嘴來到巡檢大人跟前,“大人,這小丫頭竟然敢偷襲我,您看我這胳膊,讓她給咬的!”

  張開胳膊伸出來,讓趙義看。

  趙義一腳蹬過去,“我看你個大頭鬼,你跟個丫頭置什麽氣?咱們幹什麽來了你忘了?分不清主次的混帳東西!”

  趙義將心裡的越發積壓的壓力和擔憂發泄到張開頭上,打的張開抱頭躲開。

  “您打我也沒用,這程家做石材的,那屋子和庫房,都是敞亮的一眼看到底。根本不可能藏人!”

  趙義聞言更氣了,“不可能藏人你們在這兒瞎折騰什麽?時間緊急,還不趕緊去別處找?”

  說完,趙義一咬牙,一跺腳,“給我分兩隊,從程家石材鋪子開始,左右搜尋,務必要找到人!”

  竟然是從這條最熱鬧的街上,開始全城搜捕了。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在場的掌櫃的,反倒不在叫囂,而是目光冷冷的看著趙義和這一幫衙役。

  趙義心中淚流滿面,“他大半輩子在桐城混出的人緣兒,今兒算是撕破臉,全沒了!”

  日頭衝破地平線,街上從蒙蒙亮,變成天光大亮,趙義心裡卻越發發寒,炙熱的陽光驅不散的寒意。

  “沒有!”

  “巡檢,沒有!”

  “這兒也沒有!”

  一個個匯報完畢,趙義拱手,向在場的掌櫃的團手賠禮,“諸位,對不住了,知縣大人有令,全城搜捕,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這就告辭,不再打擾。”

  說完,趙義帶人灰溜溜離開。

  離開程家石材鋪,趙義讓張開帶隊,去繼續搜捕,自己則押送程家石材鋪的夥計回衙門。

  路上,趙義來到小五和流雲身邊,和氣道,“兩位,得罪了,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都是奉命行事。想必你們也知道,若是知縣大人不發話,我怎麽敢拿人?最多傳喚一聲罷了。”

  一縣巡檢,竟然跟一個夥計一個丫鬟說軟話,這在往日裡,是絕不可能的。

  但是趙巡檢卻這麽做了。

  人一旦有了短處,讓人拿住把柄,哪裡還有體面可言?

  似趙巡檢這般受不住誘惑的,有了開頭兒,就再沒有回頭箭。

  本以為有知縣大人做靠山,能在桐城再進一步。沒想到,剛開頭兒就栽了跟頭,人生生不見了。

  這一切的不順,讓趙巡檢心生悔意,忍不住給自己找補,甚至不惜給丫頭小子說軟化。

  小五和流雲卻不吃那套,仍舊氣鼓鼓的看著趙巡檢。

  他們雖然相信自家小姐,但是畢竟一個大活人不見了,怎麽可能因為兩句好話就原諒面前這個“始作俑者”。

  見狀,趙義也不再多說,隻一路上時不時關照兩人。

  “小心門檻兒!”

  來到衙門門口,趙義殷勤道。

  高坐在官衙大堂深處的於正明,看著趙義那殷勤小心的樣子,嘴角帶了一絲冷意。

  趙義這等小人,最是反覆無常。一點點蠅頭小利就能驅使,一絲絲挫折,就會背叛。

  面前一個丫頭小子,他就能這般放下臉皮扮殷勤,若是稍有些份量的人來過問,恐怕他骨頭都要軟了,會把他的底細倒個底朝天。

  “大人,那程玉關仿佛人間蒸發一般,絲毫沒有人影,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呀!”

  將小五和流雲交代獄卒優待,趙義來到大堂上跟知縣回稟。

  聽不到回信兒,趙義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於知縣。跟於知縣的目光想接,趙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明明是初夏,卻覺得渾身發冷。

  “大人,怎麽了?下官有什麽不對嗎?”

  趙義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切都不對勁了,都變了。

  趙義心下忍不住想。

  往日裡威嚴和氣的大堂,此刻仿佛變成了冰窟,讓趙義待的渾身別扭。知縣大人也仿佛變成了陰沉的閻羅,目光掃下來,不帶一絲人氣兒。

  事已至此,已經不是劉則明幾個的事兒了,他們挑的頭兒,到如今事態發展,已經是於知縣和程玉關之間的事兒。

  別人的事兒,做做樣子便好,自己的事兒,可就得無底線直到達成目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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