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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長生仙》77.第77章 道德福報與功德善果 半年匆匆 陰
  第77章 道德福報與功德善果 半年匆匆 陰魂赦免
  亦在史官記錄著仙界之景與傳法之言中的仙祖時。

  在靈氣越發濃鬱的五洲仙界之中。

  寧郃回往茶攤,途徑梁城之時,倒是忽然落於城內,站在了一家名為‘昱韻’的書院之前。

  目光望去,院中的學堂內有一位七歲左右的孩童,雖然他此刻正跟著眾學生一起誦讀,但卻是心不在焉。

  這孩童正是張員外的孩子。

  寧郃如今還存著當初的抓周之景。

  只是此刻,張少爺不好好學了。

  教書先生路過張少爺的時候,也是暗暗搖頭,可又不敢訓斥什麽。

  因為教書先生三日前來這書院裡任職的時候,就見張少爺一身名貴的綾羅衣!
  見得這般非富即貴之人,他就專門去打聽了。

  如今,他也知道這孩童的父親不出奇,只是尋常縣裡的員外,有些善名。

  但這張少俠的堂兄,卻是梁城的張掌櫃!
  張掌櫃,那是主簿劉大人身邊的紅人!

  且還有一些小道消息,說是劉大人這幾年內好像還會再動一動位置,很可能任城主,也可能調往朝廷六部!

  尤其還有一些消息,說是劉大人有位義父是朝廷裡退下來的大員!
  這劉大人,是前途無量!
  順帶著,張掌櫃亦是水漲船高!

  這樣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得罪他的堂弟幹什麽?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

  萬一訓斥幾句,或者哪句話讓這位張少爺生氣。

  等張少爺回家一告狀,再讓張掌櫃動怒。

  那他可能就要出事了。

  所以不管是最好的。

  就這般。

  在院外寧郃的觀望下,教書先生的不言不語之中,張少爺是越來越放松,到最後乾脆托著下巴發呆,直接不讀了。

  教書先生見到,本想稍微委婉的提一下,讓張少爺好好讀書。

  雖然當不了自己這般的教書先生,但也能有些學問。

  但之後看了看張少爺身上的衣物,這一件衣衫的價錢比自己這教書先生的月錢都多,那還是不說了。

  於是,教書先生徹底不管了。

  只是在稍後,寧郃卻看到後院裡出來了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走進書堂之後,當看到張少爺走神,就是猛地一提,讓他站著讀。

  張少爺也忽然回神,又看到是書院的院長,繼而老老實實的開始讀書。

  老院長提完不敢說話的張少爺,又看向了不敢吭聲的教書先生。

  再瞧瞧偷偷望來的學生。

  老院長示意教書先生出來說話。

  等兩人來到院裡。

  老院長就言道:“你來城裡幾日了?來書院任教幾日了?對梁城是否熟悉?”

  “回大夫子..”教書先生小聲行禮回道:“來城裡三日來後便在書院裡備課,對城裡不算熟悉..”

  “你可知曉那學生是誰?”老院長又問。

  先生答道:“張掌櫃的堂弟..”

  “這你知道的挺清楚。”老院長搖頭道:“一會去後院裡領一兩銀子當做盤纏,回賀縣吧。”

  “大夫子”先生一愣,更多的卻是不解,“為何?”

  “為何?”老院長失笑道,“見那張少爺不用誦讀,伱何故不去言說?”

  “張掌櫃跟隨主簿大人”先生又舊事重提,“張少爺又是張掌櫃的堂弟,我自然不敢像大夫子這般。”

  他說著,是有理有據,“大夫子是十五年前的殿前榜眼,又任過縣令,舊識好友遍布梁城,自然是不怕的。

  可是我一介白身..”

  “錯。”老院長打斷,又說道:“先不提張掌櫃。

  單說,若是你為一城主簿,將自家孩子送到書院。

  那書院先生礙於你的顏面,哪怕是看到你家孩子未有用心學,這先生也不敢多加斥責,甚至不敢言語。

  那你是覺得這先生怕你,心有自得之意?
  還是大怒不已,換位先生?”

