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纖纖的適應期

  到了纖纖放學的時間，路安之和張素馨一起驅車去了幼兒園的門口。

  幼兒園門口已經站了不少家長，等著孩子放學。路安之回想了一下，前世他小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到了小學時候，才基本上是自己獨自去上學。

  不過那時候接孩子上下學的大多數都騎的是自行車，少部分騎摩托車，不像現在，開車成了主流。路安之和張素馨過來的時候，發現停車都有些困難，找了半天才找到個停車的位置。

  幸好他們出來的夠早，有足夠的時間把車停下。不然的話，怕還要誤了纖纖放學的時間。

  “你覺得我們需不需要買個電動車？開車來接纖纖挺不方便的。”

  停好車後，路安之問張素馨說道。現在街上已經可見電動車，而且還不少。但不像前世後來那樣普及就是了。最起碼學生們上學騎的都還是自行車，沒有騎電動車的。而在前世，他穿越前夕，已經見到不少學生在騎電動車了。

  他們家距離幼兒園的位置，開車正好，騎電動車也沒問題，但坐地鐵、坐公交車卻不太方便，要走好長一段路。如果不是附近沒有更好的住處了，他們之前買房子的時候，估計還會再挑一挑。

  張素馨說：“買一輛也可以。我看也有好多家長騎電動車來接的孩子的。”

  路安之笑笑說道：“好，咱們一會兒就去買。”

  兩人步行到學校門口，站在擁擠的學生家長邊緣。路安之說：“其實我一個人來接纖纖就可以的，你都懷孕了，跟別人這麽擠不方便。”

  張素馨道：“這兩天我跟你一起來接一接，纖纖才剛上幼兒園，我也想來嘛。過兩天我就不來了。”

  路安之點點頭，便沒再多說什麽。

  很快，幼兒園的大門開了，家長們齊齊湧入了幼兒園。路安之和張素馨手拉著手，隨著人群進去，然後就看到幼兒園的樓裡老師引著路，一列小朋友排成小火車，後面的小朋友用手拉著前面小朋友衣服的衣擺地走了出來。

  這第一個出來的，正好就是纖纖所在的小二班。路安之和張素馨一眼就看到了纖纖走在小火車隊列的中間位置，兩隻小手抓著前面一個小女生的衣擺，她的衣擺也被後面一個小女孩抓著。

  路安之簡單地看了一眼，纖纖的班級有十五個人，卻有十二個都是小女孩，只有三個小男生。

  纖纖的兩隻小眼睛也在用力張望，看樣子是在找她的爸爸媽媽。路安之和張素馨看到這小家夥已然換了一條褲子，鞋也給換了。

  “她是不是尿褲子了？”

  路安之跟張素馨笑道。

  張素馨說道：“估計是吧。快接孩子，別說廢話了。”

  於是路安之跟其他小二班的家長一樣，先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幼兒園的老師在一個一個地確認著家長，找到家長以後，才放心地把孩子交給家長。

  看到路安之時，那幼兒園老師衝他一笑，然後回頭衝纖纖招招手，說：“纖纖快來。”

  纖纖趕緊跑到前面，不用老師多說，便去拉路安之的手。

  老師把一個袋子交給路安之，說：“纖纖上午玩得高興，著急去廁所的時候沒來得及，走到廁所門口尿褲子了。我們給她把褲子和鞋子都換了下來，不過還要麻煩您回去給她洗一洗。”

  “好的老師。”

  路安之伸手接過袋子，答應了一聲，又問，“纖纖今天在幼兒園有沒有哭？”

  老師說道：“她玩了一會兒，想起你們已經走了，就哭了一陣。不過沒一小會兒就好了，跟別的小朋友玩起來了。”

  路安之點點頭，對纖纖說：“纖纖，跟老師再見。”

  纖纖很聽話地衝老師擺擺手，說：“老師再見。”

  然後路安之就拉著纖纖和老師告辭離開。

  這時孩子們被一個一個接走，門口的家長們便少了很多。張素馨站在大門口的地方，纖纖跟著路安之過去，看到張素馨，就高興地撲了上去，叫道：“媽媽！”

  張素馨蹲下身去抱了抱纖纖，看了路安之一眼，感懷道：“自從你來了以後，這小家夥還沒跟我這麽親昵呢。”說起這個她還有些嫉妒，自己這女兒，寶貝她爸爸的時候可比寶貝她媽媽的時候多。

  路安之沒有接張素馨的這一茬，提了提自己手裡的袋子，對張素馨道：“纖纖果然尿褲子了。”然後就把纖纖尿褲子的情況跟張素馨說了一聲。

  張素馨摸了摸纖纖的腦袋，說：“纖纖以後想尿尿了要提前跟老師說，早一點去廁所，不能等快憋不住了再去，知道了嗎？”

