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麽？”

  月光同路燈之下，凌祁玥原本仙氣靈動的臉，忽的沉了下去，眼瞳裡閃出駭人的光澤。

  王風渡瘋狂如同野狗。

  “你他媽全都是演的！你他媽那天是騙人的！你他媽根本沒癱……嗷！”

  凌祁玥身影一閃，瞬時飛上前，一拳直接把王風渡轟上天！

  王風渡屁股落地，差點摔成了兩半。

  可是還沒等他嚎叫，頭髮已經被凌祁玥狠狠抓住，按著他的臉就朝一旁的路燈上砸去。

  “你說什麽？你敢在我家凌寶面前罵髒話！你再罵一次？再罵一次？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當萬聖節的南瓜燈！”

  沒幾秒，王風渡一張臉就被砸得完全變了形。

  “罵啊，你再罵啊，你怎麽不罵了？”凌祁玥問。

  王風渡額頭破了，鼻子塌了，牙齒上滿是血，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祁玥把他扔地上，一腳踹他肚子上，“我叫你罵！你是聾了？”

  王風渡不是聾了，他是懷疑他傻了。

  直到凌祁玥又一腳，踢得他喉頭一甜，他才抽風似的張嘴：“我、我他、他媽……”

  啪！
  凌祁玥一個大逼兜。

  “你還真罵！你個傻缺還真罵！”

  “傻逼！”坐在一旁台階上看戲的凌晟跟著罵道。

  凌祁玥抬手一指：“閉嘴！誰準你罵髒話的？道歉！”

  凌晟站起來，給王風渡禮貌鞠躬：“對不起。”

  “該你了。”凌祁玥俯瞰著王風渡。

  王風渡：“？”

  啪！
  凌祁玥又是一個大逼兜，扇得王風渡脖子都要斷了。

  這野獸一樣的力氣，哪裡像是一個在床上躺了二十年的植物人？
  這細細的胳膊，比渦能增壓還能輸出！

  凌祁玥這纖弱的身體裡，怕不是藏了個洪荒猛男？

  “說沒關系啊！”凌祁玥揪著王風渡的頭髮，把他提起來，

  在他耳邊放低了聲音，“快，說沒關系……說！”

  王風渡被電打了似的抖：“沒、沒關系！”

  啪！
  又一個響亮的大逼兜。

  王風渡哭得像狗：“我、我都說了、說了……”

  “之前打你，是教育你不該在小朋友面前說髒話。”凌祁玥聲音反倒變得很溫柔，嘴角微揚。

  一張絕美無倫的面孔，如謫仙下凡。

  然而王風渡發誓，他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麽邪惡的笑。

  “凌晟，”凌祁玥冷聲命令，“把你妹妹的眼睛蒙起來。”

  “好嘞！”凌晟一伸手，捂住了旁邊小凌寶的臉。

  “乖，你別看，過會兒我給你講一講啊。”

  “嗯嗯。”小凌寶使勁兒點頭。

  “講也不能講！”凌祁玥對凌晟露出一個笑，“你想聽我晚上講故事嗎？”

  凌晟打個寒顫：“好的，不講。”

  “哼！”小凌寶撅起小嘴。

  六舅舅天天說她小，什麽都不許她聽不許她看。

  她都四歲啦！
  她不小了！

  崽崽不高興了，崽崽鬧情緒了！
  要不是凌寶把六舅舅叫起來，他現在還在呼呼大睡呢。

  哼！
  ……

  在王風渡的戰栗中，凌祁玥緩緩低下頭，在他耳邊魔鬼般耳語：“現在，該來算一算我們倆的帳了……”

  二十年前了？過了追訴期了？

  沒事，法律懲罰不了的人，他來懲罰！
    自己的仇，自己報。

  ……

  王家老三送到醫院的時候，渾身骨折，多點出血，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王老夫人和王雯沁哭天搶地地求醫生救救他。

  現在王家，已經沒幾個兒子能折騰了。

  “風渡！風渡你不要死啊！”王雯沁哭著抱住他。

  王風渡好不容易被她給嚎醒了，就聽到王雯沁繼續哭，“就算你要死，你也要告訴我你把珍珠帶到什麽地方去了啊！你別把她賣了吧？”

  王風渡白眼一翻，又暈死了過去。

  不過，三天以後他被搶救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喘著氣舉報：“凌家撒謊了，凌家是騙子……凌家老六、他根本就不是植物人……他、我都是他打的！”

  王家震驚，然後報警。

  然後，警察覺得王風渡是腦子被打壞了。

  凌家老六雖然醒了，可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渾身肌肉萎縮，心律不齊，連坐一會兒都直喘氣……

  想想凌祁玥那弱柳扶風的小身板兒，再看看雖然裹成木乃伊但壯得像頭熊一樣的王風渡。

  警察搖搖頭：“你想清楚，打你的到底是凌祁玥，還是賭場的人？”

  “賭場？”王雯沁腦子響了一聲，“什麽賭場？”

  “這就是你們的事情了，”警察道，“我們接到你們的報警，隻查到他那晚上從賭場出來。”

  至於什麽挨打，監控看完，沒查到。

  等警察走了，王雯沁終於問出了她心心念念的問題。

  “風渡，珍珠哪兒去了。”

  “我把她留在賭場了，沒辦法，他們說讓我拿錢去換……”

  “你把珍珠抵押了！”王雯沁尖叫，“王風渡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麽可以把珍珠抵押掉！”

  珍珠可是王家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她抓住王風渡的領口猛搖他。

  “咳咳咳……”

  王風渡剛剛搶救回來的一條命，又被搖散了半條。

  說誰誰到，賭場的人來了。

  “這是你們王家欠我們的錢。”催債人道。

  “什麽？五千萬？”王雯沁不敢相信，“不是說只有一千萬嗎？”

  “這位夫人，好像對高利貸沒什麽概念。”催債人笑得很和氣。

  “那我們珍珠呢？”王雯沁又問。

  “哦，原來你們還記得，你們把孩子留在我們那兒了啊。”催債人笑眯眯地，“珍珠小姐在我們那裡玩得很開心，除了有點怕黑，其他都還好。”

  王雯沁氣急敗壞。

  “你信不信我報警！”

  催債人黑起臉來：“可以，您可以報警，但接下來您和您家人的幸福生活，我們可不敢保證了。”

  珍珠在對方手裡，王家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現在，哪裡去找五千萬？

  思前想後，最後王老夫人咬了牙，同意王雯沁賣掉王家的住宅，去換珍珠。

  王家落了難，房子急於出手，根本賣不到好價錢。

  最後被人撿了大便宜，隻堪堪賣到了市值的一半……

  於是，等到珍珠好不容易回到家，看到眼前局促狹小的“新房子”，徹底傻眼了。

  “珍珠，家裡現在出了點事，”王雯沁盡力和顏悅色，“人也沒以前多了，所以暫時只能住這裡。”

  珍珠呆呆地問：“那，我的大房間呢？我的公主床呢？我的漂亮裙子呢？”

  “房間現在只有這個，你和媽媽一起睡。”王雯沁指著只有十幾平的房間，“衣服那些，媽媽給你拿去拍賣了，反正你也不去合德讀幼兒園了，用不著穿那麽好的裙子……”

  “我不要！”王珍珠往地上一滾，嚎啕大哭，“我不要住這裡！這房間比傭人的還小！媽媽你壞蛋！你討厭！你把我的裙子給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