  老院長說到這裡,不待先生回答,又侃侃而談,“我若為主簿,有先生礙於我顏面,不好好教,讓我家中出現了無術之徒。

  在我看來,這分明不是怕我,而是害我。”

  “這”先生一時愣然,隨後深深一禮,“謝大夫子!學生受教!”

  言落,他回後院房舍裡拿起簡單的行李後,錢也不拿,就徑直出了書院。

  到了院外,他還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寧郃。

  雖然不知道寧郃在這裡站著幹什麽。

  但他還是點頭算過見禮,便向著前方街道遠去。

  寧郃則是看了看這書院,又看了看那老院長,最後望了望曾經抓周禮上見到的張少爺。

  寧郃覺得張少爺在這樣的書院裡,若是將來又不走歪的話,還真能向張員外所期待的那樣,成為一位做學問的先生。

  再想到抓周禮,寧郃又看了看數裡外的米行,那位越來越胖的張護衛。

  還有張護衛府裡的一位一歲大的孩童。

  寧郃想了想,沒有去見他。

  他孩子的抓周禮已經過了。

  而也在寧郃看完了張員外的兒子,繼而悠閑回往茶攤的時候。

  夜色更深。

  回往飛升之地的許道人,是發現四周無一人影。

  但念的馮道兄說過來接自己,繼而就開始打坐盤膝,也沒有亂跑。

  這般靜坐一日夜後,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就看到島上忽然出現了許多人影。

  同時遠處也有一座五百余丈的金舟行來,惹得這些人影連連驚呼。

  這些人,正是小天地內被接引的飛升者。

  共有三百一十二人。

  奇才五十七人。

  他們皆為人族。

  因為如今的下界靈氣不高,無他族開智,莫說更難的開靈。

  並且這次蹬金舟的人,也只有他們。

  送他們飛升的五洲修士,送完他們之後,就又回往了各自的門派和各州。

  “諸位請。”

  此刻,馮道兄把金舟一落,就讓驚奇不已的眾人登船。

  如今也只有馮道兄一人掌管接送一事。

  但在登船途中,下界的眾人是你望我,我望你。

  在他們心裡都有一個念頭。

  ‘這就是它界天地內的絕頂高手?’

  他們猜測著,又看向了船上的馮道兄。

  有仙家在此,他們不敢多言,只能把心中的猜測先壓在心底。

  又在之後。

  許道長也登上金舟,便和馮道兄來到了船頭。

  等布下一個隔絕的小陣法之後,也沒管眾人。

  馮道兄覺得讓他們自行交談就好。

  因為言語是相通的。

  等他們適應了仙界,壓下了心中的驚奇之後,相互熟悉之後,自己再與他們交談不遲。

  一時間隨著金舟升起。

  正如馮道兄所想。

  眾人在驚訝過後,又見仙家沒管他們,繼而三三兩兩的也和自己界內的熟人聚在一起,聊著金舟的神異。

  可也有獨身一人,默默的站在船邊,瞭望腳下的大地,驚歎著這仙界內的濃厚靈氣。

  只是在這些三三兩兩聚堆的下界眾人內。

  其中,論劍界的人是最多的。

  他們十幾人聚在一起,也是站在靠中間一點的位置。

  其余人看到他們人多,也是盡量遠離,以免不慎交惡。

  因為他們都是各自界內的絕頂高手,也見過不少高手,自然是明白天才之中,總是有些脾氣很怪。

  指不定挨近他們,就是得罪他們了。

  才來至仙界,還是小心點好。

  就這樣,一部分人是很快的形成一個個小團體,相互之間都隔著距離。

  但也有不少高手心懷寬闊,和它界外人在一起閑聊,說著各自界內的修行。

  只是在金舟的邊角。

  一位身著厚布袍的練氣圓滿老者,卻是時不時的打量一眼金舟正中的論劍界一行人。

  老者旁邊的一位獨行者大漢見了,是好心提醒道:“老頭,小心禍從眼出。”

  “哎”老者卻感歎一聲,又慢慢把目光收回,“那家孩子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看著不到十歲的年紀,卻已經修得圓滿,看似是仙家所言的氣血之法?”