  纖纖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地笑。

  路安之和張素馨都笑了起來。說起來纖纖在這方面已經是慣犯了。路安之在纖纖兩歲剛來的時候，就發現纖纖這個小毛病。

  這小丫頭玩起來的時候，總是十分投入，顧不上其他。每回非要等憋不住了，才急著跟路安之說：“爸爸尿尿。”然後在路安之給她脫褲子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現在經過路安之和張素馨一遍又一遍的囑咐，小家夥在這方面已經沒問題了，每回都能提前說要尿尿，然後讓路安之和張素馨給她脫了褲子才尿。而且最近她學會了自己脫褲子，還能自己費勁地把褲子拽下來，而不尿在褲子裡。

  只是到了幼兒園裡，她玩得更投入了，這個小毛病又冒了出來。

  路安之和張素馨隻好多提醒她。

  夫妻二人一人拉著纖纖的一隻手，走出了人群，到了停車的地方。打開後車廂的門，先讓纖纖“哼哧哼哧”地爬上車，然後張素馨跟著上去，路安之最後才坐到了駕駛席上，驅車出發。

  纖纖坐在後排，從中間位置看著前面的車窗，看車走了一陣，卻有些疑惑：“咦？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路安之道：“是啊，我們先不回家，我們去買電動車。”

  “電動車？”

  纖纖很感興趣地問，“什麽是電動車啊？”

  路安之道：“你看路邊走的那個，那個就是電動車。”

  “哦，那個就是電動車啊。”

  纖纖又開始了她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提問模式，“為什麽要買電動車啊？”

  路安之說：“為了以後接送纖纖上幼兒園啊。”

  纖纖又問：“為什麽要用電動車上幼兒園啊？”

  路安之：“因為方便啊。”

  纖纖：“為什麽方便啊？”

  路安之：“……”

  他記得一個賣電動車的地方，距離家並不遠。那裡電動車和自行車賣得都有。把車開到那裡，在路邊停好以後，路安之就帶纖纖和張素馨下了車去，在店裡看了一圈，挑中了一輛電動車。

  路安之騎上試了試，感覺還不錯，於是對張素馨說：“你要不要來試試？”

  張素馨卻搖了搖頭，說：“我還是算了，我不會騎電動車。”

  路安之道：“你沒騎過自行車嗎？”

  張素馨道：“自行車騎過的，但是電動車沒騎過。這電動車可不像自行車那麽輕巧，我怕倒了。”

  路安之說：“沒事，我看著你。”

  張素馨這才小心翼翼地騎上電動車去，在路安之的指導下慢慢騎著試了試。等她騎完車下來，纖纖搶著就要往電動車上爬，說：“我也要騎！我也要騎！”

  路安之忙拉住了纖纖，說：“纖纖還小，等長大了再騎好不好？”

  然而這回纖纖卻不吃這一套了，爭著搶著往電動車上鑽，道：“纖纖已經長大了，纖纖都上幼兒園了！”

  路安之沒辦法，強行把纖纖抱了起來，看見店裡還賣得有小孩子騎的帶輔助輪的自行車，說：“纖纖還長得不夠大，得再長大一點才能騎電動車。現在纖纖先騎那個自行車好不好？”然後就給纖纖指了指那一排兒童自行車。

  纖纖頓時兩眼放光，說：“好！我要騎那個粉色的！”小家夥現在有迫切的願望時，說起話來已經不再自稱“纖纖”了，心下著急，總是說成“我”。

  路安之便給纖纖又買了一輛粉色的兒童自行車。

  張素馨白了他一眼，說：“你就慣著她吧，跟爸似的。”

  路安之笑了笑，說：“她現在這個年紀也能騎這個了。我又不是什麽時候都慣著她。”

  張素馨便沒再計較。

  付款買好了車，路安之先把纖纖的小自行車放在了後備箱裡。至於那輛電動車，卻沒法往車上塞了。車放不下不說，他們也抬不動。至於自己騎電動車回去，讓張素馨開車載纖纖回家，路安之也不放心。

  張素馨已經好久沒有開過車了，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駕駛技術。

  於是路安之就先把電動車放在這裡，開車載纖纖和張素馨一起回了家，至於電動車，一會兒再過來騎。

  一家三口上了車以後，纖纖卻著急他們剛買到手的電動車，說：“電動車呢？電動車呢？”

  路安之道：“電動車爸爸一會兒再來騎，咱們車上放不下。”

