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煕還想再掙扎一下。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凌溫揚提起另一件事。

  凌家舅舅們瞬間安靜。

  “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凌溫揚冷冷一哼。

  “哈！我就知道！”凌意煕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就知道，小凌寶怎麽可能是王申宇那個人渣的孩子。

  老爺子和舅舅們全都松了一大口氣。

  “還有，我又去查了……煙煙的後事。”說到這個，凌溫揚的神情凝重了。

  凌家人，再度安靜。

  這一次，靜謐中帶著一絲緊張與沉重。

  王家見死不救，任由凌旖煙難產而亡。

  可最後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凌家查了很久，也沒查出她最終去了哪裡。

  華夏文明講究落葉歸根，凌旖煙在外流落了那麽多年，如今人沒了，卻連屍骨都不能回歸祖墳。

  這件事，一直梗在凌家人的心口。

  哪怕是當初的凶手今天都受到了懲罰。

  也無法平息他們心中的遺憾與不甘。

  凌溫揚搖頭：“醫院這邊還是找不到記錄，監控也查不到。”

  “要不要問問凌寶？”凌意煕問。

  “別問。”老爺子沉著臉反對，“凌寶如果知道，早就說了。老八，你繼續調查。”

  凌岍騰點頭：“收到。”

  他回到自己的書房，看著桌面上有些凌亂的卷宗，開始整理。

  理著理著，他的手不由得頓了一下。

  一滴紅色的液體，憑空滴在了卷宗上……

  凌岍騰立刻直起了身子，抬頭望向天花板。

  這個角度，液體應該是從上滴下來的。

  然而天花板上，空無一物。

  他隨手往自己臉上抹了一下，也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任何地方流血。

  然而，等他再低頭的時候，卷宗上，出現一大團紅色被暈染的液體。

  篤篤！

  凌岍騰敲開了凌煊炎的書房門。

  “大哥，我想請你看個東西。”他把手裡沾染疑似血跡的卷宗遞給了凌煊炎。

  “這是什麽？”凌煊炎隨意瀏覽了一下，“和煙煙有關？”

  “你看不到上面有什麽，對吧？”凌岍騰深吸一口氣。

  “上面？”凌煊炎，“有字？”

  “我看到上面有很多血跡。”凌岍騰直言。

  “你眼睛出問題了？找溫揚看過了嗎？”凌煊炎不做他想。

  “不知道。”凌岍騰並不是無神論者。

  無論是小凌寶所展現的能力，還是他過去在辦案中遇到過的各種靈異事件。

  都告訴他這世上存在其他看不見的力量。

  “我肉眼能看到這方面有大片血跡，可是我用手機拍下的照片裡，卷宗卻是乾乾淨淨的。”

  “要不要問問凌寶是怎麽回事？”凌煊炎提議。

  他抬手去拿放在桌上的卷宗，打算遞給老八。

  然而手剛落下，卷宗卻像長了腿，往他面前“跳”了一步。

  是真正的跳。

  凌煊炎暗暗一驚，下意識想按住卷宗，沒想到它卻又往前一步，直接飄下了他的書桌。

  凌煊炎想也沒想，彎腰去撿。

  整個人卻突然被定住了。

  他看著書桌之下，冷冷地發聲：“你是誰？”

  “什麽？”凌岍騰震驚，“你書桌下有人？”

  他轉過來，同凌煊炎一起彎下腰。

  然而，書桌之下，空空如也。

  “大哥，你在和誰說話？”他問。
    凌煊炎冷著一張臉：“一個小孩子，不見了。”

  小孩子……

  凌岍騰不由得想到了凌意熙先前說的話，他昨晚上，床前站了兩個小孩子。

  無論如何，兩人決定一同去問問凌寶。

  沒想到剛邁出房門……

  “有鬼啊！有鬼啊！”凌晟一路狂奔。

  凌煊炎和凌岍騰眼睜睜地看著他衝進了老六的房間，怎怎呼呼大喊：“六叔，我看到了鬼！這次不是你！”

  凌祁玥坐在輪椅上，帶著一臉明媚的笑回頭，“小崽子，說誰是鬼呢？”

  其實凌祁玥早在回到凌家沒有三天，就被小凌寶叫醒了。

  只是他一直暗地裡做康復訓練，沒有讓凌家其他人知道。

  沒想到那天半夜起來吃飯，只是去洗了個手，轉頭就看到凌晟坐在地上大吃大喝。

  凌祁玥隨便一嚇他，他就把他認成了鬼。

  隔天還跑他房間裡，打他撒氣……

  凌祁玥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善茬。

  要不是看在老凌家子嗣稀薄的份上，早把凌晟掛窗外東南枝了。

  偏偏這小子吧，缺心眼。

  他越是嚇唬他，他還越跟他親。

  “六叔，真是鬼啊！比我還小的孩子，從我浴缸裡冒出來，渾身拖著水……”凌晟小臉慘白。

  “你也看到了小孩子？”凌煊炎推門而入。

  凌祁玥眼疾手快，早縮回了輪椅中，癱得好好的，輕輕咳嗽，好一副弱柳扶風之姿。

  “老六，你有沒有見到什麽？”凌煊炎目光隨意在凌祁玥身上一掃，沒有過多停留。

  凌岍騰也別開眼。

  王風渡被打殘的事，凌家知道。

  他指認凌祁玥的事，也不是秘密。

  警察還上門調查過。

  不過老六嘛……他可不就是個嬌滴滴的病美人嗎？
  “我沒見到什麽。”凌祁玥虛弱地開口，扶著額頭，

  “你們和凌晟談吧，我要休息了，頭有點暈……”

  凌岍騰提溜著凌晟離開。

  凌煊炎關門的時候，手一頓。

  “老六，”他留了一絲眼神過去，“你要躺，就好好躺。”

  別白天裝林黛玉，晚上當魯智深，天天玩倒拔垂楊柳。

  凌晟正繪聲繪色地描述他所見到的景象。

  “就是這麽高個小孩子，他……”

  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兩大一小停住探討，一同出去看八卦。

  只見凌衍驊在走廊之上抓著單藺的手，沉著臉：“隨便鬧鬧就行了，別拿離婚威脅。”

  他這才剛結婚，人都還沒抱熱呢！

  單藺顯然氣得不輕：“醫生都說我沒精神病，你說我有，我有的話，你就別和精神病一起生活！”

  “我媽沒有精神病！”凌晟撲過去，抱住單藺，對著凌衍驊呲牙。

  渣爹，敢欺負老媽，他就跟他拚了。

  凌衍驊差點氣笑了：“我也沒說你有精神病吧，關鍵是你大晚上的在床上看到個小孩子，你……”

  “什麽！”

  現場的人全都揚高了聲音：“小孩子！”

  ……

  大半夜的。

  凌家客廳燈火輝煌。

  全家人，包括“病懨懨”的老六，都聚齊了。

  “這兩天見到過小孩子的，請舉手。”

  不一會兒，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就連老六都舉起了手。

  單藺，又驚又氣，問凌衍驊：“你不也見到了？”