  “比起你我肯定是不可限量。”漢子好似也聽過氣血築基一說,於此也接話道:“但今日能來仙界,就已經是幸事了。

  老頭,你別不滿足啊。

  且仙者也說過,咱們不少人都適合氣血之法,說不得你將來也能築基。

  只是比起那小子..”

  漢子嘴角抽了抽,“十歲圓滿?這是打娘胎裡開始修煉?
  再瞧瞧你我的年齡,這個,咱們是比不過了。

  不過這仙界,咱們是一同來了!這已經是仙緣了!”

  “也是。”老者聽到漢子這一言,感慨的心思倒也少了些,“尋常之人想要來仙界,亦是找遍天下無門。

  但我等卻受仙者接引,有幸入仙界,修仙術,或許這只是開始。”

  老者說到這裡,還信誓旦旦道:“要知,咱們在下界修煉,修煉的只是凡塵之法,但在上界仙者眼裡卻不一定行得通。

  資質一事,或許還要再定。

  指不定我老漢就有入道資質,能踏入傳說中的術法築基,再延八百年長壽!”

  “老頭知道的挺多?”漢子聽到老者說出一個他沒聽說過的修行之法,一時也來了興趣道:“那你說說,什麽是術法築基?”

  “術法築基?那是何?”旁邊一位俠客聽聞,也是走了過來,好奇這是什麽築基法。

  隨著俠客走來,附近幾人也是望來。

  他們知道的也不多。

  因為接引他們的仙者,和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仙界之法,仙界之聞,到了山下學堂後自然知曉。’

  於是當他們看到這老者知之甚多,便也圍了過來,想早些知曉這仙界修行之秘。

  “術法築基..”老者聽到漢子一問,又看眾人望來,卻是不好意思的打著哈哈道:“其實我老漢知道的就這麽些..”

  “原來也是不通。”旁邊的俠客冷哼一聲,又再次走開。

  其余人也是紛紛搖頭,不再向老者看去。

  老者看到人都走了,也樂得清靜。

  那便繼續瞧瞧這它界的修士,看看年輕的修士有多少。

  只是他這般一番望下來,好像也只有那孩童最為年輕。

  而之後。

  一路漫漫。

  馮道兄偶爾也和許道人走出船頭,大致講了一下仙界的事情,說了一些山下學堂的奇異。

  只是等五日過去。

  他們雖然心裡有些底,但等來到山下學堂,見得學堂內奇異的瞬間,他們亦如許道長第一次來一般,對學堂內的萬族修士是驚訝不已。

  因為一眼望去,就是一隻山羊在旁邊空地寫字。

  一隻山豹與一位象首人身的妖怪在交談。

  一位文士領著幾隻黃鼠狼在背書。

  還有幾位築基仙人在雲端品茶下棋。

  他們望著望著,覺得這裡不愧是仙界。

  也只有仙界之中,才有這荒唐卻又自然的一幕。

  那接下來,就是修道三百日了。

  這些,是馮道兄告訴他們的。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眾仙者與眾界主,本來是準備百日來接。

  但百日太短,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許道人這般厚積薄發。

  就算是那天地之才的孩童,能仗著自身資質快速練至圓滿,但每逢境界大關,看的卻是悟性與經歷、心境。

  資質在修行一途是重要,是開靈入道的門檻,但入道之後,再隨著境界越發高深之後,就不是顯得很重要了。

  所以寧郃與眾人在前一段又商議了一下,就定為了明年夏初,先讓下界修士在學堂內多多適應。

  夏初之後,眾修士就可以接各自界內的人下學堂了。

  可是這些學子是想跟著他們,還是留在學堂,亦或者是雲遊四方,這些依舊還是要看學子自身的意思。

  且隨著時間過去。

  在眾下界修士開始接觸各種築基之法的時候。

  在周縣茶攤處。

  寧郃悠悠轉轉了十幾日,也回到了自己的茶攤。

  只是這一瞧,遠處林中就有一隻灰狼鑽出。

  看似這灰狼是等待自己許久,更是每日都守在這裡。

  “為何不在林中修煉。”寧郃看到天色還早,就用術法將遠處林中的茶攤取出。

  灰狼是立起身子抱拳的途中,幻化成為了一位穩重漢子,“先生,學生是有一問,又想到先生去年說,今年夏至後會回來時,我就在茶攤這裡等了。

  本來百靈他們也在等先生,只是我怕他們嬉嬉鬧鬧的驚擾到路過的行客,就讓他們在家裡等了。”