  纖纖“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等回了家去，路安之就要出門打車去電動車店裡騎車，纖纖卻著急忙慌地跟了出來，拉著路安之道：“纖纖也要去！”

  路安之讓她在家裡玩她的新自行車她都不肯。看來那電動車對她的吸引力挺大的。

  沒辦法，路安之隻好帶上了纖纖去騎車。

  打車到了電動車店以後，路安之就騎上了電動車，纖纖則站在電動車座前面的位置，被路安之載著回了家。因為纖纖在車上，路安之騎得並不快，一路上也十分小心注意，路口上避讓一切車輛，才回了家去。
    他可不管路口處是不是自己有路權之類的。這是出事以後該爭的。但是在沒出事的時候，無論騎著自行車，還是開著汽車，他都覺得自己應該小心注意一切其他行人或者車輛，能讓就讓，避免出事。

  出了事，麻煩和災難可都是自己的。

  纖纖站在電動車上開心得不行，還“咯咯咯”地直笑。

  回到家去，張素馨已經做好了晚飯。纖纖少吃了一點，大部分還是被路安之和張素馨給吃了。小家夥在學校已經吃過了晚飯，回來便不需要再吃多少了。

  飯後小家夥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她的新自行車上，騎著電動車轉來轉去，玩得十分開心。有輔助輪在，小家夥也不怕跌倒。

  “這小家夥，騎得還怪順的。她以前好像也沒騎過車子吧？”

  路安之看著纖纖和張素馨說道。

  張素馨道：“沒有啊。”

  反正這小家夥的運動神經似乎挺發達的，玩什麽都上手很快，蹦蹦跳跳攀高爬低的本事，也比其他小朋友更強。

  之後路安之給纖纖把尿濕的褲子鞋子和小褲褲都洗了晾上，張素馨換了一套新的放在門口，準備明天給纖纖帶上。

  到了第二天，臨出門的時候，纖纖就說：“纖纖要坐電動車！”小家夥以前一直是坐車的，還沒有怎麽坐過電動車。如今有電動車了，心裡十分新奇，連汽車都不稀罕了。

  路安之勸說纖纖道：“咱們今天先坐汽車。電動車還沒充好電呢。明天再騎電動車好不好？”

  今天才不過是纖纖上幼兒園的第二天，張素馨還想跟著一起送送纖纖。電動車前面帶著一個，後面再帶著一個，有些不安全。於是路安之今天並不打算騎電動車。

  小家夥倒是十分聽話，回答了一句：“好。”

  於是一家三口又開車去了幼兒園。把纖纖送下回了家以後，路安之和張素馨還有些心裡空蕩蕩的感覺，但相比起昨天來，已經好多了。他們的情緒正在一點一點緩解。

  又是一天結束。到第三天的時候，小家夥一起床，卻立馬開始哭鬧了。

  “不去幼兒園！纖纖不去幼兒園！”

  小家夥哭哭啼啼，哼哼唧唧。

  果然如老師所說，第三天開始，這小家夥就不幹了。

  路安之和張素馨勸了小家夥好半天，卻始終勸不好。路安之隻好說：“爸爸騎電動車帶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纖纖考慮良久，這才說道：“好。”只是聽她的聲音，怎麽聽怎麽都是很勉為其難的才接受了似的。

  於是這一天張素馨沒有去送纖纖，路安之騎上了電動車，把纖纖帶到了幼兒園門口。

  然而一到幼兒園門口，纖纖就不肯從電動車上下去了，說：“回家！爸爸回家！”

  好家夥，這小家夥這是過完癮後就不認帳了！
  路安之問：“咱們怎麽回家啊？”

  纖纖說道：“騎電動車回家。”

  路安之說：“那不行，電動車只是送你來幼兒園的，沒有電送你回家了。得等你在幼兒園上學以後，爸爸去充電，充好電才能接你回家。”

  纖纖苦惱道：“怎麽又沒有電了！”

  路安之道：“好了，我們下車吧。纖纖該去幼兒園了。”

  “不要！”

  纖纖抓著電動車的把手死活不肯松開。

  路安之又拽又勸，半天沒什麽效果。還是幼兒園老師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過來拉住纖纖，勸了好一陣，才讓小家夥下來。

  “纖纖乖，我們在幼兒園裡玩，等下午放學爸爸就來接你了好不好？幼兒園裡還有好多小朋友在呢，兮兮、璐璐、諾諾還有小瓜，你不是很喜歡跟他們玩嗎？還有好多好吃的，早飯可是已經做好了哦，今天的早飯有三明治，有肉肉……”

  “咕咚。”

  小家夥咽了口口水，這才拉住了老師的手，從電動車上下來。

  看來幼兒園裡的夥食是不錯的。

  路安之暗自失笑。

  “好了，跟爸爸再見。”