  “嗯。”寧郃走進鋪好的攤內,“陳緣不在,你身為他們兄長,是應該管好他們。”

  寧郃說著,又想了想小江神陳緣,覺得小江神若在的話,估計不僅不會管百靈他們,反而還會帶著百靈他們一起玩。

  他們都沒有灰狼穩重。

  寧郃思索著,看向穩重的灰狼,再想想文靜的梨花,還有一板一眼的南關少俠等幾位學生,不由來的心有寬慰道:“有何事問我?”

  “是界主一事。”灰狼一邊跑到茶缸處取水、櫃子裡取茶,一邊繼續道:“先生,人間帝王能否掌管一界?”

  “有何不可?”寧郃看向灰狼,對於自己的學生,還是比較直白的點破道:“我與雲鶴道友等人所談,界主一事,選的其實不是境界。

  界主所做的也只是尋到奇才,且派人、或親自接引上界。”

  寧郃說到這裡,又言道:“當然,金丹之上的大修士最好。

  一是不用勞煩他人,二是心性所在,少有不公之處。

  而神官更是上佳之選。

  但神官事務繁多,此事還需再商。”

  “原來如此..是看心境”灰狼恍然,知曉了為何要選高境界的修士,也知築基的神官反而更適合當界主。

  說來說去就是心性,德善。

  若心性不好,心生嫉妒與怨恨,那很可能會殘害奇才,或是用邪法吞奇才魂魄,添加自身修為。

  但心性中有善,那自然是造福一方,更能得功德善果!
  灰狼領悟,拜別了先生,就準備回往林中小院繼續體會這次感悟。

  可還沒走幾步,他想起了茶沒倒,又想拐回來。

  寧郃則是笑著搖頭讓他離去。

  同時,寧郃望著離開的灰狼,也回想前世的德一說。

  其中佛家修的‘功德’。

  道家修的是‘道德’。

  但若是和道境不夠的灰狼解釋,這三日三夜都難以說清這德與德之論。

  可形容起來就簡單多了。

  因為五洲各地的神官,其實就是道德的部分顯化。

  善封一事,也不是功德善果中的封佛,而是‘天地福報’的封‘官’,讓受封之人更好的回報此界眾生。

  只是不過‘善封與善果’四字,是五洲以來的稱呼習慣。

  且這方世界也無所謂的佛,也自然沒有誰家言說的因。

  字都是五洲的字,喚法不同而已。

  就算真有佛家,那也天地大道之中的一道。

  況且以五洲的修行氛圍,五洲中要是出佛,那也是真正的大佛。

  和神官一樣,皆是受人尊敬的仙神。

  所以等小天地太多,修士不夠的話,之後交於神官來當界主,寧郃是放心的。

  只是各路仙神或許會比往日更忙一些。

  但只要星官一事是對的,那回報的緣法也是極為深厚的。

  而也是想到這裡。

  寧郃又回想起灰狼所言的‘凡間帝王能否掌管一界?’

  思索著。

  寧郃望了望最近的吳朝東境,也不知道這吳帝能否掌管一界。

  但去看看就知曉了。

  可閑來是閑,如今一回到攤子裡後,這愜意間也不想走動。

  那就再等等。

  就這般悠閑之間。

  偶爾聽聽王捕快的吹噓,再和一些熟悉的茶客閑聊。

  不知不覺臨近年關。

  半年時間匆過。

  且也在寧郃依舊悠閑時。

  在四十二界內。

  一處茂密的森林之中。

  正有一泥猴似的年輕漢子在林中穿行,渾身的衣物早已破爛不堪。
    如今是一些雜物與野獸皮毛縫合,抵禦著入冬的寒風。

  而這漢子名為鞅乾,來這林子裡已經有半年了。

  他是半年前聽說這有仙家下凡,所以才來這裡尋找。

  不止是他,當時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可是尋著尋著,來這裡的人都漸漸的失望離開了。

  雖然偶爾還會有新人過來尋找,但正逢冬季之中,面對林中的潮濕陰寒,也堅持不了幾日。

  此刻也只剩他一人還在這林子裡穿行,躲避著隨時會出現的野獸毒蟲。

  同樣,他在四月前的時候,也已經有了回去的心思。

  可想到自己是一孤兒,回去也無任何親人。

  慢慢的他也隨性了起來。

  衣服破了,就用一些皮毛與繩草縫補。

  渴了就喝一些露水,餓了就撿一些認識的果子吃。

  這般隨性之下一待便是小半年,他也漸漸習慣了起來。

  覺得這般自由自在的也挺好。

  甚至有時還感覺自己就應該是這林中的一景。

  只是如今正逢冬季,天有些冷,每逢夜晚就要早些撿點柴火回山洞。

  而與此同時。

  正在鞅乾於林中撿木柴的時候。

  在遠處的一朵白雲上,正有兩位五洲中的金丹修士瞭望著林中。

  一位中年文士模樣,境界為金丹圓滿,是東州內的風林宗宗主。

  一位年輕公子哥打扮,境界為金丹大成,為風林副宗主。

  風林宗,在東州也就是中等門派。

  可是此刻在此界,他們是界主。

  若是之前來這裡尋仙的人見了,就知道那傳聞不假,此地是真的有仙!

  是有仙人在這白雲之上施展了蹬空仙術!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天正是接引此界奇才的日子,所以這兩位修士才施展了術法。

  且施展術法之後,這兩位修士看到隨後幾日來,有不少人來尋仙之後,也駐步停在此處,沒有即刻離去。

  因為他們想看看這些常人的毅力。

  如若毅力好,且有資質,只要不是奇才,他們就會收進自己門內。

  至於奇才,是要接引飛升,去往山下學堂。

  但途中也能結個善緣,說不定將來就能成為自己弟子。

  只是在這半年觀察中。

  他們發現隨著時日過去,還在尋仙的人,也只剩這一位年輕漢子了。

  這漢子的堅毅與符合五洲修道的心境,他們亦是看到了。

  更見得了這漢子的心性成長,還有偶爾融入自然之中的奇異心境。

  這人,確實為奇才。

  也讓他們心生莫大的愛才之意。

  只是此時此刻,身為金丹圓滿的宗主卻歎道:“此人心性尚佳,可惜資質太差太差,無任何靈根之屬。

  否則這般心性,比之那林界有些紅塵氣纏繞的許道人,或許還要再勝過幾分。

  這無窮的小天地之間,果然是奇才無數。”

  “只可惜”副宗主搖頭,用法眼遙望著漢子,看到他身側空氣的靈氣無一沾身,

  “此人毫無靈屬之資,和常人無疑。”

  副宗主說著,話語中全是惋惜,“這般就算是心性上佳,也難以入道途,修得靈氣術法。”

  “是啊。”宗主瞭望遠處天空,“除非我等帶他回往五洲,請元嬰真人用妙法開靈點化。”

  宗主說著,又遙遙一抱拳,“或者..是借來雲鶴仙者的開靈之寶。

  聽說那寶物,可以讓無靈之人入修途。”

  “仙者難尋。”副宗主再次搖頭,“可要是找真人前輩的話,像是這樣的心性上佳之人,若是讓哪位真人見了,那還有我等什麽事?還有我等宗門什麽事?”