  老師對纖纖說了一句。

  然而纖纖卻不肯答應，轉頭對路安之說：“爸爸一起進去。”

  老師和路安之都有些無奈，歎了口氣。老師道：“那我直接把她抱進去吧。小孩子都有這個階段的，過去就好了。你在這裡的時候，她會哭鬧一陣，等你走了她就沒事了。”

  路安之也沒別的辦法，隻好相信老師的專業，點點頭，說：“好，那麻煩你了老師。”

  於是老師抱起纖纖來往幼兒園裡走去。纖纖在老師的懷了頓時哭嚎起來，衝著路安之伸手叫道：“爸爸！”

  路安之在門口處看著，隻覺自己心裡一揪。可是他這會兒又不能做什麽，只能勉強露出個笑來，衝纖纖擺擺手說：“纖纖乖，爸爸等你放學就來就接你，第一個就接你好不好？”

  纖纖沒有回答他，在一陣哭嚎中，已經被老師抱進了幼兒園的樓裡去。

  那陣陣嚎啕的聲音還回蕩在路安之的耳畔，路安之隻覺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徘徊在幼兒園的門口，半天都沒有走。

  過了好一陣，還是張素馨給他打來了電話，問他怎麽樣了。他把情況跟張素馨說了一聲以後，張素馨略微沉默，安慰他說：“沒事的，小孩子都有這個階段嘛。咱們小時候上幼兒園不是也這樣嗎？”

  路安之道：“或許是吧，我不記得了。”

  張素馨這才又忽然想起路安之的孤兒身份來，心下歉疚，連忙略過這個話題，說：“快回來吃飯吧。我把早飯做好了。”

  “嗯。”

  路安之答應了一聲，知道再在這裡等下去，也沒什麽用，便騎電動車回了家去。

  吃過早飯以後，他還是心神不寧，連抄書都抄不在心裡。想了一陣，給老師發去了個短信，問：老師，纖纖怎麽樣了，還有沒有再哭？
  老師過了好一陣才回復道：剛剛在忙著照看小孩子，沒來得及看手機，抱歉。沒事了。她進來教室哭了一小會兒，吃早飯的時候就不哭了。現在正在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沒事的。

  路安之這才放心，又回復了一句：謝謝老師。

  老師回復：不客氣。對了路先生，可以請您給我簽個名嗎？我是您粉絲。

  路安之意外了一下，然後發短信說：好。我還以為你沒認出我來呢。

  這老師是纖纖去了學校分班之後，路安之才認識的。這兩天來路安之和這老師之間的交流，都是以正常的學生家長和教師之間的身份來，完全看不出一點別的跡象。卻沒想到老師已經認出自己來了。

  老師回復說：其實我第一眼就已經認出您來了，只是在幼兒園，我沒敢說出來，怕影響到您。

  路安之見狀回復：謝謝你這麽為我考慮。你喜歡哪部作品？下午纖纖放學的時候，我拿本簽名的書給您帶上。

  老師：不用麻煩您給我書的，我自己帶了書，下午給您。

  路安之見狀也不再堅持。

  結束了短信交流以後，路安之感慨了一句：“沒想到纖纖的老師也是我的書迷。”

  張素馨道：“哼！早看出來了！”

  路安之說：“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張素馨道：“誰知道你怎麽那麽遲鈍。我早看出纖纖的老師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了。”

  路安之看了張素馨一眼，笑道：“你看你口氣，怎麽陰陽怪氣的？不會是吃醋了吧？”

  張素馨道：“她是你書迷又不是別的什麽，我吃什麽醋！”

  路安之“哈哈”一樂。

  可是這一天注定又是樂不起來的。張素馨倒是還好一些，沒怎麽見纖纖的哭鬧。而路安之的腦海裡，卻還是不自覺在回想纖纖被老師抱進幼兒園去時的淒慘模樣，弄得心煩意亂的，靜不下心來。

  於是這一天，又是拚命碼字的一天。一整天下來，路安之又寫了三章稿子，手都快抽筋了。

  “你注意著點，別這麽拚命。這手要是這麽累壞了，你的讀者們還不造反。”

  路安之碼完字的時候，張素馨給路安之揉著手，便抱怨道。

  路安之笑道：“沒事，到時候我說你幫我碼字就是了。”

  “別瞎說！”

  張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又問，“怎麽樣，舒服嗎？我才在網上學了學給手按摩的方法。”

  路安之說：“還別說，怪舒服的。謝謝老婆。”

  張素馨“哼”了一聲，笑說道：“好了，你晚上再好好謝我，現在先去接纖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