  “正是這般。”宗主收回目光,亦是點頭同意副宗主的話。

  他們如今就是這樣。

  若是帶人回五洲,那這奇才或許就被哪位真人看上帶走了。

  就算是沒帶走,反而和半年前飛升的眾奇才一樣,先去往山下學堂。

  等最後,都免不了歸於真人。

  因為說來說去,真人點化開靈是恩,是入修途的大恩。

  此人只要懂感恩回報,又看到這位真人來接,那將來必定是歸於真人門下。

  除非他們先收為弟子,然後找真人點化開靈。

  只不過這和找事沒什麽區別。

  他們如今就是這般陷入了兩難。

  既想帶回上界,又怕此人和他們兩人無緣,和他們宗門無緣。

  最後想來想去,他們還是決定再觀察一些時日,如果此人真有奇才的心性,那就帶回上界,尋一位真人開靈。

  不能因為一己私欲,便耽誤了一位奇才。

  這不是我輩五洲的修行之道。

  而也在兩位修士一邊觀察,一邊如往常一般,悄悄為這奇才驅趕周圍野獸的時候。

  時隔三日。

  在十二月二十五的這日清晨。

  周縣外。

  寧郃剛走到茶攤位置,準備出攤時候,卻忽然看向了遠處的五十裡外。

  一個眨眼的時間,西周就出現在了寧郃身前。

  寧郃看到西周來至,也不出攤了。

  正好有幾件事要做。

  隨後。

  寧郃就在西周好奇的目光中把灶台一蓋,便直言道:“我有意先去泠城一遊,之後去往東境吳城。

  三行,要去青雲宗取開靈石。

  閑來無事,圓一場緣法。”

  寧郃說到這裡,看向西周,“同行?”

  西周也不多想,“走?”

  言落。

  兩人不再多言,便踏雲先向著泠城方向行去。

  同時。

  在吳朝的泠城陰司內。

  陰牢獄正北的邊角牢房,正有一修士魂魄蜷縮著身體。

  此人正是曾經騙小江神的吳南紀之後,繼而在書界內自毀陣法的邪修。

  但此刻,他眼神正惡狠狠的盯著牢外的一處。

  那裡正有兩道身影漸漸行來。

  一道身影是陰牢獄的刑差。

  另一道身影則是人皮陰魂。

  但陰魂如今受到府君的照顧,倒是不用再受刑了。

  反而開始在司內臨時任著陰差一職。

  任職之中也沒有任何獎賞,就是單純任著,單純的等著,等待小天地的眾界主位落,等待寧仙回來後給出最後的結論。

  只是這等的有些久。

  也或許,寧仙不聞不問之下,這樣也不錯。

  而如今陰魂思索著,就巡邏到了邪修所在的陰牢。

  邪修這幾日也沒有行刑。

  全因五洲之中的陰司在這半年來受天法善果。

  於是各路府君皆是大赦刑獄一年,不動責罰,不動極刑。

  但關還是要關的。

  只是此刻的牢內,當邪修看到曾經與自己被關一起,可是如今卻整日在牢外的陰魂,則是想都不想的便直接開口怒罵道:“你這陰司走狗!”

  “大膽!”

  還沒等陰魂有所言語,旁邊刑差就要上前給這邪修一些教訓。

  因為陰魂前輩可是對他們司內有功,且還幫他分了不少巡邏公事。

  尤其不止幫他,有時司內陰差去陽間拘人拿魂,陰魂也會有忙幫忙。

  這於公於私,哪能是一小小邪修能罵的?
  “慢。”陰魂面對邪修的罵聲,卻是一攔同行的刑差,又毫無動怒道:“你我相識也有六年了,這半年來也罵了不下數十遍。

  怎麽道友氣還未消,怎麽還是這般暴脾氣?
  若是道友六年前收些性子,說不得”

  陰魂說到這裡,是先向四周一抱拳,才接著道:“說不得也不會得罪寧仙的弟子,繼而被仙書之靈破了自身法陣。”

  “找死!”邪修聽到陰魂舊事重提,一時間狀若瘋狂,“我若是有一日出了這陰司刑獄,必然先吃了你!”

  “就算你此刻出來,也是吃不了我。”陰魂搖搖頭,“受寧仙之法,繪生死之簿。

  在收氣息的途中,我已有幸悟透一些生死之堅的玄妙,修得築基圓滿。

  而道友只是練氣大成,就算是此刻出來..
  試問,你又如何吃了我這一位築基圓滿的修士?”

  陰魂說著,還看了看旁邊的刑差,“就算是能吃,你感覺差使大人會袖手旁觀?
  莫說司內的眾差使大人,我皆是認識。”

  “正是。”刑差也在搭話作證。

  “我也見過..”甚至就連附近牢房內的一些惡人也接連開口。

  他們亦是在轉押陰牢的途中,見過這陰魂與一些陰差有說有笑。

  甚至碰到武文判官,也是道友互稱。

  那此刻聽到這位陰魂大人言說,這肯定是要多多少少的巴結與追捧一下,希望大赦之後的刑罰輕一些。

  “啊啊!!”只是邪修看到眾人都為陰魂說話,再想想自己的處境,卻是更怒,“還說你不是陰司走狗!這些差使的走狗!”

  “此言差矣。”陰魂卻是長歎,“我若是前些日子接了善封之位,也是武判之名。說來,我與司內諸神官應該是同行道友,怎麽能說是走狗?”

  “前輩所言不錯。”刑差亦是點頭,知道善封之事。

  “你竟然有善封?!”邪修是第一次聽到這事,又想到曾經和自己一樣作為階下囚的邪魂,既然能得到天地善封,更是氣的‘咚咚’砸著牢門,恨不得此刻就把陰魂生吃了!
  陰魂看到邪修還是這般執迷不悟,怎麽勸都勸不好,於是也不再多言,而是擺了擺手。

  刑差直接拿起刑具進去,不過一息時間,邪修的痛罵就換為了淒厲慘叫。

  這嚇得旁邊幾處牢房內的惡人們也皆是不敢再看了。

  甚至也不敢說上一句‘今年大赦陰司,你等為何敢用刑?’

  而陰魂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邪修受刑,也漸漸的明白了早先的自己在別人眼裡是什麽樣子了。

  其實和這邪修是無二。

  也是這般冥頑不靈,這般執迷不悟,怎麽說好話都勸不動。

  難怪當初的刑差道友不會和自己多言語,而是直接上刑。

  因為說了也是白說,滿嘴盡是歪理。

  陰魂這般想著,又看了看受刑過後,奄奄一息的邪修,“念的多年交情,望你好自為之,悟得曾經之過。

  興許有一日你也會像我這般,正大光明的行於世間。”

  “嗚嗚..”邪修亦是想罵,但魂體已經渙散,再無力氣了。

  陰魂則是搖搖頭,“入邪,亦入正途,感悟匪淺,讓我明白了曾經一些不明白的道理,希望道友也能想明。”

  話落,陰魂就向著遠處走去。

  同押六年的交情,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今後就是各走各的路。

  但他也深知,前提是寧仙無視自己。

  這些事,他也是每天都在想,想早些知曉結果,卻又想這般身為陰差慢慢混著余生,永遠也沒有結落。

  可也在他這般彷徨的時候。

  遠處卻來了一位文判。

  他來到陰魂和刑差面前,不等兩人多禮,便言道:“寧仙來咱們司內了。”

  他說著,望向愣然與惶恐的陰魂,“道友,我同你一起去?”

  “前輩..”刑差也望向陰魂,想一同去向仙者求情,想盡可能的為陰魂說些好話,但也知曉自己人言輕微,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一時道了一句前輩後,便陷入了兩難。

  “此地就先交於道友了。”陰魂是正了正神色,拒接了刑差的好意,又向著文判搖搖頭,便獨身向著五百裡外的陰司正殿行去。

  同時,在正殿內。

  西周是在殿裡四處打量。

  寧郃則是和府君在位首對坐品茶,但卻沒有先聊陰魂,反而聊著生死記事。

  聊起這些,城隍也從儲物內拿出了生死簿,雙手遞於寧郃。

  寧郃略微一觀,就知所有事無錯。

  且目光再向著殿外的桂木下望去。

  那裡的陰司地底有一片廣袤的空間,擺放著數以百萬記的靈牌,其上靈火繚繞。

  又在這些整齊擺放的靈牌上空,有十余位陰差在此飄蕩巡邏,確保靈牌不會有損壞。

  並且時不時的還有陰差帶桂木進來,點亮一兩個熄滅的靈牌。

  熄滅的是有人逝去。

  點亮,是泠城地界內有嬰兒出生。

  又在這些靈牌遠處的邊角,還有備用的數萬余靈牌堆積著,以防出生人數大於逝去。

  如果大於了,此地的陰差就可以取之點燈,確保靈牌一直夠用。

  包括靈石亦是像小山一樣堆積在另一角。

  這些是府君等人隨手在泠山下挖的。

  大約挖了靈礦的三成。

  但這三成燃上三百年是不成問題。

  等三百年後,這些靈礦中的下品靈石不僅能恢復過來,甚至還有可能變成中品礦脈。

  因為隨著小天地的開啟,城隍等地法神官,亦是覺察到了五洲內的靈氣越來越濃厚。

  很可能十年、百年過後,五洲之上就再也沒有下品靈石了。

  再取,可能就要去下界了。

  下界的靈氣也是在漸漸濃鬱。

  同樣,寧郃今日來這裡,除了看生死簿與陰魂以外,也是想和府君聊聊往後之事。

  聊各路府君今後也要掌管一界。

  這樣一來,一是容易取靈石,二是用不上幾年,可能金丹修士就不多了。

  那仙界內的各路仙神,也得分擔一界。

  且此界也可以移至陽間各城的附近,方便陰司接引奇才。

  寧郃這般想著,就把手中的泠城生死簿放於桌案,又看向了靜待吩咐的城隍,“泠府君,不知你對小天地一事是否有心?”

  “寧仙是說界主之位?”城隍探尋一句,又見寧仙點頭後,則是先一禮道:“經寧仙傳生死之法,我等事務也無之前那般繁雜,如今有不少時日空余。”

  他說到這裡,又為難道:“可是..這一界之事..我能否勝任?聽說皆是有金丹大修士任界主..
  也只有金丹大修士,才有資格受仙者之邀,去往北河飛升之地
  都言,飛升之地是五洲重地,莫要輕易打擾仙者與諸位界主。”

  “哦?此言是何人傳來?”西周聽到這話,卻是好奇的看向城隍,“只有夏至前後,我等商談界主一事,才會屏蔽外界。

  其余時日,飛升之地任何人皆可去往,並無境界高下之分。

  道友如今就可去飛升之地。

  只不過..”

  西周笑道:“想去哪界,需要尋得這位界主同意,才能去往,這也是我等相商,以免誤入它界,起了爭執。”

  “是如此,飛升之地隨時可去。”寧郃看到以訛傳訛,卻是笑著品了一口茶,覺得泠城隍是過於言重與多想了。

  但瞧泠城隍這般信以為真,那看來五洲之上的其余道友也差不多了。

  既然這般,重地就重地,也無需解釋了,能讓飛升之地清淨一些,那就清淨一些吧。

  同樣的,哪怕是寧郃已經說了隨時可去。

  泠城隍卻依舊沒有去瞧瞧的意思。

  因為萬一碰到了其余仙者,或者金丹與真人前輩,這不小心打擾到了高人修行,那就不好了。

  畢竟不是每位仙者與高人都像是寧仙這般平和。

  可想著平和一事,以及如今寧仙也沒有任何吩咐以後。

  城隍就試著問道:“寧仙,司內有一陰魂”

  寧郃把茶杯放下,“我已知,等他到殿內再言。”

  城隍點頭,也不說話了。

  西周看到氣氛有些重,亦是不再亂轉,而是坐在了寧郃的旁側。

  就這般靜靜等待中。

  不多時。

  陰魂來至正殿,當看到城隍,見得寧仙,以及還有一位形似五洲錄中記載的西周仙者後,頓時二話不說的俯身行禮。

  “罪人任綏安,拜見寧仙!”

  他聲音中帶有一些驚恐,等向寧郃行完禮,又分別拜見西周與府君。

  等禮落,他話也不敢言說,身子也不敢直起,依舊腦袋點著地,靜聽仙者對於他的最後決斷。

  寧郃則是望向陰魂,看到他身上再無血煞,甚至還有香火纏繞之後,便言道:“天法之數我已知曉。

  你行氣息之法,受天地善封,又辭去了神位。

  而今既在司內,又擅長魂魄一道,那便先行地法一事,於吳朝各司行判官之責。”

  “是!”陰魂聽到此言,是連連行禮,感激寧仙赦免。

  他定會好好珍惜此次機會,盡心行地法之事,報寧仙赦免之恩,亦還今生惡果。

  哪怕是余生再無自由,行一生拘魂之事。

  城隍見得陰魂被赦免,是小心翼翼的替陰魂說好話道:“寧仙,不知任道友要行多少時日?”

  “不論時日。”寧郃起身與西周一同走出大殿,“待下次善封之時,或金丹圓滿之日,在那年夏至,任道友可去北河飛升之地尋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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